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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忘镜-第4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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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满嘴胡言,全是诬陷!陈岚,你这般作为实非君子!”陈昊欲起身,不料肩头一沉,被王昆死死按住。
“父皇,我不认识什么王太医!”陈昊无语至极,他若说些确凿的事情,自己还能驳述一二,这样无来由的控述简直莫名。
“王维纳已经招了,道赤王殿下指使他向父皇说明七日莲的功效禁忌,却不说明白,女子轻易服用必然不可,但孕妇少食,却有保胎奇效。”雨水顺着他的面颊滑下,那个从未谋面的母亲,是个怎样的女子,性格强烈至此,究竟算是坚强,还是太过固执。
“苏大夫用此药,只是为了保住当时正在母后腹中的我,何来谋害一说!没有七日莲便没有今日的陈岚,苏大夫用药当属无错。”
陈峪端坐榻上,隔着雨帘看不清神色,只见苍白的唇抿成一条笔直的线。
“胡说八道。你还有什么栽赃,一并讲出来吧!”陈昊怒极反笑,大声喝道。
“其罪二,嗜杀!”
“苏素言觉得其父苏悯之罪事有蹊跷,不愿伏罪而逃出宫,走投无路时藏入都城郊外一座小村中,长兄陈昊几次三番探查不得,竟然在村里埋入炸药!五月十二日夜间,爆炸震天,哭号四野,平和小村化做人间炼狱,足足二百多人的性命!……长兄,你心肠狠辣歹毒,小弟我不屑启齿!”
“他说的是真?”陈峪沉声问道。
陈岚答道:“父皇,儿臣抓到了放火之人,稍加审问便全招了,一查便知真假。”陈昊冷笑着,心底已有计较:“你接着说!”
“其罪三,投毒弑亲!”
“五月下旬,苏素言逃至华岭,长兄一路尾随,为不让素言留下二哥的血脉,竟在食物中下毒,致素言早产,皇嗣夭折……一介弱质纤纤的女流,你至于用如此卑劣的手段吗?”
陈岄跪在他身前,素言黯然痛哭的神情依稀在眼前浮现。出事时在万里之外身不由已,无法帮她分担一丝一毫,任由着她独自承担所有痛楚,承担丧子的罪责,而自己,什么都做不了。
雨水如泪,陈岄缓缓站起身:“大哥,你但凡心里还有点人性,便做不出这样的事情。”
陈昊蹙起眉:“陈岄,单凭他一面之词就说这孩子是我杀的,你们可有证据?”
“我在这里,还需何证据?”远远传来温婉的声音,众人转头,一女子从人群中站起,挂着忧愁和愤恨的神情,步步行来。
“桑丁,你这个贱女人,少在那装模作样!父皇,他跟本不是苏素言,我认识这个女人,她是……”他说一半,忽住了口。
子桑宁经过他身边,斜斜一眼道:“认识我怎么了,我至幼在宫中长大,这里谁不认识我?莫要乱说话。”
她跪倒在陈岄身边,伏身;“民女素言,为保住腹中孩子,万般无奈下选择出逃,一路颠簸辛苦不在话下,在华岭竟遇墨王陈星投毒,他一击不中,竟不顾身份,亲自带人在山中对我围追堵截。”
陈岚侧头将陈辰望着,她极不情愿的开口:“当时我也在场,素……素言姐姐说的句句属实。”
子桑宁幽幽投来一瞥,冷冷的目光含了一丝讥诮,转头朗声道:“人人皆知墨王殿下与赤王殿下交好,而墨王因有眼疾无法继承皇位,这些事情做来是为了谁,诸位不用想都能明白。”
她声音凄婉哀怨,听的众人怜惜之情顿生:“可怜我的孩子出生不过几日,还未见到亲生父亲,甚至连个亮堂的名字都没有……就……就……”说到动情之处,忽伏在陈岄的手臂上,小声啜泣起来。
陈岄心中一痛,冰冷的雨水模糊了意识,顾不得众人在场,蓦地扯过子桑宁抱入怀里,低声道:“小言,对不起,对不起……”
陈昊望着两人作戏,忽然明白:这女人也许从一开始就利用他们,顶了素言的位子不说,到头来竟反咬一口……哼,那个自作聪明的妹妹,手段用尽却给他人做了嫁衣……
他连连冷笑,说道:“父皇,陈岚诉此三条,听来头头是道,可总的来说不外乎一点,就是为了给那女人脱罪!可惜你们意图太过明显,仅个人凭嘴巴一张,休想给我扣上莫须有的罪名。”
“证据确凿,何来莫须有?”陈岚反问。
陈昊一横心,朗声道:“王太医和放火之事,我确不知情,至于下毒……哼,这女人刚才也说了,本非我如为!”
他一句话将三条罪责推个干净,又拉上陈星作挡箭牌,斜下一扫,见陈岚目光深沉望着他,不由心中一跳。
难到这也是他的圈套?
陈峪半晌未说话,忽沉声喝道:“陈星人在哪里?”
***
风呼啸卷过空旷的花园,携着豆大的雨点狠狠砸在窗棱上,泄愤似的,异常嘈杂。
叮叮没有胃口,任凭一桌佳肴香盈满室却无动于衷,只呆呆望着窗外的狂风暴雨出神。
“也不知道他们进行的如何了……”
夏桐拉上窗,笑道:“钱姑娘,这样开着窗户,冷风把菜都吹凉了,就不好吃了!”她腼腆的笑着:“霭宫的小厨子可从未这样劳心费力过,您要再不吃,我们就忍不住了……”
“是啊是啊!“春兰在火盆边哄着手,望着桌上的菜肴直吞口水。
见两人一副馋鬼的模样,叮叮哑然失笑:“饿了便坐下一起吃,看菜的形色香气,这位厨子也是一等一的好手艺!”
夏桐见她笑靥,也跟着红了脸:“钱姑娘笑起来真好看,难怪殿下用心,怕您大病初愈没有味口,特地请了秦园居的厨子回来。”
“他倒会讨好人……”叮叮置下三副碗筷:“一起坐下吃吧,我一人也塞不下这些。”
两个丫头大喜,道谢后急急坐了过来。
——今日阴阳分至,八方平衡,莫忘镜要回归主人了……
叮叮脑中蓦然响起一个声音,盖过大雨的嘈杂,清晰可闻。
“谁在说话?”
夏桐抬起头,茫然道:“没有人说话啊!”春兰也是一脸疑惑的把她望着。
叮叮踌躇着:“我明明听到……”
——你想知道梦的真相吗……
是名女子,嗓音充满了极致的魅惑。
“又说话了,你们听到没?”见她们摇头否认,叮叮起身开门,大风卷着雨点扑来,冷的她打个哆嗦。门外光线昏暗,泠泠淙淙的雨幕中,一个窈窕的身影闪过,隐入远处模糊的墙垣轮廓中。
叮叮对两人道:“你们先吃,我去去就来。”说罢一脚踩进门槛外的雨水。
“钱姑娘!不能去,外面危险!”夏桐反应快速,急急起身去拦她,却还是晚了一步,撞上投陡然关闭的门。
“咦,这门怎么就打不开了?”夏桐惊出一身冷汗,招呼春兰一起推,可是两人,那门竟然如同中了邪似的纹丝不动!
“钱姑娘!外面危险!钱姑娘!”
两人喊着,急红了眼圈,慌慌张张去推窗子,可连窗也锁死了!透过门缝,眼睁睁看着叮叮在雨中渐行渐远,消失不见。
“完了!”春兰颓然倒地,“殿下一再嘱咐,今日宫中巨变,决不能让钱姑娘踏出殿外半步。”
夏桐望着窗棂外的雨幕:“这么就打不开了呢,雨这么大,钱姑娘要去哪里?”
那抹身影忽远忽近的走着,分明是个高挑的女子,穿的甚是单薄,一袭紧身衣衫裹出曼妙的身材,纯黑的披风在身后飘袂飞舞。行在雨里如同鬼魅,叮叮急急跟上,不知不觉行出好远。
最后,那女子在一处破落的殿阁前停了下来,娇柔一笑,拧着妖娆的腰肢走了进去。
这是处较小的偏殿,四处可见年久失修的斑驳,即便大雨冲刷的彻底,依然可以嗅到渺无人迹的霉味。
叮叮正想推门进去,忽然里面传来清晰的人声。
“正在四处找你,居然自己送上门来,反正今日事情都了了,该结下咱俩的帐了!”声音尖锐而挣狞。
是陈星!叮叮心中一突,急急把耳朵贴上门。
“不过是见一面,有必要带这么多人伺候吗,姑奶奶我可不习惯!待我数数,一二三四……七个啊,啧啧,消受不起!”
“婴雏,把眼睛拿来!”陈星的声音蓦然阴森。
“你带这么多人,就是为了找我讨要这个?哈哈,仅凭一对眼珠就能取得莫忘错的使用权,如此便宜的买卖,事后还想毁约,你是在说笑吗?”婴雏垂着凤眼,斜靠在墙上,尖尖的指甲刮着壁上的尘灰,异常刺耳,“凡人,这个笑话一点也不好笑。”
“什么莫忘镜,什么魔族至宝,半分用处都没有,到最后,想得到的东西,还是要靠我们自己动手取!”他一挥手,身后七人直直扑了上去。
“臭气熏天的凡人!”婴雏闪至梁上,凭空打出个响指,几朵黑火落下,分别飘至七人身上。
孔五是见过这东西的,惊吓道:“火!殿下,又是那种火!”
婴雏眉头一挑,冷笑:“见过业火你还能活么?”
“殿下!殿下!”陈星侧头听着,面前七人嚎叫翻滚,没过多久,全都化了寂灭。
渺小和强大,隔如天堑。
婴雏微笑:“手下都死了,现在该怎么办?”
陈星毫不在意,手腕一翻,掌中出现一把极小巧的□□机括,厉声道:“死了便死了,若不将我眼睛还来,今日当叫你飞灰烟灭。”
婴雏眉头一拧,直了身子。那□□的头部,镶嵌着米粒大小的金珠,发出点点星光,尤为刺眼。
她冷冷道:“洞天福地的凝光龙珠?你到是下足了功夫。”
陈星裂嘴大笑:“若没一点底气,怎么敢向魔头讨要东西!为了对付你,我们可查了不少古籍,原来你们魔类最怕含有净化之气的珠子,我国境内最大的一珠当做国之重宝供在昆蒙山上,如此只好委曲你死在这种三流货色上了。”
“在镜子到手后,我便派人去找,终在一个月前,东海海滨的烟渺山上找到这么几颗!虽然无法与昆蒙山上的供奉比,但是如果碰到身上,也能烧出几个大窟窿吧!”
“托你的福,眼睛虽瞎,但耳力却变的极好!”陈星哧哧的笑着,举起了手中弩机对准她:“快将眼睛还我!”
婴雏拍手扬起一阵灰尘,仿佛是故意试探般,迈开□□的足,在房内绕起圈子。
“还给你又有何用,那东西早已血脉枯死,成了废物……莫非你还想把那肮脏干涸的东西装回眼眶不成?想想便觉的恶心!”
“放屁!你个贱女人!空有皮相的骗子!”陈星手指轻抖,嗖的箭矢飞出,险险擦过她幼滑的肌肤,钉在满是灰尘的墙上。
婴雏低头,望着手臂上逐渐腐蚀至深的黝黑痕迹,火气渐渐上扬。
“凡人,自己不惜命,可莫怪别人!”怒喝一声,她化为一缕黑烟,在房内卷起狂风阵阵。黑色的业火星星点点夹在风中,一瞬间朝陈星猛烈扑去。
眼见那火就要烧到他身上,忽陈星周身气息大盛,一股看不见的压力反扑过来,将黑火一簇簇压制在空中,动弹不得。
婴雏暗道了声糟糕,掠至墙角撑起一道黑气的屏障。在屏障撑开的同时,房内狂风逆流,夹着黑火反扑过来,一朵朵钉在屏障上,融合消散。
房内风啸嘎然而止,她的额上沁出一片细细的汗珠。
“天选……哼,老天爷真是公平!”她施施然飘落到地,眼神空洞的望着前方喃喃自语:“忽然就能理解你为什么要借镜子了,果然是不同凡响!”
“女魔头!你又耍的什么花样!”陈星显然还不知道发生了何事,只觉得一时劲风扑面,发丝乱舞,未有一息就草草结束了。
“把你那□□放下吧,我若真想躲,你岂会打中,这种玩意还是少玩为好,不然会伤到自己。”她不顾臂上的伤,好整以暇的理起被风吹乱的衣衫。
“贱女人!休想让我再信你半句话!”陈星听声辨位,抬手便是一箭!这次婴雏有了防备,化身成雾,箭穿过黑烟钉到梁上,咚的一声大响。
“你不愿相信,不代表我是在骗你。”婴雏凝成人形,咯咯娇笑:“你不懂我可不怪你,这世间万物奇妙的东西多了去,无需你这只井底之蛙明白。”
她讥笑间,又嗖嗖飞来两箭,均被以同样的方式躲开:“说到最为奇妙的世间至宝,当属能懂心之物。一件自然是这面镜子,可斩断尘缘,逆改命运。另外还有一件,便是狐族的水月仙羽,它可在万世万物中让你找到唯一的缘份,同这镜子的功效截然相反。”
叮叮躲在墙下,听到这名字,心中咯噔一下,没来由的心烦意乱起来。
陈星喝道:“你跟我讲这些做甚?休想让我分心!”
婴雏斜眼看向窗外,淡淡:“自然是让你多长长浅薄见识!”她说着,便化做轻烟散开,陈星一时不知往哪里攻击,竟拿她无可奈何。
她的声音幽幽传来,清晰可闻:“这件宝贝本是狐族用来择偶之物,可在有心之人手上,便是用歪了地方……它可驱策心灵,所见过之人,无不乖乖听话,心甘情愿奉上所有,哼哼,你可知道这是为什么?”
她声音低沉,似在哀叹,又似嘲笑:“狐族是天底下一等一的痴情妖类,红尘中翻滚,选定对象便一生奉守,可由于他们同类众多,开窍甚早,所以人人都怕选错伴侣,导致伤心千百年。”
“五百年前,一位名叫辛娘的狐妖修道大成,窥破红尘,用身上灵毫织了这件衣服,由族中祭司长老披在身上,在冠礼的月华下现身,那些情窦初开不知爱侣在何方的小狐狸们模拜见过,便能心知肚明的知道,自己终生追寻的人会是个什么样子,照着那感觉去茫茫中寻觅,终不会再选错,这世间从此少了多少怨女痴男。”
她在半空中轻轻叹出一口气来:“若是不知其中原由,陡然一见这水月仙羽……必会以为自己遇见了命中良人,从此之后,都会倾心相待了吧。”
叮叮望着穹顶上铅灰色的云层,心中如被大雨刷过,又痛又冷,可是通透异常,明白的跟镜子般。
屋内接下来说了些什么,她已经完全听不见了。
她只是知道,竟从一开始,就全都错了……
自己这份感情,竟然是水中月,镜中花,远远一观尚可,却经不起任何推敲和考验。
难怪自己会对无鳞提上诸多要求,也因很多事情一而再,再而三的恼了他,又因为放不开旧时的回忆而一再的原谅他。
原来,由始至终,都没有喜欢过他一丝一毫,所以对于无鳞……要求的十分过份,放弃的也绝决彻底。
她低叹一声,如果喜欢的人不是他,那么九年前,通过水月仙羽看到的,可以一生陪伴的良人原来是……
从初见开始,她从未拒绝过陈岚的亲近,牵手、搂抱、甚至帮她绾发,所有一切她都觉着是理所当然般正常,至思源村后,她对陈岚一再产生的错觉——原来那竟然不是错觉!
九年前,一眼钟情的人,不是无鳞,而是陈岚,那个她从未曾见过一面,却暗暗喜欢了九年的良人。
檐下的雨滴如水晶珠帘,挂出一串晶莹。她抬首,左眼已经如同红宝石一般艳丽剔透。
笼在迷雾里的感情,这双眼睛是否早已经看透?身周所有朋友也一再的提醒两人之间的情意,而她自己,却如笨蛋般的,依然执着九年前一个不切实际的梦境。
事实证明,那果然只是一场幻梦。
摘掉斗笠走到雨中,任凭冬雨淋到身上。冰冷,无尽的冰冷,一如无鳞的怀抱——现在想来,冰寒刺骨,真是一点也不舒服。
她贪恋温暖的天性,指引着去往另一人的身边,他眼神温暖,如融雪之光,声音和煦,似春风拂面……
叮叮痛的蹲了下去……以鸿笺缔结白头之约……她这样的身子,真能和他走到白首吗?
“我想让老天爷赐给我一个媳妇……好天天同她绾发……”
“我喜欢的人是你啊,哈哈……开玩笑!”
“真想用个麻袋把你装起来,天天带在身边!”
“你明明喜欢我的,为何却要逃避?”
他深情的凝视,低沉的声音,热情而温暖的胸口……
忽然想通,心底亮堂一片,浓郁的感情汹涌而来,不可遏制的在胸口翻腾,痛的她几欲窒息。
不知蹲了多久,面前影约站了一人,正上上下下的打量着她,啧啧道:“看这眼睛,看这头发,和他多相似,传说中的禁术果然不同凡响!”
叮叮抬起如雪苍白的俏脸,面前那女人妖冶如魅,一串藤蔓般须虬纠结的黑色花纹从锁骨处的襟口伸出,缠上她如玉的脖颈。
“你是……”叮叮有些恍惚,总觉的她脖颈处的花纹分外眼熟。
“小丫头……我是莫忘镜的主人。”那女人笑靥如花,“为何一人蹲在这里,需要帮忙吗?”
雨渐渐小了,天色也微亮了一些,厚重的铅云也似乎有了散开的迹象。
叮叮抿起毫无血色的唇,摇摇晃晃的起身,问道;“可以把你的镜子借我用用吗?”
那女子的笑容更加深了,魅惑的凤眼眯成一条狭长的弧线:“好,可以借给你用,这一次……是免费!”
☆、镜中花
落凤台上,陈峪一声沉喝,惊的在场所有人的眼皮都跳了一跳。
“陈星在哪里!”
不多会,有人前来禀,他的夙宫已空无一人,连平日带进带出的一众侍卫,也都无影无踪。
“找到那个逆子,给朕拎到这儿来!”
大半日的狂风骤雨,终于是小了下来,厚云龟裂的缝隙之中,隐隐有了阳光的模样。
南面人头耸动,人群中分开了一条道路,王昆推着车椅走来,陈星端坐在椅中,脸上挂着漠然的冷笑,覆眼的白绢上,隐隐有血渗出。
王昆走到陈峪面前秉道:“陛下,在最西面废弃的大殿中找到了墨王殿下,只不过……”
“只不过什么?”陈峪面色一肃。
“臣找到殿下时,他正对着一面空墙大骂,手中还捏着把没有箭的机关弩,箭全钉在了墙面之上,像是不久前正与人起过争执。”
陈峪挥挥手表示知晓,沉声问道:“陈星,你给朕说说,究竟帮陈昊做了多少伤天害理的事!”
陈星呆滞了许久,才缓缓开口道:“父皇,你有如此一问,自然是先入为主的认为我做错了啊,嘿嘿嘿……”他蓦然大笑,“是的,都是我做的,嘿嘿,我放火炸了一个村子,那轰隆轰隆的声音真是好听,对了,我还下过毒呢,那个女人和二哥都尝过啊,只是不知味道如何,满不满意啊哈哈哈!”
他如厉鬼号哭般喝道:“我,区区一个瞎子,如果没有他人的帮助,这些事情如何做的来!”
“谁在帮你,陈昊?”面对这有些疯癫的儿子,坐在高处的楚帝重重叹出一口气。
“当然不是,大哥有自己的大事要做,我不过是帮他清扫一些小障碍罢了。”他蓦的回头,白绢下仿佛有一双鬼眼盯住人群中,喉中厉声划过天际,“在这宫里,最想要那个女人死的,只怕不是我跟大哥吧,哈哈哈。”
陈辰夹在人群着,晃了一晃,却被陈岚扶住,她惊恐抬头,对上他深幽的眼睛,颤声:“你……你……”
陈岚低低叹气,小声:“我知道了,你且先镇定。”
陈星兀自在原地昂头大笑:“有悖伦常的感情啊!”待他笑够,低头狠狠道:“即然都说明白了,我甘愿认罪,这些伤天害理之事同大哥半分关系都没有,你们想抓便抓吧,没有什么好辩驳的。”
陈昊起身,摊开双手冷道:“众位都看清楚没有,父皇,我从未做过害人之事,这些控诉都与我无关,今日带人进宫,只是听说二弟胁迫父皇禅位,保驾而来,诸位弟弟妹妹,可见我伤了你们其中一人没有?”
陈岚长眉微蹙,正待答话,半空中忽然冷冷响起一声娇斥,声音不大,却直直炸入在场众人的耳朵里,刮的耳膜生痛:“看看这些凡人,黑的颠成白的,白的说成黑的,真是有趣的紧。”
众人抬头,云层裂缝中,一道明亮的日光破开云层直散而下,形成一道亮眼的光柱,光柱中浮着两名女子,其中一名赤着双足,暗红色的头发在空中无风自动,鄙睨的目光环顾场下芸芸众生。
她揪着身边另一名年轻女子,那女子不过十七、八岁,姿容绝美,双眸一黑一红,泛着奇异的光芒,一头长发竟然白了大半,阳光照在雪白的发上,闪出了七色的光晕。
那女子的怀中抱着一面鬼异的镜子,不过是个最简单的原盘形状,边缘缀着凌厉的黑色纹路,阳光由镜面折入地上,整个落凤台的石面都泛起银色的涟漪,看了让人莫名的汗毛乍竖。
那样鬼异的东西,吸引着所有人的目光。
“叮叮!”陈岚心中大震,望着她庄严如神抵的模样,竟然一时愣住,说不出话来。
婴雏捂住鼻子:“这么多人聚在一起,真是臭死了,都给我让开!”
她手指微曲,轻轻一点,忽然场中刮起一阵旋风,人群纷纷后退,腾出一片圆形的空地。
婴雏带着叮叮施施然落下,忽见陈星坐在前面,笑着拧了过去,所到之处,人群纷纷避让。
“适才分开,又见面了啊。”她笑的如同狐狸。
“你来做什么?”
婴雏双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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