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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忘镜-第5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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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来我们都可以理解孤独,这是最好。
他坐在洞边的大石上闭眼修行,一只鸟飞过来想在他身上歇息一下,忽被他的气息惊到,转个弯便闪不见。
我便指了那鸟大骂:“不实抬举!”
他睁开眼警觉的望着我:“有事?”
我腆着笑脸挪过来,取出一件浅绿色的长袍:“你那破衣服挂在跟身上跟个面条似的,还是换了吧,不然太丑。”
我没说的是,浅绿色,和我的头发很相配。
他问:“凡人的东西,哪来的?”
我把衣服展开披在他身上,他僵了一下没有拒绝,所以我顺手揩油也成了理所当然。
白雪的头发握在手里如丝柔软,我想着,这样一个内心脆弱外表美丽的生物,竟也会有人忍心伤他,那女子当真是没心没肺到了极点。
“昨日路过集市,见到这衣服便心生喜爱,随手拿了洞中收藏的东西换的。”我双眼望天,天上有成群的雁飞过,哇哇大叫,全都在笑我的言不由衷。
“你又撬鳞了。”他阖上眼,一猜即中。
“反正旧的都要脱落,没多久就会长出新的来,也无所谓。”我抓着零乱的卷发,缩回长袍下的跛脚,暗暗吃惊他的聪明。
“上次在水潭边,见你鳞片伤处会被水灼伤,再勿做这种自伤的事情。”
“你在关心我吗?”我仰天大笑三声,又想扑过去。
“再说一次,离我远点。”他一根指头点住我的额头,我玩命似的的伸长手臂,却摸不到他的脸。
生平第一次觉的自己长矮了。
“再让我亲一下好不好!”我翻着眼望向他,满脸乞求之色。
我相信他活了这么久,从来没见过我这样死不要脸的人吧,不然我说这话时,他为何不叫我滚?
说明他很有素质,哼,就算叫我滚我也不会从。
“走了。”他起身,身体化成烟,缭缭散去——当然,穿着我送的浅绿新衣。
那件黑袍,早就应该同他的过去一起抛掉,这样很好。
莹白配着翠绿多美啊,我望着逐渐变淡的身影,无声的笑了。
***
我记得我有说过,找人是我的专长,更何况那衣服我动了点小手脚,所以即便他被我调戏到不愿见我,也是避无可避的。
被我盯上的人,想跑?没门儿!
所以当我时隔两天便又站到他面前时,他冷漠的脸上出现了一种奇特的表情。
他称之为厌烦,我称之为惊喜。
好吧,我在自己骗自己。
他望着我发上别的一朵向日葵,怔了一怔,冷声:“把那花丢了!”
仿佛就这么一朵娇柔小花,竟能刺痛他的心。
“为什么啊!”我摸摸头发,挺好看的呀。
“丢掉!”
“我偏不!”我来了气。
“滚!”他突然发怒了,眸中泛起了妖艳的红光。
第一次见他发怒,我委实呆了好半天。
发怒,不是为了我轻薄非礼他,不是为了我跟踪他,不是为了我的付出我所有的一切!
只是因为记忆里一抹亮眼的金。
我想哭,但我知道我不能。
“忘掉你的过去!”我伸手取下鬓边的金黄,当着他的面,扯烂,撕碎,毫不留情。“那是别人的花别人的女人,只能在阳光雨露的滋润下生长,只能和温暖如春的男子耳鬓厮磨!”
他寒下眼睛望着我,这句话又刺痛他了。
伤疤,只有反复揭开,流血,最后才能变成麻木。
小心护着那处伤口,只能变成心中永远不敢碰触的禁地。
他的一切都会是我的,包括心里的伤,所以……不准心中有禁地,亦不准再想着别人一分一厘。
“眼前就有个能为你付出一切的予心之人……你可以要我去杀人,可以要我去死,甚至可以为了泄愤而吃掉我的身体,所有一切我都会笑着完成,但是,永远别想让我滚!”
翠绿在眼中流转,是我无法撼动的坚决。
“你!”他被我气的无话可说,只能呆呆立在原地。
大好机会!
我挂住他的脖子,用力道:“我喜欢你的一切,装模做样的冷酷和柔软脆弱的心!我要用无尽的时光陪着你到海角天崖,陪你做你想做的一切,直到世界崩坏末日降临!”
妖族向来就是这么豪爽直接。
四目相对,翠绿望着鲜红,我知道我们肯定登对。
“我并不喜欢你!走远些!”他闪开一步,报复似的出口伤人。
反正我的心已经被磨出了厚茧,防御力不是一般二般的强。
“没事,我能等。”我脸上绽开了花,笑道:“咱们时间都长久,死之前能听你说一句喜欢我,也就够了。”
他怔怔的望着我,然后低叹一声,走了。
我依旧带着笑容,紧紧跟上。
这次他没有用法术化烟离开,不就是同意我跟着了么!多么温柔的人啊,我大叹三声,满心欢喜的跟了上去。
☆、番外 六
时间就是金钱,对于我们这些时间无限久的物种来说,天天都在挥霍着大把的钱。
我日日跟着他,像个小跟班,就是屁颠屁颠在后面端茶倒水捶背按足的那一类,不过显然我做的不太差,因为这段日子里他并未对我说过什么重话,比如那句伤死人的——我不喜欢你。
日久生情,日久生情,日久生情。最近这句话成了我的口头禅。
在这久而久之里,我发现他不少奇怪习惯,比如望着花发呆。
他望着花发呆时,我便望着他发呆,一刻、一时、半日,见他还不转头看我,我便干了一件缺德事——把他对着发呆的桃花枝给折了。
“你做什么!”他闪身来抢。
好吧,我速度不及他,自然被他抢了过去。
“这枝桃花有四十三朵,其中十朵还未开,十七朵掉了花瓣而不完整,清一色的粉红,有何可盯着看的?”我大叫。
那一定和他的过去有关,我偏不让他再回忆。
他怔了许久,忽然问道:“香吗?是何感觉?”
我抽抽鼻子,摇头道:“自然的味道,没什么特别。”说完后不服气的反问:“你知道这花还能开多久吗?”
“最后一朵掉完还有二十六天。”他闭上眼睛。
“你比白泽还要厉害!他最多只能控制植物生长,却算不到自然开谢之时!”我高兴的扑了过去,涎着脸问道:“你是怎么知道的?”
他指着桃树道:“清气上升至枝头而至花开,浊气下沉于土地滋养树干,当树干的脉络将浊气吸上枝头,清浊混淆,花便凋谢。”
我想,魔大慨是天上地下最能明白阴阳清浊的生物了,神明居于清气之颠,居高临下不问人间,只怕还没他一半明白。
“教教我好不好!”我围着他转圈圈,喜不自胜。
他望着手中的桃花,淡淡:“你有你的感受方式,和我不同,也无法学习。”
我仰天长叹:“真想变成魔啊!”
他忽然望着我,眼神奇特。
我自知说了傻话,讪讪道:“知道花香有何意义?知道这花海还能留存多久才管用,那我们就在这桃林里再住二十六天!”
他不理我打岔,问道:“你为何想成魔。”
“聪明美丽,温柔大方?”我搜肠刮肚的想着词,“最重要的是我想知道你眼中的世界究竟是何样子。”
“……灰的。”他把手中半截枝桠插到土里,低声道:“这样可否存活?”
听到他对自己世界的评价,我总算知道症结在哪里了。
觉得自己不好,就一定会过分的羡慕他人。一但羡慕他人,就会越发的觉的自己的世界阴暗,觉的自己阴暗,又会羡慕他人——这是个无限死循环,越陷越深。
“别妄自菲薄,你是天底下最好的人。”
“不是自私?”他冷笑。
“啥知识?对对,你还懂得很多知识!”我忙不跌的怕马屁。
伸手帮他埋好土,我明知那桠桃花逃不过死亡,却大言不惭的讲假话:“过几日长了根,就可以按你说的那样,清浊上下循环流转了。再过几年,又可变成一株灼灼其华的桃花树。”
“好,过几年再来看它。”他点头。
我脑中瞬间淌出十几条黑线,一枝树干插到土里怎能存活,无非是骗骗他而已!见他居然还用法术下了刻印,这下是想偷梁换柱都不成了!
望着他美丽到无法言喻的脸,我唉声叹气,看来只有找拥有自然之力的白泽兄弟帮忙了。
心中打定了主意,便装模做样的变出一小股浪头,缓缓浇到树桠上,然后在他略是满意的神情中挂到了他的脖子上。
“不许推我,我累了,让我挂会儿!”我哼道。
最开始他会推开我,我挂上去,他把我拎下来,我又挂上去,他又把我拎下来,简直是屡试不爽,然后我就各种撒泼打滚满脸赖皮,用着发脾气的借口浇他一身透湿,接着再用衣服湿了的理由上下其手大占便宜!
然后……然后他就学乖了,也不知道是被我摸怕了,还是被我缠到无可奈何。
这两年间,我时常挂在他身上,在一寸的距离下看着他玉雕似的面容。他偶尔也会回我一眼,可我眼中还没有凝出笑意,那淡漠的眼神就移开了。
可我不能得寸近尺要求太多,让我时时靠的这般近就已经很好了。
无非就是时间,还能等。
***
我指着眼前这棵无心插柳的桃枝,问白泽:“再不会死了吧?”
白泽打着哈哈,“不会了不会了。”
我瞪着他:“你到底行不行啊!”
“你那恩人下的刻印太强,术法饱含浊气,长出来的根都坏死了。”白泽哀声叹气,“我留了隐阵在树干上保护,这次应该不会死了。”
“他会不会发现?”我蓦然紧张。
“都说了是隐阵……我说你脑子怎么变笨了?”他斥我。
我惊讶的抬头,用翠绿的眸子死劲儿的瞪着他。
白泽有点儿发怵,缩了缩道:“怎……怎么了?”
“我怎么觉的你终于像个男人了?”
他把嘴张成圆形,然后……然后脸渐渐红了……
“XX!那女魔头真被你搞定了?!”我在极度震惊中骂出一句脏话。
***
花开花谢一年又一年,转眼捡到恩人已经十年了。同他在一起,依旧寂寞的寂寞,发痴的发痴,比如说我。
他的心不在我身上,靠的越近,我越能感觉他的遥远。
可我就是这样不知满足,最初以为相依相伴便是好,可是日久生情,日久生情,生的竟是我越发想占据他心的欲望。
那欲望一日比一日强烈。
他在我身边看着风景,我在风景中望着他——这是我们相处的常态。
“喂,喂,喂,喂,喂。”我开始念经。
“有话直说。”他头都没有侧一下。
“我……想去你家窜门子。”他不侧头,我只好站到他面前。
“……那个空间坍塌了。”他阖上眼。
“啊!”我一惊,继而明白,他一定是故意的,那里又有该死的回忆。
“很好。你没有地方可去,就只能跟我在一起了。”他白色的眼睫轻轻扑动,我看的咬牙切齿。
于是我又去找了那个女子,她二十□□的年纪,风华正茂,带着两个花朵般的孩子在阳光下的田野里放风筝。
笑容挂在脸上,如光明媚。
那个男子突然出现,手中执着三个花环,走到近处,便一人头上套了一个,然后勾过那女子,吻了吻她向上飞扬的唇。
我突然极其嫉妒起来,在不远处现出身形,直直走了过去。
那男子看到我,把女子微微往身后拉了拉。
哼!那般爱护,嫉妒如刀戳在我的心上!
那女子看见我,从他身后探出头来,对男子说了句什么,男子点点头,让开了一步。
“无鳞还好吗?”她问。
“有你的血做药,自然是活过来了。”我冷哼。
“上次你在家中晕倒,同那人有关系?”边上那男子显然不知道实情,疑惑问道。
正是挑拨离间的好时机,我伸出一根手指:“她跟你在一起,心里却还想着别的男人,委实不像话!”
女子浅笑,毫不在意:“你是不是喜欢他?”
“我爱他。”我更正她的用词。
她笑开,那是种漂亮到刺眼的容光,我觉的炫目,便立刻别过脸去。
她取下头上的花环给我带上,温和道:“我一直祈望有个人能做到这些我无法办到的事,请你用心去爱护他的脆弱,保护他那颗冷淡外表下单纯如一的心。”
她洞悉了一切,我再一次败下阵来,真是讨厌到可爱的凡人。
***
我想保护他,可十年了,就连白泽都如意圆满了,他依旧心不向我。
我还是没能得到他的正眼相待,即便我们挨的那样近。
我不服,可我也不得不服那个妖娆的女子腻在白泽身上这么一副画面出现在我眼前。
“你不怕冷了?”我讽他。“那是魔!”
“是魔又如何,小弟,一段日子不见,你骂人的功力下降了啊!”他笑嘻嘻的拎起颈中深紫的石头,炫耀似的:“老婆送的,从此不怕冷。”
“老婆?”我挑起眉望着眼前腻歪的两人,怒火还没燃起就已自动熄灭。
白泽看出我的悒郁,过来人般传授起经验:“追人便是死缠烂打,你一天告白十次,句句都说喜欢,看他防御力能有多强!”
“在他面前我早就没脸了。”我咬牙,这几年,牙被我咬碎了无数回。
“那就……”白泽词穷骚头,显然他会的这招只对那个女魔头有用,而我的恩人大大却不吃那一套。
许久未做声的女魔头忽然开口:“你对他有意?”
☆、番外 七
“老婆……”白泽敏感的哀叫。
“你闭嘴!”女魔头斥他插嘴,继续道:“他变成这样我也算有责任,不如再给你一个线索。”
“老婆大人!你……你也对他……”白泽继续哀叫。
“什么叫你也算有责任?”我忽然抓住一个重点。
女魔头闪电伸出五指,罩住了白泽哭丧的脸,于是他立刻乖乖闭嘴。
惜日妖王如今是妻管严一只,若是平时我早早笑出了声,可现在满心都是恩人,哪还有心思管他?
见她还未说话,我再强调:“说说,什么叫你有责任。”
女魔头冷哼:“不过是觉着他的愿望愚蠢,所以便卖了他,害他差点死掉。”
怒火瞬间爆发,我的冰棱还未刺到近处,便被充满绿意的树藤缠死。
“兄弟,你什么意思?”白泽声音冷然,近在咫尺。
我收回颤抖的手,怔住,心中早已没了嫉妒,满满都是不甘心,不甘心到生生的痛。
为何他们的每份情都有人守护……那个女人是,面前这个女魔头也是!
而我,付出的不比任何人少,却还是独自一人。
“你们合起来欺负我!”我带起哭腔。
这次轮道白泽兄弟惊呆了,他喃喃道:“兄弟,这一刻你真像女人。”
“滚!”我吼他,冰冷的水珠划过脸颊,梨花带雨。
“听我把话说完行否?”女魔头扒开眼前凭空冒出的密藤和尖锐冰棱,无视刚才那一瞬的九死一生。
“有屁快放。”我背过身去,迅速处理脸上的不堪——司水的鲲居然无法控制自己的泪,委实可笑啊。
“我告诉你,他羡慕人类的五感六识,尤其是味觉。”女魔头皱眉,语音中满满都是不屑的意味。
我顿时傻了:“这是为何?”
“大慨是因为他喜爱的女子很爱吃,而魔族偏偏没有味觉,更用不着食谷。”女魔头嗤笑:“他宁愿送命也想尝试,所以愚蠢至极。”
他宁愿送命也想尝试,所以情深至此。
我的心揪起来的疼。
只有天知道我多么羡慕那个女人。
***
我应当庆幸我是鱼妖,鱼妖有一项别族没有的大能。
当我再次看到月余未见的他时,他正斜躺树荫中,望着人间的一个酒楼子发呆。
我怔忡于他空洞的眼神,不明白同为魔,为何那女魔头到处挑拨离间,在尘世里玩的不亦乐乎,而我家这位却总将自己包裹的严严实实,而后发呆。
这次发呆的对像是酒楼子,折花枝可以,但我总不能去拆房子吧,未免太缺德。
我假装没看到他,然后大刺刺的一瘸一拐走了进去——腿伤还没好,也许成了终身残疾也说不定,管它呢。
显然我的外表惊到了在场众人。
“上菜,上菜!”我用力拍桌子,把我在红尘中滚过仅有的一点见识拿出来卖弄。
“小爷我有钱!”手轻拂过,桌上顿时出现一颗卵大的明珠。
周围投来的眼光更惊异了。
嗯,绕道去找蚌女讨了几颗珠子是明智之举。
那小二抖着身子过来了,“大爷想吃啥?”
“最刺激的!”我暗示,就是最难吃的,懂不懂?
小二无法消化我的话,只是原地呆傻眨眼睛,“这刺激是……”
“给他上盘生苦瓜。”边上有人提意。“再伴点黄莲……”
我不懂那是什么味,所以我投去了友好感激的眼神,点头:“就要这个。”
小二走的时侯,表情莫名惊诧。
第一筷子下肚时,我真真的懂了他惊诧何来。
这分明就是人间最极品的生化武器。
但是,为了他,我吃完了。
苦水一直淌进心底,却没有他的冷漠伤人。
我递出明珠,“结帐。”
那小二别着怪异的表情正想接过我的珠子,却忽然被拎到半空,直直飞到墙角,然后摊软下去。
可惜可叹我红尘中的见识还是太浅,真不知人间有种职业叫强盗。
那群丑汉子把我从头到脚来回扫视,啧啧声不停,“小娘子好美!”
靠!从哪里看出他们面前这位是娘子的?我低头,于是了然。
两颗明珠塞在我胸前的衣料下浑圆饱满,咳咳……相当诱人。然后正对我的那个独眼胖子流鼻血了。
“廖老三,你真没出息。”那群强盗哈哈大笑,口气熏天。
误会就误会了吧,我侧头用余光扫向窗外树梢,绿阴掩之下,什么都看不到,我叹了口气,忽被人拿住了双手。
“扛回去做小夫人。”流鼻血的独眼胖子伸出肥手来捏我的面颊,而我却温顺的阖上了眼帘。
被人欺负如此,他为何还不来救我。嘴里苦,心里苦,全向上下都是苦的。
被歹人牵下楼梯时,我想着,不说爱和喜欢,至少我们那样亲近过……
你会来的吧。
被推攘着跛腿跨出门槛,差点跌了一跤——十年陪伴,好歹我们之间有些许友谊存在……
你看到了吗?我在等你呢。
穿过树林,我抬起头,而那里已经空无一人——就算我是小厮,是跟班,是和你不对等的仆人!难到真的,就不值得你用上一分一厘的心意?
阳光洒过树隙,他不知去向,而我的心已卑微如蝼蚁。
——那男人第一次见到我时,本能的对身旁女子和孩子起了保护之心,还有白泽,为了那女魔头,竟会不顾两败俱伤的同我动手。
所有画面纷至沓来,在我心中卷起狂风暴雨。
进酒楼时我豪气干云,出来时我又哭了。
“小娘子害怕了。”周围又响起啧啧声。
老天爷不算绝我,在我心情最差的时侯,身边至少有现成的出气筒。
很好,小爷我早已暴跳如雷了。
***
三年,我游历四方,尝遍世间五味。
我似乎觉着,不在他身边,时间反而好过,因为只有我的单相思作祟,没有相处时的寂寞撩人。
他依旧没有来找我,果然,我不纠缠他,对他来说是解脱吧。
我回到久违的洞府,开始悉心准备。
三天之后,我在他面前现身,他依旧穿着我给他的浅绿长袍,干净,整洁。我想,大慨他不爱换衣服是长久的习惯了。
“有空来洞里看看吧,我找到了一件极品宝贝。”
瞳孔微缩,他显然对宝贝没什么兴趣,淡淡:“我以为你不会再出现了。”
看吧,他果然讨厌我。
我低头讪讪道:“最后一次了。”
他凝视了我半晌,琉璃红灼灼刺在身上,有点不适。
曾经那么想出现在他眼底,如今这一幕出现,却让我蒙上了离别的阴霾。
“你是何意?”他眉头微蹙。
“你来就知道了。”我强卖关子,挤出不自然的笑。
他仍是不动,于是我抓住他的手,拖走。
他微微僵着,没有挣开,也许知道我还有后招,也许是怜悯,不管如何,我从心底感谢他最后一次顺从。
月上中天时,我们乘着浪头来到海样宽广的大湖旁,远处岸边就是我的“豪华”府邸。
“进去看看。”我笑靥如花,心凉如水。
他跓足了许久,最后还是走了进去。
“恩人!”我咬牙唤他,他转身,正了眼眸。
“你……”
指尖一点青光亮起,六潮覆汐阵启动。
瞬间六道水浪如枷锁禁锢,将他的声音湮灭。这是鱼妖最利害的阵法,强大如他,亦是避无可避。
“对不起……”我走过无法动弹的他身边,搬出那尊箜篌。“只有这样,你才能安静而认真的看我一次……”
月华水泻,弦声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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