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田竹绕篱-第1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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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手足无措的想要拉起柳春儿。
柳春儿却拨开她的手，踉跄站起，抚着疼痛不已的胸口，挣扎着往城门走去，手里摸出那日杜相言给她的解药，紧紧握住。
一见那瓷瓶，苏清柔顿时明了，柳春儿这是要和叶凡一起死的心啊。
“你是不是疯了，为什么不把解药吃下去！”
她冲上前，挡住柳春儿，伸手去抢她手里的解药。
柳春儿身子本就虚弱，自然是抗不过苏清柔，没两下就松开了瓷瓶跌坐在地上。
“不，我不要现在吃。”
柳春儿坐在地上，身上全是泥巴。她惊恐的后退，躲避苏清柔。
苏清柔却不理会，直接打开封口，倒了药丸出来，捏着柳春儿的嘴巴，把药丸丢进去后，往她胸口拍了一掌。柳春儿痛哼一声，药丸就被吞了下去。
苏清柔本就是爆脾气，见柳春儿是铁了心要和叶凡一起死，也是恼的不行，心里盘算着直接把人打晕抗回去算了。
突然，柳春儿望着大路，睁大了眼睛，无神的目光渐渐有了一丝神采。
她手扶着墙，挣扎着爬了起来，蹒跚向前跑去。
苏清柔见她这样，以为她要寻死，急忙追了上去。追了一半，苏清柔捂着嘴巴停了下来，满脸难以置信，
大雨滂沱，一个穿着灰色布衣的男子，全是无一不暴露在大雨中，湿透的几缕发丝垂在脸上。在这夜色朦胧中，拄着木棍，一步一步，蹒跚而来。
是叶凡！他真的没死！
柳春儿亦是满脸难以置信，越是跑近，她越是害怕，万一这是梦呢。
可是这不是梦。
仿佛感应到柳春儿跑来，那大雨中的人影，停了下来，抬起低垂的头。看着跑过来的人儿，展开了手臂。
是他，真的是他！
柳春儿跑过去，抱住叶凡的腰，想要紧紧的抱住，却不敢用力。
“是不是你，是不是你，你回来了是不是，告诉我，这不是梦。”
柳春儿哽咽，这几日来，她日日夜夜都不敢哭，不敢想，不敢抱着太多的希望，就怕最后她还是等不到他。
粗壮的手臂把柳春儿抱紧，叶凡低下头，把下巴抵在她头上，轻声。
“是我，我回来了。”
这声音，犹如他第一天被她救回时一样虚弱无力和沙哑，生生把柳春儿的眼泪逼了出来。
这是她的叶凡，这是她熟悉的怀抱，他不是梦，他是真真切切的回来了。
“凡哥哥。”
柳春儿抱着他，千言万语，却不知从何说起，只有止不住的眼泪，述说了她这几日的难过和委屈。
苏清柔在一旁，看的也是直抹泪。
她是看着柳春儿这几日的变化的，现如今，叶凡真的活着回来了，怎么不让她也跟着高兴起来。
苏清柔擦了擦眼泪，拿去掉在地上的油纸伞，跑上去。
“好了你们，要高兴也不要在这雨中，着凉了多不好，我们先回天云宫吧。”
一语惊醒梦中人，柳春儿连忙从他怀里出来，用通红的眼睛，仔细的看着叶凡。
“你可受了伤？”
叶凡看着她红肿的眼睛，还有下面的浓浓的阴影，心里一阵抽痛。
“一点内伤，无大碍。”
眼看大雨不停，叶凡拉了柳春儿的手，让她站在油纸伞下。
“先回去再说吧。”
柳春儿连连点头，把他的胳膊搭到她肩上。
“我扶你回去。”
苏清柔见他二人总算是有回去的想法了，脸上也是浮起了喜笑。
“我去前面安排马车，很快。”
第五十三章 经过
叶凡几人还未到天云宫，叶凡回来的消息就已经传到杜相言那里。他急忙吩咐了厨房准备热水，姜汤和食物送去三进院落，顺便请了许大夫去候着，自己也是撑着伞跑到了大门口等着。
也亏得杜相言这个安排。刚回来的三个人，哆哆嗦嗦的陆续去泡了个舒舒服服的澡，才终于缓了过来。
沐浴完，柳春儿就黏着叶凡，一步都不离开，双手一直扯住叶凡的衣裳，眼睛直愣愣的一直瞅他。
许大夫给叶凡把完脉，倒是没说什么，只说受了内伤，有点伤及五脏六腑，需要好好调养。
听起来似乎还好，柳春儿一颗心总算安了下来。
倒是柳春儿，许大夫把完脉后直接黑了脸，说她一点都不爱惜身子，同样也要跟着调养身子。
柳春儿只好在旁边拼命使眼色。
许大夫也是个知趣的人，看她在旁边无声求饶，也就不把她身子被毒拖弱的事说出来。
许大夫走后，屋里只剩叶凡与柳春儿两人。
柳春儿把晚膳放到床边，拿起碗想要喂叶凡，叶凡见她自己不先吃，反倒要喂他，就伸手拦住。
“一起吃吧，我的手没伤着。”
柳春儿无声，盯着他的手臂，那里缠了一圈。
叶凡笑着举起缠了白布的手。
“只是脱臼了而已，歇个几天就好。”
他摸着柳春儿的脸。
叶凡伸手抚上柳春儿略消瘦的脸，很是心疼。
“你瘦了许多。”
柳春儿拉下他的手，撒谎道。
“才没呢，其实我是胖了，都胖腰上了。倒是你，怎么才几天，脸都凹下去了。”
叶凡听她夸张的语气，也是逗笑了。
“好，我们都没瘦也没胖。来。”叶凡妥协，把她的碗放她手上。
“饭要冷了，赶紧吃吧。”
饭饱，柳春儿拿了水果，又坐到床边，一边削皮，一边瞟着叶凡不说话。
等叶凡吃下一个梨子，柳春儿还是没说话。他伸手，摸着她眼下的黑圈。
“这几天没睡好？”
柳春儿拉下他的手，放在手里来回揉捏，摸着他手心里的剑茧，捏了捏。
“只是睡不着。”
“傻瓜。”
千言万语，尽在不言中。
柳春儿爬上床，环抱着他。
“我以为你回不来了。”
叶凡长呼口气。
“我的确几乎差点回不来。”
柳春儿抬起头，疑惑看他。
“是夜狼救了我。”
“夜狼？为什么他会”
叶凡抿了抿嘴。
这事现在想来，他还是心有余悸。如若没有夜狼，或许他真的就回不来见柳春儿了。
他微低头，在柳春儿的额上亲了一下，收紧了放在她腰间的手。
“那天，十二层的机关在打斗中被我们破坏了，一面墙被打破，我被爆炸的气流掀了出去，因为内力被冲破，来不及借力使力，所以我从洞里摔到外面去。是夜狼，跳了下来拉着我，一起摔下悬崖的。也是他，用身子护住了我，我才不至于伤得那么重。”
说到这里，他停住。
夜狼他死了。
当他们摔下去的时候，他因为内力被冲击，以至于反噬晕了过去。是夜狼跳出来拉住他，把剑插在岩石上，但是并没有多少用。他们滑落的非常快，剑再锋利，也会折断。
悬崖下虽有参天大树，可夜狼为了护他，竟身子朝下。他们在树枝中狠狠下滑。最后夜狼是被树枝穿透身子的，而且他只身为叶凡挡去了大部分的阻力。
叶凡醒来的时候，夜狼就躺在他不远处，奄奄一息，一直没断气，就是为了等叶凡醒来。
叶凡之所以花了那么多时间才回到天云宫，除了路途，还有因为他背着夜狼，走了一天，才离开了悬崖底。
只是夜狼，熬不到他找大夫就走了。最后，他把夜狼葬在了山脚下，带着他的玉佩，独自走回天云宫。
眼里是化不尽的悲伤。
他不知道，从前的他们走到今日，竟是这种结局。夜狼说他欠了叶凡一命，可叶凡何尝不是也欠了他一命。
叶凡痛苦的闭上了眼睛。
柳春儿见状安慰的拍拍他的背，温柔道。
“和我说说夜狼吧，他是一个怎样的人。”
叶凡从衣兜里掏出一块玉，那是夜狼的随身物，也是他最后交给叶凡的东西。
“这块玉，是夜狼的。当年我第一次见到他，他才10岁，这玉，是他娘给的。那时候他刚来七砂门，什么都不懂，悟性也不好，吃了不少苦。他总说他欠我一命，可我不过是见他可怜，教他武功，护他而已。”
只是到了后来，他们二人越走越远。这事，还是从新门主出现后开始的。夜狼总说，现在的七砂门，才是一个真正的门派，一个能称霸武林的门派。
可这样的七砂门，却不是叶凡心目中的门派。以往他们即使收钱买命，却也是师出有名。
老门主虽爱财，但也有道。是以，他们创派二十多年，却还是寂寂无名的小帮派。
可是新门主不仅心狠手辣，完全与老门主的帮派理念不一样，而且还有着许多说不清道不明的来历。
私下里，经常让他带领的暗杀堂去追杀江湖有名的帮派人物，这才让他起了疑心。
只可惜，叶凡并没有查到太多的线索。
柳春儿伸手，抚平他皱起的眉头。
“虽然夜狼在别人眼里可能是个坏人，可我很感谢他。如果没有他，或许我现在就见不到你了。我想，他应该是很喜欢你，所以才会愿意救你的。”
顿了顿，柳春儿接着说。
“凡哥哥，我们找个时间去拜祭一下他吧，以后逢年过节，我们都去，好不好。”
叶凡点头。
柳春儿总是很懂他的心。
他摸摸她的头。
“歇息吧，我不会再离开你了。”
“嗯，可是我要你握着我的手睡。”
柳春儿撒娇。
“好，就依你。”
他把大手伸过去，柳春儿便紧紧拉住，对他俏皮一笑。
此时此刻，没有什么，比叶凡在，更让她安心。
她是真的很感谢夜狼，很感激这个素未谋面的陌生人。是他，让叶凡活着。不仅叶凡欠了他，她也是欠了他。
只愿他下辈子能投个好胎，做个好人。
第五十四章 优哉游哉
收服了七砂门的机楼，就等同于重创了七砂门。不过短短几日，这个消息在江湖就掀起了大浪。
之前私下里与七砂门有过交易的人都惶惶不安。而平日里与七砂门有恩怨的，却都摩拳擦掌。
只怕不久，整个江湖便会腥风血雨。
当然，这与叶凡与柳春儿无关。他们现在要做的事情，不外乎早上起来伸伸懒腰，中午晒晒太阳，晚上实在无聊，晒晒月亮也是可以的。美名曰：养病。
他们现在几乎过上了两耳不闻窗外事的幸福生活，在天云宫里是饭来张口，衣来，还是自己动手的。
这种生活，简直让人眼红，尤其是孟青。本来之前派他去找百面生，仅仅只是为了需要他找苗神医。
但是，既然真的找到百面生了，就可以借助他的人脉，顺带找到七砂门另一个堂主，幻狼的窝。
是以，孟青每日的任务，就是去缠百面生。
除了他沮丧着脸，还有乐儿也是。
孟青要找百面生，免不了是需要带上乐儿的。
这百面生，原本就多面皮。江湖上从没有人见过他的真面目，甚至连他是男是女都不甚清楚。
而这百面生，大概一开始被孟青惹恼了，加之显然耍孟青，逗乐儿，玩上瘾了。
每日都整不同的面皮戴，害得孟青带着乐儿，整个奉节连带地皮都要翻过来找他了。
偏偏百面生就如狡兔，总是能躲到他找不到地方。
一天下来，到孟青和乐儿回天云宫的时候，早已累瘫。直把柳春儿心疼的紧，噢，对象是乐儿，不是孟青。
所以每当这时候，孟青免不得又仰天长啸遇人不淑，单身命苦云云。
逗得苏清柔和柳春儿哈哈大笑。
话说那日大雨中，苏清柔强迫柳春儿吃解药。因为担心柳春儿不高兴，一连好几天都不敢到三进院落。
还是柳春儿想念苏清柔，去寻她的时候才知道，原来苏清柔暗地里在伤心不已。
其实柳春儿真没恼她，相反，她是真的很高兴，认识了苏清柔。
她知道，苏清柔是真心把她当姐姐，朋友，才会对她自暴自弃的行为感到愤怒。
不说苏清柔，就连现在柳春儿想起这事，都有想要挖个洞埋了自己的念头。
当时的她肯定很难看。
所以私下里，她偷偷的找苏清柔，让她别把这事告诉叶凡。俩女有了她们之间的第一个秘密，感情自然立马升温，变成了两肋插刀的关系。
看得叶凡与孟青胆颤心惊，总感觉这俩女要不得了了。
不过这俩女全然不知，无所事事的时候，已经开始计划去哪儿游玩，甚至连以后的家要安在哪里，生多少个孩儿都聊了起来，就差各自留信物结娃娃亲了。
吓得叶凡连忙打断她们的兴致勃勃。
这儿孙自有儿孙福，他可不想自家的孩儿一出生，未来就被他们定了。
想到这里，叶凡不自然的臊了脸。
跟着这俩女太多，连他都开始展望未来了。
昨日夜里，他还与柳春儿谈到将来孩子要取什么名字。俩人越说越高兴，直说到天边露了白肚皮，他们才发现自己一夜未睡。
摇了摇头。
叶凡坐在榻上，看柳苏二女在那里商讨食谱，看着柳春儿许久未见的月牙眼，心里大石总算落下。
他想到，前段时间，他从机楼回来，柳春儿整日患得患失的样子。甚至在第二天一早，因为起来见不到他，竟然赤着脚跑出房间寻他，心里就自责不已。
经历过一次失去叶凡的事后，柳春儿现在没事也不想着找些活做，而是紧紧的跟在叶凡后面。因为她心里有道坎，是她的不安。这是潜意识反应，叶凡没办法帮到她。只能努力用行动告诉她，他不会再离开。
这几日，柳春儿依旧黏他，只是不再患得患失，也不会总是和别人聊着话的时候回头瞅他还在不在。
进步不大，可是叶凡就是觉得开心。他想，等不久的将来，天下太平，他能给柳春儿一个安定的生活的时候，他一定会风风光光的娶她过门。
正想着，眼前一双手在摇晃，他抬起眼帘，就见柳苏二人站在他榻边瞅着他。
“凡哥哥，在发什么呆呢？”
柳春儿好奇的眨巴着眼睛，笑眯眯的看他。
叶凡收起书，转了身，把脚从榻上放下，看她们。
“怎么，你们有事找我？”
苏清柔一见他开口，立马笑嘻嘻。
“师傅，我们去百闻社走走吧。”
叶凡不吭声。
苏清柔连忙暗中给柳春儿使了个眼色。
柳春儿一见她暗示，学着平日里乐儿撒娇时的可怜眼神，磕磕巴巴道。
“听说百闻社挺有趣的，凡哥哥，我们就去走一趟吧，嗯？”
“”
叶凡无语，现在连柳春儿也学了这德性，想来是看准了他对她的无奈。
他瞪了苏清柔一眼，想来肯定是这小妮子教的。
接收到叶凡的信息，苏清柔也不否认，反倒是吐了吐舌头装无辜。
莫怪乎杜相言那日过来之后，竟然语重心长的拍了拍他肩膀，还说什么任重道远，不要用力过猛。
心里叹口气，他是希望柳春儿能更活泼点，这是这走向，是不是有点歪了。
见他还是不吭声，苏清柔急了。
“师傅，去吧，我跟春儿姐都要憋坏了，老待在宫里头对身体不好。我们多出去长点见识，以后也不怕被别人骗了啊，对不对春儿姐。”
柳春儿连忙附应点头。
想想，老让她们待在这里，也确实无聊了些。只是叶凡心里却是另一番打算。
原本他以往是想尽可能避开七砂门的事，包括这些江湖事，可他最近想了许多。
既然他们踏入了江湖，就势必多少会被卷入。若他想护住自己心爱的人，就一定要先下手为强。正好孟青那边没什么进展，他们去瞧瞧，说不定也能帮上点忙。
想到这，他才点点头。
“好吧，但是，去到那里，要听我的话，明白么。”
听到他答应，俩女高兴的蹦起来，跑到一旁去庆祝。
叶凡看到这，无奈笑笑摇头。
第五十五章 百闻社
百闻社在奉节的西集市，据说在里面工作的，全都是手无缚鸡之力的普通人。可在这里这么多年，除了偶尔有些瞎了眼的闯上门要抢秘闻。至今为止，竟然是相安无事。
按理说，百闻社是百晓生创立的，而江湖百晓生，自然就是通晓江湖。在这座不大不小的楼里，藏着大多数江湖人的秘要秘闻。许多想要找到仇家秘密或者有着不轨企图的人，都会想方设法来盗取机密。
可是奇就奇在，这个楼里，总共就只发生过三次贼人盗窃案，而且都没成功。
而且更加奇怪的是，盗窃的事情经过到结束，如何结束，到现在都是整个江湖的一个秘密，没有人知道那些个瞎眼的贼人结局如何，他们只知道，这个百闻社，闯不得。
说来也奇怪，虽然百晓生掌握了大多数人都不知道的秘密，可是他却不拿来售卖，反而弄起了什么江湖轶事，分什么公子榜，美人榜。
这个榜每隔一段时间就更新一次，每月都会有不同的跟踪报道。而且最为神奇的是，这个江湖轶事本，总能挖到别人不为所知的趣事。
但是最让人期待的，却是每月初出等等公子美人集。里面评的都是当今武林里颇具盛名的公子和美人，包括其性子，爱好，人品等等都有。
这下简直是全民沸腾起来，不管是榜有人或无名，都争相要买来看，甚至都成了大家茶余饭后必讨论的话题。
百闻社的格局很是别致，它的前面是门面，里面摆满一排排的书架和凳子，专门给上门采购书籍的文人休息。
而后面却是像茶肆一样的布局，让一些人喝茶品书聊天的地方。
苏清柔一看，顿时来了精神。
居然还有可以休息的地方，莫怪这么多人喜欢来百闻社闲坐，拉了柳春儿快步走进去。
一进里面，扑鼻而来满室书香味，让苏清柔这种不爱看书的人都有看书的冲动。
柳春儿不太识字，可是这样的氛围她也很喜欢。百闻社的前台有些许吵杂，不过后面书架的地方却非常安静，真是个有趣的极端。
叶凡见里面人多，就把柳春儿护到自己双臂的范围内。苏清柔却跟条泥鳅一样，自己往人群堆里一挤，没影了。
柳春儿急着也要跟上去，叶凡却笑笑。
“无妨，在里面总归闹不出什么事，让她玩一下吧，总绑着她，只怕都憋坏了。”
他低头看她。
“可想找些书看？”
柳春儿的确是想看那本江湖轶事本，可是，她大字不识几个，只好摇了摇头。
见她摇头，叶凡奇了，稍微想了下，才恍然大悟，暗骂自己木头脑袋。
他伸手轻捏了一下柳春儿的脸颊。
“傻春儿，想要看什么，我们去找，回去我读给你听。”
叶凡的举动甚是贴心，既明了她的处境，也不点破，还了了她的心愿，直把柳春儿感动的目光充满柔情。
若不是现在地点不对，柳春儿真想跟他撒娇。
“我想看江湖轶事本，尤其是公子榜和美人榜。”
“嗯，跟我来吧。”
他牵了柳春儿，朝最里面走去，
百闻社有个很特别的特点，那就是他们的书都是按日期从里往外编排的。这些都是以往印刷的旧书，如果有剩余的，他们会按日期分类排放，直接放在百闻社的前屋门面，让需要的人查看。如果喜欢的话，就可以直接拿走去前台付款，而且价格也便宜。
只不过，因为百闻社的销量的确好，即使有剩余，也不会多，而且并不是每一期都有剩下。
是以，叶凡也只打算找些比较有趣的给柳春儿看。
百闻社的江湖轶事月刊之所以这么火，除了写的都是当下大热的公子，美人，还有一个最大的特点，就是每一期，里面都有当期人物的肖像画。
要知道，在这样一个信息封闭，女子大门不迈，二门不出的时代，能看男子的肖像，或者男子能看到女子的肖像，都是十分难得的。
柳春儿看不太懂字，就跑去翻书本，看里面的插画。
翻了大概两本，就看到其中一页画着杜相言。她惊喜的拉着叶凡的袖子。
“凡哥哥，看，是杜公子。”
叶凡凑过来瞟了一眼，没有兴趣的移开了头。
倒是柳春儿，看得啧啧有声。
“画得真好，连衣服上的花纹都描得逼真，还有那唇，那眼睛，仿佛看到真的杜公子一样，这位师傅肯定是位非常好的丹青师傅。不过，虽则栩栩如生，还是觉得真正的杜公子更加好看，你说呢凡哥哥。”
叶凡专注的看着手里的书，头也没抬的嗯了声。
柳春儿好奇的望过去。
“凡哥哥你在看什么？”
叶凡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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