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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城-第4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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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暗烈冷笑不语,殷少七见他不信,心中惶然,又小声解释了一句:“我一向敬重她,绝不敢有非分之想。我只是……未见过她这副姿态,有些……吃惊。我没想到你会送花给她。”
  暗烈微微红了脸,却是望着前方说道:“村人口中的神鱼许是鲤鱼一族。他们一族自诩神之一族,隐于深山不出,即便受世人尊敬,到底不如我们自在快活。”
  殷少七不愿评说这神一般的种族,随意应付了一句,已行至村口的合欢树下。树下人头攒动,人人忙着在红缎带上写下自己的名字,随后小心翼翼地绑在花枝上,满怀希冀地系在树枝上。
  献花礼由村长主持,献上花,众人在村长的带动下,双手合十,闭目凝神,面对着合欢树默默祈祷一番,睁眼后,有缘人就已选出。
  殷少七虽是被林月城和暗烈逼着参加这献花礼,然,献上花之后,他心里却忐忑不安。既期待着能被选中成为有缘人,见见村人口中的神鱼,又担心选中后见了神鱼该如何。祈祷时,殷少七心神不宁,头被村长的木杖敲打过多次后,他赶紧静下心来,将心中所愿之事一一祷告了一遍,他才猛然发觉自己的心愿其实挺多。
  他不知是否是心愿在作祟。这心中一旦有了念想,在这样的环境下祷告,他竟觉得心愿成了真,让他在此时此地寻到了熟悉的气息,那样近那样真实。他想睁眼看看,一怕亵渎了这神圣的仪式,一怕触怒了神灵,便耐心地等到了这仪式结束。
  前前后后进去了三人,殷少七听到自己的名字时,许久反应不过来,却是一旁的林月城笑着推了他一把,他才跌跌撞撞地来到村长面前,接过村长手中的花,正是他先前献上去的花,只是不见了红缎带。
  他手拿鲜花缓缓步入村长身后的献花祠,祠堂后竟是一处清水环绕的小院落,碧树红花掩映下,青砖白墙,幽静恬然。院中设有花梨木画案和小凳几,笔墨纸砚齐备。进来前,村长就交待过,写下心愿神鱼便会降下福音。落座提笔,他冥思苦想许久,纸上依旧空白,许久,他一笔一画,工工整整地写出了一个“澧”字,片刻之后,纸上的墨迹淡去,隔空传来一道迟缓温和的声音。
  “待最后一位有缘人写下心愿后,你再来。”
  此时,殷少七心中已猜到了这降下福音的神鱼系谁,默然良久,才缓缓起身,步履沉重地出了祠堂。
  殷少七并未与林月城和暗烈细说,实在是无可细说。等到仪式结束人群渐渐散去之后,村长锁了祠堂的门,殷少七心中更疑。此时,林月城用胳膊肘撞了撞他:“少七,那只鱼儿不是在捉弄你吧?”
  殷少七摇头:“他不会这么做。”
  暗烈皱眉问道:“那神鱼真是你姐姐的相好?”
  殷少七自觉自己失言也不愿再多说,默默地坐于合欢树下,心思起伏不定。林月城见他这副低落模样,心有不忍,移步过去,叹了一口气:“少七,先回去吧。”
  殷少七道:“我再等等。”
  林月城无奈,感知日头有些烈了,见暗烈恹恹地站在一旁,与殷少七道别后,牵了暗烈的衣袖便领着他回了村中的小旅店。
  殷少七又在树下枯等了良久,听沙沙风声,抬头见一只黑白相间的虎斑猫正憩在树枝上,一对明亮的眼睛正盯着他看,让他移不开眼。他原以为先前祷告时出现了幻觉,如今亲眼见了曾经追随的猫,他依旧不愿相信眼前所见,却又不忍将目光移开。
  树枝上的虎斑猫懒懒地伸了伸四肢,猛地跃下树枝,在空中几个起落。殷少七跟随着猫的身影,紧追几步,那猫落回地面时,已化作英气傲然的黑衣女子,她眉目清淡,目光却透着一丝丝茫然,见到呆然不语的殷少七,她蹙眉问道:“你是赤鸢少七?”
  殷少七讷讷地点头,埋首沉默片刻,抬眼见她眼中似乎流露出追忆之色,他上前几步,斟酌许久才问道:“你的耳朵……能听见了么?”
  她只是闭口不语,面容始终清淡,许久才缓缓地摇了摇头,继而转身说道:“随我来,他在里边等着你。”
  闻言,殷少七下意识地回了一句:“你原来是来了这里。”
  他见她依旧头也不回地在前边带路,猛然想起她根本听不见他的话,心情几经起落,看着近在眼前的背影,又不免失落。
  他早该想到她离开中都多年不见踪迹,定是来了此处。而他,似乎是不愿面对一般,逃避了多年,终得以相见,却是这样的情景。
  许是殷少七一路上都有些沉默落寞,那猫妖为缓解一路上的尴尬,停住脚步等了他几步,等他赶上,她的脸上已有了笑容,语气熟悉而充满善意:“这些有缘人每年皆是由我挑选,当时我只是看中了你献上的花,见了红缎上的名字,我还不敢相信那枝花是你献上的。少七,你长大了,我离开时,你还未化人形。”
  殷少七听她语气和善轻快,仿佛当年那般,心头一暖,反而不再紧张不安。偏头见她盈盈笑颜,他靠近几分,她却不动声色地向旁迈开几步,笑着说道:“离得太近,你说话我便见不到了。”
  殷少七若有所悟地点头,却是没再说话,一路低头而行。
  祠堂后的半山腰有一处极其隐蔽的草堂,他跟随她曲曲折折走了许多路才到达此处。堂前,绿草如茵,小小一方河塘鱼虾畅游嬉戏,水车轱辘;屋后青山绵延,瀑布纵横,巍峨壮观。山间,琴音缥缈轻灵,与山中虫鸣鸟鸣浑然一体,殷少七身心舒畅,不觉忘了诸多烦恼愁苦。
  屋后青岩石壁前,一人低头轻弄琴弦,一曲终了,他的指间似有若无地扫过琴弦,拨弄出一声声低缓的音节。他缓缓抬头,灰白的发丝随意系于脑后,苍白的脸上漾起清浅温柔的笑意。他温柔地注视了殷少七许久,见殷少七眼中有泪花,他转而看向殷少七身后的人,笑着唤了一声:“红河。”
  ?

☆、借问龙血

?  红河引着殷少七坐下后,殷少七依旧呆呆地看着面前的人。他不明白曾意气风发、谈笑风生的精灵鱼为何会变成如今这副萎靡不振、垂垂老矣的模样?他只觉心中酸涩难言,思及从前过往,泪水一股脑儿地抖落了出来,张嘴问道:“你怎么成这副模样了?”
  兰澧脸上笑意不减,温和地注视着泪流满面的殷少七,笑问:“我老了许多么?”
  他的声音依旧温润动听,只是看着他如今这副容貌,殷少七就觉心中难过。他才经历过生死,如今再见故人面目已非,心中茫然无措。这些年来,他极少在人前悲泣流泪,即便在姐姐殷离面前,也不会轻易哭泣悲伤,此刻见了这只精灵鱼,他却控制不住眼中的泪水。
  他起身走到兰澧面前,一点点跪倒在他脚边,望着他道:“你当初丢下我与姐姐,说走就走,姐姐找了你那么久……你为何要躲着她?”
  兰澧垂眸看他,抬手轻抚他的头,笑着问他:“你姐姐过得不好么?”
  殷少七擦了擦泪,哽咽不已,良久才道:“她过得很好。”
  兰澧舒心一笑:“既然过得好,我又何必再去打扰她?你看我这个样子,她还认得我么?”
  殷少七一时无言以对。细细思量过后,他才醒悟自己不该再追究过往之事,看他一派清淡闲适的模样,他又看了看立于一旁的红河,心口微微一窒,却是平静了许多。未化人形时,他格外亲近兰澧,不想如今仍是不由自主地想要亲近他,当他意识到这点时,他有些难为情,红着脸默默回到他对面的石凳上坐下了。
  平心静气坐下来,彼此不过谈了些各自的经历。殷少七不敢与他过多谈论宫中之事,只专注于讲些宫外的经历见闻,时常见他眼里流露出些许歆羡的目光;而从他三言两语里,殷少七已知晓他因失血过多,身体已离不了鲤鱼溪,又因罪孽深重,须在此为世人降福音洗尽罪孽,方能解除禁锢。
  殷少七不知他有何罪孽。关于这一点,兰澧也不愿透露,与他像老朋友般弹琴品茗,全然没有多年未见的生疏。一直以来,与他相处,殷少七都觉得舒心自在,从前他不敢在殷离面前撒娇,却敢在他面前卖乖。
  眼见天色不早,兰澧已露出浓浓的倦意来,殷少七不忍再打扰,因是故人重逢,他犹自不舍。兰澧看出他的心思,微微笑道:“你想来时,让红河领着你来此便了。”
  殷少七连连点头。末了,兰澧又问道:“与你一同前来的两人是谁?”
  殷少七不知他有此一问的动机,不假思索地回答:“一人是江城食人鱼一族的暗烈公子,一人是林将军之女林月城。”
  兰澧闻言只是微微愣愣神,低声叮嘱了一句:“你来见我,记得一个人来。”
  殷少七心头疑惑,仍是点头应下了,却是说了一句:“听暗烈公子言语,他似与你相识。”
  兰澧眉目疲倦,懒懒地应了一声:“算是相识。”
  殷少七不敢再打搅,躬身告辞后,红河便将他送至祠堂前,分别前,她交给他一只海螺,轻言叮嘱:“来时,在此吹响这只海螺,我会出来接应你。”
  殷少七低低地应了,见她毫无留恋地转身离去,暗自神伤之际,小心翼翼地收起那只海螺,提步向村中的小旅店而去。
  红河回到草堂屋后,兰澧斜倚在石壁上,半开眼眸神情倦倦地看着她收拾着桌上的残局,待她重新返回,他笑着问道:“听了外边多姿多彩的世界,你不想出去看看么?”
  红河嗤笑:“你心动了?”
  兰澧点头,继而笑道:“我当初若能守得这份清静,又怎会落得如今这副模样?自兰溪舍身化龙后,我自知自己死期不远,哪曾想毛丫头竟斩断了兰溪的龙血,我沾了龙血方能苟活至今,她与兰溪也能在每年的五六月间相见。我与她受困于此本无碍,却苦了你这些年。”
  红河听不得他这些话,忽地恶狠狠地盯着他,近乎威胁着:“兰澧,我说过多次了,你若死了,我便吃了你。你若想留全尸,以后不要再说这些丧气话。”
  兰澧忍不住笑出了声:“你这猫儿……真是记仇!我当年说出那句话……罢了,虎落平阳被犬欺,你有本事便吃了我。”末了,他似是十分气恼,低声说道:“猫儿都是知恩图报的,偏偏你是个忘恩负义的。”
  红河毫不在意的一笑,因见他精神不济,思及他劳心伤神了一日,便回屋端了一只香炉搁在石桌上。香料是混合精灵鱼血精心调制的补气养神的香料,袅袅烟雾中混杂着些许腥甜的腻味,兰澧不由得轻皱了皱眉,红河看在眼里,只是付诸一笑。而后,她又划破指尖,抬起他的头便将手指送进了他的嘴里。她见他并不吸吮,只是睁着眼看着她,她心中大为不快,轻声催促道:“别犯傻,快些喝。”
  兰澧叹一口气,微微仰头,伸手推开了她的手掌,沉声道:“今日就算了吧,死不了。”
  红河不解:“一年就这一次。你怎么了?”
  “我是觉着你们猫妖都太傻。毛丫头与兰溪是两情相悦,你又是何苦?”
  红河听后不由得气红了眼眶,随即冷笑一声:“你救我多次,如今这般报恩你不愿受,为何又说我不思报恩忘恩负义?你今日有些反常,是得知殷离与他人过得很好不甘心么?”
  她见兰澧不言不语,心中冷笑,自顾自地放了一碗血搁在石桌上,冷声交代了一句:“熬不住就喝了这碗血,别让静若为你担心。”
  言罢,红河并不多做停留,冷着脸回了草堂。
  殷少七得了红河赠送的海螺,来过祠堂多次,却从未吹响过海螺,在此徘徊几圈后,又沿着溪流一路回了小旅店。午间,暗烈必定会蜷缩在旅店前的树荫下,眼睛直勾勾地盯着店前的蜿蜒溪水。本村人将溪水中的鲤鱼看做神鱼,格外爱护,若有人恶意伤害了鲤鱼,那人便是全村的仇人了。为避免不必要的麻烦,林月城时时刻刻看守着暗烈,以防他经不住诱惑触怒了村人,届时便很难在此立足。
  殷少七回到旅店时,见暗烈正闭着眼坐在树下打着盹,不见林月城,他心头疑惑,站在溪边盯着暗烈看了许久,不防暗烈打开眼帘一瞬不瞬地盯着他。殷少七今早出门本是单独而行,并未与那两人知会,看暗烈一副质问的神情,他红着脸说道:“我随意走了走。”
  暗烈移开目光,不咸不淡地说了一句:“阿城去找你了。”
  殷少七讪讪不语,暗烈已起身向他走近,那洞察一切的目光让殷少七莫名的心慌。而暗烈却只是走到一旁,盯着水中畅游的锦鲤,眼中露出些许贪婪之色。许久,殷少七听他叹了一声:“我饿了。”
  闻言,殷少七猛地一惊,忙拉着他远离溪岸,暗烈却趁他不备一把将他制住,迅速从他衣襟内摸出一只海螺。殷少七大惊失色,挣扎几下伸手欲抢回,暗烈的身手却比他迅疾,眨眼的功夫便凌波水上。见他身手矫健,殷少七面露惊诧,难以置信地问道:“你……你灵力已恢复了?”
  暗烈收起海螺,望着他一笑,并不作答,涉水而行,行动如风。殷少七隐隐觉得不对劲,紧追其后,也不去管路上行人如何,一心捕捉着前方的身影,而暗烈正是向村口祠堂而去了。远远地,殷少七便听见了海螺的呜呜声,似海上传来的遥远的歌谣,他正待追上去,前方突然出现了林月城的身影。
  观林月城平静微笑的样子,殷少七已知晓这两人自献花之礼后便一直在暗算利用他,此次夺取海螺一事怕也是两人的合谋。他即便是再冷静从容,被昔日敬重之人欺瞒利用,他心中难免会不平愤怒。林月城阻了他的去路,他一时追赶暗烈不得,只得停下身形,终是忍不住问了一句:“为什么?”
  殷少七歉然微笑,语气诚恳:“少七,我们为龙血而来,本不愿带累你,此次欺瞒利用你引出神鱼,是我之过,我也不求你原谅。只是,你我曾经也算朋友一场,我且问你,你站在哪边?”
  殷少七皱眉,低声问:“你要龙血做什么?”
  林月城道:“我说是救人,你信么?”
  殷少七的心思百转千回,想起昔日情义,如今被她这番利用,他有些心寒。她手刃恶人无数,从不会滥杀无辜,却多次为了暗烈放弃一贯坚持的原则。情之一字,他参不透,却又能理解其中的痴傻与天真。
  林月城目光坦然,一片真诚,他反而说不出责备怨怼的话,只道:“你保证他不会做出伤害红河与兰澧公子的事。”
  林月城沉默片刻,垂了眼道:“若能借得龙血,少动干戈自然最好不过了。”
  殷少七思忖良久,方才缓缓地道:“若是救人,我……我助你。”
  林月城反而笑而不语了。殷少七一片赤诚之心,似乎不知人心丑恶,任她数次欺瞒使诈,他却依旧始终如一地助她,反而让她心中愧疚不已。林月城正感概万千,殷少七已提步向村口祠堂追去。
  祠堂前,两道黑色的身影在空中起起落落,纠缠不休,似乎是不相上下。见此情景,殷少七振翅而起,隔开了两重人影。暗烈退开见了底下的林月城,挡住了红河的招式,一路急退到林月城身边,红河欲再追赶,只觉烈风扫面,抬头,头顶赤鸢盘旋不休,风势将她困得进退不得。她一咬牙,落回到地面,头顶也赤鸢也收了气势,缓缓落回地面变回少年殷少七,他还来不及开口,脸上就挨了重重的一掌。
  林月城见状,几步奔过去将殷少七护在身后,对着面容清冷目光愤恨的红河说道:“你凭什么打他?”
  红河冷哼一声:“他该打!”
  林月城还欲再言,殷少七已扯住了她的胳膊,笑着对她摇了摇头。林月城本是护短的人,又觉欠了殷少七许多人情,见他被人无缘无故地打了一个耳刮子,哪里能忍气吞声?她先是好言好语安慰了殷少七几句,又抽出背后的流影剑,不无挑衅地说道:“比试一场,我若胜了,你得领我们见神鱼,并给少七道歉。”
  红河越过林月城肩头,见殷少七一副委屈的模样,心下有几丝不忍,但转念想到他引来了这两人,心中就有气。对于林月城的挑战,她微微冷笑:“这里不是争强斗狠的地方,我不与你们计较扰了此地清净的罪过。请回吧!”
  “这是你的意思,还是里面那只神鱼的意思?”
  红河听出这话里有几分挑衅,心头不悦,她冷眼看向暗烈:“此处没有你想要的龙血,你若知趣,就该离去。”
  暗烈笑道:“此地无银三百两。你说谎的情状已暴露了一切,你如此紧张龙血,想必那龙血能延续神鱼的性命。”
  红河不由得细细打量起暗烈。从他利用海螺骗她出来提出借用龙血后,她就觉得此鱼的心思不简单,原本她还以为是殷少七将她赠与的海螺随意给了他人,如今看来,是殷少七被这鱼给骗了。他嘴上说着借用龙血救他人性命,谁知心里谋划着什么?
  红河正想着如何不惊动兰澧打发了这群人,脑中响过一道声音,却是兰澧传音与她。
  “来者是客,不可失了待客之道。”
  红河心里恨恨,面上却不露声色,依旧没有好脸色对着那一行人,只道:“随我来吧。”
  ?

☆、一晌贪欢

?  兰澧已在草堂前燃香煮茶地等待着一行人的到来,袅袅烟雾下,他神态怡然,一身素白长袍衬得他的脸色愈发苍白无血,却又神圣不可侵犯。
  临水烹茶,颇有情调。
  林月城一行三人皆非风雅之流,此情此景让三人大惑不解,不约而同地住了脚,面面相觑。红河在一旁看得发笑,请三人过去并排坐下,后又默然退于一旁,兰澧瞅她一眼,她却冷哼一声,瞬间蹿上了屋顶,坐如松柏,傲然不动。
  兰澧无奈,也只得由着她,温和有礼地招待着这三位“贵客”。他早已知晓对方因何而来,因此并不避讳谈到龙血一事,反而一一细说。
  龙血本是鱼跃为龙的神灵之血,非寻常之物,世间难求;而龙本是神龙见首不见尾,要斩获龙血谈何容易?二十多年前,白鲤舍身化龙为民降雨,却让一只猫妖在机缘巧合之下斩获了龙血,白龙因失了龙血,神力失控,每年五六月间的降雨并不能随心而欲,或多或少地给世间带来了些许灾难。那猫妖见自己斩获龙血酿成了祸端,甘愿一生守候在鲤鱼溪,凭自身之力化解白龙带来的灾难。
  兰澧本因擅自离开鲤鱼溪插手人间事,造了诸多杀孽,因而受到了家族背负的诅咒,要么“化神”为民造福,要么以自身之血拯救万民。最后,他选择继续以这副身躯洗尽罪孽,本是将死之躯,因沾了龙血而继续存活于世,而斩获的龙血本身是一种罪孽,他虽得以苟活,灵魂却被永久地困在了鲤鱼溪。
  多年来,他守住了这份清冷孤寂,却带累了一只不相关的猫妖。
  而关于白鲤舍身化龙的传说,世人也只当传说来传颂,却不知那传说的背后有着怎样的痴心与企盼。
  曾经的白鲤兰溪为一只猫妖承受了“化神”的诅咒,本该为民造福,却因一时之气造了万般杀孽,唯有舍身化龙救民于水火方可洗尽前罪。白龙本与天地共存,不该留恋人世之情,因不忍兰澧血尽而亡,便请求猫妖斩获自身龙血以保住兰澧性命。
  自此,兰澧与那猫妖和白鲤之间因龙血一事便有了斩不断的牵连。
  龙血可借,却要付出代价,便是灵魂受困于此,一生为民祈福,化解灾难。
  听了这段世人相传的传说的背后,林月城心中惶然,见暗烈蹙眉深思的模样,她心中忽然不安起来。一时之间,气氛诡异得安静,林月城望向对面悠然品茶的兰澧,斟酌半晌问道:“若是靠借命之法的鱼族沾了龙血,可斩断与借命人的牵绊么?”
  兰澧注视了林月城半晌,又将目光转向暗烈,若有所悟地一笑:“若是共生共荣,只要双方斩了最初的命源,自然无牵无绊。不过,那靠借命之法的鱼儿的灵魂却要受困于此,不得自由。”
  林月城见暗烈依旧面容深沉,听了兰澧的话也只是蹙了蹙眉,她又问道:“命源是什么?”
  兰澧轻轻道:“便是你们人类所说的命格。鱼儿斩了命源,极难存活,即便活着,怕也会忘却前世。”
  闻言,林月城心中黯然,她有自己的私心,却也不好替暗烈做主。林月城知晓那位族主在他心中的分量,若有龙血为那族主求得生机,他定然不会错过;而那族主的命也关系着他的生死,她自然也想要借得龙血。
  关于那只白鲤和猫妖的事迹,林月城已猜到那猫妖在斩获龙血之前就做好了在此守候一生的准备,想那白鲤与猫妖之间定有着生死不忘的交情,甘愿为彼此付出一切。
  林月城不安地唤了唤暗烈,暗烈忽地抬头望向兰澧,目光雪亮不带一丝犹疑,他低低地开口问道:“龙血在哪儿?”
  兰澧默然,而后才不动声色地叫了屋顶的红河,红河无动于衷,兰澧又传音与她,她依旧端然坐于屋顶,不言不语地盯着他。兰澧了然,知晓她是为着他同意借龙血一事而着恼,当下也只得传些温声安抚的话与她,待得她飞身下了屋顶,他无意中瞥见了她脸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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