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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城-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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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并非她所想得那样简单。
林月城恍恍惚惚,忽瞥见那人偏头缓缓一笑,只觉蹊跷,听得他轻唤一声:“林姑娘。”
她茫然看着他,并不应他。
再次定睛看去,他已敛起嘴边淡淡笑意,眼中一片灰暗,辨不出色彩。
林月城心中愈发疑惑,从他脸上移开目光,上前几步,正想问出心中疑惑之事,未近得他身,眼前突然一花,夜色中竟带着浓重的寒意。
睁眼看去,一片白茫茫天地,雪片簌簌而下,落在脸上冰凉冰凉的,透骨寒意让她止不住地瑟缩。耳边烈风呼呼,吹得漫天雪花乱舞,模糊了风雪中的身影。
林月城只觉眼前一黑,却是两人中的一名黑衣男子站在她不远处,蹲下身子,小心翼翼地扒开脚下的积雪。林月城随即低头看去,积雪下赫然蜷缩着一只黑猫,已然僵死在雪地里。
那黑衣公子抱起雪地里的黑猫,顺了顺猫儿的毛,那只猫儿的四肢忽而抽动了一下,显然还有着一口气在。见状,那黑衣公子眼中已有光芒,偏头对蹲在身边的白衣公子道:“长清,她的生死便在你的手上了。”
长清公子二话不说,从那黑衣公子手中接过黑猫,低声道:“这位族人,不知是被人类抛弃了,还是逃难至此?”
黑衣公子起身,已走出几步,似想起了什么,忽回头道:“本王定会给族人一个交代!”
长清公子垂下眼眸,若有所思,捧着手中的黑猫,目光顿了顿,忽又扬眉笑开了!他起身,叫住了步履匆忙的人,几步跑到那人面前,将手中的猫举到对方眼前,笑道:“您看,这位族人连您也骗过了呢!”
那黑衣人静默良久,见对面的黑猫一双眼睛滴溜溜转个不停,几分狡黠、几分防备地上下瞅着他,他突然伸手抚上黑猫的头,惩罚似的按了按:“老实交代清楚!若有一言不实,便去了你一命!”
那猫儿害怕地缩了缩头,忽听那人低低的笑声,竟挣开了长清公子的怀抱,向黑衣公子的怀中跳去。这让黑衣公子始料未及,险险地接住了那只黑猫的身体,又将其抱在怀中轻轻拍打了一番:“不准调皮!回去再与本王做个交代!”
说着,便抱着那只黑猫消失在茫茫天地间。
直至此刻,林月城才知自己落入了苏徵的法术里,而方才出现在雪地里的黑衣公子与白衣公子,不是别个,正是曾经的猫妖王静茗与长清公子本人苏徵。
很显然,这些是苏徵的记忆,与林月城毫无关系!只是不知,苏徵将她困在此,到底想要让她知晓什么?
苏徵的过往,林月城并未参与,如今被本人强行送入此处,她虽不喜,却没有愤怒,权当是为破案收集更多的线索。
一路尾随着两人来到一座怪石嶙峋的山峰,绕过几块怪石,面前赫然是一个狭小的洞口,洞内零星几点火花闪闪烁烁,在这寒冬深夜里温暖了归人的心。
侧身进了洞,这一边却是另一番天地,同样是白茫茫天地,却有着人间的烟火气息。天地间,万家灯火点亮了黑夜。突然,寂寂的夜空下爆出雷霆万钧般的声响,顷刻间,空荡荡的长街已是人头攒动,在猫妖王静茗与长清公子苏徵抬脚走进那条长街时,人群纷纷向长街两边散去,不约而同地跪在了雪地里,高呼:“恭迎吾王平安归来!”
静茗放缓了步伐,笑着抬了抬双手,众人知其意,纷纷起身,簇拥着静茗向着长街中央的圆台行去,没有再发出任何声音。
天空中的雪已停了多时,长街里,只听得见衣角摩擦的声音,以及双脚行走在柔软雪地上的声响。
一直歇在静茗肩头的黑猫探出脑袋,眼珠滴溜溜地转,瞥到走在静茗身边的苏徵身上时,正好与那人的目光相遇,黑猫抖了抖嘴边的胡须,又将头缩进了静茗的头发里。苏徵对这只黑猫的举动有些诧异,愣了半晌,方才凝定心神跟上了静茗的脚步。
祭台边上,早已整整齐齐地站满了衣着正式的族人,见到缓缓而来的猫妖王,纷纷匍匐在地,口中高呼:“恭迎吾王归来!”
猫妖王点头致意,请族中十位长老登祭台。而后,他又将藏在肩头的黑猫交到了苏徵手上,面对着族人伫立了片刻,才拾阶而上,一步步走到祭台中央的一座圆台上。
偌大的祭台,只有这座圆台被厚厚的白雪覆盖。
猫妖王站在高高的圆台上,静静地凝视着底下的族人,平静肃穆的脸上渐渐露出一抹悠远宁静的微笑,他道一声:“开始吧。”
闻言,底下族人双手合十,缓缓地跪下了,一片肃静。
猫妖王静默片刻,望着底下的族人,双目中满是慈悲。他盘腿坐在了覆满白雪的圆台上,双目慢慢阖起,嘴角弯起,安详宁静。
圆台四周还设有十座大小相等的石座,十位族中长老各就各位,比划出不同的手势,念道:“吾王在上,请护佑我族族人生生不息!”
霎时,祭台四周红光顿起,直冲天际,映红了日月星辰、天地万顷。那红光有着穿越一切阻隔的力量,跨越茫茫天地,方圆千里都被笼罩在层层红色光芒之中。
一阵地动山摇,红色光芒一圈圈淡去,圆座上已不见十位长老,只有十只姿势各异的白猫石像围坐在圆台周围。
圆台上的猫妖王依然一脸安详地端坐着,眉间赫然多了一朵盛开的红花。细看下,十瓣花形状各异,或浓或淡,或大或小,密密麻麻地铺陈开来,在眉心一点悄然绽放。
仪式已成,众人皆静默,注视着祭台上的十尊石像,以及那闭目端坐以命护佑族人的猫妖王。
众人都知道,十位长老与猫妖王自去一命,是为了让濒临灭绝的族人能够在此繁衍生息。
千里之内,无人能出,无人能进。
“我族之人,在吾王的庇护下,勿忘我族使命!切记!切记!”
夜空下,这道声音久久地徘徊着,警示着每一位族人。
自此,这里的族人在猫妖王的护佑下,没有人类的侵害,安然地生活在这片土地上,繁衍生息。
而那座祭台已成为族人心中执着的信念,每逢这一日,族人都会相聚于此,膜拜祭台上的长老与猫妖王。
如此,日复一日,年复一年,祭台上的十尊石像早已斑驳,而那位仿佛不曾睡去的猫妖王依旧如最初的模样,不曾沾染尘世的污垢、岁月的风霜,日日夜夜端坐于此,守护如初。
十年时光,太过漫长。
仇恨的种子,早已生根发芽。
生活在这里的猫妖,没有谁不带着对人类的仇恨活着,渴望着离开这儿,从人类手中夺回原本属于自己的一切。
仇恨是可怕的!
然而,这样的地方,还是有一个人不为仇恨而生,不为与人类相争而生,只是为了那一夜而生。
十年守护,一生孤独,一世执念。
还记得那夜,一双手,一个胸膛,一个声音,一个人。
从此,一个人,十年守候,十年等待。
十年,苏徵看着那只黑猫始终如一地守护在祭台旁,心中渐渐生了丝丝难明的情愫,有些甜,有些苦。
她守了那个人十年,而他,又在守望着什么?
同一片土地上的族人又在守望着什么?
强行冲破封印之魂的代价是惨重的。
大家都知道,一旦提前打破封印之魂,十位长老与猫妖王的生命之魂将会受损,可能永远也醒不过来。然而,大家已被仇恨冲昏了头脑,失去了理智。等了太久,谁也不愿意再这样无休无止地等下去。
百年时光,漫长的没有尽头,生命也不知逝去了多少。
十年,已足够。
那一战,猫妖惨败。
战后,猫妖四处流离。没有了尊贵的猫妖王,猫妖族人似浮萍般,无所依托,处处受到人类的迫害,找不到归宿。
封印之魂被族人破坏,祭台上的十尊石像瞬间粉碎,十位长老的灵魂就这样消失。圆台上的猫妖王依旧安详,眉心的点点花瓣再也寻不到踪迹,脸上也不见昔日的风华。
猫有九命,却只有一魂一魄。
自此之后,存在于苏徵记忆中的画面不再清晰,只有内心深处的悲痛触动了林月城,让她一时不知自己身处何时何地。
天空,总是灰蒙蒙一片,雨雪不断。
阴冷,潮湿。
林月城已看不清这个世界,眼前仿佛有红影闪过,挡住了头顶微弱的光线,巨大的阴影将她的身体淹没,给了她一处躲避雨雪的地方。
“长清,本王姑且看在你的面子上,留她一命!”
冰冷的雨里,只有这句话能温暖一个人的心。然,下一秒,所有的喜乐与哀痛全消逝在一句话里。
“崔莺歌不求苟活,只愿以死谢罪!”
看着那女子倒下,冰凉的雨线紧紧缠绕着那具渐渐冰冷的躯壳。再看时,一只黑猫僵硬地躺在白衣公子的怀里。
在那白衣公子偏头的刹那,林月城清楚地看到了两行泪顺着他的脸颊滑落,那双苍白的手的十指间突然冒出淡若烟雾的白光,一点点渗进那只黑猫的额头里,而他的脸早已白得吓人。
见此情景,林月城只觉胸口抽痛,情不自禁地叫出了声:“苏徵!”
她抬手抹了抹脸颊,才发现流了满脸的泪,胸口的痛恍如那身穿白衣的长清公子此时的感觉。这样的感觉如此熟悉,同时,也令她厌恶。
她正不知如何从这样的情绪里出来,耳边突然划过一声尖锐的鸣叫,她的心猛地一惊,四下里张望了许久,隐约可见宽广的江河。
“我是……林月城?”她喃喃,在念出自己名字的那一刻,目光顿时清澈,重复道,“我是巡捕林月城!”
定睛看去,身边的雨雪不再,黑夜笼罩了一切,那袭白衣依旧静静地端坐于河边。缓缓地,一丝丝血线顺着他的嘴角溢出,而他,依然望着她微笑。
淡然如菊,悠然朦胧。
他的目光移了移,越过她的肩头,看向漠然立于黑夜里的红衣少年,笑道:“在下低估了林姑娘,未曾想到鹰族会在暗中相助。”
早在林月城从苏徵的法术里脱困出来,她就发现了那红衣少年。不是别人,正是当日离开的赤鸢少年——殷少七。
即使被困在苏徵的法术里,林月城的眼前也有好几次出现过殷少七的影子,想来她能脱困,殷少七在背后出了不少力,苏徵会受伤,怕也是殷少七破坏了他施展的妖法。只是,殷少七此刻出现在这里,还是令林月城格外吃惊。
然,即使出了困境,那份被传染的情绪始终未散。她本不是愿意多问琐事的人,因那份情绪深深地感染了她,又见他如今这副模样,她顿时好奇心大起,认真地问道:“你做这些是为了一只猫么?”
苏徵神色微顿,轻轻点头,轻言道:“所以,还请姑娘能网开一面。事后,在下愿接受任何惩罚。”
林月城垂眸笑道:“长清公子下错了筹码。林月城虽非无心无情之人,却也不是善良慈悲之辈。”
闻言,苏徵也不惊讶,依旧笑若春风:“姑娘果真是传言中那般。不过,在下也不会束手就擒,简简单单就遂了姑娘的意!”
话音才落,立马有一道浑厚有力的声音道:“林博珏在此,也不会让长清公子这样轻易死掉!”
沉重的语气,压抑的仇恨,不言而喻。
林博珏的出现是林月城未曾料到的。
她怎会想到今夜的新郎倌会在洞房花烛之夜让新婚妻子独守空房呢?
不过,人已到此,她也不好问什么。
她唤过殷少七,暗自叮嘱了一句:“稍后你好好保护林兄弟,不可让其受到丝毫伤害!”
殷少七神色淡淡,只应了一声:“是。”
林月城知晓他的性子,也不计较这副冷淡的模样,反而笑道:“少七,这次多亏了你。”
殷少七依旧淡淡的:“小事。”
林月城也不再多说。
不管怎么说,在这渭水边上,她始终不敢大意。对她来说,苏徵不足为惧,只是那背后人已成为她心中永远跨不过的坎儿,是她如今无法战胜的存在!
河水翻涌,搅乱了她的心。
她抽出背后的长剑,微微笑道:“暗烈,终有一天,我会用手中的这把剑斩断一切!”
苏徵的心情,她能明白,却也不是全明白。
若是被欺骗利用了感情,仍旧心甘情愿地为对方付出,无怨无悔,这样的情,林月城不懂。曾经的她傻傻坚守的情,如今,在她看来,可怜可笑!
?
☆、鱼雁之隔
? 在林博瑛的再三恳求下,程怀凌没有再坚持,放她离去了。
林博瑛似乎有些过意不去,临走前,对程怀凌说道:“公子既然担心大人,不如与博瑛一同前往?”
程怀凌笑道:“博瑛姑娘若能劝服姐姐,也不枉我冒险放你出去。”
林博瑛红着脸点点头,与程怀凌道别后,提起裙角奔出了院子。
一路疾奔,好容易来到渭水边上,水边一片混乱,她心中痴痴念念的公子已然不敌。隔着重重人影,他向她投来一瞥,震惊中似乎略带欣喜,继而冲她微微一笑,恍如天边明月,寂寞凄凉。
而她的到来,自然引起了其他人的注意,林博珏更是红着眼奔到她面前,一番指责的话还未说出口,两人之间便卷起了狂沙,隔断了所有的距离。
“博瑛——”
林博瑛的到来,无疑扭转了苏徵腹背受敌的惨状,也坚定了他孤注一掷的决心。
他之所以留存着最后的实力,不就是为了等待她的到来么?
等待着她的处子之约。
他拼尽全力,击退了紧紧相缠的林月城与殷少七,转瞬来到林博瑛身边,牵过她的手,吐出一个字:“走!”
林博瑛还望着尘沙中的林博珏,忽听到耳边的声音,稍稍迟疑了片刻,便由着那个人牵着自己来到了水边。此时,她才发现,身边的长清公子已无退路。她回头看了看,眼前刀光闪过,却是自家哥哥飞身向前,刀锋拂过长清公子的脸颊,截断了那人耳边的一绺发丝。
说时迟那时快,她已被长清公子推了出去,跌进了身后那滩水里,溅了满身的泥水。那一刻,她猛然想到之前他也曾牵过她的手,后又放开了,突然很想哭。然,看到护在自己身前的背影,她还是咬牙逼回了眼中的泪水,捋起衣袖擦了擦脸上的污水,抚上左手手腕处的衣带,嘴角不自觉地挂上了笑。
既是甘愿付出,她还乞求什么?
揉了揉被摔疼的胳膊,她缓缓起身,突地撞见林月城的目光,她竟不由自主地埋下了头。
这一刻,她突然不明白,林月城为何会袖手旁观?
而林博珏本欲再次出手,却被前来的林月城制止了。也不知她在林博珏耳边说了些什么,林博珏也只能不甘地点点头,继而紧紧地盯着林博瑛,冷声道:“博瑛,你若知错悔改,跟我回去,便还是我家好妹子!”
林博瑛抬头,看看林博珏,又看看苏徵,她自然明白林博珏这番话的言外之意。
此次,她若依了自家哥哥,她仍旧可以做他掌心里的好妹妹;若她不依,他便不要了她这个忤逆兄长的妹妹!
一时之间,林博瑛心中也是难以决断。
而苏徵自然知晓她的为难之处,退到她身边,柔声道:“你能来,便不算违约。”
闻言,林博瑛只觉心头一暖,触摸到手腕处的衣带,心头已有决断。她小心翼翼地解下手腕处的衣带,捧在手心,如同捧着世上至宝,嘴角含笑:“博瑛不敢负约。”
苏徵一呆,望着她递到眼前染血的衣带,目光微痛。他缓缓地抚上她手心的那截衣带,心中更是怜惜眼前的女子,轻轻合上她的双手,握在自己手心里,沉声道:“留着便好。”
林博瑛目光大亮,脸上、眼里全是甜蜜而知足的笑。她使劲点了点头,红着脸说不出话。
这般光景,林博珏已猜到大概,重重地喊了一声:“博瑛!”
林博瑛扭头,目露愧疚,低低地说:“你便不要我这个妹妹吧。”
闻言,林博珏目光欲裂,愤慨地叫了一声:“好博瑛!”
顿时,眼前光芒大盛,却是苏徵突然扬手,使出浑身解数施展着妖术。
身后河水翻腾咆哮,掀起层层巨浪,叫嚣着扑向林月城几人,趁此间隙,苏徵捉住林博瑛的手腕,向巨浪下钻去。浪花落下,淹没了两人的身躯,河水凶猛地朝岸边的人卷来。林月城一把扯过仍在发愣的林博珏,带着他回到一块高地上。
等到脚下的河水退去,她对身旁的林博珏吩咐了一句:“林兄弟,你回县衙多带些人来,务必严加看守这片水域,不放过任何蛛丝马迹!”
林博珏知其意,领命告退。
见到林博珏远去,林月城又看向一旁的殷少七,轻言道:“少七,我要下水一探究竟。若明日正午时分,我仍未上岸……”
说着,她已从衣襟内掏出一枚金色谕令,郑重地交到了殷少七手中:“请你将这谕令交还程叔叔,说月城有负众望,不堪重任,请他另派有能力胜任此任务者接手这桩案件。”
殷少七的脸色难得柔和了几分,收了那枚谕令,一声不响地望着她。看她欲言又止的样子,他开口问道:“还有什么要说的?”
林月城缓缓一笑:“小凌子这人啊,实在让人放心不下!到时候你便带他回王宫,不能由着他的性子。”
对于林月城的言语,殷少七一一记在了心里。看着她决然走向渭水,他的心中竟泛起丝丝苦意。夜色下,她的背影孤独而凄凉,带着一丝决绝。
渭水清凉,此话不假。
才没入水中,林月城只觉四肢冰凉,透骨的寒意让她手脚麻木,竟不能在这水中自由游动,连意识也逐渐变得模糊。
这水中有什么?
被水包围的感觉,有些熟悉,就像那年跌入水中,周围都飘荡着那人冰冷的气息,一层层摧毁她的意志。
这里果真有他的气息啊!
林月城苦苦支撑着,任由身体向下坠,奇迹般的是,身体已没有最初的冰冷,体内反而升起了一阵阵暖意。
她落于河床之上,取出背后的长剑,发现剑身不再冰冷,双手握住的那一刻,那阵暖意仿佛一点点渗进了血液里,连手脚也变得灵便了许多。剑身上,那缓缓流动的红色光华,仿佛流淌着的鲜血,赐予她无形的力量。
她缓缓地抚摸着剑身,嘴角噙笑:“好剑,总该有个好名字。”
“华倾月色,影逐流水。如此,月华流影最好,可麻烦了些,干脆唤作流影便好。”
携了流影剑,林月城才发现自己处于一片满是礁石的河床之上,水中隐隐有光,猜想这儿必定是水中精灵栖息之处了。她打量了一下周围的环境,寂静无声,只有三两鱼虾从身边穿过,见了她,又都远远地绕开了。
林月城理了理松散的发辫,大步跨入礁石中,不想才迈出两步,只听“轰隆隆”一声,她的脚步竟再也迈不动。林月城知晓,这片礁石之区必定是水中精灵避免外族进入而特意设置的障碍。
眼看四周的礁石纷纷向她这边围拢,林月城内心不免有些着急,愈是挣扎,处境反而愈发危险。情形如此危急,她岂能坐以待毙!只见头顶剑光四溢,她握住剑柄,身体虽不能灵活舞动,但那双手臂依然能将剑舞得气势恢宏,卷起重重水雾,狠狠地砸向水中礁石。
嘭——
嘭——
乱石四溅,水花喷洒。
如此反反复复,眼看水中礁石破坏殆尽,林月城使出最后一击,以千军横扫之势,将剑威注入到重重水帘中,瞬间将礁石击得粉碎。
林月城正松了一口气,抬脚,猛然发现,双脚已被水底冒出来的藤蔓缠住,依旧挪不动分毫。林月城气极,挥剑斩断藤蔓,快速跃起,双腿又被延伸到半空的藤蔓紧紧地缠住,身体被狠狠地拽了下来,手中的流影剑也被无数藤蔓缠住、覆盖,使剑与人不得不分离。
林月城欲起身抓住被那些藤蔓带走的剑,腿脚又是一紧,身体又跪倒在地,而右臂的剧痛也是一阵阵地传来。她知道,上次与暗烈交手已损伤了右臂的筋骨,本就需要休养,方才破坏礁石再一次加重了伤势。
照这样下去,若真正面对强敌,她又如何能逃脱?
如今这副模样,让林月城异常厌恶。
就算死,也不能死在这里!
区区礁石,小小藤蔓,岂能让她认输!
藤蔓已爬满了她的身子,她努力爬了一路,挣出那条几乎残废的臂膀,沾了身上的血,在身下的土石上画出了一幅奇怪的图画,动作缓慢而吃力。
她低喝一声:“破!”
霎时,血光涌动,不断向四周扩散。
轰——
水浪翻涌,地动山摇。
守在岸上的人们,但见巨浪滔天,脚下似有山崩地裂之势,也不知水下发生了什么。
巨浪落下,一切归于平静,仿佛什么也未发生。
在水中,原本自由畅游的普通鱼虾受到那山崩地裂的震荡后,还来不及四散奔逃,身子一翻,便丢了性命。
这片礁石之区原本没有水流相侵,如今遭此破坏,河水汹涌而至,裹挟着林月城的身子,将其抛到了一堆乱石之下。
在水中,林月城也被搅得头昏脑涨,又因没有了那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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