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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之塔-第1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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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好像是……

不可能的……

这……不会这样!

斗大的一滴汗珠从知羽的额头上滚落,那串稀稀拉拉的脚步声已经从他的身边掠过——知羽一咬牙,还是长出一口气,慢慢睁开眼睛。

他所看到的就是,小棉,已经远远地站到了那个影子里。

女孩最终答应了这个叫做米新的男生。

她并没有想太多,或者说她并没有时间和经验去把事情想清楚。米新就这么突然出现,完全是一副蛮不讲理的样子。他逼得很紧,一遍遍地问,每一次都是不容商量的语气。其实这些还不至于让女孩慌张,但是最后他是这样说:

“你就算是救我一命吧,我这个位子不好坐,我只想干些实事。”

然后米新就不说话了,直直看着女孩。

于是女孩点了点头。

她并没有去听他之前说的那些话,那样的话她听得太多了,只有这最后的一句,让女孩有了片刻的犹豫,就是这片刻的犹豫,让女孩无法控制地动摇。


上部 亡灵·高塔·回忆
第三十四章 心战' TOP '
'更新时间' 2010…04…26 09:59:00 '字数' 3402

此后的很长一段时间,女孩和米新几乎天天联系。这样的事有时候想想也好笑,一个刚报道的新生,最先熟悉的人不是同寝室的同学,不是同班同学,不是导员和直系的师兄师姐,而是另外一个学院另外一个年级的另外一个轨道里的人。

生活就是荒诞的,你永远不知道明天会发生什么,对于一个承受了太多年一成不变的人来说,改变本身就是件难以置信的事情。

不管这一成不变,是好的,还是糟的。

不管这改变,是外来的,还是内里的。

不管这结果,指向何处。

米新和女孩就这样熟悉了,从那些繁杂而紧迫的筹划开始,不可避免地触及到两个完全不一样的灵魂。米新和女孩到底不是一种人,就算他们在工作中已经达到了一种默契,那终究只是一种技术层面的东西,实际上米新是女孩一直以来不愿意面对的一种人。相反,米新对女孩没有什么芥蒂,有的时候甚至很热衷于让女孩相信他们的“同病相怜。”

女孩不可避免地和米新说起自己的一些遭遇,当然都是象征性地说一说——即便是轻描淡写,也不会是欢天喜地地说,总会带出来些凄凉。

米新偏偏就一下子抓住了这凄凉的尾巴,摆着手连连说:

“都一样,都一样。脾气和大家不对付的,总要受些排斥的,吃亏也是正常。”

女孩不做声,米新接着说:“我上初三那年,物理成绩一落千丈。以前呢是数一数二,以后呢就是倒数一倒数二,你知道为什么吗?”

“恩——”

“当年我们的物理老师是个混蛋,走后门进的我们那所重点中学,来了也不会教,还到处整治学生。也不知道为什么,他第一眼就讨厌我,到处给我找茬。后来我受不了,在课堂上和他吵起来,我们闹到校长跟前,校长竟然专护着他,差点给我个处分……后来我还是照常学习和考试,但是分数一下子就不行了,全是这个混蛋捣的鬼。”

米新说完,等着女孩的反应,见女孩没有什么表示,又说:“这样的事还多着呢,说是说不完的,总之你不管走到哪,都会碰到些个不着调的人。他不着调,还觉得你碍眼,这样的人要是坐在了你上面,自然要整治你。我从小到大就一个感觉,就是不知道怎么了就把人得罪了,也许是一件事,也许是一句话,也许只是一个表情。有的人你就是不知道他怎么想的,就象他不可能知道你是怎么想的,偏偏这样的人位子还都很高,没办法的事情。”

女孩苦笑。

米新扬了扬眉毛说,“你看看,是这样的吧?”顿了顿又说,所以啊,你也不用愁了,愁不过来的,真的。

如此说下去,也不知道什么时候算个完。女孩在心里叹了口气,“音乐节现在该做节目初审了吧?哪天是不是重新排一下日程,抓紧些?”

“恩?有那么着急吗?审节目还好啊,坐着看别人演就行。审完了才忙呢。”

“往常都是这样吧?审节目的时候所有人只坐着看,审完了就手忙脚乱地给节目编顺序,配衔接时候的舞台、音乐、串词。与其这样倒不如把分工匀开,有些事完全可以在审核的同时做,不用拖到那么晚。”

米新的眉头皱了起来,“不对吧,这往后数的,哪件事不要依照节目去做?节目还没有审核出来,怎么可能……”

女孩说:“我现在说也不见得能说明白,到审核当天我自然有办法解释。”

知羽原本不相信这是真的,但事实已经不容他不相信了。他确实低估了赛莲的掌握,这个地方出现的全是些不可能出现的东西,事实让知羽无从逃脱。

小棉还缠在那人的身边,全然是一副不知轻重的样子。

小棉说:“我知道你——我老师跟我们说的!”

小棉说:“我知道你学习成绩特别好,而且学校里好多活动都是你组织的!”

小棉说:“你不知道啊,你在我……们心里都是传奇人物呢……恩,长得有这么帅,呵呵!”

在这一小段时间里,那人已经突然消失又突然出现了四次。知羽的双眼紧紧地盯在他的身上,却连一次也没有看清楚。每次他稍有懈怠,那人就如融化在空气中一样,不见影踪。

而小棉则完全没有感觉到这其中的异样,一直抓着那人说个不停,完全把知羽扔到了一边,知羽知道小棉是什么样的人,他并不会因为这个而感到意外和惊慌——

让知羽没有想到的是,每次那个人一消失,小棉也会跟着消失,然后和那个人一起出现在一个知羽视野之内,却无从预计的地方。

秦墨昭的感觉是对的,知羽这个人太过特例独行,很多和他接触时间很长的人都不知道他的深浅。这个深浅绝不是查资料翻档案能够了解的,这也是为什么秦墨昭一直以来对知羽都有一种近乎天然的敌意。

实际上,自从到了地府,就没有人知道知羽这个人到底知道多少事情,到底有多大的能耐,到底掌握了多少珍奇的物件。

在相同的境遇下,也只有知羽能勉强想到,几百年前在一个遥远之国,有过一种叫做穹麻菊的空间巫术。

知道这个东西,于知羽来说,完全是偶然。

判断出这个东西,于知羽来说,完全是排除法。别的都不是,都不象,也只有这个东西才可能构架出他现在面对的一切。

这种巫术是从远古时代流传下来的,几百年前还有人用,后来就再没现身过。这是一个现在已经绝迹的民族留下的一种完全无从归类的秘术。这个古老而神秘的民族常年生活在地下,行踪诡秘,曾经几次全族消失,又全部出现。有这么一种说法,说地底实际暗藏着很多神秘的出入口,可以变化时间的坐标,可以扭曲时间的线条。有历史的民族都有过类似的传说,说一个人被什么吸引着进入了一个地洞,随便溜达了几圈,回来的时候却发现时过境迁,已然过了千百年。这并不是偶然,古人对地底世界的不同寻常都有过好奇和猜想,但真正破解了其中秘密的只有那些生活在地底的神秘族群。

而且从后来的迹象来看,他们破解的还不仅仅是时间的秘密。

就拿这穹麻菊来说,这是一种能够窥探人内心的秘术。这种秘术可以构架一个完全不存在的空间,空间里的事物会跟随身在其中之人的内心变化。知羽听闻穹麻菊的时候,这个东西完全是被当作一种刑罚来介绍的,被关在里面的人被说得象是服了慢药等死一样。知羽当时只作一笑置之,他知道有些东西已经无据可查,很容易被人说得神神道道的。

现在,知羽正面临着这个神神道道,知之则生,不知则死。

时间之塔里可以动用穹麻菊,这意味着什么呢?这意味着,这个地方的阵法和构造不仅仅是为了囚禁亡灵,也不仅仅是为了折磨他们。赛莲不需要动用这么复杂和生僻的东西,囚禁和折磨都不是太难的事情。

穹麻菊是很难控制的,毕竟。

她花费这么大的心思做什么?米新当然也得罪了她,但是并不比别人要过分太多。

汗珠不断从额头上滚落,知羽抬头看天,天空出现那种混沌之色,把他的双眼刺得生疼。就在这一会儿功夫,那人和小棉又不见了……

知羽一转身,两人就在他身后不过两米的地方。

那人完全是副踌躇满志,神清气爽的样子,小棉则嬉笑不止,两人聊得欢喜之至……他们的声音并不大,却重重叠叠,向野蜂一般扑来,让人目眩不止……

最后,知羽坐了下来,凝神屏息。

他一直盯着这两个人,把全部的神志都加在这两个人的身上,而他只要有一点不在意,只要他在一个瞬间想到了别的什么,周围就开始出现诡异的变化……

穹麻菊,何以做出一个不存在的世界,这已经让知羽无从了解,而这个不存在的世界还有一串奇特的机关,把一个人内心的细节暴露出来……

这中间的一切,可有规律可循?

这中间的一切,可有破解之法?

而小棉,小女生小棉,在这穹麻菊的世界里有被施加了怎样的角色?

为了让女孩坐进审核当天的评委席,米新算是费了牛劲了。

首先等着他的就是艺术团的老师,这为负责人长了双大牛眼,脾气也牛得很,米新想了半天,决定把他绕开。也不知道是哪个小喇叭,把事情先告诉了这位大牛,结果那一双牛眼睛即可瞪到了米新的身上。米新完全来不及想就一番解释,赌咒发誓个没完,算是把老师给哄了回去。

接下来,就是艺术团共事的同学。米新知道,这帮大仙比牛眼睛可难对付得多。牛眼睛人虽然尖酸刻板,但终究是个老师,说到底不用和他们这些学生争什么。共事的同学可就不一样了,平时大家和和气气,也不知道谁一转身就会给你一刀——奖学金就那么多,荣誉就那么多,有你没我,有我没他,谁不争谁是大傻瓜。事情还没个眉目,声讨就喷涌而来。

“她又不是艺术团的人,把她按过来,名正吗?言顺吗?”

“不是艺术团的人倒没什么,关键是不知道她是个什么。去各个学生组织问一问,哪个大一新生刚一来就和大三的部长平起平坐的?开玩笑呢吧!”

“米新的这是什么意思?你要想照顾谁也不是不行,现如今大一新生进哪个学生组织不要师兄师姐打招呼?不过这么一搞,你是不是也太离谱了?”

……

米新被这些声音灌得个面红耳赤。见米新不说话,众人的声音渐渐弱下去,米新问:“都说完了?”

底下有几处哼声,但终究没人再说什么。

米新站起来,“你们说完了,那我说——我是该说说了,咱们的学生组织太不成样子了!”一句话吼出来,吓得众人全是一滞——


上部 亡灵·高塔·回忆
第三十五章 心战' TOP '
'更新时间' 2010…04…27 09:03:00 '字数' 3593

“你们看看咱们天天都在干什么?工作没搞明白几样,年终报补助报社会工作加分,一个比一个热闹!就说去年,去年都弄了些什么?一办活动下面就怨声载道,折腾来折腾去全是胡闹!有几个活动弄出样子了?洋相到是没少出!去年音乐节还搞假唱,领唱那兄弟话筒都掉地上了,还有歌声从音箱里放出来!你们记不记得下面同学是什么反应?你们不记得我记得,告诉你们,没反应!就那么冷眼看着,艺术团是个什么东西?全校尽人皆知!再说说这次音乐节的事——”

米新叹了气,“音乐节是咱们学校多少年的传统了,现在被弄成这个样子,你们就没有一点心疼?学校给你们各种好处的时候,你们那个兴高采烈的样子,就不想想自己够不够资格?”摆了摆手,“我反正是不够资格的,拿了补助我一晚上没睡好,翻来覆去想的就是音乐节。我想好了,不管以前怎么样,这次音乐节一定要办得象个样子,绝对不能再让同学戳我们的脊梁骨。和背负一个小官僚的恶名相比,逾越老规矩启用新同学莫非更让大家难堪?我不明白,即便是嫌她管得太多,你们应早说,这些天为了音乐节的事赛莲没少受罪,天天往场地跑,费了不知道多少心血,这些你们都不管,偏偏她要坐到你们旁边了,就有人受不了了,这是什么意思?”

坐在下面的人一个个脸拉得老长,偏偏什么也说不出来。半天,有个人嘟囔:“你不是跟老师说她就是个打杂的吗?打杂的还坐评委席?”

“我正想说这件事,”米新盯着下面,“咱们老师年岁大了些,有的事情不能理解,我必须照顾他的感受,他毕竟是我们的老师。但是经过这些年的相处,我能看出老师是个讲道理的人,只要我们把音乐节办好,他自然能明白我的用意。这个信心我还是有的。”

底下彻底不吭声了,米新说,“散会。”

赛莲从后面走过来,“我好像有点佩服你了……”

“你以为在学生组织混那么人五人六?”米新松了口气,“风光还是有代价的,我相信这个世界还是有公平这一说。”

女孩又不说话了。

米新想起什么,“明天就要审核节目了,看这个情况,你应该可以来,到时候你就坐我旁边好了,不用管那些人……还有啊,该你点评你就点评,一切顺其自然。”

女孩摇头,“其实坐不坐在评委席里倒不是特别重要。反正明天我会来,你最后会听我的意见,这就是实质了,别的还不都是形式?我不点评了,我还有别的事情要做。”

米新嚷起来,“你要这样那我刚才都白得罪人了!”

“你不是说一切为了音乐节吗?”女孩说,“我也是为了音乐节,这就不用太过拘泥了吧——记不记得我跟你说过的,审核的时候,还有很多工作可以完成。”

黄昏慢慢爬过天边,女孩和米新告别,独自往寝室楼走。

她走的是一条有点偏僻的小路,她还是那样,不喜欢和太多的人在一起,反感喧哗,反感那些浮夸的笑声。

这条路当然不象从前放学回家路上的小巷子,这是学校的边缘,路边还蔓生着杂草。水洼零落在野地的中间,平白让这个地方多出几丛芦苇,也随风摆动,却终究不能和辽阔水域里的芦苇相比,这几丛如此单薄和寥落。

女孩慢慢走着,象在跟随黄昏的脚步。

只有在这样的时刻,女孩的心才能真正平静下来,她才能真正感到一点点的轻松。微风拂过面颊,女孩照旧停了下来。

从这里,正好能看到夕阳最沉的景色,妖娆的天火燃过云海,迸发着无从言说的热烈。

女孩觉得有这纯粹的夕阳,才能证明自己选择晴州,不是个错误。大城市的空气里总是迷蒙着一层淡淡的灰色,这样的夕阳在女孩的梦中出现过无数回,但她来晴州之前从没真正见过……

曾经在梦中出现的景象从女孩心中浮起,如果能和白衣少年一起看一次这样的夕阳,该有多好……哪怕一次……

还有太多的路没有走,还有太多的故事没有结局,还有太多太多想拥有的回忆,现在只能让一切安安静静地停在空中,因为你,不在了。

有你的日子依旧不快乐,但那不快乐因为你的存在,也变得珍贵。我从不遗忘,尽管总是经历凄凉,不愿遗忘其它是因为害怕自己在遗忘中变得残忍和麻木,而不愿遗忘你则仅仅是因为不愿,单纯如水。

不知道未来会怎样,只能牢记……

女孩愣愣地站在那里想了很多,渐渐有些晕眩。她甩了甩头,打算再看一眼夕阳就走。她一抬头就是一声惊呼——

在远处,在暮色的笼罩下,依稀有一个熟悉的身影,高佻而略有淡薄,长风而立,雪白的衣衫被夕阳映出艳红……那是夕阳吗?还是,血,少年的血……

那人默默地看着她,那样远,但女孩能感觉到他的眼神。

“知羽……”女孩在心里喊着,视野已经被泪水沉溺。那人还站在原地,还看着她,女孩感觉到一阵风的温暖,正在将她的泪水拂走,很轻,一点一点。

然而,等到女孩能看清楚一切的时候,那个人影却不见了。

知羽听到一声呼喊,从很远的地方传来,是熟悉的声音。

他没有睁开眼睛,那声音就一遍一遍地响起。知羽听到自己的心跳一下一下冲撞着喉咙,他在寻找。

他在寻找他所不知道的一些事情。

这些事情都在他的心里,它们蜷缩在角落里,平时默不作声,却悄然影响着他的决定。

每个人的心里都有这样的事情。它们象寄生虫一样无声无息的潜入你的内心,它们在连你自己都不忍碰触的柔软之地安营扎寨,肆意狂欢,它们将你的喜怒哀乐尽收眼底,它们象诅咒一样把握了你的命脉,操控着你的行为。它们让你疯狂和绝望,你却不知道它们的存在。

穹麻菊,就是和这些寄生虫,和这些诅咒的一个交易。

知羽想到自己刚刚听到这种说法时的心情。当时他并不相信世界上还有这种化石一样的秘术,但他还是记住了这些离奇的故事,他知道,其实他也害怕。知羽的心里也有寄生虫和诅咒。

往事里关于赛莲的一切又开始翻涌,越来越清晰,越来越生动。

赛莲,你不用修什么时间之塔,于我,和你相识已经是难逃的劫难。有你存在,我的整个少年时代只剩下夏天,有你存在,我的生命永远停留在夏天……

不管这里还有什么秘密,至少我已经知道,回忆是秘密的一部分。知羽沉下气来,既然如此,那至少可以从回忆开始剖开一切。

小棉他们的交谈声不知道从什么地方浮起,知羽感觉不出时间的存在,他只是尽力凝神。

“你怎么啦?”这是小棉的声音,“他怎么啦?”

“这个,不好说,是不是受了风了?这个地方风很大。”

“那怎么办呢?他好像不怎么舒服……”

“不要紧的,我刚来这里的时候呢,也是这个样子。这不是什么大问题,只是不适应环境。只要慢慢调整,最后会好的。”

知羽猛然睁眼,正盯住那人的双眼。“可惜我们并不打算在这里呆太长的时间,也不打算被一点一点吸干脑髓。”

那人竟然没有瞳孔,只两片呆滞的眼白翻在眼眶里!

小棉正不知所云,知羽一把提住她的领子,“想想那个沙漏,我们还有多少时间?你想留在这里吗?就这里!”

小棉猛地一怔,如同从梦里醒来,再看向那人的时候,只一声尖叫昏了过去……

“米新,”知羽的双眼明亮得生威,“这么多年你还是这个样子,还是不能面对你自己,就算是被蚕食了灵魂,也还是这么自以为了不起——其实当年我比赛莲更早知道你是个什么样的人。”

当天女孩晚上,女孩做了一个梦。

这是一个女孩经常做的梦,梦里依旧有夕阳,依旧有白衣少年。她不知道这是在什么地方,这不该是他们的城市,女孩也不愿意这是她的学校,她不愿想这件事。

和以往不同的是,这一次白衣少年和她之间隔着一小片水洼,他们面对着面,却又被隔绝。白衣少年也变了,变得几乎比她更疲惫,比她更悲凉。

他说:“今非昔比……本来不应该这样的,但是我想了想,还是要来找你。”

女孩不知道他在说什么,但还是很认真地点了点头。

“你曾经告诉过我,希望对有些人是奢侈品,你还告诉我,要防范别人,这不是对一个人没有信心,而是对人类没有信心。”

“是……我说过很多次的。”女孩苦笑。

白衣少年看着她,有些欲言又止,最后说:“是我错了。”

女孩本来还算平静,听到这句话却神经质地咳嗖起来,她弯下腰,眼泪直接掉到地上。

白衣少年的声音变得有些嘶哑,“那个时候,我总是驳斥你,总是嫌你把人想得太坏……我说不过你,你知道的,但是我心里并不服气。”

女孩感觉到白衣少年的靠近,但她倔强得不愿直起腰身,不愿让他看到自己落泪。

“我不知道我现在到底怎么看我们那时候的争论,我只希望有一天你永远不用再想这些事……但是现在看来,我们都逃不过……也不知道是现实还是命运……

“不能再说了,我只想告诉你,一定小心照顾自己,有的事,我们无法预计,有的人,我们无从判断,有的责任,我们无以承担……”

女孩从梦中惊醒,耳边还回荡着那些话,白衣少年第一次如此苍凉地与她交谈——

“有的事,我们无法预计……

“有的人,我们无从判断……

“有的责任,我们无以承担……”

这个时候,正是午夜的十二点。女孩平静下来,小声说,“又有什么关系,”她说,“又有什么关系?看得见的可以躲避,可以绕行,那也不过是躲一次,绕一次。谁知道未来是什么样的?何况有的事已经说出去了,哪还有反悔的余地?”

女孩望着在黑暗中滴答的钟表,“我们可以放弃别人,又怎么能放弃自己?我只能做我应该做的,信守承诺,就算没有结果。”

没有结果,还是好的。

女孩的心里隐隐有个声音在埋怨,她不做声,把它压了下去。她也不知道自己当时是不是清楚,那个声音正预言着她新一轮难以面对的困窘。


上部 亡灵·高塔·回忆
第三十六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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