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剑隐仙-第15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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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语惊人,林逸之闻之色变。

    倒吸一口气,林逸之没有否认也没有承认,只是半晌道:“第二句说来我听!”

    南宫一金用眼角余光看了一眼林逸之,见他神情不住变化,心中一喜暗道:想跟道爷我比心眼,你还嫩点,看来是唬住你了!

    随即又清了清嗓子道:“你是离忧教莫忧峰的弟子,你师尊应该是陆枣核,你这次是负罪潜逃,贫道可说的对么……你昨夜……”

    林逸之闻言,顿时大惊失色,自己是离忧弟子,师尊是陆无羁被他随口道来,却还不算什么,可是他竟然口无遮拦,大声的说出自己是负罪潜逃,如果万一这周围有魔教中人隐藏,或者刚巧有路过搜捕林逸之的离忧弟子,岂不是大麻烦。

    慌得林逸之忙比划了一个噤声的姿势,岂料这个南宫一金说的入港,竟丝毫没有觉察。

    林逸之没有办法,只得上来将这老道的嘴一捂道:“别再声张!……”

    那南宫一金搞不清楚状况,脸色一白,以为林逸之要杀人灭口,嘴虽被捂着,却仍旧扯着脖子支支吾吾的嚷道:“你要干什么……。老子……儿子怎么一路货色,全是杀人灭口的祖宗!”

    林逸之心下疑惑,他不过是捂了这老道的嘴一下,怎么扯出了老子、儿子一大堆乱七八糟的东西。

    看来是这老道被吓破了胆了,林逸之声音低沉道:“我放开你,你休要在嚷!”

    这南宫老道早没了方才那副神仙风度,忙使劲眨眼,那脑袋也上下不断的点着,一副绝对配合的样子。

    林逸之这才将手松开,那南宫一金不知道是真喘不过气还是怎地,不住的翻白眼,上气不接下的喘了好一会儿,才嘟嘟囔囔道:“差一差要了道爷的命去……真是世风日下,世风日下啊!都不知道尊重长者嘛!”

    林逸之也觉得有些不好意思,遂一笑道:“仙长得罪了,方才我也是一时情急,不过我真的好奇,您是怎么知道这些事情的,怎么会知道我是逃离离忧教的呢?”

    这南宫一金闻言,美得几乎要上天了,把腰一叉,使劲的晃了几下手中那写着一卦一金的破布幌子朗声道:“这又如何,这点小事若是算不出来,道爷我怎么能在这相士一途上混啊!再者说了,我南宫一金是什么人?岂是那些靠着嘴皮子吃饭的人能比的?”

    忽的又眨眨眼朗声道:“我不仅知道你这次是畏罪潜逃……”

    这声音似乎与方才比去小不到哪里去,慌得林逸之狠狠的朝他一瞪眼,他一缩脖子,忙压低声音道:“我不仅知道你这次是畏罪潜逃,还知道你的仇家应该在极东沉寂之海那里……”

    林逸之至此真就对这个自称南宫一金的老道信服不已,这老道实在是料事如神,这三件事,更是分毫不差,统统被他言重。

    林逸之忙一躬扫地,十分诚恳道:“方才小子孟浪,不识高人,还望仙长多多赎罪,不过,你方才说什么老子……儿子的,到底是怎么回事?”

    南宫一金先是一愣,然后含含糊糊道:“情急之下,瞎说的,怎么还犯王法不成?”

    林逸之忙摇头,然后一脸诚恳道:“只是小子真的不明白,仙长到底是如何知晓我逃出离忧这件事的?”

    这南宫一金闻听此言,忽的负手大笑,又一捋颌下的白胡,又是一副高深莫测的的样子,有微风出来,吹起他那玄黄色八卦道袍,丝带飘动,隐隐若仙。

    只见他眼神似有沧桑之意,淡淡道:“无量天尊,此乃天机,怎能泄露?小兄弟还是莫要多问才是!”

    说罢,将手一伸道:“如此,拿来!……”

    林逸之点了点头,真的就相信这南宫老道或许在大衍一途颇有独到之处,说不定也是一个高人,只是自己刚刚入世,孤陋寡闻了。

    便从那包裹之中拿出了三锭金子,放在南宫一金的手中,又一拱手道:“三金奉上,只是小子还有一事,要麻烦南宫仙长给卜一卜。”

    南宫一金用眼角的余光瞥了一眼手中的金子,又似乎轻轻的掂量了几下,这才心满意足的将这金子收进自己的怀中。

    林逸之刚想说话,却见他将手一摆道:“小兄弟,不是我不给你再卜,今日我告诉你了三件关于你的事情,已是泄露天机,若再卜这第四卦,怕是要折寿了!所以今日你有什么问题,我也不会再给你卜了……”

    说着,竟迈步要走,林逸之愣在原地,倒是颇为遗憾,忽的抬头道:“仙长慢走……你今日不卜,明日可否为我卜算?明日我要到哪里找你去呢?”

    这南宫一金见三金到手,早就想溜之乎了,听他在后面这样说,心中暗道,明天,明天再算可真就满口胡诌,露了马脚了……嘴上却道:“小兄弟何故烦恼,有缘自会相见,或许明日,或许后日,冥冥之中自有注定。总有一日,贫道会再次为小兄弟卜上这一卦的!”

    说着那脚下更是加紧了。

    林逸之尤不死心,向前追了几步道:“但不知小子今日怎么会和仙长相见,这难道也是缘分么?”

    这南宫一金闻听此言,早已是偷乐不已,一边加快脚步,一边低头小声自言自语道:“缘分,要真的是缘分就见了鬼了……要不是道爷我方才在这竹林深处出恭……看到了你这傻子和那两个人的谈话,怎么会这道这些……不过这金子…。。”

    忽的听到面前有人冷笑道:“仙长……果真是好伎俩啊……”

    吓得南宫一金忙一抬头,顿时身子僵了半边,额头冷汗直冒。

    眼前不知何时,那原本在他身后,被他甩出很远的他口中的傻子林逸之,如今正站在他的面前,冷笑着看着低头自说自话的南宫一金。

    “妈的妈我的姥姥……”南宫一金一捂嘴,暗道苦也,我怎么不等走远了再把这些话说出来,这可要了道爷的老命了。

    想到这里,只得故作镇定,还念了句法号,只是那法号因为慌乱,念得有些让人听起来哭笑不得:“无量天了个尊……原来贫道与小兄弟这么有缘,你看我说什么来着,很快我们就见面,这不,还没走远我们就又见着了……”

    林逸之只是冷笑,并不答话。

    南宫一金见他不说话,心中更是没底,一转眼珠,那两只脚只往后面紧倒腾,一边悄悄向后退,一边嘴上还在胡乱说着:“只是贫道中午吃坏了肚子,有点跑肚拉稀……就先去方便一下了……”

    说罢,掉头就往后跑。

    林逸之见他逃跑,却也不慌不忙,心中暗道,自己的修为追上这个凝气一重的老头儿,应该不成问题,只朗声喊道:“好你个老骗子,贼牛鼻子!快快将我那三锭金子还我,否则你今天是离不了这竹林了!”

    他越是这样喊,那南宫老道越是跑的起劲。林逸之轻轻松松,一道残影,已然离着他不过不到一丈距离,大声喊道:“你给我站住!”

    “站不住!……”南宫一金这嘴却是真真闲不住,一边玩命的跑,一边还穷对付。

    林逸之也被他给气乐了,其实他早可以追上这南宫一金,不过想要存心浪费他的力气,就在他身后不近不远的地方缀着。

    就这样这南宫一金撒丫子跑出半个时辰,早已是累的筋疲力尽,吭哧直喘。回头一看,那林逸之依旧在他身后不远处跟着,冷笑不止。

    南宫一金把心一横,暗道,不动点真格的,恐怕今天道爷得累死在这里!想到此处,只见他一边跑一边往怀里使劲的摸索。

    不多时,只见他的周身左右,黄纸道符乱飞如雨,他就一边跑一边一股脑的将这些东西撒的满天满地。

    终于,他口中念念有词:“三山五岳任我游,五方小鬼搬运忙……五鬼搬运术!……”

    于是,林逸之眼前出现了一个奇怪的现象,原本近在咫尺的南宫一金,忽的一下子好像蒸发了一般,在他眼皮底下,凭空消失的无影无踪。

    林逸之有些懊恼,自己连个骗子都给追丢了,这要是让师尊知道,肯定毫不犹豫的再赏他几个蠢材笨蛋的称号不可。

    林逸之暗下决心,若下次有机会碰到这个老骗子,绝对不会轻饶了他。

    他抬起头来,这才看到,眼前的景色早已变换多时。

    眼前,一座高大的城门,两排厚重沧桑的城墙,恁的雄壮堂皇。

    城门的匾额之上,有两个金刻的大字。

    林逸之认得那两个字。

    离阳。

第二十三章 买往昔

    离阳,不知建于何时。然而它所拥有的俗世繁华与时光在这座大城中留下的印记交织在一起,让人忘掉了这座城的底蕴,清平世间,繁华若梦。

    熙熙攘攘的人群,喧嚣叫卖的各式商贩,店铺外迎风招展的各色旗子,骡马络绎,川流不息。

    这些数不清的形形色色的人,走在离阳的每一条街道之中,脚步或平静、或匆忙。有人高谈阔论,有人低低私语。三个成群,五个一伙。比肩继踵,

    红男绿女,醉生梦死。那浮华之中,却可看尽人间百态。

    有的气盛心高,骏马红帩,一日看尽离阳花,有的平凡无争,恬淡之处自悠闲,有的形容颓废,潦倒失意,也许是哪家落地的秀才,感叹时运不济,也许是哪个温柔乡中,烟花柳巷,风流买醉,一朝梦醒,红颜尽去,魂不守舍,失魂落魄。

    或许,饱经沧桑唯一不变的,只有这离阳城中那些林立的高大店铺,还有城墙之上斑驳处那一抹野花的凄艳……

    人生买一醉,愿销红尘愁!

    离阳城西南的墙角处,有一棵大槐树。树竟高十数丈,几乎要和城墙一般。到将这一方空地遮出了一块好大的阴凉。

    于是便有人在这里摆了几张板凳,放了几张小桌,又推了一辆独轮车,卖些豆腐花,共过往之人品尝。

    托了这大槐树的福,倒是省去了那搭凉棚的老钱。

    若是总在这里吃豆腐花的老客,或许还会依稀记得,这里在以前,应该是有两家卖豆腐花的,一家在大槐树的左边,一家在大槐树的右边。

    只是,时间太久了,好像是近十年的事情了,那左边一家的却是一个长相水灵可爱的小姑娘,不但伶俐讨喜,卖的豆腐花也要比右边这中年男子卖的豆腐花好吃上许多。所以,这小姑娘的生意自然也要比右边中年男子的生意好上许多。

    然而,不知为什么,依稀记得很久前的一天,这小姑娘便再没有来过这里卖豆腐花了,一直到现在,这里只剩下了一家卖豆腐花的摊子。那小姑娘好像有七八年都未曾再见过了。

    起初的时候,一些食客,三天两头往这里瞧上几眼,不为别的,只为看看这灵巧的小姑娘出摊了没有,见这里空荡荡的,宁肯抬脚走人,也不去右边的豆腐花摊子吃上一口。

    不为别的,这小姑娘的豆腐花的确在离阳出了名的美味,以至于这些食客十分固执的等着,也不愿将就。

    可是时间长了,这小姑娘也再没有出现过,这些食客有些便放弃了坚持,索性便去右边这中年男子那里吃碗豆腐花,虽比不上那小姑娘的香甜可口,但是总是聊胜于无,不过就是一碗豆腐花,何必那么执着呢?

    然而,还是有些老客,却是依旧坚持着等候那小姑娘再次在这里摆摊,便是一碗豆腐花,也不会将就。

    人总是如此,总是固执的坚持着某件事,或许这件事不伟大,不热血,只是平凡的如吃一碗豆腐花。然而,坚持只是坚持,只与坚持本身有关,与任何一件或小或大的事,无关。

    只是,所有的坚持都敌不过岁月的消磨,岁月将所有的锐气和固执扼杀,留给世人的不过是渐渐的改变和慢慢的遗忘。

    近十年过去了,无论是那些老客,还是新的食客,似乎都忘记了这里曾经还有另外一个小姑娘在这里摆摊卖豆腐花。那中年男子也不知什么时候将原本属于那个小姑娘摆摊的地方,也自己占了去,如今,他的摊位比最初的时候更是大上了许多。

    离阳城中的每一个人,都不再记得有那么一个小姑娘曾经日出而出,日落而收的每天在这里摆摊,也不再记得她的笑容如她卖的豆腐花那般香甜清凉。

    今天,这个大槐树下,依旧是这个中年摊主,身后是他在阴凉树荫下摆满的桌椅。只是,这街头熙熙攘攘,车水马龙,他的生意却是不怎好,稀稀拉拉的坐着几个食客,有的还只是在这里坐着歇脚的,根本无意买上一碗豆腐花尝一尝。

    便是这个中年摊主都有些无精打采,靠在独轮车前昏昏欲睡。

    “大叔……豆腐花可还有么?”

    这中年摊主正在打盹之时,恍恍惚惚的看到这熙熙攘攘的人群中走来一个黑衣少年,走到他的豆腐花摊前,笑容如风的询问道。

    中年摊主揉了揉眼睛,这才看清楚,站在面前的是一个黑衣少年,个头八尺左右,却显得有些清瘦,容貌倒还算清秀,背后背着一个长条包裹,似乎是一柄剑。

    这或许是一个行走江湖的游侠儿。中年摊主这般想到。

    这黑衣少年见他这样,又是淡淡一笑,和气道:“扰了大叔的清梦了,只是我独爱这一口,离阳城内,怕是只有这里才有的……”

    这中年摊主忙站起身子,冲这黑衣少年一抱拳道:“小哥说的哪里话来,自古哪有生意人因被客人扰了觉而不高兴的?豆腐花却还有很多……”说着一指身后那几个稀落落的食客,苦笑道:“就这几个人……过于萧条,这才打瞌睡了……小哥莫怪才是。”

    黑衣少年忙摆了摆手,那中年摊主见好容易才来了这一个食客,更是显的热情殷勤许多,满脸是笑的问道:“小哥,豆腐花甜的还是咸的?”

    黑衣少年道:“甜的最好!”

    中年摊主忙应了一声,似乎想趁着好容易来了客人,将这豆腐花多卖出几碗,便表面随意,实则有意的道:“小哥行走江湖的吧,一碗豆腐花怕是不够,不如来两碗吧。”

    黑衣少年已然朝树荫下的桌椅走去,听他这样一说,却不回头,只摆了摆手道:“一碗,足矣!”

    这中年摊主见没有多卖出一碗,似乎有些不高兴,暗地里撇了撇嘴,但是有生意上门总比没有生意好,还是盛了满满一碗。

    他以为这黑衣少年早已坐在某张板凳之上,等着豆腐花端上。但他转过身时,却见这黑衣少年竟站在桌凳之间,眼神痴痴的望着左边树荫下的那几张桌凳,目光迷离,似乎在寻觅和想着什么。

    那中年摊主先是一愣,心中也是好奇,这么多的空板凳他不坐,傻愣在哪里干什么。

    于是,便端了这碗豆腐花走到黑衣少年近前,呵呵一笑道:“小哥,何故站在这里,这旁边就有空桌凳,你随便坐下吃便是……”

    说着,替这黑衣少年将身旁的桌凳拉开,又将手中的那碗豆腐花放在最近的桌子上。

    那黑衣少年似乎恍若未闻,仍旧痴痴的看着左边树荫下的那几排桌凳,更本没有坐下来的意思。

    中年摊主见状无奈的摇了摇头,转身就要离去。

    谁料,那黑衣少年似乎忽的醒了过来,竟转头朝他问道:“我来问你,那左边的树荫处,可也是你的摊位?”

    不知不觉,这黑衣少年的话中已没有了方才大叔的称呼。

    中年摊主不过是一个经商的小贩,却是听不出这口气的转变,仍旧笑呵呵道:“是的,那里也是我的地方,那里的板凳桌椅是我摆下的……”

    黑衣少年已然是那样淡淡的冲他笑着,声音不高:“我去左边树荫那里坐罢……”随即,端起那碗豆腐花,朝左边树荫下走去,走的涂中华,忽的又朝这中年摊主笑了笑。

    这中年摊主忙点点头,也随意的笑着应和着,只是心里却觉得这两次,黑衣少年的笑容与他出到这摊子前的笑容不太一样,似乎少了什么?

    他也不知道黑衣少年的笑容里究竟少了些什么,若说少了,却依旧是那样清澈,只是他也觉得,这清澈之中似乎哪里少了些柔和,多了些冷漠。

    行走江湖的人啊,都有些怪异。这少年大体也是如此。

    中年摊主以他这几十年摆摊的经验如此判断。

    一碗豆腐花很快的被这黑衣少年吃完,他似乎眯着眼睛又回味了一会儿,这才站起身来,转身朝那中年摊主走去。

    那中年摊主见他吃完了,遂呵呵笑着找话道:“小哥,觉着这豆腐花味道如何?”

    那黑衣少年一笑:“清凉香甜,很好!”

    说罢,径自头也不抬,转身朝离阳大街之中走去。

    那中年摊主见他要走,忙扬声道:“小哥,还未付钱呢?”

    那黑衣少年依旧不回头道:“给过了,桌上便是……”

    中年摊主回头朝黑衣少年的坐过的桌前看去,却不禁愣在了那里。

    那桌上果真有钱,却是一锭灿灿的金子。

    中年摊主愣了半天,这才回过神来,忙走过去,拿起那锭金子,朝那远去的身影大声道:“小哥,你给多了,这碗豆腐花当不得……”

    那黑衣少年依旧没有回头,话音缥缈,竟有些沧桑之意:“给了你,便是当得。我这一锭金,不为你那豆腐花,只为买一碗往昔……”

    不等中年摊主说话,黑衣少年的声音再次传来:“你若是觉得这一锭金你受之不起,便替我做件事罢……将你的左边桌椅尽数撤去,那里本不属于你……”

    中年摊主一愣,神情有些若有所思。

    最终那,中年摊主悻悻的摇了摇头,不过实在听不懂他的意思,不过还是觉得过意不去,朝着那黑衣身影道:“小哥,以后还来光顾啊……”

    那身影越走越远,声音却还好似在耳边一般,听得清清楚楚:“只这一次,以后再不会来这里了!逝去的终究是逝去的,怎么找也找不回当初的模样……”声音中的沧桑,宛如扑面。

    那中年摊主闻言呵呵笑道:“小哥怕是不知,整个离阳城卖豆腐花的只我一家,你若在离阳城一日,想吃豆腐花只能来我这里,小哥是外乡人罢!”

    那黑衣少年的身影已然没入人群之中,中年摊主极目看去,才依稀看到他的身影。

    黑衣飘动,淡漠无声。

    然而他的身影虽然远去了,但话音却是依旧清晰无比:“虽不住在离阳城中,但也不远,我是风陵村人……”

    那中年摊主呵呵笑着念叨起来:“呵呵……确实不远……风陵村人……”

    “什么……风陵村人?”这话说出,竟然声音发颤。这中年摊主脸色煞白,似乎难以置信的睁大了眼睛,又好像受到了莫大的惊吓。

    他心中早已跳个不停,他是这离阳旧人,早就知道那风陵村在八年之前,不知怎地,竟然全村所有人都死于一场横祸,一个活口都没有,据那些去过现场的人言讲,各个都是死状凄惨,便是如今,那里也是荒凉残破,衰草连天。每每夜里似乎还可以听到隐隐的哭泣之声。

    有人传言,这哭声多半是那些不愿横死的冤魂发出的凄凉低泣。

    风陵村,八年前就已经成了乱葬岗!

    而且他心里知道,八年前在他的摊子旁边,同样卖豆腐花的灵动小姑娘,就是风陵村的人,名字似乎叫做小茹,也是在那场横祸之后,再也没有了音讯。

    中年摊主忽的想起了这黑衣少年方才所言:你若是觉得这一锭金你受之不起,便替我做件事罢……将你的左边桌椅尽数撤去,那里本不属于你……

    他顿时觉得无边的恐惧和害怕,浑身的汗毛都炸了起来。

    他所说的不属于我的左边地方,不就是八年前那个风陵村小姑娘的摆摊之地么……

    他说他是风陵村人?

    中年摊主倒吸一口冷气,想要再看一眼那个黑衣少年,可是无论他在这熙熙攘攘的人群之中怎么寻觅,那黑衣少年就如蒸发了一样,再也找不到丝毫的踪迹。

    冷汗如雨,那中年摊主暗暗心惊,难道大白天我撞到了鬼魂不成……

    他下定决心,明日,不!下午便将左边的桌椅全部撤掉,但愿这个黑衣少年再也不要出现在他的面前……

    后来,这中年摊主果真将左边占去地方的桌凳全数撤了去,还请了几位僧道,在这里做了三天法事,这才觉得心中稍安。

    这样的事情,毕竟在他生命中算的上一场大事,不过他本就是离阳的一介普普通通的百姓,日子久了,原本的心思便淡了,只是自始至终他都不敢再占左边的那方树荫。

    林逸之没有想到,自己的行为竟会对那个中年摊主带来那样的影响。

    林逸之在这离阳城中游荡了三日,看遍了离阳城中的每个角落,无论是离阳城中最大的饭馆客栈听水轩,还是离阳热闹繁华的市集,他都去看了看,在市集上见到两件手饰,一个是一串手珠,明艳的粉色,珠圆玉润。另一个是一个淡蓝色的簪子,质地典雅古朴,虽不是什么名贵的材质,比那手珠也便宜上许多,但林逸之还是将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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