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紫龙佩-第5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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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兄弟忙加紧脚步,奔向徽前,参以大礼。 
神尼用手朝下一招道:“贤契免礼,坐着说话!” 
立有一股无形力量,将三人挡住,拜不下去,麟儿知道这位老前辈,善佛门大般若功,已成武林绝学,本想暗中一试,测测它的威力,又恐在长辈面前失礼,遂正心诚意的毫不抗拒,立起身来,微笑禀道:“弟子等得亲慈颜,已属万幸,合以大礼参见,但以老前辈不喜俗礼,只有勉从尊意了!”肃容一揖,玉立墩前。 
神尼微笑道:“贤侄腹蕴玑玉,功臻绝顶,实不愧武林中一株瑶草琪花,未来自能领袖群伦,消强浩劫,神山饶钹前辈,更把他一双从不离身之物,举以赐尔,得此至宝,自是频添不少威力,实可预贺,此次道经南海,大约有事付托霞儿,尔两人一双两好,露儿自当竭力相助。” 
语毕,又忽闭目详参半晌,始继续说道:“青城邓崃诸派,恐向昆仑滋生事端,贤侄此时赶回山去,可能适逢其会,但望心存善念,妥为化解,转戾气为祥和,当是功德一件。朱蔡二侄,可暂充贫尼炉前护法,丹药出炉,当按个人禀赋,略作酬劳!” 
朱志明等想不到神尼这样关怀后进,自觉心中大喜,慌不迭的叩谢恩赐。 
麟儿龙女,把赴金牛谷之事,稍事陈明,神尼颔首示可,两人立即跨上苍鹰,互道珍重而别。 
由琼州岛奔赴昆仑,空中飞行,不下六千余里,昼夜不停尽三日之力,始深入昆仑山境。 
昆仑为我国最大山脉,广亵数千里,绵延无际,西自帕米尔高原之葱岭发脉,沿着新疆西藏之边境而入内地,可分北中南三大支。 
北支由托古兹达板起源,出青海,越甘肃,拆转东北,经绥察热河吉辽诸省,复南延而入冀鲁,尽于运河之东,祈连。贺兰、阴山。兴安。长白。太行。恒山等,均为此支之余脉而已。 
中支起自巴颜喀喇山,斜贯青海,东延甘蜀陕豫,而尽于洪泽湖。氓山。泰岭、伏牛。大别。均为此支主干。 
南支起自唐古喇山,南下人西康云南,合雪山高黎贡山,构成横断山脉。 
就整个山系而论,中原主要山脉,可以说大都为昆仑余支而已。 
紫阳真人修真之所,位于主脉中部,山势挺拔,高穿入云,除夏秋盛暑,山无积雪外,其余多为白雪皑皑,笼罩全山。 
此时正是深秋,晴空万里,碧天无际,但峰峦翠谷间,索云如絮,紫芒万道,投射其上,使山光云影,反映得分外鲜朗而山势之雄,愈觉其无与为匹。 
神鹰嘎然作啸,突把双翅一收,竟从高逾千仭的上空,如星陨丸泻般,朝下疾落。 
只因下泻之势太猛,几把麟儿从高空甩下,好在他功力深厚,一身轻灵,双挡微用力一夹,即把身势稳住,不由笑骂道:“你这老物,如此粗心,假如把我弄跌,不但拔尽你身上羽毛,还得饿你七天,看你下次还敢?” 
雄鹰把头一偏,鹰眼乱眨,但立将身子飞平,离地还有数十丈,麟儿知道千元洞,一定离此不远,清啸一声,飞扑而下。 
人还未曾落地,山头之上,立有一清秀口音喝道:“何人大胆,敢擅闯昆仑,看剑!” 
暮见一道红光,势如飞虹掣电,刹那间,山谷争鸣,风雷并作,一条俊影,在红光拥簇之下,直向麟儿扑来,人来到,那凌厉劲风,森森剑气,已使人眼不能睁,呼吸迫促,加以对方将手中长剑,盘旋飞绕,猛攻硬逼,迫使麟儿还手不及。 
来人这一莽撞,也激发了麟儿小孩心性,暗道:“这种不问情由,即施毒手,大非武林侠义道所宜,来人想是师傅的关门弟子,练秋师弟,待我也来逗他玩玩!” 
立将身子往下一挫,双掌朝天一翻,这摩神功,随手进发,来人前扑之势受阻,麟儿己反手接出背上的灵虎剑。 
神剑出鞘,银芝如两,光华闪烁中,虎影频现,迅比惊雷,势若怒龙回空,银河泻浪,立把来人剑势封住。 
对手竞技斜朝里一闪,躲开麟儿正面反击,只一缓手,红光聚敛,麟儿已把来人看得一清二楚? 
来人前发齐眉,后发披肩,脸如傅粉,朗目修眉,胆鼻丹唇,蜂腰猿臂,一身青缎在装,白色开胸排扣,手中长剑,闪闪生光,红光中,似又呈现着五彩流霞,剑名太乙五灵,原是前古神珍,道家至宝,手持此剑的人,不用猜,一望而知是昆仑后起之秀中,第二人物——董练秋。 
麟儿不由暗中喝彩道:“本门中能有这么一位师弟,无怪师傅对他喜爱非常,他和惠元弟真是瑜亮并生,难分轩轾,待我来试试他的武功,是否能与元弟打成平手?” 
略一缓势,那赛似金童的少年,也把一双星目朝着麟儿一阵打量,俊脸上似乎现出无限困扰,旋嗔目一咤道:“大胆崆峒弟子,敢侵犯本山么?” 
话犹未落,一式“云涌巫山”,红光闪烁之下,长剑竟横空削来。 
麟儿也喝了一声“来得好!”灵虎剑对空一卷,“大江涌日”,只闻震天价铿然一响,火光四迸,山谷争鸣,对方震退两三步,麟儿也震得手臂微酸,内家真力,竟比惠元丝毫不弱,不觉又怜又爱,遂脱口招道:“练秋师弟,快莫再打,我是嘉麟,有事回山,面见恩师;还望师弟代为兄通报!” 
董练秋剑眉一挑,竟冷笑道:“麟哥哥身上背着的兵刃,是一把武林极品——轩辕神剑,只一发动剑幕,据恩师言及,十彩祥光中,应现出一条紫龙,而且他项下还悬着掌教真人恩赐之物,紫龙佩玉,你手中所持,虽然也是一件前古神兵,但银光花雨中,现出的却是一只猛虎,分明是崆峒门弟,可能惹翻了麟哥,被他打败,左腿并还受伤,无法出气,遂与青城邛崃,联合出手,本门神鹰,原是朱师兄们骑出采药,不知如何被你截得。骑上山来,意图偷袭,殊不知本门师长,凡事前知,全山各重要之处,均已派人把守,不料你被鬼神巧使,偏从此处下降,撞上了我,那诡计如何得逞?不过,我看你人品不恶,武功也高,而且腿上又被麟哥哥刺了一剑,也够可怜,如果悄悄离去,我拼着受点责罚,也可使得,否则,只师叔们一出,你就没命。” 
麟儿听他先还机警,最后却带着三分稚气,不由暗笑道:“这倒好,如你所言,岂不是有意纵敌?待我来逗他耍子!” 
遂把手中剑,扬了一扬,淡幽幽的一笑道:“此剑果是崆峒镇山之宝,剑名灵虎,你那麟哥哥和我交手,不到百合,即使落败,而且他项下神珮,也被我夺取得来,不信,你看!” 
果然从项下掏出一物,只一出手,碧霞迸射处,紫龙影盘旋娇天,绚丽绝伦。 
董练秋信以为真,怒咤一声。 
“小贼!敢夺我昆仑镇山之物,我和你拼了!” 
剑芒打闪,霞映碧空,正待和麟儿作殊死斗。 
正前方,那千年古松之上,忽然发出一声清笑,黄影如矢,疾驰而束,眨眼间便至练秋跟前,来人正是一位五十上下的矮胖老者。 
此人穿着一袭黄色葛衣,满脸红润,修眉细眼,鬓到胸际,芒履白袜,潇洒非常,练秋正待挥剑出手,他却随手一扭将他扣住,笑骂道:“你天天念着的人,一旦会面,原应欢喜!而今你却没头没脑的和人家大打出手,别说你不是麟侄对手,就是能打过他,无端伤人,掌门师兄,岂肯放过?” 
又笑向麟儿道:“你这做哥哥的也有不是,初次回山,不但带来天大的麻烦,又和师弟比斗,即便掌门不稍斥责,云涛兄岂肯不管?” 
麟儿知道来人定是本门的四师叔,餐霞客彭玉真,长辈之前,那敢失礼?忙伏地跪拜道:“弟子嘉麟,叩见师叔,适才实是故试秋弟武功,无状之处,伏乞海涵!” 
餐霞客一手挽起麟儿,旋眯着一双细眼,把这位赛似金童的师侄,从头至脚,看了一阵,竟仰天打了几个哈哈,即赞不绝口道:“霞丫头兰心蕙质,貌胜天仙,我常愁无人可以为匹,掌门人偏比我沉着得多,不意他竟能于芸芸众生中,把尔选拔,穷三年之力,使你变成允文允武,在武林后辈中,一技独秀,煞是可喜!” 
忽闻钟声入耳,其声短促,竟连续鼓了也响。 
麟儿初次上山,不谙本门规定,想问,又恐失礼,只好和练秋并肩而立,静候师叔吩咐。 
餐霞容一听钟声,长眉双锁,微叹道:“今日之事,只恐无法善了!” 
立即带着麟儿练秋,直往前面林中走去,穿过深林,却是一块常绿树木,及花草滋生之地,干元洞口,依山就石,景物清雅非常。 
还未人洞,即有一虬髯老者,如飞似箭般,从洞中奔出。 
麟儿一见,早已一幌身,飞扑上前,依依拜倒,并惊呼了一声“文伯伯”。 
出来的,正是季府中,云涛跟前,名虽主仆,情属弟兄,也是少林寺的俗家弟子一文虬。 
这位风尘豪客,不期而遇的得会少主,不由一怔,慌不迭的一手将他挽住,如悲似喜,但又似有急事在身,再说话也来不及,只讲了两句:“你回山最好,强敌压境,正待需人退敌。” 
餐霞客却笑问道:“洞中业已出现几人?掌门师兄是否启关而出?” 
文虬忙答道:“青城派恶丐洪五,业已出现中洞,接待的,只有徐道友和上官女侠。但花园中,似已进来不少高手,虽经贵派弟子拦截,只因来人武功太强,竟无法阻止,未正式露面,据估计却不下五六人之众,紫阳掌教,尚未见出,方贤侄业已鸣钟发警,我因恐徐道友人少势单,故特来奉告!” 
餐霞客一听,竟丝毫不敢大意,立携着麟儿练秋,直往洞中奔来! 
麟儿初次回山,不敢随便动问,以免失礼,但一听到来的正是青城派人物,起因如何,自己肚里有数? 
前洞非常宽广,半由天然,半由人力,开凿而成,这原是昆仑门人早晚习武之所,走完前洞,即进入一狭长通道,两旁互有出口,直通花园。 
麟儿也无心领略洞中景致,随着师叔,一路前奔,还未到达,争执之声,已由中洞传出。 
发话的人,一口地道川腔,但中气充沛,震得耳膜嗡嗡作响,同时,从他语调中,即知来意不善,只闻他冷笑连声道:“姓徐的,你倒说得好轻松。武林中任一门派的信物,与其本身共存亡,古所谓惟器与名,不可以摄人,就是这道理,本门的符令,岂甘任人摧毁?” 
只闻有人笑答道:“我那师侄,尚未成年,即便有错,孩提之童,也还罪不到哪里,且待他回山之后,由本门答复道友如何?” 
麟儿暗中-惊,知道掌碎紫铜令之事,已干青城大忌,而今问罪兴师,说不定使恩师作难,无法处理,正犹豫间,董练秋却天真稚气悄声问道:“麟哥哥,是不是你在江湖上惹了祸,让人家找上门来,这样,恩师定要严加责罚,初次回山,就挨上一顿,真划不来,我能不能设法帮你?” 
麟儿笑道:“是非曲直武林中自有公论,事如真的作错,就是恩师责怪,也惟有伏首领罚,否则,怕他何来?且和师叔人内,看情形再说便了!” 
餐霞客回转头,望着麟儿练秋,笑了一笑,却带着他们,左方,直趋后洞。 
与其说后方是洞,无如说是一排石室为佳,这是昆仑长辈修身养性之所,闭关重地,就与石室前后毗连。 
室内设有云床五张,入口不远,却是一具白玉香炉,炉内香烟袅袅,随风四散,正待入门,不料室后突有人朗声大笑道:“这孩子到处惹祸,而今人家倾巢来犯,一个应付不当,总不定又是天大乱子?” 
笑才入耳,紫阳真人和着一道一僧,却从石壁圆形石门中缓步而出。 
麟儿知道左边那道装老者,是大师伯却尘子,右边一位却是二师伯苦行禅师,见着恩师长辈,直如幼儿见着慈母,扑上前,立即拜倒在地。 
紫阳真人忙用手挡横,笑道:“痴儿且起,赶忙见过两位师伯!” 
麟儿忙以大礼向两位师伯相见。 
却尘子目光如电,把麟儿看了几眼,却笑向真人道:“这孩子杀孽虽重,偏生有人代他挡横,你看,他背上背的,竟是江湖上久不曾见之物。” 
紫阳真人,正待回答,空中却传来一阵笑声,笑声不强,但阴森森的使人寒意透顶。 
真人气定神闲的把眼朝外望了一望,左面却是一叠翠峦,大可合抱的虹松上,忽然克嚓一响,碗大松枝,无故断落,这还不算,跟着却从枝叶中,突然飞出一条人影,那人飞落之势非常奇特,却是仰着身子,横掠而来。 
餐霞客怒咤一声,竟从真人身后,凌空跃出,略一伸手,即拦腰把人抱住。 
董练秋尖叫道:“七师兄无故被人打伤,说不定伤势很重呢?” 
话还未落,又闻一声微哼,紧跟着有人道了一声:“再来一个。” 
空中又落一个浅红淡装的女子,秀发蓬松,头下脚上,分明又是被人打伤甩出,正是三弟子方玉霞。 
却尘子一脸严肃,苦行禅师佛号连声,真人把两道秀眉皱了一皱,微将伤者看了一眼,各就口中纳了一颗丹丸,才着师弟与文虬,将伤者暂时放诸云床,事完再治。 
董练秋反手拔出大乙五灵剑,正待耸身往峦上直纵。 
真人沉声喝道:“秋儿不得莽撞?”立朝峦上发话,着来人往中洞一论是非曲直,留下餐霞客和文虬,镇守后洞,自己则同两位师兄和弟子,直奔中洞。 
守门弟子,一见真人和师伯,亲出应变,忙见过礼后,左右闪开,并向身后麟儿,含笑致意。 
麟儿知道本山门弟,将近百人,大半数都是孤儿难女,无依无靠,被师叔师兄,救上昆仑后,无形中就成了本门的人,连忙含笑答礼。 
一入中洞,左旁黎木椅上,却大拉拉的坐着一位年约六十的叫化子,生得骨瘦如柴,头上偏留着又长又黑的发,他却将发结成一条长辫,盘在头上,远看去,好象头上有头,非常可笑。 
一张驴脸,特别瘦长,左目已眇,右眼却是又圆又大,开阖有光。 
身上穿着一套灰蓝直掇,那补钉,却是非常奇特,原来他前后破烂的地方,特用蛇皮补上,补的又多,好似一身长着麟甲。 
背上背着的讨米袋,却是一件软蛟皮囊,那皮质乌亮发光,非常柔软,袋子有时一鼓一鼓的乱动,却不知里面所储何物? 
他手持之物,却是一根百节蛇骨练,那东西分明铁制,却体散蓝光。 
白云生坐在台边主位相陪,爱侣上官琪,依着他右手并坐,白云生和着怪丐,愈谈愈觉话不投机,那怪丐还不时拿眼瞪他,更把他激发满腔怒火。 
两人一见三位师兄驾到,忙起身相迎。 
麟儿赶忙上前行礼,并招呼了一声师叔,又道过自己的名姓,两人一见这位掌门爱婿,武林奇资,昆仑盛传已久,却恨未见面,骤逢之下,哪得不喜?不约而同的拉着麟儿两手,四只妙目,把麟儿从头到脚,看了个够,不但上官琪赞不绝口,连白云生也朗笑道:“真和倩霞两人,确是天造地设!”讲到此处,星眸流转,却把爱侣看了一眼。 
上官琪拿手掠了掠秀发,当着玉郎师兄晚辈,动作不能过份碍眼,芙蓉脸微露笑容,却拿眼故视别处。 
怪叫化见了真人,连身子也不抬,却把右脚绕了一绕道:“足下大约是昆仑掌门人,司马紫阳了!” 
真人也不计较这些,和两位师兄,稍事谦逊后,立即落座。 
麟儿和董练秋,却随侍在师父身后。 
一俟坐定,紫阳真人,才通了自己名姓,并间怪丐来意为何? 
怪丐冷笑一声,单眼一翻,精光如电,怪声怪气道:“此来废话已多,再事重复,迹近无聊,你如假装不知,也得由你师弟向你细说,问我洪某,恕难作答。” 
他背上皮囊,忽于此时无故大动,同时,咬吱之声,也由那囊中不断传来。 
老叫化打了一个呵欠,突把驴脸上仰,双手擎天,只一翻,洞顶之上,立便碎石如雨,疾钥下落,同时,他故作朗笑道:“小东西,囊中闷慌,此处来之不易,就便瞻仰一番,我想,所谓名门正派的侠义人物,定必雅量,既然叫着要出,就让你们出来一趟便了,但是,必须安份一点,否则让人笑话,我这单眼化子可不答应!” 
说着,立把皮囊取下,眼朝上官琪咧嘴作笑,那丑像,直令人作呕。 
上官琪玉颊凝霜,眉宇之间,杀机隐现,但当着玉郎掌门在座,未得允许,不好发作,只好皱着一双翠眉,把手臂有意无意的撞了撞白云生,徐羽自然知她的心意,点头笑了一笑,但也不便立即行动。 
董练秋站在师父背后,一见老叫化大模大样,直恨得牙齿痒痒,只等掌门恩师吩咐出手,立和敌人一分生死。 
偏生紫阳真人,学业有素,双方不到和平绝望,决不轻言动武,尽管老叫化迹近疯狂,碎洞示威,仍若无其事的笑容满面。 
待皮囊取在叫化手上,此时真人才把神目微睁,略显不耐。 
上官琪鉴言辩色,芳心窃喜,暗道:“凡是化子,多会耍蛇,看他皮囊鼓鼓,囊中物又复吱吱作啸,准有蛇儿,我何不如此这般,耍他一耍!” 
立便转回头,朝练秋招招手。 
练秋最是精灵淘气,赶忙奔上前,悄声道:“师婶,有何吩咐?” 
上官琪见他如此称呼,粉脸一红,白他一眼后,立从囊中取出一有盖的紫金磁盆,又咬耳吩咐一阵,练秋始眉飞色舞地回到真人身后。 
老叫化似已觉察,他平生有我无人,任性已惯,小儿妇女之辈,哪会看在眼里,立把口袋绳子一松,只闻“呻呻”一声,竟从皮囊中涌出一条红鳞锦蟒。 
这东西,身长不过六七已,略作扁平,但头部奇大,只一出袋,即发出一种吱吱呷呷之声,那声音,乍听之下,好似公鸭失群,可是声才入耳,立便头脑昏眩,同时,一股奇腥异味,随风飘来,使人心头作恶。 
红鳞毒蟒,落地后,并不和一般毒蛇一样,对人盘身吐信。 
大肆凶威,它却若无其事的睁着一双蛇眼,把对面的人,大肆张望一番,似欲择肥而噬般,随立即蜿蜒转身,头一抬,半身矗立,约有四尺左右,直朝老丐,又发出一阵吱吱呷呷之声。 
董练秋心中大奇道:“这种红鳞毒蟒,最是凶恶,人畜当之,绝无幸免,老怪物竟能把它随心操纵,想是故意训练它来害人,师婶不知给我何物,特一再嘱咐,未曾叫我出手,绝对不准偷看,违则重罚,这种恶物,千万不能容它,待会,让我好好把它收拾!” 
怪叫化也不理那蛇儿,却对紫阳真人森森一笑道:“我这囊中红锦,原是老叫化长年伙伴,也和人世间那班孤男寡女一样,只一搭上,便五马分尸般,也难将它拆开,道友对于自己门人弟子,毁我青城符节一事,如不妥作交待,老伴儿性如烈火,更懂人性,一看化子丢人,怒火头上,惹出事来,可怨我化子不得!” 
真人微笑道:“个中情由,贫道此时尚未全知,落坐未久,自问未曾开罪,道友即把红锦毒蟒放出,咄咄逼人,同时我门中弟子,也被道友同们,用掌力震伤,贵派似乎不免有过激之处……” 
老叫化立把那驴脸一放,本来人瘦脸长,还加上盘辫作譬,已和山精水怪,相差不远,这一生气,越发难看,只闻他暴喝一声道:“司马紫阳,你敢存心护短,藐视本门信物,我今日叫你难逃公道!” 
立朝红鳞毒鳞,吱呀一啸,毒鳞便把蛇头朝后一卷,这东西,灵活已极,只将尾巴一绕,一摆,借力使力,着地的部份,不过一两寸,毫不费力的就把方向调转。 
鳞儿暗里吃惊,悄声警告练秋道:“红鳞锦蟒,毒性和赤炼蛇不差两样,而其灵巧凶恶,尤有过之,并还可以喷气伤人,必要时,可用剑气把它击伤,千万大意不得!” 
紫阳真人和却尘子,竟把头点了一点。 
两位小淘气,一获恩师伯伯的暗示,那胆子立便大了很多。 
刚巧,上官琪见老怪竟施展煞手,再不防御,说不定就得有人中毒,遂也笑顾练秋道:“董贤侄,干元洞是供我们修身习武之地,自不容邪道异端,毒蛇猛兽之类,插足其间,你为门中护法弟子,还兼着洒扫应对之事,洞中出了蛇,还不赶紧把它驱出?” 
董练秋昂然应命,一蹦一跳的从师父背后绕道走来,还向真人唱了一个肥喏,麟儿见了他这付顽皮像,差点笑出声来,虽然勉强隐忍,但还被真人察觉,回头微笑地咳了他一眼,吓得麟儿赶紧肃容以立,凝神注视练秋。 
秋儿手里捧着那紫金磁盆,笑向老叫化道:“洪老前辈,你青城派不但武功独树一格,而且道行也高,尤其老前辈更是一枝独秀之士……” 
老叫化听得非常受用,立时插嘴道:“小子,你还聪明,但我劝你少管闲事,立时找个隐秘之处。 
藏了起来。否则眼前便有奇祸!” 
秋儿朗笑道:“阎王注定三更死,不得留人到五更,即便粉身碎骨,也是数中安排,在数难免,在劫难逃,这一点,倒不劳前辈多虑!” 
红鳞毒蟒,自把身子转过后,即面朝鳞儿诸人,张口一吸,那蛇头马上大了一倍,身子似乎也增长很多,缓缓地若无其事,面对昆仑掌教,蜿蜒而来! 
练秋立把磁盆,朝地下一放,用右脚踏注盆盖,面朝老叫化笑道:“洪老前辈,晚辈有一件新奇有趣之物,给你猜猜,如果你能一猜就着,我们便佩服不尽,掌碎紫铜令之事,你欲如何,无不允许,否则……” 
洪化子不由一怔,暗道:“这小子真诡,比碗还大的紫金磁盆,谁知他里面盛着什么? 
不过据白师妹(即黑寡妇)返门报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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