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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唐顺宗-第16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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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父亲大人,朝廷已经发布诏书,答应了父亲的条件,准许魏博归降,封父亲为魏州大都督、魏博节度大使同平章事,洗雪魏博将士,并赏赐百万钱。并且委派裴度相公为魏博宣慰大使,不日即将来魏州宣诏。”
  这是皇帝设下的魏博这道题题中应有之意,田兴也没有太过兴奋,而是问道:
  “诏书中有没有说怎么安置旧臣遗属?”
  他指的是对元氏和田怀谏的安置。田布点头道:
  “诏书中言明了,季安兄长罪本在不赦,但是顾念祖上功勋,怀谏年幼,不予追究遗属,封了怀谏为散骑常侍,在长安赐宅邸一座,着怀谏侄儿和元氏嫂嫂即日启程前往洛阳。”
  田兴这才放下心来,让田布去安排随行人员以及护送兵马。又招来董绍,命他召集魏博文武商议归降事宜,准备版籍户簿名册之类。
  田兴就任留后倒是众望所归,刚刚率军从淄青撤回的聂锋首先表示支持田兴,并把大军驻扎到了魏州城外,接着史宪诚、何进滔等一干兵马使先后表示赞同,至于田融,那是田兴亲哥哥,田兴就是他教导大的,能反对吗?
  如今听说朝廷准许魏博归降,与会众人都是把心放到了肚子里。不过一下子割让出三州之地还是有人感到心疼的。不过董绍马上问道:
  “诸位谁能挡住官军尽可以站出来。”
  谁能挡住官军呢?田兴有这个能力,但是田兴想挡吗?留后都不想,那还挡个屁啊!
  数万雄兵就这么投降了,每个人心里都不是滋味。田兴知道众人心意,道:
  “本留后知道,大家心里不好受,我心里也不好受,投降不是一个将领应有的抉择。但是诸位必须认识到,我魏博不是投降,而是重新回归大唐治下。投的本就是自己的朝廷,何来降之说呢?我魏博儿郎都是以一当十的好汉,更是有情有义之人,我军归降并不是战力弱于官军,而是心存忠义。经此一战,河朔再也无力对抗朝廷,为前途计,各位休要再把自己当大唐的外人,不然,我田兴必然第一个先拿他开刀!”
  众将领如何不晓得,都道:
  “敬受大帅教诲!”
  不管这番表态是真是假,田兴都做出了高兴的姿态。不过要想让这帮桀骜之人死心塌地跟他走,光靠说几句话肯定不行。所以田兴的目光扫了将领们一眼,平静地说道:
  “话虽然这么说,但是我们魏博勇士确实不能让人瞧扁了。要降,也要让皇上和朝廷看到我魏博将士可堪驱驰,不是残兵败将。”
  何进滔听得田兴话里有文章,出列问道:
  “留后可是要再打一仗,为我魏博将士正名?”
  田兴点头道:
  “本留后正是此意。”
  史宪诚道:
  “和谁打呢?可恨李师道那厮这么快就灭了,不能拿来用。难道要我军再去和乌重胤或者范相公打一仗吗?这样朝廷只怕就会翻脸了。”
  田兴道:
  “我们当然不会再和朝廷打,但是我们可以把目光投向北面。”
  北面,那是成德,王承宗的地盘。将领们脸上都露出了会心的微笑。上山做贼都要投名状呢,何况投降朝廷呢?河朔三镇历来是朝廷心腹大患,如今魏博归降,那么下面自然就轮到成德了,王承宗这个王八蛋,要不是他不肯跟咱们一块干,自己在一边观察风向,咱们也不至于这么快就灰溜溜地投降,受人白眼排挤。将领们这么一想,火气就喷地上来了。
  “好了!”
  田兴心里道。马上起身说道:
  “本留后刚刚接到战报,乘着我军等待洗雪的时候,王承宗派其弟王承迪和部将王庭凑率领一万大军偷袭贝州,眼下贝州已经失陷于成德之手。魏博六州要完整归于朝廷,才显得我军上下忠义,诸位可敢随本留后去夺回贝州,将赵兵撵回去?”
  这个时候有露脸的机会,诸将哪里有不情愿的,这个时候如果能在报捷文书上把自己的名字排在前面,谁不乐意呢?当下众将齐声道:
  “谨遵留后号令!”
  田兴大喜,当时作了分派,留下长兄田融和大将聂锋镇守魏州,自己率领田布、史宪诚和何进滔统领一万五千精兵乘着赵军疏于防备去偷袭成德军。听说去打成德军,大家心气都很高,毕竟成德投机取巧又趁火打劫的行径都为大家不齿,能教训一下成德,何乐而不为呢?
  这个时候完全没有人顾忌到王承宗同平章事、魏州北面招讨的身份,在魏博诸将的眼里,成德和他们是一样的,向朝廷示弱可以,但是让成德骑到自己脖子上来,那可真是奇耻大辱了。
  魏博归降,已成定局。而恒州何去何从尚没有一个定见。王庭凑等诸将乐于自在,又依仗成德多山,形势可用,不肯归附,而已经被王承宗刮目相看的幼弟王承元却力主王承宗示弱,请刺史,输两税,裁军队,甚至最好现在自请入朝。
  “非如此我王氏不足以自保。”
  王承元道:
  “王庭凑所为者,私利耳。听起来他句句是为我家,可是实际上是句句都在害我家,大兄不可为其蒙蔽。大兄可曾听闻,李师道曾经也自请割地遣质归朝,左右仆妇劝他说,先公十二州之地不能凭空把与他人,先打到打不过再归朝也不迟。李师道听信谗言,结果父子都被斩下了头颅。那些当初劝李师道的人哪里去了呢?正是李师道最信任的将军刘悟杀了他。王庭凑现在阻止大兄归朝,安知他日朝廷大军压境,害我王家者不是他王庭凑?我若是大兄,必定先要杀他。”
  至于贝州之地,王承元道:
  “弟以为大兄还是快快撤出贝州吧,我军取贝州是在朝廷应允魏博归降之后,时机不对,白白给人口实。我对田兴了解不多,但是听说那田兴为了避免田季安猜忌,居然能装中风,隐忍两年多,田季安死了以后依然在装,这份心劲,只怕不是个易于对付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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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卷 长缨在手 第一百零六章 … ~魏博的救赎(下)

  “四弟,为何辛苦拿下的土地要再拱手交回呢?若是这样,将士们未免不服。”
  坐在王承元对面的王承简惊讶道。王承宗却是目光一闪,却又旋即黯淡下去。王承元道:
  “当初我们的计划是拿下贝州之后向朝廷献礼,如今朝廷已经得到了田兴归降的大礼,咱们这小小贝州已经入不得朝廷诸公的眼了。淮西、淄青、魏博三战打完,封了一大批国公国侯,像裴度相公,贞元二十一年的时候不过是个县尉,如今才六年时间,就已经进爵拜相,朝野不知道有多少人眼红,如今可供人建功立业的,不多了。可惜的是,我们家就是这不多的中的一个。”
  王承元的话里似乎还带有些对王承简不识时务的讥诮,让王承简不由得脸上挂不住。眼看王承简要发作,王承宗冷哼了一声,道:
  “什么时候了,你们还在这里斗嘴!”
  王承简这才把话从嘴边咽回到了肚子里。王承宗板下脸道:
  “承元,你也太轻狂了。”
  王承元赶紧告了个罪,王承简才把气消了。王承宗道:
  “承简,承元也不是故意要气你,只是眼下的形势对我们王家确实非常不利。王家的事情,靠不得那帮墙头草似的外人,只能靠我们王家自己人,承迪领军在外,只我们兄弟三人,如何还窝里斗呢?”
  见到王承简也认了错,王承宗才罢休。王承宗喟然道:
  “想大父(祖父,指王武俊)本是契丹人,靠着阵前反戈杀了李惟岳(李宝臣之子,割据叛乱,被王武俊所杀)才得恒冀数州之地以自立,居于中原。河朔三镇以我家地盘最小,势力最弱,如今魏博归降,幽州又与我家不和,刘济那老儿坐拥十余万精兵,是宁肯归朝也不肯相帮我家。我家三十年基业,难道真的不能保全吗?”
  说罢竟然垂泪。王承简也跟着呜咽起来。王承元叹了一口气道:
  “自保的办法也不是没有,只是这样的话只撑得过一时,撑不过一世。欲加之罪,何患无辞呢?大兄真想保全我家基业,小弟以为还是趁早上表,请求举家入朝吧。”
  王承简道:
  “承元你要让我们到长安去低声下气,看人家脸色过日子?”
  王承元道:
  “基业在人不在地盘,只要我王家人在,何愁不能打拼出另外一片基业来呢?”
  见王承宗不表态,王承元知道兄长依然留恋这份基业,道:
  “刚刚说的是上策,还有中策,就是遣使奉表入朝,求割德、棣二州,请刺史,输两税。朝廷大战之后,国力消耗极大,眼下不肯妄动刀兵,估计很有可能答应。朝廷答应之后,我家立足恒州、冀州,谨守臣道,等待时局变化,或许能够恢复。只是这样一来未免会给朝廷留下摇摆不定的印象,将来即使入朝,我家再想出头也难了。下策是拥兵自重,拒王师于门外。以四州之地抗衡天下百万铁甲,即使能得势一时,也支持不了多久,还能成全不少小人仇人,这是必败之策,不需多言。”
  王承迪道:
  “我选中策,走一步,看一步,未必没有我家的机会。”
  王承宗道:
  “既然如此,就准备上书吧。承元,到时候少不得要你去一趟洛阳了。”
  王承元心里叹息,知道无法劝说王承宗,起身道:
  “承元一定尽心尽力。”
  王承简问道:
  “那贝州如何办呢?”
  这才是今晚的正题。王承元年纪尚轻,能有如此见识已经不简单了,如何处理这么复杂的难题还真是感觉很难。思来想去,勉强说道:
  “静观其变吧。”
  王承宗和王承简等人本来就不想把到罪的肉交出,怎么着这将来算账的时候也是一桩军功,也就乐得王承元不反对。至于命令王承迪、王庭凑等人严加戒备自然不在话下。
  洛阳,明堂之内,陆贽奏道:
  “陛下,裴度密报,在淄青被俘军士中检出数百夷人。”
  “夷人?”
  李诵惊讶道,
  “可是红发碧眼,高鼻深目的夷人?”
  这下轮到陆贽惊讶了。陆贽道:
  “陛下差了,世上哪里有这样的人?裴度奏报,这些人是李师道从搜来的死士,裴度审讯他们,皆说自己是来自大海之上,日出之处。”
  李诵一愣,小日本?陆贽道:
  “裴度疑心这些人是渤海人。”
  所谓渤海人就是渤海郡国人, 渤海国(698年-926年)是唐朝时期,以粟末靺鞨族为主体建立的地方民族政权。始建于公元698年(武则天圣历元年),初称“震国”。七年后(公元705年)归附于唐王朝, 十五年后(公元713年)被册封为“渤海国”,由于谐音也成为北邵国,与南面的南昭国相呼应。公元926年被契丹国所灭,传国十五世,历时229年。
  此时,正是渤海最强盛的时候,占据今东北大部、朝鲜半岛北部及俄国沿日本海的部分地区等广大地域。以吉林为中心,其疆域北至黑龙江中下游两岸,鞑靼海峡沿岸及库页岛,东至日本海,西到吉林与内蒙古交界的白城、大安附近,南至朝鲜之咸兴附近。设五京十五府,六十二州,一百三十余县。
  虽然势大,但是渤海郡国依然为唐朝属国,同时属于唐羁縻州的一个,其国王必须接受大唐册封才属合法,而在接受大唐册封的同时,还得接受大唐忽汗州都督府的都督的任命,另外,还负有对大唐朝贡的义务。
  “若真是渤海人,事情想来坏在朝贡上了。”
  李诵道。陆贽微微躬身,道:
  “陛下圣明。”
  自从有了押藩制度后,渤海郡国的朝贡事务就一直由平卢节度使担任。平卢内迁后,押藩一职没有改变,渤海郡国改由海路朝贡,也就是说六十几年来,渤海郡国的使臣以及朝贡根据程序必须从海上经过淄青,然后再在淄青平卢节度使的安排下前往长安。
  想明白了其中关系,李诵道:
  “淄青李家本是高句丽人,而渤海郡国中高句丽遗民也占据相当分量,这六十年的数十次朝贡,极有可能把双方的关系迅速拉近,甚至李家极有可能和渤海国内某势力互相勾结,互为同盟,所以渤海才会派人前来助战。”
  陆贽道:
  “臣也是这么猜测的,具体如何还要看裴相公审问的结果。”
  陆贽这是审慎的表现,其实在他心中只怕已经锁死了渤海。李诵问道:
  “陆相公,如果真是渤海派人前来,该如何处置?”
  陆贽道:
  “若果真如此,陛下要作长远谋划了。臣专心内政,外事更多的是留心西边南边,对辽东所知不多。但是也知道这渤海国大家(姓大)从大祚荣起就是叛唐逃亡北方自立的,中宗时才重新归附。玄宗皇帝曾想谋之,但其国太远,谋之不易。安史之乱后,大唐对草原各部几无威慑,这渤海虽然常常来朝,所谓非我族类,其心必异,这次如果查实,足见渤海不会满足于偏安一方。辽东沃野千里,无论谁得之都将是中原极大的威胁,前隋炀帝三伐高句丽,我朝太宗高宗尽数十年心力,都是为此。臣以为陛下应当尽早谋划此事。”
  瞧陆贽这架势,即使渤海没参与此事,将来国力许可,也是容不得他了。李诵道:
  “陆相公所言,深得我心。”
  君臣相顾大笑。
  大隋到大唐,数次征伐高句丽,无数汉家好儿郎不得马革裹尸还乡,所取得的战果,仅仅是让新罗统一朝鲜半岛,粟末靺鞨人称雄北疆吗?
  不,当然绝不是!
  李诵道:
  “着粮秣统计司现在就着手往渤海还有新罗渗透吧。要注意在大唐境内的渤海学子还有商贾。”
  陆贽道:
  “臣遵旨。”
  李诵道:
  “那刘悟的行程安排怎么样了?朕倒是想迫不及待地想见见这个反复无常的刘父呢。”
  李诵的想法是好的,不过比刘悟还要先来的是一条战报。田兴率领魏博精锐乘夜奇袭贝州,夺回了王承迪和王承迪刚刚占领的贝州,成德兵夜里遇袭,哗然惊恐,一万人逃回去的只有不到一千人。田兴上书称“臣今日始敢称魏博完璧入朝”,而王承宗弹劾田兴袭击官军,包藏祸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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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卷 长缨在手 第一百零七章 … ~洛北观兵

  这个消息怎么说呢?用现代的话来说,就是挑战与机遇并存。既存在目前趋于缓和的局势再度紧张的挑战,也蕴含着解决河朔问题的机遇,关键还是要看这个决心怎么下。
  “田兴啊田兴,你可给朕出了一个难题。”
  李诵呆呆地想。宣慰使裴度还没有出发,田兴带着魏博众将就闹出这么大的风波来,朝中难免会有人非议。许多人本来就怀疑田兴率领魏博归朝的心不诚,谁愿意平白无故地朝外面割三个州啊?还有一部分人是跃跃欲试想要军功的,也巴不得事情闹得大一些,朝廷好下令西归的强军重新投入战场,自己也在乱中取一番功名。田兴奇袭贝州的当天,就有十余宿将上书,有指斥田兴的,也有指斥王承宗的,最后都遮遮掩掩或者豪气干云地说,自己愿意率三千虎贲,“为陛下澄清河北”,看得李诵心烦意乱。当初也不知道这些英雄都跑哪里去了。
  自从田兴上书率魏博归朝之后,包围在魏博附近的大军已经缓缓退去,朔方兵马已经退回本镇,河东兵马也退到了成德北面,淮南、宣翕、忠武、武宁、宣武各道兵马已经退回本镇,出自关中的近卫军和其他各军相继回撤到洛阳附近,李元奕本部兵马甚至已经回到了奉天,近卫军部分精锐甚至已经到了凤翔、夏绥。战战兢兢快一年的李纯和李愿、权德舆等人终于长出了一口气。
  马上秋天就要到了,秋高马肥,正好作战消遣,吐蕃和回纥都不是善茬,等着趁着秋粮入库抢一把呢,而边将们也等着大军回归,把部分失地给收回来呢。段佑上书说,将士们光看着东边打得热闹红火,自己心里憋得慌。刘澭上书说,老臣已经年迈,再不给老臣机会就再也没机会为陛下驱驰了,冯唐易老啊。至于郝玼,更是成天想着祸祸吐蕃人。李愬、李光进、李光颜、乌重胤、严秦王沛乃至侯惟清都成了海内名将,自己和野诗良辅这样的边陲恶将,怎么能甘居人后呢?
  而以陆贽、武元衡为首的执政宰臣的意见是看看能不能息事宁人,尽量把这事情给大事化小。陆贽道:
  “改元兴治以来,朝廷连续三年用兵,人力渐趋劳累,财政渐趋疲敝,秋天将到,西北大患在侧,再度用兵恐怕容易为外敌所伺。而且朝廷连胜之下,正应当恩威并施,逼迫成德、卢龙顺服,不可一味用兵。”
  李绛也认为:
  “大军已经西返,将士离乡日久,思乡心切,如果再强令将士返回,只恐军心生怨,反为不美。”
  朝内的意见有两三种,朝外王承宗口口声声称田兴是叛臣贼子,绝不与魏博善罢甘休,魏博却申诉说成德在魏博获准归朝后偷袭贝州,意图不轨,魏博将士愿意为朝廷前驱,荡平成德。
  从李诵本身而言,这个事情没什么不好决断的,因为从战略上讲河朔三镇已经成了惊弓之鸟,绝对不敢再和朝廷对抗,只要朝廷措施得当,怀柔和强迫两手并用,两三年内足以彻底平定河朔。把朝廷的精锐军力用在此处,未免有些大材小用,本末倒置。李诵甚至已经计划到时候让陆贽到河北去任大都督了。大唐的大患毕竟是在西、北两面,换了田兴是别人,李诵会毫不犹豫地命令将士们西归关中,让魏博和成德折腾去,可是这次是田兴。李诵一直很相信田兴,如果田兴真的有什么祸心的话,那么河朔的局势就值得重新考虑了。
  田兴突然弄出了这档子事情反而让李诵不好决断了。大臣们都说天威难测,伴君如伴虎,最难猜测帝王心,可是大臣们何尝知道,高高在上被他们顶礼膜拜的皇帝也觉得皇帝难当,最难猜测臣子心呢?帝王最害怕的是臣子的蒙骗和背叛,以明朝嘉靖皇帝的聪明,最后还被严嵩、徐阶等一干首辅玩弄于股掌之上,糊弄了几十年。本来李诵对田兴是放心的,可是现在田兴不按部就班走,在河北局势即将稳定的时候唱这么一出,这是什么意思呢?
  忠奸不是从脸上看出来的,也不是史书上写出来的,甚至有许多本心忠纯的臣子,在许多迫不得已的时候会做出叛乱之举,比如前岭南节度使哥舒滉,由于不满德宗横征暴敛举兵割据,而也有许多应当算是心存不轨的人,善于审时度势,反而会博得令名,得到善终,比如说现在居住长安的许国公韩弘,这辈子注定要得到个好的谥号了。
  “倘若苻坚当初淝水之战战胜,攻晋成功,那些慕容氏、姚氏还会再起吗?只怕会死心塌地,努力为苻坚开疆拓地,然后功成身退,在大兴城里养老吧?”
  不知怎么的,李诵在洛阳忽然想起了长安的事情,想到长安又想起了曾经在长安建都的诸多已经烟消云散的王朝,接着想到了其中很强大的一个前秦。忽然李诵有豁然开朗的感觉。
  形势比人强。能够使得一个人忠诚的,是形势,而不是心地。隋朝如果保持强大,李渊就是最不可能背叛的一个人,而如果自己衰落,最忠诚的大臣也会背弃她离去。当初自己孤身涉险时田兴尚且心向朝廷,现在的形势下,田兴凭什么会耍花花肠子呢?就算有,他也不该这么表现出来。
  既然不是耍花花肠子,那么田兴想要干什么?
  联想到自己案头堆积的请战奏章,李诵彻底明白了,田兴的心思和这些朝中的大臣并无二致,只是由于位置不同,表现的方式也不同罢了。
  李诵对田兴彻底放下心来了,接着又想到了王承宗身上。大势如此明了,就算王承宗再顽悖,也能看得出来和朝廷对抗,或者说给大唐和谐社会添堵意味着什么。既然这样,他的态度为什么这么强硬呢?
  如果说田兴奔袭贝州是为了想朝廷显示自己以及魏博军队的能力的话,那么王承宗如此强硬地宣示,是不是也在提醒朝廷,自己也很强大,如果朝廷收之为用,肯定也是能有一番作为呢?
  “呵呵呵呵呵,想要朝廷用你也可以,但是成德是不能再割据了!”
  既然把握住了事件双方的心态,怎么解决这个事李诵就成竹在胸了。李诵当即吩咐道:
  “李忠言,去传当值的学士来见。”
  不多时,当值的翰林学士吕温奉命来到。君臣二人仔细商讨了许久,李诵才放吕温回去睡了。
  第二天早朝,李诵正式宣布,五日之后,将在洛阳以北检阅驻扎在洛阳附近的平叛官军。同时下诏着裴度继续前往魏博宣慰,着成德和魏博派遣官员入朝说明情况。
  成德和魏博的官员本身就在路上,听闻皇帝下诏自然加速前行,两三日就到了洛阳。成德派出的是王承宗幼弟王承元,而魏博派出的是田兴长子田布。两人几乎是前后脚就进了洛阳,不过到了洛阳并不意味着就能见到皇上。用礼部官员的话说:
  “天子每日日理万机,哪里能这么快就召见你们呢?候着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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