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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唐顺宗-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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镜觉得不清楚,可里面那张脸却可以肯定,百分之一百,百分之一万的不是吴颂,长长的挽起的头发略显花白,面部瘦削,线条坚毅,一部长须,极有风范,比吴颂自己的样子上镜多了。而这个人,吴颂越看越像一个人,一个昨晚他还提到的人,那个最倒霉的唐朝皇帝——李诵。上大学时因为对这个人比较同情,所以吴颂作了一番了解,并且臆想了很多次这位皇帝如果健康唐朝会走向哪一步,中国的历史会走向哪一步,因此对李诵的画像也比较熟悉,而镜子中,分明是这个人。
  这是怎么一回事?难道自己被李诵灵魂附体了?可怜的吴颂,他压根没想到也可能是自己穿越,现在他可不如格罗索那般冷静神勇,因为他是一个人在战斗。
  为了证明这只是个幻觉,吴颂请站在边上的那位宦官服饰的人物,掐一下自己的大腿或拔一根胡须下来让自己清醒。吓的那位立刻跪了下去,一边磕头一边尖着嗓子喊“陛下,您就饶了奴才吧!奴才上有八十老母,下有……”
  而举着镜子的那位,也慌忙跪下:“陛下一身关乎万民,关乎国运,岂可自加残虐?”
  说什么啊?掐一下而已,你还以为是SM?李颂郁闷无比,决定自己动手,丰衣足食。
  好不容易把手抬起来,就见又进来一个宦官。跪下来道:
  “陛下,王先生到了。”
  这句话,仿佛落水人看到的一颗稻草,立刻让吴颂转移了自己的注意力,自己到底怎么了,可就要看来得是谁了,吴颂激动地说不出话,还好拿镜子的那位乖巧,忙回头说道:“快请!”才缓解了吴颂的魔怔。吴颂不由得感激地看了这个人一眼,四十多岁,面黑微胖,个子不高,是个有眼色敢担待的人物。
  可是,可怜的吴颂马上就连稻草都没有了。
  因为来的不是王总。来的是个老头,一个李颂不认识的老头。
  看样子快七十岁了,身穿唐代中下等官员着的绯红色官袍,面容清矍,虽暗含忧色却神情坚毅,三缕胡须为老头平添文雅之气。和刚刚见的其他几个人一样,眼中布满血丝,但精神很好。一见李颂,眼中流露出一股欣喜。
  “臣,翰林学士,王叔文,见驾。”
  眼见那么大年纪的老人要给自己行大礼,李颂赶紧伸手虚托,但突然想起老人自报的家门,不由又楞住了。伸出去的手不由停了下来。
  王叔文,不会吧,顺宗皇帝做太子时的棋侍诏,永贞革新的核心人物,二王八司马的头,中国历史上有名的拉风人物。
  本来指望来的不是王总,也是王总他爹,这下,全完了。
  吴颂的心顿时变得拔凉拔凉的。
  难道我真的在唐朝?难道我像xx;xxx,xxxx;还有xxxxx一样穿越到了唐朝?还是我成为了穿越小说的男主角?难道我真的成了昨晚说的最倒霉的唐顺宗李诵?
  吴颂石化中。
  王叔文问安后没有得到回应,他是李诵东宫时喜爱的老师,和李诵关系很近,因而有时不太拘小节。抬头一看,皇帝目光呆滞,想起传话的宦官转述的娘娘的话:“大家身染重疾,精神不旺,王先生不可使大家太过劳累”。不禁暗自叹了口气。
  “自从陛下前日登基后为先帝守灵,突然病倒,老臣忧心忡忡,夜不能寐。王伾、禹锡、宗元、执宜、凌淮诸位皆是如此。所幸天佑大唐,陛下转危为安,中风恶疾也有好转,望陛下安心修养,待陛下康健,励精图治,大唐中兴指日可待。”
  此刻的李颂却如同没有听到一样,愣愣地盯着对面宦官手中的铜镜,望着镜中人头上几缕花白头发,心中却突然冒出一句话:“青山本不老,为雪白头”。
  毫无疑问,自己是在唐朝,贞元二十一年,也就是永贞元年。自己是唐顺宗李诵,那个倒霉的皇帝。从周围人的话语看,似乎德宗刚刚去世,“自己”刚刚即位,还有百把天的活头。可怜啊,还有百把天,自己找到新工作后顺风顺水,本指望生活从此上正轨,现在好了。想起李诵因为中风口不能言,吴颂心里更恨了,贼老天,你也太能玩了吧?把我弄得穿越了,连意见都不让提啊!


第一卷 初来乍到 第四章

  (我等得花儿都谢了)
  王叔文几句话讲完,见吴颂毫无反应,只道皇帝大病未愈,精神恍惚,暗叹一口气。他做了李诵多年老师,常对李诵讲民间疾苦,李诵也对他极为信任,有意革除弊政,重振皇唐。李诵做太子时就欲劝谏德宗皇帝,被王叔文以害怕皇帝猜忌为由制止。本想等李诵登基后,师徒君臣戮力同心,励精图治,建立一番大大的功业,谁料世事无常,李诵在贞元二十年就是去年突然中风,连话都不会说了,德宗病重时也未能亲自侍奉,只至德宗驾崩父子也未能见上一面。据说德宗临崩,呼唤太子,被内侍所阻。若非自己勉励李诵而李诵生性坚毅,支撑着站起来,只怕皇位已被内侍权臣交付别人,没有李诵、李纯父子的事了,自己的理想壮志也会不见天日。此刻,见李诵再次病倒,虽然病情好转,却精神不济,不免一阵心酸。
  但是王叔文却知道眼下的形势,现在不是悲观伤心的时候,于是压下心酸,起身,屏退左右,取来了围棋。
  当日,德宗逝去已经三日,内侍做主秘不发丧,反而频频招集亲王、宰相进宫,欲另立新君。王叔文正是以棋设喻,激励太子与命运抗争。今天,他要再做一次。
  王叔文在棋盘上摆下了棋子,这是他和李诵多次对弈的残局,一边摆,一边说道:“陛下……”可是吴颂却一点反应也没有。可怜王叔文不晓得的是,坐在榻上这个人,不是不懂围棋,只是技术比起他的皇帝徒弟来,相差不可以道里计。更何况吴颂此刻还没有从极度震惊中恢复过来呢?
  面对仍旧一脸木然的吴颂,王叔文不知该怎么办,只得继续说道:“陛下,眼下内侍权重,藩镇势大,外敌环伺,而陛下重病,故内外人心未定,观望者众。前日陛下紫衣麻鞋,出于深宫,军民吏绅,无不欣喜,皆以为新君无恙,大唐兴隆在望,足见人心在唐。陛下身负大唐万民希望,宜自奋发,不可消沉,失内外忠臣志士之心啊!”
  此刻的王叔文慷慨激昂,此刻的吴颂却欲哭无泪。
  老天爷,你也太不那啥了吧?我这一辈子本来就坎坷,好容易日子有了起色,就被你弄穿越了,穿越也就算了,人家都能穿个国运兴隆或者四体康健的,我倒好弄个穿越还弄到个快死的人身上。皇帝,皇帝有个什么用?再过几个月这个皇帝就要变成太上皇了,然后再过几个月这个太上皇就变成死太上皇了。什么世道!就算我再有能力又能怎么样?虚负凌云万丈才,一生襟抱未曾开,我不甘心啊!贼老天,连个意淫的机会都不给我啊!都怪自己,就不该来西安。我可怜的小月(老婆)狗狗(儿子)!来就来了,好好的我又吹什么牛,喝什么酒!一喝酒成千古恨啊!我怎么回去啊!
  怎么回去?吴颂突然想起梁朝伟梁家辉刘嘉玲袁咏仪演的一部电影,梁朝伟穿越的时候是掉进了一个大坑,回来也是经过这个大坑,既然这样,那么自己是不是也……
  喝酒?对啊!喝酒既然能穿越,那么喝酒是不是也能反穿越呢?高,我真是太高了!不管怎么样,一定要试试!喝酒显然不能找王叔文,不过刚刚那个宦官倒是挺上路,可以套套。为了喝酒,先决不能露出马脚来,可是王叔文和李诵相处这么久,怎样才能让他不怀疑呢?
  这个问题很难,但是难不倒学历史的吴颂,因为各位穿越界的前辈已经给出了一个屡试不爽的不二法门——失忆。
  想到这里,吴颂的情绪陡然高涨起来,本来无神的双眼立刻有了神采。正在滔滔不绝的王叔文一见吴颂如此,不禁老怀欣慰,以为自己一席话说动了皇帝,刚想再讲两句就收尾,吴颂开口了:“王总……,不,王先生,您刚刚说的什么?”
  王叔文和李诵相处这么多年,还从来没有见他这样,还以为是皇帝精神不振所致。只好不辞劳苦把刚刚的话又讲了一遍。也难为王叔文,七十岁的人了,几天没休息好,精神还那么好,情感语调一点没变。
  王叔文还没有说完,吴颂就在病榻上连连点头。王叔文显然很满意,刚想再讲,吴颂连忙截住:“王先生”,王叔文拱拱手,吴颂心想(刚刚那个女人还有宦官都叫王先生,看来自己跟得没错),“朕(他倒上路的快!)这几日旧病复发,又悲伤先帝,故而精神很差,王先生的意思朕明白,朕定会振作的。可是——”吴颂摇摇脑瓜,作了一个无可奈何的表情,“朕这次病倒,醒来后精神很是恍惚,除了先皇刚刚大行,很多事已经记不得了,很多人只记得名字,已经忘了长什么样了!”说罢,做了一个后世电视剧里失忆的人常做的动作。
  谁知王叔文被吴颂这一席话吓得可不轻,七十岁的老人,一个漂亮的后撤步,看了看四周会不会有人听到,然后走上前去,低声问道:“陛下此言可曾告诉别人?”


吴颂没想到王叔文反应这么大,心中暗暗鄙视——无知的古代人,肯定没看过《泰坦尼克号》第二部,《还珠格格》第三部,《流星花园》第二部——虽然吴颂自己也不屑看这样的片子。不过吴颂对王叔文这位历史上著名的改革家却极为钦佩,见王叔文问得庄重,连忙回答到:“如此大事,朕怎会告诉别人?只有王先生信得过,故而一醒来,便呼王先生来见。”

  几句话说的王叔文又是高兴又是感动又是难过。高兴的是皇帝能开口说话,能坐起,感动的是皇帝对自己的信任一如既往,还略有加强,难过的是皇帝皇位因为中风本就不稳,这下又添了脑子里的毛病,对手更有话说了。于是正色道:“陛下放心,此事老臣绝不让人知道。陛下也万不可对他人讲起。”
  吴颂忙点头。
  王叔文又低声问:“陛下可有其他不适么?”
  吴颂见王叔文如此郑重,连忙摇头:“其他都好,便是忘了的人,料想过几天或者见一面便会想起。”吴颂暗笑,能想不起吗?透熟的人名。
  听到这里,王叔文才舒了一口气,稍稍放松下来,说道:“如此,老臣就放心了。恐怕是陛下这几日太过操劳了,陛下还需好生静养。只是这几日,先帝大行,陛下病中,重臣们都在宫内日夜操劳,忧心国事,陛下还是振作精神,见上一见,勉励大臣的好。”见吴颂一脸恐惧,知道他怕失忆被揭穿,忙又补充道;“相公们来时,陛下不需多讲话,只要慰勉就可。至于大事,陛下可令有司各具条陈,来日再议。”如此,吴颂才应允了。
  于是王叔文出去吩咐召唤各宰相重臣,而吴颂则在殿里设计台本,不至于待会儿出岔子。不多时,门外响起啪啪的声音,吴颂料想是大臣们在整理衣装。少顷,一群紫衣的大臣走了进来。一见吴颂端坐床上,不禁大喜,一个个躬身行礼,口中三呼万岁。
  人多嘴杂,吴颂听不清楚,但是有几个名字还是听得他心扑通扑通地跳:杜黄裳,杜佑,郑珣瑜,范希朝,可都是元和中兴的名臣啊,一眼见到这么多历史名人,不由得兴致高了几分,连忙请诸位起身,并吩咐赐座。众臣见皇帝开口能言,不由得大喜过望,脸上阴霾一扫而空,也有几个阴晴不定的,吴颂也看在眼里。
  坐不多时,见吴颂面露疲倦,几位重臣忙道:“陛下病体新愈,不宜操劳。臣等先行告退。诸大事,待陛下他日定夺。”吴颂连忙慰勉,口头表扬,再加上王叔文配合,天衣无缝地过了这一关。
  大臣们退走后,吴颂紧绷的神经陡然放松了下来,一股困意席卷而来,便慢慢卧倒睡去。将睡未睡之际,朦胧中多了一个想法:“在唐朝多带些日子也好,起码了解贞元、元和两朝的第一手资料,回去也能做个学术权威,不比那些‘学霸’高强么?”
  那吴颂留意的宦官确实乖巧,一见吴颂睡去,立刻上前,将吴颂被子盖好,将室内的炭火燃得旺些,又吩咐不要忘了通风。退到殿外,这宦官望着满目的雪白,深吸了一口气,暗道:“大家,咱可是吧身家都压到你身上报你的恩,可休要委屈了咱。”大踏步走去了。
  就在吴颂做史学权威美梦的时候,内侍省衙内,几位大佬据案而坐,默默不语,半晌,其中的一位才说道:“诸位,既然人算不如天算,大家不但醒来,还复能言,此是天意。我等还是暂且看大家执政如何。我等深受先帝宠爱,又于国家有功,料想新帝不会为难我等。”
  “不错。”坐在此人下手的一个宦官接口到,“就算大家想动我们,神策军也不答应啊!各位还是安心睡去,先帝大行,明日还要操劳呢!”于是众人纷纷称是,起身各自散去。
  等其他人走后,刚刚说话的那位转脸问上席的宦官:“文珍,话虽如此,可新帝到底要如何做法,还是要有所防备啊!先帝即位之初,也不晓得我等的好处,视我等为阉祸,直到泾原兵乱,才知我等最是忠心。如今天下安定多年,可不再有兵乱让我等见证忠心了。”
  那被唤作文珍的,便是中唐大宦官俱文珍。俱文珍心机深沉,故遇大事诸宦俱问计于他。听得此言,俱文珍微微一笑:“霍公安心,文珍省得,大家若信用我等我等自然肝脑涂地。且看大家如何行事了。天色已晚,文珍还需巡视,霍公也请回吧!”他倒没说吴颂若不信用他们怎么办,言下之意,若不被信用,就要讨个说法了。那被唤作霍公的听了此话,方才放心去了。
  等待着吴颂的,是漫漫长夜。


第一卷 初来乍到 第五章(求收藏 鲜花)

  (鲜花是靠求的,好书是靠推的!)
  冬天天黑的早,加上李诵的身体容易疲劳,渴睡,吴颂昨晚差不多6点不到就睡了,睡的早,醒得却不早,这倒多半是因为吴颂身体精神双重疲劳,本来还不愿起来,但是不行,肚子抗议了。
  不省人事那么久,昨晚太医只让他喝了一碗粥,不饿才怪。
  虽然饥饿,精神却比昨天好了许多。吴颂一醒来,就看到一张阳光灿烂的脸,正是昨日那个上路子的宦官。昨天阴天,看不真切,今天放晴,光线好,才发现这宦官脸上有一道暗暗的刀疤。那宦官一见吴颂醒来,就忙不迭地问安:
  “陛下,您醒了?”
  这不明知故问吗?看在昨天比较上路子,不和他计较了。而且,自己也是在太饿了,肠子都饿得疼了。
  刚想问伙食安排,吴颂的肚子就咕咕叫了起来。不行,有损天子形象啊。
  那宦官一见,心下了然,忙为吴颂解围说道:“陛下,昨晚各位相公吩咐陛下醒来就知会他们,待陛下用完早膳便请见陛下议事,陛下是否现在就更衣用膳呢?”吴颂暗赞,果然是个伶俐人。
  于是便点头称善。后面宫女宦官一起上来服侍,扶他起身,擦脸,漱口,更衣,全方位服务,让吴颂狠狠地腐败了一把,暗道:“怪不得那么多人要做皇帝,果然腐败。”
  程序完了后,便有内侍布下饭食,那宦官道:
  “太医吩咐说今日陛下早起必然饥饿,开了方子,要御膳房熬些药粥为陛下滋养肠胃。先帝大行,陛下吩咐饭食简单,膳房不敢多做,请陛下查验。”
  吴颂点头,饭食果然简单,不过稀粥小菜,只是比普通人家精致许多。因为吴颂大病初愈,这样的饭食倒是颇对脾胃,很快就被喂了一碗下去,吴颂自从三四岁上会用筷子后,就不习惯被人喂了。本想自己动手,奈何现在自己是外来物种,只能向林妹妹学习,不可多说一句话,不能多行一步路,只是林妹妹本来斯文,而吴颂却是大碗喝酒,大块吃肉惯了的,假装斯文,委实不易。还好自己现在是中风病人,有什么露马脚的地方可以推给中风。这样,一碗就别别扭扭下去了。
  一碗吃完后,那宦官又盛上一碗,亲自端了上来,这一碗吃的不似上一碗那么别扭了。只是诺大的宫殿里只他一个人吸溜吸溜地吃饭还是让他不好意思。吃完了第二碗,肚里有了底子,暗想第三碗可不能这样吃了,得文静点。结果等了半天却不见第三碗上来,反而有宦官上来收走了碗碟,提着好多粥,躬身退走了。接着便是一个宫女捧着茶盅上来,请皇帝漱口。
  吴颂大急,忙看向那上路宦官,道:“朕今日不知怎地,想多吃点粥。”
  那宦官见吴颂诸事都找自己,心下大喜,面上却不显露,却道:“大家,太医昨日嘱咐,陛下重病新愈,用膳不可太多,须慢慢加上。老奴还请陛下为天下计,将养圣体。”
  吴颂情知这宦官说的有理,只得忍住五脏不满,漱口。心知暗自忧愁:“连粥都不让多喝,瞧这身体,要到什么时候才能让我喝酒啊!什么时候才能回去,老婆孩子热炕头啊!”
  那宦官见吴颂面色不豫,知道吴颂不太痛快,便笑道:“大家胃口大佳,料想龙体渐将恢复,真是万民之福,大唐之幸。老奴见着心里都高兴啊。陛下这般吃法,老奴已经二十一年没有见到了。”说着,便举起衣袖拭泪。
  岂料吴颂听了却万分紧张,以为这宦官是李诵旧识,而自己这两天却没有任何表现,害怕露了破绽,满目惊疑地望向这宦官。正如一个小偷,正在行窃,自以为掩饰地好,却笑眯眯地来了个人拍着肩膀道:“老李,你真行!”不管说的什么,听得人总会吓出一身冷汗。
  那宦官见吴颂吃惊,却不晓得吴颂心虚,只道吴颂已经认不识自己,忙跪下到:“陛下,您不认得我了?我是狗剩啊!”
  吴颂茫然中,我庄上叫狗剩的倒有,跟你不像。
  “难怪陛下不记得我,这么多年陛下居于深宫,老奴思念陛下也只远远地见过几面。您可记得,二十年前,建中四年泾原兵乱?”
  这个……吴颂当然记得。
  那宦官道:“那时陛下还是太子,率军据守奉天,老奴只是个小宦官,面上受了贼军一刀,昏迷在道旁,正遇陛下经过,陛下命人救了老奴,还给老奴赐名叫苟胜,若非陛下,老奴这条命二十年前就没有了。那时陛下在军中,与将兵同食,也是这般豪爽。二十年来,老奴时时不忘陛下救命之恩。只是陛下地位尊崇,老奴是个没用的废人,只能远远望着陛下。前日陛下病发,老奴以为还以为……终于老天开眼,陛下上应天时,老奴才可以亲身伺候陛下,一诉衷肠!”说罢,连连磕头。
  吴颂这才明白,李诵是个仁义的人,即使这个苟胜是个受伤的太监,李诵在乱军之中也不忍见他死去,救下了他。而这个苟胜,知恩图报,没机会报效能却隐忍不宣,足见不是自称的废材,有些气量担待。
  吴颂已经决意既来之姑且安之,先做李诵,让自己活得久些,找机会喝醉酒穿越回去。而要活得久些,眼下最大的威胁就是后宫的宦官。自肃宗以后,宦官擅权,气焰嚣张,李辅国,鱼朝恩,程元振个个不可一世,李辅国甚至对代宗说,要代宗安心该干嘛干嘛,国家大事由他代为处理。德宗即位之初疏远宦官,但泾原之乱被宦官保护逃出后,开始亲近宦官,把神策军的军权都交付给了宦官。俱文珍,刘文琦都是胆大包天的主,李诵没即位就想着另立新君。在吴颂的时空里,几个月后,宦官就操纵了永贞内禅,逼迫顺宗退位。顺宗之后的宪宗削平藩镇,是中兴之主,还被宦官害死。之后的敬宗、穆宗、文宗、武宗、宣宗等等,废立皆由宦官,甚至性命都操纵在宦官手中。吴颂要想活得长久些,必须先搞定宦官。而要搞定宦官,搞定还不能全面剪除,有些事情还是要依靠宦官的。如此,最好的办法就是扶植对自己忠心耿耿的宦官上位。
  想不到,瞌睡就来个枕头。吴颂心念电转,已经有了主意。


第一卷 初来乍到 第六章

  (终于看到花了,多谢各位。如果能有收藏就更好了!)
  二十年的时间足够改变一个人,一个一无所有的乞丐会变成百万富翁,一个富甲一方的豪强也会沦落江湖。苟胜这个当年的小宦官现在已经在宫内有些职事了,只是历代王朝不管内廷外廷用人都是一看才能,二看相貌,相貌有时偏偏比才能要重要。苟胜当年乱军中破了相,一直不大受重用,还好为人勤勉,又有些才干,有和他同一批交好的宦官上位后于心不忍,便提他做个小头目,管理大明宫中一处偏殿。后来机缘巧合,德宗皇帝偶尔在宫中散步,见他管理人迹罕至的偏殿也如此用心,大加赞赏,想起久居大明宫,太极宫中也须得力的内侍管理,就提拔他到了太极宫,专管这两仪殿。如此才有机会服侍吴颂。那李诵做太子时,虽然仁孝,又于国家有功,太子位置却并不稳固,德宗曾有数次想行废立,亏得神仙宰相李泌劝阻。故而李诵为人谨慎,并不刻意培植势力,除了东宫官员,外廷没有亲信。所以后来二王刘柳由下臣骤登上位,推行改革,虽然颇受百姓拥戴,却毕竟根基浅薄,威望不高,被权宦权臣轻轻一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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