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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海千山-第5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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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红一白,煞是有趣。
老王打着大大的哈欠,还带着昨夜的宿醉,跌跌撞撞的走到嘉惠城的西门之前。几名兵丁横七竖八的倒在门后,鼾声震天动地,兵器东倒西歪。老王揉了揉还感觉很涩的眼睛,摇晃着走了过去,照着这些还在睡觉的门卒屁股上一人一脚。在那些门卒的惊叫中,老王大着舌头吼道:“妈的你们这些个混蛋,都已经卯时了,还在睡觉,误了开门的时间,看你们一个个都担待的起……”
那些门卒被老王一个个踢醒,揉揉生疼的屁股,扁着嘴,心中暗自骂着,站了起来前去开门。其中一个生的精细的,看着老王脾气不是很好,知道这个家伙为没睡好觉而暴躁,心中腹诽,口中却还是讨好道:“王大人,你老先去歇着吧,这里有我们几个就够了。”
那老王叉着腰站在门洞口,看着那沉重的大门吱呀着慢慢打开,显出城外还笼罩在黑暗中的官道,摇摇还昏昏沉沉的脑袋,口中随口答道:“妈的个何幺鸡,你以为老子愿意来叫你们这些猴崽子们开门不成?要不是龙大人交待,要迎接什么朗州来的那些龟孙,你老子我才不会过来,让你们这些混蛋给龙大人砍了脑壳算了。”
那何幺鸡缩了缩头,回头看着西门外荒无一人的地方,不由嘀咕道:“朗州的那些龟孙子有什么好接待的,妈的老子看着那些朗巴子大舌头就有气,说个话连是猪还是书都分不清,还打扰老子瞌睡。”
老王斜眼瞥瞥发牢骚的何幺鸡,一脸轻蔑:“你知道个球。宁阳那边红巾折腾得厉害,章大帅奉命督师,叫那朗州的苏豹子调人进剿。嘿嘿,不然,等红巾打过来,你龟儿连怎么死的都球不知道……”
何幺鸡嘀咕着,顺手拿起自己睡觉时候掉在地上的那把都快生锈的刀,一步三摇晃的走到门口,一背就靠到大门上,眼睛无神头歪斜的站在那里。老王看的不爽,在四周打量打量,这些个门卒全都东倒西歪的没个站相,不由心中恼火,走了过去,一人一下拍在这些还睡眼惺忪的部下头上,口中骂道:“兔崽子们,给老子精神点,今天等那些朗州巴子来了,都给老子长长脸,不要让那些山沟里跑出来的家伙嘲笑了啊。听到没有?”老王厉声喝骂,换回的是长短不一有气无力的门卒的“噢”,顿时让老王脸色给涨成猪肝色,煞是好看。
看着老王就要勃然大怒,何幺鸡倒是警醒,忙向着门外挪动了一下脚步,离老王更远一些,免得首当其冲,受到重点照顾。回眼看着老王喉结上下翻滚,马上就要发飚,胆怯的何幺鸡立刻转头向外看去。这个老王要是真的上了火,可不是一言两语能够压得下去的,他们这些门卒也算是见的多了。想到这里,何幺鸡又悄悄地向外挪动了一点,人都已经站到了那西门外的吊桥边上了。
正在何幺鸡心下忐忑的时候,远远从对着嘉惠西门的大道上突然出现了一骑飞奔而来。何幺鸡心中顿时长出一口气,只要有人来了,这个老王有脾气也没有机会发作了,真是天助我也。脸上不禁笑了起来,十分热情地往吊桥上迎了过去。那骑速度很快,不过在快到吊桥的时候,突然勒住马儿,口中高呼道:“我乃朗州左营斥侯,奉朗州镇守使苏关庭苏大人口谕,前来通知嘉惠县一干人等,准备粮草军饷,我朗州大军随后就到。”
看到那兵甚是趾高气扬,何幺鸡心中暗骂,脸上却依然笑颜如花:“军爷,我这就进去通知长官,你等着啊”。他话还没有说完,老王的声音已经硬梆梆的传来:“老子有耳朵,还听得到,要你通知个屁阿”。训完何幺鸡,老王又对着那赶来报信的朗州斥侯道:“兄弟,国有国法,家有家规。你要进城见县令龙大人,可要先缴验你的文碟信物。”
那斥侯在马上骂了一句,顺手摸出一快东西,向何幺鸡抛了过来。何幺鸡连忙接着,小碎步跑到老王面前。老王拿起那东西,对着初升的太阳看去,映射下倒是看出这是一块刻着此人隶属的腰牌,上面正面清清楚楚写着“朗州左营”,背后则是“奉命探马”四字。腰牌黑漆烤就,雕花镂空,一看就知是真。老王倒是不再怀疑,挥手命令那些门卒让开大道,让这斥侯进城。
那斥侯缓缓策马走到老王身边,俯身接过自己腰牌,口中随口问道:“喂,你们知道现在红巾闹得那么厉害,怎么就只有这点人守门啊?要是敌人偷袭,你们可该怎么办?”
老王脸色不豫,暗骂这个斥侯多事,口中却道:“这有什么可担心的。那些红巾逆贼远在宁阳,听说还被章大帅的队伍逼着正向那泉州退去呢。再说,你们这里不是马上就要来人了吗?你们是久经战场的人,我们哪能和你们这些人比啊?这剿贼的事情还不是只有靠你们了?”
那斥侯脸上微笑,显然十分受用,口中道:“就是。你们啊守好城池不要让那些反贼给端了老窝就好了。剿贼的事情,还是只有交给我们这些镇军来做了”。说罢脸上颇为得意,就要策马向城里赶去。
这时官道上又扬起大片的尘土,老王侧耳听去,正是大批的人马正急速赶来,不由疑惑的回头对那斥侯道:“你不是先赶来通知吗?怎么你们后续人马来的这么快?这可来不及了。”
那斥侯也被这赶来的大军搞得疑惑,口中犹豫的道:“蓝将军让我先行,说他们至少要等两个时辰才能赶到,怎么这次来的这么快啊?”
何幺鸡站在打头,使劲翘着脑袋向那尘土飞扬的地方望去。渐渐的那些兵马看的更清楚了,确实是穿着黑光铠甲的官兵,何幺鸡心中放下了个心。可是却还是觉得有点不对劲,因为这些兵马前进的速度完全不像是行军,反而更像是在冲锋。冲锋?何幺鸡心中一个激灵,忙又眨巴眨巴眼睛看了过去,这一看不打紧,那系在来人盔甲上的飘飞红带顿时把他吓的三魂出窍,七魄离体。只听他那平日向来如小鸡的嘶哑声音今天竟然如洪钟般在西门响起:“红巾来了,反贼来了,快跑啊……”。
朗州镇守使苏关庭魁梧高大的身形战立在山坡之上,遥望着不远处的那小小的嘉惠城池,浓眉紧锁,银牙碎咬。在他身后紧紧跟随站立是他身下几名大将,朗州前锋营锋将祖飞训、左营锋将蓝采雷、右营锋将高君励、中军营锋将谢义征、莆仓团练使贺人龙、丰城团练使卫云麾等人。长史郭峤则站在苏关庭身旁,一双小眼虚闭,神情十分悠闲,好像对现在那些占据了巨江城池的红巾很不在意。
看了一会,苏关庭嘴角向上抽动几下,阴阴地笑了起来,侧头对身边众将道:“这些反贼,还不枉做我的对手,不错不错,既然来得如此之快,不和他们较量较量倒显得我苏育山不够意思了。看来还真的和他们会上一会”。停了一停,他突然挺直身子,语气森严的大声命令道:“祖飞训,贺人龙……”,两名明盔亮甲的将军闻言身子一挺,几步跨到苏关庭身前,躬身侯命。苏关庭眼睛微眯的看着眼前的两名爱将,手中马鞭斜斜扬起,遥指那嘉惠城,口中淡淡道:“看到那个小小的县城了吧?居然还有反贼赶挡在我们前进的道路之上,你们二人就去解决了这个问题吧。打完这仗,我们也好进城歇息歇息,吃顿热饭”。苏关庭说到这里,站在身前的两将已经哈哈笑了起来。苏关庭突然冷声道:“祖飞训,贺人龙,你们二人给我听好了,立刻给我从西门开始攻城,一个时辰内我要站到县衙里去。哼哼,我倒要看看,这些流寇有什么本事挡住本镇的千军万马?”祖贺二人恭声受命,立刻转身各回所部,集结兵力。
这时苏关庭身边长史郭峤语气淡然的说道:“育山,你万万不可操之过急,反受其累啊”。苏关庭手抚胡须,爽然大笑:“此等蟊贼,螳臂当车,峻岳,你多虑了”。郭峤转身看着苏关庭,眼神炯炯,口中截然道:“育山,你应该还记得耀帅的命令吧,限朗州镇军必须在五月初八之前赶到宁阳,否则军法从事。这可是死命令,现在已是五月初五,短短三天,相距三百里,那里还有时间计较此等小小县城?今日夜里大军不赶到巨江府城,恐怕无法在期限之前和毓雅会师宁阳了。到那时,耀帅恐怕不会管我们是什么原因耽误了。”
苏关庭嘴角轻蔑一翘:“哼,他章亮基虽然奉旨都督五州军马,可他是本职是吴州牧,我可是朗州镇守使,若不是他手中有那柄尚方宝剑,我朗州兵为何为他卖力?有程灵秀他章亮基就够了吧,我朗州兵犯不上为外人那么拼命”。说到这里,苏关庭自觉说的太多,默然一会,眼神在郭峤和诸将身上冷冷游离一番,方重新开口道:“这些反贼不敢在大路上阻截,也不择险要之地埋伏,却占据这么一个小城,分明是怕我天兵神威;既已遇敌,难道还让我苏育山见敌不杀不成?我苏育山可从来信奉何处有敌何处为战的信条,岂有看到反贼占据城池我还视而不见,任其断我后路之理?”
郭峤心中暗笑苏关庭桀骜,口中却忙道:“育山误会了。我的意思是,这个小小嘉惠县城,城小兵少,我等完全没有必要被他拖累。要么绕道不打;既然要打,就要以雷霆之势,让其势无可挡;只让祖贺二部攻城,我倒担心一时难下,反耽误时间了。”
苏关庭哈哈大笑,眼角斜瞟着坡下那小小的嘉惠县,口中道:“峻岳,你多虑了。此等小城,祖贺两部已有四千之众,岂有不下之理?你我二人就在这坡上等着好消息吧。”说到这里,苏关庭突然对身边亲兵喝道:“来人,给我前去告诉祖贺二将,就说我苏育山亲自击鼓,等着他们给我一鼓而下。”两名亲兵应声而去。郭峤看苏关庭如此说法,自也不好再多说,转身默然看着那远处安静的嘉惠小城。
那小小城头一面小小的旗帜招展,明黄的底子上书着一个大大的红色“侠”字,正迎着大风猎猎飘摇……
“我们能守的住吗?”,蒋锐侠双手撑在嘉惠城头,心中却给自己提出了一个问题。极目向外,整个嘉惠城外密密麻麻的遍布着那旌旗招展遮天蔽日的官兵队伍;一队队顶盔贯甲整装待发的军士在一箭之地外整理队形清理兵器,不远处则是那些随军的匠人们丁丁当当正在组装攻城车和云梯。这个架势,让蒋锐侠心中充满了不安和恐慌。看来这独立成军的第一次大战,恐怕就是很难让人乐观的了;搞得不好,全营三千多人恐怕都得葬送在这个小小的县城里面。蒋锐侠充满恶意的想着,心里居然还有了点高兴,“好吧,既然命中注定,那就好好的打上一仗,成败如何,那都无关紧要了。”
宁阳同张鹰所部分离之后,蒋锐侠等就领着全部人马选着小道前进,一路尽量避开那些官兵驻守的城池。从宁阳经天最巢池,越过邻衣江,击败了几股小的盗匪,收降了一些流民,眼看距离云冈山不足百里,就要到达这最终的目的地,结果却还是在这最后关头与从朗州东进的朗州官兵狭路相逢。当听到斥侯报告这个消息的时候,蒋锐侠简直是想以头触地,痛哭流涕了。这一路隐形潜踪就是为了不让官兵察觉,结果人算不如天算,而在这人生地不熟的巨江府,也没有人通风报信,结果遇到这意料之外的情况。事到临头,倒是周海羡当机立断,带人奇袭了毫无防备的巨江府下嘉惠县城,活捉了县令龙善祥,一个不少的俘虏了嘉惠县的所有兵卒和衙役。等蒋锐侠所部进入嘉惠县城不足一个时辰,滚滚而来的朗州官兵就将这个环城不足四里的小小县城围的是水泄不通,苍蝇难飞。
手掌重重的在城垛上拍了拍,蒋锐侠毅然回身,不再看那让人心中绝望的城下官兵耀武扬威的景象。站在他身后的是杨神秀白凤翔二人,在宁阳分兵后杨神秀就担任了蒋锐侠亲兵哨的哨长;此刻他们两人的脸色如同腊月雪生石灰一般惨白无色,两双眼睛死死地盯着城下集结的官兵,喉结上下滚动着,显然这城下官军的架势让这两个江湖卖艺出身,天不怕地不怕的亲兵哨长哨副都感到了恐惧。蒋锐侠斜眼瞟了一眼白凤翔,看到他放在刀柄上的手在微微抖动着,不由鼻中轻轻“哼”了一声,一步跨过去,右手猛地拍在白凤翔的肩头。白凤翔一个激灵,“啊”地叫了一声,向旁一跳,腰刀已经“唰”的一声出鞘。杨神秀相对白凤翔要镇定地多,刚才蒋锐侠一哼就已反应过来,看到白凤翔拔刀,不由冷喝一声:“瑞麟,你干什么?”。白凤翔被杨神秀喊声一怔,方回过神来,忙单膝跪下向蒋锐侠请罪。
蒋锐侠没有伸手去扶跪倒在地的白凤翔,反而一个旋身,跳到放在城墙之上的一块用于插旗用的础石之上,向着站在城墙上的所有红巾战士们大声喊道:“兄弟们,大家看到了,官兵已经将城团团围住,我们已经没有退路了。告诉我,你们害怕吗?”
听清蒋锐侠喊话的红巾军们顿时都愣在那里,没有听清的立刻向周围同伴打听。杨神秀一听蒋锐侠这么一喊,心中发急,伸手想去拉住蒋锐侠。蒋锐侠明亮的眼睛闪着精光瞪了杨神秀一眼,杨神秀突然发现这双眼睛里却充满战意,不由茫然的将手缩了回来,等着蒋锐侠继续说下去。
蒋锐侠看看周围红巾都默然不语,哈哈大笑几声,双手一拍向着大家摊开,脸上做出一副害怕的表情道:“我知道你们都是勇士,你们不怕,我可害怕呢,好多狗官兵啊,我一根棒子打不过来,要给咬死的……”。周围将士听的清楚,见他将这些官兵比作疯狗,都笑了起来。
蒋锐侠耸了耸肩,看着稍微轻松起来的部下在那里犹豫的笑着,多数人脸上还是勉强和害怕。看着他们,蒋锐侠笑容渐渐敛去,面色变得沉静严肃。周围的那点小小的嘈杂立刻消失,整个城头只能听到旗帜在风中猎猎作响,还有那城下隐隐传来的传令声和唿哨声。
“兄弟们……”,蒋锐侠看着眼前这些带着绝望看着自己的士气低落的红巾军,猛然大声道:“兄弟们,现在的情况大家都知道。我们全军被困在这个城里,外无援军,内无粮草,不说你们,就是我,也同样感到绝望”。说到这里,蒋锐侠停了下来,看着窃窃私语的一众红巾们,点点头,接着大声道:“现在站在这里的,可能是刚刚放下农具的农民,才从山里出来的猎户,外地跑来的流民,或者是当年淮军的余部。大家能走到一起,为了什么?不是别的,就是为了一口饭吃,一条命活。现在朝廷无道,横征暴敛,我等响儿卖女,典妻杀子犹不能活,所以揭竿而起,为的就是能活下去,能不再受这些混蛋的欺压。可是这些朝廷命官,这些官兵将军让我们活吗?不,没人可怜你,没人施舍你;不靠自己,天都弃你。难道我们就这样猪狗不如的活下去吗?不,我们要让这些官老爷们知道,我们也是有尊严的人,我们也是有资格堂堂正正活在这个世上的人……”
“这个世道不公平,那就让我们自己来取得公平;这个世道要吃人,那就让我们自己来告诉他们,我们和他们一样;这个世道黑白不分,那就让我们来告诉他们,什么样的鲜血才是红色……”
“天不救我我自救,我替天平不平事。天道难平,我代天平之;地患不均,我替地均之”。蒋锐侠沉声念出这句自己起事的时候的口号,一字一顿,牙关紧咬。当最后一个“之”字落音,蒋锐侠手臂一振,背上“繁弱”神弓顺臂滑下轻轻落入右手,左手往腰间一捞,一只金箭闪着灿然光芒飞搭在弓上,跨步,开弓,紧弦,旋身,松手,蒋锐侠行云流水般一气呵成的动作优雅无匹,那金光凌空划过,带着尖厉啸声,越过高高的城头,宽阔的护城河,人头济济的军阵,“铎”的一声,牢牢钉在了那远在一箭之地外的高高竖起的“苏”字大旗旗杆正中。在城上城下上万人的注目之中,那面旗帜在旗杆端头激烈地晃荡起来;风来的更急了,那苏字大旗在高空中鼓的如同船上的满帆,挣扎着摇曳了一会,旗杆发出了“咔喇咔喇”的连续的轻微爆裂,在众目睽睽之下,竟然沿着那箭矢射中的地方折断下去。
一时间城上城下寂静无声,无论是红巾还是官兵都被这超出想象的可怕一箭震惊。这种无声寂静持续了半晌,突然城下一名朗州兵大叫一声“天啊,太可怕了”,拔腿就向后跑去,顿时带动了整个朗州兵进攻的阵形。先是他周围的兵丁如受到传染般慌乱后撤,紧接着就如同洪水决堤般,整个朗州军阵里爆发出杂乱的惊恐呼喊,整个先锋大军争先恐后如退潮般向后撤去,刚刚还是人头攒动的地方只留下一片空地。
“我们必胜……”,看着霎那间城下空荡荡的平地,蒋锐侠淡淡的笑了起来。微笑回首,右手略翻,那张“繁弱”神弓已倏然回到背上。淡然而充满自信的笑意,让所有还在发呆的红巾立刻活跃起来。杨神秀眼直直的看着城外不可思议的情景,慢慢的但却坚决地用他那充满力量的声音第一个振臂高呼:“必胜……”。白凤翔从地上一跃而起,手舞足蹈的随着杨神秀高兴地大叫起来。慢慢的,城上所有的人都或低或高的念诵着这两个字,这声音渐渐整齐有了节奏,渐渐地汇集起来,小小的嘉惠城头凝聚出一彪让人惧怕的士气高涨信念不移的虎狼之师。
“必胜……”
“必胜……”,嘉惠城的西门突然打开,一队骑兵呐喊着,蹄声隆隆冲出城去,只见领先一人依然是那白衣飘飞,弯刀耀日。失去队形正仓皇后撤的朗州兵只恨爹娘少生了一双腿,没有人还有勇气留下面对那冲杀而来的红巾反贼。领兵的将官嘶声力竭的吼叫着妄图阻止突然崩溃的部下,可长途跋涉而来还未休息就立即投入战斗的兵士们的那点可怜的斗志却已经被那惊天的一箭射的烟消云散,笼罩在每个人心中的只有惊骇,只有逃命。
朗州团练使贺人龙挥动手中铁枪,连连刺到七八个从他身边跑过的部下,其他士卒惊慌之中都远远绕开他向后退去。一名高大的曲长被士兵裹挟着退过贺人龙身边,贺人龙瞪着血红的眼,一把抓住他的手臂,大吼道:“邓士臣,你给我带人顶上去”。那邓姓曲长惊惶的向后看了一眼,口中低声为难道:“贺将军,现在这种情况,根本就是炸营了,兄弟们都散了,要挡住那些骑兵根本不可能啊……”。他话未说完,已经感到小腹上一股凉意,伸手一摸,一只冰冷的枪杆正从自己的肚子上缓缓抽出,抬头看去,贺人龙那张铁青的脸上充满愤怒。“懦夫……”,只来得及听清这世界上给他留下的最后一个词语,邓姓曲长高大的身体随着体内那冷冰冰的铁枪抽出而卷缩着突然颓然倒在了冰冷的草地之上。
看着那白衣白马的骑士俯在马背上,那银色的弯刀平端在空中,飞驰的骏马让那刀刃如同死神般在收割着生命。对,就是收割,不需要挥动,不需要劈砍,那平端的刀刃在那奔马的巨大力量下,对所有胆敢阻挡在刀刃前的东西,包括人的身体,统统全是一刀两断。贺人龙的瞳孔在部下飞舞的血光之中收缩到了最小。他何尝不知道炸营的可怕,即使是任何久经训练的部队,如果遇到这种情况,那也是霎那间就作鸟兽散,此等兵必败无疑。可是他身为朗州镇军的大将,无论如何也不能咽下这口莫名其妙的怨气;朗州步兵身经百战,善于山地跋涉,水网行军,在江南大地上,能超越他们的步军基本没有,这是他贺人龙的骄傲,更是朗州人的骄傲。可是,如今这骄傲,居然在一只箭的恐吓之下,变成了没头苍蝇,这,绝对不是他贺人龙愿意面临的情况。即使是死,也要阻止这些红巾反贼的突击。
“呀……”,贺人龙身边没有一名亲兵,可是现在的他,早将生死置之度外。看到那白衣白马的健儿驱赶着自己的部下,一路烟尘狂奔而来,贺人龙发出如猛虎出林的啸声,手中钢枪一挺,已经策马迎了上去。
陈英起看着在他刀下呻吟的敌人和那溅血纷飞的人头,突然间脑海里所有东西都失去了意义,只有厮杀的念头还残留在心。这种如同收割庄稼般的杀戮让这个本来就是出身马贼的青年心中那种兽性的火焰熊熊燃烧起来,一直蛰伏在身上的那种西北大漠中熏陶出的无情和残忍此刻被他发挥的淋漓尽致。白马过处,那些失去斗志的朗州兵被杀的血流成河,人头滚滚;紧随在他身后的阿史那必方口中发出桀桀怪叫,那戎人的嗜血野蛮同样被这血腥的屠杀激发而出,平端的短弓如泼水般不停的将箭矢射出。吴孝巍殷念慈一左一右,卫护着陈英起的凉意。这支小小的以千马帮帮众为主体的队伍不停的在溃逃的朗州兵后尾来回冲突着,将落在后面的朗州士兵一一杀死,将那些惊恐万状的部队主体向前驱赶着。这,便成了战场上一个让人无法理解的奇景,小小的不足百人的骑兵队伍,却大肆屠杀并驱赶着三四千全副武装的敌人,而那些敌人却全然忘记自己还有抵抗的能力。
“哈啊”,杀得性起的陈英起一刀劈死一名想回身的哨长,喷射的鲜血早将这一人一马的白色变成了赤红。那哨长的尸身打着跌向后飞去,陈英起兴奋的大声唿哨,声音尖锐刺耳,本是学自草原上那些戎人,让被他们看上的那些猎物更加心慌意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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