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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空间之商门天师-第7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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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襄皱眉,最终沉默。
  ‘闫青’笑着看沈襄,一寸寸打量着沈襄的眉眼,像是想从她身上看到另一个人的模样,又像是研究着沈襄的长相般的:“你今年多大了。”
  沈襄谨慎道:“十六。”
  “十六。”她轻笑着,绚烂夺目,“难怪呢,还是这般稚嫩的模样,看得我好生不习惯。十六岁,还是个花骨朵,没长开呢。不过,你可比上一个沈襄强多了,那个沈襄十六岁的时候可没有你现在这本领。”
  沈襄听得一头雾水,可她不敢表露分毫,只是不动神色地继续套话,想要知道一点更多的事:“上一个沈襄是什么时候的事?”
  “我算算……”‘闫青’居然真的算了起来,掐指之后,道,“宣统年间的事,距离现在也有一百多年了,时间可真是快啊。”
  沈襄脱口而出:“你活了一百多岁。”
  ‘闫青’微笑看着沈襄,坦坦荡荡,仿佛她问了一个无比蠢的问题,又或者她活了一百多岁本身就是理所当然的。
  沈襄浑身发寒,看着这个‘老妖怪’。
  她感受到一直被自己劫持的安颜也忽然安静了,便瞟了一眼她,见她也是一脸被雷劈了的表情,盯着‘闫青’。
  看来,安颜对自己父亲是真的不了解。
  她看着闫青,警惕地问道:“为什么要和我说这些。”
  ‘闫青’却忽然问他:“想知道上一个沈襄怎么死的吗?”
  沈襄沉默,浑身发寒。
  ‘闫青’显然也没打算等沈襄的回答,自顾自地说道:“上一个沈襄死在她的二十四岁,一朵花完全盛开的年纪,在她的婚礼上。她披着大红的婚纱,整个人如一团燃烧的火,美得不可方物。我最爱那种漂亮了,让人挪不开的模样,为了拥有这种漂亮,我把她杀了,做成了标本,现在还在我的陈列室里,是我最珍贵的藏品之一。”
  她一直注视着沈襄,笑容温和:“可惜的是,自从那以后,我再也没有见过那么漂亮的人了。连我现在披着的这个坯子,据说是闫家这么多年最漂亮的一个了,这么多年精心的养着,特意给我留着的,也还是不及其中一二。”
  沈襄浑身冒着寒气。
  他说的坯子是闫青的身体。
  闫家这么多年居然是把闫青养着……供这个人取乐的。

  ☆、149 我送你一程

  难怪闫青死后,闫家的人一点都不着急。甚至一丁点儿反应都没有,甚至有可能,这个人用的还是闫青的身体……沈襄将闫青埋葬后,一直都再没去看过……所以闫青的尸体还在不在里面也不知道。
  只因为漂亮就要把人杀掉。
  这个人简直是个恶魔。
  沈襄盯着她,无比警惕。
  ‘闫青’这是温和地看着她,笑容里甚至带着十足的欣赏。但这种欣赏却让沈襄从脚底升起一股寒意,因为则让她觉得自己是被她打量的一个漂亮的物件……而不是一个活生生的人。
  “你到底要做什么?”沈襄望着她。
  “这是我第二次遇见‘沈襄’,你还是那么漂亮,不,甚至比上一个沈襄还要美上许多,真是让人心醉。”闫青温柔道,“只不过,太可惜了。你现在年纪太小了,还没张开,否则还要迷人上十倍。到那时候,才是真正的漂亮。”
  沈襄把劫持着安颜的刀握地更紧。
  她隐约可以猜到,‘闫青’之后要说什么了。
  “不过,实在太遗憾了。”‘闫青’摇摇头,道,“我来不及等着你长大了。我的大事将近,可不许有任何意外出现的……只是可惜了,多么好的一件藏品。”
  沈襄浑身僵冷。
  ‘闫青’冲她笑了一下。
  沈襄一个激灵,拽着安颜,将她挡在背上,扭头转身就跑。她使出了吃奶的劲,恨不得再生上几条腿,跑的更快些。
  ‘闫青’微笑看着她,像看着不听话的宠物。
  沈襄跑着,听见身后嗤嗤地响声,心里骤然提紧,然后,耳边飞起一道罡风,卷得她耳朵都生疼起来。她就地一扑,把安颜挡在自己背上。
  安颜被打懵了。
  砰——
  巨大的轰鸣声响起来,整个大地似乎都在震颤,四周卷起半边天的灰尘。沈襄被冲击的余波震得半边身子都是麻的,五脏六腑像是搅在了一起一样,一阵阵的犯恶心。
  她顾不得多想,直起身就跑。
  刚起身,就听见背后有声音,是安颜的吐血声,方才沈襄把她挡在身后,也是想着安颜到底是‘闫青’的女儿,将她挡在身后,会不会让‘闫青’投鼠忌器,下手有些顾忌。
  在之前明显是有效的。
  ‘闫青’最开始的目的不过是为了帮女儿教训一个不听话的蝼蚁,所以当沈襄威胁了安颜时,他投鼠忌器了。但,知道了沈襄的身份后,他是真正地起了杀意,甚至是不顾女儿死活,一心想要让沈襄死的地步。
  安颜咳咳两声,虚弱求道:“爸爸……救我,爸爸不要打了,救我……”
  她说着,又咳出一口血,鲜红的血打湿了沈襄的后背,黏糊糊的温热的液体让沈襄后背不禁冒起了鸡皮疙瘩。
  沈襄强忍着难受,抓着她继续跑。
  ‘闫青’刚才那一下可没有留任何情面,又狠又准。沈襄受了两分,剩下的全被安颜给挡了。安颜灵力比沈襄还低,怎么会受得住,当即就被打了个半死。
  她向‘闫青’求着饶:“爸爸,救我……爸爸,不要打我。”
  ‘闫青’轻轻皱了眉,似乎十分为难的样子。美人皱眉的模样,本就是个好风景,更何况这个风情万种的女人,无论男人女人恐怕都会忍不住怜惜她。
  沈襄趁机跑的飞快。
  ‘闫青’似乎不着急沈襄的逃跑,为难地看着安颜,安抚道:“乖女儿,爸爸也不想的。你都不知道,爸爸有多疼你,你是爸爸最小的女儿,从小爸爸就给你最好的条件,也是希望你能开心。你要知道,爸爸是爱着你的。”
  安颜惊喜道:“爸爸……你要救我吗?”
  沈襄绷紧了神经。
  ‘闫青’却蹙着眉,看着安颜,道:“乖女儿,你看,爸爸这么爱你,你是不是也要用同等的爱来回报爸爸呢。爸爸今天是一定要杀了沈襄的……不管用任何代价,若是误伤了你。爸爸只希望,你能一直记住,你是爸爸最爱的女儿,为爸爸牺牲一点也是应该的……”
  安颜的话卡在了喉咙口。
  沈襄听得浑身发毛。之前她只觉得安颜的价值观感人,歪的厉害,自私自利简直堪称极品,但比起‘闫青’,安颜简直算得上纯良。
  ‘闫青’简直冷血。
  ‘安抚’过女儿,‘闫青’就专心地开始对付沈襄。眼看着沈襄跑的飞快,她也不着急,只是好整以暇地看着沈襄的挣扎:“沈襄,你还是别费劲了。杀人这件事,我比较有经验,不会让你痛的。你看看你,现在跑又有什么用,反而把身上弄脏了,脸上也灰扑扑的,不好看。”
  沈襄牙齿嘎吱嘎吱响,恨不得把‘闫青’咬死。
  这个家伙!
  沈襄不听她的,只是疯狂地逃跑着。同时,她还留了神,注意着周遭的阵法。只要留在这个阵法里,她就是逃不掉的,只有把阵法打破,才有一线生机。
  可是,这么紧急的情况下破阵,谈何容易。
  但,沈襄忽然注意到,周围的天色开始变暗了。要知道,在阵法里面,时间是不会有流逝的,就像刚刚的沈襄,走进了阵法这么久,天早就该黑了,可阵法里始终都是黄昏。
  可现在,天色却变暗了。
  这只能说明。阵法力量在削弱。
  沈襄忽然想到了一点。
  这个阵法到底是谁布下的。
  若是‘闫青’布下的,以他那种强横的实力,一时半刻肯定是解不开的。但若是安颜动手布的阵,便是以安颜的灵力支撑着整个阵法的。只要安颜不再有灵力支撑这个阵法,那么……阵法力量就极弱了。
  到时候,出去也是极简单的事了。
  ‘闫青’地位和实力颇高,定然不会去做这种布阵的小事。而且,在安颜受了伤后,阵法就削弱了,可以看得出,阵法应该是安颜设下的。
  只要安颜受重伤,阵法露出破绽就好。
  其实,沈襄感受得到,安颜情况并不秒。可以说,她现在已经只剩下半条命吊着了,灵力更是虚弱的厉害,按常理,阵法早就该露出破绽了,可直到现在,阵法也只是露出一些颓势而已。而安颜的情况却越来越糟。
  只能说明,安颜在拼命用灵力维护阵法。
  为的自然是困住沈襄。
  沈襄此刻不得不感慨,安颜可真是恨毒了她,就算自己已经半死不活的样子了,也一定要拼着让她死,给她垫背……
  沈襄不知该说她执着还是疯狂。
  这一系列思考活动都只发生在一瞬间,沈襄脚下半分不停,朝着自己感受到的阵法灵力最弱的地方奔去。安颜被她抗在背上,一路颠簸,不停地吐血,连挣扎的力气都没有了。
  沈襄蒙着头,一路狂奔。
  眼看着天色越来越暗,黑沉如墨,沈襄知道这是安颜的灵力越来越不足了,心里生上几分急切,想要尽快逃出去。
  ‘闫青’一直笑着看沈襄的动作。
  沈襄能清楚感受到她的目光,像是猎人看着挣扎的猎物那种高高在上,胜券在握的感觉,犹如实质般扎在她背上。
  沈襄可不想死在这里。
  她想活。
  她还没有报仇。
  她还没有看到自己的小弟弟小妹妹。
  她还没有和穆冉轩一起。
  她还有好多事情要做。
  她现在不能死。
  她一定要逃出去。
  她拼了命地奔跑,急促的风打在脸上刀割一般疼,呼吸的空气都是一阵阵的冷,两条腿没了知觉,只是机械地用力,快一点,再快一点。
  “结束了。”
  ‘闫青’微笑着,向前走了一步,举起了手,“哎,真是舍不得呢。每次要亲手毁掉一件还没有张开的艺术品的时候,总是这样惋惜。不过,为了我的大事,也只能放弃这一点小爱好了。沈襄,你放心,我会把你放在我的珍藏馆里面的,你好好的去吧。”
  沈襄只觉得一股威势排山倒海般压下来,让她喘不过气,骨头也在一寸寸地被压缩起来,整个人似乎被一个巨大的苍蝇拍按进了地里,可以清晰听到卡尺的骨裂声。
  沈襄尚且如此,她背上的安颜更是难受。
  安颜其实已经半晕过去了,但是此刻因极度痛苦,不禁痛苦的呻吟起来:“爸爸,救我,爸爸不要……”
  “爸爸,我是你的女儿啊……”
  “爸爸,我不想死,”
  “爸爸……你可以救我的。”
  ……
  安颜在最后几乎是痛苦的尖叫了,声音嘶鸣得像是来自地狱,让人听见就忍不住头皮发麻,可饶是如此,‘闫青’也没有半分动容,只是微笑着加重力道。
  “乖女儿,再忍一忍,忍一忍就不痛了。”
  声音温柔,似乎真的是一个在温柔安慰女儿的父亲,可是事实是,他是那样一个施暴者,对象正是他那可怜的女儿。
  沈襄被威压逼得动弹不得。
  “走吧,我送你们最后一程。”‘闫青’微笑着,举起了手。一股灰白色的光团在她手里聚集,变大,散发着让人觉得恐怖的气息。
  沈襄拔腿想跑,可腿像陷在泥里一样。
  她动不了。
  ‘闫青’微笑着,举起了光团,砸向了沈襄。
  沈襄眼睁睁地看着那光团在自己面前不断变大,变大,再变大,最后只剩下一团耀眼的白光,发出灼的人生疼的高温。而她,只来得及将安颜挡在自己身前。

  ☆、150 她要活

  她要死了吗。
  沈襄恍恍惚惚,脑海只此一个念头来回响。曾经,她那样笃定,上天既然给她一次重来的机会,定然不会薄待于她。
  闫家,她定要灭。
  可是,她还做得到吗?
  上辈子父母皆遭惨死,她被闫家虏获,生不如死四五年,幽闭于空间,不得见人几十载,其中苦楚几人可知。还有为她耗尽毕生功力,只为送她重获一生的师傅……
  这一切,她竟要如此辜负吗?
  她不愿意。
  沈襄眼睁睁看那白光愈来愈盛,犹如刺目白日,灼得人眼前白芒一片,竟似目盲。她眼睛刺痛如火烧,凄然落泪,痛苦不堪。
  她闭上眼,却无可抵挡。
  死神已扬起了镰刀,遮天蔽日,朝她狞笑。
  沈襄却不肯认命。
  闫家!
  闫家!
  闫家!
  凭什么!
  她要活!
  她不要死!
  她盯住白光。赤白光团后头依稀印出‘闫青’的脸,神情自若,依旧美得让人窒息,但冷漠至极,如做着一件极其稀疏平常的事。
  沈襄忽然笑了。
  她看清楚了。
  看清楚了她在‘闫青’眼里的地位。
  她乃一介蝼蚁,‘闫青’抬抬手,便可将她覆灭。若不是因沈襄这名号,‘闫青’甚至不会向她投上一个眼神。
  可是,凭什么?
  她沈襄重活一世,可不是为这般被人践踏的。
  她要活。
  她不要死。
  如果活不成,她也定要让她死的那人后悔。
  沈襄打出生来,骨头就硬。在闫家几年磋磨中,她更在胸口攒了一股气,凭这股气,她活下来,逃进空间,数十载幽闭。
  她要得是一个公道。
  闫家,必须死。
  她从未想过,闫家会有如此强大的人。上一世,她接触到的闫家只是其中冰山一角。其中多少秘辛,并不是她可知的。
  今日之祸,她从未曾料得。
  沈襄漫漫想着,
  这一刻似乎极长。
  分明那光束已到沈襄眼前,咫尺之遥,顷刻间便要爆炸,但沈襄却走马灯般忆起她的一切过去,前世十几年已然模糊,唯独最后几年的苦楚搅荡沉淀,表面记忆已浮起散去,留下一把黑黝黝暗沙般的毒,苦到喉干。
  她不甘心。
  她想起无数次,在幽冷地牢里,她被铁链锁住四肢,失血过多,陷入昏迷,混无知觉,直至被人用盐水浇醒,放开她的手链脚链,将她踩在脚下。直至此时此刻,她仍清楚记得,那些人鞋上哄哄然的臭味,冰冷黏湿的鞋底,地牢微弱白光下,那一张张犹如罗刹狞笑的脸,还有那畅快至极的笑声。
  他们生割她的肉。
  他们打断她的骨。
  他们啐了她的血。
  他们用通红烙铁戳上她的脸,刺啦一声后,伴随她的惨叫,是他们高兴欣赏血肉被烧焦的场面后,发出令人作呕的大笑。
  他们热爱这游戏,每日一次,乐此不疲。
  一次次,她以为她会死。可最后,在无数幽长阴冷难捱的梦过后,她都活过来了。
  他们吊住她的命。
  他们不让她死。
  她足足活了四年七个月。
  曾经,她想死。但,他们不让她死。现在她不想死,可他们又要她死。
  凭什么。
  凭什么她的人生要让他们决定。
  凭什么这些人就可以这样轻轻松松杀掉她,不费吹灰之力。
  她不服。
  时间在这一刻被拉长,她可以看见闫青慢慢接近,不断放大的脸,如慢放的电影胶片,连微微扬起的嘴角都一清二楚。
  她看着闫青,无比平静。
  她可以清楚听到安颜因惊恐发出的刺耳尖叫。这声音似乎是人类可以达到的音量分贝的极致,让人听着都想哭。安颜还在发抖,恐惧得发抖,连带着她也晃动。
  可是,她都不在乎。
  她仿佛置身事外。
  沈襄觉得,她似乎站在高处,静静俯视,看着这一切,如同一场无声的闹剧。就在此刻,她望着‘闫青’脸上永远带着的微笑,忽然恶心。
  她有一种作呕的冲动。
  这个人,似乎习惯于如此自大,到以为自己可以轻易决定他人命运的地步。诚然,他实力足够强。可沈襄却不愿意做被他决定命运的人。
  她恨极了这微笑。
  她要毁了它!
  数十载艰辛隐忍,今日竟要落得如此下场。她恨!她恨自己的弱小,她恨自己成长太慢,她更恨‘闫青’的嚣张与高傲,将她数十年心血只作飞灰般轻巧拂去。
  凭什么。
  闫青!
  闫青!
  闫家!
  闫家!
  今日她若事,也定要闫家的人偿一个代价。
  她沈襄数十载隐忍龟缩,暗中筹谋,可不是为了在此被人如落水狗般追击的。既然时不待我,终究是一场空败局,我宁愿以命为注,拼上这一次。
  既然你不让我活。
  我自不会让你安寝。
  她沈襄的善,只是因为她愿。若是真有人因此以为她可欺,必然要被那一身软娇娇的笑容下,硬过钢铁的傲骨割得血肉半残,半条命去。
  面对一轮明月,沈襄绽出一个笑。
  那笑如万千华光迸射,月华无法与其争辉。沈襄清丽容貌因这一笑,竟平添上许多异色,眼底眸深疯狂如虎啸,几欲夺眶而出。
  此刻,她如复仇的女神。
  “你要我死,我偏不死。”
  她在一瞬间,汇集起全身经脉中所有灵力,尽数灌至手心,双手和旋,比了一个半米的圆。其气势逼人,天地为之变色,明月黯淡几分,星子无法与其争锋。
  别看沈襄一直被‘闫青’追着打,但那并不是因为她太弱,而是因为‘闫青’太强。‘闫青’功力在世间几乎无人堪匹敌。
  而沈襄早已过八阶,世间堪为敌手者不过几人。
  沈襄确实打不过‘闫青’。
  纵然沈襄在空间里已经修炼了几十年,但根据‘闫青’刚刚的话可以听出,‘闫青’至少活了一百多年,单这年岁便胜过沈襄许多。
  这不是沈襄的错。
  只是,较量中可没有公平可言。
  弱就是弱。
  但,沈襄绝不是没有半分反击之力。她的隐忍,不过顾虑诸多。此刻已是生死关头,若是拼上全力,不能说击杀‘闫青’,以她之全力,重伤她不是不可能。
  其实,她是有一逃生法门的。
  她有空间。
  此时,她只需躲入空间,无论后来事如何,只在此时计较,便可轻易躲过这一场横来之灾。
  可是,她不能。
  空间里还有师傅。
  她不知道‘闫青’能耐到底几何,活了几百年的妖怪,堪破空间奥秘也不是不可能。师傅尚在空间里,若是因为她躲入空间里,而让师傅遭受横祸,岂不是她害了师傅。
  师傅为她耗尽毕生功力。
  她不能这样自私。
  自己的祸,自己抗。
  滂湃灵力迸发般汇集在沈襄的手心,她仿佛一瞬间被抽空,只剩心口一口热气抗住。这一招,她是存了同归于尽的心思的。
  眼看着‘闫青’的巨大光球呈泰山压顶之势,沈襄耗尽全身灵力,将她的光球掷了出去。
  轰隆隆——
  两个巨大的光球相撞,在一瞬间爆发出让人胆寒的巨大力量。白茫茫的光将漆黑的夜照的白如正午的天光,人仿佛瞬间失明。
  巨大轰鸣声炸开。
  沈襄耳朵似乎聋了。
  她听不见。
  她看不见。
  她只感受得到那要将她五脏六腑烤化的高温。还有那海啸般巨大的冲击,将她如风中落叶般席卷带往远方,最后跌落在地,狂吐一口鲜血。
  那鲜血温热。
  她开始觉得冷。
  沈襄依旧很久没有冷过了。自从修炼后,有灵力护体,她早已不惧寒暑。可此刻,她竟觉得身上衣服单薄,寒风如冰冷的针,悄然从她骨缝中钻进去,让她禁不住打起寒颤。
  她冷。
  沈襄感觉她像一块热气腾腾的猪肉,被放在凛冽的寒风中,浑身的热气被卷走,结上一层薄薄的寒霜,让她冷到极点。
  隐约中,她似乎听见‘闫青’的痛呼。平日里娇柔轻媚嗓音不见了,只剩下男子气急败坏,痛苦至极点抱头呼痛声。
  “该死的,啊——”
  沈襄艰难勾起唇角。
  听上去,他伤的也挺重的。
  真好。
  沈襄感觉周围风雪愈来愈大。她温热的血,已然被那彻骨的寒气浸染了,冻成一块块薄冰,轻轻一触,几乎要裂成无数细小碎渣。
  她的意识越来越模糊。
  她大概要死了吧。
  能够在最后重伤了‘闫青’,这一遭,沈襄也算是能够满意闭眼了。
  只是,她终究愧对了许多人。
  她的父母。
  拼尽全力将他送回二十年前的师傅。
  还有她尚未蒙面的小弟弟小妹妹。
  她的沈氏娱乐。
  天兴娱乐里,那一群指望着她的人。
  ……
  这些人,都还等着她。
  她身上给予着这些人的期望。若是,她死了。他们皆失了依仗,闫家定会报复他们的。那时,她多年的心血,这些人的卿卿性命,都将化为一场虚空。
  沈襄忽然打了一个激灵。
  她不愿意。
  她要活。
  她不肯这样无声无息死去。
  她的身后,还站着一群没有任何反击之力的人。若是她倒了,砸倒的定然不会是她,而是受着她庇护的人。
  当初,是她拉着他们冒险的。
  现在她不能扔下他们不管。
  她要活。
  当初在闫家地下室,几年间,百般折磨,多少次生死关头,只剩下最后一口气,闫家的人都要把她扔出去了,她都挺了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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