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彼岸浮生-第1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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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那高大威猛的父亲,她那爱女如命的父亲,她那驰骋疆场三十年、战功赫赫的父亲,她那每一次出征前都要与她微笑话别的父亲!
这一次她求来的平安符,没能保住父亲的平安。她苦等四天三夜,等来的是一具残缺不全的冰冷尸体。连父亲的头颅都被当做战利品,随着失守的城池一同被劫掠一空。
白炎国王!她此生不会忘记这个男人!仇恨的火焰,会将他这个人硬生生地在她余生的年华刻下生死轮回的烙印!
许清鸢清澈透洁的双眸中,忽然燃起了烈焰!
从此她再不是什么许清鸢,临渊国也将永远成为回忆。她知道,自己再也不会回来了。可惜那个人啊,今生定是再不能相见了呢。
她嘴角一扬,忽然无端端地露出了一个微笑,霎时间绿柳青扶,姹红争妍,所谓倾国倾城,不过如此。
国王愣了愣,突然想起了什么,又道:“你想要什么陪嫁之物,尽管说来。”
许清鸢默默摇摇头,面庞上竟无端端地有些惨淡。“半月之前,先父早已将陪嫁吉服妆奁备下。就请陛下恩准小女子带着父亲的心意去往白炎。”
又是一阵死寂。文武百官之中,大概已经有人开始忍不住擦汗了。
“一概准奏。”
忽然一个惊雷毫无先兆地劈将下来,震得众人耳中嗡嗡作响。倾盆大雨铺天盖地,一时间电闪雷鸣,天地变色。
第二卷 前尘旧缘 第四十一章 一夜尽未央
“你看见过那临渊国公主脸么?她可真是好看……”
“真的?我守了一整日,连公主的影子都没见到,有多好看?”
“好看极了,我在宫里这几年,从来没见过这样好看的人!现今宫里这些娘娘,没有一个能及得上她!”
“你别乱说话,小心被旁人听去了。”
“不怕,这公主貌美如花,只要讨得陛下欢心,说不定很快就会封娘娘了。到时你我也跟着享福。”
轻轻笑了两声,窃窃私语停了下来。
许清鸢静静地坐在一片刺眼的红色中,面前的红盖头让她的双眼都已有些疲乏。令人厌恶的红色,许清鸢心中冷冷道。
外面的喧闹声一日未停,真不知这帮劫掠了美色还要自命不凡的强盗打算举国欢庆到什么时候。大红盖头之下,许清鸢盛妆的容颜浮起一丝凶狠,与她的容貌很不搭调。
突然外屋的大门砰地一声开了,随即听见宫女的声音:“参见陛下。”
“平身。”一个陌生男子的声音道。
许清鸢的手猛地攥紧了大红吉服的裙裾,或许连她自己都没有意识到,若是此刻揭开盖头,会发现她清丽的面容竟是如此狰狞扭曲!她没有见过这个男人,没有听到过他的声音,可她知道他是谁。
冷静,冷静。许清鸢一遍遍在心里告诉自己。
他的脚步声朝里面来了。
微笑,她命令自己,哪怕这是她发誓要用一生来仇恨的男人。
他喝退了左右宫女和随从,内室的房门开了,她听见他一步步朝自己走过来。
让她如何冷静,如何冷静!就是这个男人,举兵攻入她的国家,烧杀掳掠,让百姓流离失所!就是这个男人,亲手用剑刺进她父亲的胸膛,亲手斩下了她父亲的头颅!
她身体中有一股烈焰在燃烧,让她喘不过气来。她只是忍不住想要立刻扑过去的冲动,纵然手无寸铁,她恨不能咬断他的喉咙,用他的血来祭奠她的父亲!
红得炫目的视野中,忽然出现了一只手。不待她有所反应,这只手已经揭起了她的盖头,蓦然闯进双眸中的外物,让她突然有几分眩晕。
有一个人站在她面前,与她一样也是一身大红吉服。可是令她感到奇怪的是,似乎有两道目光在看着她,不是看着她的脸庞,而是直直地望进她的心里。
她抬起头来,正迎上了面前男子的目光。
这人不过二十四五的年纪,皮肤白皙,五官俊朗挺拔,尤其那一双神采熠熠的眸子,再加上几分恰到好处的桀骜,将他整个人衬得愈发气度高华。单看这样一个人,实在无法将他与杀戮成性的白炎国王联系起来。
他离许清鸢是如此的近,近得他的呼吸都淡淡地拂在她的脸上,近得许清鸢能够看到他的眸子里映出自己的容颜——娇肤如玉,妙目似画,眉峰如聚,眼波漾情,一笑倾国。
她看见他的眼光中闪过了一丝惊诧。
很好,她就是要这样。
可是这惊为天人的诧异,转眼就被一层寒霜笼罩。许清鸢本坐在床上,被他猛地一把攥住手腕拖了起来,力道之大,完全扭曲了她那个倾国倾城的淡笑。
“你是谁?”他恶狠狠地道。
许清鸢心中一惊,他竟然认得出自己不是临渊国的公主。也许是因为自负,他并没有大声叫人,将这个冒牌公主拖下去严刑拷问。他只是那样静静地,却狠狠地看着她。
“我是你传檄向父王讨要的人,临渊国凉月公主。”她的声音出奇地镇定,镇定得连她自己都有些不相信。
白炎国王冷笑了一声,目光如箭直直向她射过来:“我知道你是假的,临渊国真是胆大包天,竟敢随意弄一个市井女子来冒充公主,真是活得不耐烦了么?”
他的眸子里似又燃起了火焰,熊熊地很是炙人。
他满以为这个柔弱的小女子会吓得花容失色,瑟瑟发抖,立即向自己磕头认罪,跪地求饶。
然而许清鸢秀眉一扬,嘴角微微上挑,目光中竟不见丝毫恐惧,倒似有几分挑战的意味:“你认为我哪里比不上公主?”
白炎国王那双线条十分柔和好看的眼睛眯了起来,眼神中欲要喷薄的暴戾之气也蓦地收敛住了几分。他嘴角扬起了一个优美的弧度,像一只雄姿勃勃的苍鹰看着自己的猎物。他放开了许清鸢的手,饶有兴致地打量着她。
这样的女子,他从未见过。这样的凌厉骄傲,高贵凛然,不可侵犯。他知道她不是公主,不过有什么关系呢?她的举手投足一颦一笑,足胜过任何公主千百倍。
更重要的是,她竟敢用这种眼神看着他。这眼神淡然轻远,就像晨曦初醒的花叶上一滴露水,就像静蔚如洗的碧落轻拂过的一朵素云,就像薄雾缭绕的雪峰上漫不经心的一缕清风。就是这种目空一切的淡激怒了他!
不过他的怒并不等同于暴力的表现。他冷冷望着许清鸢,冷冷地逼视她的眸子:“你并没有比不上公主,只是因为你心里不屑。”
这句旁人听来定觉莫名其妙的话,却蓦地落进了许清鸢心里。
“说吧,你是谁?”年轻的国王双臂抱在胸前,用一种颇有些玩世不恭的眼神看着她。
“许清鸢。”她抬起眼帘,有些骄傲地说出这个名字。“就算比起公主,我不见得配不上你。”
这句自高自大到无以复加的话,却没有让他震怒,反而忍不住笑了起来。
原来他笑起来的样子竟这样好看,荡荡漾漾地,像一圈轻轻的涟漪。
“好一个许清鸢,”他走近两步,凑近她身边:“你是临渊国凉月公主。”
许清鸢点头,仍然高傲绝伦。
“今日之前,你是临渊国凉月公主,今日之后,你是白炎国的清贵妃,你听懂我的话了吗?”他一伸手将她的肩牢牢按住,她整个人都贴在了墙上。他离她如此近,近得可以感觉到她的呼吸,近得可以数清她长长的睫毛。
他身上颇有几分烈如焰火的气息,这种气息不是因为愤怒而生出的,而是仿佛天生就伴随着他,天生就是他的性情。在他说每一句话的时候,这种气息都会像烈火一样炙烤着对方,任何人的虚弱在他面前都无所遁形。
许清鸢点头,一双眸子里似有水痕荡漾,但那绝不是泪光。
她是不会在这个人面前认输的。
他一把扬起了她的下颚,强迫她抬起头面对自己。她的肌肤柔润有如美玉,就算这样近的距离也看不出半点瑕疵。她就像一方精瓷那样完美。
这样完美的女子,偏偏有着如此桀骜的性情。他眉梢一扬,在心里对自己说,有意思。
他猛地一把将许清鸢横抱起来,转身向红帐垂地的幔床走过去。
许清鸢那双骄傲的眸子里终于忍不住闪现了一丝慌乱。她想过这一幕,她知道她躲不掉,也没有打算去躲。可是当一切真的发生的时候,她还是忍不住慌乱!
或许恰恰正是这一丝转瞬即逝的慌乱,让他心中漾起了淡淡的波痕。他并没有如想象中那样将她重重仍在床上,相反他的动作十分轻柔,就像怀里抱着的是一个婴儿,熟睡的婴儿,像是担心他有半分拿捏不准,便会惊醒了孩子的哭声。
许清鸢呆呆地看着他,竟有些不知所措了。
他看着她,又朝她露出了一个微笑。这笑容有如三月清风,刹那间驱散了所有的阴霾。
就在他动手去解她的衣带时,她下意识地伸手想要推开他。并没有花什么力气,只是触到了他的肌肤而已,他的手便停住了。许清鸢抬起头,正见他看着自己,这目光中却没有半分愤怒或是恃势,而是坦然清澈,澄净如天际瑶池。
许清鸢心中一震,父亲残缺不全的尸体蓦地映入她的脑海中。她的手缩了回去,再没半分犹豫。
红烛摇曳,轻鉴了这一夜的风华绝代。
他倚在枕畔,任她如云的发丝恣意地缠绕住了自己。他凑近她的耳畔,轻声道:“我叫赵铮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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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卷 前尘旧缘 第四十二章 清涟质本洁
白炎国平寿三年,临渊国凉月公主送嫁白炎,大婚第二日便封为清贵妃。
许清鸢淡淡地凝视着镜中绝色的容颜。美貌如斯,其实也终究敌不过流年,不过是在自己有生的日子里尽一份责任罢了。若是天可怜见,就让她用残生岁月,为自己的国家和兄弟同胞们换来数十年的安宁吧。
残生岁月。许清鸢冲菱花镜中的自己淡淡一笑,颇有些嘲讽的意味。她不过才十六岁而已。
宫女推门进来,将新赶制的礼服呈给她过目。绮襦精绣,华逸雅绝,金缕银线度身裁制,更衬得仪态万千,风姿翩然。宫女小心地看着许清鸢,等着她惊叹展颜。
可是这位新贵妃娘娘,只是漫不经心地望了一眼三名宫女捧着的华服首饰,连伸手翻一下都没有,转过了头,一指自己陪嫁的箱奁,淡淡道:“更衣。”
“怎么了,不喜欢?”一个声音蓦地从门口响起。许清鸢转头看过去,只见赵铮云正走进来,脸上笑意漾漾,看起来心情甚好。许清鸢的宫女吓得扑通一声跪下,连连道:“参见陛下,奴婢不知陛下驾临,未曾……”
赵铮云一摆手,宫女顿时噤声不言。不过显然他并没有生气,只微笑看着许清鸢:“不喜欢的话,叫人重新缝制便是了。”丝毫没有提起,这一身礼服乃是数名能工巧匠两日两夜赶制而成。
“俗艳。”许清鸢的目光淡淡扫过宫女捧在手中如珍如宝的斑斓礼服,就像看着一只蔽履般不屑一顾。“从今往后我的衣服全部用雪缎做底料,”她上前两步拎起那华丽的襦裙,“这些大红大绿的颜色,少往我身上缝。”她一抬手将绣裙扔回宫女手里。
稍微年长一些的宫女吓了一跳,她在宫中这些年,可从未听说哪位娘娘成日穿得一身雪白,有如丧服一般。所有选进宫中的女子,无一不是费尽心机打探国王的喜好,从没有人敢在他面前用这般命令的语气说话。
可是赵铮云脸上却没半点怒意,仍然是淡淡地微笑看着许清鸢,不过话却是向着宫女说的:“听见娘娘的话了吗?”
宫女一个激灵回过神来,连连点头:“是,奴婢遵命。”她心中暗暗松了口气,原本以为国王定要大发雷霆。这可真是一物降一物,这位脾气大得让下人随时都如履薄冰的国王,居然在一个女子面前如此低眉顺首,言听计从。她这还是第一次看到,国王的脸上竟露出了一丝宠溺的神色,这种从未在他脸上出现过的神色显得很是陌生。
不过在许清鸢眼里,这眼神像是一缕透窗而来的春日暖阳。
“寝宫中还有什么不满意的?我已下旨为你修建影月殿,你喜欢什么尽管说来,我吩咐工匠去做。”
宫女有些不相信自己的耳朵。国王对这位进宫三日的新娘娘,真的如此喜爱?她忍不住抬头看了一眼许清鸢,她是生得貌若天仙,与她一比**佳丽直如粪土一般,可是单凭美貌,绝不足以让国王如此神魂颠倒,他不是这样耽于女色的人。
况且她太过冷漠,这本没什么,**的娘娘们大都冷漠,不过是对下人冷漠。而这位清妃娘娘却刚好和她们相反,对下人和颜悦色,却对国王冷言相向。
许清鸢一点不客气,伸手一指外面花苑中满园怒放的牡丹,冷冷道:“这些庸脂俗粉一朵也不许种,全部换成荷花。”
宫女心里又是咯噔一下。这位娘娘果真是不鸣则已,一说话便是语出惊人。不喜欢也便罢了,还要连带将牡丹也批评一通,要知道这可是国王的宠妃元妃娘娘最喜爱的花。
“好。”赵铮云点头,一点惊诧的神色都没有,就像许清鸢要的是一只绣鞋那样简单。宫女心中暗道,罢了,大概从今天开始,国王最宠爱的再不会是元妃娘娘了。
“还要什么?”
“吩咐御厨,今后送到我宫中的菜肴,要清淡一些。”
赵铮云仍然耐心点头。
宫女实在忍不住抬起头来看着赵铮云。这还是她熟悉的国王吗?
许清鸢终于不说话了。赵铮云上前一步,微笑伸手撩起她一缕秀发:“满意了?那就更衣随我出宫巡游吧,百姓还等着拜见他们的贵妃娘娘呢。”他看也没看一眼那套为许清鸢唾弃的华贵礼服,笑道:“你喜欢的话就穿你自己的衣服好了,反正什么样的衣服穿在你身上都好看。”
他就像一个孩子,用一步步的讨价还价,一步步的相让,换许清鸢点头随他出宫。
好在许清鸢并没有让他失望,她当然懂得将分寸把握得恰到好处。她很高兴地从赵铮云眼中看到了一丝如获至宝的欣喜。
他被人捧得高高在上太久,要俘获他的心,就要给他他没有尝过的东西。
声势浩大的车队出宫,早守候在街旁的百姓欢声雷动。
“快看快看,那是新册封的贵妃娘娘,听说是前些日子战败的临渊国的公主。”
“她怎么穿得一身白,跟送葬一样……”此言一出,前一人忙不迭地回身捂住他的嘴,喝道:“你疯了,这种话岂能随便乱说!”
似乎是为了弥补自己方才的失言,这人讪讪一笑,伸长了脖子,目光追随从他前面不远驶过的辇车。“不过她还真是好看,就算穿着一身……就算穿成这样也好看,从来没见过这样好看的女子呢。”
人群中的窃窃私语没有逃过许清鸢的耳朵,她只不动声色,脸上淡淡的,偶尔转头向外面上演一出回眸一笑百媚生。
就连她身边的赵铮云亦没有发觉,她手中握着一只小小的玉佩,晶莹剔透,温润韵清,就像心口的一滴泪。当日交换信物的时候,那个人曾说过,将这玉佩带在身上,就是带着他最柔软的心意。
她终究带着父亲亲自置办的妆奁风风光光地嫁了,却不是嫁给所想的那个人。
许清鸢忽然觉得眼睛有些潮湿,连忙将目光从车窗外收回来。所幸赵铮云并没有注意到她这个细微的动作有何异样。
队伍浩浩荡荡地行至了城门,不过许清鸢并未察觉。她有些心不在焉,只悄悄摩挲着藏在手中的玉佩。赵铮云忽然轻轻一推她,毫无征兆地,她顺着赵铮云眼光的方向看了过去。
这情景足以让她此生都无法忘记。如果说她此先对赵铮云已经怀着刻苦铭心的恨,此时眼前的景象,足以让她一生都将他当成一个嗜血的恶鬼。
她不敢相信她看到了什么!
城门上高悬着的,是她父亲的头颅。
碎发散乱,愤怒狰狞,咬牙切齿。鲜血早已流尽,那头颅看起来异常干瘪,更显得诡异恐怖。
她听见自己脑海里一道惊雷劈过,她仿佛看到了身边这个男人如何残忍地举起长剑,毫不留情地砍下父亲的头颅!一刹那间鲜血飞溅,天昏地暗。
许清鸢蓦地跳起来,发出了一声撕心裂肺的尖叫,整个队伍几乎都被贵妃娘娘的叫声惊动了。她听见自己心中紧绷着的一根弦倏然断裂,天旋地转的晦暗以闪电之势向她击来,让她再也招架不住,全身无力地瘫倒在了赵铮云怀中。
“陛下,贵妃娘娘只是惊吓过度,只要稍事休息即可。臣为娘娘开个安神静心的方子,娘娘身体并无大碍,陛下不必担心。”
许清鸢模模糊糊地听见这个声音,她努力想睁开眼睛,却觉得自己有如堕入云雾,全身都软绵得不像样。一直苦苦支撑着自己的那股力量终于离她远去了,她听见自己喉咙里发出了一声轻如梦呓的呻吟,微不可闻。
然而赵铮云却忽地打断了太医的话:“她醒了。”
他摆摆手命太医退下,一俯身扶起了许清鸢身子,让她靠在自己怀中。其实许清鸢很想挣脱他,无奈自己全身一点力气都没有,连动一动都是奢望。
“对不起。”她听见赵铮云的气息轻轻地吹在了自己耳边。
“光……”勉强睁开了眼,立刻被刺得重新闭上,许清鸢这时才发觉,原来自己仍然在微微颤抖,一双手冰凉如水。
“快把帘子都放下来!”赵铮云大声道,四周的宫女忙不迭地跑过去。
感觉到阳光都被挡在了外面,许清鸢总算觉得自己有了一点安全感。真是奇怪,只有在黑暗中才能感到安全。赵铮云的面容映入眼帘,他的眼神中写满了关切,夹杂着一丝愧疚,可是——
可是这愧疚的背后,竟然有一丝嘲弄和质疑!
哪怕只有一丝一毫,却没有逃过她的眼睛。许清鸢蓦地感到抛弃自己的力气又回来了。这个男人,他是故意的!
她忽然意识到了,这个人不像她想的那样好对付。
“那个人……看在我的份上,将他送回临渊国归葬,好吗?”许清鸢的声音仍然微弱,有些飘飘浮浮。
赵铮云的眼神闪了闪。这个女子真是大胆,竟敢对自己说这样的话。
不过他欣赏她的勇气,她的确是他见过的最勇敢的女子。
沉默了片刻,赵铮云点头。
“多谢。”许清鸢虚弱地朝他笑笑,似乎心头一块大石落地,又微微闭上了眼。赵铮云轻声道:“你好生歇息,我明日再来看你。”
他轻轻放下许清鸢,又亲手为她盖好锦被。
第二卷 前尘旧缘 第四十三章 离箭发蓄势
元妃在影月殿中四处打量,身后还跟着一干趾高气扬的奴婢。她的目光在影月殿扫了一圈之后,落在了许清鸢身上。这个傲慢的女人,从自己进到影月殿,她除了略微见了一礼,就一直在旁冷冷看着自己。
“不知姐姐到此有何贵干?”许清鸢的声音听不出什么感情,平铺直叙,完全没有波澜。
元妃哂笑了一声:“没有贵干,便不可以到这里来?”
“妹妹昨日方搬来影月殿,布置不全,照顾不周的地方还望姐姐见谅。”许清鸢淡淡道,连看都没有看她一眼,更没有半点要命人送水奉茶的意思。
元妃忽然有些恼怒,这个女子竟敢如此将她不放在眼里!陛下为清妃修建影月殿,全然不顾元妃的反对,已经让她大为光火。如今这小小的清妃也敢这般对她,果真是小人得志。
“抬起头来看着本宫!”元妃蓦然高起来的音调惊得许清鸢身边的宫女一个激灵。她忍不住向许清鸢使眼色,想叫她避其锋芒。这个元妃可是出了名的刁钻狠辣,恃宠而骄,谋害其他妃嫔性命于她也不是什么新鲜事。
许清鸢抬起了头,目光淡淡落在元妃脸上,不卑不亢,眼神中有一丝慵懒,一丝淡然,一丝不以为意,甚至还有一丝嘲弄和高高在上。
元妃顿时勃然大怒。她进宫三年,从来没有人敢这样看着她,从来没有。
不管她承不承认,从她见到许清鸢的第一眼起,她就在嫉妒她。女人,天生就对比自己美丽的女人带有敌意,尤其是元妃这样的女人,半点嫉妒的星星之火,足以燃尽她所有的理智。
许清鸢看着怒形于色的元妃,心中暗暗摇头。这个可怜的女人,是该说她单纯还是愚蠢?又或是她在赵铮云面前真的能够掩藏起自己,做一个小鸟依人不谙世事的宠妃?
“这般卑贱如市井的布置,是哪个不长眼的工匠做的?妹妹竟也不计较?”元妃眉梢一扬,嘲弄地看着许清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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