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荼靡雪夜-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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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心口不一。」挣开了他的手,荼靡揪着他白色衣袍,蹭了乱。
  修长的手将她环进自己怀里,亚尔萨斯头一次语气遥远的不像他:「这不就是我吗?」
  「父亲,我们这样到底算什麽?」
  停顿了一下,亚尔萨斯反问:「你想要什麽?」
  「我只是很怀疑,你不会想要吗?」
  「我是很想尝尝你的滋味……」吻上她的发,亚尔萨斯语带温存:「其他的太贵重,你给不起我也收不起。」
  「是不想要还是要不起?」
  「你让我跟前任骑士长抢东西麽?」恶作剧的咬了她的耳,亚尔萨斯语气恐慌:「到时候我尸骨无存你去哪替我收埋?」
  「反正他也不珍惜。」因他的举动而微微颤抖,荼靡甜蜜的微笑着:「但是你会珍惜。」
  「你是真心打算跟我在一起吗?」拉开她,摸着那张细致的脸,亚尔萨斯故作惊讶:「我是无所谓,但若你真如此打算,别忘了狂皇陛下已然答应证婚。」
  捂着嘴吃吃笑着,荼靡笑得很开心:「父亲也是认真的麽?」
  「我是很高兴有实验品,可是成为别人的实验品这我可不太在行。」
  不赞同的摇了摇如玉一样的手指,荼靡娇嗔:「说这麽白一点情调都没有了。」
  「被当成对照组我也觉得很没情调阿。」
  肃起脸,荼靡收起所有表情,温和的拥抱了他一下:「那你要还是不要?」
  「在你赴约的前夕?」讶然失笑,亚尔萨斯安抚的摸了摸那优美的背型:「等你回来,回来之後,来找我吧?如果,命令许可……如果。」加了但书,他可还没忘记上次惨痛的教训。
  微微点头,荼靡带着笑转身离去:「遵命,父亲大人,埃就交给您了!」
  「知道了,晚点见了!」没好气的摆了摆手,亚尔萨斯开始翻找仪器,而纤细身影衬着幕落时分,逢魔的温暖日色离去。




☆、荼靡雪夜…章伍

  入夜时分,Vanity Fair内亮起晕黄的微光。
  一名穿着银灰色小礼服的女子由服务人员领进门,一头酒色直发只在耳边簪着朵馨香的花,衬的肌肤盈着温润白光,合身的衣服包裹住姣好的身材,在对称簪花的另一边则用蕾丝松软的别着钻亮的别针,整张脸没有一丝胭脂,唇却亮着水色,勾的人惊心动魄。
  「不好意思先生,我找人,单名,灭。」细致的唇在服务生面前一张一合,让人看了晕头转向。
  突然被人从後面勾住腰,淡淡的菸草或着古龙水的独特味道,她已然知道来者是谁。
  「你今天,真让人惊艳。」
  「不完美怎麽诱惑你?」温顺的让他带至座位旁,坐上他拉开的椅子,她顺势亲吻了男人侧脸:「谢谢。」
  隐藏了刹那间错愣,男人顺势吻上她另一边的脸,「不客气。」
  「你也进步了。」温柔的朝他一笑,却有种绝望的美:「从闪躲到回应,这就是你的选择吗?」
  「无能为力也只能随波逐流。」优雅的在她对边落座,灭笑容里带了嘲弄:「不过为了活下去罢。」
  「你这麽回答,让我怎麽对应才好?」苦笑,她端起柠檬水轻啜一口,淡淡酸涩,无法和自己的人生相比。
  「那就享受今晚吧!」既然什麽都不能说,就不必再说。
  「今晚……」她语意有些神秘,却转而跟着附和:「是阿,那就享受今晚。」
  今晚。
  她突然想起亚尔萨斯的脸,重叠在对面的男人身上,一种相似却又冲突的画面惹得她娇笑不已。
  同性总是相斥。莫名地浮现这句话,她开心的笑靥惹人爱怜。
  「又想到什麽?如此开心?」
  「想到故人。」手遮着嘴,细细的呼了口气,她才揭晓答案:「跟你很像也很不像的故人。」
  没有答话,他只示意服务生可以上菜,而後静静聆听她接下来要说的话。
  「明明是他给的痛苦重生,我却一点也不恨他。」望着窗外如星如梦的夜景,她转回来看他:「一如你。」
  明知你爱的人永远都不会是我,我却一点也不会怨恨。
  沉默不语,灭只静静看着她,和窗外的万家灯火,和她感觉很近,却也很远。
  「这麽说,很困扰吧?」首次盯着他,没有参杂一点其他情绪:「这样的关系,很让你痛苦吧?」微笑着,她感觉很寒冷,明明是夏天。
  「难道有好的建议吗?」
  「消失了,就什麽烦恼也没有了。」至於是什麽消失了呢,如果,如果……
  笑出声,灭看着她:「连你『父亲』都看不透的事情,要拿来说嘴,会不会有些勉强?」这只是一个好笑的笑话,对於谁都是。
  「他是他,我是我。」就像你是你,她是她。
  喝了口香槟润口,灭终於选择不再逃避:「你知道,我从来就只缺孤注一掷的勇气。」
  「以前缺,现在缺,未来也会是如此。」平静陈述事实,荼靡像梦一样的口气,却很现实:「而你以前忍住,现在忍住,未来也会继续下去,对你来说,欠缺的从来就只是这一切消失。」
  「如果只是贪求消失,那方法多的是……难的是如何存在下去。」
  「你是说,像我吗?」像电影一样的闹剧,停止,然後重复上演。
  「很多事情说白了,只会带来危险。」
  「我忘了,谨慎为上的前骑士长之所以能生存下去,就是这份小心。」
  而我选择另一条道路罢了。
  「难道亚尔萨斯没有告诉你,他如此谨慎也要活下去的原因?」
  他是他,我是我;终究没说出口,荼靡叹了气:「原来在你心中,我和父亲同等?」
  「怎麽不说是我和他同等?」一口喝尽香槟,原本该是甜蜜的滋味却酸的牙软:「即使卑微,也想活着。」
  「那麽合该说是你们比较有勇气……」吃完最後一口餐点,荼靡也将酒一口喝完:「活着要比死困难得多了。」
  我只能是逃兵,不管是爱情还是人生,一再失败。
  「他的希望全在你身上。」
  「各自有各自的路,他的希望是他的,要不要背负在我。重点是你和我,不是吗?」而今,什麽时候我们要错身而过?
  「说的也是,今晚不适合沉重的话题。」明着转了个弯,灭招来服务生收拾残局。
  看这饭局走到尾声,荼靡微笑着先他一步说再见:「以往都是我看你离开,这次让我先走吧?」拿出一个包装精美的礼物放在桌上,头也不回的离开,Vanity Fair晕染开的黄光让她的背影显得很温柔。
  盯着桌上的东西,灭的表情复杂,不停犹豫着要不要收下,终究还是装作没看见,一直到将椅子靠拢,准备离去时,还是不忍心的放入自己口袋,不再恋栈地离去。
***
  坐在床沿,荼靡听着浴室里的水生,看着雾面玻璃里的瘦高身影,眼神投在乾净洁白的地板上,开始唱起歌来,不大不小,却刚好让里头的人听得清楚:「I dreamed a dream in time gone by……」曾经,我有个梦。
  闻者愣了一下,才继续冲洗的动作:「这麽快就回来啦?」
  「想念你呀!」停下歌声,轻柔的声音在安静的夜里特别勾人心弦。
  冷笑了声,随着水声哗啦,男人笑得很随性:「不是赴约麽?对方没让你满意?」
  「今年依旧桃花开,不是旧时花。」
  刷地拉开了雾面的玻璃门,亚尔萨斯光洁的脚踏在一尘不染的黑色大理石上,斯文的脸上却没啥好气:「连诗词都出来了?」
  「父亲今日火气旺盛了点。」淡然的笑着,往後一倒枕着白软的棉被,荼靡放任自己蹭着,直到整幢被子凌乱为止。
  没有回过头看她,亚尔萨斯就着吹风口,隆隆地吹起那头批散着滴水的长发:「火够烈,等等才烧得起来哪!」
  「好色情。」
  「你习惯就好。」一直到他关掉吵杂的吹风机,两人都没再说话。
  亚尔萨斯带着恶作剧的笑意转头看着在床上撒野的人:「你确定要这麽做?」後悔也来不及的,决定。
  看着眼前的男人,她突然涌起了模糊的情感,「父亲,真喜欢你呢……」还没说完,就让光裸的上半身的男人压制在床上,不得动弹。
  「这麽说,会让人受不了。」谁都说谎,爱有如此简单?呵。
  感觉他的气息随着说话轻轻拂过耳旁,荼靡忍不住颤抖:「亚尔萨斯,你……」你会受不了麽?
  还没说完的全都落入他的吻里,「这张小嘴,有更适合的事情,亲爱的。」
  夜已末,而梦正长。
  
  隔天,透过窗前的薄幕,有些灼人的阳光照在她身上,伸手将被子更拉向自己,她混沌的意识有些迷惘。
  身後的男人只是紧紧的拥抱住她,跟随一个深吻,两人很快又陷入地狱似的交欢沉沦,直到快感将两人淹没,直到这一切都被淹没以後,只剩下原始的欲念叫嚣,不肯离去为止。
  跟随滑出身体的蜜液不能自己的抽搐,荼靡昏迷前,看着男人看着她的眼,突然感觉有什麽改变在谁也没有意识到的时候,悄悄进行着,而这样的转变,是好还是不好呢?
  堕落沉沦的自己,变态的关系,回不去的从前,这样的自己,还要走向什麽未知的命运呢?她阖眼前,溢出一滴不知是高潮馀韵,还是悲伤,的眼泪。
  而亚尔萨斯缓缓退出那具让自己蹂躏得不堪的身子,温柔的抱着她走进浴池清洗,水声哗啦,窗外的阳光灿烂,只是他沉默不语,眼光深沉,掩盖在单框镜片後面,任谁也没发现。
***
  她看着远方的天光,坐在十层楼高的塔顶,脸上写满空白,而灰蒙的天看起来很涩暗。
  「爬得这麽高,想什麽呢?」温和的问候在背後响起,迎风走来的男子看起来高雅而不可侵犯:「不会是想寻死吧?忘了你父亲会难过麽?」
  没有回头,荼靡看着远方,神情一点也不在意:「副团长今日难得空闲?」
  答非所问,灭彷佛较劲一般,再度开口,但,并不回答问题:「还是想念父亲了?若如此,大可光明正大去看他,狂皇陛下都亲自开口了不是?」多麽可笑的事情,居然发生在他最料想不到的人身上?
  该死的女人,该死的亚尔萨斯,这该死的一切!
  「副团长,专门前来,只为了这些问题麽?」轻淡的反问,她脸上让人瞧不出什麽端倪。
  如果这个世界,可以毁灭,没有希望,是不是比较公平,父亲?忍不住,她在心底如此无声的问着不在眼前的人。
  「难道你认为我应该有其他理由?」
  「你从来,不会认为自己残忍吧?」荼靡微微一笑,在空洞的脸上却显得怵目惊心:「你在乎我了吗?如果没有,那你认为你有资格过问麽?亲爱的,副团长大人?」
  隐忍着怒气,灭跟着扯起一抹笑,丝毫没有温度的:「你应当很了解,我对任何人,向来残忍。」越说,笑容越显优雅,却极具讽刺:「过问不过是想清楚,你那位该死的父亲,究竟想打什麽鬼主意,如此而已。」
  「那您就好好对待您自己便成,至於我父亲的想法,您该不会天真的以为我知道吧?若您真如此认为……」回头望着他,荼靡偏着头,一脸淡漠:「那也太可爱了,纵然我们关系再如何亲蜜,您认为我就该清楚知道所有事情吗?」
  语末,她转而看向塔底,不在正眼看他:「如果真这麽简单,那为什麽您还是有那麽多不想让我知道的事情呢?」
  荒谬,可笑,这个世界。
  「正如同已然迷失的你一般。」或许我也需要一个答案。
  一个轻巧的跃身,她站上高墙,没有踟蹰,没有害怕,就这麽任凛冽的风吹打着裙摆,单薄的身子晃摇着像是随时可能往下坠一般危险:「质本洁来复洁去,可是我已经沉沦堕落了……」回身凄然地朝他笑了笑:「脏了以後,怎麽都洗不乾净,做什麽,是不是都无所谓了?」
  看着她的惊险举动,灭几大步跨了过去,伸手拦腰将人抱下围墙;在摸到冰冷的肌肤时,本能地脱了外套盖在她身上,却为这样的自己感到错愣,好一会儿才在怀中的人耳旁低语:「这个问题的答案,我也很想知道。」
  靠在他的怀里,荼靡竟觉有些陌生,但是菸草混着一丝淡淡的古龙水味,意外让人心安;将头贴在他胸膛上,听着一下一下沉稳的心跳,她跳离那个注定不会有解答的话题,开口倾诉:「我常常梦到自己失去心跳声,总是恐惧着惊醒,每天埃总得抱着我入睡……听着别人的心跳声,来当成自己的,很可笑吧?」
  「你,期待永眠?」看着怀里的那张脸,闭着眼像是没有生命的玩偶,灭不禁想起从前,曾经有个女人,也如此着迷於心跳,而原因呢?是否一样?
  『不,不一样,她们如何会相同呢?』在心中坚决的否定,灭不能想像如果那个人也同样期待永眠,若真如此,那麽自己呢?
  彷佛没有察觉到他想法有多麽深沉而纠结,荼靡依旧没有张开眼:「你会成全我?」亲爱的,爱不到的人,我所能等到的,不过也就仅只有你的收埋麽?
  「如果这是你的希望,我会。」短暂的沉默之後,等到的是一句既仁慈又残忍的话,从他口中说出。
  起身将他推倒在墨黑的地板上,荼靡俯身与他对望,垂下的酒色的发与他黑褐色的交缠,粉色的唇瓣随着说话,越加靠近他:「这些都是很久以前的事情了,我早已遗忘……」直到唇瓣贴在那张淡色的唇上,她才混着一滴眼泪,温存的离开他:「如今,剩下的不过就是说不通的不甘心,以及遗憾。」遗憾这个世界,总是得不到想要的,如此而已。
  沉默不语,越发温柔地拥抱她,灭却更加迷惑,究竟是带着什麽样的心态拥抱她?同情,亦或是同病相怜?
  那麽,她呢?带着类似的心情,拥抱了那个该死的男人麽?有些不快,不自觉加重了手中力量,荼靡却趁机挣开发紧的怀抱:「如斯长夜,你想拥抱着谁入睡呢?这个答案,不用回答我,我想说的是,我终究不是你心中的雪,不要把棉絮拿来当替代了,亲爱的……」
  令人诧异的,头一回在她面前露出苦涩的笑,灭无奈的看着眼前这个单薄的像是下一瞬间就会不见的女人:「这话,你应该转而告诉你父亲,当替代品的滋味,如此令人沉沦麽?」再度将她拉回怀抱,用着自己也不知道的温柔在那张面无表情的精致脸庞轻缓低喃:「珍惜今晚好吗?谁也别去思考,不要去问为什麽……」
  没有点头,也没有拒绝。在他看不到的地方缓缓流泪,荼靡就这麽任他抱起离去,而身後的风依旧凛冽,呼啸而过的似一把利刃,切割人心。
  枯索的落叶,承载着两人的重量,草地窸窣作响,荼靡看着那张好看的侧脸,忍不住开口:「可以,去你那麽?」我想看看,最真实的,你,会是什麽模样?
  顿下脚步,灭直视着前方问她:「那是个毫无生机的地方,你确定要前往吗?」
  「这样,很好,很适合我们,不是吗?」
  轻轻一笑,脚下的步伐坚定的继续向前,没有任何犹豫,抱着怀中的人,走向他口中,毫无声息的地方。
***
  看着眼前矗立的建筑物,荼靡示意男人让自己从他怀抱里站起:「这里,跟你很搭阿,可是完全不像你。」
  「不过是休息的住所,没什麽需要费心尽力的。」
  我以为,是那位陛下的命令……荼靡转头看着草地上不知名的野花,选择不去破坏这一刻难得的宁静,空白脸上,若有似无地勾起一抹笑意:「那麽,高雅尊贵的骑士可以请我进去喝杯茶吗?」
  「当然。」率先走向门前,开门,侧身,第一次,让她踏入了副团长的禁地。
  看着凄清的摆设,冰冷的家具以及呆板的色调,荼靡转身问着跟在自己身後进来的人:「这就是副团长的禁地麽?」
  「很适合,不是嘛?」
  「不适合。」看着他挑高了眉,荼靡露出一抹淡笑,「开玩笑的,副团长大人要去哪用餐呢?」
  「想让人送餐来,还是去大厅呢?」没有多想,男人一派绅士地询问。
  望着这麽空旷的地方,以及眼前的人,荼靡突然涌起了朦胧的温暖:「我想在这里,跟你吃饭。」看着他不可置否的转身吩咐下去,纤细的身子擦过他的,安坐在米白的沙发上,轻松优闲地打亮起来:「我以为,只有埃才可以做到一尘不染。」
  挂在灭脸上的笑,意外温和:「平日都是暗皇打发人来打理罢了。」
  顿了顿侧身躺下的动作,荼靡将脸上的笑收得很乾净:「是麽?是阿……」不再多说什麽,一直到门铃声响,他开了门让人将菜布好以後,两人依旧沉默。
  端着碗,她突然不知道自己今天究竟为了什麽在这里,敛起了微不可见的苦笑,轻咳了声,才开口娇嗔:「你打算这样和我吃完饭麽?这样,很难下咽的……」
  「那麽,你想聊什麽?」看了她一眼,灭很配合的反问,却让人更加失落。
  爱娇地皱了皱鼻子,荼靡掩饰了自己下一秒就想逃离的失落:「没诚意。」
  「至少这是一种诚实。」自顾自挟了一筷子菜进食,灭没怎麽看她:「若我像亚尔萨斯一般,满口怜爱地拥抱你,转身却转而思慕别人,你会开心?」
  荼靡很苦地笑了,几乎是拼了命,才能忍下差点掉落眼眶的液体:「这种诚实,好残忍。」明明就不会痛的,为什麽还这麽难受?原来,每个人都在说谎。
  起身将手帕递给她,灭有些无奈:「我知道。」垂在身侧的手握了握,却还是没有动作,「这总比虚伪的拥抱你之後,再残忍地让你发现事实的好。」这种怜惜,如何假借爱之名义呢?
  拥抱可以,可惜,相爱太难。
  接过手帕,却只紧握着,荼靡正想开口,却让一道冷漠的声音打断:「是什麽样的话题,能让祭雪骑士落泪呢?能不能,也让我分享分享?」
  狂皇陛下就站在那儿,神色桀傲不逊,还掩着一丝愤怒。
  显然对於菲席娜斯的出现感到错愣,灭几度开口,但欲言又止的神态确说明一切,好半天,才终於挤出话来:「事情,不是你所看到的这般……」
  始终望着荼靡的菲席,看似冷笑,却沉重地打断这种可笑的解释:「是阿,不是我看的那样,我倒是小看了你呢!」无所谓的摆了摆手:「我看就这麽着吧!以後你就在这住下,也别去找亚尔萨斯了,他要不满,你就说是我准的,是暗皇准的!」
  抿着嘴,荼靡轻声安抚起愤怒的菲席娜斯:「您误会了,我只是听见副团长大人如此憎恨父亲,而不知所措落泪罢了,这样不堪的我,也不过就只是不希望再看见有人在我面前死去,如此而已。」转身向灭行了礼,荼靡脸上挂着很疏离的笑:「感谢您的招待,预祝您有个愉快的夜晚。」
  「那麽,荼靡另有要事,请恕我要先行离去了,夜安。」
  看着离去的单薄的身影,狂皇陛下忍不住最後开口刺了一句:「今晚就把你的东西送过来,别让我派人去催!」
  回头看了那张坚决而嘲弄的脸,荼靡暗自收起对灭的怜悯,只恭敬地说了声:「遵命。」头也不回的离去。
  这样的场面,任谁也难堪,月光下,荼靡垂首,连仰望的力量也消失殆尽,衬着秋天冰凉的寒意,更让人加倍索瑟。
***
  以着极快的速度在微雨中奔驰,直到站在自己家门口时,看见埃为止。
  下一秒,便让人用毛巾包裹住,万般不舍地抱进屋里,门一落锁,她才终於无声的掉下眼泪。
  「难受,就哭出来吧!那会好过些。」埃温柔地将她放进温水池中,褪去淋湿的冰冷的衣物,才让暖意有些沁入心底。
  在温水里拥抱了埃,她哭得很压抑:「我明明不想如此,却什麽也选择不了,就连最後的一丝希望也没有保留权利,埃阿……想看见下个世纪的烟花,这样艰难,这样痛苦。」任由温水染湿了埃的衣物,什麽也不想管。
  「活着,本来就是一种困难的选择。」安抚似地轻拍着她的背,埃望着窗外的月光,以及越下越大的雨,笑得很卑微。
  活着?以这样的方式吗?
  荼靡开始轻笑,越笑,越寂寥:「那麽,埃,你愿意跟我一起,去任何地方吗?」反正,什麽地方,也不会是栖身之所在,父亲哪……你说是麽?
  「只要小姐需要,埃都会一直存在。」只为了你一个人,存在。
  「那麽,去收拾东西吧!」
  「是,小姐。」
  而後,她带着埃,和少许的衣物,就着雨夜,撑着伞,抱着悦玥站在他家门口:「副团长,我遵令而来,造成困扰,实感抱歉。」微微欠身,她脸上已经回到没有表情的样子。
  侧身她进入,灭无奈地领着他们进门:「挑间你喜欢的住下吧!」看着悦玥已经跳下她怀抱四处走动,好听的嗓音有一丝苦涩:「不用介意,你们可以自在的活动,我不会去打扰。」
  「别这麽说,我们……」才开了头,却不知道该说什麽,荼靡微微苦笑以後才挥手上楼:「安歇吧,天晚了。」
  在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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