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荼靡雪夜-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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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人嘛,一生总要愚蠢个几次。」捻熄了菸,他走向荼靡,宝爱的替她穿起衬衣,像是最珍爱的宝物一样对待:「特别是如此美丽的错误。」
  冷冷的将武器架在看起来脆弱不堪的纤细脖子上,灭笑得倒无所谓:「就凭你?」
  「真是令人意外的画面,幻影骑士居然会对一名文弱的医生动手,是我错过什麽了吗?」一触即发的气氛,却让踏进房的人破灭。
  「午安,陛下。」一点也不在一搁在脖子上的冰冷刀刃,亚尔萨斯一派闲适地问安。
  「刀都搁在颈项上了,依然如此悠闲,瞧不起人家?」
  默默看着,灭立在一旁,没多说话;亚尔萨斯倒故作紧张:「陛下,这可冤枉我了,我这小命,任谁拿了都轻易,更别说是骑士长甚至是情同女儿的作品,这样状况下,我不就如鱼肉,任人宰割麽?哪还敢多说什麽呢?」
  「说着不敢,作为却看不出什麽害怕来。」扫秋风一样的轻盈,直刮的人站不住脚。
  「没有……陛下。」看着她,亚尔萨斯弯着唇的脸看上去有些莫可奈何。
  「等你处理完荼靡,让人送去幻影骑士寝房吧,好好补偿一下。」连着几句话拐着弯讽刺着在场的人,一股沉重的氛围笼罩现场。
  尖锐的对答持续,直到荼靡说出让她变脸的话,她才以客为主的下了逐客令:「不把刀收起来,要让称号蒙羞麽?」灭没开口多说一句,就这麽旋身走人。离去前,视线始终没和房里的任何人交会。
  没多看走远的人,菲席娜斯看着眼前的男人微笑:「目的达到了?」
  冷嗤了声,亚尔萨斯语气有些不屑:「我还以为,黑帝斯骑士长,就算是侥幸捡到位置的,也总还有三流的担当,没想到这麽让人失望。」白白糟蹋了他的作品。
  「你又有什麽资格说这话了?」好奇的看着这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小医生,菲席却笑得很欢畅。
  像是真被愉悦了一般,纵然脸上的嘲弄怕是在下一刻就可以杀死人。
  「没有资格归没有资格,总是我说了。」
  「就逞个口舌之快,有什麽好骄傲的呢?」回身看了荼靡一眼,菲席带着一丝怜悯:「幸好你的眼光没这麽差……」恶意的。
  走出去的影子中,混着模糊不清的光,很炫目,也很遥远。
  而荼靡却在这个时候走向亚尔萨斯,缩着进那个薄凉的怀抱:「父亲,我累了。」
  意外的没说她什麽,亚尔萨斯就这麽抱着她娇小的身子,走进房里前,夕阳洒下的光晕,衬着俩人的影子,多了些温度,并且模糊不清。
***
  她侧身任由身边的花将自己身体掩埋,闻着浓馥的香气,却想不起为什麽喜欢这花。太遥远的记忆,都跟着前生走了,留下半生半死的现在,成了花下的鬼。
  看见她时,她正阖着眼,像是陷入永眠的陶瓷娃娃,看着她,总免不了涌起怒气;还忍的下气来这里,也许只是为了弄清楚她这般算计,是为了什麽。
  「您来了。」维持着沉睡的姿势,她首先开口问安。
  看着她,灭首次没有笑容:「你到底在想什麽?想从我这里得到什麽?」
  我早已失去一切,什麽也的不到了。
  说不出口,她只能微笑以对:「那您有什麽能够给予的呢?」
  「这得看你想要什麽,又能付出些什麽?」
  我想要的,注定得不到了,就算我已经失去所有,还是不得安歇。
  欲言又止,荼靡只笑了一个寂寥:「你的心,能用什麽交换?」
  愣了一下,灭突然又挂回那个优雅的笑:「它,早已不存。」没想到,这样俗媚的要求会从这样的女人口中被说出。
  像是看穿他的想法,荼靡回话中带了少见的温婉:「或许只要是女人,都渴求这种媚俗的东西吧?您说是吗?大人。」
  女人吗?灭难得扯了苦笑。不打算回答这个问题。
  「这样下去……」撑起身子,她自身旁折了枝花递给他:「你终究会走向灭亡的。」
  接过花,灭闻着那独特的香气,在一瞬间的错愕之後感到可笑:「不是早毁坏了吗?」原来她便是她,说什麽继承一切,真真可笑的紧。难怪她会找上自己,难怪她总是阴阳怪气,可这又如何?
  「这样算毁坏吗?」比之我?
  「自由与否,通常都是一线之隔。」纵然没有希望,至少你依然保有表达权利。
  可你看不见我付出了什麽,「就像是笼中鸟与麻雀一般麽?」互相羡慕,互相渴求,却做不到舍弃自己。
  可我已经舍弃一切。荼靡没有表情的脸上,漾着最美的流光。
  「真正得到与失去以後,才又想到过去从前。」不是没想後悔,只是回不了头。
  重新挂上优雅的微笑,灭看着她的眼神,带了一点熟悉:「这不就是人吗?」
  是人,非人,这样的自己阿……感慨着,荼靡起身,走近到他一步之遥:「如果不能说,那麽,也只能以拥抱作结。」
  「黑帝斯骑士,不会摇尾乞怜。」
  垂下眼,掩饰一瞬间的难受,她不懂这样的感触被称做什麽,只是语气空洞得可以:「只可惜我不只是黑帝斯骑士,也是一个女人。」
  「如果只是寻求温暖,我相信亚尔萨斯应该乐於满足你的需求。」
  在这一刻,什麽都显得不堪。
  更平静的口气,她低头看着散落一的花瓣,呢喃的话飘散在风中:「这样下去,谁也都万劫不复,你、我、她,他们。」
  「万劫不复的,从来就没有他们。」
  「你不是他们,如何知道他们不会万劫不复?」我也不是你,从来,我们都不懂得谁。
  谁和谁,谁又会万劫不复。
  叹了气转身准备离开,她脸上的光景很凄美,也很飘渺:「花开花谢,从来就是一生而已,你如此珍惜的东西,在别人眼中,或许还不那麽宝贝是不?」
  「想说什麽呢?」冷下脸,灭脸色不豫。
  「夜夜春宵不肯眠,窗外雨声惊花颜。」弯下腰,剪了大把荼靡,女人伸手又送出一枝。
  太久了,她其实记不太起以前都说些什麽。
  盯着递上来的花,许久,灭突然一手打掉,「对你来说,亚尔萨斯算什麽?」
  「父亲。」没有丝毫犹豫,她给了这个答案,按着被拍到而红肿的手,她却接着反问:「那对我来说,你又算什麽?」
  「这又与我何干?」愤怒到了高点,竟然是分不清楚是恨还是麻木,灭勾起她的脸,静静的询问:「你视为父亲的人,做了什麽,你自是比我清楚,在这种情况下,你还能希望我怎麽待你?报复似的拥抱,又或者是怜悯的爱你?不管是什麽,你又能够满足吗?」
  抛开了满怀的花,她重新走向他,却没有任何动作,眼底的哀伤像是浸润在月光之中的湖水,盈光潋滟,却不真实:「不要看低我了,也不要把你自己看小,我喜欢你,正是因为你是你,不管你爱着谁,又或者是根本不会爱上我……」颤抖着,语气却很坚定,「报复或者是怜悯之於你,是真心付出吗?我要的从来就不是这些污辱人的东西!」
  为了这样的理由,爱的如此卑微,多麽可笑?灭看着她,却忍不住想起,很久以前,也有个女人,如此燃烧过,像是怒放樱雪以後,什麽也都殆尽一般:「愚蠢的女人。」
  忍不住,拥抱了这个娇小的身体,陌生的香气,充满鼻间,不是熟悉的,却有种不堪回首的温柔,缓缓蔓延着。
  没有再开口,突如其来的温暖让荼靡习惯冷凉的身子有些错愣,还带了一些梦一样的空幻,而谁也没看见,攀藤的门边,狂皇陛下悄然的走了很远。
  远去的身影带了很多心事,艳阳下什麽都说不出口。
***
  月光底下,谁也都是伤心人。
  她这麽跟埃说,可这次埃也只是恭敬的对她说了句话,便退了下。
  『伤心人看什麽,也都离不了伤心。』
  真是拗口,她一闪身,踏在夜里的草地上,窸窣作响,就这麽趁着夜色去拜访医生。
  「夜安,父亲。」
  望着不知从何窜出的荼靡,亚尔萨斯端着酒杯,无奈叹气:「你今天心情倒好?」
  落坐在他对面的菲席喝了口97年的限量白兰地,才搭腔:「夙愿已偿,怎不愉快?」
  好浓的醋。亚尔萨斯不厚道的腹诽着,眯起眼灌了口酒却不打算说话。
  「大人,荼靡不值得麽?」哪怕是拿一切来换。
  「要是不值,又当如何?」
  平静的像泓水,荼靡口气没有任何情绪,却很深远:「不值得也已经做了选择了,浪费时间在後悔上面,更没有意义。」
  嗤笑了声,菲席露出一些狂妄,感觉却很冷清:「放心吧,要是不值,你现在还能安在吗?是吧,亚尔萨斯?」
  「荼靡感谢大人心慈。」纵然我已不是我,我还是我。
  彻底忽视她,狂皇陛下直勾着亚尔萨斯看:「我说,你这麽久时间了,还不知长进?」
  「反正我这样习惯了,小虫也有小虫的用处呗!」享受着烈酒入喉的感觉,亚尔萨斯看着荼靡,突然笑着要求:「唱首歌吧!亲爱的。」
  这样的月色,适合什麽样的歌,给这里边寂寞的人?
  「父亲想听什麽呢?」
  「唱首适合今晚的歌吧!」让我听听,什麽才是你心底的话。
  看着菲席故作无谓的脸面上,标致的如玉一般的无瑕,亚尔萨斯却有种荒谬的感慨;纵然在完美,碰上了这爱情阿,难有可解。
  即使在尊贵也一样。
  「那麽,的确有首符合今天夜色的歌呢,父亲不介意,荼靡就现丑了。」
  轻轻的跃上窗台,她坐在上边透着月光,开口唱了这麽一首歌:
  「There was a time when men were kind 曾有一度人们是良善的
   When their voices were soft 那时他们的声调温柔
   And their words inviting 字语动人
   There was a time when love was blind 曾有一度爱情是盲目的
   And the world was a song and the song was exciting 世界就像一支动人的旋律
   There was a time 那是过往的时光了啊
   Then it all went wrong 後来一切都变了
   I dreamed a dream in time gone by 我梦见在梦境中过往的时光
   When hope was high 抱持着崇高的盼望
   And life worth living 生活充满了生命力
   I dreamed that love would never die 我梦见爱永不止息
   I dreamed that God would be forgiving 我梦见了上帝的宽容
   Then I was young and unafraid 那时我年轻无惧
   And dreams were made and used and wasted 梦想被打造也被消磨
   There was no ransom to be paid 无原由的挥豁殆尽
   No song unsung; no wine untasted 未唱的歌,未嚐的美酒啊
   But the tigers e at night 而危机总是在夜晚出没
   With their voices soft as thunder 它们的低吼犹如暗雷低回
   As they tear your hope apart 好像在哀悼你的希望被摧毁
   And they turn your dream to shame 并扭曲使你的梦想蒙羞
   He slept a summer by my side 他整个夏天在我身旁安睡
   He filled my days with endless wonder 他使我的每日充满无比惊奇
   He took my childhood in his stride 他关照我的童年进展
   But he was gone when autumn came 但当秋天来时他却离开了我
   And still I dream he’ll e to me 直至如今,我仍梦想着他将要回到我身旁
   That we will live the years together 梦想着我们可以一起度过美好时光
   But there are dreams that cannot be 但这些梦想不会成真了
   And there are storms we cannot weather 我们也经不起这些狂风暴雨
   I had a dream my life would be 我的梦想曾经即将实现
   So different from this hell I’m living 与我悲惨境遇大异其趣
   So different now from what it seemed 相形现在是这麽的不同
   Now life has killed the dream I dreamed。 现在的生活扼杀了我做的梦」
  空灵而寂寥的声音回响在整个屋子之中,语调并不特别激昂或者是痛苦,但莫名的让人感动,看着她阖起眼睛清唱,亚尔萨斯默默地微笑,曾经,有个梦,曾经。
  对她而言必定是倾尽一生的梦吧?可惜被自己毁了。不,认真来说,我也只能算个帮凶罢了!吃人手短。
  转头看着狂皇,脸上有种说不出的情绪奔腾,却终究没有开口,这个夜下阿……
  谁也都不诚实,好比自己,嘿然笑得更加开怀,亚尔萨斯忍不住拍手打破曲终的宁静:「我亲爱的女儿总是能出人意表的优秀,让父亲我感动得不知如何是好呢。」
  「谢谢。」灵动着跳下身,她轻轻的给了亚尔萨斯一个拥抱,并且优雅地对菲席行礼:「希望您还满意,也愿您有个愉快的夜晚。」
  「满意是当然,只不过难免让人感觉是金丝雀在笼里唱歌罢了。」顿了顿,又补上一句,带了一点恶意:「虽是父女,却无血缘关系,也许可以成就佳话?」
  「陛下,您认为我会因为这点关系将自己困住吗?」在一起,又有何困难?从来都不是他的问题。
  「这是您的希望麽?」几乎同时,荼靡跟着开口,两人截然不同的问话,意外带着相同意思。
  「要真的是我希望,那你们又当怎样?」一口饮尽杯中的烈酒,菲席视线在两人之间来回扫荡:「需要我和暗皇为你们证婚?」
  「陛下,这可不敢当,再说了……」亚尔萨斯起身斟酒,顺便摸了摸荼靡的脸,语气叹然:「我们这种如浮游生命的人,往往只追求短暂的快乐,太长久的幸福对我们来说是一种束缚和压力,您说对吗?」
  「我比较有兴趣知道的,是不敢还是不想?」
  「都有。」因为距离太远了,所以放弃……吗?亚尔萨斯开始思考这个问题,距离,差距,以及身分、地位,权势。
  最後,他中恳的下了一个结论,并将手中的酒缓缓喝尽,感受浓烈的液体缓缓滑过喉咙的刺激感。
  太高的位置,从来就腐蚀人心,可是,不得不要;因为太过美好了,明知道会寂寞,还是追求的不能自己。
  飞蛾扑火。
  究竟是本能地逃避追求能力的想望,还是还没有出现自己真正想得到的一切?
  菲席望着这张斯文却不知死活的脸,恶意的勾着诱惑的笑容:「理由何在?」
  而他首次正经的与之对望,「也许是因为不想破坏眼前的平衡吧。」在我的贪婪还没有出现以前,这点可笑的宁静。
  因为我从来就是禽兽,亲爱的。
  荼靡看着他扬起残忍的笑容,模糊的担忧了一下,最後还是选择告退:「父亲,先回去了,埃等门着。」
  「看在他这麽尽责的份上,下次跟他来见我吧,看门狗不称头一些,怎麽搭的起我宝爱的女儿呢?」挥了挥手示意她离开,亚尔萨斯继续看着自己的上司,好奇还会有什麽惊人的言词脱她之口而出。
  并不看他,菲席看着荼靡离去的身影,若有所思:「也许我可以赐与你和她相等的身分及地位。」
  好笑的看着她,亚尔萨斯感觉有些荒谬:「陛下,你认为身分以及地位是我会在乎的东西麽?又或者,我和她之间存在这麽肤浅的东西?我与她,更甚者是我……」故作害怕的颤抖了下,语气却不恐惧:「与您,从来只是在於想不想,敢不敢跨越那条界线,如此而已。不是麽?」
  胆怯又自大,卑微却自信,两相矛盾;菲席看着这个男人,笑得很冷:「聪明,可惜注定短命,看不见太久远的变化……」勾着他的脸,拍了拍,而後抛下他离去。
  临去以前,还丢下一句令人费解的话做结:「有实力的人,才看的见未来的变化。」
  而亚尔萨斯对映她离去的身影,唇边的笑一样神秘。
***
  「埃,看看我变成什麽样子了?」她拨弄着满地的玻璃珠,看着阳光折射着发出好看的光影,不解的看着管家。
  随侍在一旁,埃动也不动,只恭谨答道:「小姐从来都是小姐,不管什麽样子都一样。」
  「难怪父亲让我带你一起去找他。」嘟嘴撒娇,荼靡神情自然,只有眼神透露出空洞:「你对我这麽忠心,值得吗?」
  这一切,真的值得吗?
  「因为是小姐,所以值得。」温柔的抱起她,埃平凡的脸上流露出几不可见的笑意:「亚尔萨斯医生,倒因为小姐而关心埃这没什麽作用的看门狗起来。」
  「那也是因为你值得他这麽做阿。」将耳朵贴在埃烫的平整的胸口上,听着心跳声不快不慢的跳着,她昏昏欲睡的眯着眼:「别忘了,我还想跟你一起看见下个世纪的烟花,是吧?」
  然後,在他们踏出门之前,看见正往门口走来的前任骑士长,灭:「午安,先生。」
  点了点头,他看着埃怀里的女人,伸手向他。
  「好难得你会出现。」在埃放下她的同时,她纤细的手环着灭,并且聆听起他的心跳。
  任由她环住自己,他笑着对她说,却不是给她听的:「可以借一点时间吗?」
  在埃无声无息的离去同时,荼靡笑着反问:「借了时间,要怎麽还?」
  盯着她好阵子,灭选择单刀直入:「这得问,你希望什麽?」
  「噗嗤!」忍不住,笑弯了腰,她几乎无法环住他,并且差点摔倒,幸好让他一手扶着:「最近,怎麽大家都如此重视我想要些什麽?可是阿,看见你这麽认真,就觉得让人哀伤,不如,请我吃饭,你说怎麽样?」
  定定的看着她,灭爽快答应:「好。」语气有着几不可闻的放松。
  看着他,荼靡有些好笑,因为这个请求而放松麽?亲爱的,这样我可是会伤心的。
  「既然你已答应,那麽,借我的时间做什麽呢?」
  「聊天。」
  荼靡一向僵硬的脸上却流露出一丝担忧,反手摸着他额头问:「你,没事?」
  「有事或没事,差别在哪?」
  「你知道,我始终希望你平安无事。」一如以前站在最尖端的骑士长,如此优雅如此尊贵:「你不必如此。」
  「这些话你怎麽不对亚尔萨斯说?」
  「你和他从来不同。」替他整了整有些翻起的衣领,荼靡定定的盯着他瞧:「父亲不是会苛待自己的人,而你……你说呢?」
  不正面回答,灭反问:「呵!你就不怕他过度宽待,害死自己?」
  「父亲不会。」
  「他会,因为我容不下。」
  偏头看他,荼靡没有情绪的脸上有种茫然:「因为陛下麽?」
  淡然一笑转了话题,灭仅轻轻将她落下的发往耳後系去:「想吃什麽?」
  并没有追问下去,配合的转了话题,却带了恶作剧:「吃你……」暧昧的搂紧了他,发现一丝僵硬以後退开,荼靡笑的乐不可支:「不过是个玩笑,晚间七时,Vanity Fair见,不见不散?」
  应声点了头,身影仓促离去,荼靡看着看着,却收起了笑,一如她其实只是假装:「骗的了谁?骗的了谁?」
  转身让不知何时出现的埃抱了起,两人再次走向医生寓所。
***
  推开门,荼靡轻巧的走到男人背後,一把搂住:「猜猜我是谁?」柔声在耳边吐露的气息带着独特的香味。
  没有回答她的猜谜,亚尔萨斯却开始苦思起来:「嗯……当初怎麽没想到你身上的香味会是一个败笔呢?」
  荼靡却就着这些话,嘟着嘴埋怨起他来:「父亲,事情总是一体两面,不是吗?」看似耍赖在他怀里,语气却很冰冷。
  「我想创造出最纯粹的你。」对我来说,什麽组合才能是最无瑕的地步呢?
  还能到什麽境界?
  爱娇的推了他一把,荼靡眯起了猫一样的眼睛看他:「原来从头到尾,父亲只对我如实验一般?所有疼爱皆是给了数据死物?」
  「如果不是对你特别,还等得到你今日在这发娇?」摸娑着光滑的下巴,亚尔萨斯忍不住发笑:「今天心情倒好,这般模样来见我?」
  像是腻了这个游戏,荼靡冷笑了声,表情在下一刻蒸发殆尽:「我只是想知道这种样子多麽惹人厌。」
  「晚上有约,心情舒爽,还怪的到别的上头?」
  叹息声随之而起,她半调侃半嘲弄:「父亲的情报网,比起黑帝斯毫不逊色半分呢。」
  「做了父亲,总会有些个三姑六婆的习惯,算不得什麽。」
  说的可真云淡风轻。
  「父亲不希望我赴约麽?」故意这麽开口,荼靡看着眼前面容斯文的男人,单框眼镜透着光熠熠亮亮的,煞是好看。
  笑得让人猜不透,亚尔萨斯摸着她的头,语气温和:「做父亲的总是不希望有人伤害自己的珍宝,至於赴约这麽……倒无所谓希望,或者是不希望。」
  「心口不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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