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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生曲-第4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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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你怎么了？”法心小心的问了一句。
穆珊珊捂着脸，并不看他，也不回答他，只是那样捂着脸，一动不动，又似乎在剧烈抽搐。
“你，怎么了……”法心莫名地着急起来，伸手轻轻碰了一下穆珊珊的肩膀。
“轰咔！”
无与伦比的一道惊雷紧随着闪电降落而下，几乎是同时照亮了天际，划开了那浓稠的一团乌云。
法心触电般伸回了手，被这到闪电和惊雷下了一跳。
而就在这时穆珊珊抬起了脸，法心目光正对着这张脸，脑海中瞬间便只剩下了四个大字——梨花带雨。
“你怎么了？怎么哭了？”法心忍不住问道。
穆珊珊愣愣地盯着法心的眼睛，仿佛要在其中挖出什么似的，可挖了一晌后竟是直接蹲下去哭了起来。
法心终于是慌了神，在他的印象中最忍受不了的便是女孩子哭了。为何忍受不了呢，因为不会安慰不会理解不会说话，甚至连基本的反应都迟钝了。
于是，他只能也只会眼睁睁地看着穆珊珊在那哭，哭的声嘶力竭痛彻心扉。
雨哗啦啦地下着，原本应该越下越小的可现在却是越下越大了，不一会儿便成了瓢泼大雨倾盆盖下，法心光听那声音便觉得浑身不自在，而雨水也不负众望的即将淹没到两人站着的土地，可穆珊珊不仅没有感觉，反而随着雨势越哭越凶了。
法心在心中喊了一声：“从现在起，我正式宣布我要讨厌雨了！”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雷声滚滚闪电不断，狂风却怜惜似的停了下来。
法心依旧站在原地，无所作为地看着雨水一步步进犯，直至淹没了他的鞋子……淹没了他的裤脚……
女人心，海底针啊……刚还说自己喜欢下雨天呢，怎么说哭就哭了，真是……真是的。
法心少有埋怨，因为他觉得一切不好不顺心的事情总是有着自己的原因在其中，所以一味的埋怨还不如从自己的身上找一找，也许还能瞬间解决这件事，可现在呢，他真是没有一丝办法了。可就这样眼睁睁看着穆珊珊哭么？哭的哑了嗓子继续哭？哭的天地倾盆只剩下她那抵不住的悲伤灌入耳朵？虽然心有埋怨，但更多的却是怜惜，或者说是不忍、见不得、又或是愧疚……
好像是我惹她哭了，真是不可思议呢。法心在心中嘀咕一声，正欲做点什么的时候突然发现穆珊珊的哭声止住了。
这可是一件当下最让法心舒坦的事情了。
只见穆珊珊从地上站了起来，急促地抽噎几声后说：“不，不好意思，我，想起了一些伤心事。”
法心大手一挥，笑道；“没事！谁没有伤心的事呢，哭出来就好了！”
穆珊珊低头抹了一把泪渍，然后艰难的挤出一丝笑容：“谢谢你能理解我，你是一个好人呢。”
“什么好人不好人的，我只不过是……”法心不好意思的笑了笑，但一句有意义的话都没说出来。
“不，我是说真的，你真的是我见过的最好的男人了！”
最好的……男人？！
第三卷 会武 第七章 倾听（上）
法心徒然升起一阵自豪自得不由自主的风采来，他看着穆珊珊那张楚楚动人的小脸，心中忍不住一阵赞叹。
“先别说这个了，你看这都给雨水浸湿了，还是先回屋子吧，省得着凉了。”法心点了垫脚说。
穆珊珊“恩”了一声，然后又在脸上抹了一把说：“今天的事你可不要告诉我爹爹哦，他不喜欢我这样的。”
法心心不在焉的答了一句：“好的。”说完便迈开大步跑进了屋子，而穆珊珊则是在其背后愣了一晌，直到法心隔着窗户喊她她才跑了进来。
一进屋法心就脱掉了鞋子，再看脚丫子——已经是给雨水泡起了几点小白斑。穆珊珊偷偷笑着看他摆弄自己的脚，说了一句：“也不嫌脚丫子臭。”
法心听罢赶忙又将湿漉漉的鞋子穿了起来，尴尬地笑道：“习惯了，粗人嘛。”
“怎么是粗人呢，我看你挺秀气的，第一次见的时候虽然身上有点泥土，但给人的第一印象还是大家公子呢。”
“我么？”法心惊讶道：“我还有这种气质？”
“是啊，”穆珊珊正经道：“就是除了头发有点短，别的还都挺端正的。我想啊，如果你没有拜入大佛寺去修行一定早就成亲了，就算没有成亲也一定有很多女孩子围着你转呢。”
她这番话说得认认真真“含含蓄蓄”，直弄得法心都要飞到天上去了。
死小麟还说我一脸呆相傻啦吧唧的，放在大街上都不会有一个人正脸瞧上一眼，我看他完全就是在嫉妒我，哼哼，等我再见到他……等我……
情绪激动的法心不由自主联想到了小麟身上，那个嬉笑打趣的玩伴，虽然仅仅相处半个多月的时间，但两个人的情谊不知不觉间就深厚起来……法心第一次见小麟警告自己时就知道他本性不坏，相处久了更加觉得这是一个心地善良而且纯真的人，只不过也是一个被仇恨蒙蔽了的可怜人……和自己一样……
可是，他死了，为了自己死了，他说：谢谢你，心哥！
他死了啊，我还去哪找他？我还去哪见到他？我甚至连他的尸体都找不到，我甚至连安葬他的权利都没有！他孤苦伶仃一个人，他为报仇寄人篱下十二年！他的心已死，他说：我等这一天已经十二年了！我说：我知道，可你不要做得太过分了……过分吗？以他的角度来说过分吗？不过分！一点都不过分！亲眼看着自己爹娘被逼跳河身亡，亲眼看着仇家逍遥自在十二年！如果是自己真的能忍受得了么？在这个黑吃黑邪恶横流自私自利的世界里，如果我是小麟，我能坚持到什么时候呢？
原本开心的心情瞬间破灭，法心懊恼又忍不住地想起小麟的点点滴滴，他想着，脸上原本高兴的神色逐渐落下，继而换成了哀伤了凄凉。
穆珊珊眼见着法心的改变，问道：“你也想起伤心事了么？”
法心看了她一眼，苦笑着点点头。
穆珊珊用手拧干裤脚上的水渍，然后坐到了法心旁边说：“反正闲着也是闲着，不如我们各自说一下自己的伤心事吧？”
“为什么要说伤心事呢？不如说开心的事好了。”法心并不想谈及自己的伤心事，因为如果真的要说，自己从驼山上醒来后所经历的几乎全是让人伤心的事情。
穆珊珊眉头舒展了一下，长长的眼睫毛眨了又眨，直到法心再次害羞背过脸去的时候她才说：“我能够看得出来，你也是个可怜人，经历一定也不怎么好。”
法心点了点头，却什么也说不出来，穆珊珊的动作和声音几乎完全变了情绪，从醒来到外出再到进到屋子时她的声音都是清脆欢快的，就连哭也是放开嗓子嚎啕大哭，于是法心便认定了她的性格——一个淳朴善良豪爽的女孩。可现在呢，她清澈的声音中再也找不到一丝的欢快，仿佛一瞬间就变成了无尽的愁怨和凄凉。
“如果你不想提起过去的伤心事那我也不问了，不过我却想说说我的，已经憋在心中十几年了，真得好难受的，不知你愿意听么？”穆珊珊轻声问道。
法心又点了点头，每当看到穆珊珊楚楚可怜凄凉满面的时候他总是忍不住生出一种愧疚怜惜的情绪，挡也挡不住，拦也拦不来，那种冲动，就像哥哥对妹妹的感觉，忍不住地想要将她完全保护在怀中，受不得让她受到一丝伤害……
“我原本有一个美好的家庭，有爱我的爹爱我的娘，还有可爱热情的邻居，我们一家三口人在乌江北岸一个幸福的小村落里生活，爹爹经营一块田地，用来种些神奇的药草，娘亲就在家带着我，要么清洗爹爹的衣裳，要么就带着我和邻居聊天……那时候天是蓝的，云是白的，我所见过的所有人也都是善良淳朴的，所以刚刚生出自己小思想的我便天真的认为——自己是天地间最幸福的女孩了……”
穆珊珊说了这么一段，脸上也显出美好的神情，暂时掩盖了暗中的凄凉和悲伤，法心也是跟着她说的慢慢在脑中幻化出相同的画面，他觉得在如此一个家庭和环境中生活确实很不错，确实是一件让人幸福的事情。
她顿了一下，见法心安静的像一名专业的听众，脸上随着自己的故事露出向往的神情，终于是露出一丝微笑：“你真的是一名好听众呢。”她夸奖道。
法心摆摆手说：“那是一定喽，如果连个只对耳朵的事情都做不好的话，我这个大男人真是丢人丢到老家了。”
穆珊珊又问了一句：“说起老家，你的老家在哪里呢？是不是也和我的老家一样美丽呢？”
法心一窒，这个问题却是问道了他的心坎上——我的老家呢？
他硬着头皮响了一晌，最后尴尬的笑了一声说：“我的老家……应该和你的老家是一样的。”他想起了泗水村，那个被血洗的村庄，虽然并不确定自己是那个村子的人，但心底还是对其感到熟悉，应该便是这样了。而他在驼山的时候听人说过——泗水村那个偏离世俗的地方怎么就招惹是非了呢？
偏离世俗的地方，应该就是美丽的地方吧。法心是这样想的，所以就这么说了。
“那真是太好了，改天你带我去你的老家玩玩吧，我早就厌烦了这个地方了，可爹爹总是以外面的世界太邪恶为由不让我出去半步，我都憋在这个孤僻的地方十年了，一半的时光都浪费在这儿了。”
法心苦笑一声应付道：“好的，有空我带你去玩。”
第三卷 会武 第八章 倾听（下）
“那可说定了，改天一定要带我去呀！”
“恩。”法心心不在焉地应了一声，突然发觉说谎原来是一件这么困难的事情。
穆珊珊见他点头了，心情顿时好了几分，她说：“那我继续我的故事喽。”
法心又点了点头，偏偏耳朵表示自己已经做好倾听的准备了。
穆珊珊看着法心滑稽的动作忍不住笑了一声，而法心看见她那发自内心的笑容，心中也是轻松许多。
“不瞒你说啊，其实我很笨的，”穆珊珊双臂放在腿上双手托着下巴，一双灵动的大眼总是喜欢看着天窗：“我二岁半的时候才学会走路，三岁半的时候才学会叫爹爹和娘亲，五岁的时候才有了自己懵懂的小思想，也就是在那以后，我才真正学会了哭，和笑。”
法心愣了一下，忍不住问道：“那你五岁以前都没有哭过么？”
“是啊，”穆珊珊看了法心一眼，长长的睫毛微微眨了一下：“我是很笨啦，刚出生的时候连哭都不会，接受事物又很慢，为此爹爹还逼着我吃了好多很苦的药草，但是都没有用。”
“不对，哭不是人的本能么，你怎么还不会哭呢？”法心还是很不明白。
“这我也不太清楚，反正五岁以前就是不会哭，娘亲说那简直就是个呆头呆脑的纸娃娃，爹爹也担心我是不是患了什么古怪的病，可他们一直忙活了两年也没能弄明白，到最后还是我张口叫了第一声爹爹后他们才将这件事放下了。”
“哦，确实很不一样呢，不过也不能因为这就说自己笨呢。”
“别人我不管，但我就是觉得自己很笨，而且很愚蠢。愚蠢到爹爹怎么教我武功我都学不会，甚至连听都听不进。”
“那也只能说明你不适合修仙啊……”
法心还想说点什么，突然被穆珊珊急促的声音打断：“我就是笨，我就是很笨的……，”她说着，情绪又激动起来：“我笨的什么都学不会，我笨的只知道一天缠着爹爹娘亲要糖吃，我笨的连自己娘亲被人杀了都不知道，还傻傻地在那笑，一直笑到爹爹扇过来的一个巴掌……我笨的……我真的是很笨的……”她一口一个我很笨的，一口一个我是笨蛋，直到法心的手落在她的肩膀上后才戛然而止，然后快速吸了几口气，等情绪稳定下来后才不好意思道：“对不起我又失态了。”
法心轻轻在她的肩膀上拍了怕，低声说：“没事。”
穆珊珊感谢地看了一眼法心，这才继续道：“你一定很想知道吧，我娘亲是怎么被杀害的。”
法心说：“你不想说也没关系，如果太伤心就不要说了。”
“不，我要说的，”穆珊珊硬是挤出一丝笑容：“我刚才都说了，这件事憋在心里已经十多年了，现在好不容易有你这个专业听众怎么能错过呢？”
法心心中笑着叹了一句——果然是很倔强呢。
“那是在我七岁那年，很普通的一天，爹爹一如往常到药田去了，娘亲则带着我在小河边洗衣服，而就在这时，一个步履蹒跚浑身血迹的男人朝我们走了过来，他一边朝我们走着，一边喃喃说着：救救我，救救我……好心的娘亲便救了他，爹爹也同意他在家里养伤……这一养就是一个多月，那个人早就好了，可他还是百般找理由多留了好几天……又是一个普通的日子，爹爹还是到药田去了，娘亲抱着我正要出门的时候那个人拦住了我们，说：跟我走吧。娘亲听后脸色顿时变了，她先将我推出门外让我找爹爹去玩，然后便和那个男人激烈的交谈起来……我并没有听她的去找爹爹，因为药田距离我家有五十多米的蜿蜒道路，虽然爹娘带着我走了很多回，可我总是记不住正确的路线，所以我便站在了房子右边的一个露有小孔的地方偷看……我看见，那个人伸出手抱住了我的娘亲，而我娘亲则是满脸通红气愤地将他推到了一边，接着那个人又恶狠狠地说了些什么，便又一次伸出手要抱我的娘亲，而这次娘亲没有反抗，只是紧紧地闭着嘴巴，一声不吭一言不发，紧紧地，闭着嘴巴……可她的眼角却流出了泪水……我那时候只是站在那看着，脑中写满了愚蠢的问号，跟本就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然后，我看见娘亲嘴角滑出一丝红艳艳的液体，染红了她那薄薄的好看的嘴唇，再然后，我看见娘亲突然张开嘴巴，喷出一大口那种红艳艳的液体，而且全都喷在了那个男人的脸上……接着，我看见那个男人惊慌地拦住娘亲的腰，喊了一声——你怎么了？……最后，他一挥衣袖，任由我娘软绵绵地倒在地上……他还说：穆田！我要取你狗命！……”
穆珊珊一口气将一切都说了出来，说完后立马用双手扣在脸上，接着胸膛便剧烈起伏起来。
法心坐在那看着她，有些发愣，显然还没有从她的话语中回过神来。
数秒过后，法心小心“额”了一声，低声说道：“那人真不是男人，不，就是连畜生都比他强多了。”
穆珊珊在经过几个深呼吸后终于平静下来，显然她为了这一天，为了倾囊抛出的这一天准备了很久，也准备的很妥当，法心能够想象，这样的事情放在哪个人身上哪个人都会受不了的，而穆珊珊一个弱女子竟然能一口气说完整件事的经过而不导致精神崩溃，法心不得不说她是一个顽强倔强的女子。
“谢谢你，谢谢你能从头到尾听我说完，”穆珊珊调整好情绪后脸上立马便露出了微笑：“憋了我十多年了，这下终于舒坦了。”
法心笑道：“既然知道说出来会舒坦，那为什么不早点说出来呢？”
这个问题只是法心随口说来的，却不想穆珊珊却当真了。
“不是我不想说，而是没有机会，从没有遇到过你这么好心肠的人。”
法心登时不好意思了：“快别这么说，我哪有你说的那么好，哪有……”
“不，我是说真的，”穆珊珊很认真道：“你知道我为什么要冒着危险去救你么？”
法心摇了摇头，他至始至终都想不明白。
“因为第一眼看到你我就知道你是好人，这是我的第一感觉，向来都很准的。”穆珊珊笑了笑，将头扭到一边：“而现实也没有辜负我，你真的是个好人，我选择冒险去救你，而你也选择舍命救我，这难道就是缘分么？”
缘分？
法心笑了一声，说：“我并不相信缘分的。”
“为什么？缘分难道不是一件美好的事么？”
“缘分……只是相认的开始，而结局却是另一番景色了。”
“什么景色？”穆珊珊好奇道。
法心看了她一眼，然后从床上坐了起来走到窗户旁边，接着拿起放在窗台上的蜡烛，淡淡地说：“天下没有不散的宴席，我是这样认为的。”
“天下没有不散的宴席？”穆珊珊愣了一下，说：“我现在发现了，你除了心肠好外，还是一个忧郁悲观的人。”
法心笑道：“是呵，那你真是猜对了呢，我就很奇怪了，你这么聪明的一个人小时候怎么那么笨呢？不会是骗我的吧？”
“不会不会，我小时候真的很笨呢，而且现在还是很笨，一直都没变呢。”
“真的么？”
“当然是真的，要不咱俩年纪相当为什么你都有人阶中期的修为了我还是一个凡人呢，这下显而易见了吧。”
法心低声笑了两声，没有说话，穆珊珊见他面色奇怪地看着窗外，好奇中也站了起来走到他身边问道：“你怎么了？”
“没什么，”法心说：“我在看雨。”
“哪？在这儿能看的见么？”穆珊珊向窗外瞅了两眼，疑惑道。
“看的见啊，难道你看不见么？”
“我看不见啊。”
“那就很奇怪了呢，”法心眉头微翘，看向穆珊珊：“你不是说放松下来，闭上眼，用心去就能看到雨么？怎么你现在又看不到了？”
穆珊珊听后一愣，接着嗔怪的锤了法心胳膊一下：“你坏哦，学人家的东西还取笑人家。”
法心这下有点吃不消了：“这可不能怪我啊，我只是按你的方法去做的，不过实话说来，你这个方法还真是很，那个啥……”
“很不错吧？”
“嗯——不对，是很糟糕啊！”
……
笑谈中两人终于将思绪从伤心的事情上转移开了。屋外，倾盆大雨一直持续了小半个时辰后才逐渐弱了下来，不过在弱下来的瞬间又起了一阵满含凉意的秋风，吹得窗户上的那层薄纸哗哗作响。
远处，一颗参天大树旁，一个手持花雨伞的中年男子一边朝茅屋走着一边目光温柔地注视着这个烛光闪烁的房间，雨水“叭叭”地落在雨伞上面，溅起一道道细小的水花。
珊珊，爹爹对不起你，让你跟着受了这么长时间的苦闷，不过现在看来一切应该很快就会好的，你有一颗像你娘一样善良纯洁的心，但你比你娘要坚强要有主见，这样如果你出门了，那我也不会太过担心了……
第三卷 会武 第九章 下个站台——会武
大雨一直持续了大半个晚上，法心和穆珊珊两人也是眼睁睁看着雨由大变小，直到停止。
这时，乌云开始散去，天边露出了一丝鱼肚色无力的苍白。
穆珊珊打了个哈气，然后说：“也不知我爹去哪喝酒了，都一晚上了。”
法心却没有丝毫疲惫，修仙人士一连几天不睡觉都挺得住：“应该是雨太大回不来了吧，毕竟这里离最近的城郊还有五里多的路程。”
“那也不该……”穆珊珊还想说什么，可房外突然传了一阵轻缓的脚步声，紧接着房门便被推开了。
穆田回来了。
法心笑道：“我说呢吧，雨一停大叔就赶回来了。”
穆珊珊撇撇嘴，有点不高兴地看了一眼穆田，而穆田则是搔搔头，笑问道：“怎么了，有什么，什么问题么？”
“没有——。”穆珊珊拖长了语调说：“谁敢对你有意见啊。”
穆田不好意思的摸了摸女儿的头发说：“好了好了，以后我不再出去了还不行么？”
“我又没有不让你出去，再说了，我还想出去呢。”
“那你是？”
“你自己心里明白。”
穆田这下有点迷糊了，他看了一眼法心，又向穆珊珊看了一眼，最后一拍脑门喊了一句：“我以后再也不出去喝酒还不行么？”
“呵呵，这就对了，但是你要说话算话啊，可不要向前几次那样，说不出去最后还是偷偷出去了……”穆珊珊话语中带着些许讽刺意味，说的穆田一愣一愣的。
法心笑看着这对父女你一句我一句的交谈，心中不免升起了温馨的感觉。
然后，他走到门前看了眼天色，说：“我要走了，一会儿就走。”
“恩？走去哪？”穆珊珊脱口问了一句。
“去我该去的地方啊，”法心笑道：“总不能一直和你们住一起吧？”
“怎么不能啊，再说了，你已经答应了带我去你老家玩的，怎么能出尔反尔呢。”穆珊珊有点不高兴了。
“那件事啊，等我先处理完手上的这件事后再带你去吧。”法心喃喃回答：“坦白的说，我现在自己连自己都照顾不好，总是一不留神就让自己陷入多种困境，这样一来，我想穆大叔也不会同意你跟着我乱跑吧？”他笑着看了穆田一眼，示意他说点什么。
穆田听后点了点头道：“法心还有自己的事情要做，你的那些小事情就先放在一边吧。”
穆珊珊却又追问道：“你有什么事要做啊，能不能告诉我呢？说不定我还能帮上你的忙呢。”
法心摇了摇头道：“我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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