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绝代天香-第8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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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燕侠道:“你们防的是什么人?”
  那名中年红衣喇嘛道:“那么等你就擒之后,你自然见得到我们的法王跟小皇帝。”
  话落,他迈步欺进!
  他这里迈步欺进,原来只是呈半圆弧的众喇嘛,突然挪身补住了那个缺口,呈一圈的把
燕侠包围在当中,然后一起迈步欺进,缓缓收小了包围圈。
  燕侠从来没有面对过这么多的敌手,他没把这近百名喇嘛放在眼里,这是他曾经预料得
到的,怕他也就不来了。
  他没有料到的只有一点,那就是甫进“喀喇布达宫”,还没有看见一个人呢,就着了人
家的道儿!
  近百名喇嘛越逼越近,燕快清晰的感觉到,那来自身周,看不见,摸不着的煞气。
  他暗中凝神运功戒备。
  也就在他方自运功的刹间,一声霹雳般暴喝倏然响起。震得脚下地为之微一震,然后,
近百名中年红衣喇嘛突然由余而疾,一直扑了过来。
  说是说近百名喇嘛的联手扑击,其实真正出手的,也不过是前面的二三十名而已。
  这就够了,足以使石破天惊,风云色变!
  燕侠也在一声裂石穿云的龙吟长啸中出了手,他出手就不留情,第一,他恨透了这些喇
嘛,第二,他已经着了道儿,不能多耽误,越耽误越糟。
  是以,他出手便抓住了一名红衣喇嘛,以这名喇嘛的肉身做为兵刃,抡起就扫。
  众喇嘛显然没有想到他会出此一着,摔不及防,也有所顾忌,一下被扫倒了十几个。
  燕侠绝不稍停,立即欺身而上,振臂连抡,他抢得了机先,如虎人羊群,众喇嘛大乱,
只有招架之力,没有还手之功,连连被扫倒,倒地不是头破就是骨折,转眼工夫就被扫倒了
四五十名。
  就在这时候,燕侠手中的那名喇嘛,突然身子一震,倏然暴裂,血风肉雨四射喷洒,几
丈方圆之内到处都是。
  燕侠的手里立即空了,他不由为之一怔!
  剩下的那些喇嘛们也为之一怔,旋即他们认为是燕侠以内力样了他们的同伴,厉喝声中,
就待再扑!
  突然,一声霹雳震耳欲聋:“没用的东西,退下!”
  众喇嘛的脸色齐变,如奉纶旨,告即收住扑势,低头躬身,退向后去!
  燕侠转眼循声望去,心头不由猛地一震,他跟众喇嘛一样,刹时明白,那名喇嘛的身躯
为什么会突然爆裂了。
  原来,包围圈外,不知道从哪儿出现的,站立着十几个人,这十几个人,有一半是红衣
喇嘛,个个脸脸阴沉,目射精光,一看就知道,都是“密宗”一流高手。
  几个红衣喇嘛之前,另站着一前八后九个人,这九个人,都是欲家装束,但身穿着不类
中原,简直可以说都是奇装异服。
  为首的一个,是个肌肤白嫩,面目姣好如女子的年轻人,廿来岁,穿一袭黄袍,头上戴
一顶相当怪异的金冠,还镶满了宝石,珠光宝气,闪闪生辉,倒也俊逸不凡,只可惜一张脸
白里泛青,目光邪而不正,眉宇间也洋溢着逼人的阴鸷煞气。
  紧挨他身后站立的那八个,清一色可以称之为怪人,不但穿着怪,就是长像也怪得可以,
一看就知道,跟燕侠在鹃姑姑处碰见的那两个,是一路货。
  燕侠只一眼,就猜出那个黄袍年轻人是何许人了,也就在这时候,黄袍年轻人忽地仰面
一声怪笑,声如狼嗥。
  紧接着,他以极其流利的汉语道:“你好大胆,你好大胆,居然敢闯我‘喀喇布达官’,
你就是那个钦命缉拿的‘南海’郭家叛逆?”
  燕侠立即道:“不错,我就是郭燕侠,想必你就是‘喀喇布达宫’的那个什么小皇帝
了?”
  黄袍年轻人阴阴一笑:“算你有眼光,正是小王。”
  燕侠一点头道:“那就行了,我找你要人,把无垢交出来,不然我不惜流血五步,也要
夷平你‘喀喇布达宫’!”
  黄袍年轻人先是一怔,继而纵声怪笑,笑声好不刺耳难听:“原来你就是那个妞儿的意
中人,也就是挫小王驾前‘十卫’之二的那个人,害得小王一气之下杀了他们两个,驾前
‘十卫’也只剩下八卫。
  小王本打算亲自到内地找你去,不想你竟自己送上了‘喀喇布达宫’,好,好得很,小
王那两个侍卫,还有我师王座下这个喇嘛,这笔帐都要算在你身上。
  本来小王打算送交傅威侯一个活人的,现在小王改变了主意,要把你的尸体产傅候带回
京去了,在小王我下旨动手之前,你还可以活动片刻,答小王我一问,你是怎么进我‘喀喇
布达宫’的?”
  燕侠道:“那是我的事,反正我已经进来了就是了。”
  黄袍年轻人道:“你不据实答小王的问话,小王会让你死得更惨。”
  燕侠道:“不要以为你‘喀喇布达宫’是铜墙铁壁,龙潭虎穴,我要是连进来的能耐都
没有,也就不来了。”
  黄袍年轻人阴阴一点头:“好,既然你这么说,咱们就看看要小王我要你的命,还是你
夷平我‘喀喇布达宫’吧!”
  一顿,狼嗥似的厉喝道:“勾魂、拘魂!”
  既称“勾魂”、“拘魂”这种要人命的事,当然是非动手不可了。
  岂料大谬不然,黄袍年轻人喝声落后,并不见有人动手,一个也没有,不但没有人动的
拼命,他身后那八个长像穿著都怪的怪人,反而一起头一仰,引吭高唱起来,听不懂他们唱
的是什么,可听得出他们唱得十分刺耳难听,套句内地北方话,简直像在“嚎丧”。
  这能“勾魂”、“拘魂”?
  真要是以“这”来“勾魂”、“拘魂”的话,那不是宁愿早死,可以少听一会儿。
  燕侠睹状闻声,不由为之一怔,而就在他这一怔神的当儿,适才一直以精纯的内功压抑
着的所中之毒,竟突然有四下护散,压抑不住之势。
  他不由之心神猛震,他明白了,那八个怪人的怪歌,必然有催动所中之毒扩散之能,必
然是“密宗” 的一种邪术,的确有“勾魂”、“拘魂”之效,心惊之余,他连忙再次提气
运功,增加了对所中之毒压抑之力。
  而,他这里提气运功,那里那八个怪人的怪歌之声也渐转高亢,歌声越转越高亢,燕侠
他也就越觉压抑不住。
  转眼间,燕侠把功力提增到六成,额上见了汗,那八个怪人的怪歌也高亢人了云,几乎
成了一线细丝,直上夜空。
  燕侠只觉得所中之毒,急剧窜动冲突,大有即将冲突压抑它的内力之概,他暗一咬牙,
就待把功力提聚到八成。
  而也就在这时候,黄袍年轻人突然挥了手,这一挥手,那八个怪人高亢人云,几成细丝
的歌声,也突然一泻而下,倏然收住,刹时四下无声,一片死寂。
  燕快不由为之一怔,就因为他这一怔,眼看就要提聚到八成的功力,也不由为之一松,
也就因为这一松,那原本就急剧流窜冲突的毒力,突然冲破了内力的包围,刹那间扩散开来,
流窜四肢百骸。
  燕侠这才猛悟上了当,但是已经晚了,再想提气运功把所中之毒逼聚一处,也已经来不
及了,猛然一阵晕眩,几乎站立不住。
  黄袍年轻人两眼奇光暴射,发出一阵比狼嗥还要难听的狞笑,举步逼向了燕侠。
  燕侠看得很清楚,但晕眩越来越严重,一个身躯摇摇欲倒,甚至四肢也绵软无力,哪里
还能拒敌?
  转眼间,黄袍年轻人已返至燕侠眼前,阴冷一笑:“是你夷平我‘喀喇布达宫’,还是
我要你的命?”
  眉宇间煞气大盛,扬手就要劈下。
  一声厉啸,一阵旋风,黄袍年轻人身躯一震,忽然踉跄而退。
  燕侠身边多了个人,是蓝玲!他伸手扶住了燕侠,紧接着,紫鹃跟霜姑娘疾掠而至。紫
鹃急道:“燕侠,你怎么了?”
  燕侠面如白纸,闭上了眼,勉强道:“我中了他们掺在灯油里的一种毒。”
  霜姑娘惊呼出声!
  蓝玲出手点了燕侠几处穴道,手法相当怪异,然后随手把燕快交给了紫鹃,道:“你们
母女扶住他,我找他们要解药。”
  话锋一顿,霍地转脸,两眼绿芒暴射,直逼黄袍年轻人:“你听见了我的话了,先把解
药交出来!”
  按理说,近在眼前,飓尺之前,黄袍年轻人怎么也该听见蓝玲的话了,然而他却像没听
见,也不管这三位闯进了“喀喇布达宫”,为什么没见外头的喇嘛们跟进来?他两眼只紧盯
着姑娘段霜,刚才一脸惊容,如今却多了一份喜意:“好,美人儿,你也来了,好极了,小
王要把你一并留下!”
  霜姑娘冷怒叱道:“住口……”
  蓝玲道:“姑娘,跟你娘照顾好燕侠,让我来。”
  她这里话声方落,忽听姑娘又一声叫:“玲姨,留神!‘摄魂大法’!”
  蓝玲看见了,黄袍年轻人的两眼之中,已然闪躲出一种奇异的光采,直愣愣望着姑娘段
霜,她知道,这种“西天竺”的“摄魂大法”,对她并发生不了效用,她当即冷笑道:“不
管你们这些鬼门道有没有用,至少你得先过了我这一关。”
  只见她身子一闪,已带着一阵风扑向了黄袍年轻人。
  黄袍年轻人像茫然无觉,他身后扑了四名怪人,直迎蓝玲,五条人影一合,怪叫声中,
四个怪人像断线风筝似的飞出了丈余外,砰然连声摔落在地,落地就没再动。
  黄袍年轻人依然像茫然无觉,两眼只盯着霜姑娘。
  另四个怪人跟那几个红衣喇嘛一起扑向了蓝玲,刹时间人影交错,砂飞石走,声势惊人。
  而那黄袍年轻人却像置身在另外一个世界,仍自紧盯着姑娘段霜,霜姑娘却毫无惧色,
一双美目也凝视着他,
  红衣老喇嘛一连躺下了三四个。
  黄袍年轻人忽然面泛惊异之色,叫道:“你也会‘摄魂大法’?”
  霜姑娘冰冷道:“比起你来,恐怕有过而之无不及。”
  黄袍年轻人机伶一颤,抽身飘退,忽作关声怪叫,叫声起时,四周应声如轰雷,叫声落
后,场中已挤满了红衣喇嘛,有中年的,也有老喇嘛,为数不下数百,把燕侠等四人包围得
密不透风,滴水难泄。
  刹时,蓝玲住了手,紫鹃、段霜母女脸上也变了色,燕侠睁眼看,也不由为之心神狂震!
  这种阵仗,即便蓝玲动功怪异,即使姑娘段霜擅“摄魂大法”,但,这么多“密宗”高
手,一经齐动,纵然能把他们都杀光,自己几个人累也要累死了,何况“密宗”绝学并不是
那么容易对付!
  忽然,蓝玲一个身躯像吹了气似的涨了起来,两眼中的绿芒也暴射尺余之外。
  就在这时候,黄袍年轻人一声怪叫,数百名红衣喇嘛,连同四名怪人齐声暴喝,声如巨
雷,山摇地动,震天价霹雳声中,四方齐动,一起涌扑场中央,巨大的无形压力猛然涌到,
简直让人不知道该怎么出手,该顾哪一方?
  紫鹃母女正不由骇然,蓝玲倏发凄厉长啸,啸声中,她身躯疾旋,一阵狂飙随她疾旋的
身躯刮起,立即砂飞石走,尘雾满天,前面的众密宗高手首当其冲,惨叫声中,接连飞起,
一飞数丈,撞在四周那坚硬一石墙上,不是头颅破碎,就是四肢折断,一个连一个的摔落下
来。
  这是什么功力?骇人听闻!
  但是,那众密宗高手竞似着了魔一般,视若无睹,仍然疯狂似的前扑,只见——
  蓝玲不住地疾旋,狂飘不住地吹起,被狂飙扫中的人,不住飞起,不住伤亡,众密宗高
手不住一波连一波地前扑。
  紫鹃母女看得心胆欲裂,突然,她们母女明白了,这此密宗高手,似乎受着那黄袍年轻
人的某种控制,只知道前扑杀敌,别的什么也不知道了。
  她母女不由担了心,蓝玲纵使功力吓人,但毕竟是血肉之躯,体力有用尽的时候,而那
些密宗高手却是一波连一波,前仆后继,还有不知道多少名,那么一旦蓝玲体力不断
  就在这时候,蓝玲的疾旋之势,已明显地慢了下来,前扑的密宗高手逼近了些,而被狂
飘扫飞去的人,也已飞不出那么远了。
  既然飞不出那么远,当然也就不至于再撞上周围的石墙造成伤亡,顶多落下来在地上摔
一下,甚至摔在别人身上,爬起来又可以变为后队,这么一来,众密宗高手的人数不再减少,
而变成了轮番前扑,典型的车轮战了。
  很显然地,蓝玲的体力不继了,反之,对方的实力不消反长了。
  紫鹃母女的一颗心,立即沉了下去。她母女全神贯注蓝玲与众密宗高的身上,不由就忽
略了扶住的燕侠。
  燕侠经过蓝玲的独特制穴手法闭住了几处重穴,毒势暂时稳住,未在继续发作,因之,
人也未再晕眩难受,如此一来,他可以清楚地看见眼前的形势,也可以清楚的判断出危机的
来源。
  就在这时候,他突然夺过了段霜手中的长剑,一声不吭,提一口气冲天拔起,等到紫鹃
母女发现时,他已长剑出鞘,化作一道长虹,直射站在外围的黄袍年轻人。
  黄袍年轻人也全神贯注在手下前扑蓝玲的骇人功力拒敌上,根本就没有提防,甚至没有
想到燕侠会作此一击,等到发现时,燕侠已挟带霜刃及一阵劲风到了眼前,连一声惊叫都没
来得及出口,便被燕侠一剑贯穿心窝,登时了了帐。
  怪就怪在这里,黄袍年轻人一死,众密宗高手的扑击似失了动力,立即停了下来,而且
个个瞪目张口,呆若木鸡。
  燕快跟紫鹃母女的判断没有错,这些密宗高手,的确是受了他们那位小皇帝的控制。
  众密宗高手的攻势停下,蓝玲的旋转也随即停住,而燕侠似也力气用尽,身子一晃,随
着黄袍年轻人倒下的身子便要倒下去。
  紫鹃母女看得清楚,母女俩一惊,段霜一卢:“郭大哥!”就要扑过去。
  但是她母女慢了,一片红云闪现,燕侠身边多了个人,伸手扣住了燕快的咽喉,燕侠没
倒下去,可也不能动了!
  那个人,是个身材颀长.脸带鬼头的红衣喇嘛,红衣的边缘,还多了三条黄澄澄闪亮的
金线。
  紫鹃母女大骇,扑势不由为之一顿,就这么一顿,蓝玲抬手拦住了她母女,两眼绿芒逼
视那个红衣喇嘛,冷喝问道:“你是什么人’!”
  那红衣喇嘛听若未闻,一声沉喝,喝声似来自四面八方:“你们还不闪开!”
  众密宗高手一如大梦初醒,立即恭谨躬身,齐声一句:“遵法王旨。”
  潮水般四下退了开去。
  紫鹃母女听得一惊!
  蓝玲目中绿芒也为之一闪:“你就是‘喀喇布达宫’的法王?”
  那红衣喇嘛仍然听若无闻,像对蓝玲说话,也像是自语,但话声仍像来自四面八方:
“杀我爱徒,我要他丧命碎尸以偿。”
  果然他就是那位法王。
  蓝玲还待再说。
  突然,一个清朗话声带着慑人之威,划空传到:“慢着!”
  紫鹃母女,还有蓝玲,闻声心里部为之一紧!
  五个人影,一前一后,如飞射落,“神力威候’”傅玉翎带着他那文、武、英 杰四护
卫赶到了。
  那红衣喇嘛立即微躬身躯:“见过侯爷!”
  傅侯看也未看紫鹃母女跟蓝玲,微答一礼,道:“法王既认得本爵就好,请手下留情,
将他交本爵带走!”
  那红衣喇嘛道:“候爷,他是我‘喀喇布达宫’的仇人。”
  傅侯道:“但是他更是朝廷钦犯。”
  “侯爷看见了,他杀了本座的爱徒。”
  “本爵看见了,法王尽可以放心,本爵可以担保,朝廷将十倍补偿法王。”
  “多少补偿能抵本座调教多年的一个爱徒?”
  傅侯扬了眉,两眼之中也闪现威棱:“法王的封号是怎么来的,多年来,朝廷给予后藏
的,又是多少?”
  看不见红衣喇嘛的表情,只没听见他说话,显然他是犹豫了,不是思及以前,而是考虑
后果。
  就在这时候,微风飒然,香影横空卜傅候身边又多了一人,赫然竟是傅夫人胡凤楼。
  傅俟一怔,四护卫急忙躬身:“见过夫人!”
  紫鹃惊喜颤呼:“姑娘!”
  段霜自然知道来了谁,急忙大叫:“凤姨!”
  傅夫人也微显激动,含笑望过来:“你们都好。”
  蓝玲砰然一声跪了下去,低头道:“蓝玲没脸见姑娘!”
  傅夫人日光一凝,旋又微笑:“我看着像你,果然是你,这是干什么?起来,有什么话
传会儿再说。”
  蓝玲泣不成声,但到底还是答应了一声,站了起来。
  这时候傅侯说了话:“你怎么也来了?”
  傅夫人转过脸去,脸色一片凝重:“我听说了,说什么我也不能不来,玉翎,你要原谅
我的不得已,现在,是咱们夫妻有所决择的时候了。”
  傅候脸色大变:“凤楼,你……”
  傅夫截口道:“你知道我的性情,我既然来了,你就不必再多说什么,只答我一句,你
怎么说?”
  傅候没马上答话,凝视傅夫人良久,他才道:“法王还不一定会把人交给我!”
  这是不是实情!
  显然他有意把这难题推给那位法王,敢说,他这时候是希望那位法王立即杀了郭燕侠,
这么一来,他不但仍可覆旨,也不会造成他夫妻间的冲突了。
  只听傅夫人道:“我不信法王会拿他整个后藏作赌注,万一法王孤注一掷,只要你点了
头,我有把握毫发无伤地夺回郭燕侠。”
  傅候明知道,这是实情,立时,他又陷人难题之中,也没有立即作答。
  傅夫人紧逼一句:“玉翎,你必须马上给我答复!”
  傅候飞快地考虑了利害得失,暗一咬牙,就待作答。
  一个话声划空传到:“大内来人,见过候爷、夫人!”
  众人闻声一怔,一个人影射落面前,赫然竟是那云中鹤,他落地就打下扦去。
  傅候微带诧异:“云中鹤,你来干什么,大内有什么谕旨?”
  云中鹤站了起来,踏着腰道:“回候爷的话,大内没什么谕旨,只是派卑职给夫人送这
个来。”
  他探怀取出了贝子爷傅小翎的项佩,双手递出。
  自己儿子的东西还能认不得?
  皇上派人专程送来自己儿子的东西,这意思,傅候夫妇还能不懂?
  傅候脸色大变,脱口惊呼:“凤楼……”
  傅夫人一把夺过了项佩,随手一掌拍得云中鹤倒退几步,一屁股坐在地上,满脸是血,
只听他惊声道:“夫人,卑职是奉旨行事。”
  傅夫人脸色由铁青转为然白,道:“我知道,你的任务已以达成了。”
  云中鹤爬了起未,低头哈腰,不敢说话,连脸上的血都不敢擦!
  傅候颤声道:“凤楼,小翎是咱们的儿子……”
  是的,顾别人的儿子,就得牺牲自己的儿子,傅夫人她又能怎么办,
  傅夫人没说话,脸色怕人,身躯颤抖,唇边也渗出一丝血迹。
  此情此景,谁敢说话?就连紫鹃、蓝玲、姑娘段霜也自默然,除了痛恨允祯之阴毒外,
谁又有什么办法?
  那红衣喇嘛,也就是那位法王突然说了话,是向蓝玲说的,因为他那炯炯目光望的是蓝
玲一这个年轻人,跟你是什么关系?
  蓝玲此刻正自忧心如焚,哪会想那么多,闻言立即冷然答道:“不关你的事。”
  那位法王目光忽转凌,沉声道:“答我问话。”
  人目那双凌目光,蓝玲竟心中一懔。不由自主地道:“关系很深,一如我的子侄。”
  那位法王道:“一如你的子侄?”
  蓝玲道:“他的父亲,当年曾是傅夫人的朋友,而我则是傅夫人的侍婢,他叫傅夫人姑
姑,也叫我一声姑姑。”
  那位法王道:“原来如此,怪不得傅夫人千里迢迢从京里赶来救他……”
  凌厉的目光忽然有了异样的变化,变得奇异,变得令人难以言谕,接道:“我把这个年
轻人交给你,你带他走。”
  何只蓝玲闻言为之一怔,在场的人没有一个不为之一怔的,尤其是傅候跟傅夫人,简直
为之猛一怔!
  蓝玲急道:“怎么说?你愿意把他交给我?”
  那位汪王道:“不错!”
  蓝玲诧声道:“为什么?你为什么愿意把他交给我?”
  那位法王道:“就算是不让傅候跟傅夫人为难吧。”
  “不!”蓝玲道:“就算是不让傅候跟傅夫人为难,他杀了你唯一的爱徒,你也可以拒
不交人,自己处置了他,甚至杀了他以后再交给傅候,这是两全其美的办法,你不必把他交
给我,尤其在场还有我另两个同伴,你为什么单挑上我,一定还有别的原因。
  蓝玲真是个死心眼儿,还问什么?
  真的,只听那位法王厉声道:“你太罗嗦了,不要再多问,只答我一句,你要不要?”
  蓝玲忙点了头:“要!”
  只听傅候沉声道:“法王……”
  那位汪王转过脸去道:“候爷,这年轻人是‘喀喇布达宫’的仇人,也是‘喀喇布达宫’
的阶下囚,本座有权处置他。”
  傅候道:“难道法王想抗旨?”
  那位法王仰天一声哈哈,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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