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蚁贼-第15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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雷帖木儿不花等部经过松州站赤,然后转而向西南,走上了另外一条官道。虽因战乱的关系,道路已经有些年头没人整修了,杂草丛生,但是并不妨碍骑兵行军。
元朝和之前的历代中原王朝一样,凡在官道两侧,都种植的有树木,早已成材,树干粗大,遮天蔽日,非常荫凉。漠南、塞外一带,人烟稀少,除了需要注意不被元军的探马发现之外,雷帖木儿不花等人不但行军的速度很快,并且无有日晒之苦。
不多日,他们即渡过了滦河的一条支流,——这条支流的水不深,用皮囊就可以过去了。很快抵达到了滦河东岸,进入到了预定渡河的位置。
他们选择的是百里内水位最深的一段,正如邓舍的判断,对岸元军的防御十分松懈。雷帖木儿不花等到达的时候是下午,为了做到万无一失,没有直接靠近,而是先停在了东岸十里外,一直等到入夜才悄悄地来到了河边。
遥遥看见,对岸的元军生起了篝火,大约每隔七八里便有一堆。夜色下,这连绵不绝的篝火,仿佛一条蜿蜒的火蛇。篝火边儿上,搭建的有简单的帐篷,偶尔见到有元军士卒探出头来,观望一番。凉风习习,隐约可以听见一些动静。
雷帖木儿不花伏在岸边,细细观看。没多久,陆千十二与左车儿分别从左右过来,三人趴在一处,小声说话。
“左边那堆篝火,看守的鞑子不多。十来个人。”陆千十二说道。
左车儿道:“右边也是,一个十人队的样子。”他问雷帖木儿不花,“这里呢?有多少鞑子?”
雷帖木儿不花伸出了五个指头:“五十人。”
“左边十人,右边十人,中间五十人。鞑子的布置看来是三堆篝火安排一个百人队。……”陆千十二略想了片刻,提议道,“总共才七十个人,不难对付。咱们先派两个百人队悄悄地过去,干掉他们,然后主力过河。”
雷帖木儿不花比较谨慎,道:“你们看,篝火边儿堆的有马、狼粪,还有水盆。鞑子的报警方式肯定是白天燃狼烟,晚上熄篝火。”
他抬起头,往对岸的远处看了看,夜色深沉,什么也看不到。
他沉吟着做出判断,说道:“区区百十人,是守不住河的。我敢断言,远则四五十里,近则三二十里,这周边定然埋伏的有他们的大部队。只要沿岸戍卒的信号一放出去,随时可以杀到。所以,咱们派过去的先锋,一定得千万谨慎,不可给鞑子灭了篝火的机会。”
左车儿点头称是。
每堆篝火间还有定时的互相联络。三人耐心等待,算清楚了他们互相联络的时间,每半个时辰一次。联络的方式是敲几声锣。半个时辰足够用了。左车儿选出了两百个老卒,分作三队,借助皮囊渡到了对岸,同时动手。
这两百人没选雷帖木儿不花的部下,因为他的部下平时操练的皆是骑术,甚少学习步卒战法。
左车儿等的海东骑兵,却是连步卒战法也有操练的。毕竟骑兵接战,不可能总在马上。这也是邓舍的一点先见之明。果然,现在就用上了。两百个人尽量压低身形,把身体掩藏在水中,顺利浮过了对岸。有两个人不小心短刀碰住了盔甲,发出点声响,但随即被淙淙的水流声掩盖,没有暴露。
短兵相接、以多击少,且是偷袭。两百个老卒几乎连个挂彩的都没,猫着腰进了敌人的帐篷,轻轻松松解决掉了守河的元军。
他们在操练的时候,学习过用哪种方式可以在杀人的时候使得对方发不出来声音,在俘虏的身上试验过多次,平时的战中也曾有使用。故此,没有手生的。这几十个元军连一个出声的也没,全部死的悄无声响。
雷帖木儿不花是老行伍了,所谓外行看热闹,内行看门道。他深知偷袭能做到这一步,实在很不简单,佩服地伸出了大拇指:“做的好!不愧精锐。”
最难的解决掉了,下边就轻松简单。由几个老卒拉着浮桥架设在对岸,两千余的骑兵人衔枚、马衔铃,一个个分别下马,扯着坐骑,络绎过河。首先渡河的两百个老卒早布好了警戒,有专人计算时辰,到点了,敲几下锣,保持与其它篝火的联络。
总共有两座浮桥。其中一座出现了点误差,桥身太长了,稍微费了番周折。还好没耽误使用。也幸好是长了,短的话就没办法了,只能废弃不用。不管怎么说,两千多人井然有序,不到一个时辰就全部渡河完毕。
左车儿留下了十个人,吩咐他们继续按时敲锣,等快天亮的时候再离开。给他们每人留下了两匹快马,方便他们追赶队伍。
※※※
注:
1、上都到大都之间,有四条道路相通。
这四条道路,其实只有一条是名副其实的驿道,唤作望云道。其它三条有两条专供皇帝每年到上都巡幸,分别称作东道和西道,去时走东道,返回走西道。
东道禁止常人行走。
西道在蒙古国时期是两都之间的主要驿道,望云道开通后,它的重要性下降,削减了许多的站赤,除了供皇帝返回大都外,主要用来运输物资。
第四条道路专供监察官员和军队使用。由大都出发,经宜兴州,沿滦河西北上行,至上都东凉亭。
2、元朝和之前的历代中原王朝一样,凡在官道两侧,都种植的有树木。
“元朝政府规定,在道路两旁在栽种树木。‘自大都随路州县城郭周围并河渠两岸、急递铺道店侧畔,各随地宜,官民栽植榆柳槐树。’……,栽树的目的除了提供木材外,也是为了交通。马可·波罗提到了世祖植树的意义:‘由是行人易识道途。此事有裨于行人,且使行人愉快。’”
至于各代的中原王朝,更是早有此俗,“单襄公述周制以告王曰:‘列树以表道,立鄙食以守路。’”意思就是说:栽树成列,以标明道路并及里程,途中设驿站馆舍,接待过往的官员,这是周朝就有的制度。
“鄙食”。鄙:周制五百家为一鄙,又说“都之所居曰鄙。都鄙距国五百里,……”食,馆舍的意思。
第六十五章 激战
过了滦河,离察罕脑儿就很近了,不足百里,可以说已经进入了孛罗军的势力范围。雷帖木儿不花等人不敢再走官道,折将下来,在早就找好的向导带领下,昼伏夜行,改走小路。次日深夜,出现在了竹贞的营外。
经过接连数日的急行军,人马皆疲,立刻发动攻击显然是不可能的。即便士卒受得了,马匹也受不了。战马没有冲击力,骑兵的威力就等于减少了大半。
三人召集各营将校,开了一个短促的军议,一致决定休息两个时辰,五更发动突袭。整个的奔袭行动,到目前为止,似乎一切顺利。然而,还没等提心在口的左车儿等人真正的放下心来,转折突然发生了。
四更三刻,放哨的海东士卒遭遇元军的夜不收。
雷帖木儿不花等驻军的位置,乃是一片树林。藤蔓丛生,林子的外沿长满了低矮的灌木。灌木的里边是放哨的海东士卒,灌木的外边是巡逻的元军夜不收。海东士卒有三个人,元军夜不收有十个。十三个人面对面,措不及手,面上的表情或惊讶、或迷惘、或骇然、或莫名其妙。
反应快的夜不收转马就走,马蹄刚刚抬起,一个海东士卒张弓搭箭,那夜不收应弦而落,重重跌倒地上,惨叫声划破了寂静的深夜。
就像是木偶猛地被线拉动,又仿佛银瓶乍破水浆迸。剩下的十来个目瞪口呆的敌我双方,同时反应过来。半数的夜不收往后走,半数的夜不收往前扑。三个海东士卒,一个奔走呼叫援手,两个跃过灌木,避开冲过来的敌人,搭箭往逃走的几个夜不收身上射去。
左车儿就席地睡在左近,他从睡梦中惊醒,下意识地抽出马刀,翻身上马,眼睛还没睁开,人已经奔出了数十米之远。完全不用大脑的支配,经年累月的戎马生涯,这一切早成了他的本能动作。敌人的一支流矢冲他而来,将到面门,关键时刻,一个亲兵奋不顾身挥刀格开。
“怎么了?”
“遇敌!遇敌!”
“叫雷元帅、陆元帅!”左车儿彻底清醒过来,瞧见那几个逃走的夜不收渐渐去远。数十个惊醒的骑兵策马去追。无奈有藤蔓与灌木丛遮挡,不能直接奔出,还得绕道,耽误了时间,眼看追赶不及。
“强弩呢?射。”
七八支弩矢,劲射出去。有带火铳的,也纷纷点燃了引线,“砰、砰”连声,硝烟四起。夜的林中,由静而动,乱做一团。人叫马嘶、箭矢不绝、白烟弥漫。终究距离过远,只射落了两三个靠后的。逃得快的那两个夜不收,转眼间消失在了视线之外。
陆千十二气急败坏地驱马奔至:“谁人放的哨?到了眼前才发现!”
三个哨兵,包括呼叫援手的一人,后来他又转回去,三人悉数已经战死。元军的十个夜不收,除掉逃走的两人,死了六个,俘虏两个。雷帖木儿不花也驱马奔了过来,问清楚了情况,他当机立断,道:“既然已经暴露,传令各营,立即上马,展开进攻。”
趁陆千十二集合各营的空当,他与左车儿抓紧时间拷问俘虏,粗略得知了竹贞营地的虚实。
与他们早先得到的情报相差不大。竹贞部共有八千多人,其中九成皆为步卒,骑兵只有数百。
“鞑子的夜不收虽然逃走了两个,但是我军随后就能杀到。竹贞定然没有足够的时间集中兵力,做出防御。他的骑兵太少,不是我军的对手。并且,他的夜不收逃走的快,也定然没有确知我军的具体数目。眼下之计,只有将计就计,分兵两路。一路为虚,一路为实。
“虚的一路,由本将为之。率本部七百人,先击其右翼,吸引他的注意力。实的一路,由你二位来做。小陆元帅,你率尔部九百人,稍后出发,待其骑兵并步卒之防御之重点为我部吸引住之后,等我信号发出,即趁虚而入,迅速地展开对其左翼的攻势。
“左元帅,你部八百人押后徐行,不必管本将。设若小陆元帅的攻击遇到阻力,你补充入其中,加强攻势。设若小陆元帅突袭成功,你随机应变,可押后接应,亦可加入突袭。务必有一条,保障接应的同时,做到马踏连营。”
他们远途奔袭,不可没有主将。左车儿与陆千十二的资历远不及雷帖木儿不花,因此,尽管雷帖木儿不花部人马最少,邓舍依然指派他做了主将。左车儿与陆千十二抱拳接令。
他下达完命令,勒住缰绳,胯下的照夜白原地转了两圈,抬起两条前腿,仰头长嘶。他神情凛然,与左车儿、陆千十二对视一眼,微一抱拳,短短地说道:“千里奔袭,功成或败,在此一举。两位元帅,本将先行一步。”
他纵马奔出,往左右伸出手来,叱道:“旗来!”
两个亲兵递上邓舍送给他的那副旗联,他一手执一个,风卷红旗,携七百骑兵,趁夜色呼啸着冲出了林子。临战仓促,不可不鼓舞士气。雷帖木儿不花掣旗侧身,高声问紧紧追随他的骑兵们:“你们,还记得丞相教的歌儿么?”
“然。”
“怎么唱的?”他运足丹田之气,起了个头,“黄河西来决昆仑,咆哮万里触龙门。”
红旗招展,风卷动了林木,起伏宛如波浪。数百人乘风疾驰,数千条马腿奔腾路上,刀剑拍打铠甲。他们同声放歌,嘹亮的歌声几乎压倒了这洪流奔涌的声响,惊飞起宿鸟,响彻夜空。他们唱道:“黄河西来决昆仑,咆哮万里触龙门。
“秦始皇,汉武帝,雄兵百万净胡尘。秦将蒙恬汉卫青,宣赫威名今古扬。更有龙城飞将在,余威犹使鬼神惊。君请听,胡人歌:不敢南下而牧马,不敢弯弓而怨言。”
雷帖木儿不花将两旗并在一手,抽出马刀,随着节奏击打前鞍。他的骑术甚佳,不用掌控缰绳,奔驰的稳稳当当。他读过些书,比士卒们更能体会歌词的涵义,他本想鼓舞士卒的士气,几句的歌词倒先振奋了他的精神,他慷慨激昂,接口唱道:“更有龙城飞将在,余威犹使鬼神惊。”
数百骑兵一起拔出马刀,单手控缰,敲击前鞍,齐声咏叹反复:“更有龙城飞将在,余威犹使鬼神惊。
“夺其祁连山,使其六畜不蕃息;夺其焉支山,使其妇女无颜色。君不见,卢龙塞,白狼山,魏武冒雨过大川。虎豹骑也真虎豹,一战破胡三十万。君不见,晋祖逖,闻鸡起舞,击楫中流,不复中原誓不还。”
竹贞的营寨已经近在眼前,雷帖木儿不花扬刀大喝:“虎豹骑也真虎豹,一战破胡三十万。不复中原誓不还!”
他的左右亲从声嘶力竭,近乎吼叫,涨红了脸:“虎豹骑也真虎豹,虎豹骑也真虎豹!”一遍遍地重复。这七个字,伴着马蹄奔驰的声音,非常有鼓动性。引动七百人热血沸腾。恍惚间,他们似乎置身在了千年之前,发生在大凌河边白狼山下的那一场惨烈战中。
不出雷帖木儿不花的推测,竹贞果然没有做好防御的准备。
仓皇迎上来的元军骑兵们从来没见过唱着歌来打仗的敌人,那如滚雷也似的歌声,那一往无前的冲击,即便听不懂汉话的,也不由为之骇然胆怯。两军接近,雷帖木儿不花挥刀劈砍,坐骑的冲势不减,瞬间撞入敌阵十数米。
一个元军的军官挺枪刺来,雷帖木儿不花闪身避开,马刀送出,顺着他盔甲的缝隙,插入其中,拔出来的时候却被格住了。
两人都骑着马,侧马交过。雷帖木儿不花索性松开手,丢掉马刀,卷起旗杆,横着一扫,把他打落马下。那人来不及爬起来,眼睁睁看着,被随后冲来的无数马蹄践踏身上,叫了半声,气绝死去。
雷帖木儿不花带的七百人,全是上都军的老卒。竹贞派出来的元军骑兵却并非精锐。
孛罗帖木儿的部队,本是地方武装出身的,与察罕帖木儿所部相仿,不比鼎盛时期的探马赤军,并不以骑兵为主。他当然会把精锐的留在自己的身边。因而,单纯比较骑兵,雷帖木儿不花稳占上风。
接连三次冲阵,元军的四五百骑兵伤亡近百,溃败散开,落荒而逃。
不到半个时辰的接战,雷帖木儿不花部的七百骑兵也阵亡二三十。他高高举起旗帜,兜马回走,带着剩下的人远远转了个圈子,重新把坐骑的速度提上最快,再接再厉,径往竹贞的步卒营垒冲去。
奔到近前,他抬眼观看,心中咯噔一跳。
方才激战时,他就注意到竹贞的营垒没有点燃火把,漆黑一片。此时却忽然燃起了火堆。腾腾的火焰跳起来老高,映亮了营外数里。五六座火炮、十来座投石机、强弓劲弩,火铳投枪,便在营内一字排开。
如果强攻,必然面临矢石如雨,损失会很大。但是如果不强攻,竹贞中军四千多人,绝不会只有这么一点的大型军械,就调不过来他的注意力,势必会给陆千十二的行动造成麻烦。
他脑中念头急转。他的一个亲信拍马上来,急促地说道:“元帅,借我军与彼骑兵交战的时间,鞑子已然有了准备。我军若此时强攻,伤亡太大。这点骑兵基本就是我军的仅有了。元帅,……”
雷帖木儿不花与程思忠各有嫡系,程思忠骑兵较多,雷帖木儿不花步卒为多。这七百人,也的确差不多就是他仅有的嫡系精锐了。雷帖木儿不花斩钉截铁,道:“不必多说。你即带百人,护住我的后阵,防备鞑子骑兵绕回来。今日之战,不胜则亡。”
“元帅!”
雷帖木儿不花打马一鞭,卷带主力,迎着元军的炮火、矢石,改变了一下方位,挑选火炮射程不及的位置,逆流冲锋。往复数次。夜色渐渐消退,元军的火力越来越猛。雷帖木儿不花记不得是第几次冲击了,只记得他至少改变了四次攻击的方位,有两次,他差点突入营内。
他抹了下汗水凛凛的脸,又一次默数。元军的火炮增加到了二十多门,投石机三十来座。强弓劲弩、火铳标枪,更是遍布了营垒的右翼。
东方拂晓,天要亮了。
天一亮,陆千十二与左车儿部的行踪就要暴露在元军的眼前。雷帖木儿不花清楚,再也没法拖延。他能做到的也就只有这些了。七百骑兵,截止目前阵亡近三百人,接近一半。他终于伸起了手:“放信号!”
鸣镝、火箭,冲天飞起。
他往边儿看了眼,养精蓄锐多时的元军骑兵散成一条弧线,静静地包抄逼近上来。经过小半夜的激战,即使他的部下很多都是一人两马,也快要吃不消了。雷帖木儿不花紧紧握住手中的旗联,双腿夹紧,催动照夜白,回首高呼:“虎豹骑也真虎豹!”
不顾敌人骑兵的包围,他再一次向元军的营垒发起了冲锋。既为了协助陆千十二,也为了他们自己的活命。陆千十二若不能冲营成功,凭他这伤亡惨重的几百人,就算现在就走,也绝对逃不出元军的追击。
陆千十二没让他失望。
雷帖木儿不花不顾生死的冲锋,彻底迷惑住了竹贞。饶他久经战阵,没见过这样拼命的,他断定这是海东骑兵在孤注一掷。深入敌后,不成功便成仁。既然被发现了,干脆就搏一把。因此,不但元军的大型防守器械多数调去了右翼,就连他本人也亲自去了右翼临阵指挥。
左翼的防线极其空虚,丝毫无备。陆千十二简直势如破竹,两次冲阵就宣告成功。
九百海东骑兵,如虎如豹,恶狠狠扑入元军营内,左冲右突,火箭乱射,临时点起的火把到处扔掷。左车儿见大势已定,分出两百人,过去接应雷帖木儿不花,留下两百人备用,亲率余下的四百人,随之冲入。
甘宁百骑尚且能劫的魏营鸡飞狗跳,何况陆、左两部一千多的骑兵。驰骋起来威势极大。元军的左翼鬼哭狼嚎,士卒自相扰乱,没头苍蝇似的,东逃西窜。火箭与火把点燃了帐幕,熊熊的火焰冒出滚滚的浓烟。缺少竹贞的坐镇,左翼很快陷入了溃乱。
左翼的溃乱带动中军的不稳,中军的不稳连动右翼的骚动。前营的动乱接连后营的惊惶。一发不可收拾。
却说那竹贞,晓得中了雷帖木儿不花的计谋。他急忙弃下右翼,赶往左翼,连斩了数个逃窜的军官,欲待组织防御,奈何乱势已成,百般弹压不住。近万步卒抵不住一千骑兵,徒呼奈何。
便在此时,转出一人,却是他得力的幕僚,说了三言两语。竹贞顿时闻言大喜。
第六十六章 左车
原来,竹贞扎营的附近有一片沼泽地,连日细雨,积水甚多。本来的面积不甚大,如今扩展到数里的方圆。察罕脑儿是个牧场,草丛连绵,波及沼泽地里也是杂草丛生,覆盖其上,不仔细观察的话,根本看不出来。可谓一个天然的陷阱。
竹贞的这个幕僚见海东多为骑兵,便灵机一动,忽然想到了这片沼泽地,提议不妨将计就计。由竹贞亲打帅旗,做为诱饵,诈败奔逃,引左车儿等陷入沼泽。
战场对阵,形势须臾万变。先有雷帖木儿不花的将计就计,现在又有了竹贞的将计就计。当下,竹贞收拢邻近的溃卒,连带本部的亲兵、卫队等,约有一千来人,高高打起帅旗,在陆千十二、左车儿等人面前晃了一晃,发一声喊,穿营过寨,直往西边而去。
陆千十二眼尖,见元军帅旗下有一人,金盔亮甲,骑高头大马,有数十将校簇拥,似为上将,急问左右是谁。他麾下一将,素来骁悍,名唤曾昇的,擅用飞索,即拍马上前,卷住一个元军的小校,拉到近前,喝问道:“前边那长须逃窜之人,是为谁也?”
“竹贞元帅。”
曾昇手起刀落,将那小校脑袋砍下,数百骑兵同声鼓噪:“长须金甲者便是竹贞,休叫走了竹贞。”陆千十二当先冲突,舍下元军营中诸将,刀枪并举,杀出一条血路,紧追着那竹贞的帅旗不放。
陆千十二与左车儿是先后突入元军营中的。
此时,左车儿便在陆千十二部侧后方数百米外,竹贞的帅旗他也见到了,本待不欲理会,突然见乱军阵中,陆千十二鼓噪突前。左车儿道:“岂有上将逃命,却故意打起帅旗,穿金盔亮甲,暴露行踪的?分明贼有诡计。”急命左右往前,想要叫回陆千十二。
奈何两军之间,看似不远,中间隔了数座营盘。稍一耽误,陆千十二早已去得远了。左车儿与他同出上马贼,交情莫逆,明知敌有奸计,不可弃之不管。他随机应变,留下副手继续在元营中放火,带了百余精锐,杀散挡路的元军,急奔陆千十二追去。
他两人去不多时,雷帖木儿不花赶到。
雷帖木儿不花才受了左车儿部下的接应,刚刚杀出元军骑兵的包围。七百多的部下,这会儿所存者不过二百出头。乱军阵里,乱马交枪,他见陆、左远去,心中奇怪,问左车儿的副手:“两位元帅,为何向西而去?”
“是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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