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烈火金钢-第2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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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因为他父亲、姐姐、妹妹这三条人命的仇恨,怒火燃烧着他的心窝,还管他什么权力不权力?先杀了他再说吧!他使劲一夺,把胳膊从肖飞的手里夺回来。一抬手,刀尖儿朝下“嘿!”就是一家伙。肖飞一看这个楞家伙不听话,他没来得及多想,右脚往上一抬,乓的一下子,踢在楞秋儿的手腕子上,把刺刀给踢飞了。
楞秋儿看见这个人把他的刺刀踢掉,心里一股子怒气,往起一窜,就要跟肖飞干。可是在这个当口儿,二虎“嗤流”的一下子爬起来就要跑。
楞秋儿又慌忙把二虎扯住,气冲冲地问肖飞:“你是干什么的?”肖飞说:“你不用问,我是抗日的。”
“你是哪一部分?”“打仗的部分。”“你叫什么名字?”“我叫单打一。”楞秋一听:“啊!单打一?”肖飞说:“对啦,单打一。”
楞秋儿又问道:“你既然是抗日的同志,为什么一句真话也没有?”肖飞说:“我这就是真话。‘单打一’就是单打最坏的,不管是鬼子汉奸,哪个最坏我就打哪个。”楞秋儿说:“他就最坏,你为什么不打?”
肖飞说:“光你这么讲不算,要是你们村的群众这么说,我就打了他。你不是小李庄的吗?走!带上他走,到你们村里去,群众要说他该死,我就打死他。”
楞秋儿一看,不这样不行。到村里去,走在半路上再说。
这是他心里的话。可是他嘴里却说:“走,咱一块进村吧。不过我得把他绑上点儿,天黑了,别叫他跑了。”肖飞说:“用不着绑他,他要跑了你朝我要。”“那好吧,咱走。”肖飞这时候用枪一指二虎:“走,你头里走,我告诉你:你要敢跑,我就再把你的腿打断了!
走吧。”解二虎说:“好吧,我不跑,咱到村里,叫大伙儿说说,我是好人是坏人?”这是他嘴里说,可是他心里想:不跑?
到村里还有我的命啊,等走到村边的树林子里,冷不防我就跑他娘的。于是他就头前走起来了。楞秋儿可还是有点儿不大放心,他这才背上他的坏枪,拿着二虎的刺刀,紧跟在二虎的屁股后头走。肖飞手里提着一支盒子炮,在楞秋儿后边儿跟着。
简单捷说:三个人走得离村不远,正是两旁树木最茂密的道上,天已经黑得看不见人了。解二虎嘀嘀咕咕,直个劲儿地偷着往后瞅,看看后边的人离他有多远,对他注意不注意,瞅冷子好逃跑。他的心里总是重复地念着:跑吧,这时候再不跑,可就没有活命啦!可是,又看着楞秋儿跟得挺紧,肖飞倒是似乎不太注意。虽然他的枪打得准,我要是冷不防往旁边一窜,跑进树最密的地方去,这么黑的天,他那枪也没有用。楞秋儿跟得紧,有办法对付他。这工夫走到了村口的场边。这里不光树木茂密,道旁边还有许多的大麻子棵,是最容易隐蔽的地方。解二虎一看这个地形,又瞅了瞅楞秋儿,心想:我要是往后一抬腿,照他的裆里蹬他一脚就跑,准能跑走。咳!干吧。可是他没有想到:还没有等他抬脚,楞秋儿在后头下手了:只听噗嗤一声,照着二虎的软肋就捅了一刺刀,捅进去之后他还“嘿嘿”地使劲把刺刀搅了两搅,撒腿就跑了。解二虎怪声怪气地“啊——”了一声,往前窜了有一丈多远,噗通,倒在了地下。
这一家伙,把肖飞给闹楞了!别看他是个很有能力的飞行侦察员,可是他从来还没有碰到过这样情况,他满以为手里提着盒子炮,又打得挺有把握,解二虎无论如何是跑不脱的。哪里料到,突然间楞秋儿和二虎同时往两向里一跑,他当时弄不清是怎么回子事。开枪打楞秋儿吗?不能。打二虎吗?二虎已经倒了。他急忙上前看了看二虎,见二虎软肋上插着一把刺刀,光露着刀把。他虽然还在地下躺着滚动抽搐,但是已经没了救儿。这时候,他没有管二虎怎样,顺着楞秋儿跑的方向就追。楞秋儿是向着小李庄村里跑的,自然肖飞也要到村里去。
楞秋儿捅了二虎一刺刀以后,很快就跑进了村。进村一看:觉着今儿晚上跟别的时候不一样了,差不多家家有灯亮。
街上、胡同里还不断有人来往,听声音看行动不是惊惊乍乍地准备往外逃,似乎是有什么事情。他走到村公所的门外,听见里边有不少的人说话,象是开完会要散走的样子。他没有心思进去打问是干什么,急急忙忙就跑到了自己的家门。楞秋儿一看大门仍然上着锁,可是门锁被人调换了。他不觉一惊,想不通是咋回事。
他开门开不开,于是爬过墙去。一进屋门,梆的一下子,不知道什么东西把脑袋给碰了一下。他赶快点上灯一看:“啊!”不知道是谁弄了三口棺材,把他父亲和他姐姐、妹妹的尸首给装殓起来了。
大家一定也要纳闷,这是怎么一回事?
原来,在昨天夜里,齐英就召集了十个村的支书、村长开联席会议,决定不再支应敌人,不让任何人给敌人再去修公路筑炮楼。各村赶快进行坚壁清野。丁尚武也名副其实地当了民兵大队长,每村抽调了三个民兵,集合到了一块儿,由丁尚武指挥着,作侦察警戒。夜间每村都派出民兵,到敌人的据点儿边沿去侦察,白天各村都有在高地上、在高树上的了望哨。这样一来,全三区立时就又紧张地动员起来了。孙定邦当了小李庄的村长,他可真是正象他在群众面前所说的:
“要把全村领导起来。”
你看他:一方面帮助村里恢复各种组织;一方面动员家家户户快抢麦收。这时候的麦子已经熟透了,人们都是光割麦穗儿,现割现打现藏,真是好不紧张!他还叫了跟他学过木作活的几个人,用何大拿在他住的院里存着的材料,赶忙着打了几口棺材,装殓村里死的人。他们因为不知道楞秋儿的情况,到处都找不见他,大热的天气,又不能耽误更多的时间,所以就替他先装殓起来,等他回来再埋葬。
这个情形,楞秋儿可怎么能够知道呢?不过,他猜想一定是干部们主张这样做的。于是他就急忙去找孙定邦。
孙定邦正在他家和齐英、丁尚武、还有孙振邦四个人,研究敌人的情况,研究着怎么样能把被抓去的妇女们救出来。研究了半天也想不出好办法。他们为这事儿可真难坏了!只有丁尚武要带着民兵去摸营。可是别人都反对。这时候他们听到有人用暗号叫门,知道是自己人。孙定邦出来开了门,一看是楞秋儿,就把他领进屋来。大伙一看他的脸上还带着悲愤的神气,就猜测着他去找仇人拚命去了。没有等问他,他就开始报告他这一天一夜的经过。刚一说的时候,他还气愤填胸地挺有劲儿,可是说着说着就掉下了眼泪,越说越悲恸,还没有说完就放声大哭起来了。几个人都同情地安慰他。他刚停止了哭声,只见他一头栽倒就昏迷过去了。几个人又忙着把他救醒,送他下地洞去让他睡觉。
他们安放下楞秋儿回到屋来,想继续商量救人的办法,忽然听到屋顶上“沙,沙,”有人轻轻走动的声音。孙定邦是头一个听见的,他吃惊地睁大了眼睛,低声说了句:“不好!”
“噗,”一口就把灯吹灭了。他们几个还没有来得及行动,又听见院内有个轻轻的声音,从房上落到了地下。很明显,这是房上的人轻巧的跳下来了。四个人都觉着奇怪,怎么会出来这个情况呢?进来的是什么人啊?鬼子来了?鬼子来了不能不知道啊!进来了特务?一个特务他也没有这么大的胆子进这个院啊!不管是什么人,先下地洞再说吧。他们四个这才忙着向洞口跑。
那位说:他这地洞口不是紧挨着他的住屋吗?还跑什么呢?
原来,他家这个洞口改了地方。东套间炕下那个洞口因为已经有人知道了,所以这几天来他们就连夜紧干,已经把它填死,改在西头驴棚的草池子底下,是按照孙振邦的方法来作的。不但是改了洞口,这个洞还通到了墙外场边树底下的井里去,在井半腰掏通了。这口井井筒子挺细,水皮儿挺深,洞口离地面也不浅,在井上是看不出来的。可是,攀登着井砖可以上下出入。
这样,不光是被敌人围住可以逃走,并且地洞里有了充足的空气,再也不象从前那样憋闷人。史更新他们这几个伤员还有林丽也都转到这个洞里来了。孙定邦他们都觉着这个情况来得突然紧迫,毫无准备,一时不知道如何应付才好。所以只好先跑着下地洞。可是,他们还没有跑到洞口,就听屋外的人轻轻地敲了敲窗棂,叫道:“干娘,干娘,定邦大哥……”
孙定邦一听,啊?这是谁呢?悄悄儿地又回到住屋。隔着窗户仔细一听,声音耳熟得很,他这才假装从睡梦中醒来问道:“你是谁?”窗外低声而急促地回答说:“我是肖飞啊!定邦大哥,给我开开门,让我进去吧。”孙定邦听着象肖飞的声音,这才要给他开门。可是,他还不大放心,恐怕是知底的特务来假装冒诈。他和齐英他们悄悄儿商量了一下,于是几个人作着战斗准备,他这才开了屋门。一看,果然是肖飞,他们别提多高兴了!
他们进了屋来,孙定邦又把灯点上,把肖飞向齐英、丁尚武作了介绍。孙振邦和肖飞早就熟悉,大家说了一番亲热话,这才坐下来。他们几个人以为肖飞这一来,一定就能知道县大队和县机关的消息了。可是,还没有等问他,他先打问起来,说多少日子以来就和县大队、县机关失掉了联系,河南河北到处找也没找到。四个人一听,把希望的心情又给打下去了。齐英说:“既然是这样,也好,你就别走了,咱一块干吧。添上你这样一个干部,就会增加很大力量。”肖飞说:
“行,我这些日子来就是单人游击。找不着县机关,咱们就一块儿干。”齐英又问道:“你是党员吗?”肖飞笑了笑说:“还候补着哩!”齐英说:
“好哇!既然是这样,又是党员,这就更好办了,党让你作什么你就作什么吧。”于是他对肖飞说起了跟敌人斗争的情形……。
齐英的话还没全部说完,孙大娘、志如、小虎儿一起走进屋来了。孙大娘一见肖飞,就又是惊慌又是喜悦:“哟!我那孩儿哪!你可来了!
这么多的日子不见,快把我想死啦!前些日子听说县大队上的三个伤号,在西边什么村里叫鬼子们堵了洞口,都死在洞里了!我真害怕你摊上啊!”肖飞说:
“干娘,你放心吧,别看鬼子们多,他连我一根汗毛也碰不倒。”
大娘又问道:“你这些日子是怎么过来着?”“我是单人打游击啊!”“那,你吃饭可在哪儿吃呢?睡觉在哪儿睡啊?”“这时候的天气,睡觉还不好说?野地里到处都可以睡。吃饭,那就更好说了:到了哪个干娘家不给我做好的吃啊?再说,还有鬼子管饭吃哩!夜间钻进敌人的伙房去,什么好吃吃什么。”
肖飞说着从腰间解下了小包儿来打开,大伙一看:包里有一双礼服呢鞋,有一套绸子裤褂儿,有两盒烟卷儿,还有一小扁盒鱼罐头。肖飞把鱼罐头拿在手里说:“你们看,我吃的是这个——鱼罐头。
这是鬼子的官儿吃的,给你们尝一尝吧。”小虎儿还没有见过这个,“我要,给我。”往前一窜就抢到了手里。肖飞说:“等我打开给你吃。”他又从兜里掏出一大串各种各样的钥匙,上边也串着一把小刀儿,小刀儿上带着开罐头的钥匙。他把铁盒打开,里边只有十二条小白鱼儿,小虎儿拿起来就要往嘴里搁。大娘拦住说道:“别吃啊!这可是好东西,给咱的伤号吃了去吧。”肖飞说:“吃了吧,要这东西好说,只要敌人有咱就能有。”
于是,几个人都尝了尝稀罕儿,只是志如没有吃。志如不但没有吃鱼,连一句话也没有说。她平常多么爱说爱笑啊!
这会儿见了肖飞,好象她的话都从眼睛里说出来了。可是,肖飞就跟她不一样,他故意地追着她说:“志如,怎么不说话了?
见了我还害臊吗?!”
志如这才开口:“去你的!臊什么?我是看着你打扮得不象个人样儿了!”孙大娘听了抿嘴儿笑了笑,看看志如又看了看肖飞:“可也是,怎么你穿上这样的衣裳了?
扭过脸儿来,叫我好好儿地看看,变了样了没有啊?”志如又说:“变了,三分象人,七分象鬼。”小虎儿也跟着说:“俺肖飞大叔象个特务。”肖飞说:“要不是这样还不行哩!我要穿上这套绸子衣裳,那可真是象个特务了。”齐英在旁边问道:
“你还化装特务吗?”
肖飞说:“我还想要志如的一套花儿衣裳,化装姑娘哩!”
肖飞这一句话可扭转了大娘的神情,她立时褪去了笑容说道:“唉!别提姑娘了,这村的好几十个姑娘媳妇都叫鬼子抓走了!已经死了三个,这事儿你知道吗?”肖飞说:“我知道了,得想法把她们救出来。”大娘说:“是啊!得把她们都救出来。”她又问孙定邦:“你们商量得怎么样了?讨论出办法来了吗?”大娘这一问,人们的话题才又转到这个问题上来。
这个说说那个说说,把刚才讨论的情形又说了一遍,最后还是没有作出决定来。肖飞一边听着就直鼓劲儿,等听完了之后,他向大伙儿问道:
“闹了半天,你们是等着叫敌人把抓走的人们杀了以后,再想出办法来啊!”丁尚武一听这话就火儿了:“谁说的?”肖飞说:“我听着象那么回事儿。”丁尚武还要说什么,齐英把手一摆插嘴问道:“肖飞同志,你有什么办法能把她们救出来吗?”
肖飞说:“把这个任务交给我吧,我去把她们救出来。”齐英又问:“可是,咱们现在没有部队啊!
桥头镇是敌人的据点儿,我们能进得去吗?”肖飞又说:“不要说是敌人的据点儿,就让它是龙潭虎穴,咱也敢掏它。”
齐英没有再说什么。肖飞又接着说道:“同志:这不是办不到的事儿,再比这严重咱也得放开胆子干。”齐英一听又问道:“好,那你说怎么样才能办到呢?”肖飞又说:“根据你们刚才介绍的情况来看,敌人现在并没有多大力量,要去救他们,今儿夜里就是好机会。不要人多,咱们挑上三几个能干的,悄悄儿地摸进去,把咱们的人偷出来。你们考虑一下,谁有这条件儿,我带着去。”还没有等齐英再说话,丁尚武照着炕沿,砰,砸了一拳头,呼的一下子,往起一窜:“我同意你的意见,别人不去咱俩去。走!”
真个是:
飞行员抖起虎胆
壮勇士跳动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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烈火金钢第十六回 三勇士潜入敌穴 众妇女冲出囚牢
肖飞的胆子也太大了!他要领头儿到桥头镇去,搭救受难的妇女们。这真使人替他担心。可是,丁尚武早就憋着这股子劲儿哩,一听肖飞说要去,正投他的心意。你看他比肖飞还着急,说了声去就紧忙背上他的马步枪,掖上他的手榴弹,提起他的大战刀,拉着肖飞就要往外走。他们俩这股子又冲又猛的劲头儿,真把齐英给闹楞了!他刚想阻拦,孙定邦站起来了。他一把抓住了丁尚武,一手挡住了肖飞说道:
“别忙,你们俩先别这样冒失!前天的截击战没有打好,就是经验教训!”齐英听说,也坚决地不让他们俩就去。这样一来,把肖飞急得在地下打转儿,丁尚武知道前天的截击战没有打好他是负有一部分责任的。但现在不叫他去,他也憋不住了,急得恨不能把大腿拍破。正在这个劲头儿上,林丽扶着史更新进来了。
在这时候,史更新来干什么?他也是惦记着被抓走的这些人啊!齐英本想为这事再找他商量商量,可是因为这两天他的伤势更加严重,说话都很困难,所以就没有找他。但是他憋闷不住,又听到屋里几个人争执不下,他这就从洞里爬了上来。林丽怕他摔着碰着,发生危险,这才扶着他一同进屋。
人们一看史更新来了,紧忙七手八脚的把他扶上炕,叫他躺下;可是他不躺,他依着被褥坐着。史更新想说话还没有张开嘴,林丽就把他的意思对大伙说了。齐英把肖飞和史更新作了介绍,紧接着就说:“老史既然来了,咱们就把刚才的意见再谈一谈让他听听,看他的意见怎么样。”于是,他们几个人就各把各的意见又重复了一遍。最后丁尚武又加上了几句:“咱们说干就得干。战斗动作要的是快,不能粘粘糊糊的一点儿坚决果断劲儿都没有。”
齐英说:“作战要动作迅速,坚决果断。可是你们准能有把握完成任务吗?”丁尚武又抢着说:“为什么不能?没有打虎艺,就不敢上山岗!”
齐英听着他的话很可笑,没有再说什么。孙定邦接着又说了一句:“敌人太多,咱们人太少了!”肖飞一看,弄得挺僵,又觉着他和丁尚武对区委这种态度也不好,想用比较和缓的语气解释解释。于是就说道:“打仗所怕的不是敌人多。”“那么,怕什么呢?”“怕的是不了解敌情。要是不了解敌情,一个敌人也不敢打他。”“要是了解了敌情呢?”
“嘿嘿!那就是瓮里捉王八——跑不了!”
史更新听了他这话,微笑着点了点头。丁尚武可高兴极了!啪的一下子,照肖飞的膀子就给了一巴掌:“你说的对极了,伙计!知道了敌人的情况就什么也不怕了。嗳,我还告诉你们说:你们知道鬼子怕的是什么?”“他怕什么?”“他怕的是夜摸营。咱们的骑兵团就尽干这个。我摸过敌人多少回了。我告诉你们:摸进去之后,是一枪不打,光用战刀、刺刀,嘁吃喀喳,唏喽噗嗤,乱杀乱砍一气。敌人再多,他也是懵头转向,不敢动弹,等他们明白过来,咱也就完成任务了。要不说战斗动作得快哩。”他说这话的神气姿态,真就象身临其境一般。人们听着也有点儿入神,所以谁也没有插嘴打问。
等他说完了,齐英想了想又问道:“要听你这样一说,似乎是很有把握,可是要知道:桥头镇是敌人的据点儿,先不谈敌人有多少,他们在镇子的周围都圈上了铁丝网,四面修起了寨门,黑夜白日都有兵把守,咱们怎么能进去呢?那些妇女们又怎么能够跑得出来呢?”一听这话,肖飞就说:“铁丝网能起多大个作用?”
说着他从后腰里掏出一把把上套着橡皮的小钢钳子,说道:
“看见了没有?就是电网也挡不住我们啊!同志,你们就放心吧,没有问题。”
这工夫孙振邦在旁边“哼”了一声。他这半天也没有说话,他光是低着头抽着烟在考虑敌情,在捉摸肖飞和丁尚武的意见。他本来就是这样性子,话不成熟,他是一个字儿也不说。这工夫考虑得差不多了,他说:“依我看,今儿黑夜可以去一趟。我估计着:
镇上的敌人正在空虚混乱,虽说他有一个中队的鬼子,一个大队的伪军,可是伪军被卸了枪,这不但没有用,还得有日本兵看守着。四面的寨门也得日本兵把守着,整个的镇子上修起了五个炮楼儿,哪一个炮楼上不得有他的人啊!毛驴太君的大队部还得要卫兵。这样一分散,他一个中队还能剩下几个人呢?再说,他还有在这边修起车路、筑炮楼的任务,他又想着出来抓伕,要是今儿夜里他再出来一部分队伍,那就更得劲儿了。”丁尚武一听就忙着说:
“对啊!这么一分散,鬼子还能剩下几个人儿?”肖飞也说:
“这个分析很有道理,咱们快点去。”
史更新这时候说话了,看得出他要把嘴张开是如何吃力:
“不行!光靠这个还不行!这种任务没有内线关系是很困难的!”肖飞说:“内线关系有啊!”“谁?”“周老华,他准能帮助。”于是他把周老华的情形说了说。史更新听了之后,把他的大拳头轻轻一挥:“好!有这条线就应该去。”齐英听他们这一说也觉着很有道理,于是他就坚决地说道:“好!去吧!
我同意。定邦同志:你还有什么意见?”
孙定邦说道:“伪军被卸了枪。那可是前天的事儿了,今天的情况要是变了呢?”
孙振邦又说:“他变了也不要紧,如果伪军们又复了原儿,他们这一阵儿也是最混乱的时候。”孙定邦又接着说:“可是咱们知道的情况只是维持会长们说的,谁知道可靠不可靠啊?
我老是怕弄不好,给咱们被抓去的妇女们火上加油!”史更新一听这话着了急:“你以为咱要不去,咱被抓走的人就能好受吗?敌人是怕咱们老实啊?!不!他是怕咱厉害!搞他一家伙,他就得顾虑顾虑!”齐英一听这话太对了!于是他最后作了决定——去搭救妇女们。这一来,孙定邦也同意了。他是觉得没有把握的事不能盲目地干,要是有可干的条件,那就坚决地干。不过他为了更慎重一些,他要和肖飞一块儿去。几个人又商量了一下,这才决定:肖飞、丁尚武、孙定邦三个人一同去。由孙定邦负全面责任。这是组织决定,要想尽一切办法完成任务。
他们几个人商量这么大的工夫,孙大娘在旁边听着可一句话也没有说,她向来在这些问题上就不愿意多嘴,这会儿看着他们已经决定了,只是说了一句:“你们可得多加小心啊!”就帮助他们打点,准备出发。
小虎这时候可高兴了!
你看他蹦蹦跳跳地拉住肖飞的手,象是发贱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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