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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糯米)天下-第1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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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是他不想回来,而是没等到皇帝的谕旨回不来。
  这三天里,陈以勤一直待在内阁,跟徐阶一起等着皇帝的答复,可谁能料想,嘉靖皇帝竟然闭关修炼了,任是十万火急的事情也不管,两人足足等了三天,才等来皇帝一句话:汝等看着办罢。
  陈以勤听着太监传达的口谕,脸上就像打翻了五味瓶,欲哭无泪,风中凌乱已经不足以形容他的心情。
  他和高拱因为这件事情提心吊胆了三天,联想自己被罢官流放全家充军甚至菜市口斩首的种种悲惨后果。
  结果,陛下一句话就把他们打发了。
  徐阶总算揣摩圣意多年,有些心得,还安慰了他几句。
  “南边瘟疫加上倭寇,北面近来鞑靼又频频叩关,到处都需要钱,可户部已经拨不出钱来,陛下还想着要修缮永寿宫,这事……八成是想大事化小了。”
  陈以勤苦笑:“可我们身上还背着考题外泄和临时改题的责任呢,万一言官弹劾……”
  “临时改题,那也是为了补救,你们将功折过,罪虽难免,可我估摸着,如果陛下不愿闹大,那对你们的处罚也就不会太严厉。你且回去,与高肃卿一起忙阅卷的事情罢,陛下那里,我会帮你们说情的。”
  徐阶拈着胡须,露出一丝笑容,皇帝想把事情压下来,那自然是最好的,陷害者千算万算,只怕也没算到这一遭。
  陈以勤这才稍稍放下心,于是回来向高拱转达了这一切。
  高拱听罢,总算舒了口气,脸色好看一些:“我本以为,这次我们俩能担任主考官,是陛下有意于裕王的一个信号,可没想到,到头来还折腾出这么多事端,差点把自己也赔了进去。”
  陈以勤心有余悸:“谁说不是呢,步步惊心。”
  “哎,既然如此,多想无益,这便去看看卷子吧,同考官批阅的结果也该出来了。”
  “原先以为只是小风寒,结果小世子喝不下药,吃了都吐出来,大夫们束手无策,说再这样下去,怕就凶险了,王爷也没办法,听娘娘说小世子呓语的时候念叨过你的名字,就特意嘱咐我等在这里,让你考完试出来就跟我去一趟王府。”
  赵肃苦笑,他与朱翊钧相处的时间不算长,小孩子健忘,怎么也不可能有多深的感情吧,多半是还惦记着自己带他去吃的那些东西了。
  马车驶得飞快,冯保简单说了一下小世子的病情,末了又低声道:“兄弟,我知道这事难为你了,娘娘本也没想着你能让小世子喝下药,只不过病急乱投医,抱了一丝希望,你尽力便是,小世子是王爷的独苗,要是有个万一……”
  要是有个万一,高拱、陈以勤,乃至暗中帮助裕王的徐阶等人,都要失望大半,毕竟两王之中,现在只有裕王有子嗣,如果连这点优势也没了,争夺皇位的筹码无疑又少了一个。
  “我明白的。”赵肃轻轻点头,接下冯保未竟的话语。
  饶是他有了心理准备,看到平日里活蹦乱跳跟装了弹簧似的朱翊钧小朋友躺在床上的模样时,还是吓了一跳。
  冯保在朱翊钧耳边轻轻道:“小世子,小世子,赵肃来了!”
  朱翊钧自然是听不见的,他的眼睛虽然看起来半睁不睁,实际上神智是迷糊着的。
  冯保回头朝赵肃露出一个无奈地表情。
  这会儿旁边随侍的侍女刚帮他擦完脸,又换了一盆水端上来。
  赵肃伸出手,探了探额头,还很烫。
  “这样下去怕是不行。”
  冯保叹息:“谁不知道呢,可就是喂不进药……”
  “府上可有烈酒?”
  冯保一愣:“倒是有的。”
  “劳烦永亭兄了,我要一坛酒,一条干净的布巾。”
  “这是要做什么?”
  赵肃一笑:“我们南边有个土方子,是用烈酒擦拭全身退热的,现在也没别的法子了不是,先试试吧。”
  “也罢。”冯保随即反应过来,点点头出去了。
  不过片刻,酒就弄来了,赵肃浸湿了毛巾,然后脱下朱翊钧的衣服,将他半抱在怀里,一遍遍地在腋下、背上擦拭,小屁孩异常安分,浑身软软地任他施为。
  “¥@#……&@糖……葫芦#¥@……”朱翊钧咂巴着嘴,呢喃着谁也听不懂的话,亏得赵肃从中捕捉到一两个熟悉的单音。
  他简直啼笑皆非,为朱翊钧小朋友昏迷还不忘零嘴的精神感到由衷的钦佩。
  “你要是快点喝药,病好起来,我天天带你出去玩,吃好吃的……”
  “不止是京城的吃食,还有南边的桂花糕,香酥鸡,再南边,还有海,有很大很大的船,坐着船出海,可以去到很远的地方,那里有长着鸭嘴巴的,跟海獭一样的异兽……嗯,你问海獭是什么东西?那是生在海里的,小时候毛绒绒,和你一般可爱,长大了比较笨重……”
  “要是往北边走呢,出了大明朝的边境,那就是罗刹国,哦不对,这会儿应该还有鞑靼横在中间的,罗刹国的人,个个生得金发碧眼,肤白似雪,就是我和你说过的胡人,那里冰天雪地,比北京城还要冷……”
  朱翊钧昏昏沉沉,只觉得有人不停地在他耳边说话,声音温润好听,又熟悉得很。
  眼皮沉重无比,只想一直睡下去,可那人偏又说得好玩有趣,他就忍不住想睁开眼睛,就连嘴里什么时候被喂进苦苦的汤药也不再抗拒。
  “好了好了,世子额头不烫了!”侍女几乎喜极而泣,这几天朱翊钧的病让身边的人跟着不得安宁,最让人哭笑不得的是他还会认人,非得赵肃抱着一刻不撒手,若是换了旁人喂药,指定是不喝的。
  “快去禀报王爷吧。”赵肃也觉得跟他说话有些用处,这两日一有空就会在他耳边讲故事,以至于嗓子都沙哑了。
  “瞧奴婢这记性,都高兴得忘了,马上就去,劳烦赵公子了!”侍女欢天喜地地跑出去。
  赵肃也觉倦得不行,任谁抱着个大胖包子两天也不会舒坦,看见他退烧,终是松了口气。
  “小时候就这么不安分,怪不得长大了那么会折腾大臣,居然还连着二十七年不上朝!”赵肃拧了拧他的小鼻子,喃喃道。
  “唔……肃肃……”小屁孩歪了歪脑袋,往赵肃衣服上蹭了蹭,仿佛心有灵犀。
  礼部衙门里,阅卷工作正在紧张进行。
  同考官们批阅过的初步结果会呈上来给主考官做最后判决,也就是说,如果主考官懒一点的,说不定就直接按照他们的结果来定名次了。
  饶是如此,陈以勤连看了几天的卷子,都快有种呕吐的感觉,只恨不得多生几双眼睛,再一看高拱,竟还是那副精力充沛的模样,不由佩服地赞一声:“肃卿,你可真是神人,瞧瞧我,骨头都快坐散架了……”
  “好!”他话还没说完,高拱一拍桌子,吓了他一跳。“写得好!”
  “写什么了?”陈以勤好奇地凑过去,跟着念道,“常怀忧患者,则生,耽于安乐者,则死,故外有边患,内有佞……”
  没念完,他便一脸古怪神色:“你看中这篇?”

    作者有话要说:
    谢谢兩兩相迋、iris3507、晋玄师太、rasion2142008、段飞翼 童鞋的地雷,谢谢大家的回帖,有时候回帖比较多的话,我回复的时候一刷过去可能会看漏,不好意思。。。看到还有童鞋在问另一个主角是谁,就是朱翊钧小包子啊 = =

    ——今天的小随笔——

    上次在群里和朋友聊起明朝的公主,今天就说说这个吧。
    纵观明朝,除了明末那个长平公主之外,几乎没有什么耳熟能详的名字。
    但她的出名,不是因为才情、权力或者幸福,而是因为国破家亡,一生悲惨,所以才出了名。
    由于明朝非常忌讳外戚干政,所以一般皇后妃子都不会娶名门贵女,连公主下嫁找的也是寒门子弟。
    虽然明朝没有和亲,但其实明清两代的公主,谁都没比谁幸福多少。
    明朝可能还更惨些,随时随地都有被皇帝嫁错人的危险,比如说差点被嫁给骗子的德清,差点被嫁给小妾儿子的永淳。
    大家肯定要问,明朝人才不少,王阳明、徐阶、张居正这些,哪个不够资格尚公主?
    但是在明朝,男的一般娶了公主,就不可能当官,为的就是防止外戚干政。
    这样一来,稍微有点出息和志气的人,鬼才愿意娶公主。
    所以,穿越到明朝,记住,千万不要当公主,当个庶民也比公主幸福……

  第 28 章

  高拱点点头,也不避讳:“几位同考官给的考评是中等,但我觉得此文慷慨激昂,堪称典范,可点为第一。”
  陈以勤嘴角一抽:“我说老高啊,这篇文的观点会不会过于激进了,年轻人有想法是好的,可急于求成,难免事倍功半。”
  高拱不以为然,反而笑道:“年轻人就该如此,这朝堂暮气沉沉,早该来股清风涤荡一下了。”
  陈以勤见高拱执拗,也不好再劝,毕竟先前三天自己进宫的时候,是他在这里顶了三天的压力,相比之下,自己和徐阁老待在一起,起码还有个主心骨。
  见他不再反对,高拱便凑近了,低声道:“我看这行文风格,倒像是少雍的。”
  “是吗?”陈以勤吃了一惊,拿过来又细看了一遍。“不像吧?”
  赵少雍不像是会写这种激昂文字的人。
  高拱却很笃定:“我看十有八九就是了,那天我们在王府里闲聊,他不是还提到海防的事了?这里头也写了。”
  又道:“以少雍的才学,拿这个第一名,也算实至名归的。”
  赵肃与他们有交情,高拱想做这个顺水人情,也是情理之中,如此一来,两人就成了赵肃的座师,倒是一桩美事,再说考卷本来就是糊名的,将来揭出这层关系,也不怕有人说他们徇私。
  如此一想,他便没有阻止高拱。
  可谁能料到,三天之后,当所有分数评定完毕,负责拆开糊名封条的官员在两位主考官、十七位同考官的注视下把卷子的名字一一公布出来时,高拱和陈以勤都傻眼了。
  第一名不是赵肃吗?高拱看陈以勤。
  我怎么知道,当初你非说是他写的。陈以勤也看高拱。
  可被列为第一名的卷子上面,赫然写着戚元佐三个字。
  戚元佐是哪根葱?在看到这个名字之前,高拱连他长得是圆是扁都不知道。
  这回真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了,两人相对无语。
  放榜的那一天,赵肃正在裕王府,陪着朱翊钧。
  天气乍暖还寒,然而枝头已经微微露出春意,不再是光秃秃的枯枝,阳光透过云层铺洒下来,泛着懒洋洋的暖意。
  大病初愈的朱小朋友难得安静几天,挨着赵肃,听他讲故事。
  也不知道为什么,病愈之后,朱翊钧对他仿佛更依赖了几分,寻常不肯听的话,只要赵肃哄上一哄,也肯做了,冯保将他视为救星,恨不得他一日十二个时辰都长驻裕王府。
  “牛,弹琴。”朱翊钧看着纸上的画,一眼就认出来。
  那画是赵肃自己画的简笔画,粗陋简单,但还是能够清晰看出轮廓,反正等待放榜的日子闲来无事,朱翊钧小朋友又喜欢三天两头黏着他,索性就画了一套连环画,一边给小孩子讲故事,一边教他认字明理。
  “嗯,今天我们来说这个。”赵肃将他抱到自己腿上坐着,一边和他讲起对牛弹琴的故事,他言语风趣直白,如朱翊钧这般年龄的也能听懂七八分,自然听得津津有味。
  两人说一会儿,便会休息片刻,赵肃又牵着他在前院到处走,有时还会带他出去逛,看到什么就说什么,慢慢地把大千世界的精彩都化作童言稚语讲给他听。
  对于小孩子来说,兴趣就是学习最大的动力了。
  原本以赵肃的身份,是不可能这么日日见到朱翊钧的,而以朱翊钧的身份,也不可能与赵肃这么亲近,可是阴差阳错,两人有了认识的契机,裕王如今的地位,甚至还比不上一个二品大员,自然不可能讲究那些排场规矩,裕王府一年到头也没几个人上门,自然是怎么随意就怎么来。
  朱翊钧小朋友天性聪颖,听了之后恍然大悟,还知道举一反三:“平日里高师傅对爹爹就是对牛弹琴啊!”
  赵肃一口茶刚咽下去,差点没全喷出来。
  虽然是实话,可你也不要说出来啊。
  “……我和你说话也是对牛弹琴。”
  “才不是,我可聪明了!”
  小屁孩马上不乐意了,在他身上扭来扭去,搂着他的脖子强烈要求平反。
  “喔,没看出来呀。”
  赵肃任他胡闹,一手搂着他免得他滑下来,笑容带了微微的宠溺。
  “还要听故事!”
  “那,讲个皇帝的故事?”
  “皇爷爷吗?”
  “唔……不是,比你皇爷爷还要早好多年,那会儿有个朝代叫唐朝,有个人小时候和你一样聪明,长大了之后也很会打仗,帮他爹打败了天底下很多将军,让原来饥寒交迫的老百姓都能吃上饭,重新过上好日子,那时候他还是个皇子,后来,这个皇子杀了他的哥哥和弟弟,自己当上了皇帝。”
  赵肃边想边说,尽量用直白的语言让朱翊钧也能听得懂,事实上经过这段时间的相处,每当他讲故事的时候,小屁孩再调皮,也总会给几分面子,安静下来听。
  “他杀了哥哥和弟弟之后,登上了皇位,提拔了一批很有能力的大臣,其中有个大臣,经常对他说些他不爱听的话,招他讨厌,有几回,恨不得杀了他,可是回头想想,又消了火气。”
  唐太宗的一生并不是一个有趣的故事,可是既然朱翊钧的身份摆在那里,赵肃希望能趁着他还小,多多潜移默化一下,免得将来长大,真成了个酒色财气样样皆通,聪明绝顶却打死不上朝,把大好江山葬送了的昏君。
  他太低估自己的影响力了。
  朱翊钧虽然身为裕王世子,府中也就他这么一根独苗,可王府的规矩摆在那里,实际上除了晨起请安,寻常一天都不怎么见得到父母,从前是冯保常伴着他,但冯保毕竟是内宦,行事都要毕恭毕敬,相比之下,赵肃则少了不少顾忌,而小屁孩也俨然渐渐将他当成亲近的人。
  认认真真地听完这个有点枯燥的故事,赵肃还在懊恼自己讲得不大有趣,只怕小孩儿听不进去,便见朱翊钧眨巴着乌溜溜的眼睛问:“他为什么要杀哥哥和弟弟?”
  赵肃没想到他关注的重点是这个,愣了一下,不由有些后悔自己的鲁莽,不是世子老师,却在这种敏感的地方讲敏感的故事,幸而此刻四下无人。
  认真地斟酌了词汇,才道:“因为他的兄弟要杀他。”
  “为什么他的兄弟要杀他?”朱翊钧打破沙锅问到底。
  赵肃叹了口气:“因为他功劳太大,有他在,他的兄弟就不可能当皇帝。”
  朱翊钧低头想了想,又问:“那他是个好皇帝吗?”
  “是。”
  “好皇帝都要杀哥哥和弟弟吗?”
  “不是。”赵肃淡淡道,“一个皇帝是不是好皇帝,不在于他杀了什么人,而在于他为天下做了多少事。”
  朱翊钧似懂非懂,他再聪明,充其量也只能把赵肃的话先记下来,至于理解,那是以后的事情了,可因为赵肃的神情是如此认真严肃,他也不由怔怔看着,然后蹭了蹭那温暖的怀抱,记下了这句话。
  一直到许多年后,他每逢思念这个人,都会一遍又一遍地回忆起两人相处时的情景,以致于不肯放过任何一个细节。
  “肃肃……”
  “嗯?”
  “那皇爷爷是个好皇帝吗?”
  “……”你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赵肃默然。
  这个问题要怎么回答?
  嘉靖当然不是个好皇帝。他杖杀大臣,疑杀宫妃,热衷炼丹,自私自利,置天下百姓于不顾,照理说在这样的皇帝手下,百姓的日子都不会太好过,造反起义那是迟早的事情,可偏偏还有那么一群能臣干吏帮他守着江山,这真是一个奇妙的时代。
  但这些事情,大伙心里头想想也就罢了,自己又不是不想活了,怎么也不能说皇帝是昏君,可要夸夸皇帝吧,他又昧不下这个良心。
  于是,只好沉默。
  两人大眼瞪小眼,小屁孩澄澈的眼睛里仿佛还能看到赵肃的倒影。
  “这个问题,等你长大就知道了。”赵肃酝酿半晌,只好给了个模棱两可的答案。
  小屁孩当然很不满意,搂着赵肃的脖子开始撒娇:“我不要长大,长大你就抱不动我了!”
  赵肃想象着自己抱着一个成年朱翊钧的模样,不由嘴角微抽。
  “你长大我当然抱不动你了,就算抱得动,别人也会取笑你的。”
  “所以我不长大了!”朱翊钧得意洋洋地宣布,好像他这么一说,就真长不大了。
  “你不想长大娶媳妇了?”赵肃逗他。
  朱翊钧不答,反而很严肃地趴在他耳边边:“我偷偷告诉你喔……”
  “??”赵肃不疑有他。
  朱翊钧捏着鼻子怪腔怪调:“你这个小妖精,想榨干本王吗,本王迟早被你弄死……唔!”
  冷不防嘴巴被捂住,他呜呜地叫,瞪赵肃。
  赵肃面容抽搐,几乎抓狂:“你从哪学来的?”
  朱翊钧挣扎着要掰开他的手,他又警告了一下:“不许再学。”
  见对方点头,这才松手。
  小屁孩忿忿不平:“那不是我学的,是我路过父王书房,偷偷听见的,冯大伴说不许和别人说,可肃肃不是别人,我只和你说的!”
  您可真看得起我。“冯大伴说得对,你谁都不能说,听到了也要忘记它。”
  赵肃觉得自己迟早要被他吓死,居然把裕王在闺房里对姬妾说的情话也学来,还把语气学了个七八成像。
  “所以我才不要娶媳妇,女人都是妖精,除了我娘!”朱翊钧理直气壮。
  “只怕你长大就由不得你了。”
  “肃肃有媳妇儿了吗?”
  “还没,怎么了?”赵肃翻着桌上的简笔画,寻思着再给他讲个什么故事。
  “那我勉为其难,娶你当媳妇儿好了。”小屁孩一副你要谢主隆恩的表情,动作却完全相反,毫无形象地赖在他身上,和树袋熊没什么两样。
  “我还真谢谢你了,还会用勉为其难这样的字眼,长进了不少。”赵肃无可奈何,捏捏他的脸颊。
  “少雍!少雍!”
  这头两人闹得正欢,那边冯保急匆匆走过来。
  “哎哟少雍,你和小世子躲这里来了,害得我好找,今儿个会试成绩放榜了,你没去看?”
  赵肃笑笑:“我托朋友帮我看了,这不是小世子想找我嘛。”
  其实是自己懒得去看,反正他已经做好最坏的打算,如果落榜,干脆就收拾行囊回长乐继续自己的小本生意,指不定哪天还能成为巨贾,这几十年间对待商人的态度已经大为不同,要为这个时代做点什么,不一定得走仕途。
  “哟,还宠辱不惊,”冯保笑容可掬,“这厢给你贺喜了,名列第四,这回可是高中了!”
  赵肃啊了一声,有点意外。
  其实并不奇怪,虽然高拱更喜欢论调激昂的行文风格,但赵肃的四平八稳,中规中矩,反倒在其他考官那里得了个不错的分数,最后综合起来,排在第四名,进殿试当然是没问题的,就是在考生中,这个名次也足以傲视众人了。
  “如此一来,高师傅、陈师傅反倒成了你的座师,这可真是一桩佳话了!”冯保还在朝他拱手道贺。
  座师与门生在某种程度上是一种比父子还要亲密的关系,父子之间政治理念不同,历朝历代比比皆是,可一旦成了师生关系,如果你背叛老师,则会为人不齿,连带着仕途也会大受影响。
  可赵肃的老师是戴公望,戴公望是王学门人,徐阶也是王学门人,照理说,他和徐阶应该更亲近一些。
  现在对于徐阶和裕王府来说,大家共同的敌人都是严嵩父子,自然是同心协力,合作无间,可赵肃知道,在不久之后,当严嵩父子倒台,高拱入阁,他与徐阶的矛盾会渐渐明朗化,最终不可调和,斗得你死我活。
  这下可好了,自己与徐阶一脉相承,却与高拱是师生关系。
  当两人有了矛盾,他该如何自处?
  看着冯保的笑脸,赵肃却忽然有种前路坎坷的感觉。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的小随笔——

    今天来聊小猪包子朱翊钧,也就是后来的万历皇帝。
    万历这个时代,我一直觉得很可惜。
    它本来有机会变得更好,前面徐阶、高拱、张居正等人几十年积攒,给他留下了一笔不小的财富,如果他稍微努力一点,再勤政一点,明朝说不定就走到另外一个方向了。

    朱翊钧小时候是很聪明的,而且他得天独厚,从小就被立为太子,环境教育都特别好,根本不是他那个苦命老爹能比的。
    大家想想,朱翊钧的娘李贵妃,虽然出身不行,但胜在有主意有魄力,也不怎么干涉朝政,朱翊钧的师父,都是一代大儒,连张居正也经常给他讲课。
    可也许是娘和师父的教育太过严厉,而且师父教一套,自己做一套,导致小朋友产生强烈的逆反心理,在张居正死后,他全家被清算,被掘尸,还被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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