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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师执位07 归途-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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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霍离回头疑惑地看御白风,被阴气缠缚,御白风脸色苍白,眼神也有些空洞,却点了点头。

  记忆如潮,瞬间全部涌上心头,追溯着每一世曾经历的画面,最后落在天地初开时,他身为刑狱之神的那段时光……火狐族的小狐仙跟人间咒言师相爱,并利用灵力助他占卜,人妖相恋,有违天道,更甚至泄漏天机。他当时年少气盛,误信人言,不加辨查便找到二人,要带狐仙去接受天法惩治,争斗间他失手杀死了狐仙,那个咒言师则自杀在他面前,用生命给他下了世上最狠毒的诅咒。

  “我将生命供奉,咒你永堕轮回,每一世你都将失去自己最珍贵的东西,这是对你无情的惩罚,轮回不息,诅咒永无休止!”最绝望的咒语,是因为它附上了沉甸甸的生命,于是御白风如咒言师所诅咒的一样,每一世的生命都在痛苦中结束,最后来到这一世,又应验在霍离身上。

  御白风眼眸中掠过痛楚,恨恨道:“是你造谣欺骗我,为了令我无法助刑杀你……”“可偏偏听信的是你,杀人的是你,被诅咒的也是你,不是吗?”帝蚩嘲笑道:“其实神也好,魔也好,本质是没有区别的,唯一的区别是——你们喜欢用冠冕堂皇的语言掩盖卑劣的作为。”“才不是!”霍离愤愤不平道:“就算小白做错了,也受到了惩罚,故意引他做错事的才是最坏的人……哦不,是魔!”帝蚩哈哈大笑,双手扬起,高举向空中,喝道:“五帝早已沉睡,唯一承接他们力量的战神也将很快消失,等我杀了聂行风,就再没人有力量阻止我,这里将会是暗夜的天下……”“你胜不了聂行风,因为只有杀伐之神才有资格拿起那柄犀刃!”御白风冷声长啸,奋力挣脱开黑雾束缚,跃入空中,谁知风雷已然落下,正中他灵体心口,焰火沸腾,将他笼罩当中,帝蚩冷冷道:“不自量力,你忘了,你不再是神。”“小白!”霍离冲进火中,却见御白风灵体己被天火焚烧殆尽,他气红了眼,抄起落在地上的火链想动手,却被数道黑雾瞬间缠住,帝蚩挥手将他打回原形,又向后一扯,霍离就像风筝被收线一样飞到帝蚩手中,帝蚩倒提着他的大红尾巴转身离开。

  “放开我,坏人,你杀了小白,我让我爹杀了你!”衣服背包挂在一只狐狸身上,非常诡异的画面,挣脱不开,霍离气愤地大叫。

  帝蚩无动于衷,冷淡道:“有本事你就把你爹叫来吧,我正等着呢。”身形渐渐淡下去,在墓地深处没入黑夜空间,地上只留下打斗过的惨烈痕迹,被风雷燃着的荒草还闪着零星火光,冷风吹过,草烬旁突然有线绿光升起,辉芒空净澄亮,是小白的绿珠。

  草地余烬上慢慢浮起模糊雾气,被绿光吸引,雾气越聚越浓,最后化成淡淡人形,随光芒徐徐汇入绿珠,一抹光芒在珠身间旋绕了一下,消散在夜空之中。

  聂行风和赤炎赶到墓地时只看到一片狼籍,空气中飘散着浓烈熟悉的阴戾气息,聂行风心口突然莫名的剧烈跳动,那是种无法控制的迫力和兴奋,他忙用力攥紧手掌。

  “小离被抓走了。”感应着儿子的气息,赤炎运功开天眼细看,却只看到一片无边漆暗,无数阴魂叫嚣其中,帝蚩的影像很模糊,却透出冰冷死气,带霍离离开。

  “属于黑暗的恶魔……”他喃喃道。

  聂行风走近草烬,看到霍离的手机,把它捡了起来,手机旁还有那颗绿珠,是他送给小白的干坤珠。

  珠身圆润澄净,淡光时隐时现,透出属于道者的绵绵气息,赤炎接过去看了看,说:“这是上古神器,有定魂之效,里面有修道者的灵魄,是那只猫,受了天雷之击,要是没有法珠定魂,他灵体早散了。”聂行风记得以前鬼婆婆叫它干坤珠,可以凭它穿梭阴阳干坤,没想到它还有定魂的法力,忙问:“小白会不会有事?”“死是死不了,不过他受了重伤,现在抱元归一,靠神器灵气渡劫,短期内是无法恢复的。”空间弥漫着聂行风熟悉的阴暗气息,有个模糊影像在眼前隐隐浮动,他似乎觉察到了那是谁,却又无法真正抓住那份直觉,按着霍离手机上的滚动键,他眼中浮出复杂的神色。

  赤炎担心儿子安危,准备顺他们的气息追去,聂行风想跟他一起去,被他拦住了。

  “您神力尚未完全恢复,还是莫要犯险,而且,您与张玄约定的时间快到了,若是延迟,只怕他会担心,如果我救了小狐,会立刻跟您联系。”想想自己不会法术,去了也帮不上什么忙,聂行风同意了赤炎的建议,和他分开后,在路边叫了辆计程车,来到心酒吧。

  酒吧不大,霓虹招牌上闪烁着的紫色淡光在夜下显得有几分妖异,聂行风刚走进去,就冷不防打了个寒颤。

  空气里流淌着很浓的阴气,欢腾气氛掩不住内里的森寒,音乐诡异而暧昧,许多魑魅魍魉拥挤其中,形象难看就不说了,还明目张胆的在人群中穿梭;英俊的调酒师在吧台里灵活地转动着酒器,台前有两个女人正看得起劲儿,却看不到调酒师转动的手是赤裸裸的白骨。

  聂行风感到后背升起寒气,见他把调好的酒递给那两个女人,忙冲上前,劈手打翻了酒杯。

  “不能喝!”女人诧异地转头看他,还以为碰到了醉鬼,调酒师却不动声色,冲里面打了个响指,说:“这里有客人喝醉了,你们招呼一下。”奔过来的是两个壮实大汉,揪住聂行风就往外拖,见他们是人,聂行风没多话,随他们离开,在来到僻静走廊后突然出手,一人一拳,轻易将他们撂倒在地,跟着迅速闪进走廊尽头的房间。

  那是间普通办公室,要说有什么诡异,就是两壁都挂着高达天花板的大镜子,令房间阴气很重。镜框边缘雕有繁琐花纹,像某种图腾,镜旁桌上摆放着一个红陶木雕,鬼面青墨狰狞,头顶正中竖有锥形犄角,扬起的左手擎着一面墨色铜镜,骑在一只虎面犬身的青绿怪兽身上。

  这塑像很面熟,聂行风伸手去摸木雕,碰触下手指一颤,像是被烧灼般,疼痛顺指尖迅速传向全身,原本一直在脑海里游离不定的画面更加清晰,然后一点点接续起来,构成完整的记忆。

  黑暗如帷幕落下,瞬间将他笼罩,随即一道光亮划破暗夜。狄炽,不,他不叫狄炽,而是另外一个人,魔一样的存在,在许多年以前,他就会出现在自己的记忆里。

  痛恨的、憎恶的,还带着无边杀机的感觉,是父母出车祸的那瞬间……“帅哥,看够了没有?”身后突然想起的问话打断了聂行风的思绪,他急忙回头,没等看清对方的模样,冷风传来,放在旁边的一个青瓷花瓶朝他面前猛地砸来。

  聂行风仓促闪过,对面的茶几却像通灵一样,平移着向他撞来,把他卡在了墙角,空中漂浮着数个鬼影,冲他不怀好意地咭咭狞笑:“你好奇心这么重,不如加入我们好了。”聂行风被茶几狠狠顶住,鬼影们狰狞着扑上,却被他背后瞬间射出的金光击散了。恢弘光芒围照四空,把聂行风自己也震住了,忙趁机推开茶几,跑出房间,谁知门刚推开,就看到走廊上魑魅重重,嘶叫着一齐向他攻来。

  一群鬼围攻一个人,这些鬼还真不讲道义,不过这时候聂行风顾不得跟鬼聊天,铁拳连挥,把近前几只倒霉鬼击飞,趁机跑进酒吧大厅。

  大厅里依旧歌舞欢腾,客人似乎比刚才更多,聂行风刚进去,迎面就看到几张熟悉面孔。真的很熟悉,照他跟张玄出事或惹事的频率来说,不认识这帮重案组的警察那才叫奇怪呢,虽然他们现在都是便衣,还打扮得很花俏。

  对方也看到了他,忽然想起刚才鬼魂叫自己帅哥,聂行风心中有种不妙的预感,果然,几名警察的目光都盯在了他身上,有人大喊:“站住!”是魏正义的示警,聂行风心一凛,跟着就看到有两个陌生面孔的男人奔过来,前有狼,后有鬼,他急忙拐进旁边的过道,好在酒吧里人很多,暂时挡住了警察的追踪。

  聂行风顺过道跑进去,就听身后传来枪响,热闹喧腾顿时变成了惊叫杂乱,魏正义大叫:“该死,谁让你们开枪的?都住手!”没人听他指挥,又是接连几声枪响,聂行风只觉胳膊一麻,被子弹射中了,他忍痛跑到走廊尽头,拉开后窗,翻身跳出去。

  后巷寂静,前路分成几条岔口,聂行风随便折进其中一条胡同,跑出一段路,听后面没人追来,才靠墙站住,松开握伤口的手,发现手臂被射穿了,鲜血汩汩流下,将衣袖染得殷红。

  疼痛袭来,聂行风抽了口气,想到赤炎说的那番话,他重新用手捂住伤口,自嘲道:“如果我真是天神,应该可以治好自己的伤吧?”没对自己有自愈能力抱太大希望,手掌按在伤口上,心中想着止血的念头,就见有淡淡金光在指缝中闪过,时隐时现,等光暗下来时,胳膊已经不痛了。

  聂行风诧异地移开手掌,发现伤口居然真的自行愈合了,要不是衣袖上还留着那个弹孔,他真的以为自己刚才记忆错乱,误认为自己受了伤。

  恍惚想起幼年的那场车祸,还有后来自己疯狂飙车的各种经历,每每与死亡擦肩而过,却没有半点儿伤痕留下,这一切,也许不是自己运气好,而是根本就死不了。他跟张玄一样,拥有不死之身,是传说中的杀伐之神……后面传来脚步声,聂行风忙躲到胡同口堆放的杂物后面,很快,警察们追了上来,有人正好立在聂行风前方,四目相对,两人都同时一愣。

  是楚枫,他也是负责重案的,他跟魏正义同时出马,聂行风感觉出这起案子的严重性。

  “头儿,有没有看到人?”常青跑过来问,当看到躲在黑暗中的聂行风时,一迟疑,脚步刹住了。

  “没人,跑得还挺快,魏正义带人去前面包抄了,你们也跟去看看,注意着点儿,别让二组那帮白痴再开枪!

  ”楚枫的手有意无意往右指,指挥警察们去捉人,然后拉常青离开,等他们走远了,聂行风才站起身,往左边巷口跑去。

  昏暗小巷里晃晃悠悠漂移着众多鬼影,不过一靠近聂行风,就被迅速震开,他身上的罡气正在慢慢复苏,虽然不能完全运用自如,却已经不再惧怕普通阴魂的戾气。

  刚才警察一定是受了魑魅的蛊惑,才敢在人群中开枪,能令魑魅阴魂惟命是从,是黑暗之魔的阴力在作祟,为什么他的力量会突然变得这么强大?

  聂行风跑出小巷,巷外连着大马路,来往车流多了起来,他刚想挥手叫计程车,忽觉身后冷风拂来,有人将枪口顶在了他的后脑上,喝道:“不许动!”聂行风没回头,头一偏,避开枪口,手已握住对方的枪管,令他无法扣扳机,侧身去看,是个陌生面孔的中年刑警,眼神墨般的深暗,闪烁着嫉恶如仇到几近疯狂的光芒,显然,他跟陈恺一样,被蛊惑了。

  仇恨,可以成百倍增加;正义,也能成百倍增加,跟自己不熟且正义感颇强的人,是被蛊惑的最佳对象。

  “你敢袭警,我一定将你绳之于法!”刑警恨恨道。

  聂行风笑了,铁拳毫不犹豫地挥过去,轻松道:“抓我?看你有没有那个本事!”其它警察闻声追了过来,暗夜中传来扣扳机的声音,聂行风忙闪身躲避,跟着一辆警车发疯一样撞来,把他逼进马路,车灯晃过,他看到开车的刑警眼中墨深冷酷的瞳色。

  后面突然响起尖锐的引擎声,一辆银辉跑车像挣脱枪身束缚的银弹,划破夜的黑暗,飞速驶近,将警车撞开后,继而一个漂亮的半旋,稳稳停在了聂行风身侧。

  车门自动打开,张玄冲他一摇头,“上车!”聂行风跳上车,车门尚未带紧,跑车已一溜烟的飙了出去,把那个被撞凹的倒霉警车远远甩到了后面。

  “世事真无常啊,一夜之间,堂堂聂氏总裁成了缉捕要犯,做你的助理危险指数飙升,看来回头我得多买几份保险才行。”张玄调侃着,脚下却丝毫不含糊,油门踩得死紧,车速指针划着漂亮的半弧,将其它车辆不断甩向后方。

  聂行风靠在座位上喘气,刚才被警察和鬼一起追,说不疲于奔命是假的,又不能真跟那帮警察动手,要不是张玄及时赶到,他都不知该怎么逃脱。

  没得到回答,张玄瞥了一眼聂行风,目光在掠过他沾满血迹的衣袖后,秀眉皱起,问:“你受伤了?被陈恺刺的伤口重不重?”“都愈合了,没事。”缓过来,聂行风四下看看,“这好像是我的车。”“是啊,我的车刚买不久,撞烂会心疼啦。”张玄满不在乎地说。

  还真像小神棍说的话,聂行风很无奈,“跟你约好七点,你怎么现在才来?再晚一会儿,你直接去警署探监算了。”“我被警察缠住了,走不开。陈议员一家被杀,这件事闹得很大,警方把重案组的精英都借调过来,专门负责这件案子,连爷爷的行动都被监视了。”“爷爷好吗?他知道睿庭的事,有没有说什么?”一阵沉默后,张玄道:“爷爷很好,说相信睿庭一定能撑过来,他担心的反而是你,后来听磬叔说你没事,他老人家才放心。”张玄与帝蚩不同,他跟聂行风相处了那么久,就算不卜卦,单靠感觉也能轻易找到聂行风,不过这一点他没对帝蚩说,他们之间只是利用关系,帝蚩要的是聂行风身上的五帝神力,而他要的则是聂行风的命,可是……侧头看看脸上略带倦意的人,张玄眼神有些复杂,刚才他本可以再多看会儿好戏,在黑暗中冷嘲聂行风狼狈的样子,可是,到最后他还是没沉得住气。

  第七章跑车一口气驶到郊外,在一处空地上停下来,张玄眼帘垂下,再抬起时已转成平时那副满不在乎的模样,笑嘻嘻地看着聂行风,跟着又凑上前将吻印在他唇上。

  聂行风身子微微一僵,似乎对张玄的举动有些无措,感觉到他的异常,张玄移开身子,奇怪地看他,“你怎么了?”没事,他只是心绪很乱……不知该怎么解释,聂行风默默凝视着张玄的蓝瞳,突然伸手揪住他的衣服,将他扯进怀里,将吻送上。

  双唇紧紧贴靠在一起,软舌在对方口中恣意游畅,卷动着,依附着他的情感,同时也尽情吸吮属于自己的那份炽热,唯有这样,他才能说服自己张玄是属于他的,那份气息让他眷恋,甚至沉醉。

  无可自拔的感情,或许会焚尽所有,却无悔。

  “董事长,你好热情……”吻毕,张玄靠回椅背上,蓝瞳在热吻下泛出涟漪水波,忽然又转头看聂行风,笑问:“要继续吗?”是有些情不自禁,不过想想现在的处境,聂行风打消了继续风花雪月的念头,把椅背略向后放了放,靠在上面,说:“出了那么多事,今晚我没心情。”怕张玄不快,他拉过对方的手,说:“等事情解决了,我们休长假,我带你出去好好玩一玩。”“等事情解决哦。”张玄轻声重复着,真等事情解决,不管最终结果是什么,他想他们都不可能再在一起了。

  心里居然有些不舍,他很鄙夷自己的想法,也知道自己不该再相信聂行风的话,因为信任,他只给一次。

  “睿庭怎么样?”张玄回过神,压住茫然心绪,笑道:“放心,他会没事的,昨晚你到底去了哪里?害我们担心。”聂行风把自己的经历简单说了一遍,最后道:“现在不仅是小离和小白,就连赤炎族长也出事了,我不该让他一个人去冒险的。”他进酒吧后恢复了容貌,原因只有一个,赤炎出事了,所以施下的法术也随之失灵。

  “别自责了,这种事谁也无法预知。”张玄拍拍聂行风的手背,以示安慰,顺便又摸他胳膊,跟着是小腹,嘿嘿笑道:“董事长,没想到你这么厉害,居然有自愈能力,天神欸,你有没有想起怎么运用神力?这次我们的对头可不简单,别指望我喔。”“你搞什么!”聂行风推开了在自己小腹上不安分的手,说:“我什么都没想起来,你说对手厉害,是不是查到了什么?”被拒绝,张玄无聊地耸耸肩,从后座上拿过自己的手提电脑,打开,接通电源,见他手法纯熟,聂行风道:“呵,装备挺齐全的嘛。”“为了你呗,回头记得付我上网费哦,这种无线上网超贵的,而且为了不让那帮警察搜寻到,我另外动了手脚,花了我一大笔钱。”张玄说话不耽误干活,手指在键盘上飞快敲动,很快,帝蚩的照片出现在荧幕上,一身暗色西装,墨黑双目中透着令人心寒的冷意,聂行风心一跳,觉得那仿佛不是照片,而是帝蚩本人正透过荧幕冷嘲地看自己。

  “狄炽,其实就是帝蚩,那个莫名其妙失踪的三流律师,难怪找不到他,原来是改行当酒吧老板了,陈恺就是在他经营的酒吧喝完酒后狂性大发的,那间心酒吧中轴正处在申未上,卦相来说是死门,阴气很重,也是鬼魂最喜欢聚集的地方,帝蚩正是看中了这一点,才买下它,利用它的阴力修炼。”“帝蚩,黑暗之魔……”聂行风喃喃道。

  张玄一愣,抬起眼帘看他,“你想起什么了?”聂行风摇摇头,“我听赤炎族长这样叫他的。”他记起帝蚩就是引发自己幼年那场车祸的凶手,至于身份,他还是有些模糊,不过脑海里零碎的记忆片断告诉他帝蚩的邪恶,正如赤炎所说,那是存在于黑暗地界的魔。

  “帝蚩的确是夜魔,黑暗阴界的主宰。”张玄继续搜寻电脑上的讯息,画面从帝蚩的西装照片转到一个面容狰狞的凶兽模样,手持墨面铜镜,或坐或立,旁边还跟着那个虎犬一样的坐骑。

  “墨镜是他的法器,可将三界罩于黑暗之中,在暗夜里他的力量是无穷的,即使是神,也难以与之抗衡。那只小狗叫梼杌,够丑,不过很歹毒,吃人没商量,是上古四凶兽之一,能以它为骑,你该知道帝蚩的力量有多大了吧?”“很像生化试验核泄漏导致的失败品。”“概括生动,一针见血,董事长,不佩服你都不行。

  ”听了聂行风的评语,张玄噗嗤笑起来,“本来我还怀疑是不是自己判断错误,不过听了你的天神之说,我就敢肯定帝蚩就是那魔物,他想要你的五帝神力,所以才这么处心积虑的对付你,引你杀人,想诱惑你入魔。”“既然他这么厉害,为什么一直蛰伏到现在才动手?

  ”“不知道,也许中间出了什么变故吧,要不你堂堂天神怎么会沦落到人间?”张玄笑着说。

  这一点他没说谎,当年刑与帝蚩之间究竟发生了什么,才会一起堕入红尘,他真的不知道,因为那时他已回归元婴状态,不过这不重要,重要的是这次的征伐他可以看到。他跟帝蚩本来就是彼此利用,说不上出不出卖,必要时他会给聂行风一些提示,让他记忆慢慢复苏,不让他轻易落败,强将相斗的战役才有看头,他期待着。

  “很显然,陈议员夫妇也是帝蚩杀的,你没照他的推想杀陈恺,反而失去了踪迹,所以他又继续杀人,目的就是为了让你陷入绝境,成为众矢之的。”应该是这样,只在暗处耍手段,而不敢见天日的魔,不管怎么厉害,都只是魔而已。

  “我想,帝蚩弄错了一件事,他去火狐族地挑衅,失败后又捉走小离,引赤炎现身,可能以为拥有守护神力的是赤炎,想通过赤炎增长功力,然后来对付我们。”“你想明白也没用,都算不出他们在哪里。”张玄合上电脑,把椅背彻底放下躺好,说:“折腾了一天,我累了,先睡一觉,明天再想该怎么应付吧。”“张玄,其实……”没等聂行风把话说完,就听到鼾声响起,张玄已经沉进了梦乡。

  小神棍入眠还真快。

  后面座椅上有小毛毯,聂行风拿过来给他盖上,自己也躺了下来。

  耳旁传来张玄平和的呼吸声,就像是天然催眠曲,让聂行风绷紧的心神轻易放松,靠在张玄身旁,阖上眼帘,思绪在他发香中慢慢沉淀下来。

  睡得不是很沉,眼前总飘忽闪过一些奇异画面,神智恍惚回闪,最后定格在那晚张玄被程菱附身的一幕——他手中古犀化作利刃,狠厉刺进张玄的胸膛,眼前瞬间漾起的绚烂光芒惑乱了他的双目,依稀看到张玄看自己的眼里散着淡淡的笑……炽光愈加绚丽,耳旁响起各种沸腾喧哗,周围景物繁乱,待光芒稍减,聂行风发现他们已身在一片碧海浪沙之间,手中犀刃依然刺在张玄胸前,只是他看自己的眼中不再有温情,银辉长发在风中飞舞,发下是双充满怨毒的金瞳,身后银龙盘旋,发出峥嵘嘶叫。

  “你背弃承诺!”张玄低吼,身形在犀刃神力下渐趋模糊,眼中金光飞速游走,闪烁着暴虐狠戾,四周湛蓝海水被他愤怒激发,翻起滔天碧波,将两人翻卷。

  “你肆意掀刮北风,散播瘟疫,正邪不分,也配提承诺二字?”他听到自己的声音说,然后手向后抽,犀刃拔出,心口碧血随刃锋流出,汇入喧腾海中。

  那双金瞳光芒淡下,银丝垂条,是死亡的惨白,张玄死死盯住他,似乎又说了些什么,他却听不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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