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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师执位07 归途-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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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双金瞳光芒淡下,银丝垂条,是死亡的惨白,张玄死死盯住他,似乎又说了些什么,他却听不到,入耳的是四周狂兽嘶吼,巨浪滔天。

  终于荒野异兽吼声落下,飘摇银光中,那个欣长身影晃了晃,坠入浪涛中,银龙奔腾缠卷,终被海浪吞噬……“张玄!”大叫声中,聂行风睁开眼睛。

  车外云开天晴,阳光煦暖,聂行风活动了一下身子,在发现一切都是自己的梦境后,松了口气,扭过头,见张玄不在车里,毛毯搭盖在自己身上,方向盘上还粘了张留言贴纸。

  “我去买早点”等了很久也不见张玄回来,一个人的空间说不上是无聊、寂寞、还是担忧,聂行风随手拿过他的电脑,打开昨晚翻查过的搜寻网页,游标滑过下方的时间表,显示出来的日期让他一愣。

  十二月二十二日。

  今天是冬至!?

  张玄说过,冬至这天阴极之至,阳气未生,是一年中白昼最短,黑夜最长的一天,也是阴气最重的一天。帝蚩既然是黑暗之魔,今天他的灵力一定达到顶峰,也许这也是他一直没对自己直接出手的原因。

  时间在寂静中慢慢跳过,聂行风每看一眼时钟,心情就焦虑一分,张玄这么久没回来,他知道他一定是出事了。

  该怎么去寻他?时有时无的神力根本指望不上,还是,打电话拜托林纯磬帮忙……聂行风合上电脑,正胡思乱想着,一阵震动声从座位下传来,是张玄的手机,昨晚睡觉时滑落到了地上。

  聂行风弯腰捡起来,见显示是公用电话,忙打开接听,话筒对面传来张玄焦急的声音,“董事长救我!”“出了什么事?你在哪里?”电话已经被掐断了。

  冷静在瞬间消失无踪,聂行风发动跑车引擎,开车向前冲去。

  心跳得很厉害,不去多想,只是紧踩油门,眼前似乎有条无形丝线在牵引他前进的方向,那可能是张玄灵力的指引,也可能是帝蚩诱他入网的圈套,今天是帝蚩灵力最强的一天,他知道,却无从选择,在理智和张玄之间,他毫无犹豫地选择后者。

  睿庭、小离还有小白的接连出事已让他的承受力达到了极限,而张玄的出事则是冲破理智极限的引索,他不愿、也没余地去过多猜想,不能拿张玄的命做赌注,哪怕……跑车在毫不熟悉的路上飞速行驶,看不清周围景物,看到的只有牵引自己的那份灵感。时间,有时候仅是个单纯的数字,但有时候,却是折磨人心的度尺,无形中将距离无限期的延长,轻佻地看着世人为此焦虑、惶惑、乃至无措。

  聂行风把车速飙到了最大限制,车身风一样在路间穿行,看到前方的绿灯信号,他踩紧油门驶过去,谁知有辆大型货车突然从横里直冲过来,疯狂的车速,狠狠撞在了他的跑车侧面中央部位。

  毫无预兆的巨大冲击,四面玻璃在瞬间粉末般碎裂,聂行风控制不住方向盘,只觉车身不断前后翻转,昏亮交错,随即胸口传来被巨锤捣入后的痛,剧痛冲毁了神智,当冲撞终于停下时,他感到浓稠液体从自己七窍缓缓流淌出来。

  神智与身体一样,被撞得支离破碎,恍惚中似有种错觉,熟悉的淡雅清香在将他笼罩,是张玄喜欢的香水气息。

  周围依稀传来高声惊叫,但很快就转化成属于原野荒兽的嘶吼,绵延不绝,排山倒海般袭来,天地混乱,氤氲交错,只看到彼此激烈的交战,属于帝蚩的原形,还有自己,虎矩法器在空间翻飞,遮住星月晨光,四周漆黑如墨,围拢而来的是强横于世间的各种灵兽怪物……激烈画面在眼前飞速游走,一段一段,在瞬间连接成线,熟悉如昨日,却又有种难言的陌生,灵台变得豁然开朗,他终于把过往都想起来了……天地初生,阴阳混沌,荒野异兽横行,为免人间生灵涂炭,五帝集五方神力赋予他杀伐之名,以六合为界,以风火为咒,以虎矩为神器。颜开,也就是鬼影,是他收服的侍从,随他斩杀无数作恶兽怪,那个日本神相神宫司正人曾说过他命中属火,没错,火正是他的元神。

  帝蚩是黑暗之魔,也是自己最大的敌手,当时五帝已归元真,他想得到自己身上的五帝神力,而自己则想除掉这个暗夜恶魔,所以他们数次交锋,御白风是他的好友,却被帝蚩使计堕入轮回,后来他们在一场激烈交战中误启绿珠神力,结果被绿珠带入明朝年代。

  绿珠是五帝赠与他的定神珠,可扭转阴阳干坤,更别说穿越时空,不过当时他受了帝蚩重创,无法运用绿珠神力返回上古,为避免帝蚩攻击,他自封灵力,以聂朔的名字代替邢风堕入轮回,而当时帝蚩也一定身受重伤,所以才会蛰伏这么久。

  可是,张玄……一想到张玄,聂行风心头猛跳,立刻睁开了眼睛。

  他已经身在车外,眼前映入车祸发生后惨不忍睹的现场,到处是玻璃粉末和落下的车体零件,跑车在被重撞后几度翻滚,最后撞在电线杆上,早已看不到原有的车形,鲜血顺着瘪凹车门滴滴答答落下,那个货车司机只是轻伤,在看到这一幕后,吓得瘫在了地上。

  “不关我的事,刚才刹车突然失灵,我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快把人抬出来!”有人高叫着指挥大家救援。

  看着自己的身体被众人合力抬出来,聂行风这才发现自己又离魂了,他走过去,听有人给自己打气:“小伙子还有呼吸,坚持住,救护车马上就到了。”“放弃吧。”一位老人摸摸他的胸前,摇头道:“这人五脏六腑都被撞烂了,没得救了。”七窍流血,看来他这次撞得实在不轻,聂行风摇摇头,走到自己身躯面前,老实说,看自己死亡的场景好诡异,听到救护车的鸣笛声疾速传来,他取出口袋里的绿珠,又伸手抚上躯体的额头。

  “你可不能有事哦,我办完事后还得回来靠你回魂呢。”灵气随手掌缓慢度入躯体,金光在指间闪过,肺腑内里的重创缓缓减轻。

  救护车赶到,医护人员很麻利地把聂行风抬到了车上,看到车身印有圣安医院的标志,他自嘲地笑笑:“最近住圣安的次数比住家里还多,回头我是不是该考虑考虑干脆买下这家医院算了。”身躯被撞成那样,聂行风并没有太担心,虽然看上去鲜血淋漓,不过只怕到了医院,要晕倒的会是那帮等待进行抢救的医生们——车都被撞毁了,人却只是轻伤,说出来鬼都不信,还好林纯磬在聂家,相信以他的道行可以明白是怎么回事,也好让爷爷放心,否则兄弟俩一起出车祸住医院,还命在旦夕,爷爷一定承受不住这个打击。

  现在只希望能尽快将麻烦解决掉,虽然他知道这次跟以往数次离魂不同,他对自己将来是否能顺利回魂没太大把握,不过,灵体出窍的唯一好处就是不必再受时空限制,瞬间移动跟喝咖啡一样简单,甚至不需要再靠什么灵力感应了,因为他已经很清楚帝蚩现在在哪里。

  灵体在闪念中穿梭,回神时他已感觉到周围阴森冰冷的气息,天空乌云密布,阴如黄昏,雷电在远处交替闪烁,魑魅阴魂肆无忌惮地游离在空间中,他知道自己进入了暗夜地带,是属于帝蚩的结界空间。

  前方骤然一暗,黑雾翻腾,四壁晦暗空间将他笼罩,只留一条笔直通道,嘶叫打斗从不远处传来,是属于修练者的灵气,却弱得可怜。

  聂行风奔过去,果然看到一只拖着大红尾巴的小狐狸被阴魂们追得正欢,小狐狸身上还背着背包,慌乱中显得有些滑稽。

  聂行风弹指出去,金光自指尖射出,将叫嚣魍魉逼开,又上前拽住霍离尾巴,抬起来晃了晃,将他变回人形。

  “呼呼,董事长,你怎么来了?”被一路追击,霍离累得不轻,喘了半天才问出这句话,歪头看聂行风,他是董事长,但似乎又有哪里不同,他身上散发着莫大灵气神力,是修道者仰慕的气息。

  “有没有看到你爹和张玄?”“没看到大哥,不过刚才碰到了爹爹,他帮我拦住鬼怪的围攻,让我先逃,我不想独自逃命,可爹爹好凶。”小狐狸瘪瘪嘴,委屈地说。

  “你在这里也帮不上什么忙,先回去,我有另一件事让你做。”聂行风把那颗绿珠给了霍离,说:“小白的魂魄在珠里,它受了重创,需要靠绿珠的灵力疗伤,你带它回去,顺便告诉爷爷,我很好,让他别担心。”“好耶,我就知道小白那么凶,不会轻易翘辫子的,所以一直带着它的猫身呢。”一听小白没事,霍离很开心,早把刚才的委屈忘光光了,欢欢喜喜接了任务,想了想,又问:“可是,我怎么离开呢?那坏蛋很厉害,布下的结界我恐怕闯不出去。”“我送你。”聂行风转身挥掌,金光轻易劈开了翻腾黑雾,他抓住霍离肩膀,将他推了出去。

  “聂大哥,那你呢?别让我们等太久哦……”小狐狸话音未落,已经不见了踪影,默默看着黑雾重将空间弥漫,聂行风轻声道:“放心,我会回去的。”转身继续向前走,在附近徘徊的阴魂们被聂行风身上的罡气所逼,不敢靠近,只围绕在他周围嘶嚎,聂行风的灵力其实并未完全复原,但业已苏醒,刚才在为霍离运功时又激发了潜在的罡正气息,杀伐之气霸显,令阴魂惧怕。

  再向里走,阴气更重,空间愈显黑暗,聂行风心脏鼓动不停,复苏罡气在体内飞速游走,叫嚣着觉醒的杀伐气焰,金光在他周身形成一道淡淡光晕,随着他的前行,将四周不断罩来的黑雾轻易破开。黑暗空间弥漫着属于帝蚩的气息,带着杀戮的阴森气焰,让他厌恶,却又有种莫名的兴奋,眼前似乎浮现出当年与帝蚩争伐的激烈场景,而今,在万年轮回后的今天,他们又再度重逢了。

  前方啸声狰狞,聂行风心头突然一阵猛跳,魑魅阴气中传来淡淡的道者灵气,是张玄。

  果然,走不多远,就看到前面出现一片宽大空地,张玄和聂睿庭被各自反绑着吊在半空,他们的下方是燃着熊熊烈火的沟壑,壑里火气幽蓝,散出阴恻恻的黑雾,是幽冥阴火,火焰直腾到半空才成灰烬,如此绵延不绝,弟弟灵体混沌,垂着脑袋坠在空中,张玄却是清醒的,看到他,立刻挣扎大叫:“董事长,救我!”“刑,你终于来了,恭喜你灵台清明,我们老朋友又再次相遇了。”帝蚩站在阴火后方,目视聂行风,深瞳里闪过阴森微笑。

  聂行风冷冷看他,万年不见,他似乎没什么变化,优雅的举止掩藏不住内里的狠辣阴毒,黑暗至极的气息,每靠近一分,就让他多一分厌恶。

  “你叫错名字了,我叫聂行风,跟你也从来不是朋友!”聂行风冷冷道。

  他已经记起了一切,当然也包括幼年那场车祸。汽车在冲撞下爆炸,逃出来的只有他一人,眼前是车身炸裂后的燃燃火气,还有帝蚩那张阴笑的面孔,他看着自己,说:杀伐之神,这次你还逃得脱吗?

  那时的他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只是本能地截住帝蚩的攻击,他想当时帝蚩一定没想到自己还拥有神力,才会被自己轻易击伤,只能重新回归蛰伏状态,而自己也为父母的身亡自责,潜意识地忘记了那场经历。

  眼看黑焰不断升腾,几乎触到张玄两人脚处,聂行风没心情跟帝蚩废话,道:“放了他们!”帝蚩笑了,眼露不屑,“你已不是当年的杀伐之神,有什么资格跟我这么说话?别忘了,这里是我的地方,想要在这里救人,就拿出你的本事来!”他随手打了个响指,阴雾汇集的绳索猛然下滑,张玄在大叫声中,和聂睿庭同时向下坠去,在火壑上方堪堪停住。

  “住手!”见聂行风紧张,帝蚩啧啧嘴,伸指头冲他摇了摇,“神应该是无情无欲的,刑,你已经失去了做神的资格,既然你这么有情有意,不如我们就来玩个小游戏吧。”他又摇了下手指,随着绳索坠滑,吊着的两个人下半边身子已落入阴火正中,衣服被火燃着,烧卷起来。

  “狱火阴寒,即便是灵体,也会在瞬间烧成灰烬,现在一个是你的情人,一个是你的手足,你选择救谁呢?”帝蚩脸上依旧带着玩味的笑,眼神却透出阴冷,中指弹出,两道阴雾绳索应声断开,眼见两人同时落入火中,聂行风慌忙纵身跃过,抱住张玄的身子,将他带离险境,另一边聂睿庭的身躯却直直落入阴火沟壑,火焰骤熄,四周顿时暗了下来。

  脚下原有的踏处消失了,聂行风抱着张玄不断在暗夜空间坠落,过了好久,才抵达底处,四周暗雾腾腾,像是与外界完全隔绝的空间,不过阴雾抵不过聂行风身上的罡气,金光自他周围淡淡闪现,透出恢弘庄严的气息,令魑魅不敢靠近。

  张玄松了口气,从聂行风身上下来,叹道:“没想到在我跟聂睿庭之间,你会选择我。”“刚才一切都是幻象。”聂行风淡淡道:“阴火也好,睿庭也好,都是帝蚩变出来蛊惑我的。”张玄奇怪地看了他一眼,“如果刚才那些不是幻象,你还会选择救我吗?”“不会,因为你不需要。”黑暗中传来聂行风肯定不疑的回答。

  光线太暗,暗到看不清彼此的表情,一阵沉默后,张玄伸手打了个响指,四周顿时一片通明,他脸上平时俏皮嬉笑的神情已经不见了,换成一副沉静容颜。

  “说吧,你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怀疑我的?”他问。

  聂行风看着张玄,依旧是那张清秀面孔,声音清淡平和,但他知道,他已经不是自己熟悉的那个人了。

  张玄很聪明,看出自己识穿了他的伪装,便不屑再演下去,蓝瞳里闪烁着满不在乎的神情,桀骜、轻狂、倔强,还有不把这世间任何人或事放在心上的洒脱,就像当年的他。

  “也许你自己都没觉察到,你在许多细节上都跟以前不同了,而昨晚当我向你提起有关我的战神身分后,你并没表露出太多激动时,我就知道你真的变了。还记得你出差时我曾给你打过电话吗?你下榻的旅馆旁发生了一场车祸,时间正是我跟你通话之后。”一个人不管怎么伪装,都无法瞒过枕边人,只是聂行风不愿那样想,所以他一直说服自己相信张玄,直到再也无法说服为止。

  他会调查张玄下榻旅馆的事,与其说是怀疑,倒不如说是因为不安。

  突然传进话筒的女声,任他再多豁达,都不可能坦然待之,所以,最终还是没耐住疑惑,去做了查询,谁知会收到有女人在旅馆旁出车祸的消息,他说服自己那是巧合。之后那晚在公司,张玄淋浴回来,身上带着怪异的黑暗气息,他觉得奇怪,于是第二天一早去警卫室查看监视录影,竟惊讶地发现张玄和帝蚩在走廊上说话的身影,后来霍离和小白就赶了来,说他们店里闹鬼。

  “小狐狸店里摄下的影像是我施法抹去的,帝蚩那晚没捉走他们,所以过来跟我商量,当时帝蚩隐了身,我没想到你能看到他的影像,不过陈恺对付聂睿庭和你的事是帝蚩自作主张,事前我并不知道。”张玄说。

  最后那句话似乎很多余,他不明白自己为什么要解释,也许他不想让聂行风认为自己真的那么冷血,他只是个旁观者,一直都是。

  “我知道,傲气的你不会做那么阴险的事。”聂行风话语有些苦涩,周围亮如白昼,但对他来说,这里跟其他空间没什么不同,都是一样的黑暗,在他记起了张玄的身分后,他心里就再没光亮过。

  “所以,我一直没怀疑你,即便我看到了小白在手机里的留言。”小白在跟帝蚩决战前,曾在手机里留言,只有一句话——小心张玄。

  它一定是看出张玄有问题,才在出事的前一刻给自己留言示警,即便如此,他也还是不愿相信,直到今早他因为无聊,查看了张玄的电脑。

  张玄秀眉一挑,“我的电脑有什么问题?”“我翻看了昨晚你帮我查找的有关帝蚩的资料,发现你的查询记录早在两周前就存在了,也就是说,你早就知道帝蚩这个人和心酒吧,可是却一直都没跟我说,甚至故意在我面前强调陈恺的恶行,来激发我潜意识里的暴戾,我想不出你这样做,除了是帝蚩的朋友外,还有什么其他理由。”“喔,我的确是忘了删去查询记录,没想到你连这么小的细节都注意到了。”张玄耸耸肩,道:“不过你说错了一点,我跟帝蚩不是朋友,我从来就没有朋友。”“可你在帮他不是吗?故意给我电话引我来这里,又在中途制造车祸,你……这么恨我吗?”张玄垂着眼帘,不知他在想什么,聂行风也不说话,车祸造成他灵体离魂,令他想起了所有过往,也明白了张玄为什么要这样做,而周围散发的香水味也证实了他的猜想,那是张玄一贯喜欢用的CK。

  明明知道了一切,却仍无可救药的跑来救人,也许内心深处还存了一丝侥幸——所有一切都是自己的误断,因为他曾经说过,即使不相信自己,也会信张玄。

  第八章张玄沉默着,半晌,从口袋里掏出一包烟,发泄似的,点着了狠狠吸了一口,抬眼对上聂行风投来的诧异目光,他淡淡一笑:“贪财,讨厌烟味的那个是张玄,不是我。”“也许不是完整的你,但不能否认他是你的一部分,就像我虽然有刑的记忆,但却不是刑一样。”张玄看着聂行风,蓝瞳里闪露出复杂的光芒,但很快便转成恨意,冷笑道:“杀伐之神,你在为自己曾做过的事推卸责任吗?既然你想起了一切,那么,还记得当年你是怎么对我的!?想不想知道犀刃插进心口时的那份痛,即使经历万年,都不会忘记的痛!”“我记得!”怎么可能忘记?不管张玄是对手抑或朋友,都在他心中占据了无可替代的位置。

  禺疆,字玄冥,统治北海,以水为咒,以双龙为神器,以北为界,支配整个北方。

  这位北海之神,拥有无边的神力及边疆,也是风和瘟疫的主宰,他与帝蚩交好,性情喜怒无常,亦正亦邪,高兴时,会为民祈福;不快时则掀起西北狂风,散播瘟疫,百姓不堪其苦,他早就欲除之而后快,可是去拜会他时,却发现性情桀骜的北海之神竟是个俊美无俦的青年。

  黑发蓝瞳,斜倚海潮栏杆,慵懒如画中仙,看不出半丝霸主气焰。

  玄冥对他似乎也很感兴趣,听说他来北方除凶兽,需要自己相助,很轻松便答应了,但条件是他必须永留北海,他答应了。

  凶兽是只身高数丈的嗜火巨犀,食天地灵气,凶狠无比,他们两人合力,花了三天三夜时间,才将巨兽斩杀,他折了犀角,以犀为刃,趁玄冥乏顿不备之际,将犀刃刺进了他的胸膛。

  这才是他来北海的真正目的,他是杀伐之神,负责铲除世上所有暴戾之物,也包括神,传说以玄冥的血祭祀犀刃,可令犀刃斩神杀魔,他需要用这神器去除掉帝蚩,至于那份口头上的承诺,他根本没在意,因为他是战神,记得的只有五帝赋予自己的使命,除此之外的任何事物,他都没放在心上。

  聂行风闭上眼,似乎看到被碧血染成湛蓝的海面,还有玄冥坠入海中时看着他的怨毒眼神,碧波汹涌,厉风如刀,拂乱了他的发丝衣袂,那一瞬,无情无心的他,居然感到了心痛。

  他最终并没凭犀刃杀死帝蚩,而是跟他一同堕入了轮回,他想张玄应该是想起了往事,所以才会相助帝蚩。他看着张玄,希望能从他眼里看到以往的温情,可是看到的只是狠戾和杀戮。

  “想不想知道我怎么会流落人间?”一根烟吸完,张玄将烟蒂弹开,缓缓说:“当年你计算错误,犀刃杀不死我的,世上没有任何神器能杀得死我,因为我由海生成,四海不涸,我永不会死,不过元神被犀刃所伤,只能以元婴的状态留在海岸边,沧海桑田,万年一眨眼就过去了,那天不知为什么会鬼使神差的被涨潮冲到了岸边,于是遇到了我师父,然后在人间长大。”他看着聂行风,突然一笑:“有些事真是命中注定呢,居然会让我再次遇到你,杀伐之神。”“我知道那件事是刑的错,但我不会道歉。”见张玄秀眉一扬,聂行风又道:“就像我刚才说的,虽然我有刑的记忆,但并不是刑,因为如果当时那个人是我,我绝不会那样对你!”张玄垂下眼帘,细密睫毛在眼睑上笼出一层淡淡的暗色,沉默了一会儿,才说:“算了,时至今日,我也不想追究什么,现在,我只是个旁观者,在这里看戏而已。”“看戏?”“是啊,我又不是睚眦,一点儿小事记恨万年,你以为刚才那场车祸是我在报复你吗?恰恰相反,我是在给你机会。今天是冬至,今晚的夜将是一年中最长最暗的一夜,届时帝蚩的灵力将达到顶峰,这里又是海上,你命中属火,水是你的克星,而且你功力不足,天时地利人和,你一样都不占,要是再不脱离凡人形体的束缚,恢复灵力,你怎么跟帝蚩斗?”“你……在帮我?”真要是帮他,就不会明知水是他的克星,还故意把他引到这里来吧?

  张玄不耐烦了,冷笑道:“在全心相助反而被背叛后,你认为我还会再帮你吗!?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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