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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之窥-第7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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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扶桑树,则生于旸谷,大地东极,乃是太阳升起之地。
氐人国王让他们将廻魂罍带至神木之巅,才能毁去。可按照记载,极北苦寒之地寻找寻木必不可取;扶桑木生于汪洋大海之中,即便是秦国最大的战船,也无法到达如此之远的地方;而在昆仑以西的若木,虽然从陆路便能到达,但要翻越高耸入云的昆仑山,简直便如痴人说梦。
如此看来,只有蜀人崇拜供奉的神树建木,才是最后也是唯一的选择。既然同为神树,或许若木之巅,也能找到毁掉廻魂罍的方法?
扶苏将想法说与了骊瑶,骊瑶道:“楚地与蜀国相距不远,也曾听闻过一些蜀地的传说。相传蜀人先祖,乃是西羌人。他们从昆仑山下,沿河水经狄道一带山谷至岷江,随后又沿岷江一路向西向南,才得至蜀地。”
扶苏听闻此言,忽然觉得终于寻对了方向,道:“若建木是蜀人供奉的神树,那么或许我们沿岷江向西北,河水上游荒芜之地寻寻,或许会有些收获。”于是二人当即决定,立刻出发,穿过南山,逆流而上,深入西羌腹地,寻找建木的蛛丝马迹。
骊瑶与扶苏一路西行,可由于战火绵延,西进的道路早由于少了维护,早已被流民兵匪毁得面目全非。待走到距山口不远的地方,已经无路可走,在陡峭的山石上,骑马变得困难无比,二人只得改为步行。
半个月后,骊瑶跟着扶苏由狄道艰难地穿过了昆仑山,进入了山脉北方的一大片盆地。刚过昆仑山,她便觉得气候陡变——山南的冬季虽潮湿,却有种温润之感,但这种感觉很快便被凛冽的寒风刮得一干二净。很快,干冷的风便让骊瑶脸上的皮肤出现了道道细小的裂口。
盆地中极度缺水,南部是一片广袤的戈壁。时已入冬,盆地中偶有降雪,白茫茫的积雪中,却仍有一些黄褐色的戈壁碎石摊裸露在外,还有一片一片枯黄的低矮灌木。继续向西北前进,二人只觉得空气愈来愈稀薄,风愈刮愈冷,愈来愈干燥。
很快,干燥的地面上逐渐连积雪也看不见了,只有被冻得硬邦邦的戈壁滩,一眼望不到边。走了几天,路上虽能见到一些西羌人留下的零星痕迹,却没有见到过一个活人。骊瑶难以想象,在这样荒凉的地方,真不知道西羌人究竟是如何生存的。
盆地南部有一些零星的细小溪流,从盆地附近的雪山上流下,向盆地中心汇聚。这些已经几乎快要干涸的溪流旁,偶尔有各种动物出没。二人身上的干粮有限,于是便决定沿着溪流走,见到动物便打来充饥。这样既能随时补充淡水,寻得人迹的可能性更大,干粮也可以保存起来,以备不时之需,随着进入盆地中心,骊瑶却惊讶地发现,各条小溪逐渐汇聚在一起,形成了一条水量颇为充沛的河流。河流两旁的地面,也逐渐出现了苔藓、甚至有颜色尚青的草皮。地表也由荒凉的戈壁,变成了松软的草原冻土。
数日来,二人不断削减仅剩不多的干粮。自从前几日抓住了一只沙狐后,再也没有见过一个活物。沙狐肉早在几天前便已经吃光了,二人就着清冷的溪水,啃了几口早已冻得硬邦邦的油饼,却感觉从头到脚更加冰冷了。
骊瑶打了个冷颤,直起身来跳动着双脚取暖,猛然间看到,十余个黄褐色的东西,在一望无际的平原上飞奔着,在远处的一片不太显眼的绿色上停了下来,啃食地面上的草叶和苔藓。
是几头黄色皮毛的,似鹿又似羊的动物!骊瑶急忙拉住扶苏蹲下身,并伸出手指给他看。扶苏从背上取下弩机,搭箭上弦,悄悄向那群羊靠近。
戈壁上缺少高大的植物,可供藏身的地方不多,扶苏只能趴在地面上慢慢前进。可那些羊甚为警觉,扶苏靠近到他们附近几十步的地方,便被发现了。
领头的羊立刻吠叫起来,发出警告。紧接着,羊群弹起四条腿,飞也似的向扶苏相反的方向逃去。扶苏见状也不再躲藏,从地上蹭地窜起身来,未经瞄准,单手举起弩机,便对着羊群中射出一箭。
羊群逃得太过匆忙,全都挤成了一堆,扶苏轻易便射中了一头羊的前胸。可那羊扔挣扎不止,蹬着蹄子一瘸一瘸地想要跟上羊群的步伐,可惜却越跑越慢。扶苏赶上前去,抽出剑对准羊的锁骨便刺了下去。
剑穿透锁骨,直接割断了颈部的血脉,只听那羊哼了几声便已被放干了血。几日没见荤腥的扶苏,也不管浑身血迹,回过头便要喊骊瑶到跟前帮自己将羊剥皮去筋。可谁料他一回头,方才自己过来的方向,除了一望无际的戈壁,哪里还有骊瑶的影子?
扶苏心中咯噔一声,立刻大声呼喊起来。可戈壁滩上风声呼啸,即使是自己喊出的话,也快要被风声淹没,哪里还能传得出去?
扶苏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侧耳听着风声。果然,在毫无方向乱闯乱撞的风中,他听到了一丝丝微弱的呼救声!
循着声音,扶苏终于看到了骊瑶。她整个人都几乎平贴在地面上,腰部以下整个陷进了地下。凑近一看,原来骊瑶掉入了戈壁滩上的一大片沼泽般的区域,仍然在慢慢下沉!
骊瑶见扶苏着急向自己身边奔来,扯着嗓子大喊道:“别过来!这边不知是什么古怪,但绝对不是沼泽!”
原来,先前扶苏匍匐着去猎羊,骊瑶也跟在他后面。谁料走着走着,一阵风沙,趴在地面上的扶苏忽然消失在了她的视线中。骊瑶无法,只得自己呆在原地等待。忽然她看见羊群出现了骚动,便赶紧向羊群追去。谁料刚迈出几步,她脚下忽然一软,随即踏空。
这片沼泽般的戈壁,上面铺洒着砂砾石块,同其余地面毫无二至,可下面却只有薄薄的一层土层。骊瑶一踏上去,土层立刻崩碎,骊瑶便落入了土层下的坑洞中。
这坑洞中不是一般的流沙,也不是沼泽的烂泥,而是冒着大大小小的气泡,且弥漫着浓重呛人气味的,油污般棕黑色粘稠物。骊瑶一掉下去,便感觉鞋袜裙裾,均被那油牢牢粘住,拔都拔不出来。她想伸手去扯,谁料双手上也沾上了那黑色油污,甩也甩不掉,越抹越黏…
骊瑶心中焦急,便伸手去扒身边尚未坍塌的土地,谁料这一扒,周围的土层也被她压得坍塌殆尽,她只得在一片足有数丈见方的棕黑色之中,无助地呼叫起来。幸好扶苏及时发现了她,若是再晚一些,恐怕骊瑶就要陷得连喊都无法喊出声来了。
骊瑶一提醒,扶苏便更加小心。眼见骊瑶已经快要被那粘稠之物没至胸口,他灵机一动立刻解下腰际系着的腰带,又从箭壶中抽出一支弩箭,口手并用地将腰带的一头,栓到了箭杆中央。随后,扶苏用手捏住腰带的另一头,将弩箭抛过了骊瑶头顶。
在箭矢的引导下,原本轻飘飘的腰带不偏不倚地落在了骊瑶触手可及的地方。
骊瑶惊恐万分,见扶苏投来救命之物,也顾不上腰带那头是否已经绑紧系牢,一把抓过便开始使劲拽开。腰带那头的扶苏冷不丁被骊瑶一扯,向前踉跄几步,险些也一头栽进那棕黑色的油坑中。
第一百八十五章 奔牛
【扶苏昆仑山麓?戈壁】汉王元年十月廿三平旦
已失去平衡的扶苏,眼见手中的腰带被拽得只剩拇指长短的一段,只得顺势向地上一躺,紧接着将腰带塞进口中,再横向一滚。这下腰带绕着扶苏身体缠了一圈,又被紧紧咬住,这才没有再被骊瑶扯去。
二人合力,终于从油坑中爬了出来。骊瑶刚将膝盖以上艰难地腾挪上岸,却忽然觉得自己的脚上,被油坑中的什么东西挂住了。惊魂未定的她,再次紧张地大叫起来,死命挣扎着拽住裙角猛地一扯,终于将双脚也抽离了油坑。
骊瑶脚上挂着的东西,也被她这一扯带上了岸。虽不是活物,却也着实将二人吓了一跳——那物沾满了黑油,但轮廓分明,竟是一枚不知何种动物巨大脚爪上的一段白骨!
那白骨足有人的半截小臂长短,骨节分明,一端是一枚弯钩状的指甲。方才就是这枚指甲挂住了骊瑶的脚。所幸的是,这枚白骨早已不知在坑中泡了多少时日,锋利全无,骊瑶这才没有被它割伤。
扶苏捡起白骨,仔细端详了一番,也没能想出来,在这连草都没多少的莽莽戈壁上,也究竟是何种动物竟能长得如此巨大。但是,他可以断定,这种动物一定是吃人的猛兽,此地出现了骸骨,难保不会有其他仍活着的猛兽向他们发动攻击,须得尽快离开才是。
时值正午十分,尚有些冬日暖暖的阳光,骊瑶身上衣物厚重,也没有被那黑油浸透。二人折腾了好半天,这才将大部分黑油都除下身来,剩下的也只能随它去了。扶苏将骊瑶扶起来,便去寻了方才那头猎到的羊,斩下两条羊腿,背在背上同骊瑶继续赶路。
日落时分,二人竟在这条河流的尽头,见到了一大片清澈的湖水。夕阳映衬在湖中,一片紫红色的微光。扶苏蹲在湖边,想撩上几口水解渴,可水刚入口,他便急忙吐了出来——这湖中的水,竟然是咸的!
他们身上没有带盐巴,扶苏灵机一动,便蹲在河边将羊腿剥皮洗净,再分成小块,用铁箭串在一起,升起火堆炙烤起来。
羊肉放在湖水中浸润后,便有了些咸味,吃起来十分鲜美。二人饱饱地吃了一顿,便在湖边依着烤火,不知不觉地睡着了。
正睡得朦朦胧胧,扶苏突然觉得地面开始震动起来,由开始的若有若无,一直到能清楚感受到明显的震感。他睁开了眼睛——东方已经微微有些发白,而他眼前的火堆也已经快要烧尽,只剩下一星半点微弱的火苗。扶苏打了个冷战,爬起身抓起一根早已备好的枯枝,在火堆里拨了拨,又小心地架了几根新柴,火势这才旺了起来。
随着愈来愈旺的火光,扶苏忽然发觉,在黎明前的黑暗中,有无数若隐若现的亮点,正快速向自己和骊瑶的方向快速靠近。随着低沉的蹄声逐渐传入扶苏耳中,他清楚地看到这些亮点,正在黑暗中上下起伏,同自己感觉到的那种震动几乎步调一致,是一群快速奔跑着的动物!
天色越来越亮,扶苏借着曙光,已经可以隐隐约约看清这群动物的样貌——这是一大群野牦牛,它们头上长着一对向前上方弯曲的犄角,浑身批满了长毛,比扶苏足足高出一大截。这些野牦牛身强体壮,而且数量足有百余头之多,却不知受到了什么惊吓,如今没命地在隔壁滩上狂奔,转眼之间,前面的几头野牦牛已经奔到了扶苏和骊瑶的近前!
此时骊瑶也被吵醒了,恰好看到一野头牛直奔自己而来,坐在地上的视线很低,让野牦牛显得更加高大恐怖。她惊得连话都喊不出来,愣在了原地。
千钧一发之际,忽然见到扶苏从一旁窜了上来,竟直直地向野牦牛冲去,抓住了野牦牛的牛角!野牦牛力道很大,扶苏攀在牛角上,野牦牛竟仍梗着脖子,将扶苏双脚顶离了地面,一个劲的向前冲。
扶苏情急之下,双脚随着野牦牛在地上掂了两下,一发力便翻到了牛颈上。只见他十分冒险地松开了抓住牛角的,唯一可以维持平衡的左手,随后将手从侧面探向了野牦牛的鼻子。
野牦牛的鼻子十分细嫩,扶苏将手指扣进牛鼻孔中,用指甲用力掐住后,使劲向左侧一拉。野牦牛吃不住疼,这才翻着血红的牛眼,将脑袋偏向了一旁。脑袋一偏,自然前进的线路就改变了,野牦牛终于在最后时刻,擦着骊瑶的身体,从她面前绕了过去。
扶苏松开手,从野牦牛身上滚落下地,转身拉起了骊瑶。可他们前脚刚站起,后面的野牦牛群又已经奔到了近前。
扶苏见大群野牦牛正直勾勾地向自己冲来,急忙伸手抄起一根燃着的火把,向野牦牛群挥舞起来。但野牦牛群早已跑得疯了,哪里还管前面这个弱小的人?
见野牦牛连个弯都不打,直接向自己手中的火把撞来,转眼间长长的犄角已经快要顶到自己身上。扶苏暗暗叫苦,身上却不敢有丝毫放松,肌肉紧绷拉着骊瑶便掉头随着野牦牛群前进的方向,也没命地跑了起来。
野牦牛很快就超过了两人。扶苏不断在身体两侧挥舞着火把,让野牦牛从二人的身侧稍稍绕过。可后面的野牦牛本就密密麻麻挤在一起,牛蹄翻起滚滚尘土,让视野变得极度狭窄。只有离得相当近,野牦牛才会突然发现有两个人挡在前面。这让高速挺近的牛群,只得挤向了两侧,相互之间碰在了一起。
这一下,造成了十分严重的连锁反应,碰撞很快便传播了出去,野牦牛群中撞在一起的情况愈来愈多,开始只是稍微碰一下,很快很多野牦牛竟被撞得完全失去了方向,脚步一乱,摔倒在地。而跟在后面的牛,被前面的牛一跘,也越倒越多,牛群登时失去了先前的整齐划一,乱成了一锅粥。
扶苏和骊瑶却无暇顾及身边的也牛群究竟发生了什么——他们在漫天尘土中,终于发现前方不远处有一棵枯树的大树,弯曲树干横在地面上,撑起了一片隔绝牛群的区域。只要跑到那附近的野牦牛,都不得不改变方向,如果他们能躲到树干之后,就安全了。
扶苏早已跑得气喘吁吁,胸中仿佛要燃烧起来一般,而跑在他前面的骊瑶,脚步都已经开始失去了节奏。
就在二人快要跑到树干前时,突然扶苏身旁的一头牛猛地撞了过来。巨大的牛身只轻轻一蹭,便足以让扶苏的脚步失去了稳定,摔倒在地。扶苏知道情况危急,却见骊瑶已经慢下了脚步,忙大叫道:“快跑!别管我!”
扶苏倒在地上,见方才撞倒自己的牛从一侧压过来,要是被它压到,肯定浑身都剩不下一块完整的骨头。求生的欲望让扶苏不知从哪里来的爆发力,手脚并用趴在地面上,竟又向前窜出了几尺,随后他本能般地将身体蜷起来,缩成了一团。
野牦牛重重地摔在了扶苏身后不到数寸的地方,激起的尘土呛得他睁不开眼睛。但他急忙爬起身,想要继续努力逃向树干后。可就在此时,空中却传来了一声尖锐的呼哨,随后,一群人骑着马啸叫着冲入了牛群。
这群人头面上,蒙着专门放风沙的头巾,手中挥舞着长刀,登时便刺杀了好几头摔倒在地的野牦牛。还有几人打马又追出了一小段距离,便折返了回来,任野牦牛群在枯树前转向,跑向了远方。
第一百八十六章 黑风暴
“建木,百仞无枝,有九欘,下有九枸,其实如麻,其叶如芒。”
——《山海经?海内经》
【扶苏昆仑山麓?戈壁】汉王元年十月廿三日中
领头那人打马来到扶苏二人身边,上下打量了一番。扶苏见状急忙从枯树后站起身来,将骊瑶挡在身后,以防那人突然发难。
谁料马上那人却哈哈一笑,用很不标准的中原话道:“两个秦人,怎会来到我们这荒芜之地?莫非秦王又想侵占我族牧场土地?有趣有趣!”果然是个西羌人!
西羌同秦有过交战,扶苏听闻,西羌人马术精湛,善于马上使刀弓,如今这西羌人瞧出自己二人是秦人,说话也阴阳怪气地听不出喜怒,落在他的手里,扶苏已经隐隐感到事情有些不妙。
那西羌人一挥手,随行的人便开始将杀死的野牦牛剥皮割肉,并升起了火,从河中取了些淡水,将牛肉洗净后,架在火上烤了起来。肉香很快便弥散开来,西羌人们围着火堆坐下,开始饮酒吃肉,几乎将扶苏二人完全忽略在了一旁。
骊瑶心中奇怪,小声问道:“公子,这群西羌人,既不杀我们,也不绑我们,就任由我们在这里坐着,就不怕我们跑了?”
扶苏摇头道:“我们能跑到哪里去?这群西羌人看似不管不问,却早已将我们的水囊和武器收了起来。在这茫茫戈壁滩,没有水囊,我们只能沿着溪流走,没有武器,连果腹都成问题,又何必浪费精力将我们绑上呢?”
果然,那群西羌人吃饱喝足后,便急忙上马。领头那人,竟命人牵了两头良驹,让扶苏二人骑乘。扶苏同骊瑶相互对视了一下,不知他究竟是什么意思,不敢上马。
那领头的西羌人啧了一声:“你们两个秦人为何出现在此地,我暂时不予深究。你们二人命大,恰巧遇到我们。此地乃是传说中的死亡之地,若不是追逐那群野牦牛,我们轻易也不会进入。不过你们已经是我的奴隶了,最好听话些。黑风暴就要来了,我们要去不远的一处麦萨躲避,你们还不快快上马!”
“黑风暴?!奴隶?!”扶苏听到这番话,身上的汗毛都立了起来——虽然遇到了西羌,说明二人或许离找到建木又近了一步,可成被西羌人当做奴隶,这件事情却让扶苏觉得,此行前途堪忧。恍神间,扶苏忽然听见空中一声低沉的呜呜声,随后啪地一声脆响,有东西打在了自己脸上,直将自己抽得摔了出去。
扶苏从地上爬起来,火辣辣的脸上立刻出现了一道血红的伤痕。只见另一名西羌人,手中高举着马鞭,鞭头指着扶苏的鼻子道:“见你二人在这荒漠之中可怜,又着急赶路,这才赏你们马骑,不要不识抬举!”
领头的西羌人,斜着眼睛看了看扶苏,伸手将部下的马鞭压了下去。没有再多说什么,打马便要走。扶苏和骊瑶回头看了看身后——虽然已到了正午时分,可整个天空已经阴沉了下来,远处的地平线上,似乎要下雨一般,压着一片黑沉沉的东西。可那东西明显不是雨云,空气中也没有一丝湿润的气息,只能听到愈来愈大的风声,在耳边呼啸。
西羌人所说的黑风暴,看来就是指的这片黑暗了。戈壁滩上的细小砂砾,已经被风吹得缓缓流动,扶苏二人即便不跟着西羌人走,最终也会被漫天的沙尘掩没。扶苏不知道那西羌人所说的麦萨是什么,但是唯今之计,只有先上马跟在西羌人的队伍中,向西方戈壁的更深处进发。
行了约半个时辰,周边的天色已经全都暗了下来,狂风从身后不断吹来,卷起的沙粒已经把骊瑶的脸上、手上划出了许多小口子。扶苏将身上的外套解下,给骊瑶披上,自己则将内里穿的衣襟拉起来,蒙在头上,稍微挡一挡风沙。
扶苏大着胆子回头去看,只见身后不知何时,已经形成了一堵沙尘构成的巨墙。这堵沙墙宽不见边际,高足有百余丈,尘土在空中被狂风裹挟着,翻滚着,仿佛一只活物。
虽然沙墙离他们尚有数里,但此时扶苏却感觉好像已经逼到了身前,马上便要坍塌压倒下来一般。扶苏惊得不敢再多看,忙坐正身体打马赶路。
但沙尘终于还是追赶上了众人,仅片刻间,左右仅几步开外,便已看不见人了。领头的西羌人也从未见过如此剧烈的黑风暴,大声叫道:“不要停!继续西进!麦萨就在前面了!”
扶苏听闻,将被风吹得早已无法睁开的眼睛,努力张开一条缝。果然,他在昏黄的沙尘中,看到前方不远处的戈壁滩上,出现了几大块从地面上凸起的影子。
待又走近些,扶苏便看得更加清楚——原来这片被称为麦萨的地方,在荒凉的戈壁摊上,耸立着不少高大的土丘。土丘被风沙吹得形态嶙峋,棱角分明,方方正正的好似一座座城堡。
西羌人见到了这些土丘,立刻便朝避风的一面躲去。扶苏便也学着样子,想要叫上一直跟在自己左后方的骊瑶,前去离他们最近的一处土丘后躲藏。可待他侧身一看,漫天黄沙中,哪里还有骊瑶的影子!
扶苏的心一下便紧了起来。他清楚,在这样的天气中,如果骊瑶一个人落单,在戈壁上乱闯乱撞,能够活下来的可能性几乎为零。于是他立刻调转马头,猛拍马臀,向着迎面而来的风沙中冲去,口中高声呼唤着骊瑶的名字。领头的西羌人,没有想到,这个秦人竟然会掉头朝风沙中跑去,见扶苏冲了出去,急忙大喝一声,也打马跟了上去,在扶苏后面紧紧追赶起来。
其实,扶苏他们早就进入了这片麦萨地形之中。由于土丘的遮挡,这片区域内的风沙比外面刮得更猛,更没有方向性。无论朝哪个方向走,总会有无数的沙尘迎面扑来。此刻整个地区,早已如同黑夜,先前当空的烈日,如今只剩下一点如萤火般的微光,好似天空破了一个洞。
所幸骊瑶落后不多,扶苏虽然视线不好,但扯开嗓子大喊,虽然听不清在喊什么,却仍能传的较远。扶苏打着马狂吼了一阵,便听见风中,隐隐传来了骊瑶微弱的呼喊。
扶苏不敢放慢脚步,生怕这唯一的声音稍不留神便会逝去,忙循着声音便追了过去。马在风沙中吃力地跑着,越奔越慢,但骊瑶的声音,却越来越清晰起来。
终于,扶苏确定了骊瑶的确切方位,可他胯下的马匹却在此时,忽然前腿一软,猛然倒了下去。扶苏来不及反应,也向前一头栽下马去,摔在戈壁滩上。他努力爬起身来,回身却发现,马的眼耳口鼻内,由于没有任何防护,早已被风沙弄得满是伤痕,砂砾粘在血水和各种分泌物上,将马的鼻孔、耳蜗、眼角糊得严严实实,而马嘴中则冒着从肺中喷出的血沫。血沫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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