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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之窥-第7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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伊耆侧着耳朵,想要寻找到那个漏气的地方。他身上随时都携带着一些简单的工具。如果能找到那个漏气点,或许他能够将其暂时堵起来,让气密隔间内的空气不要继续向外流失。
他很快便寻到了发出声音的地方,可伸手一摸边顿时傻了眼。原来这条缝隙,足有半根手指长短,将手放在附近,一股极强的吸力直将伊耆的手吸将过去。若是不尽快将这条缝堵上,不出三刻,隔间内的二人就会窒息。
伊耆摸了摸身上的工具,只有些胶布和锤子,再伸手到其他口袋中掏了掏,再无其他可用之物。他忽然计上心来,用锤子将裂缝尽量敲紧,让缝隙缩小,随后用胶布从内部将缝隙贴紧堵牢。
这一招果然奏效,漏气声登时便无影无踪。伊耆不放心,又加了几条胶布,这才长出一口气缓缓坐下,等候救援的到来。
可这样的情形未能维持许久。当伊耆从应答器中得知,救援队伍已经从新兴指挥部出发的消息时,他忽然听到了一声比先前更加尖锐,更加刺耳的气流声。
“糟了!”伊耆心中叫道,在气流声中,他清楚地看见,原本已经被敲击得快要闭合的裂缝,此时忽然向隔间舱壁的外侧塌陷下去,整个缝隙变得更宽更大,贴在上面的胶布,也瞬间就被吸入并穿过了裂缝,飘入了外太空。
他忙伸手去捂,可如今气流的散逸早已不是他的手便可以阻止的了,在嘶嘶的气流尖啸中,伊耆只觉得隔间内的气温迅速下降,同时,呼吸也逐渐困难了起来。
“我……觉得……好冷……”里希的意识已经有些模糊,她拉着伊耆,倒在隔间的一角,艰难地喘息着。
“别……别怕……救援很快……就来了……”伊耆一面安慰着里希,一面希望应答器中会传出新的消息。
就当二人已经觉得四肢几乎失去知觉的时候,早已异常稀薄的空气中,忽然传来了一声应答器中的呼叫:“这里是救援小队,已经抵达半埋式隔间外,气密门损坏严重,内部空气已无持续泄露的迹象,请指示。”
指挥中心一片寂静,对于伊耆和里希这样的重要人员,他们不敢贸然行动。隔间的舱盖设计为只能从内部打开,在眼前这样的情形下,若是伊耆和里希已经从内部止住了泄露,那么他们此刻贸然打开舱盖,不仅浪费时间,还会让尚可能存活的二人加速死亡。
“让……他们……救援船……舱门……打开……”伊耆在一片混沌中,听见身边的里希不清地吐着几个不成句的单词。
“你说……什么?”伊耆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短暂……暴露……不会致命……”里希挣扎着,又蹦出了最后几个词后,便在伊耆的怀中昏死了过去。
伊耆努力让自己的大脑保持清醒,终于领悟了里希的意思——救援船可以在瞬间便将内部的空气排空或充满内部,若是将救援船的舱门打开,对准他们所处的隔间,再从内部将舱盖打开,喷涌而出的空气会将二人向外喷去,如果运气好,便能够回到救援船上。
眼下之计,只能赌一赌运气了!伊耆挣扎着,用最后一丝力气按动了应答器,向救援船发出了一条直接的指令:“救援船开舱门……正对吾所处方位……做好准备应对气流喷射……”
仅仅这样简单的动作,瞬间便让伊耆觉得头晕目眩,好不容易才缓过来。他降低一切活动,又静候了约一刻时间,终于从隔间舱门的缝隙中,看到了强烈的搜索灯光。随后,应答器中传来了回应:“救援船已就位,舱门洞开。无论你二人打算做甚么,请即刻执行!”
伊耆用长尾将昏迷的里希紧紧裹住,深吸一口气,用尽最后一丝力气,伸手使劲敲下了舱门的开关。四周几处铆钉随着开关的敲下爆裂开来,随后在隔间内仅剩的空气气压作用下,舱门以及隔间内的两人,被向隔间外的真空中抛射了出去。
伊耆只觉得周身如同忽然掉入了冰窖中,所有的水汽都在一瞬间凝结了起来。随后,浑身的皮肤都开始产生刺痛,仿佛要从里向外爆裂开来。伊耆咬紧牙关,下意识地只知道用长尾将里希抱紧,绝不能放松。
时间在这一刻仿佛也被真空的极寒冻住了,伊耆觉得自己飘在空中的时间,仿佛比一个世纪还要久。就在他已经开始怀疑,自己和里希是否被抛向了另一个方向,已经超出了救援艇可以触及的范围时,他忽然觉得自己重重地撞上了什么东西。随后有人七手八脚地将他拉住,并平放到了地面上。
“已经没事了!”这是伊耆在昏迷前听到的最后一句话。随后,他感到周围忽然间又充满了空气,暖暖的,在自己沉重的心跳声中,他终于放开了紧缠着里希的长尾,沉沉地睡去。
第一百九十五章 犯罪的胞弟
“当人类欢呼对自然的胜利之时,也就是自然对人类惩罚的开始。”
——黑格尔
【伊耆地表?愈疗轩】旧纪元
伊耆醒来时,他已经躺在了一张干净的塌上。窗外流水虫鸣,环境清幽,无比惬意。他翻了个身,发现自己从头到尾缠满了厚厚的绷带,稍一活动,浑身的皮肤便如要撕裂开来一般,火辣辣的疼。
他刚醒来,房内的监控仪便已经启动,将窗帘拉开,让阳光洒入。随后,一个瓮声瓮气的声音从应答器中传出:“伊耆大人,您终于醒来了。门口有本次事件的特使,已经恭候多时了。他们有样证物,需要让您确认。”
应答其中话音未落,便已有人推门闯了进来。伊耆看到,这群使者身上带着轻短武器,立在自己的病塌两侧,气氛一下子就变得紧张了起来。
为首的人僵硬地对伊耆笑了笑:“你恢复了意识,这很好。不过,接下来我将要说的消息,可能对你来说并不那么乐观。但我们仍希望你能配合调查,确认一下证物。”
那人说着,将一枚漆黑的圆形物体,递到了伊耆手中。这是一枚全息仪,伊耆稍加摆弄,那黑色物体便投出了一道光柱。光柱中央呈现的全息图像,是一枚被烧得只剩下一半的绳坠,绳坠编织精美,其一端坠有一枚圆形金镏,其上的犄角型徽章栩栩如生,鲜艳夺目。
“这条绳坠,乃是在发生火灾后的废墟中发现。”使者道:“虽然案发现场早已面目全非,许多证据线索也殁入了太空,踪迹难寻,可我等已近可以确信,此次生态圈受到大范围的破坏,乃是有人故意为之。”
使者顿了顿,看了一眼伊耆,提高了声音继续道:“而且,这次事件绝不可能是一两个人所为,而是有组织有计划实施的破坏活动!这枚金镏上的纹章,按理说世间只有一人可以动用,请伊耆大人看仔细了,这枚纹章你是否认得?!是否是家中失窃之物?”
伊耆一看到这枚金镏,便浑身一抖。不需详细辨认,他便已经认出,金镏上那犄角形徽章,乃是一人所特有,而这个人,则正是自己那早已被罚去劳役的胞弟——尤!
虽然知道自己的胞弟,对新星一直都持否定态度,可伊耆的脑海中还是第一时间便得出了一个结论:不可能!尤被判在地下矿脉服十年劳役,那矿脉仅有一条出入口,尤是如何能够从地下矿脉神不知鬼不觉地潜出,又如何能上得了新星,进行这次破坏活动呢?
可若是尤指使他人进行破坏,又为何要将自己随身的纹章带出,并留在了现场?莫非是要向全天下告知,自己便是幕后指使者?
“伊耆大人,你是否可以肯定,此乃令弟之物?我等已经确认过,令弟如今仍被关押在地下矿场之内,未曾失踪或外出。敢问伊耆大人,此物是否被令弟留存家中,又或者乃是失窃之物?”
伊耆无力地摇了摇头——这枚金镏及其上的纹章,乃是尤一直随身携带之物。即使是之前受审出庭,也从未取下。如今看来,自己的亲胞弟,这次竟是犯了不可赦免的叛族重罪,而这些使者,其实早已有凭有据,此次前来,告知自己的意义大于询问的意义。
“既然伊耆大人已经确认了,那么纵火者必定是与令弟有关之人。此次我等受族长所托,定会将事情查个清楚,既不会疏忽一丝线索,也绝不会愿望任何人。此次前来,还有一个不情之请,希望伊耆大人,能够跟我们前往地下矿场,同令弟详谈,或许看在伊耆大人的面子上,令弟会说出一些不愿向我们吐露的前因后果。”
伊耆不知该如何做,他一方面不想承认,就是尤犯下了这样的罪行。如果他答应同去,从某种意义上便已经认可了,尤便是有重大嫌疑的犯人;可另一方面,他又想要尽快见到胞弟,当面问个清楚。
见伊耆不做声,使者便纷纷退去,紧接着从门外走又走进了另一个人。伊耆抬头一看,竟是老族长!老族长缓缓来到伊耆塌边坐下,长叹了一口气:“唉……未曾想到,尤这个孩子,竟然会犯下如此大错!”
“老师……我……”
“不用多说,为师知道你心里有无数的怀疑与挣扎。”族长叹道:“如今的多项证据,都已经直接或间接地证明,尤难逃与此事的干系。这次也是为师力主,才没有将此结果在第一时间披露出去。此行请你前往矿场,也是为了以防万一此事确实不是尤所为,或许在事情向族中民众公开之前,尚有可以挽回的余地。”
【伊耆地下矿场】旧纪元
地下矿场中散发着一股刺鼻的气味,虽然通风设备都已经马力全开,可毕竟此地太深,缺乏有效的空气对流,加之终日不见阳光,又多有劳作,浓重的汗臭及霉味,已经深入了这里的每一寸土地和空气中,挥之不去。
矿场中只有几部老旧的升降机,升降井口两端都守卫森严。伊耆跟着族长,经过守卫的检查后,进入了一架颤巍巍的升降机。
升降机中满是腐臭的气味,族长告诉伊耆,这是由于矿内的劳役生存环境恶劣,尤其是终生监禁的人,经常会得各种怪病,活人通过升降机运出去的时候,鲜血、粘液和各种排泄物或多或少都会残留一些;而大多数病人根本熬不到被送出去的那一天,矿场内闷热潮湿,直到尸体开始腐烂才运出地面也是常有的事。
伊耆听闻此言,肚腹之中不由得立刻翻江倒海起来。而一想到自己的同胞兄弟竟然被关在了此地,他又开始不禁有些担心起来。
他们被守卫领到了一间较为干净的房间内,房内只有一张长桌。族长告诉伊耆,在这里稍后,便随守卫一道出去了。伊耆在房内隐约听见,族长同守卫费了许多口舌,这才说服了守卫,同意将已经被关押起来的尤带到房内同伊耆相见。
伊耆在房内不知等了多久,就在他即将失去耐心,开始担忧是否出了甚么状况时,外面忽然由弱渐强,传来了一声一声的铁镣声。
伊耆腾地窜了起来,伸手便将门打开。借着昏暗的灯光,他在门外的黑暗中看到了一个高大强壮的身躯——不是尤又会是谁!
只见尤的手上戴着沉重的镣铐,尾尖上也被穿入了一枚铁环,一条粗大的锁链从镣铐上直穿过铁环,锁了个结实。在这种拘束下,想要大幅度伸展身体,进行快速行动已几乎不可能。
尤停在了伊耆面前。伊耆看着面前这个已经被长期的劳役,而折磨得满脸疲惫的胞弟,不由得长叹了一口气,关切地查看起尤身上的伤:尤的手腕上,早已被铁镣磨得溃烂,伤口好了又烂,烂了又好,已经在手腕上成了一圈厚厚的茧。尤**着上身,筋肉虬结的身上,可以看到各色各样的伤疤,有烫伤、也有刀伤,但最多的,还是那种一个一个像环形山一般的圆点——那是高压电枪打击过后留下的痕迹,电击点周围的皮肤被高压高温烫得融化后又迅速愈合。
这让伊耆原本就阴郁不安的心情,又多了一层灰色。他凭空打了一个冷颤,简直难以想象这些年来,尤究竟在地下过着怎样不守规矩的日子,竟会被打成这般模样。
尤的脸色不好,可见到了兄长,仍露出了一丝惊讶的表情。这惊讶转瞬即逝,随后伊耆看到尤努力打起精神,向自己挤出了一个微笑。
“你们兄弟二人慢慢谈,为师就不打扰了。”族长说着便转身离开。兄弟二人身后的房门被关上,伊耆可以听见外面上锁的声音,留下的只有他们兄弟二人,四目相对。
第一百九十六章 争执
【伊耆?尤地下矿场】旧纪元
“汝究竟有没有参与焚毁新星生态圈的事?”伊耆终于开口问道。
尤苦笑道:“有或是没有,如今有什么意义?已经错过了能够挽救的最佳时刻,即便吾现在能亲自登上新星,亲手将它全部摧毁,也无法阻止灾难降临……”
“胡扯些什么!除了汝放的那一把火,哪里还有灾难?”
“兄长,你是否还记得,吾还是族长门下学徒的时候,曾经建立过一个天体运转的模型?”
伊耆有些奇怪,不知为何尤会在此时提出这样的问题。可尤提到的这个模型,他却记忆深刻。当初,这个模型被老师盛赞,夸赞尤小小年纪,竟能够凭自己的假设和推断,完成如此一个复杂、完善而又逻辑自洽的系统。可第二天,尤便退学了。
“根据那个模型便不难推测,任何天体的磁场,均是一个被各种因素制约的脆弱平衡。如果有方法,可将此平衡打破,即便仅仅是稍加影响,所带来的后果也会成级数放大,从而影响整个天体的环境。”尤突然顿了顿,郑重地看着面前的伊耆:“我的模型并非空想,如今我们脚下的星球,受新星影响,已经即将达到失衡的临界。根据吾的计算,很可能在这几天,便会出现各种异常的征兆!”
伊耆大吃一惊,他对胞弟的这个模型也十分熟悉,但她万万没有想到,这件东西,竟是尤进行各种破坏活动的原因!他不知是否该相信这一切,有些颤抖道:“可当初老师说过,此物虽然自洽,却无法证明其正确,权且当做少年的幻想便罢……”
就在二人正欲向下深谈之时,整个地下矿场却忽然猛然震动了起来。
震感十分强烈,持续了足有一刻时间,地下矿场内乱成了一片,多处发生了起火和漏水,部分牢房也损毁,服劳役的犯人趁乱跑了出来,守卫一时间显得有些人手不足,不少地方竟然出现了守卫被犯人围攻的场面。
“果然开始了!”尤有些紧张,在震动中他的身子不由自主低沉了下来。震动一停止,他便看着伊耆道:“快帮我解开铁镣,这里没准很快便会崩塌!我们得尽快到地面上去!”
伊耆点了点头——他知道,这种程度的震动,不可能是寻常的地震或其他灾害所能造成的。他心中的理智越来越倾向相信胞弟所说,新星真的对真个星球的稳定,造成了不可预计的严重后果!
他从墙上取下一柄消防斧,几下便斩断了尤身上的铁镣。兄弟二人破门而出,直向升降机的方向迅速赶去。守在门口的守卫和族长,此时早已不知所踪,伊耆心中虽然担心,但眼下情形已不容他去搜寻老师的下落,他只能希望,老师此时已经逃到了地表之上。
所有升降机,此刻都已经为了防止烦人逃离矿场,而升到了地面。尤见状愤恨道:“草菅人命!此间上游许多即将刑满释放之人,他们竟就这样将这些人留在此地等死!”
“我们找找,或许还有其他路可以上去。”伊耆道。
尤轻声哼了一下,随后点了点头:“据吾所知,矿内的确还有一条路。这条路只有少数人知道,乃是在修建矿场时留下的石质陡坡。只是年久失修,不知是否还能行走。”
“那吾等须尽可能喊上还能活动的人,一起走罢!”
兄弟二人便一路走一路召集愿意跟随二人一起逃命的人。矿场内的火势早已无法控制,低洼处的积水也已经可以夺人性命,尚能行动的守卫与犯人,也不再相互攻击,大家汇聚在一起,跟着尤一其寻到了那道石道,随后一个接一个开始向石道顶端攀登而去。
石道十分逼仄狭窄,只能并排通过两人,有些地方更是由于道路崩塌,仅能通过一人。石道上坡度很陡,一侧是万丈绝壁,另一侧则是愈爬愈深的悬崖。坡道两旁原本有供工人扶手用的木桩与绳索,可如今这些东西早已腐朽,尤伸手拽了拽其形尚存的部分绳索,登时便在手中烂成了一堆粉末。
“注意贴着峭壁走,掉下去可就没命了!”尤喊着,第一个踏上了石道。由于常年无人行走,部分道路上生了大片大片的苔藓,湿滑异常。有些人很快便体力不支,或由于滑倒而摔下了石道一侧的深渊。但更多的人,在求生意志下,仍坚持着向上爬去。
“为何越行越热?”伊耆觉得四周的空气,同自己进矿之时完全翻了过来,先前是愈向地下走,觉得愈闷热,可现在确是愈向上走,愈觉得炙热难耐。这种热,绝不是运动后所感觉到的热,而是一种如同靠近了火堆一般的热。
正当他疑惑之时,忽然听见队伍中有人指着头顶,狂叫道:“岩,岩浆!岩浆流进来了!”
伊耆回头一看,身后的峭壁上果真出现了一道岩浆。炽热的熔融态岩石,就仿佛火红色的瀑布一般,从高处的岩壁上倾泻而下,顺着岩壁直向石道上的队伍流淌而来。
队伍立刻乱成了一团——岩浆正处于队伍的中前部,若是岩浆流到了石道之上,不仅会阻隔道路,更是会沿着陡坡一路向下流淌而去,队伍后面的所有人均不可能再有机会生还。伊耆见状忙催促尤快些向前走,同时他大声招呼身后的队伍加快脚步,能多躲过一批人也是好的。
可毕竟队伍拉的太长,人也太多,很快石道上便出现了大范围的混乱。人群开始相互推搡,挤压。有人被挤倒在石道上,登时便被后面赶上的人压成了一滩死肉。有人站在石道外围,冷不丁被后面涌上来的人潮一推,便翻身坠下了深渊,在一片嘈杂中,连落地的声音都不曾被听到。
“危急时刻,才能看出人性究竟有多丑恶,眼中、心中,都只剩下了自己,再也没了他人!”尤恨恨地骂道:“吾等已经尽了人事,带着前方的这群人顺利走出去便好,剩下的只能由他们自生自灭了。”
一行人均不知该怎么接尤的话茬,也无心顾及身后的人,只得听从尤与伊耆的指挥,都低着头一路向上。又行了约有三刻时间,他们终于抵达了石道通往地面的出口。
“大地!大地裂开了!”刚爬出地下矿场,伊耆便听到走在自己前面的人群发出一声声惊呼。他急忙从地下探出脑袋,果然看见原本通往矿场的宽阔道路,此时已经被隆起的地面扯得粉碎。大片的树木被连根拔起,倒伏在地面上。
“大家都跟上!我们要向高地走!”伊耆见队伍中最后一个人也爬上了地表,急忙冲着聚成一堆的人群吼了起来。人群开始骚动起来,很快有人寻到了最近的一处尚未收到影响的小山,便带头向那走去。
伊耆刚想跟上,却忽然发现从方才起便一直走在队伍前头,似乎若有所思的尤,此时竟折了回来,转而向西奔去。他迅速赶了上去,一把拉住了尤:“你去哪里?”
尤道:“兄长,母亲便交给你了,吾要去寻吾的父亲!”
伊耆一愣,随即反应过来。自己同尤虽然是兄弟,但却是同母异父。伊耆的父亲在他很小的时候便因祸去世,伊耆随母亲改嫁后,这才有了尤。只是这个继父在一个清冷的早晨,带着尤悄悄离开,直到几年后的一天深夜,浑身伤痕的尤才独自一人,再次扣响了家门,重新回到了这个家中。他从不提自己这些年究竟去了哪里,又究竟发生了些什么,只是一句:“吾不太记得了。”便将伤心欲绝想要问清真相的母亲打发了。由此开始,伊耆便一直对这个继父心存不满,从前的好感都随着时间的过去而逐渐淡漠。
此刻他一听尤竟要在此时去寻父,真是气得七窍生烟,登时怒道:“都什么时候了,吾绝不会允许你去的!是那个人先抛弃了母亲,然后又抛弃了你!母亲说过,让吾兄弟二人不要再同那个人有任何联系!况且你当年就说不记得了,如今整个世界都已经天翻地覆,你却想起来了不成?!”
可谁料听到这番话,尤竟一拳向砸在了伊耆的脸上:“吾一直都知道去哪里寻他,只是他不让吾去罢了!你却又究竟了解他甚么?他不是你的亲生父亲,你也从未同他真正生活在一起!”
伊耆火冒三丈,不知道这个向来目无法度的胞弟,究竟又在发什么疯。他豪不示弱,一拳回了过去,骂道:“混蛋!当年你被那人带走,一去就是整整五年杳无音信,母亲每日思你念你,以泪洗面,难道就是让你再去寻这个无情无义之人的?!这五年究竟发生了何事,你若一直都记得,为何从不曾提起?!”
“那是为了保护你和母亲!父亲不让说!”尤忽然带着哭腔,大声吼了起来,就好似要将胸中所有的郁闷,都发泄出来一般。
“保护?你说说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伊耆一听,举到头顶的拳头忽然失了下落的力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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