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幻之空间-第10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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欲动起来，鲨翼吐了一口口水，喃喃骂道：“该死的魔鬼，恢复能力倒是很快啊。”
　　当美人鱼那清越的歌声渐渐淡入空气之中，远处的黑影又开始骚动起来，它们四下张望着，发出唧唧喳喳的叫声，接着再次向海船追来，幸好这段航程比较顺畅，巨船再次拉开了一段距离。
　　就在小恶魔们列队追来的时候，从海面忽然射出数道水箭，将几只没有丝毫准备的小恶魔当场击穿翅膀，掉入水中，守候在海面的海鲨以及鱼群疯狂地一拥而上，将那些黑影撕成碎片。藉着残余的一点火焰和金色光球，大家发现发动攻击的居然是之前在探险者看来没有一点威胁力的石龟，它们高昂着棒槌般的脑袋，从口部不断射出股股水箭，而且去势甚猛，仿佛一条条银色的水链。
　　小恶魔忽然遭受到来自海面的进攻，整齐的战线变得慌乱起来，而原本还在一旁不断发出不甘心般嘶鸣的海翼蛛群却立刻一拥而散。
　　看到原本跟在海船旁捡现成便宜的石龟忽然对天上的小恶魔发动了攻击，每个人都觉得莫名其妙，海百合却从船头爬了上来。不知何时，她那淡蓝色的鱼尾变成了两条修长的玉腿，裹着和披风同色的薄纱长裙，镶着海蓝色的蕾丝花边。
　　“人鱼姐姐，你没事吧？”阿喜抢先扶住海百合，有些担心地问。
　　看到海百合恬淡地摇摇头，新月忍不住问道：“刚才是怎么回事啊？还有，你怎么会在这个地方呢？难道人鱼部落就在死亡峡谷里？”
　　海百合将披散的浅色长发捋到身后，声音还是那样甜美：“这件事等后面再说吧，我们得赶紧离开这里。”
　　卡索从海百合出现就一直定定地看着她，眼中第一次出现了让人难以琢磨的恍惚，似乎刚才被那歌声迷惑的后遗症现在才爆发出来一般，莫名其妙地问道：“你是人鱼？”
　　“是啊。”海百合奇怪地看看这个年青水手，随口应了一声。
　　二副看出船长的心不在焉，连忙替他掩饰着：“我们不是不想赶紧离开，实在是船不能再加速了，这样狭窄的航线，太快的话只能造成船体受损。”
　　卡索似乎一下清醒了过来，开始回头指挥着部下清点伤亡人数，而还能作战的船员则和探险队成员一起站在船尾警戒，看他再也不瞧海百合一眼的模样，似乎刚才什么事也不曾发生。
　　小恶魔和石龟的混战还在持续，暴怒中的恶魔似乎已经忘记了片刻前还生死搏杀的人类敌人，注意力全都被海面上那些不知死活的石龟所吸引。可惜这是一场极不公平的对决，水中石龟数目并不比恶魔群少多少，而且仗着身体外那坚硬的外壳更是不把对手的三尖叉放在眼中。等到敌人飞到眼前，立刻将身体缩在一起，好像一块坚固的石块，让小恶魔无从下手。有些恼羞成怒的小恶魔索性落在石龟背上，用尖叉去扎石龟的几个洞口，结果石块立刻沉入水底，有几只来不及飞起来的恶魔变成了附近海鲨的食物。
　　趁着石龟牵制住了小恶魔的注意力，海船又驶出了半里左右路程，而这时光焱球和火焰终于慢慢熄灭了下去，茫茫浓雾中，只听见远处熙熙攘攘的喧哗声，却不知道是谁占了上风。大家这时甚至连大口呼吸都不敢，生怕会让那些恶魔想起了他们的存在。可是又过了片刻，黑压压的小恶魔再度追了上来，不知道是击败了敢于挑衅的石龟，还是在它们那里没有讨到便宜，终于想起了之前的这些死敌。
　　这一次船员们早已做好了准备，还不等那些黑影靠近，无数飞箭、火球、风刃就迎了上去，将小恶魔的来势阻挡在外围。德嘉溟亦准备好了自己的“水晶壁垒”，只是因为今天连续作战，让魔导师那强大的魔法内存也有些支持不住，这个高阶的屏障魔法能晚使用一会儿也是好的，这样离海域边界也就近了一些。虽然直到现在大家也没搞明白小恶魔的领地到底有多大，只是按照船长的估计，现在这些魔兽的区域分布已经和以前不同，后面几种魔兽的海域甚至快赶上以前数种魔兽的领地大小了。
　　随着小恶魔的疯狂攻击，终于有一些黑影闯入了甲板上空，而羿风和探险队成员正在等着它们。说到水中战斗，水族人自然是占有极大优势，可惜这一次进攻的魔兽几乎都是飞行系的群体攻击，虽然水族船员也算身经百战，还是比不上擅于大面积攻击的人类魔法师。
　　德嘉溟终于撑开了那晶莹的水晶壁垒，无数来不及停下冲势的小恶魔被撞的晕头转向，跌入海中，那里已经再次围来了大群石龟，它们一边喷射水箭，一边撕扯着这些失足落水的不幸躯体。被困在结界里的小恶魔虽然数量也不算少，偏偏这狭窄的空间并不利于原本身手敏捷的小恶魔周转身体，加上在结界里视野已经十分清晰，船员们的进攻已经变得得心应手起来，这一次，虽然还是有人被扎伤，却没有一个人因此丧失了战斗力。
　　消灭掉结界里的小恶魔，水族船员立刻聚在魔导师身旁，为他源源不断提供大量水系魔法能量，这样才让德嘉溟摇摇欲坠的身体稳住了一些。要知道，这样大面积的高阶魔法屏障就算是神圣魔导师，也不可能在一天之内连续使用多次，何况在这期间德嘉溟还一直未曾中断过与来敌的对战。如果不是梦幻大陆的海船上拥有大量高水平的水族战士，德嘉溟要靠自己的能力维持这水晶壁垒的能量消耗几乎是不可能的。
　　小恶魔一边徒劳地撞击那晶莹的水晶墙，一边敏捷地躲避来自水面的攻击，似乎它们已经发现自己的三尖叉对那些石龟没有用处，索性放弃了与它们之间的纠缠，只是疯狂地不断攻击着这艘人类的巨船。即便有大量水族战士作为后盾，在疯狂的撞击下德嘉溟的嘴角还是渗出了一道血丝。
　　海百合轻轻唱起了一首委婉动听的歌曲，歌声仿佛清晨泛起的浪花，让人感觉宁静安详却又充满力量，大家原本紧张的心情慢慢平静下来，代之而起的是一种镇定而强大的信心。
　　“这个美人鱼比你唱得那些靡靡之音可是强了太多，看来仙音神女的称号要转移对象啦。”多多西茜轻轻伏在新月耳边低语。
　　新月翻翻眼睛，却不得不承认和海百合那天生充满魅惑的歌声相比，自己那点小伎俩实在不值得一提。
　　海百合的歌声让原本疲倦的船员们精神大振，尤其是因为传说中能够给人带来好运的人鱼与自己并肩作战，更让水手们相信大家一定能够逃脱面对的危险。水晶壁垒形成的回音在整个甲板乃至船舱间回荡，让舱底的水手也是力量大增，巨船再次加速，灵活地周旋在无数岩礁之间。
　　“嗨呀——嗨呀——”甲板上传来一阵欢呼声，原来紧紧跟随的小恶魔忽然像是被无形的墙壁阻挡，在某处地方停下了脚步，只是不断扇动翅膀发出愤怒的尖叫声。这时不必船长解释，大家也知道自己终于通过了小恶魔的这道关卡，忍不住大声庆祝起来。
　　巨船慢慢停在这片相对较安全的领域，看着大家高兴的模样，葩米却显得格外严肃：“我可不觉得有什么值得庆祝的，后面的路肯定更难走。
　　光焱也一脸担忧：“是啊，这里好像就是让我感觉不舒服的海域。”

　　第二十二章　危机！又现危机

　　望着远处浓厚的雾气，海百合阖上眼帘似乎在感受着什么，终于抬起头淡淡地笑起来：“没关系，我感觉魔兽的气息虽然很强，但是相隔还很远，一时半会是不会到这片海域来的，大家不妨休息一会吧。”
　　听到暂时脱离了危险，每个人都暗地里松了一口气，德嘉溟立刻瘫软地坐在地上，大声呼叫红羽给自己按摩，据他所说现在自己全身上下都酸痛无比。可惜厨娘根本不给魔导师这个压榨红羽的机会，径自拉着她去给受伤的船员们治疗换药，倒是安嘉公爵主动蹲下身不顾自己尊贵的身份帮德嘉溟揉搓着身上的肌肉。
　　卡索在听到部下报告伤亡人数后脸色一直很难看，在和小恶魔的这场战役中，船员中有九名死亡，十七位重伤，其余人都有着不同程度的轻伤，只是不影响行走而已。为了这次海航，水族长老们挑选的可以说都是富有航行经验的老手，对于海上战斗不仅是身经百战，而且都是族中的高手。可是仅在出发不到十天，就已经损失了这么多人员，作为船长，他不得不考虑今后航行中还可能潜在的危险。好在这艘巨船是集聚了水族多年经验制造出来的特殊航船，一般情况下，十名左右的船员就能让它正常航驶，现在的人手还算是充足的。
　　看到水手们无声地将战死的同伴用帆布包裹起来，整齐地摆放在甲板一侧，魔导师有些好奇地悄悄询问鲨翼：“你们打算怎样安顿这些尸体？”
　　“海葬。”鲨翼面无表情，脸色却阴沉地可怕：“等离开死亡峡谷，我们会找一处平静的海域将这些同伴送回海洋母亲的怀抱，我们水族人的墓场就是永恒的大海。”
　　“我们万一离不开这里呢？”魔导师充分发扬自己乌鸦嘴的天分，楔而不舍地追问。
　　“那么我们就一起留在这里，相信有这么多族人作伴，他们也不会觉得寂寞。”鲨翼还是冷静地近乎无情。
　　“海百合小姐，你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呢？”新月百思不得其解，现在终于有时间请教。
　　美人鱼捋捋湿漉漉的头发，大方地回答：“我是想跟着你们船队继续听故事来着，所以就幻化成你们船头那人鱼的雕像，一直跟着你们。刚才我看你们有点支撑不住，才会用歌声替你们解围。不过不是我之前不想帮忙，而是因为那些狱魔聚在一起后的暗黑能量太大，如果不是之后它们也有大量伤亡，我根本不可能阻挡住它们那么久。要知道，我才是一个不到一千岁的小人鱼，精神能量还不够强大呢。”
　　“一千岁？”新月几乎跳了起来：“你看上去没那么老啊。”
　　“我们可不是你们人类，寿命和成长过程和你们完全不同，我今年都三百岁了。”鲨翼很是鄙视地看看新月。
　　“是啊，我们人鱼族也是这样，不过和梦幻大陆其他种族不同，我们中寿命最长的人甚至可以活到一万多岁。而且在没有找到伴侣以前一直都是少女的模样，在成婚以后年龄会变成二十岁左右，生育了孩子才会再增长几岁，然后只要一直住在海里，就算到老死的那一天，容颜都不会改变。”海百合的回答让新月简直已经羡慕到了极点。
　　“人鱼族一直不愿和陆上人交往，所以谢谢你这次帮助了我们。”船长郑重地对海百合行了一个水手礼，眼神却很复杂。
　　“没关系啊，我也是和你们同船而行，帮你们也是帮我自己呢。”海百合露出一个纯真的笑容，仿佛海面飘浮的星星莲。
　　趁着休息的时间，新月拉着海百合聊起天来。海百合虽然最初有些矜持甚至警觉，但是在新月的热情下也终于变得放松起来。一旁聆听的探险者才知道，原来经过这些年人鱼族和其他种族的通婚，导致数量越来越少，所以在人鱼族中有一个不成文的规定，就是在美人鱼不到五千岁以前严禁和陆上男性通婚，这样就能避免有些痴情的人鱼在伴侣死后殉情，导致人鱼族数量减少过快。
　　而人鱼族最大的能力不是在水下自由生活呼吸，也不是天赋的水系魔法，她们还能通过具有强大精神控制力量的歌声来催眠敌人或者猎物，也能应用一定的精神魔法进行伪装。这就是为什么人鱼族虽然居住在梦幻大陆附近的海域，却一直没有人能够发现她们的栖息地的原因，也是海百合能够伪装成船头像不被发现的原因。不过美丽的人鱼小姐还是对新月表现出一定的不满，因为这些天新月给阿喜讲故事的时间实在太少了，要不是海百合在人鱼栖息地实在无聊到极点，而且对于外面的世界过于好奇，说不定早就离开了。
　　说起这个安斯裂海峡，海百合的信息倒比卡索还要丰富一些，据说因为人鱼的寿命太长，所以很多的时间都用于探测附近海域。有些人鱼甚至会长途跋涉地去遥远海域探险，因为天生的精神魔法能力，就算遇到了什么不能对抗的敌人，她们也至少也能够全身而退，所以对于海底的很多地方，她们都了如指掌。
　　据说有一位叫做海胭兰的人鱼曾经去过一个陌生的地方，那是一股海流带她去的，那个地方阴冷黑暗，让人感觉压抑窒息。她曾经浮上过海面探索，只看到一个遥远的大陆，可是却被什么东西封闭了起来，不论怎样也无法通过。
　　据长辈们分析，那应该就是被创世神当年用光明魔法结界封印的暗黑大陆，可是海胭兰却是花了近两千年的时间才返回家乡，因为在那片海域附近有着一种神秘的力量，让人总是找不到正确的方向，如果不是人鱼族能够在海底沿着岩礁一点点摸索探索，那么也许就算到死她也无法脱离那片海域。
　　据海胭兰所说，在那结界的附近居住着一种古怪可怕的魔物，就像是来自地狱的恶魔，和他们今天遭遇的那些小恶魔极为相似，所以海百合才对它们有一点了解，知道什么样的歌声能够迷惑它们，可惜因为自己的精神魔法还不够强大，只能阻挡它们很短的时间。
　　听到海百合的一番介绍，大家都面面相觑，谁也不曾料到，自己刚才经历的居然是来自暗黑大陆的狱魔，难怪那样难以对付，可是又是什么力量，居然能够阻止住它们复仇的脚步？在未来的领域里，大家将要面临怎样的敌人？
　　“我觉得现在的情形真的很古怪。”羿风深思熟虑地说道：“按照水族的记载，安斯裂海峡是最近五十年忽然发生了这样巨大的变故，可是这一切是怎样发生的呢？又是什么原因造成的？我们现在一无所知，而且从现在的情形看来，这后面的旅程只会更加危险。所以在出发之前，我们最好商量一下对策，不要再盲目地前进了。”
　　船长点点头，表示同意，提出了几个新的疑点：“不过我一直想不明白，为什么石龟群会忽然帮我们对付狱魔呢？”
　　海百合闪动着海般深邃的眼眸，轻轻阖首：“是啊，根据我们的记载，这种石龟只有这片海域才有，而且它们从来不会擅自离开这里，或者主动攻击附近的生物，为什么这次会表现得如此异常啊。”
　　这时候甲板已经被打扫干净，疲惫的船员们抓紧时间吃着干粮，喝刚刚烧开的热汤，眼睛却警惕地看着前方的迷雾。
　　“我看现在不是考虑这些事情的时候，还是赶紧派人去打探一下前面是什么魔兽，也好及早做好准备啊。”德嘉溟伸伸懒腰，精神却振奋了许多：“还有啊，这死亡海峡到底还有多长的路程啊，刚才晕乎乎地都不知道跑出来多少路了。”
　　卡索从怀中掏出那张地图，仔细地研究着，并且努力和周围浓雾中隐隐约约的礁石对照：“应该已经通过了三分之二的海峡，前边最多不过还有两三种魔兽，不过确切的情况我实在不敢猜测啊。”
　　光焱和饕餮无声地落在探险者面前，做出让暗夜和红羽爬上来去勘探敌情的动作。看着两条巨大的黑影再次消失在迷雾之中，这一次大家的心情比前一次还要紧张，毕竟在最后这段路程上谁知道还会遇见什么危险。
　　时间像是静止不动，小恶魔们早已离开了海域边界，在浓厚的雾气中，大家拼命想要发现什么，可是除了海浪声和天空那些海鸟刺耳的鸣叫，空气里透露着一种令人不安的宁静。
　　过了很久，光焱和饕餮从浓雾中冲了回来，一脸气急败坏的神情，不等它们落地，红羽已经大声地喊道：“前边的雾气开始散啦。”
　　“二副，通知舱底的人员立刻起航，不要管船体的损伤了，要用最快的速度离开这里！”卡索猛地站起来，脸色变得煞白，就算是刚才最危险的时刻，大家也没有看到他有过如此骇然的样子，他褐色的眼眸转向羿风，露出一丝苦笑，像是自语，又像是在对大家解释：“那只怪兽要醒来了。”

　　第二十三章　最后的魔兽

　　海船上所有的成员立刻都紧张了起来，刚刚还打算等休整之后再出发的计划被彻底打乱，好在大家都抓紧时间吃了一点东西，倒是多多少少补充了一些能量。
　　“据记载，这只怪兽体型特别庞大，每次进食至少可以吃掉和一百头巨鲸体积相等的食物，所以只要在附近海域的生物大多数都无法避免被吞食的命运。不过好在这只怪兽大概三十年左右才会醒来一次，而且每次进食都几乎会把附近的魔兽吃光，这时候就是我们水族探索的最佳时候。
　　其实在二十年前这只怪兽进食后我们也曾经派过一只船队到这里探险勘查，但是不知怎么会再次惊醒了那只怪兽，结果没有一个族人逃回来，只有在外围放哨的一只小艇回来报信。据那名幸存者所言，当时因为和那只怪兽相隔距离甚远，又有薄雾笼罩，实在看不清怪兽到底是什么模样，只是从影子估计体型至少有一百米左右，而且从它身上散发出的能量气息，已经达到了一种让人难以形容的强大地步。
　　按理以前的记录，这只怪兽应该在十年以后才会再次醒来觅食的，不过既然雾气已经开始消散，最大的可能就是预示怪兽即将苏醒的征兆，所以我们必须赶在它完全清醒过来之前离开这片海域。”卡索的表情严肃到了极点。
　　没有人对船长的指挥表示异议，虽然刚才红羽和暗夜并没有看清前边是什么样的魔兽在等候，可是现在这件事似乎已经不再那样重要，大家只想着如何在怪兽醒来之前离开这片该死的安斯裂海峡。
　　海蓝腰间紧紧包裹着绷带，因为失血过多，他挺拔的身体和俊朗的皮肤都如同一张白纸般单薄。可是不管任何人劝阻，他也不愿和其他重伤员一起在船舱里休养，手中紧紧握住那把绿色长弓，斜倚在船舷一侧。黛丝琳深知自己无法让看似平和，其实无比倔强的海蓝改变主意，只能与心爱的人并肩站在一处，眼中流露出深深的关切与忧虑。
　　受到蓝发精灵的影响，很多原本已经被同伴强制赶下船舱的伤员又爬了回来，据他们声称：就算自己不能活着离开这个峡谷，至少也要看着大海的波浪死去。
　　环视甲板上满身血迹的船员们，羿风忽然充满了愧疚，如果不是为了完成自己的愿望，这些勇敢的水手根本不用来这个地方冒险。还有那些曾经同生共死过的同伴，看他们大多数还不够成熟的脸孔，难道就要埋葬在这片危机重重的海域？
　　似乎是感受到羿风的眼神，二副忽然转过头来，裂开满是胡须的大嘴，呵呵地笑起来：“你知道么？我们水族人最大的心愿就是希望走遍世界的每个角落，能够葬身于大海是我们每个人的梦想。而且至少我们现在已经知道那个冰雪世界和暗黑大陆是存在的，还有很多关于海洋和这个峡谷的新信息。能够给族人留下这样的资料，我们就算是死也无憾了。”
　　“又是一个乌鸦嘴……”新月一边擦拭着自己的弯月斩，一边嘟囔：“我们都死了，谁去报信？”
　　“我。”一个形容委琐的水手朝口中倒入一杯烈酒，眼睛眯成一条缝，露出很享受的样子：“我可是受过专门训练的传信人，就算我死了灵魂也能回到梦幻大陆，把看到和听到的一切带回去。”
　　面对探险者难以置信的目光，卡索一边指挥船员们加快航行速度，一边简单地解释着：“索拉是梦族和鳍族的混血儿，所以拥有梦族的一部分能力，就算死亡也能将最后的灵息送回大陆长老会的祭坛，那是我们水族最后的信息传递方式，不过这需要送信人付出灵魂灭亡的代价。”
　　咽了一口唾沫，德嘉溟发现自己对于这个神秘的大陆原来了解得如此贫乏。
　　由于突然加速，海船不断和周围的岩礁发生碰撞，站在船舷两翼的人不得不紧紧抱住船栏才不会被抛入大海。好在这艘巨船是经过精心改造和特制的航船，不仅在外部包裹着坚硬的钢板，而且使用的木材都是最结实的百年神柏木，所以虽然在这样剧烈的碰撞下，也没有发生大家害怕的散架事故。不过听着巨船不断发出的吱吱嘎嘎般呻吟声，就算最勇敢的水手也有些为之变色。
　　海蓝大概是被船舷撞到了伤口，脸色忽然变得煞白，虽然发出了一声闷哼，却立刻咬紧牙关，不让自己再发出任何呻吟声，只有靠黛丝琳将他紧紧地抱住。
　　航船在海浪和岩礁间碰撞颠簸，就算没有神龙的报信，大家也能发现附近的海域似乎正在变得清晰起来。原本伸手不见五指的情况已经改善了许多，天空中更是传来海鸟们惊慌的鸣叫，似乎一种不祥的气氛正笼罩在这片死亡峡谷上空，海浪也在剧烈地翻腾，喧哗的咆哮声仿佛一群可怕的魔兽在狂吼。
　　每个人的心都不禁紧紧地纠在一处，只能努力想要透过那层层的迷雾看到前方的道路。
　　随着浓雾慢慢散去，耳畔传来船长镇定地声音：“我们已经渡过了岩礁最密集的区域，前面的路程要好走一些，不过在出海峡的时候还会有一些悬崖组成的壁垒，我们必须从中间的一条小路通过，所以大家都要小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