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乱世英雄之一衣带水-第7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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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沧行却有些谨慎:“他可不是这么好骗的。别忘了,咱们都怀疑了这么久,一点把柄都没抓到,要不是出了鬼王这次意外,不知道要拖到什么时候才能真相大白。反间计说的容易,哪是随随便便就能成功的?万一打草惊蛇,让他趁机溜了,反而竹篮打水一场空。”
夏侯瑾轩又开始摩梭腰间的衣角,回道:“此事还需从长计议。”他嗫嚅半晌,一下狠心,说道,“其实,要骗过他,也不算难事。”
“哟?小少爷这么快就想出办法了?”暮菖兰奇道。
夏侯瑾轩瞟了一眼谢沧行,抿唇不语。
谢沧行却明白过来,苦笑道:“你的意思是,靠凌波?”
“我觉得挺好。”暮菖兰耸耸肩,“若是换了我被人这么耍了一回,当然要以牙还牙,报复回来才解气!”
谢沧行却只是摇了摇头,没说话。
夏侯瑾轩叹气:“她若不愿,也是人之常情,我们再做他想便是了。”顿了顿,又道,“我想不论如何,凌波道长一定希望能亲自去做个了断吧。”
……………………………………………………
瑕在院中焦躁地踱着步,远远地见到夏侯瑾轩走了进来,连忙迎上去。
一见他面上的神色,瑕不用问就知晓了答案,嘟囔道:“真是乌鸦嘴,又被你说中了。”又不由得担忧问道:“凌波道长她……没事吧?”
夏侯瑾轩重重一叹,摇头不语。
瑕只觉得心里钝钝的痛,忽然忿忿地握起了拳头:“都是那个该死的上官彦韬!凌波道长那么相信他,却……”
夏侯瑾轩苦笑摇头:“他究竟是不是上官彦韬,都还是个悬案呢。至于他真正的身份,如果凌波道长都猜不到,我们就更加没有可能了。”
“不管是谁,都不该辜负这么好的姑娘!”瑕一副摩拳擦掌准备好了动手的模样,“哼,这种人,千刀万剐都不解恨!唉,亏我还曾经羡慕他们神仙眷侣一般呢!真是大骗子!装的这么像!”
夏侯瑾轩沉吟不语,半晌才道:“瑕姑娘,如果换成是我,你会不会……会不会也似道长这般全然信任我?”
瑕脱口而出:“你才不会做出这种事呢!你要是这种人,我怎么会……”她连忙刹住话尾,有些忸怩地揉了揉衣角,想了想,突然恶狠狠地威胁道,“无论什么理由,你要是敢在这么大的事情上欺骗我,我肯定饶不了你!一辈子都饶不了!”
夏侯瑾轩笑得眉眼弯弯:“不会,断然不会。你我定然会是鸡鸣昧旦、琴瑟在御。”
瑕愣了愣,浑然不知自己被不知不觉地占了口头便宜,只是暗自腹诽乌鸦嘴就是改不了掉书袋的毛病,兀自说道:“先不说这些。乌鸦嘴,咱们什么时候动手?对了,还有那个范公子,他也是一伙儿的?”
“多半是了。”夏侯瑾轩叹气,他们真的想象不到范福会背叛,上官家被铁鹞骑逼得那么惨,应该是他不共戴天的仇人才对。同时,他们从未怀疑“上官彦韬”会被狸猫换太子,最大的原因也是这位老熟人范福,他从一开始就给了他们确凿无疑的印象。
“不过,我不打算这么快动手。”夏侯瑾轩续道,“留着他们更加有用。”他于是将自己的想法简要说了。
瑕听的一愣一愣,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夏侯瑾轩心下了然,叹气:“你说,我是不是太无情了?”
“我……我也不知道。”瑕移开了视线。
夏侯瑾轩苦笑:“我何尝不是如此觉得?可是,只要一想起死去的欧阳伯伯,一想起芮城里每天都要多挂几重白幡,就……就没有办法不去想,只要能把敌人打得落花流水,哪怕用些诡诈的手段也是好的。”
瑕怔怔地看着夏侯瑾轩,或许真像他说的,如今的夏侯大少爷终究是同他们初见时不一样了。
她紧紧地握住了夏侯瑾轩的手:“乌鸦嘴,这次打赢了,我们就找一处山清水秀的地方,离开这些是是非非,好不好?”
想象着山水田园、东篱把酒的生活,夏侯瑾轩不由笑了,但那笑容很快便黯淡下来。
他们两个人天涯海角去哪里都好,可爹爹呢?皇甫兄呢?还有姜兄、谢兄、暮姑娘……这么多他们关心的人们,又该如何呢?他们的桃源,能盛的下他们的世界吗?

正文 章四十 缘生缘灭(1)

又是新的一天来临了,这一天似乎和往日没有任何不同,就连芮城的人们也逐渐适应了这种闲时筑城、战时冲锋——或藏的严严实实——的日子。只要地平线上远远地扬起一线烟尘,或者放在木制桌案上的圆珠滚落到地下,瞭望台上的守卫就会敲响警钟,一切都会在最短的速度内准备就绪。
这些都变成了人们的日常,仿佛从他们出生懂事时起就一直是这样似的。习惯,真是一种令人叹为观止的东西。
然而这一天,城里却起了不小的骚动。一个消息火速传遍了大街小巷,那就是大刀阔斧整顿义军的消息。虽然大伙儿一开始总会意见重重,但想必到了最后仍是会习惯吧?
除此之外,并没有什么特别。昨夜擅闯灵堂之事,就好似没有发生过一般。夏侯瑾轩他们都一心忙着走街串巷说服各门各派的门主帮主们,足不点地也似。
只有龙溟依旧十分悠闲,没人刻意瞒着他,却也没人想起他,反倒是刚到的范福被拉入了忙碌的大军,以上官家嫡系弟子的名义四处奔忙。
至于龙溟,他除了安之若素也没有别的选择。显然,这一阵子的安份守己并没有增加他们对自己的信任。
又到了看诊换药的时间——惟有同凌波在一起的时候,他才能稍感放松。可惜今日出现在眼前的却不是凌波,而是凌音。
凌音看都不看他,不情不愿地进了门,脚步踩的重重的,好像要找人寻仇似的。龙溟无奈地笑笑,不过凌音对他一贯没有什么好脸色,也不觉得有什么奇怪,很自然地问道:“凌波呢?”
凌波答得很没好气:“河边上可能闹了瘟疫,姐姐去看看。”
“瘟疫?”龙溟讶异,原本已经坐下,闻言又站了起来,“是否严重?你姐姐有没有危险?”
凌音放下手里的东西,瞟了他一眼,嘟囔道:“怎么也比留在这里强。”
她自然知道姐姐离开的真正原因。今早姐姐被夏侯少主叫走之后,师伯就同她分说了经过。可就算不说,她又怎会看不出来呢?
昨晚,凌音也是辗转反侧地睡不着,门轻微一响,她就听见了,轻轻叫了一声“姐姐”。
可是凌波却充耳不闻,一个人呆坐在窗前,一坐就是许久,不言不语的。凌音叫了她好几声,才终于有了点反应,回首对自己安抚地笑笑。
即便只有晦暗不明的月色,凌音也看得出那笑有多么勉强,笑得就像哭一样,不,比哭还要令人揪心。
可她毕竟没有哭,似乎很平静,又是那种心无挂碍、无喜无悲的状态,又是被师父师伯称赞的好弟子,可凌音却头一次完全看不懂她了。
在凌音的劝说下,凌波从善如流地躺下,但她知道姐姐一定是整晚都没有合眼。
不知道过了多久,迷迷糊糊的凌音听见姐姐的声音幽幽渺渺地传来:“阿音,睡吧,明日一早,我们便回蜀山。”她这才放心入眠。
思及此,凌音的心情终于有了一丝好转。不管怎样,姐姐终于同意和她一起回蜀山了——只要回去了,一切都会好起来的,她这样坚信着。
龙溟打量着凌音的表情,不知道这小妮子有什么心事忽喜忽悲忽怒的,心说莫非那瘟疫有什么凶险?但他也只是一时关心则乱,很快便释然了——若真有绝大的风险,凌音才不会气定神闲地跑来帮自己看诊,早就跟着凌波一同前去了。
凌波不在也好,正好他现在也没有理清自己的思绪。
更何况,现下令他在意的事情还有很多。义军的动向是不能不去注意的,但他既然被有意无意地排除在外,那也只能听之任之再暗中行动。不过这样也好,义军再出了什么纰漏,也就“与他无关”了。
“喂,我问你。”凌音刚起了个话头却又沉默了,似乎不知道该如何开口。
龙溟依旧笑得和善:“请讲。”
凌音有太多话想说,太多问题想问,可是有师伯“不能打草惊蛇”的耳提面命在前,竟没有一样可以问出口的,大眼瞪小眼了好半天,才憋出一个问题:“如果我和姐姐要一起回蜀山,你会怎么做?”

正文 章四十 缘生缘灭(2)

龙溟一愣,原本还有大半的心思胶着在如何不着痕迹地打探消息上,这下思路立刻被打乱了,他差点脱口而出“为什么”,沉吟片刻,转而问道:“师门之命吗?”
凌音撇开头:“算是吧。”
龙溟云淡风轻地笑笑:“既然是师门之命,又与我何干?”话虽说的轻松,心里却并非没有波澜。
然而这样的回答只会让凌音更加为姐姐感到不值,她刷地站起来,一手指着他的鼻子怒道:“你这人怎么这么……”可最终还是把“狼心狗肺”四个字吞了回去,冷哼一声,心想我果然没看错。没话说最好,少了人从中作梗,姐姐就会顺顺当当地跟自己一起回蜀山。
龙溟看着她流露出来的一丝得色,心中苦笑,看来回山之事并非捕风捉影了。只是他一向如此,心情越是沉重,就会表现得愈发轻松。
虽然潜意识里一直清楚分离无可避免,但发生得如此突然,仍是令他措手不及。然而转念一想,这样不是正好吗?接下来的事情,他并不希望她看到。
事实上,凌波也确实兴起了回蜀山的念头。也许很多人都会觉得她的做法不可思议,但她确实没有一丁点想要报复回来的意愿,也没有什么非要由自己亲手了解一切的执念,她只是心灰意懒而已,不想再卷入这些纷纷扰扰,甚至也不想亲眼看到。
然而天不遂人愿。今日一早,夏侯瑾轩却来寻她,说刚传来消息,河边一处村落有疑似患了疫症的人,请她去看看。
对于彼此眼底的青黑色,两人都心照不宣。凌波也并不想探究昨夜令夏侯少主辗转反侧的是怎样奇思妙想的计策,再见到他甚至让她感到一种难堪,仿佛再次把昨夜真相大白那一刻劈头盖脸地扔到她眼前,再次剖开血淋淋的伤口让她无法不去正视。
如果走不开,她宁愿躲到一个偏远的村落里,救死扶伤。因此,凌波并没有推辞。
可是夏侯瑾轩却并没有立刻转身离开,反而随她一起出了城。
他自然是有自己的考量要对凌波分说,但真到面对面的时候,却又一句话都说不出口,只能任由尴尬的沉默伴随着他们一路前行。
就是考虑到这种情况,谢沧行曾提出由他来开口,但却被夏侯瑾轩拒绝了,自己想出来的主意,怎么能推到别人身上?
思及此,他终于凝聚了一点勇气,轻咳一声,开口道:“道长,其实……瘟疫之事,是子虚乌有的。”
凌波顿住脚步,讶异地侧首看了他一眼,很快又避开了视线,等着对方开口解释。
夏侯瑾轩心中慨叹,就在一天之前,即便与所有人做对,凌波仍是不卑不亢,那一双充满生气的眼睛,没有迟疑与退缩。可是如今,却只剩下死气沉沉——仅仅一日之间,一个人竟可以变化如此之多。
思及此,他的犹豫又消下去几分:“我找道长,是有一个局需要道长的帮助。”他把自己的计划和盘托出。
凌波的眼中终于有了波动,先是闪过讶异,随即又垂下眼帘:“我想我……无法胜任。”又道,“夏侯少主方才所言,凌波便当作未尝听过吧。”
两人又都沉默了。夏侯瑾轩摇摇头:“不,你我都清楚,这件事,世间只有道长才能胜任。”
凌波羽睫一颤,仍是抿唇不语。
左右一场战争的胜负么?这忽然让她有了一种荒谬感。尽管出身于天下最声名显赫的门派,一直以来受到各方敬重,她也从未觉得自己如此举足轻重过。
只要一个动念,就会影响许许多多的人的生死存亡。
多么的没有真实感!
夏侯瑾轩叹了口气:“我们真的不想再打下去了。已经有太多太多的人付出了生命。”他顿了顿,忽然神情一肃,“道长,大义与小节孰重孰轻?难道你真的希望待一切已成定局时再听到一个干巴巴的结果吗?”
凌波一震,霎时白了脸色,半晌,启唇轻道:“多谢夏侯少主点醒,凌波大错特错了。”纤细的手指紧紧搅住,肤色白的好似透明一样,语气却轻缓的仿佛不存在,“请给我三日时间,三日后,我定会给少主一个答复。”
也许从一开始,她的选择就已经定好了,不,或许该说,她从一开始就没有选择。
是走是留,又有什么分别呢?在得知真相的那一刻,她就已经万劫不复
正文 章四十 缘生缘灭(3)

(3)
在龙溟看来,义军的动向进入了一种奇怪的状态,前些日子夏侯瑾轩等人大张旗鼓地要求重整队伍,甚至提出了像模像样的规划,一副要凝聚实力、变守为攻的态势。
龙溟心想着这样正好正中下怀,他最头疼的便是每次进攻,义军不是龟缩在城中死守不出,就是混进人群无迹无踪。
他本来预计让父王假装撤回关中,引诱义军半路阻截,再利用由关中增援而来地铁鹞骑进行反包抄。至于决战的方式和地点,他也已有腹稿,务必要令义军精锐尽出,毕其功于一役。
只是无论夜叉抛出来的诱饵多么诱人,义军若是全无斗志,甚至还为这帮“凶神恶煞”不战而退而额手相庆,那他可就彻底没有戏唱了。为此,他与范福商讨许久如何激怒义军的方法,仍没有一项十足满意的方案。
这下义军竟打算自动跳出来,岂不是妙哉?
可惜还没等他高兴多久,情势又起了变化。
夏侯瑾轩曾心心念念的变革,似乎只是雷声大、雨点小,所谓以行军布阵之法早晚两教、日夜按习,更是直接没了下文。
这就令人玩味了。莫非在义军内部遭受了莫大的阻力?可依夏侯瑾轩外柔内刚的个性,绝不该如此轻易便放弃才对。
又莫非……同那“河边村落的疫症”有关?也只有这种飞来横祸才能阻止他们的行动吧?
思及瘟疫,龙溟不由得想起了凌波。他觉得自己已经许久没有见过她了。人都说一日不见如隔三秋,更何况他们已经隔了三个秋天。也不知道她那边情形如何,是否有危险。
这时,门上传来三下轻敲,是范福惯用的力道。他连忙起身,把他迎了进来,迫不及待地问道:“如何?”
范福回道:“看起来确是瘟疫无疑。这时节本就容易发瘟疫,再加上最近死人太多,这也不是多奇怪。”
龙溟皱眉,沉吟道:“多半是了,不然,她也不会留下。”
范福并不明白这个“她”所指何人,但也不敢询问,只好自顾自续道:“为了避免动摇人心,沈天放他们正极力控制这消息,只有流言传了出来。”
“疫情有多严重?”龙溟问道。
范福摇头:“他们封锁了消息,具体情形我也不甚了解。但漕帮应是大受影响,最严重的后果就是粮食吃紧。如今芮城周遭的田地早就不能指望,粮仓也是捉襟见肘,能撑到现在多亏了漕帮把持着漕运,再加上江南的偷偷支持。”他见龙溟微微点头,建议道,“依属下之见,现下正是夜叉进攻的大好时机。”
龙溟本能地摇摇头,他们这些关外民族打起仗来所向披靡,但最怕的就是瘟疫,一旦沾上,毫无反抗之力。
如果真有瘟疫,可就什么都不敢做了。
范福见他虽摇头,但面色尚霁好,便大着胆子劝道:“有凌波道长在,疫症大约不会很快蔓延到芮城,但缺粮的危机却已经显露端倪,正是人心不稳之时,攻之可一举得胜。届时,再以粮食收买人心,局势也可很快安定下来。”
龙溟心下沉吟,此话言之有理,但这也就意味着要将决战地点放在芮城,而他之前设想的那一个,是彻底用不上了,这让他本能的有些排斥。但话又说回来,战场形势本来就是瞬息万变,若有极佳的战机,改变计划也是理所当然。
见龙溟面露深思之色,范福刻意停了一停才道:“殿下不是说过,义军只要假意投降,再混入人群之中,便拿他们毫无办法么?”
“哦?连这你也有办法?”龙溟挑眉。
范福压低了声音:“到时候咱们以控制瘟疫为由,将某些区域彻底隔离,或者把某些人彻底圈起来。至于隔离多久,最后谁能活着出来,这不就由着我们控制了?”
龙溟心中一凛,纵然他的手上已染过不少鲜血,乍听到这样的主意,仍是不由得背脊一寒,重新打量起眼前之人,范福此人,够识时务,够有手腕,也够狠,可当真是不能小觑啊!同时,也不能不防
正文 章四十 缘生缘灭(4)

龙溟思索良久,他知道范福正不动声色地打量着自己,揣测着自己的心思,就如同他正在做的一样。
他时常觉得,范福当真是一枚太过好用的棋子,好用到会令人不知不觉地产生依赖,就像上瘾一般。
真是奇怪,范福与凌波,一个复杂诡诈到连龙溟都始终不能完全掌控他的心思,而另一个……龙溟无奈地笑笑,都一样的危险。
“你的提议很好,但此事尚不急下定论。”龙溟缓缓开口,“但凡疫症有一丝一毫的可能性波及到夜叉,我断不会用父王的性命来冒险。”
“属下明白。”范福抱拳回道,似乎并不感到意外,“属下会继续打探义军一切动向。”
龙溟点点头:“便靠你多多费心了。”他顿了顿,别有深意地扫了他一眼,问道:“你我二人的处境,你应该已经察觉到了吧?”
范福一怔,登时会意,龙溟现在名义上是因为“养伤期间不宜多劳动”才被束之高阁,实际上的原因大家心知肚明;至于自己,虽然表面上仍在为各种事务奔走,但人家是不是也同样防着,那就很难说得清楚了。“属下明白,定会小心,无论得到什么消息,也定会查明真伪,以防被人当了枪使。”但语气却并没多郑重。
龙溟哂笑一声:“你不要小瞧了夏侯瑾轩。他最厉害的地方,正是容易令人掉以轻心。”
范福连忙收敛了神色,恭敬应道:“属下明白。”话已至此,已该是告退的时候,是以范福并未直起身,只等着龙溟发话。
可龙溟却又沉默了,手指轻轻敲击着桌面,半晌才道:“瘟疫之事,你寻机与夜叉联络,提个醒,要他们暂缓行动,务必小心,远离疫区。”
闻言,范福面露讶色:“我?”
龙溟点头:“如今你对义军情形知道的可比我清楚。”顿了顿,伸手拍了下他的肩膀,别有深意地说道,“不要浪费这次机会。”
范福闻言目光一闪,收起满腹疑云,抱拳道:“多谢公子提携。”只是心里是否仍将信将疑,就没有人说的清了。
此后,关于瘟疫、关于义军的动向也陆陆续续有消息传到龙溟耳朵里,比如说筑城的工程是彻底停了,自然也就缩减了不少民夫口粮,只是仍保留了施粥这一项,渐渐显露出粮食吃紧的迹象;又比如不断有义军从芮城出发,不知去往何处,说不准也与筹集粮草有关。
如此这般,在在印证着范福的判断。只是龙溟仍在斟酌,这些只言片语的信息到底有多可靠,拼凑出来的是否是真相,以及缺粮的程度、疫症的程度,都是他不得不解开的疑问。
就像他说过的,断不可能用父王的性命来冒险,更何况,夜叉的军队虽强,但毕竟深入敌境,人数相比起义军来又太少,实在禁不起挥霍。
恐怕只有一个人能给他真相。龙溟心里这样盘算着。
思及凌波,龙溟不由得叹气,她已经很多天没有回到芮城,莫非疫症当真如此严重?纵然医术高明,也不能保得完全……
正胡思乱想着,就见游廊转角处蓝影一晃,不是凌波是谁?
久别的两人不期然撞见,都是一愣。龙溟朝她笑笑,正要开口,就见凌波匆忙撇开了视线,胡乱点了个头算作招呼,转身步履匆匆地离去,连视线的交汇都吝啬。
龙溟挑眉,就算再后知后觉的人,也知道自己正在被刻意地回避。
龙溟玩味地看着她的背影,没思索多久就做出了决定,假装什么也没看出来似的迎了上去
正文 章四十 缘生缘灭(5)

“凌波,好久不见了。”龙溟的脸上依旧是霁月朗风的微笑,好像什么也没有改变过一般。
凌波停下步伐,回身看他,却陡然间有了种物是人非事事休的慨叹。
他怎么可以……怎么可以在这么大的一个谎言之下,仍能露出这般坦坦荡荡的笑容?
凌波自认是绝无可能做到的,所以她只看了一眼,便又垂下了头,试图隐藏可能泄露的情绪,心中忽然记起上一次看到这副笑容,正是夕阳下泛舟河上,那时她只觉得所有的光华都蕴进了他的眼睛,而在那正中的,是自己的影子。
那时的他们不需要任何言语。她的心情就像那日的河水,平静安详,又跳跃着粼粼的波光。
一切恍如隔世。饶是凌波一贯心平气和,此时也少不得涌上一股子情绪,那句“好久不见”便回的又轻又缓又低沉。
龙溟愣了愣,似是很不习惯这样的待遇,心中起疑,却是不动声色,默默打量着凌波。不过几日不见,她似乎清减了不少,肤色愈发的白,眼角眉稍都写满了心事。
龙溟皱起眉:“这么辛苦吗?为何不多找些帮手?”他不由自主地走上前去,轻抚她日渐尖削的瓜子脸——看不见她的眼睛,让他感到不踏实。
凌波一震,猛地撇开了头,侧退了一步。
龙溟的手便僵在了半空,面色有些转冷。一直以来,对于自己偶尔逾矩的碰触,凌波虽然会躲闪,但并非抵触,然而这回就是很明显的拒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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