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幽怨灵-第5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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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更愿意留在我身边？又或者仍属于干将？还是，只想继续修炼天道？”
　　　　素天心的眼中掠过一丝迷惘，那是一种蒙胧而凄美的目光，看得吴巍心酸不已。
　　　　“其实，当我投炉自焚的那一刻，我就已经彻底放下了干将，”素天心轻轻推开吴巍，“我也知道，红尘有爱，天道无情，人世其实要比仙界美丽得多。”
　　　　吴巍的心猛颤了一下，他激动地上前，“那你——”
　　　　素天心退后半步，与他保持距离，“吴巍，红尘有爱，每个人都有爱，如果为了你我之间的小爱，而牺牲了世间所有生灵的大爱，你觉得心安吗？”
　　　　吴巍开始觉得不妙，“你的意思是——”他提高了声音，“你想牺牲自己挽救重阳之日的劫难？！！”
　　　　“如果牺牲我就可以消弭灾祸，我绝不会犹豫。”素天心的眼神恢复了清明，“就怕，就怕即使我牺牲了自己，也挽救不了什么？但试，总是要试一次的。”她拿出那颗青色的圆球，“既然镇元灵珠落在了我的手中，这就是天意。”
　　　　镇元灵珠？
　　　　吴巍一怔，金光体内的圆球叫镇元灵珠？那又是什么？
　　　　“吴巍。”素天心握紧了镇元灵珠，“你等得起吗？你愿意等吗？”
　　　　吴巍看了素天心良久，终于露出笑容，“等！我当然可以等，七夜可以为小倩等上千年，我也不会输给他的。”
　　　　素天心也笑了，这一刻，她的笑容无比的美丽。
　　　　PLAYBOYPUB
　　　　忙了一天的沈天凡悄悄来到自己的卧室，取出镜无缘交还给他的陨石仔细端详。
　　　　“十天了，也不知道圣君醒了没有。”他自言自语起来。
　　　　“喂！你在干嘛？！”被绑在椅子上的伍启媚开口问道。
　　　　沈天凡瞥了她一眼，也不说话，他伸手打开了床边的台灯，把陨石放到灯下细细摩挲。
　　　　“我问你话呢！你聋啦！！”伍启媚用脚蹬了几下地面，可沈天凡并没理她。
　　　　“沈——天——凡！”伍启媚提高嗓门。
　　　　其实她并不是那么暴躁的人，但自从十天前的晚上被沈天凡抓到这里来绑着之后，她就再也没出去过，一天到晚闷在这个小小的卧室，任何人都会变成一座活火山的。
　　　　刚开始，伍启媚见沈天凡把她带到卧室绑了起来，又想起那晚至怨之灵说沈天凡看上了她，而他也的确对自己手下留情了，信以为真之下，她还以为对方把她关在卧室是有什么不良企图，为了想出逃跑的计策，她消耗了不少脑细胞。
　　　　哪知沈天凡这几天干脆把她当成了透明的空气，除了没让她饿死之外，连说的话都不超过十句。
　　　　什么看上了她？！见鬼去吧！！！哪有一个男人会如此对待自己心仪的女人的？！活脱脱一个没有风度的臭男人！！
　　　　好！！你不想理我是吧？！我非要你理我不可！！！
　　　　“沈天凡你听着！”伍启媚终于怒了，“我要洗澡！！”
　　　　“什么？！”沈天凡吓了一跳，手中的陨石差点掉到地上，“你说你——”
　　　　“对！我要洗澡！！”伍启媚一抬头，摆出一副你能拿我怎样的表情，哼，我就是看不惯你那不死不活、阴阳怪气的态度！！
　　　　沈天凡用力呼吸，表情尴尬不已。
　　　　“哟！沈大老板脸红啦？”伍启媚笑眯眯地道，“怎样啊？本小姐要洗澡，你是不是要留下观摩？！”
　　　　沈天凡倏地站了起来，他指着伍启媚的鼻子，半天说不出一句话来，沉默了良久，终于气冲冲地把门踢开，“叫个女服务员过来！”
　　　　伍启媚娇哼了一声，“总算是出了小半口气了，事实证明，你沈天凡也是会有表情的。”
　　　　卧室之外，沈天凡快步走到吧台边上，一口气喝下了几杯烈酒。
　　　　他并不是不想理伍启媚，而是，至怨之灵那晚的话带给他太大的震撼了，她说他看上伍启媚了，这怎么可能？！
　　　　可是，当至怨之灵捆住伍启媚，把她扔下自己的时候，他为什么真的手下留情，不再运功了？！
　　　　他真的动心了吗？对这么一个美艳的红粉间谍？
　　　　所以，他开始了对自己的试验，他把伍启媚关在自己的卧室之中，刻意不理会她，他只不过想证明自己并没有动情罢了，可结果呢？他已经十天没定过心神了。
　　　　冷重道来这里看过几次，然后别有用意地对自己说了几句话。
　　　　“爱情来的时候从来不打招呼，你越是逃避，它就来得越凶，小伙子，面对现实才是唯一的方法。”
　　　　面对现实吗？
　　　　沈天凡摇了摇头，拿起手中的陨石，他要面对的现实，何止一个？还有许多惊人的事实藏在他的心里，没有吐露出来，比如，这块寄存魔神预言的陨石。
　　　　它其实是方的，没错，500年前，它就是方的，只因当初天人家族出现了泄密者，争夺之中将陨石摔碎了一部分，才导致了它变成了现在的不规则圆形。
　　　　也就是说，十天前众人看到的，很可能只是预言的一部分而已。
　　　　这也是在意料之中的，因为魔神的预言之中有白色灵魂，而十天前他们并没看到有关白色灵魂的句子。
　　　　然而，预言丢失的，真的只有这一部分而已吗？
　　　　在没有确定真相之前，沈天凡不敢胡乱说出自己的猜测。
　　　　“老板，电话！”服务生叫着。
　　　　沈天凡心不在焉的拿过听筒，“喂……镜老师？……什么？！！！”他脸色大变，“圣君他……他要……忘情绝爱，斩断尘缘？！”
　　　　雷青云和冷凝枫并肩走进玄光门，迎接他们的是恶龙。
　　　　“怎么回事？！”雷青云一把揪住恶龙的袖子，“我们接到舅舅的电话就赶过来了，什么叫‘忘情绝爱，斩断尘缘’？七夜疯了吗？！”
　　　　恶龙基本上没什么表情，只是维持着礼貌的态度，“圣君要我来请二位过去，人都到齐了，就等你们了。”
　　　　“你——”雷青云正要追问，冷凝枫冲他摇了摇头，“先进去再说吧，还是问七夜本人比较清楚一些。”
　　　　魔宫的中央，高入云霄的宝座之上，七夜正安静地坐在那里，没有说话，仿佛正在思考些什么。
　　　　恶龙说的没错，人都到齐了。
　　　　吴巍、素天心、冷重道、司心慈、雪姬、宁采臣、沈天凡、镜无缘，还有其他三贤，随着雷青云和冷凝枫的走近，七夜终于站了起来。
　　　　众人抬起头，七夜的身影被刺眼的阳光所遮盖，他们竟看不到他！
　　　　“七夜，你卖什么关子啊，有话就说嘛。”冷重道打了个哈哈，“下来说！别老站在上头。”
　　　　司心慈知道冷重道是故意用戏谑的语气打破沉重的氛围，便也帮着道，“是嘛，干儿子，站那么高做什么？！对我这个干娘可不礼貌啊！”
　　　　七夜的嘴角勾起一个弧度，旋又变得冷淡，他依旧站在宝座的旁边，没有离开，“我，已经决定站得那么高了，永远都那么高，哪怕身边没有一个人，也不会再下来。”
　　　　“什么意思？”吴巍和素天心齐声问道。
　　　　七夜垂下眼帘，“我今天把所有人都叫来，就是为了告诉你们我的一个决定。”
　　　　“那就说啊。”雷青云惴惴不安地道，冷凝枫也集中了精神，想听七夜把话讲下去。
　　　　“以后，无论我做什么，说什么，干什么，又或者，承受什么样的命运，都和你们毫无关系。”七夜的话刻板而平和，不带任何感情色彩，
　　　　“也就是说，从今往后，你们不再是我的朋友，不再是我的老师，不再是我的兄弟，不再是我的长辈，也不再是我的属下。”
　　　　“夜。”雪姬有些害怕，“你在开玩笑吧？”
　　　　七夜的叹息微不可闻，“我没有开玩笑的意思，阴煞鬼王也不会和你们开玩笑。”
　　　　“你说什么？！！！”众人齐吼。
　　　　镜无缘也变了脸色，他没想到七夜竟会说出这样的话来，“七夜，难道你想把阴煞鬼王放出来？！不！！我不允许！！”
　　　　“老师，你没听清楚我刚才的话吗？”七夜转身看向他，“那我再说一遍，以后，无论我做什么，说什么，干什么，又或者，承受什么样的命运，都和你们毫无关系。你们来之前不就已经知道了吗？我要忘情绝爱，斩断尘缘，自然得和你们划清界线。”
　　　　“这就是你的决定？！”冷重道大吼，“七夜，为什么？！好端端的为什么要这么做？！！”
　　　　“因为我受够了。”七夜终于走下台阶，表情却让众人感到陌生，“人善被人欺，马善被人骑，我以前的心肠太软，这才一而再、再而三地被人玩弄和伤害，我受够了这样的日子。我要变回真正的魔君，变回那个站在最高处的强者，我要成为这个人世的主人，完成阴月王朝一统三界的使命！！感情，只会成为我的阻碍，能帮助我的，只有阴煞鬼王而已！！”
　　　　“圣君！！”沈天凡大叫，“放出阴煞鬼王，你就没有自己了！！！”
　　　　“那又如何？”七夜冷笑，他终于走到了众人的面前，“只要主宰了这个世界，我还需要什么自己？！”
　　　　“啪！”一个耳光落在了七夜的脸上。
　　　　“你给我清醒一点！”司心慈痛心疾首，她的声音都发颤了，“你怎么会变成这样？！你还是我认识的那个干儿子吗？！”
　　　　七夜摸了摸被打中的半边脸颊，“司马三娘，你打得好，”他无所谓地看着司心慈的眼睛，“你这一巴掌，把我们之间的情分全打断了，我想你也不必再认我这个干儿子了，而我，也没有干娘，从来没有。”
　　　　“还有你们。”七夜看向其他人，“我把你们统统叫来，就是为了对我和你们之间的情分做个了断，从这一刻开始，我们再无瓜葛，你们可以阻止我一统三界，但在阻止之前，你们必须先掂掂自己的分量！”
　　　　冰冷的话语不带丝毫的温度，雪姬打了个寒战，她终于知道，七夜不是在开玩笑。
　　　　“好了，我说完了，”七夜似乎是完成了一件很微不足道的事，他打量着四周，“这个地方是魔宫幻境，但并不是真正的魔宫，我不会让阴月王朝龟缩在这么一块巴掌大小的地方的，外面的世界，大的很。”他说完便向玄光门走去，一个人纵身拦在了他的面前。
　　　　“雷青云？”七夜皱眉，“怎么？现在就想打吗？”
　　　　“七夜。”雷青云严肃到了极点，“告诉我们，你是否有什么苦衷？！”
　　　　七夜讽刺地看着他，“你说呢？”
　　　　“你——你真的——你真的想借阴煞鬼王的手去占领人世？！”雷青云几乎气晕，他用力挽起袖子，“好！！我们打！！今天不把你打醒，我就不姓雷！！”
　　　　七夜身形微动，一掌直劈他的胸口，竟是一点不留余地的杀招！
　　　　雷青云没想到七夜真的动手，错愕之下愣在了那里，冷凝枫急速逼近，双手一起出击，运足全力将七夜的掌力打偏。
　　　　“轰！”雷青云身边的山石碎成粉末。
　　　　“师兄！让他走！”冷凝枫怒道，“我们认识的七夜已经死了！！”
　　　　“我最后再警告你们一遍，”七夜的声音冷酷到了极点，“在阻止我之前，先掂掂自己的分量。”
　　　　“哈，哈哈哈哈。”雷青云干笑了几声，忽然掀起衣角，挥手将衣襟斩断，“割袍断义！！”蓝色的衣角随风飘落到远处，“七夜，以后我们不再是朋友，如果你真的敢做出一丝一毫的恶事，我第一个不放过你！！”
　　　　七夜的眼神毫无波澜，他从雷青云和冷凝枫的身边走过，经过宁采臣身边的时候，对方终于说出了今天的第一句话。
　　　　“七夜，你真的要斩断所有的尘缘吗？那小倩呢？”
　　　　其他人紧张地握紧了拳头，也许，小倩可以把七夜拉回来。
　　　　七夜并没有受到任何影响，“我会和她做个了断。”
　　　　“断”字还未落音，七夜的身影已经消失在玄光门外。
　　　　“他，他，他，他怎么会变成这样？！”吴巍还是不敢相信。
　　　　素天心努力地思考着，眼中闪烁着疑惑，七夜要借阴煞鬼王的手占领人世？这根本不是他会做出来的事情？他到底想干什么？！
　　　　雷青云一拳捶向地面，冷凝枫却不再拉住他了，她知道，所有人的心都沉重不已，不发泄出来就会发疯。
　　　　镜无缘脸色灰白地跌坐在地，修罗愣愣地看着他，“镜老师，占领人世，一统三界，这不一直都是我们要求圣君做的吗？”她的眼眶红了，其他三贤也难受得说不出话来。
　　　　“是的。”镜无缘痛苦地点着头，“可一旦他真的这么做了，心碎的却是我们自己。”
　　　　是吗？
　　　　心碎的只是他们吗？
　　　　魔宫幻境内的人并不知道，七夜还站在玄光门外，他闭着眼睛，不停地忏悔，“对不起，各位，真的，对不起……”
　　　　怨灵家族。
　　　　幽无月皱眉看着恭恭敬敬地站在她面前的孙玉薇。
　　　　“你这两天很奇怪啊。”
　　　　孙玉薇的脸色非常自然，“属下不明白主人的话。”
　　　　幽无月把视线移开，“你为什么到处去找木妖？”
　　　　孙玉薇的眼神猛闪了一下，随即答道，“是至怨之灵的意思。”
　　　　至怨之灵此刻正在地下圣坛中调息，她对幽无月说过，今年的九九归一日，天上将会出现九星连环的异象，虽比不上天魔冲七煞的阴气，但凭着她身上的怨气，也足够引天魔下凡了。
　　　　“原因。”幽无月继续问，她总觉得至怨之灵看她的眼神有些古怪。
　　　　孙玉薇的眼珠子乱转，却只说出了三个字，“不知道。”
　　　　“不知道？”幽无月提高嗓音，“你——”她忽然住了口，门口忽然出现了一个意外的身影，直让她呆在原地无法反应。
　　　　孙玉薇见幽无月不说话，反而双眼发直地望着自己的背后，不禁疑惑地回头一看，一看之下险些没跳起来，“魔君？！！！！”
　　　　七夜还是平常的样子，他也不理屋中两个已经石化的女子，直接走到一旁的木椅之上坐下。
　　　　“怎么？不认识我了？”淡然的语气把孙玉薇的神智唤了回来。
　　　　“你……你……你怎么进来的？！”她边说边往后退，一双眼睛四处乱瞄，却找不到至怨之灵的踪影，除了她，孙玉薇想不出来还有别人能挡得住面前的这个男人。
　　　　幽无月恢复了冷静，她优雅一笑，“玉薇，别犯傻了，怨灵家族现在可没人能拦住堂堂魔君啊。”
　　　　“幽无月，犯傻的是你。”七夜悠然看着她，“不是没人能拦我，而是没人敢拦我。”
　　　　幽无月的心头一窒，她强迫自己不露出丝毫的怯意，无泪之城那一战所留下的内伤还没痊愈，若是硬拼，自己恐怕不是七夜的对手。
　　　　“你来干什么？！”幽无月开门见山，“想杀我？还是至怨之灵？！”
　　　　七夜微微一笑，“我来，只是了结我肩上未了的责任而已。”
　　　　责任？！
　　　　幽无月一怔。
　　　　“哦？”娇笑声从地下圣坛中飘出，“魔君的肩上还有什么未了的责任啊？”
　　　　孙玉薇松了一口气，幽无月也同时转身，至怨之灵已经站在了两人的中间，用一双天真好奇的大眼睛打量着七夜，“究竟是什么责任啊？说来听听看嘛？”
　　　　七夜对她纵容一笑，“我的责任就是你。”
　　　　几分钟后，屋中又只剩下幽无月和孙玉薇两人了。
　　　　“主人！”孙玉薇直跺脚，“您怎么就这样让至怨之灵和七夜出去了？万一他动手——”
　　　　“不会的。”幽无月肯定地摇头，“他不舍得。”
　　　　“不怕一万只怕万一啊！”孙玉薇更急了。
　　　　幽无月看了她几眼，“你似乎很关心至怨之灵啊。”
　　　　孙玉薇一惊，立刻收敛了自己的气焰，“那，那，那是因为，她是天魔出世的唯一途径了嘛。”
　　　　“原来如此。”幽无月不再言语，心中疑云渐起。
　　　　怨灵家族的后面有一个小小的土坡，夕阳在坡的西边镶上了几缕绚丽，而至怨之灵正坐在绚丽的中央，安静又乖巧地玩着地上柔弱的野草。
　　　　七夜坐在她的身边，抬头看着天际的最后一抹余辉。
　　　　“你不怕我又动手袭击你吗？”至怨之灵侧头看着他。
　　　　七夜不答，反而另起了一个话题，“还记得吗？你一出生，我就成为了你的怨灵，从我七岁开始，你就是我生命中唯一的责任了。”
　　　　“当然记得。”至怨之灵深深地呼吸着傍晚的新鲜空气，“可我从来没把你当成任我使唤的怨灵，在我的心里，你是我的保护神，只要有你在身边，我什么都不用怕。”
　　　　“我知道。”七夜温柔地看着至怨之灵，“我一直都知道。”
　　　　至怨之灵也看着他，两人的目光纠缠在了一起，无法分开。
　　　　七夜的眼睛好深邃，好漂亮，平时的冷酷和内敛全不见了踪影，至怨之灵从没想过，一旦七夜的眼神中只剩下温柔，那充满着情愫的目光，竟有着致命的吸引力，就象一个美丽的梦境，让人不愿醒来。
　　　　至怨之灵伸出手，轻轻抚摸着七夜的脸庞，“为什么？为什么不放弃宁思倩？放弃了她，你不用痛苦，我也不用彷徨了。”
　　　　七夜知道她说的是真心话，他一声叹息，“因为是小倩，所以我不能放弃。”
　　　　“你真坦白啊。”至怨之灵苦笑。
　　　　“你知道购买怨灵的代价吗？”七夜忽然道，“购买怨灵，就必须付出自己的灵魂。”
　　　　“所以我把灵魂给了天魔，成为至怨之灵。”她把手收了回来。
　　　　“不！”七夜抓住她的手，紧紧握在掌中，“保护你的人是我，不是天魔，就算你付出了灵魂，你的灵魂也是我的，别人休想！”
　　　　至怨之灵的心开始狂跳，七夜强硬而霸道的气势让她不得不低头躲避，“魔君——”
　　　　七夜抬起至怨之灵的下颚，“不要叫我魔君！”
　　　　“你——”至怨之灵无法避开七夜的目光，她皱起了眉，“我不是宁思倩。”声音软弱无力。
　　　　“你是。”七夜不给她拒绝的机会，“小倩，你是小倩。”
　　　　“魔君！”至怨之灵忽然一手点住七夜的咽喉，“不要再靠近了！否则休怪我不客气！”
　　　　七夜无视自己咽喉上的那只手，一手搂住了她的腰，“我再说一遍，不要叫我魔君，我不允许你这样称呼我！”
　　　　“放开我。”至怨之灵用力挣扎，七夜的唇已经附到了她的耳边，“小倩，象平时那样称呼我。”
　　　　“我——”
　　　　“叫我七夜哥哥。”
　　　　“七，七夜哥哥。”至怨之灵觉得自己在一瞬间失去了所有的力气，软弱地倒进七夜的怀中。
　　　　“小倩，”七夜捧起至怨之灵的脸，怜爱地看着她迷茫的眼神，“相信我，无论我做什么，都是为了你。”
　　　　“恩。”至怨之灵懵懂地点点头，她相信他，她当然相信他。
　　　　七夜笑了，笑得无比满足。
　　　　突如其来的冷风褪去了至怨之灵脸上的红晕，短暂的悸动一过，她立刻恢复了神智，“走开！”她猛然起身，推开七夜的双臂，踉跄后退。
　　　　可恶！自己失神了，自己竟然失神了！！她怎么这么大意！不行！！绝对不行！！
　　　　“魔君，你是一个太大的威胁了，”至怨之灵咬牙怒道，“不除掉你，我就不可能安枕无忧地捱到九九归一的那一天！”
　　　　七夜也站了起来，他知道至怨之灵已经动了杀机，抽出一夕剑，他的语气仍是那么温柔，“小倩，你杀不了我的，我也不可能让你捱到九九归一日的那天。”
　　　　“是，你是不想让天魔下凡。”至怨之灵冷笑，“我的魔功跟你之间也的确还有一段距离，只可惜，你舍不得杀我。”
　　　　“是吗？”七夜柔声反问。
　　　　至怨之灵忽然有些心慌，七夜的眼神太温柔了，温柔到，温柔到让她害怕。
　　　　一夕剑对准了至怨之灵的心脏，七夜慢慢上前，“小倩，我刚才就说过，今天我来，是来了结我身上的责任，我不再是你的怨灵，你的灵魂，我还给你，我们之间的终身契约，结束了。”
　　　　至怨之灵无法了解七夜话中的涵义，她看着七夜持剑向她靠近，竟无法移动！
　　　　内心冒出一个声音，七夜哥哥好痛苦，他痛苦得快要崩溃了！
　　　　可是，七夜依旧那么平静，哪怕他心底的痛楚已经毁灭了他所有的感官，他还是在对她笑。
　　　　“小倩，对不起，”七夜在她面前站定，“我爱你，我真的好爱你。”
　　　　寒光一闪，至怨之灵还来不及有所反应，一夕剑已经穿透了她的胸膛，强烈的刺痛从伤口中弥漫到四肢百骸，她抓住七夜的肩膀，抬头，看到了他的眼睛。
　　　　痛！
　　　　不！
　　　　痛已经不能形容出她现在的感觉了，晕眩，恍惚，她觉得浑身就好像被千刀万剐一样。
　　　　是轮回吗？是命运吗？500年前，成魔的七夜杀了他最心爱的聂小倩，500年后，这一幕居然重现了！
　　　　七夜的眼中蕴藏着点点泪光，那些泪光所代表的痛楚，只有他自己知道，阴煞鬼王说的对，想把宁思倩唤醒，只有让自己的痛苦达到最高点，亲手杀了小倩，还有比这更让他痛苦的吗？
　　　　被怨气强行压住的情感终于回到了意识之中，至怨之灵终于变回了宁思倩，她颤抖地抚摸着七夜僵硬的脸庞，心痛不已地重复着500年前的话，“可怜的七夜哥哥。”
　　　　火，毒辣的火焰炙烤着七夜的心脏，原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