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尘路-第1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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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色的血绽开一朵妖艳的花。
风起,花飞,落在地上的桃花瓣像是一群小鸟伴随着一阵春风惊惶飞走,只余下枯黄的落叶无言的躺在林间空地里。
它们本就是一样。
黑色的花是死亡的证明,落叶是死亡的结果。
春风里也有一丝让人心痛的寒。
“往生散。”孟昶平静的说道,他的眼睛里却有一丝不平静。
他想起春城书房里的对话,想起那个老人最后的反抗,他也想起了那幅画,那幅被这同样的黑色血液染成黑色的画。
“天下人都已经知道你用往生散杀了老师,所以我这条命自然也会算在你的头上。”曹进虚弱地坐在地上,抬头看着孟昶,有气无力的说道。
“为什么?”孟昶问道。
“因为命运……”
剩下的话,曹进没有说出口,因为他已经说不出。
消瘦的身影枯坐在桃花中央,吹去的春风又吹了回来,几朵桃花不甘的从树上落下,落在树下的孤单的身影上。这岂不正是如人生般无常,它们都有结果的愿望,但此刻却必须要为一个人送葬。
风吹不响,静若无声,这个人影坐在空荡的桃花里意有一种凄楚的美感。
不知道有多少人愿意长眠于这片桃花里,但是这片桃花真的能让人长眠么。
孟昶不知道,他还没有死,他也不愿意死,那么只有让想杀他的人去死,他也别无选择。
最后看了一眼渐被花瓣覆盖的身影,孟昶转身往前走。
“他为什么要自杀?”小叫化跟在身后,不解的问道。
“因为他已经没有活下去的理由。”孟昶回答道。
小叫化又扭头看了一眼,说道:“虽然他的脑子有点问题,但他毕竟是个状元,我还是挺羡慕读书人的,就这么死了还真有点可惜。”
赶紧追上已经走远的孟昶,小叫化又说道:“他们一定又认为这个人是你杀的。你会不会感觉很吃亏?”
孟昶没有回答,这个问题他也不想回答。
“接下来我们去哪里?”小叫化又追问道。
“去见瞎子。”孟昶冷冷的答道
一个人冷着脸说话,谁遇到这种事情都不愉快。
小叫化当然也是这样,但是听到瞎子,那点不愉快就被他抛至脑后,他忽然发现从来没有像此刻这样急切地想要见到一个人。
心想事成,是所有人心里的美好愿望。
有些人穷及一生,都不会碰到这样的好事。
小叫化自然也希望这样,而且他的运气还不错。
走出了桃花林,他们就看到了一片开阔的草地。
草地里有一个人正在走。
这个人,就是瞎子。




第三十章 瞎子
青草随风舞动。
一百八十二块石板铺在草地上,两块石板间隔一寸二尺,从桃林的边缘一直延续到瞎子的饭馆,形成一条蜿蜒的石板小路。
瞎子正在石板路上走着。
他走的很慢,也很仔细。对他说来,生命虽然已很短促,可是他并不焦躁,也不着急。
再长的路终究会走到尽头。当小叫化发现他的影子正好被自己踩在脚下的时候,瞎子已经站在他们面前。
瞎子很准确地抓起孟昶的手,说道:“我知道你今天会回来,所以特定在这里等你。”
瞎子的手干燥且温暖,孟昶的眼睛却有些湿润。
不等孟昶开口,瞎子又说道:“我已经为你准备好了一桌酒菜,我们可以慢慢走过去,你把这几天的事情好好跟我讲一讲。”
他微笑着,又道:“在这么好的天气里,能跟你这样的年轻人一样散散步,聊聊天,实在是一件很愉快的事情。我已经老到连肉吃不下,能够让我感到愉快的事情已经不多了。”
随后,他面向小叫化,说道:“我想你一定是他的朋友,像他这样的人就应该多交一些朋友,这样他的生活才会精彩一点。”
太阳正在头顶却不显炽热,温煦的刚刚好。
春风中充满青草的清香,和桃花的芬芳。
石板的边缘隐藏在青草叶下,却更显露一种和谐的味道。
走在青石板上,小叫化忽然有了一种他从未曾感觉到过的恬适和安静。他甚至想到了一句前人的诗:“乱花渐欲迷人眼,浅草才能没马蹄。”
诗中的景色与眼前并不相同,但这片青草地里的意境岂非就是诗的意境。他们走在青石板路上,岂非也正诗中行走,在意境中行走?
他发现突然之间非常羡慕瞎子,羡慕到甚至有些自卑。
小叫化慢慢低下了头,所以他看到了瞎子的脚步。
石板的宽度与瞎子脚的大小完全一致,而瞎子跨出的每一步长刚好一寸二尺,每只脚落下之后刚好踩在石板的中央,绝不会多一分也绝不会少一分。
一个正常人都很难做到这一点,哪怕存心去控制也会或多或少偏上一点,但一个瞎子却能做到如此地精准。
他真的是个瞎子?
“我当然是个瞎子。”
瞎子微微一笑,解释着小叫化的疑惑,说道:“这条路我已经走了二十二年零三个月一十五天,它的每个角落我都很熟悉。虽然我没有眼睛,但也绝不会走错一步。”
小叫化脸上的疑惑却更深,甚至有些恐惧。如果一个人能看穿别人心里的想法,这个人会让很多人感到恐惧,甚至不自觉的远离。小叫化轻轻地往孟昶的身边靠了靠。
瞎子弯下腰,拈起一片青叶,不以为意地说道:“一个瞎子如果没有照顾生活会非常困难,所以瞎子都会练成一些正常人不具备的能力,有些瞎子耳朵比较灵敏,可以听到很细微的声音;有些瞎子鼻子比较灵敏,可以闻到很远地方飘来的味道。而我,只是学会了看。”
“用什么看?”小叫花忍不住问道。
“用心看。”瞎子回答。
“心也能看见东西?”小叫化又问。
将草叶扔进卷过的春风中,瞎子背负双手,微微一笑,说道:“用心可以看到很多眼睛看不到的东西,比如说藏在草茎里的虫子,又比如说你。”
瞎子没有把话继续说下去,但小叫化已经明白他的意思。
小叫化的脸上慢慢变红,他的表情也很奇怪,他居然露出羞涩的神情。好在瞎子“看”到却没有说破,好在孟昶只是跟在瞎子的身后,亦步亦趋地走着,瞎子走出一步,孟昶也跟着走出一步,他脚踩下的地方正是瞎子脚离开的地方。
他们的步调完全一致,这绝对是需在很多年才能培养出来的默契。
他们的关系也许并不像表面的这么简单。
小叫化并没有发现这一点,他正低着头看着自己的脚尖,头都不敢抬起一分。
瞎子的饭馆已经近在眼前,饭馆不大,也有些破,但客人却不少。
几辆马车停在饭馆前的空地上,从饭馆残破的门朝里看去,客人已经坐得满满。
饭馆里的人看到走过来的三个人,不约而同的放下手中的筷子,而后又不约而同的拿起筷子,像是什么都没发生过,也像是什么都没看到,但他们手上的动作却绝不像是在吃饭。
他们是什么人,他们这么做是不是因为对瞎子的尊敬?
小叫化没有再去想,因为他从那些人眼里看到的绝不是尊敬,更像是一种兴奋,一种渴望。
饭馆里坐满了人,有一张桌子甚至挤了十几个人,但是角落里的一张小方桌上却始终没人坐过去。
小方桌上摆着几碟简单的小菜,当小叫化坐下时发现菜还是热的。
饭馆里的其它人正面色不善地看着他们,小叫化此时已经知道这些人是为何而来,心里不由得暗暗着急。
那两个人却仿佛什么都不知道,什么都没看到,孟昶甚至有闲心在讲故事,瞎子正一脸笑意的听着。
孟昶就像是一个晚上回家向父母讲述一天做了哪些事情的孩子,他讲得很仔细,也很认真,言语里甚至有几分骄傲的意思,仿佛孩子仰起头等着父母的夸奖。
瞎子就像是个父亲宠溺地看着自己的孩子在面前说着一天的见闻,说到好笑的事情,他也会弯起嘴角微微一笑,说到有什么不对的地方,他也会好笑的训斥几声。
孟昶的故事讲完之后,瞎子长长的叹息一声,这是他第一次叹息,像是有些遗憾,他说道:“刘云也算是有几分魄力,竟然想起用这种方法反抗皇帝的意思,只可惜太过迂腐。”
摇了摇头,他问道:“他给你的那幅画还在吧?”
孟昶说道:“在船里,可惜已经被他的血染黑。”
瞎子摆摆手,说道:“无妨,我只是想感受一下他是个什么样的人。来,先吃口菜,这是我特地为你做的,都是你喜欢吃的菜。”
瞎子拿起筷子夹起一块放入孟昶面前的碗中。
他们的故事说得很长,长到有些人已经按捺不住。
就在这时,饭馆的角落里突然飞出一柄飞刀。
飞刀的冲刺迅急如电,直刺孟昶的面门。
小叫化看到时提醒已经太晚,而且他也没办法去抵挡。
孟昶自己仿佛完全没有感受到,他低下头吃着瞎子夹给他的菜。
他吃得很慢,也很细,仿佛碗里放着的是珍贵无比的珍馐,他一辈子也许只能吃上一回,所以他舍不得一口吃掉。
可在小叫化的眼里,他已经就要死了。
小叫化的眼睛已经变得有些湿润,他竟像是要哭了。
瞎子的筷子慢慢举起,在孟昶的面前轻轻一夹,就像是一个慈爱的父亲为自己的孩子赶走他面前一只恼人的苍蝇。
这一夹,就夹住了那柄飞刀。
飞刀上像是没有什么力量,被夹住的刀身居然没有前进一分。
饭馆里仿佛被定格,变得鸦雀无声,唯一响起的,只是孟昶有咀嚼声音。
瞎子轻轻一叹,将筷子又慢慢放下。
飞刀落在地上,断成两截。
飞刀飞起时像一条毒蛇,落地时却成了一条断成两截的死蛇。
孟昶依旧在吃着,连头都没有抬起一分,偶尔还能听到他满足的吞咽。
瞎子在旁边轻轻地笑着,此时他已经完全成为了一位慈父。
饭馆里的其它慢慢收起蠢蠢欲动的手,端正的坐好吃着面前已经为数不多的饭菜。此时他们才会去注意一个一直被忽视的问题,在一个这么好的位置,一个瞎子又怎么能够守住这间破饭馆二十多年。
他们不知道瞎子的底细,但却知道发出飞刀的人。许飞的飞刀依照他偶然发现的一本古籍练成,至今为止还没人能够从飞刀下逃生,飞刀一出必有一人丧命,却被一个瞎子用一双筷子轻松的夹住。这种境界是他们难以企及的高度,他们不敢再轻举妄动。
许飞正坐在饭馆的角落里,他恐惧的双眼正死死盯着断成两截的飞刀,后背已经被冷汗浸湿。那双筷子仿佛夹在他的心上,将他的也夹成两瓣,他忽然想一个忘记已久的传说,一个人用两根手指夹住天下所有兵器的传说。心中的恐惧增长到无法控制,他大叫一声,夺门而出。
小叫化看着瞎子,他的眼睛里充满仰慕和尊敬,直到现在他才发现这个普通的老人是一位真正深藏不露的高手,他的武功已到了化境,已完全炉火纯青,已与伟大的自然浑为一体。所以没有人能看得出来。
孟昶依旧在吃菜,他现在吃得很快,仿佛他又回到了曾经那段岁月,完全不顾菜的味道,只想着填饱他的肚子。
桌上有菜并不多,所以不一会儿,几个菜碟已经空空如也。小叫化甚至没来得及吃上一口。
拍了拍孟昶的肩膀,瞎子站起身来,说道:“剩下的事情就交给你了。”
瞎子的身影消失在饭馆的后门。
孟昶抬起头来,他的眼神冷如霜。




第三十一章 理由
小叫化正准备说话,可是虽然他张开了口,却没有发出任何声音。
因为他的嘴刚张开,就看到饭馆里就亮起了五道光芒。从天窗上照进的阳光被反射得到处都是,就好像把阳光劈碎了,碎片洒在饭馆的不同地方。
但这次小叫化却错了,因为其中还有一把剑的颜色是透明的。
透明的就是看不见,透明的自然也反射不了阳光。
这把剑的目标却不是孟昶,而是小叫化。
这把剑的目的也不是要杀了他,只是想重伤他。只要伤了小叫化,孟昶一定会分心,那时候这把剑就可以刺进孟昶的胸膛。
剑无声无息的刺向小叫化的左腰。
小叫化张着嘴巴,眼睛里露出关切的神情。他关心的当然是孟昶,却不知道自己将要受到的危险。
幸好这把剑没有刺中他,因为小叫化已经倒飞了出去。
小叫化当然不可能自己倒飞出去,只不过孟昶从方桌下踢了一下他坐着的椅子。
这个时候,孟昶右手中的筷子已经只剩下一只,另外一只正插了拿着那把透明剑的人的额头上。在这间不容发的一刹那,孟昶一脚踢飞了小叫化,右手气劲涌动,将一支竹筷当作暗器打向那个人。
竹筷飞行的极快,在所有人都没有反应过来之前钉入了那个人的额头。那个人只是感觉额头突然一阵刺痛,然后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孟昶右脚尖轻点地面,借力飞起,像一只穿花蝴蝶轻松的避开了五道光芒,竹筷在五个人的头顶上轻轻打了一点,就好像生气的父母用筷子教训不听话的孩子。
孟昶打了五次,但他的动作却好像只做了一次。五个人的头顶上喷出一股血箭,然后就像一只死狗,软趴趴地倒在地上。孟昶手中的竹筷突然爆裂开来,丝絮从空中缓缓落下。
此时孟昶还没有落地,他的脚离地面还有半寸。
这个时候,饭馆里又突然多出一道剑光,这是一道真正的光。剑出鞘的脆响还没有消失,剑尖就已经刺破了孟昶的衣服,身体的汗毛已经能够感觉到冰凉的寒意。
这个人出手很快,无疑是一个好手,他对时机的把握也恰到好处的让人发指。他出剑的时候刚好在孟昶下落中无法借力的瞬间,如果早一分,孟昶可以凭借之前的余力轻松的避开,如果晚一分,孟昶就已经落在地上。
剑刺向的是孟昶的胸膛,相比于咽喉或者眉心这样的要害部位,胸膛的目标无疑大得多,也就更不容易失手。
这个人同样也是个很谨慎的人。
所有人的都认为孟昶必死无疑,连小叫化都忍不住惊呼了起来。
在这千钧一发之际,孟昶突然折腰后仰,恰好避开了这必杀的一剑。
在这一瞬间,他身体的变化与速度已经超出人体的极限,也超出了他自己的极限。一个人往往以够成功,就是因为他能够凭着一股超人的意志力与求生力,超出自己的极限。
剑尖挑破他胸口的皮肤,割破他的衣服,又从他的鼻尖上伸出,剑离他的脸如此的近,孟昶甚至已经看到剑上细微不可分辨的纹路。短刀不知道从什么地方滑入他的手中。
正当孟昶准备反击的时候,眼前的剑光却突然消失了,以比它来时更快的速度消失在孟昶的眼前。剑光来时出奇不意,剑去的时候却无声无息,仿佛这把剑从来没有出现过,但孟昶胸口的伤口,染湿衣服的血却证明这一剑真实存在过。
孟昶落在地上,就看到饭馆大门处一张嘻笑的脸,那个人的剑已经入鞘,但谁都知道等到它第二次出鞘时必然会造成必杀的一击。他就像个猎手,耐心的等待着猎物出现破绽。
这样的人绝对是个很可怕的敌人,哪怕他站在那里都是一种威胁,因为谁也不知道会在什么时候他的剑就会刺入你的要害。
孟昶双腿微屈,身体前倾,他准备在第一时间将这个威胁除去。
可惜他误了最好的时机,可惜饭馆里并不只有那一个人。
八个人突然出现在孟昶的面前,拦住了他的去势,将他围在中央。八个人的手里各拿着一把刀,刀长三尺三,用白布紧紧的包裹。
八柄刀同时向孟昶斩去。一样的拔刀方式,一样的出手角度,一样的可以斩落秋风的刀势,一样的快若闪电侵袭的速度,白布的空气的挤压下从中断裂露出隐藏着的刀锋,如同一只凶兽露出它锋利的獠牙。
八个的所站方位暗合天理,将孟昶死死地困在中央,八把刀卷起的虹练更是将八个人之间的空档补满。八把刀凶狠猛厉,带着一往无前的气势斩向孟昶。
孟昶已经成了一只笼中鸟,狭窄的笼困住了他的翅膀。
八把刀组成的刀阵毫无破绽,已经达到了一种完美,世上所有的破解之法都不会有任何作用。
孟昶似乎已经必死无疑。
孟昶却在此刻笑了。
毫无破绽就是最大的破绽,完美才是无法弥补的残缺。
孟昶向前一步,挤进刀光中,在两把忽然而至的长刀快要斩进他身体的瞬间,将手中的短刀强行塞进一个人的手里,而后擦着迎面而来的刀光退回了原地。
刀阵在这一刻突然出现一丝破绽。
精密的仪器会因为一粒沙子而停止运转,茂盛的大树会因为一条虫子而走向衰落。正是因为完美,所以它们没有了再前进的可能,任何一种完美之外的东西都会让它们崩坏、衰落。
红颜薄命正是完美的缺憾,英雄迟暮也正是完美的结局。
这个微小的破绽一闪而逝,八个人脚步之间的变幻瞬间就已经弥补,但是却晚了。
孟昶再次向前,右手不可思议的抓住了那个人的手腕,用力捏起,只听见“喀”的一声,那人的手骨已经碎裂,长刀应声落在地上。欺身挤入他的怀中,孟昶的左拳重重击打在他的胸口,左拳击断了他的三根肋骨,肋骨的尖刺*插入他的心脏。那个人再无力站着,缓缓地倒地,鲜血从他身上不可抑制的涌出。
夺过短刀,弯腰下蹲,一抹刀光从他头顶斩过,带走几根头发,孟昶趁势站起,手中短刀自下向上,斩破那人下身,割开他的胸膛,又从他的下巴处将他的头颅劈成两瓣。
死了两个人,剩下的六个人再也无法组成刀阵。
唯一剩下的,只有他们和他们的刀,刀还是可以杀人,而且他们的刀很快。
可是孟昶却比他们更快,所以六个人很快变成了六具尸体,他们的全身上下没有什么伤口,只有咽喉处有一道淡淡的血痕。
刀太快,所以瞎破喉咙之后,血还没有来得及流出。
饭馆里还剩下八个人,八个活人。
小叫化的眼睛看着孟昶,孟昶却在看两个人。一个笑眯眯的站着,另一个却坐着,一直不停的喝酒。
饭馆里还有六个敌人,可是孟昶却只看到两个,难道另外四个人都是隐形人?
他们当然不是,但很快他们就消失了,四个人相互看了一眼,看到了对方眼里藏不住的害怕,而后同时拔腿向大门外跑去。他们刚跑出饭馆没几步,就齐刷刷地倒在地上,后颈处的血不停地向外喷出。
笑眯眯的人此时笑得更加的灿烂,他拱手说道:“这种死活着也是死了,所以我替你杀了他们,我知道你是不会介意的。”
眼光扫过地上尸体后,他摇摇头又说道:“这些人死了连个名字都不知道,真是悲哀。所以我一定要自我介绍一下,我叫笑笑,笑口常开的笑笑。”
扭过头看向那位从始至终就坐在那里不停喝酒,连头都没有抬起一分的壮汉,问道:“不知这位仁兄,如何称呼?”
壮汉的脚下摆着五个酒坛,但他的碗里已经没了酒,他豁然站起身来,瓮声说道:“我无父无母天生地养,刘云救过我的命,所以我跟他姓刘,他叫刘云,我就叫刘雨。”
小叫化突然噗嗤一声笑了起来,一个壮汉取了这么一个与他相差极大的名字,显得有些不伦不类。
小叫化在笑,笑得肚子都疼了。
刘雨的脸上却没有任何表情,他看着孟昶说道:“你杀了刘云,所以我一定要杀了你。我想你一定很明白。”
“我明白。”孟昶点了点头。
笑笑一直在笑,他摆摆手,说道:“不好,不好。如果你杀了他,那我岂不是白来了?况且你已经喝了很多酒,酒喝多了必然会影响你的反应,所以你的速度一定没有平时那么快,你的力量甚至也没平时那么大,说不定你还会死在他的刀下。”
他眯着眼睛,视线扫过两个,接着说道:“所以这个人一定要由我来杀,你的仇我就顺带着帮你报了,我可都是为你好。你也不用太感谢我,我偶尔也会发发善心做几件好事。”
“你又为什么要杀我?”孟昶问道。
笑笑抚摸着剑,微微叹息道:“因为,我对天下第一的名头很感兴趣。”




第三十二章 隐秘
笑笑依然在笑,他说得理直气壮。
很快他就笑不出了。
一个碗口大的拳头突然出现在他面前,刘雨两步跨过两个之前三张桌子的距离,让人很难想象一个如同狗熊般粗壮身材的人居然能有豹子般的速度。
豹子捕食的速度谁都可以想像。
刘雨却不是要捕食,五坛子酒下去早已经将他的肚子灌满。
他也不是想要笑笑的命,毕竟笑笑不是他练拳用的石柱子,而且笑笑比石柱子要危险得多。要杀了这样的一个人就需要耗费很大的力气,他也不愿意在他报仇之前做这种没有意思的事情,所以他拳头上的力量就看了几分,看似猛烈威胁却不大。
笑笑当然也看出这一点,所以他向后退了一步。
刘雨的拳头在他面前停住,离他的鼻尖只有一根头发丝的距离。
刘雨收拳,站立,面色不快,他说:“我的事不需要别人帮忙,也不屑让像你这种人帮忙,如果你一定要杀他,可以等我杀了他之后再补上一剑。”
他说得很有意思,所以笑笑又笑了。
笑笑道:“像你这样的人过得岂不是太累。”
他突然摇摇头,又说道:“我就知道,这世上最难做的就是好人。”
刘雨转身,面向孟昶站立,问道:“我问你,刘云身上有没有多余伤口。”
什么伤口才叫多余,他并没有说清楚,因为他知道孟昶一定会明白他的意思。
孟昶当然明白,但这个问题却不好回答,仔细想了想之后,他点头回答:“有。”
刺在刘云手臂上的竹叶当然也算一个伤口。
“有”字刚出口,刘雨的拳头就已经击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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