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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鲁门传-第3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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简直就是外国。罗斯福
自以为是个农民。在杜鲁门看来，他是那种从未拔过草、从不知道背债或粮 食欠收，或从未尝过在严寒的早上 5 点半被父亲从床上叫起来的滋味的农 民。
从杜鲁门在星期一晚上打牌、戴共济会戒指和时髦的蝴蝶结领结、在梅 恩街结交的朋友们、讲话带有干涩的密苏里口音看，完全可以断定他是美国
中部人。他只要一开口即可知道他是哪里人。这并不仅是他来自美国地理上 的某一地区，而是来自美国人经历中的一个特定的地方，一种真正拓荒者的
背景，美国人想象事物中的一个特定的地方。杜鲁门喜欢强调他的密苏里是 马克？吐温和杰西？詹姆斯的故乡。他的举止与外表可能酷似辛克莱？刘易
斯小说中的人物，据悉这位作者的著作杜鲁门没看过。从表面看，有人可能 以为是乔治？F？巴比特正在杰克逊栽种的木兰树下与总统共进午餐。
另一方面，罗斯福则是来自伊迪丝？沃顿小说和查尔斯？达纳？吉卜森 图画中的人物。他是真正的美国执政的权贵，不管他是喜欢政治，还是喜欢
像这位密苏里州参议员一样与“男友们”打一晚上的牌，或者他也是共济会 会员，在多数早上选戴一种蝴蝶结领结，包括这一种在内，这些都无关紧要。
罗斯福一生中所有的一切都是他人给予的——房子、家具、仆人、国外旅行。 而杜鲁门几乎恰恰相反。他从没有过可称为属于自己的房子。从小的教育和
坎坷的经历使他懂得要成为什么样的人几乎完全靠自己的努力。而罗斯福总 是知道他可能得到什么——的确，人们对他寄予多大的希望啊，因为知道他 是谁。
他们都是特别坚决的人，极具个人魄力和魅力。在喜欢与人交往上也很 相像（杜鲁门曾经告诉一位记者，人类是“最优秀的群体”）。他们每一个
人都具有灵敏的幽默感，并对没有幽默感的人往往半信半疑。但是爱听故事 的罗斯福也爱笑自己的故事，杜鲁门倒更多的是个听众，当有人讲“精彩故
事”时，他笑得最开心。罗斯福喜欢奉承，杜鲁门对奉承感到不安。罗斯福 喜欢微妙的人际关系，善于迂回解决问题，对困难的问题如能得到含糊的回
答感到高兴。他对细微的差异很敏感，在这方面杜鲁门现在和今后都不会如 此。由于生长在密苏里农村和在一定程度上也受教育的局限，他往往以非常
简单的话来表述对问题的看法，如对或错，聪明或愚蠢。他很少用抽象的词 语来处理问题，他对问题、甚至复杂问题的回答几乎总是直截了当和自信的，
讲得很清楚，最后总是说“这就是对这个问题的全部回答”，一种老密苏里 人的表达方式，而事实上“对这个问题”可能还有很多要说的。
他俩每人都经受过自己痛苦斗争的考验，罗斯福与致残的小儿麻痹症， 杜鲁门与债务、失败、无名和彭德格斯特的巨大耻辱。罗斯福喜欢引用格罗
顿学院的老校长恩迪科特？皮博迪博士的忠告：“生命的旅程不总是一帆风 顺的，有时候我们处于巅峰——而后又似乎一切发生逆转，开始下滑。要记
住的伟大事实是，文明的潮流永远向上？？”杜鲁门肯定同意这种看法。他 们两人在内心里是乐观主义者，以各自的方式信守人类进步的老信条。但是
在罗斯福的经历中没有过像年轻的哈里那样，在夜里为母亲动手术提灯照 明，也没有经历过像整个第一次世界大战期间法国阿尔贡地区那样的激战场 面，或像杜鲁门
1940 年那样为政治生存拼命奋争。
有人称罗斯福是一种魔术大师，想象力丰富，会演戏。他的堂（表）兄 弟（姐妹）们认为，如果哈里？杜鲁门是霍雷肖的话，那么罗斯福就是普罗 斯佩罗。
杜鲁门往往被称为是个率直的人，其实他不是。他曾向贝丝吐露过：“我 奇怪为什么我们生来就会掩饰自己的真实想法和感情呢？”一些非常了解他
的人回忆时感到，他把自己隐瞒得太多，不让公众看到，这是他最大的局限 性之一。但是与罗斯福相比——而且杜鲁门今后的命运永远与罗斯福的形成
对照，他的确是个不复杂、开放、真诚的人。杜鲁门在他的数百封信和个人 笔记中把真实想法暴露无遗，甚至在他将成为历史上的人物明朗后也是如
此，而罗斯福则不像杜鲁门，从不抛开假面具，从不把自己内心所有的想法 在纸上倾诉出来。
许多美国人一直把杜鲁门看作是“来自密苏里的矮人”。罗斯福即使坐 轮椅也比他本人显高大。他具有杜鲁门为之如此崇拜的领袖人物的个人魅
力，在某种程度上是历届总统所难以比拟的。杜鲁门对这一点也是有自知之 明的，因为他知道自己缺乏比如说像亨利？华莱士那样的超群才智。“我和
你不一样，我不是深刻的思想家。”这是他前一天请华莱士在今后的竞选中 提供帮助时才对华莱士说的。然而正如共和党众议员乔？马丁所写，杜鲁门
远比“多数人认为的精明”。
杜鲁门感到如果是早先的总统西奥多？罗斯福请他共进午餐，他们在一 些方面就会有较多的共同之处，不那么拘束。他们的性格非常相似，在一起
可以谈论书籍、军队生活或者男孩们的缺陷，即必须戴着深度眼镜来接触世 界。或者可能谈论过去害怕被人当作怯懦的人。杜鲁门像西奥多？罗斯福，
而不像富兰克林，他从不知道什么是富有魅力。
总统和他新的竟选伙伴在外表上反差很大。杜鲁门看上去精力旺盛，显 得比他的年龄要年轻。总统尽管仅年长 2 岁，就像一位憔悴的老人。他在结
束了去太平洋的一次长时间的使命后，前一天才回来，从他肩膀松垂，下眼 睑灰白看，显然此行差点要了他的命。杜鲁门已有一年多没见总统了，一下
子被他的样子惊呆了。甚至他那出名的宏亮声音也变得有气无力了。
午餐是烤面包加沙丁鱼。两人主要谈了今后的竟选运动，由于总统的女 儿安娜？罗斯福？伯蒂格和他们一起用餐，谈话很少涉及机密。杜鲁门后来
仅重复了罗斯福的一句话，总统告诉他不要乘飞机外出，因为他们之中有一 人活着很重要。
使杜鲁门惊愕的是，他注意到总统的手颤抖得很厉害，以致他不能把奶 油倒进他的咖啡里。
“总统看上去精神很好，吃得比我多。”其后杜鲁门告诉记者们，他已 开始参加编造舵手健在的假话了。杜鲁门给仍在独立城的贝丝和玛格丽特描
述了罗斯福如何给了他两朵玫瑰，要他给她们每人一朵。“你该看到你爸从 康涅狄格大街走过来？？帽子被风吹掉了（因此看上去像个满头灰白发的大
学生），手里拿着两朵含苞欲放的玫瑰。”他写道，好像他在这世界上感到 无忧无虑。但是他在回到参议院办公室时显得明显不安，告诉哈里？沃恩说
他对总统的身体特别挂念，并描述了总统如何用颤抖的手往咖啡里倒奶油，
结果大部分撒在咖啡杯下面的托盘里。“他的手一直在抖，讲话相当困难？？ 好像不是脑子有什么毛病，而只是他的身体不行了。”
9 月，杜鲁门带埃迪？麦金参加一次白宫招待会，会上麦金对总统的样 子大为吃惊，心里嘀咕总统是否能活到就职的那一天，亨利？华莱士是否终
究可以当上总统了。当他们从大门走出来的时候，麦金让杜鲁门回头向后看， 因为那里是他不久将住的地方。杜鲁门说：“埃迪，恐怕你是对的，简直吓 死我了。”
罗斯福后来对他的表妹劳拉？德拉诺说，他喜欢杜鲁门，“哈里不错， 聪明能干，人品好。他不大熟悉外交事务，但是学得很快？？”杜鲁门到底
如何看待罗斯福呢，只要从他和朋友们的零星几次谈话或个人笔记和信件中 就可以推想出来。显现的图画不是赞美的，尽管并不完全。他称罗斯福为圣
诞老人、自负的人和骗子。杜鲁门在写关于他不喜欢的伯纳德？巴鲁克的情 况时说：“没人比富兰克林？德拉诺？罗斯福更自高自大了。”另一次他在
给贝丝的信中谈到罗斯福：“他唯恐失去所有的权力和荣耀，因此在该要的 时候也不让朋友帮助。”对杜鲁门没有什么难以捉摸的感觉，他与人从不疏
远，几乎从不躲躲闪闪。他由直率的人带大，从小养成说话直截了当。罗斯 福却不是这样。他曾告诉艾伦？德鲁里：“你知道当你见总统时是怎么个情
况吗？全听他讲，他只谈他想谈的问题，从不谈你想讲的问题，因此没有多 少你能做的事。”杜鲁门对共和党人欧文？布鲁斯特说，他只反对总统一点，
即“他不讲实话”。
可是这种对他的总统、总司令、民主党领导人的感觉，参议员哈里？杜 鲁门从未在公开场合表露过。那样做将是难以想象的不忠，更不用说是政治
上的不明智和不在行了。有时杜鲁门也会站出来为总统辩护，其举止酷似他 的父亲。那年秋天竞选中期，在波士顿里茨—卡尔顿饭店的一个房间里开会，
乔？肯尼迪开始中伤罗斯福，说：“哈里，你凭什么为那个杀了我儿子乔的 瘸腿的狗娘养的竞选？”他指的是他在战争中死去的大儿子，并继续说战争
是罗斯福一手造成的。据杜鲁门后来讲，他尽其所能地顶住了，告诉肯尼迪 不要再说了，否则要把他扔出窗外。鲍勃？汉尼根不得不上来劝解，把杜鲁
门拉到一旁，提醒他肯尼迪的钱对民主党是如何的重要。
在一个潮湿的圆月的晚上，杜鲁门在拉马尔的老式红砖墙法院前，第一 次正式发表了竟选演说，演讲的地方恰与他出生的那座房子同在一条街上。
他讲了半个小时，一句也未提到他自己。国家在如此关键的时期需要的是经 验，富兰克林？罗斯福是国家所需要的人。“你们不能碰运气，应该支持经
过磨练富有经验的领导人。”杜鲁门说，似乎他自己的相对经验不足与之毫 不相干。
这是他乘火车到全国各地宣讲的主题。他乘坐的“亨利？斯坦利”号是 老式的卧铺与餐车车厢连在一起的列车。休？富尔顿、马特？康奈利、埃迪？麦
金和弗雷德？坎菲尔与他同行协助工作。
年轻英俊的康奈利，迄今为止仅在杜鲁门委员会里当一名调查员，他还 记得参议员是如何把他当作政治上的得力助手吸收进去的。
党的全国代表大会结束后杜鲁门从芝加哥回来，他的办公室成了吵闹混乱的场 所？？有摄影师、记者，因此 5 点我锁门时说，“我想你今天够辛苦的了。”
他说：“是啊，这一天真够忙的，来，咱们到‘狗窝’去吧，我想和你淡谈。”
在那儿他说：“喝点什么吧？你喜欢那该死的苏格兰威士忌，不是吗？” 我说：“让我来调酒。”
他说：“不用了，有些事我能干，我来调吧。”这样他调制好酒后坐下。他说：
“你知道我要搞一次竞选旅行。” 我说：“我想你会的。” 他说：“我想让你和我一起去。”
“你想让我和你一起去！我懂什么政治啊？” 他说：“那没关系。你有一位非常好的老师。”
竞选旅行路线是从新奥尔良经过得克萨斯和新墨西哥两州，然后沿太平 洋海岸去波特兰和西雅图，再一直向东到波士顿，一路停十几站。杜鲁门从
波士顿前往纽约，然后去华盛顿，最后再从华盛顿取道惠灵、匹兹堡和圣路 易斯返回。
早晨，火车停在得克萨斯州的尤瓦尔迪，老约翰？南斯？加纳正在站台 上等候，他身穿咔叽劳动布裤子，头戴一顶破旧的宽边高顶帽，双手因摘山
核桃而被染上颜色。“很高兴见到你，哈里。祝福你，老家伙。”前副总统 说，他和罗斯福闹翻后，在离开华盛顿时发誓，只要他活着，就决不过波托
马克河，他一直信守着誓言。加纳估摸着怎么也该到 12 点了，是喝些什么的 时候了。杜鲁门径直让他上了火车。
在西雅图，杜鲁门在 1 万人集会上讲了话。在爱达荷州埃弗里小镇，当 火车停下时，仅有 3 名妇女和教师站在肖肖尼国家森林公园边上等候，而他 照旧讲了
15 分钟的话。杜鲁门解释说，就他们这几个人在那里，这不是他们 的错。“他就像我们大家一样。”蒙大拿州众议员迈克？曼斯菲尔德在比尤
特的一次午宴上介绍杜鲁门时说。在驱车经过匹兹堡时，他受到 26 辆摩托车 队的护送，拥挤的人群绵延数英里夹道欢迎他。
他不是一个具有煽动性的演说家。竞选活动也不那么多姿多彩。他只是 一个劲儿反复强调，为了赢得战争和建立和平，需要罗斯福的领导。战争一
旦结束，不可能再回到共和党人的孤立主义老路，也不存在由像奈和塔夫脱 那样的共和党人控制的国会了。火车上的一位记者认为，这位候选人凭借的
是“农民的友善”和“坦诚”而远不是他的言辞，这使他具有感染力，令人 可信。
有一次在火车上，杜鲁门受到一场逼真的噩梦的折磨。他梦见罗斯福去 世了，他，哈里？杜鲁门当了总统。
共和党人拼命在他身上做文章。“征得西德尼的同意。”成了共和党的 竞选口号。但是共和党人和记者们挖空心思翻他在彭德格斯特年代的陈年老
账，想把他搞臭，却一无所获。
正如杜鲁门所担心的那样，贝丝的参议院薪水问题被报道出来，受到指 责。社鲁门再三被描写成思想停滞的无名之辈、失败的男子服饰用品商（“他
甚至做不出畅销的衬衣”）。和往日一样，再次有人散布谣言称，他有犹太 人血统，其根据是他祖父名叫所罗门。杜鲁门反驳道，他不是犹太人，即使
是，他也不会为此感到羞耻。
他断然否认的他曾是三 K 党成员的指控最早出现在赫斯特报系上。此事 在他即将抵达波士顿时传开了，而那里由于爱尔兰天主教徒的选票正处于危
急中，有可能造成不可挽回的伤害。对杜鲁门和他的一行人来说，此事无疑
是有意栽赃，以便在杜鲁门一抵达时就在波土顿引起轰动，那天幸好得救于 著名的前马萨诸塞州州长詹姆斯？迈克尔？柯利，当时他是国会议员，与杜
鲁门站在同一立场上讲话。
“柯利站起来发表了简短的讲话。”马特？康奈利回忆说，对他来说， 那是竟选中值得纪念的时刻之一，“（他）说：‘我们有一位很不寻常的副
总统候选人，他前往加利福尼亚时，我们听说他是犹太人；他抵达中西部时， 我们听说他是三 K 党成员。’他转过身来说：‘副总统先生，我邀请您参加
我的古老的爱尔兰教会，我们很高兴您成为我们的一名成员，我向您保证， 我们会抛出选票。’”
“我对杜鲁门先生说：‘那会清除掉三 K 党问题的。’” 然而最使他难以摆脱的是彭德格斯特的老问题，特别是当它与罗斯福的
健康问题连在一起的时候。《芝加哥论坛报》是所有报纸中攻击得最尖锐的：
如果他们承认今后 4 年中罗斯福先生去世或失去工作能力的可能性极小，他们 面对的是集无力偿还债务者、彭德格斯特老板掠夺堪萨斯城县政府的顺从工具、参
议院内政治匪帮的应声虫和辩护士于一身的杜鲁门的那具龇牙咧嘴的骷髅。
令杜鲁门家人倍感宽慰的是未提贝丝父亲的死，杜鲁门仅对出版商亨 利？卢斯迷人的夫人、共和党女众议员克莱尔？布思？卢斯的讲话发了火。
卢斯夫人嘲弄贝丝参加他的参议院工作人员的工作这一想法，开始称她为“工 资单上的贝丝”。卢斯夫人还宣称，如果像杜鲁门所说，他母亲没有把他培
养成为一名政治家的话，那么她是不会感到沮丧的。
在通常言语粗野和混乱的竞选中，杜鲁门几乎可以容忍人们所讲的关于 他的任何事情，但是只要提到他的家人，甚至稍有暗指，他的火气就“比兵
站的火炉还冲”。从那以后他对克莱尔？布思？卢斯惟有鄙视，私下里说， 她的名字应拼写成“Loose”（与她的姓 Luse 发音相同，意为放荡——译者
注）。
杜鲁门与白宫之间很少或没有来往。真正的较量毕竟是罗斯福针对杜威 的较量。令接近总统的人高兴的是，这次较量使罗斯福奇迹般地恢复了活力。
尽管他很少公开露面，那次在华盛顿国际卡车司机兄弟会上的讲话被认为是 他整个生涯中的最佳竞选演说。他似乎恢复了过去的自我，发表演说时装得
十分庄重，时常脱离稿子即兴发挥，使得人们能够欣赏到只有老练的演员才 能做到的那一时刻：
这些共和党领导人不满足于对我、或我的妻子或者对我的儿子们的攻击。不， 他们觉得那不够劲，现在把我的小狗法拉也作为攻击的对象了。当然，我和我的家
人对这些攻击不怨恨，但是（停顿）法拉确实恨他们？？
罗斯福的讲稿起草人罗伯特？舍伍德后来说，法拉的故事给竞选增添了 必要的兴奋剂。“斗士”回来了。埃德？弗林在挑选副总统问题上经过极度
的痛苦和努力后，后来对朋友说，罗斯福在竞选中状态这么好，如果他把法 拉放进候选人名单，他也能获胜。
总统在芝加哥发表讲话的那天晚上，10 多万人挤满了军人操场。舍伍德 回忆说，他“的体力和恢复力明显改善”。在纽约，总统没戴帽子坐在敞篷
车里，迎着冰冷的瓢泼大雨行驶数小时，这样可以让数百万人亲眼看到他身
体不错。这是一次连年轻的壮小伙子都可能被送进医院的严峻考验，而罗斯 福最后却好像很兴奋，对有机会显示他的承受能力感到高兴。
杜威提出了共产主义幽灵渗入华盛顿的问题。“现在？？在西德尼？希 尔曼的帮助下？？共产党人正攫取对新政的控制？？进而控制美国政府。”
杜威告诫说。由于罗斯福从未有过政治对手，他渐渐对杜威产生了厌恶感， 就像那场瓢泼大雨一样，这也似乎使他振作起精神来了。
社鲁门夫妇在堪萨斯城米尔巴赫饭店的一个套间里一直等到选举结果报 告出来，有一群政界的和炮兵部队的老朋友来帮助庆祝，长夜尚未过去许多
人已喝得酩酊大醉。“这令我吃惊。”玛格丽特回忆道。
哈里？伊斯利，一位来自密苏里州西南部的政界老朋友，在所有的人离 去后与杜鲁门一起留下。杜鲁门直身躺在床上，谈到在竞选中自始至终他感
到多么孤独和看到罗斯福脸上的死相。伊斯利回忆说：“他知道？？在任期 届满前他将成为总统。”“他说今后必须依靠他的朋友？？像我这样的人，
他说？？他知道他将成为美国总统，我想恰恰是这一点把他吓坏了？？甚至 一想到它就害怕。”
将近凌晨 4 点钟杜威才在选举中失利，这是自 1916 年以来总统选举结果 最为接近的一次，险胜对方。罗斯福—杜鲁门以超出 300 万张选票在 48
个州 中的 36 个州得胜。而就在这些州中只要有 30 万张票的转移就可以使杜威— 布里克当选。杜威请全体美国人和他一起希望“在今后困难的岁月里，神圣
的上帝将指引和保护美国总统”。
罗斯福在海德公园寓所就寝前说：“我仍认为他是个狗娘养的。” 为了服从于可悲的战争和总统有限的体力，1945 年 1 月 20 日的总统就
职典礼很阴郁，持续了不到 15 分钟，这是自林肯以来的第一次战时就职典 礼，也是第一次在白宫举行的。典礼在南柱廊举行，廊前站满了人，其中许
多是残废军人。草坪上覆盖着一层薄薄的雪，天气寒冷刺骨，没有游行。海 军陆战队军乐队的红色上装是整个寒冷、沉默的场景中唯一令人振奋的色 彩。
杜鲁门身穿深蓝色的厚大衣，像立正一样平端着肩膀，表情严肃地宣誓 就职，接替了亨利？华莱士。然后总统在他陆战队的儿子和一名特工人员的
帮助下站起来。罗斯福仅穿了一套夏季薄西装，拄着支架拖着僵硬的腿缓慢 挪步，直到他能伸手抓住讲台边缘为止。站在近旁的伍德罗？威尔逊夫人突
然想起了她丈夫生命垂危时的样子。
5
杜鲁门担任副总统 82 天了，他像往常一样忙于副总统的例行公务，主持 参议院会议，出席各种宴会和招待会，与人无数次地握手。罗斯福一直在国 外，直到 2
月底才回来。就职典礼 2 天后，他在极其秘密的情况下悄然离开 华盛顿，乘火车去诺福克，从那儿登上“昆西”号巡洋舰，去地中海的马耳
他岛。从马耳他转乘飞机飞往雅尔塔古老的黑海疗养胜地，出席第二次他和 丘吉尔、斯大林的三巨头会议。随行前往的有特别顾问吉米？贝尔纳斯，还
有一种作为行政当局承认的偷乘者的埃德？弗林。杜鲁门副总统仅被告之， 如果有“绝对紧急情况”，可通过白宫与总统联系。杜鲁门自就职以后，一
点也见不到罗斯福，也根本听不到有关会议的情况。他甚至尚未与新任国务
卿爱德华？斯退丁纽斯见过面。 可是令他本人感到惊奇的是，他过得很快活。对于轮番的社交活动他不
仅不觉厌烦，反倒乐此不疲。据《时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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