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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鲁门传-第3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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卿爱德华？斯退丁纽斯见过面。 可是令他本人感到惊奇的是，他过得很快活。对于轮番的社交活动他不
仅不觉厌烦，反倒乐此不疲。据《时代》周刊报道：“这位和蔼可亲、谈吐 举止带有乡土气息的密苏里人对于给他安排的日程应付自如，可累苦了杜鲁
门夫人和国会大厦社交界的记者们。”
珀尔？梅斯塔为了向副总统表示敬意举行了一次宴会，被称为“华盛顿 漫长的盛宴史上最气派的宴会之一”。梅斯塔夫人继承了俄克拉何马石油公
司的资产，是匹兹堡已故工具制造富商的遗孀。她最早来华盛顿时是一名共 和党人，但是仅在前一年夏季才“跳槽”成为民主党人，因为共和党人拒绝
重新提名温德尔？威尔基。现在她已“注意到了”哈里？杜鲁门。
（宴会）有英格兰宫廷茶会的韵味，维也纳舞会的闪烁灯光和好莱坞首映式的 狂饮。政府和社会名流出席了宴会。人们衬衫前襟上的星状红宝石扣在灯光下闪光，
晚礼服上镶缀着美丽的钻石和珍珠。20 美元一瓶的香槟像个瀑布一样流淌。？？
“他尽可能非常轻松愉快地与人周旋，毫无矫揉造作之举。”作家约翰？冈 瑟在《华盛顿邮报》外事编辑举行的晚宴上见到杜鲁门后写道。冈瑟注意到
杜鲁门是最早到场的。
他很活跃，充满生气？？是客人中的上宾。 我对他的印象可被人称为明快的灰色。灰色的服装和头发部干净整齐，灰边眼
镜使他的灰褐色眼睛变大了，而他的头脑并不灰。谈话时机敏自信，说话快而简明，
你必须仔细地听才能全部明白。
后来冈瑟在国会山的一次采访中问他最喜欢什么？杜鲁门回答说：
“人。” 国会山的老朋友们发现他完全没有受新角色的影响，“还像从前那样朴
实”。他继续在参议院办公楼 240 号房间办公，把国会大厦中副总统的办公 室主要当作会客室，在 7 层水晶吊灯耀眼的灯光下接待来访者。
查利？罗斯写道，对于两党的参议员来说，到杜鲁门那儿坐坐、聊聊天 或许喝点烈性威士忌“是再自然不过的事了”。“在这些时刻许多参议员发
觉到，当亨利？华莱士当副总统时，他们从未到他办公室去过。在他们看来 华莱士是属于另一个世界的人，与他们话不投机，而杜鲁门则不然。”
杜鲁门、贝丝和玛格丽特现在仍住在康涅狄格大街 4701 号 5 室一套的同 一个公寓里，每月房租还是 120 美元。所不同的是杜鲁门的岳母华莱士夫人
也已搬来与他们同住。
“哈里看上去总是那么好——体重确有增加。”贝丝给埃塞尔？诺兰写 信说，“玛格去看画展，哈里去打牌。”她在给埃塞尔的另一封信中写道：
“母亲坐在椅子上实际睡着了——所以非常宁静。” 为工作方便起见，给杜鲁门新配备了一辆公车，黑色墨丘利牌高级轿车
和一名司机，司机名叫汤姆？哈蒂，他每天早晨来接副总统，一天工作结束 后再把他送回家。在去国会大厦的路上，他们把玛格丽特送到乔治？华盛顿
大学下车，她在该校读三年级。前排座位上还有一位年轻人，杜鲁门原以为 是哈蒂顺路搭车的朋友，他叫乔治？德雷施，是为副总统配备的第一名特工
人员。给副总统配备特工人员的主意是哈里？沃恩提出的，他从现役空军部
队退出后成为杜鲁门的军事助手，这对于副总统来说也是第一次。当沃恩吃 惊地发现对杜鲁门没有任何保安措施时，他找到财政部长摩根索说，守卫总 统的有 70
或 100 人，而副总统却一个人也没有，这似乎不大合适。
“我通常在 7 点钟去上班。”杜鲁门在办公室给母亲和妹妹写信。
但是现在每天早晨我得把玛格丽特送到学校去，因此 8 点半才到办公室。里塞 尔？奥德姆（她替换了米尔德里德？德赖登当他的速记员）那时总是已经在办公室
了，我们费劲地处理完一英尺高的大堆邮件。到那时我就得去会见人了——每次见 一个人，让他们尽快从办公室通过，并使人感觉不到似乎有人在赶他们。然后我去
国会大厦镀金的办公室接见参议员和猎奇者一小时，其后参议院开会，我的工作是 带他们祈祷——天晓得他们是否需要，然后在椅子里坐上一小时主持会议。会议结
束后，再去接见更多的参议员和猎奇者，他们想看一看这位要人长什么样，他是否 会走路、说话，是否有牙。
杜鲁门内心对总统的健康仍感到有什么担心或关注，他似乎一直没有向 外人表露。他看起来好像自己也没有为总统的去世做任何准备。仿佛前一年
夏季的可怕猜测、竞选时他在火车上做的噩梦都早已忘却、束之高阁了，因 为这难以想象的事情更加接近，眼看就要发生了。杜鲁门最接近于公开谈论
对今后以及今后问题的看法是与《时代》周刊记者弗兰克？麦克诺顿的一次 不作记录的谈话。麦克诺顿后来给他在纽约的编辑这样写道：
杜鲁门只是说，他希望通过他在参议院的各种联系对政府具有价值，他以为副 总统的工作是一种联络行政部门和立法部门的工作。杜鲁门称他热切希望能把此项
工作完全做好。
“每次战争之后都有一段困难的局面，行政部门与立法部们之间产生不同意见 和误解。”身为历史专家的杜鲁门说，“麦迪逊碰到了，安德鲁？杰克逊经历过，
程度更加重了，伍德罗？威尔逊则不得不与之斗争。在每次这样的紧急情况之后， 总会有极大的反应。在这点上，我认为人类并未发生多大变化，但我希望这将成为
历史上全体人民在严重的时刻随机应变，并为国家和人民的利益通力合作的时期。” 我们不能把这种情况归咎于杜鲁门，但是他极为担心行政部门和立法部门之间
以及同盟国之间的战后斗争，这种斗争将彻底破坏和平。他认为要以最大的睿智和 外交手段防止战后国内和国际上争夺权力与声望的斗争，他料想今后他的工作将是
竭尽全力来实现参议院和总统之间的顺利合作与联络。
杜鲁门眼下的任务是帮助亨利？华莱士获得参议院批准的商务部长的新 任命。然而他在总统不在时发生的另外两件事上的所作所为引起了人们的最 大关注。1 月
26 日就职典礼后不到一星期，汤姆？彭德格斯特在堪萨斯城去 世，享年 72 岁。彭德格斯特近 5 年前从监狱放出后一直住在沃德大道的大房
子里，他夫人把他限制在佣人住的地方，拒不与他讲话。他几乎破了产，法 院的裁决也限制他永远不再踏进梅因街 1908 号。几乎没人去看他，全家中惟
有他的儿子还一直孝顺他。人们不知道杜鲁门是否曾经在彭德格斯特从监狱 出来后去看过他，而那时要这样做一定是极其困难的。然而，当杜鲁门获悉
彭德格斯特去世的消息时，立即决定参加他的葬礼。他乘坐军用轰炸机前往 堪萨斯城，在圣母访问节天主教堂与数千名追悼者一起站成单行向死者告
别。他来回走动问候死者家属的情景被拍摄下来，所有这一切使各地许多人
觉得副总统的行为是无耻的——人们看到的是副总统在怀念一位被判有罪的 犯人。然而许多人（可能为数更多）在一位身居如此高位的人身上看到了一
种值得欣佩和无畏的东西，他仍知道自己是谁，不忘朋友。
两星期后，杜鲁门又成了新闻人物，被登出更多的照片，再次成为一些 人的笑柄。他同意参加在华盛顿新闻俱乐部餐厅为现役军人举行的舞台表 演，为大约 800
名身穿军装的观众演奏竖式钢琴，女演员劳伦？巴考尔也作 为节目的一部分，被推上钢琴的顶盖，在观众兴高采烈的喝彩声和闪光灯的
劈啪声中来了个大腿亮相。巴考尔回忆说：“我当时只是个孩子，我的新闻 代理人安排我做这个动作的。”当时报上引用了一位战士的话：“在这个国
家中什么事都可能发生。”副总统对着迷人的好莱坞影星唱小夜曲的照片一 登出立即引起轰动。令许多人不安的是，杜鲁门看上去好像很开心，实际上
他也确是如此。贝丝恼火了，她告诉杜鲁门以后不许再在公开场合弹琴了。
3 月 1 日，在众议院会议厅庄重的参众两院联席会议上，多数党领袖约 翰？麦考马克坐在副总统杜鲁门旁边，杜鲁门则坐在总统后面的台上，富兰
克林？罗斯福以缓慢而往往漫谈的方式报告了雅尔塔会议的一些情况，他坐 着念稿，并解释说坐着轻松些，不用承受腿上 10 英磅重的钢支架，这是他第
一次公开提到他的身体残疾。
他看起来面部好像比以前更加苍白扭歪。左手翻页时颤抖明显。“这是 一次长途旅行，我希望你们也同意说到目前为止此行是富有成果的。”有时
他找不到念到什么地方了，就即兴发挥几句：“当然有些其他细节｛奇书手机电子书网｝，我在此 就不讲了。”有时他失音了，伸手去拿水杯，手又发抖了。“25 年前，美国
的战斗人员指望世界上的政治家们去完成他们为之战斗和遭受痛苦的和平工 作。我们没有完成——那时我们辜负了他们。我们不能再辜负他们了，希望
世界再次幸免于难。”
坐在厅内各处位子上听总统讲话的，不只少数几个人非常了解情况，完 全可以领会最后这几个字的含意——约翰？麦考马克、少数党领袖马丁、史
汀生部长、马歇尔将军、亨利？华莱士、吉米？贝尔纳斯、萨姆？罗森曼（讲 话稿的大部分内容是由他起草的）、总统新闻秘书史蒂夫？厄尔利、坐在廊
台上的埃莉诺？罗斯福，也许一共有 12 个人知道那未向副总统透露的核心机 密。
“总统讲话结束后我立即见了他，”杜鲁门写道，“显然他已经筋疲力 尽了。”罗斯福告诉杜鲁门，他将尽快去佐治亚州的温泉休息。
4 月 12 日星期四上午，在杜鲁门桌上一堆等待回复的函件中有一封吉 米？彭德格斯特的来信，他需要老朋友哈里的帮助。吉米写道：“大约一年
来，彭德格斯特酒业批发公司一直设法在搞酒瓶和纸板盒，以维持营业。他 们提出三次申请，全都得到地方战时生产局的批准，而上送华盛顿时却均遭
拒绝。“吉米解释说，公司在肯塔基储藏了 1。1 万多桶纯烈性威士忌酒，但 是没有酒瓶或纸板盒，形势严峻。
“我们要看看马上能做些什么。”杜鲁门指示奥德姆小姐说。 这天杜鲁门与往常一样着装讲究，外穿双排扣灰色西装，上兜插一块折
叠整齐的白手帕，三个角露在外面。内穿白衬衫，打一条深蓝色圆点花样的 蝴蝶结领结，梳理干净整齐，一副健康、沉着冷静的样子。那天晚些时候，
参议院会议厅新闻记者席上的记者对于杜鲁门来往于席间各派参议员之间发 表评论说，他明显喜欢与人交往。仅在头天的记者招待会上杜鲁门就曾说过：
“这个参议院真了不起，它是世界上最伟大的地方，？？有一批在任何地方 部难以寻觅的精英。”
由于处理其余的信件比往常多耽搁了一些时间，杜鲁门搞完后去到参议 院会议厅时晚了一些，当天的工作已经开始进行。阿尔本？巴克利替他坐在
台上。杜鲁门大约在上午 11 点半才到会。
此时印第安纳州参议员威利斯刚刚发完言。杜鲁门与巴克利握过手后坐 到他的位子上，把几份公函交给读议案的工作人员向参议院宣读。一份关于
宾夕法尼亚州巴顿镇为欢迎乔治？S？巴顿将军返回故里制定的庆祝活动计 划，另一份关于阿拉斯加立法机构要求增加阿拉斯加的国家公园的驯鹿群，
办法是宣布对狼和幼狼的狩猎开放期。
会议厅内许多参议员是杜鲁门 10 年前刚到参议院工作时结识的。虽然世 界变了，到处是战争的喧嚣与灾难，但是这个老房间看起来依然如故，除了
顶部许多难看的钢梁是 1940 年安装上去的，用以支撑眼看要坍塌的旧顶篷。 这一措施不过是权宜之计，当时由于战争重建工作被迫推迟，因此钢梁还在
那里，成了“谷仓椽”，在它们下面参议院的工作继续进行着。
新泽西州参议员霍克斯要求在“国会议事录”中刊印意大利子孙修道会 的一项请求，即邀请意大利参加即将举行的组建联合国的旧金山会议。堪萨
斯州参议员里德要求在“国会议事录”中刊印全都是描述运粮棚车严重短缺 的 19 封信和电报，他称这一情景是他所遇见过的最严重的一次，小麦正在地
上霉烂变质。
参议院会议的主要议程是批准与墨西哥签订的一项影响科罗拉多河和格 兰德河水资源利用的条约。参议员康纳利作为对外关系委员会主席第一个发
言，其后是亚利桑那州的欧内斯特？麦克法兰。两人均吁请批准条约。杜鲁 门请一个小听差把一张纸条递给马萨诸塞州共和党参议员索顿斯托尔，请他
上台，替他主持会议。“有一位密苏里小战士在办公室里等我。”杜鲁门解 释道，并答应不超过一小时就返回。索顿斯托尔注意到台上放着一个苹果，
问如果他吃了怎么办。
杜鲁门说：“你将承担后果。” 索顿斯托尔几年后讲起此事时，还记得杜鲁门一直是说话算数的，“他
过一小时果真回来了”。 人们看到的另一点是，副总统与威斯康星州共和党人威利和内布拉斯加
州共和党人惠里在友好地交换意见。艾伦？德鲁里从记者席上看到此情景时 对合众社记者托尼？瓦卡罗说，罗斯福很幸运，有杜鲁门这么好的人与参议
院打交道。瓦卡罗皱起眉头说，罗斯福根本不用他。瓦卡罗最近与副总统接 触过一段时间，他说：“杜鲁门不知道正在发生什么事，罗斯福什么也不对 他讲。”
记录表明，杜鲁门担任副总统以后，确切地说除内阁会议外，就见过总 统两次——一次在 3 月 8 日，另一次 3 月 19 日，即罗斯福去温泉的 10
天前， 两次谈的都是些无关紧要的事。
威斯康星州共和党参议员亚历山大？威利大约在下午会议的中途时开始 就墨西哥水源问题发言，他有时讲得并不扼要，太琐碎，令人无法集中注意 力：
人们可能注意到，农垦局关于因皮里尔河谷及其周围地区问题的报告认为，墨
西哥最终要灌溉 80 万英亩土地，为此需要蓄些水。根据墨西哥地区目前的灌水量，
80 万英亩土地需引 480 万英亩…英尺的河水。上表脚注听适用的那两项的总英亩数 是？？
杜鲁门决定另外利用这个时间来给他母亲和妹妹写信，即使没什么好写 的：
亲爱的妈妈和玛丽——今天我是在参议院议长席位上给你们写信，因为威斯康 星州一位夸夸其谈的参议员正在发言，而他对其所讲的问题可说是一窍不通。
希望你们那儿这一阵天朗气清。我们这儿一周来天气特别好，但是今天雨雾迷 蒙。我想这种天气不会持续很长时间，也不希望太长，因为星期日上午我必须飞往
罗德岛普罗维登斯市。
明晚你们当地时间 9 点半请打开收音机，你们会听到哈里向全国发表纪念杰斐 逊日的讲话。全国各广播网大概都会转播，应该限容易收听到的。我讲话后还要致
介绍辞，请总统发表演说。
望你们都好并一直这样。 向你们两人问好。 有空来信。
哈里
威利结束发言后，巴克利提出休会。主门厅入口处上面的挂钟正指着差
4 分 5 点。 杜鲁门从台上走下来，出左转门，穿过参议员的私人休息室，走进副总
统办公室，告诉哈里？沃恩，如果有人找他，他在萨姆？雷伯恩那里。 而后副总统避开他的特工人员，从国会大厦的这一头走到那一头，穿过
参议院接待室，在外面经过 8 英尺高的本杰明？富兰克林白色大理石雕像， 走下铺贴瓷砖的长走廊，绕过“马克？叶温的痰盂”（参院圆形大厅的圆柱
形楼梯井，以吐温命名是因为柱子上雕有烟叶），通过圆顶圆形主大厅、雕 塑厅（老的众议院会议厅），沿着另一条短走廊走到楼梯口，从楼梯下到一
层，向左走过一个厅，再向右走过另一个厅到了萨姆？雷伯恩的私人隐匿处
9 号房间，这个房间的非正式名称是“教育委员会”。 雷伯恩径直把这个房间称为“楼下”，每天下午当“楼上”的正事一结
束，他就到这里来饮酒。这是他一天活动中的重要部分，应邀来和他一起喝 酒的人，即使在一个任期内只有 1 或 2 次，也都被视为已到过。杜鲁门是常
客之一。
以他通常的轻快步伐从副总统办公室走过那段距离来到这里用不了 3 分 钟。因此当他进门时肯定是 5 点刚过。
尽管这个房间常常被描绘成一个普通的小房间，但它长约 20 英尺，华丽 的天花板上绘满鸟鲁，室内的家什也大而舒适实用——
几个用旧的大黑皮椅、一个长沙发椅、一个洗手池、一个由上等薄木板 装饰的大冰箱，它多少可与大桌子相匹配，里面存放着雷伯恩的威士忌。
当杜鲁门到时，众议长和另外两人已在里面了，一位是众议院议员刘易 斯？德施勒，另一位是詹姆斯？M？巴恩斯，分管国会联络的白宫工作人员。
外面阴沉沉的，随着下午时光的流逝，室内光线渐渐暗了下来。没人费心起
身去开灯。 显然是德施勒提醒雷伯恩，白宫曾来电话找杜鲁门，“史蒂夫？厄尔利
请你马上给他回电话。”雷伯恩告诉杜鲁门。杜鲁门为自己调了一杯酒后， 拨了国内 1414 的号码。
“这是副总统。”他说。 史蒂夫？厄尔利的声音听起来紧张而奇怪。他请杜鲁门尽可能“迅速而
不显眼地”赶往白宫，并且要从宾夕法尼亚大街上的正门进去。 刘易斯？德施勒后来说，杜鲁门的脸色全变了，边说“耶稣基督啊，杰
克逊将军”，边挂上电话。 他告诉其他人白宫让他马上去一下，不要对外讲。 他一个人出了门，从另一条路跑步回办公室。这次他沿一层疾步穿过两
侧竖立着内战将军和说不出姓名的州长们的铜像和大理石雕像的大厅，他的 鞋子在大理石地板上丁当作响。他跑过发出回声的旧地下室，经过参议院理
发室，然后从带铜扶手的楼梯上去，到他的办公室去取他的帽子。
他告诉哈里？沃恩他去白宫，不要对外人讲。几分钟后他坐进了车身很 长的墨丘利牌轿车，汤姆？哈蒂开车，身边仍未跟着特工人员。车以最快的
速度穿行于晚间交通拥挤的街道。此时大约是下午 5 点 1 刻。
当时他脑子里有过什么闪念，他从未对外如实讲过。他后来说：“我想 我将去到那里见总统。”“我不许自己想别的。”他在给母亲的信中说，他
想到也许是罗斯福从温泉回来了，因为总统的老朋友、亚利桑那州主教派主 教那天下葬，“我想他可能想让我做些与国会联络的专门事情，派人情我在
葬礼后去见他。”
但是即使如此，他为什么跑回办公室？“我一路奔跑”。他告诉母亲。 他想象过他是在为什么而跑或者忘带了什么东西吗？
黑色长轿车开到白宫，在宾夕法尼亚大街拐弯，从西北门疾驶进去，停 在北柱廊下。此时是 5 点 25 分。
两名招待员正等候在门口。他们接过杜鲁门的帽子，引他进了橡木镶壁 的小电梯，这座电梯倒像一只精美的笼子，是西奥多？罗斯福时代安装的，
现在速度非常慢，缓缓升到二层。
罗斯福夫人等候在中央大厅另一侧家属区中她的起居室里。同她在一起 的有史蒂夫？厄尔利、她的女儿安娜和女婿约翰？伯蒂格。罗斯福夫人走上
前，轻轻地把手放在杜鲁门肩上。
“哈里，总统去世了。” 杜鲁门一下子连话也说不出来了。
“我可以帮你什么忙吗？”他最后终于说。
“我们可以帮你什么忙吗？”罗斯福夫人说，“现在有困难的人是你。”
第三部 竭尽全力
九、月亮、星星与所有的行星
一个时代就这样结束了，另一个时代就这样开始了。
——艾伦？德鲁里
1
1945 年 4 月 12 日东部战时时间下午 5 点 47 分消息传开了。 国际新闻社首先将消息播出，随后是美联社、合众社、4 个广播网和武
装部队广播电台。纽约哥伦比亚广播公司中断了关于丹尼尔？布恩的儿童故 事连播“茫茫大路”，全国广播公司侵占了“轰动一时的法雷尔”的节目时
间，美国广播公司和共同广播公司分别中断了“米德乃特船长”和“汤姆？米 克斯”节目。
几分钟内这条新闻传遍了全国各地和世界大部分地区。这时伦敦已临近 午夜。伯林已是第二天 13 日星期五。纳粹宣传部长约瑟夫？戈培尔欣喜若狂，
他亲自给希特勒打电话，称之为命运显露的转折点。在莫斯科，美国大使埃 夫里尔？哈里曼正在使馆主持聚会，值班官员打电话报告了他从武装部队广
播电台收听到的新近广播。驻巴拿马武装部队电台的詹姆斯？韦瑟斯中士被 派去接外面打进来的电话，他开始一次又一次地拿起电话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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