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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许光达-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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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德华咬紧牙,使出全身的力气想再次坐起来,却感到周身不听使唤,头重脚轻,又一次跌倒在床上。

笃!笃!有人在敲门。处在昏迷中的许德华没有听到敲门声,直到感觉有人摇他头时,才艰难地睁开眼睛,好像看到床前站着一个女人。

“桃妹子,是你!”

许德华想坐起来。

“不要动,许先生。”

许德华用力瞪大眼睛,才辨认出眼前这位姑娘是公寓老板的女儿隋小姐,不是妻子。

隋小姐是个聪明、开朗的姑娘,在北平女子师范读书。思想上颇有几分激进,算得上个新女性。以前,到许德华房间来过几次,对他很尊重,感到他与众不同,在他身上,有种真正男子汉的气魄,不像有的青年学生,无病呻吟,俗气得很。这几天不见许德华的身影,以为他走了,便来到门口。听到里面有嘶哑的干咳声,这才推门进来。

“啊?你病成这样了怎么也不吱声?”她摸摸许德华的头,“哎呀,烫手!”转身冲出了门。

隋小姐找来父亲,要父亲请来医生为许德华治病,又主动去药房抓药,为他熬药,在隋小姐的精心照顾下,吃了几天药,许德华的病渐渐好转了。

可医生的出诊费、药费怎么办?

许德华被这八块大洋的医药费困扰着。他心里清楚:这钱是隋老板垫付的,房租还没付,时间长了,会麻烦的。

一天下午,隋小姐又来看他。无奈之下,只好麻烦她了。

“隋小姐。有一件事想托你。”

“还客气什么,有事尽管说!”

“我想让你跑一趟,给我找个人,在黄寺的兵营里。”

“是当兵的!找当兵的干什么?”隋小姐对当兵的很反感。

“我的一个朋友,是个军官,”许德华因话说得费劲,大口咳嗽起来,压低了声音:“跟你说实话,我是想借点钱,好还令尊大人的帐,住了这么久了,心里不安。”

“原来为这个啊,我爹是个小心眼,我去跟父亲说,你好好养病,千万别着急。”

经过一段治疗,许德华的病情进一步好转。他也呆不住了,就拖着虚弱的身子,十步一停百步一歇地到了黄寺。正巧,廖运周回来了!

许德华的心情别说有多激动了:“运周,你叫我找得好苦啊!”

是啊,为了找到廖运周,许德华来到了这陌生的北平;为了等到廖运周回来,吃了说不尽的苦;为了找到党组织,他同病魔进行了顽强的斗争……。

两双手紧紧地握在一起。廖运周细细地看着这位久别重逢的战友:头发长长的,脸色蜡黄,瘦成了皮包骨,头上冒着虚汗,当年沙场上那股威风没有了。他猜想他一定吃了很多苦。

“德华,先到伙房吃饭,然后咱们好好聊聊。”

吃过饭,许德华把他来北平的前前后后说了一遍,廖运周感叹不已,告诉许德华,孙一中已经不在北平了,组织上对他另有安排。关于许德华的困难,廖运周答应想办法,让他仍住在天寿公寓,等候他的消息。

天寿公寓门前。许德华在来回踱着步,看样子很焦急。隋小姐蹦着跳着跑了过来,见他好像有什么心事,就说:“许先生,身体痊愈了吗?”

“全好了,是隋小姐呀,多谢你了。”

“我看你好像有什么心事。”

许德华正思考着该怎样回答,一抬头,看见廖运周和另一个人走过来了,就说了声,“啊,什么心事也没有了。”他转身向廖运周大声说:“运周,可把你盼来了。”

“你的身体全好了吗?”廖运周问道。

“早已好了。”

许德华把廖运周和另一位同志领进自己的房间。廖忙向他介绍说:“这位同志是华北特委的联络员。”许德华热情地同联络员握了握手,并回答了联络员提出的问题。看样子是在考察。联络员得知许德华的经历后感叹不已。

廖运周从口袋里取出了钱,对许德华说:“得好好谢谢人家隋小姐。”

“是呀,她爸那样市侩,她却出污泥而不染,令人敬佩。”许德华真诚地说。

廖运周拍拍许德华的肩头,“德华,她对你那么好,说不定爱上你了。”

“别瞎说,她在我面前一向庄重得很。”

廖运周笑了:“德华兄,你又不是没看过小说,姑娘的内心是个神秘的大海,让人难以琢磨,以你的人品和才干,哪个姑娘会不喜欢?”

的确,隋小姐把许德华视为知己,许德华似乎也体察到了。可是,他不能啊,在他的眼前晃动的始终是妻子的身影。他懂得丈夫应承担的责任与义务。如果说他过去的结婚是遵从父命,那么现在,他是用共产党人的道德来约束自己。

“别开玩笑了,我去年回家已经结婚了。”许德华非常认真他说。

“噢!嫂夫人一定是个大家闺秀了!”

“不,和我一样,是受苦人,人品倒还好。”说到这儿,许德华心底涌起一股甜美与思念的激流。

廖运周把钱放在许德华的床上,并告诉许德华,以后由这位联络员与他联系,等候通知。

半个月过去了,许德华也没有见到联络员的影子,心里十分焦急,难道他出事了?我不能继续等下去,他迈开脚步,朝大门外走去。

1929年3 月。黄寺。

许德华急勿匆地走进第九十六师驻地,找到了廖运周,还未等廖运周开口,就急切地问:“你的那个联络员干什么去了?”

廖运周有些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我的联络员?”他思考了片刻,“噢,怎么他没有去同你联系?我也一直没有见到他,不会是出事了吧?”

这一点也是许德华所担心的,他不会忘记,去年秋天逃离家乡的那一幕。

是有人告密,是不会有人知道他在长沙的。眼下,这天寿公寓无论如何也不能再住下去了。他明白,在北平没有个职业,是站不住脚的,前几天,自己的衣袋里已没有几个钱了,甚至每天只吃一顿饭的钱也维持不下去,没有办法,只好在湖南会馆临时做点抄抄写写的工作,也没挣几个钱,总这样无尽头地等下去,实在让人受不了。

许德华说:“半个月都过了,我左等右盼,联络员也没来,连个信也没有,我也担心他出事了。我不能在公寓继续呆下去,否则非憋死不可。”

“唉,是呀,不能在那个公寓住了,可没有个营生在北平游荡也是很危险的,这里的军警宪特到处都是,一不小心,就可能被廖运周没说下去,他也为难了,寻思:要给德华找到个工作是再好也不过了,可自己目前确实无能为力;想给他接上党的关系,可联络员又不知去向。眼下到处是白色恐怖,党员都是单线联系,找不到联络员,就没有人可找了,真难死人了!

许德华从廖运周的表情中已看出他没有想出什么良策,想了一下,突然又想到了另一个人。

“你知道孙一中的下落吗?”

“你想找孙一中?”廖运周思忖了一会儿,觉得也是个路子,虽然孙一中被中央调到了上海,具体地点不详,可总比呆在北平要好一些,眼下也只好走这步棋了。

“也好,他去上海了,你不妨去上海找找他。”廖运周想到,去上海路程很远,没把握马上找到孙一中,时间久了,生活也成问题。德华在北平吃了这么多苦,可我又拿不出更多的钱去接济他。突然,他想起了一个人。

“德华,这样吧,我有个堂兄叫廖运泽,他现在是国民党独立旅警卫营的营长,驻防无锡,你认识他,在寿县学兵团当教育长的那个,你先到他那儿设法找点事做,生活上有个依托,然后再去上海找孙一中,就是一时半会儿找不到,也不会饿肚皮啊!”

许德华觉得这个主意好。一来可以在无锡寻找机会、想方设法争取与党组织取得联系;二来就是一时找不到党组织,也有了个落脚的地方,无锡离上海不远,去上海的机会就增多了,还有生活上的保障。

“这个主意不坏,就这么定了吧。”

1929年4 月,在廖运周的介绍下,许德华来到江苏无锡找到了廖运泽,并安排他在独立营第一连第一排当上了排长。不久,独立旅移防去了芜湖。

许德华始终惦记着找党,部队到达芜湖,他决定同安徽省委取得联系。

芜湖的青弋江畔,风光秀丽,景色宜人。

几天来许德华想方设法寻找组织,一直没有进展,他心情焦的,寝食不安,来到这江畔散心。

他要了一壶茶,坐下来,漫不经心地望着青弋江来往的船只。看着想着,从九江到南昌;从宁都、三河坝负伤养伤,到寿县学兵团;从长沙萝卜冲,到清河、北平,又从北平到无锡……,好像漂浮不定的小舟。

许德华在思忖着:我现在不还像一叶漂浮的小舟,期盼着寻找到指引航向的舵手和泊船的码头?

一个身穿西装,戴着墨镜的年轻人坐在邻桌。开始,许德华并没有留意这个人,后来发现他老是盯着看自己,许德华不禁大吃一惊:“难道……刚到这里,一般是不可能的。那么,他是什么人?”

许德华仔细打量了一番,认出来了,这不是在武汉分校的同学,曾在寿县学兵团共过事,当时寿县县委的负责人李味酸吗?

那个人向他点了点头,起身走了出去,许德华会意地随后也跟了过去。

他们绕过嘈杂的人群,在江边一个僻静的地方停下了。

那人摘下墨镜,许德华一看,兴奋地呼叫:“老李!”

“德华!”

两双手紧紧地握在了一起,谁也不愿先放开。坐在江边的一块石头上,倒垂的柳枝,像一把绿伞遮住了他们的身影。

感情的波澜渐渐平静下来。许德华把离开寿县一年来的逃亡生活诉说了一遍,只是没有讲自己到处奔波是为了找党。

李味酸静静地听着,也觉察到许德华在跟他打埋伏,就直截了当地问:“德华,你准备在独立旅一直干下去吗?”

许德华猛的一惊:他怎么会知道我在独立旅呢?可又不好回避,一时间,有些吱吱唔唔:“啊……不……我这个,老李你现在不在寿县了吧?”

李味酸见他吞吞吐吐,就笑了起来:“哈哈,你这家伙跟我兜圈子!你是怀疑我,好嘛,是该提高警惕。”

李味酸停了一下,然后认真地说:“我是去年从寿县撤出来的,后来调到芜湖安徽省委工作,现在算是芜湖地区党的负责人。你到芜湖的事儿,我早就知道了。”

“你是怎么知道的?”许德华感到纳闷。

李味酸这时也卖起了关子:“我神机妙算,孙悟空再有本事,也逃不脱如来佛的手心呀。”

许德华不得其解。李味酸说:“告诉你吧,是你们警卫营二连排长廖多丰告诉我的。”

这太出乎许德华的意料了,他瞪大眼睛,两条浓眉几乎要竖起来。

“他……是共产党员?”

“不错。”李味酸肯定地回答。

此刻的许德华太激动了,他紧握李味酸的手:“我终于可以找到党了!”

这是他发自肺腑的心声。

一年多来,他四处漂流,历尽了磨难。今天总算如愿以偿,他像婴儿扑到母亲的怀抱,终于又回到党的队伍中来了。

许德华在李味酸的帮助下,很快同党组织接上了关系。他要在党的指引下,在革命的激流中迎接新的战斗。

1929年7 月,驻芜湖国民党独立旅警卫营一连连部。

一群士兵抱着些枪支,在一个当官的驱使下,来到了房子里。

“快点,瞧你们这群笨蛋,干这么点活儿就对付起来了,把枪都给我放整齐些!”

一个士兵弯下腰,把横七竖八的枪归拢到一起,转身走出了房门。

原来,许德华所在的那个独立旅移防到芜湖后,蒋介石就找个借口把旅长袁子径的职给撤了,委任他的亲信韩德勤接替旅长职务。韩德勤为了排挤安徽的地方势力,则以“有暗通共党之嫌”和“维持治安不力”为由,下令缴了芜湖市警察局的枪。警卫营参加了这次行动。

夜幕降临了。许德华吃过晚饭,匆匆走出伙房。廖多丰走了过来。

“走,我们到老地方去,反正今晚没事。”

两个人一同向营门外面的亭子走去。

许德华来到警卫营后,不仅同党接上了关系,并且与廖多丰及另一名党员编在一个党小组,受李味酸直接领导,在独立旅开展兵运工作。最近,他们接到党的指示:要想方设法把刚收缴的枪支搞出一些,交党组织使用。

“多丰,关于枪的事有什么良策?”

廖多丰摇了摇头:“唉,偷吧,连部有人看守,枪支也是有数的,不好下手,弄不好会抓鸡不成倒蚀一把米的。可……又完不成党交给的任务,真让人着急。”

“不能再等了!旅部已来电话,要今晚在熄灯前把枪交上去。”许德华说完,向营房瞅了一眼,这时,看到二连连长叼着烟从外面进了营房。他眼前一亮,说了声,“有了!”

“德华,有何妙计?”廖多丰急切地问。

“我听二连长讲过,一连长最爱钱,只要有机会,就从不放过。他还有个爱赌的毛病,据说头几天又去赌了,输了个净光,不妨在他身上打点主意。”

廖多丰听了,觉得是个好主意,对于一连长的那些事,他也早有耳闻。

他赞同地说:“现在就要看你的了!”

许德华走进连部,见一连长哭丧着脸靠在椅子上,大口地吸烟,右手拿着一把扇子在不停扇着,可热汗还是从他肥胖的脸上往下滚,便热情地和他打招呼:“忙啊,连长!”

胖连长瞄了许德华一眼,冷冷地问了一句:“有事吗?”

“没什么事。”许德华向屋里瞥了一眼,几个勤务兵正在捆绑着枪支。

连长拿出长官的派头来,用教训的口吻说:“你身为排长,要同士兵打成一片,这是为兵之道,没事就回排去吧。”

“连长,咱们缴警察局这些枪怎么处理?”许德华边说边靠近连长,故作机密地问。

胖连长加速扇着扇子,不耐烦地说:“那还用问,往上头交呗,他妈的刚才又来电话催了,让熄灯前就得交上去。那么几条破枪,催得这么紧。”

许德华从连长的话里,证实了今晚要上交枪支的消息是准确的。他接着问:“上头知道我们共缴了多少枪吗?”

“他们知道个屁!”连长呷了一口凉茶,似乎听出点什么味道,寻思,这许排长怎么对这枪有兴趣?

“许排长,你问这个干什么?”

“没什么,只不过随便问问。”许德华心里盘算着:这家伙快要上钩了,自己要沉住气。

连长可着急了,不过他还是很狡滑,想先从许德华口里知道许德华的来意。于是,便站了起来。

“哼!你少跟我打哑谜,我就知道你又在打鬼主意,快点说出来。”

许德华见连长着急了,他反倒笑而不言。

“你笑什么,快讲。”

许德华这时才凑近连长的耳朵,小声说:“连长,不能弄出几支活动活动手头吗?”他见连长没有任何反对的表示,就接着说:“我来到连里,你待我不薄,我这个人心软,就怕别人对我太好了。”

“那是,那是。”连长开始飘然。

“连长,三连长让我捎个话,说你欠了他的帐,催你快点还。”许德华用目光扫了一下连长,含威不露地加重语气,“连长,他们要是声张出去,闹到团里、旅里,可不是件好事呀。”

连长有些紧张起来,恳求地说:“老弟,咱们关系不错,这次你就帮我个忙,帮老兄度过这关。”

“我正是为这事来的。”他见连长上钩了,就指指屋里的枪支,近乎耳语,“上头不知道这个准数吗?你就卖它几支,就什么都解决了。”

“这倒是行,可……没地方出手啊。”

“连长,要是信得过我……”许德华拍着胸脯说。

“你有门路?”连长审视着许德华。

许德华故作机密地说:“芜湖商团只有几支破枪,想换几条好的,有个朋友曾托我给打听一下,我自己哪有什么路!”

“商团要买枪?”连长动心了。

“是的,你要有意,我可以牵个线,你开个价。”

连长有些犹豫。许德华看他还拿不定主意,就装出要走的样子,“连长,刚才的话算我没说。”转身就走。

“别走,别走。”连长把许德华推坐在凳子上,“他们要买多少支?”

许德华心想,李味酸没说具体数字,当然越多越好,可是搞得太多了,又容易败露。他伸出右手,来回翻了一下。

连长明白是十支,就欣然答应了。

“连长,我替你先藏十支,等你开了价,他们付了款,咱再付货,你看怎么样?”

“好,就这么办吧。”连长同意了。

许德华心里一阵喜悦,欣然走出了连部。

三天后,廖多丰急匆匆跑来,告诉许德华:旅部要来抓他,原来韩德勤旅长手下的一个参谋对警察局的人数做过调查,收上来的枪与人数不符。韩德勤得知后大怒,经核实正好缺十支,立即把连长押到军法处。这家伙把责任全推到许德华身上。

许德华感到情况严重,枪虽然藏起来了,可还没交到党的手中。他把藏枪地方告诉了廖多丰,就逃离了连队,躲到青弋江上的一只渔船里,一连三天,没见人来。他心里很烦闷。第四天上午,李味酸来到船上。

“德华同志,干得不错,枪我们已经收到,给党解决了很大困难。省委决定,送你去上海学习。”李味酸把介绍信交给许德华,告诉他组织决定从现在起,要他临时改用“洛华”的名字。

青弋江码头灯光闪烁,呜——客轮一声长鸣离开了江岸。

许德华带着党的重托和希望,离开了芜湖。

第四章 受重托奔苏区洪湖呈英豪1929年7 月,许德华遵照安徽省委的指示,离开芜湖,前往上海学习。

当时,革命形势发展很快。中共“六大”会议后,全国红军和农村革命根据地有了很大发展。各地的武装斗争如火如茶,遍及全国十一个省三百余县。党为了加强对各地武装斗争的领导,在上海开办了中央军事干部训练班,为各苏区培训军事干部。

1929年7 月,上海福泰旅馆。

三位西装革履的年轻人走进这家旅馆,其中一个穿灰色西服的人对另外两个耳语了几句。少许,两个年轻人出了旅馆,向街上走去,在一家邮局门前停下,顺手取出一封信,塞入信筒,转身离去。

在旅馆一楼的一张长沙发上坐着的那位穿灰色西服的人,一边看着《申报》,一边不时地朝客厅的门口投去目光。

两个穿白色西装的人向厅内瞥了一眼,在看报人的身边坐下。其中一个向看报人说:“洛华,信发出去了,等消息吧。”看报人放下手中的报纸,点了点头。原来他就是许德华,“洛华”这个名字是离开芜湖时省委决定让他临时改用的化名。两位穿白色西装的年轻人是廖多丰和姓赵的同志。

信已发出三天了,仍无音讯,许德华心里很着急:我们已经来到了党中央的驻地,就要投入到母亲的怀抱了,可不能失去这次难得的机会![霸气 书库 ·电子书下载乐园—wWw。QiSuu。cOm]

“洛华先生,有人找!”

许德华听到茶房的叫声,心里甭说有多激动了,一个箭步冲出房门,他马上意识到:自己不能……,他放慢了脚步,扇着事先准备好的扇子,不紧不慢地走下楼。

一楼客厅里,坐着一位衣着讲究,仪表尊贵的中年女人,手里扇着一把书有“凤鸣两岸”四个醒目大字的扇子,在注视着许德华手中的扇子。

许德华看见“凤鸣两岸”的大字,断定她就是中央派来的人。他竭力抑制着内心的喜悦。

“姨妈,您好!”他微笑着走向前去,彬彬有礼地鞠了一躬。

女人打量了一下许德华,又看着他手里那把画着“鹿鸣翠谷”的扇子,笑着说,“哟,长这么高了,成大小伙子了,我都有些认不出来了。家里人都好吗?”

“家里还好。”许德华煞有介事地回答。

“我是从你姨夫那里知道你要来上海,昨晚才从你舅那赶回来的。”她转过身去,“信上不是说你同另两个同学一起来的吗?”

“他们在楼上的房间里。”

“走,到楼上看看你的两个同学去!”那女人和许德华上了楼。

这位贵夫人是我党的地下交通员。她叫江鲜云,是中央军委委员彭干臣的妻子。这次接到洛华的信后,立即向中央作了汇报,组织上安排她与洛华等联系。临行前,周恩来还亲自叮嘱她:要保证这些同志的安全,安排好同志们的生活,并说要与他们见见面。她带着组织和中央领导同志的嘱托来到了福泰旅馆。

一辆豪华的黑色轿车从福泰旅馆的大门驶出,在上海市的大街上奔驰着。

许德华一行三人坐在轿车上,个个眉飞色舞,有说有笑。

这位女交通员见他们的高兴劲儿,就转过身来,同几位年青人攀谈起来。

“在福泰旅馆等得很着急吧?”

廖多丰抢先开了口,“最急的要属洛华了,不知多少次问我们,信是否真的发出了,他对我们是否能在上海找到邮局还怀疑呢!”

车里一阵爽朗的笑声。

许德华说:“我可没有怀疑。让你们去发信,是因为你是内行。”

廖多丰有些困惑:“内行?”

“你真是贵人多忘事!我刚到独立旅的消息是不是你向李味酸通报的?”许德华反问道。

“是我呀!”廖多丰认真地回答。

“我再问你。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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