异界幽灵龙骑士-第2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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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是，西莱尔……”

　　　　“如果你不想看日记，雪丽，那么就由我代劳吧！”

　　　　雪丽还来不及回答，书房门就被推开。西莱尔转头看利利安站在门口满脸苦恼地盯着他看。然后她开始尖叫，令人毛骨悚然地凄厉叫喊使西莱尔皱眉蹙额地伸手捂住耳朵。

　　　　“好了，利利安。”雪丽厉声道。“西莱尔很快就会复原的。”

　　　　“诅咒生效了。”利利安伸手按住胸口。“流血。就像诅咒预言的一样。”

　　　　她转身拔腿就跑，逃命似地奔上楼梯。好像后面有妖魔鬼怪在追她。

　　　　“我想我“妹妹”天生注定该当演员。”西莱尔嘀咕。“她到底是怎么了？满口胡说八道的诅咒是怎么回事？”

　　　　“她在舞会回家的途中也提过。”雪丽柳眉微蹙地说。“好像是她和其他参加爱娜夫人沙龙的女孩一直在研究黑魔法的诅咒。”

　　　　“可恶！我认为爱娜不至于那么糊涂。”

　　　　“我肯定她只是把它当成某种有趣的游戏。但像利利安那种年纪和神经质的女孩有时会把那种事看得太认真。”雪丽说。

　　　　“该死的神经质老是给身受其苦的人惹麻烦。”西莱尔叹息道。

　　　　雪丽在西莱尔睡着许久后仍然无法成眠。她辗转反侧，企图在大床上寻得一个较舒服的姿势。时间忽然变得漫长难捱。从窗外流泻进来的凄凉月光在地毯上缓缓移动。虽然清楚地感觉到西莱尔安睡在身旁，但一想到要看日记，她就感到分外孤独。

　　　　她不愿翻开日记的原因不只是为了隐私问题，但她也知道不面对日记就无法成眠。如果她不看，西莱尔就会看，逃避无可避免的事是没有用的。

　　　　雪丽悄悄下床，披上睡袍，套上拖鞋，转身俯视西莱尔。他趴在床上，脸转另一边，赤裸的肩膀在白色床单的衬托下显得结实有力，黑发间的那道银丝在月光下发出寒光。雪丽想到西莱尔有种与黑夜极为相容的气质。

　　　　一股不祥的预感令她不寒而怵，她想到梦里的那个人影，西莱尔和恶魔合而为一的化身，一个被困在阴影中的人。

　　　　她快步从床边走开，穿过冷冷的月光进入她自己的卧室。她在背后带上连接两个房间的门。

　　　　日记摆在靠窗的桌子上，雪丽拿起日记端详永久。薄薄的日记本变得沉重，使她更不愿意翻开来看，好像有股无形的力量在阻止她。

　　　　被自己的胡思乱想惹恼了，雪丽赌气似地坐下来点亮油灯。

　　　　西莱尔听到连接两间卧室的门悄悄关上时，才睁开眼睛。他翻身仰卧，把未受伤的手臂枕在头下，凝视着天花板。

　　　　他知道雪丽到她自己的卧室去看日记，如果答案可以在其中找到，她会发现的。根据菲丝的说法，死去的尤西并不是雪丽以为的那种忠实好友。她对雪丽友善态度显然别有居心。西莱尔告诉自己，最坏的情况莫过于雪丽被迫认清尤西的真面目。

　　　　但他知道他在骗自己。认清尤西的真面目并不是最坏的情况。

　　　　最坏的情况是雪丽会认清他的“真面目。”

　　　　西莱尔犹豫到无法再等待。雪丽的卧室里一点声音也没有，那种寂静逼得他要发狂。他掀开棉被下床，急切之情忽然汹涌而至。他不该那么傻的，也许现在还来得及挽回。

　　　　他找到他的黑色睡袍，跟衣袖搏斗了一会儿，后来不得不放弃把常任的手臂塞进衣袖里的尝试。他像披斗篷似地把睡袍披在肩上，快步走向连接门。

　　　　他在门前停下来深吸口气，伸手握住门把，轻轻推开门。

　　　　看到雪丽坐在窗前的椅子上时，强烈的后悔使他背脊发惊。尤西的日记面朝下地推开放在她的腿上。西莱尔立刻看出他对日记内容的猜测是正确的。他站在原地紧握着门把，劫数难逃的预感使他心情沉重。

　　　　“雪丽？”

　　　　她转头望向他，粉颊上挂着两串泪珠。

　　　　“怎么了？”他低声问。

　　　　“尤西有外遇。”雪丽语不成声地啜泣。“她的婚姻不幸福，有外遇也不足为奇。我不怪她另觅幸福。真的。但是，噢，西莱尔，她为什么要利用我？我还以为她是我的朋友。”

　　　　西莱尔的心揪紧，他早猜到会是这样。“尤西利用你？”

　　　　“三年前她邀请我探望她就是那个原因。”雪丽用手绢擦拭眼泪。“事实上，那是她要我来的唯一原因。她不想让别人发现她有外遇，她怕她的丈夫会断绝她的经济来源。也许还会送她去乡下住。”

　　　　西莱尔缓缓走向她。“原来如此。”

　　　　西莱尔停在雪丽面前，默不作声。

　　　　“她认为只要我当她的伴护，他的丈夫就会以为她情夫的恋爱对象是我。”

　　　　“提安。”西莱尔轻声说。

　　　　“什么？”雪丽一边擤鼻子，一边斜眼看他。“哦，对，是提安，他是她的情夫，她似乎对提安一往情深。她写说她打算跟他远走高飞，但在时机到来前，她想尽可能多跟他在一起。”

　　　　“而你使她能够经常跟提安在一起又不会引起他丈夫的怀疑。”

　　　　“没错。”雪丽用手指擦掉眼泪。“提安跟她密谋串通，使我看起来像是他追求的目标。所有的人，包括我在内，都信以为真。他的演技确实很逼真。有一段时间我甚至考虑……算了，那已经不重要了。”

　　　　“很遗憾你被迫以这种方式得知真相。”西莱尔说。

　　　　“别责怪自己，西莱尔。你不可能知道我会露西的日记里发现什么。”她挤出一个悲伤的笑容。“我不得不承认你说的对。看来我在某些方面相当天真，而且好骗。”

　　　　“雪丽………”

　　　　“现在想想，连我自己都觉得吃惊。三年前我跟提安在一起时，也没有察觉他跟尤西的恋情。我连猜都没有猜过他是在利用我公开跟尤西见面和私下跟她幽会。难怪每次我们三个一起出动时，尤西的心情都那么好。”

　　　　“很抱歉。”西莱尔低声说，他想不出此时还能说什么。他温柔地把雪丽从窗前的看书椅里拉起来。

　　　　“西莱尔，我怎么会那么笨？”雪丽把头靠在他的胸膛上。“尤西在日记里写了许多的坏话。她嘲弄我、讥笑我。我觉得我以前根本没有真正地认识尤西。”西莱尔没有话可以安慰雪丽或他自己。他拥着她，默默无语地凝视着窗外的夜色。提安的鲜血也许就是践踏纯真的花朵所必须付出的代价！

　第四十八章　古铭文的预言

　　　　两天后雪丽端着茶杯在菲丝的小客厅里走来走去。“我仍然无法使自己相信，我对尤西的看法竟然错得那么离谱。”

　　　　“我知道你不愿意认为尤西是坏人。”菲丝坐在沙发上忧心忡忡地望着雪丽。

　　　　“你把她想像成朋友，你对你喜欢的那些人向来是一片真心。”

　　　　“她确实是我的朋友，我不是想像的。”雪丽停在窗前凝视窗外的街景。“我们还是邻居时，她对我很和气。”

　　　　“那是因为你对她很和气，你总是邀请她留下来过夜。”

　　　　“她把她的衣裳送给我。”

　　　　“她送给你的衣裳都是过时的。”菲丝嘀咕。

　　　　“流行时尚不重要。”

　　　　“对尤西很重要。”

　　　　“她在我父母双亡后经常来看我，跟我一起喝茶。”

　　　　“她找你是因为没有其他的事可做，乡村生活对她及沉闷乏味。”

　　　　“我们在一起谈古文明。”

　　　　“谈古文明的人是你。”菲丝说。“尤西恐怕只是假装感兴趣而已。”

　　　　雪丽猛然转身。“你为什么要说那种话，姐姐？”

　　　　菲丝长叹一声。“我承认我跟你的朋友尤西不是很熟，但据我所知，她并不是非常有人缘。”

　　　　“道听途说。”雪丽坚持说。“全部都是蜚言蜚语。”

　　　　“很遗憾，亲爱的，所有流传的说法她自私任性、鲁莽冲动、脾气古怪又阴晴不定。”菲丝不客气地指出。

　　　　雪丽想起尤西头一次来找她，求她让我留下来过夜时的眼神。

　　　　“你总是收留了她。”菲丝耸耸肩。“雪丽，我真的不想跟你争辨这件事。露西已经死了，现在来探究她的过去又有什么意义？”

　　　　“大概没有意义吧！”

　　　　菲丝表情凝重地注视着雪丽。“你说你从尤西的日记里得知她和提安的关系？”

　　　　“对。我知道看她的日记不大道德，但西莱尔相信日记里可能有杰斯法师为什么遭人杀害的线索。我已经看了三分之一了，但还没有发现任何可以解释命案的线索。”

　　　　菲丝皱起眉头。“我还以为杰斯法师是被普通的刺客杀害的。”

　　　　“我们对那一点并不十分肯定。总而言之，西莱尔说我不看日记，他就要看。

　　　　我觉得有义务保护尤西的隐私，避免让陌生人看她的日记。”

　　　　“的确。请问西莱尔怎么会拥有尤西的日记？”

　　　　雪丽清清喉咙。“他，呃，去杰斯法师的住处时发现的。”

　　　　“他去杰斯法师做什么？”

　　　　“他觉得杰斯法师的命案有些疑点。”雪丽飞快地动着脑筋。“他认为跟杰斯法师的仆人谈谈有助于理清那些疑点。”

　　　　“原来如此。”

　　　　雪丽不喜欢菲丝语气中的怀疑。“就他的情况而言，那是再自然不过的事。”她辩护道。

　　　　“毕竟流言把西莱尔的名字跟杰斯法师的命案扯在一起。但我希望他事先告知我，他的意图就好了。”

　　　　菲丝扬起眉。“西莱尔处境确实尴尬，但这对他来说并不是第一次。”

　　　　雪丽怒目而视。“他想要证明他的清白，使流言止息。”

　　　　“那恐怕是不可能的事，他应该很清楚才对。”菲丝挖苦道。“人们向来喜欢‘冷血西莱尔’有关的蜚言蜚语。像事实真相这种小事不大可能使情况改观。”

　　　　“不要说他冷血。”

　　　　“我道歉。”菲丝听来不但毫无歉意反而像在生闷气。

　　　　雪丽蹙起眉头。“菲丝姐姐你怎么了？”

　　　　“没什么。”菲丝连忙说道。“我们言归正传，你说西莱尔发现尤西的日记，把日记交给你看？”

　　　　“对。我打算今晚把它看完，但我怀疑会有新发现。可怜的尤西显然对提安十分痴迷，她决心跟他远走高飞。她梦想着要去秘鲁克跟提安自由自在地双宿双飞。”

　　　　“我猜在秘鲁克时，尤西希望过她已经逐渐习惯的奢华生活。”

　　　　“她在日记里提到提安似乎有很丰厚的收入。”

　　　　“的确。”

　　　　“但他不愿意带她去秘鲁克。”雪丽回想起尤西在日记里日渐增强的急迫语气。

　　　　“她为此而烦恼得几乎发狂。要知道，她深爱提安。”

　　　　“是吗？”

　　　　“她写说他丈夫经常为了她拒绝跟他行房事大发脾气，他强迫她就范了几次。”雪丽打个哆嗦。

　　　　“原来如此。”

　　　　“你还有别的心事吗？”菲丝问。

　　　　“我这两天一直在思索跟尤西的行为有关的一种推测。”雪丽缓缓地说。

　　　　“什么推测？”

　　　　“我认为她可能有病。”

　　　　“有病？”

　　　　“也许是某种忧郁症。”雪丽转身面对菲丝，对自己的推测益发肯定。“那可以说明许多事。她的鲁莽任性、她的不顾一切、她的喜怒无常。”

　　　　“哦，雪丽，我不认为……”

　　　　“我的推测不是没有道理，菲丝姐姐。尤西在她家里可能受了不少折磨，也许比她承认的还要多。她的心智也许因此受到了影响。那无疑是种逐年恶化的病，难怪她在离开后变得跟以前判若两人。”

　　　　“我不觉得她有什么不同。”菲丝说。

　　　　雪丽听不进去，完全沉迷在她的新理论中。“现在我明白她为什么密谋利用我来掩饰她和提安的恋情。菲丝姐姐，你明白了吗？等我到意德来陪她时，她的精神已经失常了。”菲丝凝视她良久。“你也许是对的。”

　　　　“这是唯一合理的解释。”雪丽斩钉截铁地说。“尤西向来不是很坚强。她所受到的虐待，先是她父亲，然后是她丈夫，想必使她焦虑、烦恼到不堪忍受的地步，最后终于毁了她。没错，精神方面的疾病解释了一切。”

　　　　雪丽心情突然平静起来，她终究没有看走眼，尤西有病又极端不快乐，在日记里写雪丽的坏话时已经精神失常了。

　　　　雪丽步下马车登上宅邸门阶时的心情比出发去找菲丝姐姐时轻松得多。人死不能复生，但友情的温馨回忆再度在雪丽心中巩固。可怜的尤西，生前吃了那么多苦。

　　　　前门在楼梯顶层打开。管家站在门口。

　　　　“欢迎回家，夫人。”

　　　　“谢谢你。”雪丽微笑着解开软帽系带。“西莱尔在书房里吗？”

　　　　“不在，夫人，伯爵出去了。”

　　　　“出去了？哪里？”

　　　　“他没说，夫人。”

　　　　“但是他的伤怎么办？他应该在家里休息才对。”

　　　　管家在她身后关上门。“伯爵对这种事向来不听劝，夫人。”

　　　　“他一回来就通知我，我有事跟他说。”

　　　　“是的，夫人。”停顿一下。“夫人今天下午还需不需要马车？”

　　　　正要上楼的雪丽回头望向他。“不需要，我不打算再出门，怎么了？”

　　　　“我只是想确定夫人不需要交通工具。”伍顿回答。“利利安小姐提到她要去沙龙，我以为我们今天可能用到两辆马车。”

　　　　“不用多准备一辆了。”雪丽微笑道，然后快步拾级而上。

　　　　抵达楼上后她直接朝她的卧室走去，她决心在今天下午看完尤西的日记。对她的精神疾病有了清楚的了解后，她应该能够以比较客观、超然的立场去分析日记的内容，这两天她一直觉得友谊被尤西辜负而忧伤得无法清晰地思考。

　　　　她打开卧室门冲进房间，把软帽随手往床上一扔，接着吃惊地愣了一下。

　　　　房间里还有别人，利利安抱着尤西的日记站在窗前，一脸苦恼地望着雪丽。

　　　　“利利安？”雪丽朝她走近一步。“你在这里做什么？为什么抱着那本日记？那是我的东西。”

　　　　“雪丽，请原谅我。我知道你一定认为我很讨厌，但希望你谅解我也是迫不得已。”

　　　　“你到底在说什么？”

　　　　“黑魔法诅咒。”

　　　　“别再提那个荒唐的诅咒了。”

　　　　“但是你看不出来吗？西莱尔前天晚上差点因它而送命。只有我能在有人真的送命前结束这场灾难。”

　　　　“胡说八道。”

　　　　“诅咒是真有其事，雪丽。我们都答应不再谈它，但我焦虑得再也忍受不下去了。古铭文的预言——实现了。”

　第四十九章　问题的答案

　　　　“什么古铭文？”雪丽犀利地问。

　　　　“爱娜夫人有一些古铭文，诅咒就写在其中一个上。”

　　　　“不可能，你先冷静下来，利利安。”雪丽朝她又跨出一步，但突然又停下来。

　　　　“诅咒跟我朋友的日记有什么关系？”

　　　　“我无意中听到你跟西莱尔谈它。我知道日记是西莱尔受伤那晚从杰斯法师家里拿出来的，这就是他差点送命的原因。”

　　　　“你认为出了什么事？”雪丽谨慎地问。

　　　　“难道你看不出来吗？杰斯法师是古魔法诅咒的受害者。这本日记跟杰斯法师密切相关。西莱尔从他家里拿走日记而差点送命，因为日记已经被诅咒玷污了。““天啊！利利安……”

　　　　“我不能坐视灾祸继续蔓延，必须有人予以阻止。爱娜夫人研究过许多诅咒，她一定知道该怎么消灾解厄。”

　　　　“一派胡言。”雪丽走到床边拾起软帽。“我听够了诅咒之说。也该是结束那个愚蠢流言的时候了。”

　　　　利利安不确定地看着雪丽戴上帽子。“你打算怎么做？”

　　　　“那还用问吗？”雪丽给了她一个鼓励的微笑。“我今天要跟你一起参加爱娜夫人的沙龙，利利安。我要亲眼看看那个诅咒。”

　　　　西莱尔在雪丽她们的马车离开不久后到家。他为了暂时抛开黯淡的心情而先后前往俱乐部和马市。但连上等的骏马也无法提高他低落的情绪。

　　　　得知雪丽不在家时令他大失所望而又如释重负。他渴望把她拥入怀里却又不敢直视她的眼睛，他对真相大白的恐惧远超过对黑夜幻影，毕竟他已经习惯了幽灵鬼魅。

　　　　他走进书房，百感交集的情绪陌生得令他懊恼。他忽然想到，从认识雪丽的那天起，他已体验了各式各样奇怪陌生的感觉和心情。

　　　　他解开领巾扔到一旁，然后在书桌后坐下。打开一本厚厚的马塞古书，他企图以研究来麻醉自己。这本古书里提到一个神秘圣地，他怀疑就这是幸存的古代文明。如果他的看法正确，那么他对人类和精灵之间贸易通商的猜测就能得到证实。

　　　　马塞文在他看来跟意德文一样易读易懂，但是今天他发现自己必须把一个句子反复看上好几遍才看得懂。心有旁骛和焦躁不安使他难以集中精神。

　　　　一点用也没有。每次他注视着白纸上的黑字，雪丽转述日记内容时的痛苦眼神就在眼前浮现。他几乎可以感觉到她的泪水，过去两天来，他每天夜里都难以成眠。大难临头和在劫难逃的感觉使他惶恐不安。

　　　　他为什么要自取灭亡地强迫雪丽看那本日记？他一次又一次地问自己这个要命的问题，却始终不曾找到答案。

　　　　西莱尔合起古书，往后靠在椅背上伸手按摩颈背。疲倦感悄悄袭向他。在研究古文明时，他是个思绪慎密、有条有理的人。但他似乎无法了解自己的举动，他到底是怎么了？

　　　　敲门声打断他阴郁的思绪。

　　　　“进来。”

　　　　管家出现。“菲丝夫人求见，伯爵。”

　　　　“菲丝？不知道她找我有什么事。请她进来。”

　　　　菲丝快步走进书房，脸上是毫不掩饰的愤怒表情。西莱尔从来没有见过她这副模样，他缓缓站起来，心里提高了警觉。

　　　　“伯爵。”

　　　　“你好，菲丝。”西莱尔注视着她在书桌对面坐下。“管家有没有告诉你雪丽不在家？”“我是来找你的，西莱尔。”

　　　　“原来如此，发生了什么事吗？”

　　　　“我不跟你拐弯抹角，伯爵。”菲丝冷冰冰地说。“你为什么把尤西的日记给雪丽？”

　　　　“你说什么？”

　　　　“你找到了尤西的日记，有没有？”

　　　　“有。”

　　　　“你把日记给了雪丽。”菲丝说。“你一定猜得到日记的内容会令她受到伤害。你为什么要把日记给她？”

　　　　全凭多年的习惯和练习，西莱尔才保持面无表情。他小心翼翼地往后靠在椅背上。

　　　　“尤西是雪丽的朋友，日记应该由雪丽来看似乎是天经地义的事。”

　　　　“胡说，你把日记给雪丽是想摧毁她对她朋友的幻想。不必费力气否认了。”

　　　　西莱尔沉默不语。

　　　　“果然跟我想的一样。“菲丝气愤地瞪着他。”破坏尤西在雪丽心目中的形象对你有什么好处？你到底有什么目的？“

　　　　“是你先告诉我尤西不是雪丽想的那种心地善良、情操高贵的朋友。我回到后私下打听了一番，所有的人都证实你所言不假。”

　　　　“那又怎么样？”

　　　　西莱尔玩着羽毛笔。“面对事实才是明智之举，不是吗？真相迟早会大白。”

　　　　“尤西是雪丽在父母双亡后唯一的朋友。要不是有尤西，雪丽会非常孤单寂寞。她有权利对尤西心存幻想。”

　　　　“尤西和那个可恶的提安利用雪丽来掩饰他们的暗通款曲。你称那个为友谊吗？”

　　　　“不，我不认为那叫友谊。”菲丝眯起眼睛。“但尤西死都死了三年了，你现在逼雪丽认清真相对你有什么好处？”

　　　　“杰斯法师的死有些疑点需要理清。”西莱尔端详着羽毛笔的笔尖。“我以为尤西的日记里可能有线索。”

　　　　“你可以私下看那本日记，伯爵。没有必要告诉雪丽你发现了它，更不用说是胁迫她看了。”

　　　　西莱尔感到心头一紧，但分辨不出揪紧他心的是痛苦或愤怒。“我没有胁迫雪丽看那本日记。”

　　　　“在我看来跟胁迫没有两样。雪丽告诉我你扬言说她不看，你就要看。她为了保护尤西的隐私，只好屈服在你的恐吓之下。”

　　　　“可恶！我做的是我认为对雪丽最好的事，她必须认清尤西的真面目。”

　　　　“少来了，真相才不是这里的重点。你根本是存心想摧毁雪丽对她仅有的一个朋友的珍贵回忆。伯爵，容我直言，‘冷血西莱尔’之名你果真当之无愧。你这种损人不利己的行为的确够冷酷无情。我本来还在纳闷你什么时候才会流露出你的本性来。不幸的是，现在已经来不及救我妹妹脱离这桩注定成为悲惨灾难的婚姻了。”

　　　　羽毛笔突然断裂成为两段，西莱尔吃惊地低头注视着指间的羽毛笔残骸。他小心翼翼地把它们放在书桌上。

　　　　“令人不禁好奇你的动机何在。”菲丝站起来，高高在上地睥睨他。

　　　　西莱尔隔着书桌与她怒目相对。“除了揭露真相外，我没有其他的动机。”

　　　　“我才不信，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