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宇英雄-第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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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它们刚才还一动不动，现在一下子都活动了起来，有的迟缓，有的敏捷，有的从弯弯曲曲的树干上爬上爬下，有的一振翅膀，嗡嗡地飞了起来，在密密的叶子中间穿行。好热闹啊！它们的生活不也是丰富多彩的吗？卫明被眼前的景物迷住了，他好后悔自己在空荡荡的海面上浪费了那么长的时间。现在他相信，那茫茫的大海中一定也有生命，只不过或者是因为那些生物生活在较深的海水中，或者是因为飞艇飞的太快，所以他才没有看到它们而已。突然，卫明想到一个令他吃惊的问题：这颗星球上没有鸟儿吗？在地球上，鸟儿是最多姿多彩的生命现象之一，它们利用气流的作用翱翔在蓝天之上，曾经有多少年，让已拥有智慧的大脑、进入了文明社会、但还没有掌握现代飞行技术的人类都为之欣羡，恨不得也能像鸟儿一样，突破大地引力的局限，尽情地领略那高高在上，与蓝天融为一体的自由。这颗星球上的大气条件和地球很相似，如果这里生命的发展也经过了相近的历程，应该也会有生命尝试着飞上天空，并且逐渐演化成为天之骄子的。可是为什么卫明连一只鸟儿也没有看到呢？是它们根本就不存在，还是他还没有来到它们活动的区域呢？

　　　　一股不祥的感觉猛地从卫明的心头掠过，有什么东西不对劲，是因为这星球上没有鸟儿吗？这有什么关系？这星球上不一定非有鸟儿的。是因为自己做了两个恐怖的梦吗？那更不是理由，梦是日常生活的曲折的反映，可能是蛇人的长相太过可怕，而举止又彬彬有礼，使自己的印象难以统一起来，所以才在梦中反映出来吧？可是仍然有问题，他的心头好像有什么东西沉重地压抑着，在不知不觉之中，他又向前走了几百米远。

　　　　突然，卫明觉得真的有什么东西不对劲了，不错，这次绝不是自己的错觉。周围的环境好像发生了变化，空气中弥漫着一种特别的味道，好像有什么声音，像是在遥远的地方，有原始人在大战前敲响了激越的鼓声，不，还不是，是地皮在颤抖，大地在颠簸，这星球上在闹地震？如果是像地球上一样的地震的话，他是不必害怕的，因为在这大森林里是安全的，除非大地正好在这里裂开了一道口子。但是不像，卫明突然明白，这是重物落到地面上的效果，从声音的不规则来看，这是巨大动物的身体在地面上移动形成的，而且，这动物不只一只！

　　　　空气中充满了恐怖的气息，这是宇航服的分析告诉他的情况，身上散发着强烈气味的巨大动物接近了他，随着地皮的颠簸更加激烈，树木突然分开，卫明的视野中，猛地出现了一只几乎和大树一样高的怪兽。这样的怪兽如果放在地球上，足有几层楼高，身躯像铁塔一样，在它的面前，地球陆地上最大的动物大象只能像一只可怜的小家伙而已，只有地球上远古的恐龙才能和它相比，而且，卫明绝望地发现，这家伙的外表和举动真的非常像地球上的恐龙，而且是最凶残可怕的一种食肉恐龙——霸王龙！看它那尖尖的、白森森的、略向外翻的牙齿，还有那锋利的、强有力的爪子，绝对不是食草动物应该拥有的，那是食肉动物的典型特征，它会把猎物轻易地撕成稀烂，塞到肚子里充作美餐。

　　　　在这一瞬间，卫明几乎愣住了，他绝没有想到自己要看动物，却看到了这样危险的动物，现在谁能来救他呢？巨大的食肉怪兽已经来到了他的眼前，就算是蛇人收到了求救信号赶来营救，也是根本来不及的。尽管受到过严格的训练，但此刻他的反应竟然迟钝了，在怪兽小山一样的身躯下，他缓慢地转过身来，向另一个方向看去，天哪，在他的身后，竟然又出现了好几只一模一样的怪兽，瞪着足有磨盘大的通红的眼珠，大张着满是利齿的血腥大嘴，这大嘴比一间屋子还要大，贪婪地望着他。

　　　　这可不是一场噩梦，可卫明却觉得这可怖的场景是那样的不真实，他简直不敢相信这是真的，在这极端危险的形势下，他还是在莫名其妙地想，这怎么会是真的呢？这么大的食肉动物，而且是好几只，来找我做什么呢？我这么点儿肉，还不够它们当中的一只塞塞牙缝的呢！为了我这么大的小人儿大动干戈，它们多划不来呀！找点儿别的什么东西吃吧！

　　　　但很明显的是，这些怪兽听不明白卫明的心里话，它们就是冲着他来的。看到这个小人儿还愣愣怔怔地站在它们面前，一副不知死活的模样，怪兽激怒了。卫明看到，前面的怪兽猛地伸出了上肢中一只短小而灵活的巨爪，再不做出反应，就来不及了，他猛地奋力跃起，向旁边跳去，一股腥风从他的身边掠过，在这一刻他的头向后稍偏，才在大骇之中发现，在前面怪兽向他发起攻击的同时，后面的怪兽也把爪子伸了过来，只要被它们抓住，转眼间，自己就会变成怪兽巨口中的血肉残渣。

　　　　这可不是开玩笑，尽管上次在热星上的经历已经是对他生命的挑战，可这里的遭遇更为可怕，甚至比死亡的残酷更令人难以忍受。

　　　　两只怪兽的爪子扫了个空，竟然碰到一起，由于力量过大，它俩可能是感到了疼痛，同时仰天长啸，发出狞恶的嗥叫声。卫明不敢有丝毫大意，他猛地在地上又打了一个滚，与此同时，另一只怪兽的巨爪恰好在他原来站立的地方狠狠地踩了下来。

　　　　可还没等他站起来喘口气，树隙间的阴影猛地向他压来，又一只怪兽的巨足已经来到他的头顶，眼看他已无路可逃，不知从哪里来的一股力量，使他的身体像弓一样在地上猛地一弹，落到怪兽巨足掀起的满天尘土中。

　　　　然而这一下子，几乎耗尽了他的瞬间能量，一只怪兽趁机猛地向他扑来，他想躲开，却意识到自己已经无力逃避，难道自己就这样丧生于这些嗜血动物的利爪之下吗？

　　　　突然，森林中响起一声尖利的嗥声，那怪兽竟然略略收住了猛扑之势，动作比原来稍有迟缓，卫明急忙调动全身力量，再一次从怪兽利爪之下躲开。怪兽作势追击，林中猛地冲出一只生物，只见它大声嗥叫，来势汹汹，向这些怪兽做出威胁的姿态，怪兽的目光都集中到了它的身上，那庞大的身体微微后缩，显出一副颇为忌惮的模样。

　　　　此刻，卫明才定睛观察那生物的模样。它长得好怪，似乎是直立的人类，又似乎是伏地的四足动物，身材在怪兽面前虽然微不足道，但与地球人相比却甚是魁梧，几乎像地球上的小马一样结实有力。给人留下最深刻印象的是，它长着满嘴奇形怪状的牙齿，一时还看不清有多少颗，但那里出外进的样子，用地球人的眼光来看，简直是无比丑陋。

　　　　这生物继续向怪兽施加恐吓，卫明不知道怪兽会怕它什么，虽然它的体格相当不错，但在这庞大的怪兽面前，实在是不值一提，只要怪兽愿意的话，它们完全可以像捏一只蚂蚁那样，轻易地把它捻成碎末。难道它有什么特别的地方吗？

　　　　一只怪兽好像也想到了这个问题，它晃动着小山一样的身躯，向这个看起来不知天高地厚的生物走来。这场较量的力量对比太过悬殊，卫明的心不由得沉了下去，他知道，如果这个生物失败了，自己逃生的机会微乎其微。

　　　　突然，那生物的嘴大大地张开，露出更多白森森的、奇形怪状的牙齿，它的身体也伏在了地上，蓄积着能量，随时可能一跃而起，与此同时，它的口中还发出一连串的嗥叫声，这声音进入卫明宇航服的接收器，传入卫明的耳鼓，听起来非常奇特，好像是一种语言？它能说话？不会吧，就算它能说话，也得分跟谁说，跟这些食肉怪兽说，说了也等于白说。

　　　　一连串的叫声过后，大森林里静了下来，只能听到怪兽那巨大心脏轰隆隆的跳动声，好像超级马力的发动机放慢了活塞的速度一样。逼在前面的怪兽犹豫了，它的身体已经是向后缩的姿态，但又有一只怪兽从后面压了过来，它不仅步子迈得很大，而且还张开了巨口，露出那硕大的利齿，发出低沉的雷鸣般的吼声。

　　　　搏斗开始了，双方的速度快如闪电，卫明简直目不暇接。一眨眼的功夫，食肉怪兽已经向后退去，那生物还站在原地，示威地发出和刚才一样的一连串嗥叫声。这时卫明才把刚才看到的情景在脑子里飞快地过了一遍：在那一瞬间，那只生物是跳起来了的，他跳得很高，一下子就接近了怪兽的腿，一根白森森的牙齿像长枪一样突然刺出，怪兽马上发出疯狂的吼声，弯下腰来挥动它的巨爪，但那生物飞快地一跃，就又回到了原来的地方，保持着伏在地上的姿势，回复了刚才对峙的局面。

　　　　但这一次怪兽可没那么凶了，它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腿，有些不相信似地晃了晃那巨大的头颅，然后竟转过身，向后退却了。其它几只怪兽也望望那生物，又望望刚才被它们逼到一边的卫明，也慢慢地转过身，迈起了沉重的步子，分开粗大的树木，向森林深处走去。过了一会儿，这几只怪兽的脚步声和心脏的跳动声就已经远去。

　　　　卫明长舒了一口气，他一边向那生物走近，一边想究竟应该怎样做，才能表达自己的感激之情呢？他伸开两只手臂，做了个拥抱的姿势，伸开两手表示手中是空的，拥抱呢，则是把自己最重要的胸腹部都暴露给对方，和对方接触，这是地球人类最友好的态度了。虽然对方是个很丑的家伙，但它居然能够打败这样强大的食肉怪兽，在几乎不可能的情况下使卫明死里逃生，救了他的命。他觉得它非常亲切。

　　　　但是，那生物看到卫明做出这样的姿态，小心地退了一步。卫明赶忙垂下双手，心里想这动作是不是犯了对方的什么忌讳。他也不再向前走，而是站在原地望着对方。

　　　　那生物这时把身子直立起来，这时它的身体就比卫明几乎高出一倍，它的两只眼睛俯视着卫明，目光犹疑不定，接着，两道视线相交，这一瞬间，卫明看清了它眼睛里的内容，应该说是“他”眼睛里，因为，他的眼睛告诉卫明，他不是动物，是一个人。

　　　　看他的眼睛里，有猜测，有怀疑，有忍耐，有力量，而又有一种动物所绝不具有的自信，那是一种智慧的光芒。他是人，而且是个很聪明的人。直到这时，卫明才发现他的身上还是穿着衣服的，只不过那衣服和他的肤色非常相近，在刚才那紧张的情况下，自己没有多加留意而已。

　　　　卫明高兴极了，原来这颗星球上不仅有人，而且有两种以上的人，可他突然觉得有什么不对头的，蛇人为什么没有告诉他这颗星球上还有别的人类呢？

　　　　先别去想它，眼前的人类虽然并不理解他的友好，而且好像对他还有所怀疑，但卫明相信，这绝对是一种值得信赖的人类，刚才，他是从那么危险的形势下，把他从怪兽的利爪下解救了出来。

　　　　这个怪人说话了，现在卫明知道，他发出的那些声音就是说话，声音顺着接收器传到他的耳边，很遗憾，卫明听不懂。突然，卫明灵机一动，自己宇航服内的电脑与飞船上的是同步的，那一整套的翻译系统也在里面，如果面前这个怪人也说蛇人的语言，电脑就可以把这些语言翻译出来。他一直没有想到用这种方式和蛇人沟通，那是因为蛇人很有礼貌，采取了平等的交流原则。

　　　　他试着打开了翻译系统，太好了，怪人的声音作为嘈杂的伴音，与此同时，电脑把接收到的声音翻译了出来，他说的确实是蛇人的语言，或者说，蛇人说的是他们的语言，反正他们用的是同一套语言，卫明现在能听懂了。

　　　　他在说什么？噢，他在问卫明从哪里来，是什么人？

　　　　卫明很高兴地把自己的话通过电脑翻译后，转换成电子信号，再通过宇航服外的一个送话器变成声波，传送到绿星上的大气里。卫明告诉他，自己是从遥远的星球来的，是一个地球人，来到这颗星球上只有三天。

　　　　怪人问：“你到这里来做什么？”

　　　　卫明把概括自己目的的那段话告诉了他：“我受宇宙中一种智慧生命的委托，对一种威胁宇宙文明的危险生物进行调查。”

　　　　“你为什么到这里来？”

　　　　“我发现了一些线索。”卫明想，可这线索现在断了。

　　　　怪人说：“这里是很危险的，你不知道吗？”

　　　　卫明从他的话里，听出了明显的关心。他觉得很感动，在这遥远的星球上，竟有这么个奇形怪状的外星人冒着巨大危险救了他，还对他表示关心，一股暖流涌上心头。

　　　　“我不知道会发生这样的事，非常感谢你，是你救了我的命。”

　　　　怪人没有答话，而是看了他一会儿，然后说：“你还有多长时间？”

　　　　卫明这才想起，自己在刚才最危险的时刻，竟然没有向蛇人发出紧急援助的要求，那么现在蛇人应该还不知道，他已经在生死线上走了一个来回了。

　　　　“我想，还有四分之一天吧。”

　　　　“请你跟我来好吗？”

　　　　卫？？觉得自己的心脏莫名其妙地跳动得快了起来，因为这个怪人的态度，明显是别有意味的，好像有什么重大的事情。卫明有一个预感，那就是他要告诉自己什么，而且一定涉及到非常严重的问题，或者是十分封闭的隐秘。

　　　　他随着怪人走向森林的深处，巨大食肉怪兽留下的腥气没有完全散去，令卫明还觉得心有余悸。林中竟又跳出一只小兽来，他急忙盯着它观察，可它一跃就消失在树木丛中，卫明一不小心，差点儿绊了一跤，看那怪人，竟没有等他，只顾自己前行。他连忙集中精神追上，现在，不论什么，都不会比这怪人将要给他提示的秘密更让他感到胸腹间沉甸甸的了。

　　　　也不知走了多远，卫明来到了森林中的一间小屋，虽然是叫小屋，但它的结构实在与地球上的房屋有很大的区别，因为这里的木头没有直的吧，小屋大概是因地取材，所以也就奇形怪状。

　　　　怪人把他让进了小屋，屋里还有另外一个怪人，他的身躯看起来比先认识的一个还要更高大一些，也显得更苍老，怪人介绍说：“这是我的父亲。”

　　　　“你好。”卫明适时地表示了自己的礼貌，但他不知该怎样称呼他们。

　　　　小屋里很阴暗，怪人和他的父亲说起了话，可是这次电脑连一句也不懂，他们在说另外一种语言。他们说了几句，怪人就转过头来，望着卫明，表示出一副抱歉的神色。这时，卫明有机会看清他的牙齿，那突出的嘴巴，一口奇形怪状的牙齿，按地球人的观点，是最难看的了，他本来有圆溜溜的可爱的眼睛，凸起的宽阔额头，可这口牙齿把他的外貌完全毁掉了。

　　　　怪人对他说：“你要知道你非常危险，我想我有责任告诉你这一点。”

　　　　这次他说的话是用蛇人语言，卫明从他那沉重的语气中感到了很大的压力。

　　　　“你不一定有机会活着离开这颗星球了，但如果你能离开这里，我们希望你能向外界说明这里发生的事。”

　　　　老怪人用卫明听不懂的语言急切地对小怪人说着什么，看起来像是要阻止他，但小怪人非常坚定，继续说：“你见到过这个星球上的那种人类吗？”

　　　　卫明马上就明白他指的是蛇人，他用的是另一个词，卫明在回答的同时，就把电脑里的两个词确定为同义。“我见到了这种蛇人。”

　　　　“你要当心，他们是最危险的。”

　　　　这和卫明做的怪梦似乎能够联系到一起，可他并没有发现蛇人有什么危险的地方啊，尽管他们的太空战舰显示了好战的一面，但是他们对他给予了相当的尊重，而且表示了好客的态度，到目前为止，他还没有发现任何恶意。

　　　　“可能你还没有发现他们的真面目，”这个怪人真的聪明，想透了卫明的心思。“我告诉你吧，他们本来不是这颗星球上的人，这颗星球是我们的，他们是一个外来的种族，用武力占据了我们的星球。”

　　　　怪人向卫明讲述了这颗星球的历史。

　　　　早在几万年前，这颗星球上已经出现了文明，那时这颗星球的主人就是卫明面前的这种人类。他们经过了长时间的演化，成为这颗拥有各类植物、动物、充满生机和活力的美丽星球的主人。他们的科学技术已经相当发达，能够向太空发射载人飞船，甚至派出过大规模的探险队伍，去外太空寻找其它的美丽家园。

　　　　他们的科学技术还在迅猛地发展，但就在这时，外星人的铁蹄踏上了绿星的土地。更为强大的蛇人垂涎于这颗美丽的星球，他们从遥远的另一片太空来到了这里，向这颗美丽的星球伸出了魔爪，他们进行了激烈的反抗，无数勇士在战争中牺牲了，为民族的自由和主权献出了生命。然而，蛇人的的文明程度更高，科学技术更为发达，武装力量也比他们强大许多，在这场战争中占据了绝对的优势。后来，这场战争成了一边倒的杀戮，直到他们放弃了无谓的抵抗，而蛇人也忌惮自己在宇宙中的形象，双方进行了谈判，蛇人获得了在这颗星球上的居住权，并且答应保证他们的自由和生存权利。然而接下来的历史又成了他们屈辱辛酸的血泪长河，蛇人不断地随心所欲地改变这颗星球的自然状况，以适应他们的生活习惯，并且对他们任意欺凌，大肆屠杀，他们的居住地一步步地缩小，人口急剧减少。后来，他们全部成了蛇人的奴隶，任由蛇人驱使戏弄。再后来，蛇人把他们也当成动物，为蛇人在这颗星球上看守和放牧那些巨大的爬行动物。他们就这样过去了几万年，现在，全族的人口只剩下几千人，随时都有全部灭绝的危险。

　　　　卫明听得毛发直竖，宇宙当中竟然有这样悲惨的事情。蛇人外表彬彬有礼，竟然这样令人难以置信地凶恶残忍。他充满悲哀和同情地望着眼前的怪人，终于弄清楚了自己第一次看清他眼睛时的感觉，那里面有怀疑、忍耐，还有智慧和力量。他们遭受过无尽的磨难，压抑着无比的屈辱，但他们还活着，还存在，他们一定还有信念，这一点蛇人也应该知道，可蛇人们大概是并不在乎吧，因为，以他们现在的状态，已经回归原始了，对蛇人不会造成半点威胁。

　　　　望着这两个可怜的人，卫明想起，应该怎样在自己的日志上记录他们，他决定给他们起名叫狗人。在考虑使用这个名字的时候，他稍稍有些犹豫，倒不是在乎狗人会对这个名称有什么意见，他们是不会懂得地球上的狗是什么的，而是他自己想到了地球上把人说成狗的贬低含义，但他马上又决定还是采用这个名字。一方面是因为这些人善于放牧，能够制服那些凶恶的爬行动物；另一方面，也是因为他们眼中流露出的忠诚和善良，狗有什么不好？即使在地球上，也有很多人的品行比狗要差得多。

　　　　随后，卫明又想好了这个救了他性命的狗人的名字，他叫他伏龙。地球上古老的文明古国之一——卫明的祖国中国传说中，有能够“降龙伏虎”的勇士，这个狗人在他的面前慑服了几只巨大的食肉怪物——像地球上中生代霸王龙一类的怪兽，叫降龙是当之无愧的，可惜没有“降”这个姓，就叫伏龙吧，意思是一样的。

　　　　“我对你们的遭遇深表同情，如果我能帮上什么忙，一定会尽最大的努力，你救了我的命，如果你希望我做什么，我会尽力去做。”卫明诚恳地说。

　　　　这时天色已暗，伏龙的脸部肌肉抽搐，神情在暮色中显得更为沉重。他说：“你一定不要向蛇人透露曾经见到过我们，一定要多加小心。”

　　　　伏龙刚刚说到这里，他的父亲在旁边打断了他：“事实上小心恐怕也没有用，他们如果想杀你是很容易的事，只要假装一无所知，也许他们就会放过你。”他一直不肯说话，也不愿意让伏龙讲述这些，但此刻他还是忍不住插话告诫卫明。

　　　　“我爸爸说得对，如果你能够离开这颗星球，见到其他文明人类，请你把我们的遭遇告诉他们，请宇宙中的智慧生命来主持公道。”

　　　　这就是他们的目的，他们想脱离苦海，重新恢复那灿烂的文明，这样的希望实在没有半点过分的地方。

　　　　卫明带着沉重的心情离开了伏龙和他的父亲，时间已经很紧，一路上，他没有半点心思再去看那些树木上栖息的动物。当他回到降落的地方时，看到飞艇还在那里，登上飞艇，他回到了蛇人的基地。

　　　　晚间，蛇人的送餐口打开了，卫明去看他们给自己准备的食物，那里出现了一张纸条：“希望你能赏光和我们的执政官共进晚餐。”

　　　　柱子上响起了敲击声，出口打开，滑出一辆球形车，他略觉别扭，蛇人还没有得到他的答复，就派来了交通工具。但他知道，这不是怄气的时候。在十分里面，他已经有九分相信狗人告诉他的事情是真的，也就是说在他的心中，蛇人已有百分之九十的可能就是残酷的恶魔，但他现在还是要假作不知，小心行事，希望能够平安地离开这颗星球。这些事情到底是真是假，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