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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月断肠刀-第3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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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霍弃恶失踪以后,我还亲自找过他。彼此至交,无怨死仇,至于跟你结婚,也是在确定他已无生还希望以后,问心无愧。他纵已获得奇缘,学会了通天本领,又与我何干?”他似乎真没把霍弃恶放在心上,问都没问。印天蓝估计时间,晓梅应已回转,纵然翻脸动手,也无所惧,便道: 
  “你如果是好人,便不该再在这里打搅我,如果想趁我现在受伤,一总把我也除掉,也是该动手的时候了。”一阵床被响动声,想是又已睡下了。范凤阳道: 
  “你这是什么话,难道你真已听信月魄追魂谗言,再无夫妻之情?”印天蓝怒斥道: 
  “你好阴险恶毒,要杀便杀,何必还找借口,关洪父子和小环,都已经遭了胡二娘的毒手,你又如何交代?”范凤阳嘿嘿两声,道: 
  “印天蓝,你太不知好歹了,你跟月魄追魂同行同宿,我都忍了又忍,如非我暗中维护,依着恩师谕令,你已早死多时!不错,我这次来,是奉有严谕,取你性命,七载恩情,我实在不忍下手,如肯献出秘笈暗器,今后再无二心,我拼着回去受责,也要保全你的性命,希望你不要叫我为难。” 
  “我说的都是实话,如有一字虚假,愿遭天谴。”他这一实话,反而使印天蓝柔肠百结,伤心欲绝,痛哭失声,良久,良久,印天蓝忍泪说道: 
  “月魄追魂已成过去,我跟他言情止礼,无愧天地。你对我好,我也知道但这也已成为过去,再续前缘,已无可能,势逼处此,非我绝情。总而一句话,你投错了师父,我嫁错了人,情天已铸恨,孽海再难平,现在万念惧灰,情愿一死来成全你。 
  秘簇暗器是父亲的,老人家生前即有严谕,不传外人,何况也不在我身边,我死之后,你可以去找,找得到,是你缘份,找不到也只好从此绝传。”开启房门,徐步走了出来,往客堂一站,又道: 
  “令师是谁?何以如此狠绝,如肯相告,也好叫我作个明白鬼,如有碍难,也就算了,动手吧!”双眼一闭,大有视死如归之概。范凤阳脸色难看之极,背负着双手,在客堂中来回的蹀踱着。从急骤而沉重的脚步声,反映出他的心情,有如波涛起伏,不得宁静,与印天蓝的庄严肃穆,恰成强烈的对比。屋子里的气氛,仿佛象凝结了一样,逼得人呼吸都感到严重的窒息。半晌,范凤阳已经有了决定,道: 
  “我对你的一片心,惟天可表,天亮以后,火速离开此地,如果别人再来,我就爱莫能助了。”冲出楼门,一晃无踪。两行伤心痛泪,尤如江河决堤,这时才从印天蓝的面颊上,滚滚流了下来。从此一别,萧郎陌路,再相逢,已经成了冤家。 
  更叫印天蓝悲伤难已的,是父亲的惨死,霍弃恶的失踪,以及自己逝去的青春,即使有回天之力,也无法再予挽回。楼门再启,胡二娘悄步走进,道: 
  “场主,范场主已经走了,身子要紧,我扶您回房休息去吧!”咦!她怎还不走?印天蓝仿佛没听见,不言亦不动,如非还在流泪,几疑是一具石刻的塑像。胡二娘一步一步地走近,又重复说了一遍。印天蓝好象已经失去了知觉,仍旧毫无反应。胡二娘走得更近了,已经到了印天蓝的身边。 
  回顾无人,一指猝然点下!好狠毒的婆娘!好狠毒的手段!痛哼声中,一人倒在地上。 
  倒下去的不是印天蓝,而是胡二娘。晓梅早就回来了,虽不如印天蓝估计的那么早,但范凤阳那段自供,却是一字不遗,全都听到了。出之范凤阳之口,而入印天蓝之耳,这比晓梅冒着严寒,所得到的证据,为更直接,更有力。 
  铁案如山,再无可疑。当印天蓝出房就死之前,曾与晓梅传声交换过意见。依着晓梅的意思,实不赞成印天蓝冒此大险。印天蓝却坚持非这么办不可,并且阻止晓梅,万勿现身阻挠。她的理由,是要冒生命之险,换取: 
  一、范凤阳的真心到底如何? 
  二、各案之真正的主谋究竟谁属? 
  自然,在一个女人来说,嫁了这么样的一个丈夫,实在是生不如死,她对晓梅说是行险探求隐秘,实际却已暗萌死志。 
  心都碎了,生复何欢?不过,她也不是平白送死。 
  范凤阳如下毒手,她也不会放范凤阳独生,手里暗藏独门暗器,有绝对把握能致范凤阳于死命。这一点,她却没告诉晓梅。晓梅劝阻无效,自无坐视之理,自也作了必要的抢救准备。这时晓梅的位置,已从印天蓝睡房后窗外,移到客堂的后房外,范凤阳的一举一动,俱在严密监视之下。 
  范凤阳那犹豫难决,那徘徊却顾,以及那临走留言,表现得真挚而感人,一望即知,种种恶行,俱是慑于恶师凶威,出于被动,重要关头,似乎犹存人性。这种情形,不仅印天蓝当场者迷,即晓梅以比较超然的立场,冷静观察,也难辨真假。范凤阳终于决定,甘愿回去受责,也网开一面,放了印天蓝,这种果断精神,尤其难得。自然,他纵然下绝情,是否便能得手,犹未可知,放了印天蓝,也不啻救了自己,当更非他所能想象。 
  总之,他走了,留给印天蓝一个美好的印象和回忆。范凤阳一走,于情于理,胡二娘也应该跟着走。然而人事无常,人心难测,不旋踵,胡二娘就跟着进了楼。晓梅警觉不对,立即传声警告印天蓝注意。胡二娘果然没存好心,借口服侍休养,欺近印天蓝身边,暴施暗算。晓梅怎能容她得逞,粒米洞金,隔空打穴,适时弹进一颗细沙,击中胡二娘腕脉。震开后窗,人也飞身而入,还想捉个活的追问口供。 
  但她身在窗外,又怎及印天蓝快。七载结离,一旦惨中剧变,范凤阳临走留下这最后一个好印象纵是假的,在印天蓝心中,也是无比珍贵。胡二娘进楼暗算,便把这个弥足珍贵的好印象,立即粉碎无余,这对印天蓝,又是如何残忍的而无情。 
  因此,印天蓝的一腔怨毒,便完全发泄在胡二娘身上了。 
  一缕毒绝天下的七步断魂砂,完全弹在胡二娘的脸上,七步之内,中者无救,胡二娘声都未出,尸身即已扑倒地上,那声哼,却是印天蓝恨极而发。晓梅甫经进楼,见状急道: 
  “大妹……唉!”人到近旁,发觉胡二娘已死,一叹而止。 
  印天蓝已知其意,道: 
  “问不出什么来的,与其听她胡说八道,徒增心烦,不如干脆处置了事。小环可有消息?”晓梅扼要把经过情形告诉了她,最后说道: 
  “人现在全埋伏在两旁仓库里,候令行动,我把他们叫来。”出楼连拍三掌,刹那人全到齐,一个不曾死伤,小环犹是处女之身,根本就没有生孩子那么一回事。印天蓝略觉宽慰,勉励了大家几句,吩咐把胡二娘的尸首抬走埋掉,又叫小环去重整备饮食,单独把韩章一人留下,这才说道: 
  “你能够悬崖勒马,足见本性善良,这里你已不能再耽下去……”觉得语句不妥,立又补充说道: 
  “你别误会,不是我不留你,而是关洪自保都有问题,我和公孙公子又都有事,无法分身照顾你,一旦被恶人发觉你已背叛,随时都有性命危险,你可有适当的去处?”韩章沉忖片刻,毅然说道: 
  “属下假作逃亡,仍回金矿,将来如能探到什么消息,设法禀知场主,以报今日不杀之恩。”印天蓝犹豫道: 
  “这不太危险了么?”韩章道: 
  “胡二娘和崔士豪已死,现在就回矿,没有人会怀疑我,遍地都是他们的人,逃不掉,躲不了,这样反而更安全,将来万一探到重要消息,怎么传递法?”印天蓝道: 
  “你有这份心,我已经很高兴了。你没有取死之道,我们没有理由要杀你,谈不到恩,千万保重自己,不要为我涉险,等到眼前的事情过去以后,印家场只要有一天,就有你一天的饭吃。”随手从耳朵上摘下一支金耳环,递给韩章,道: 
  “好好何管这支耳环,将来遇到我们的人,可以护身保命,放心去吧,记住,千万别胡来。”韩章接过耳环,称谢再三,告退出楼,乘夜离去。天下无难事,只怕有心人。哪知后来,居然被他在无意中,获到了一项极其重要的消息,派了大用。韩章走后,晓梅赞道: 
  “真看不出,强盗群里,居然也有血性汉子。”印天蓝道: 
  “小哥怎能这么说,谁是天生的贼骨头,多半都是环境所迫,逼上梁山的!一般自命正人君子之流,又有多少沽名钓誉,背地里尽做不可告人之事哩!”晓梅道: 
  “大妹说得极是,适才用的暗器可是……”底下的话,不好出口,是以中途停止。印天蓝微显不悦,道: 
  “可是什么?”晓梅强辩道: 
  “范凤阳想要的东西?”印天蓝沉哼一声,道: 
  “直到现在,小哥对我还用心机,真叫人太伤心失望了,何不直问可是我家的独门暗器?”晓梅道: 
  “小兄失言,大妹原谅。”印天蓝又哼了一声,道: 
  “这种暗器叫七步断魂砂……”晓梅接口道:“我知道出处了,南齐北纪,并称双毒,这是毒叟齐翎之物,何以落到伯父手中?”印天蓝叹道: 
  “匹夫无罪,怀璧其罪,齐翎还有一本毒经,就是为了这本东西,被人到处追夺,终于送掉老命。先父见到他的时候,他已奄奄一息,重伤濒死,临终托以后事,即将这两样东西,赠予先父。” 
  “如果先父肯看上一遍,就不会惨遭……”说到伤心处,又不禁痛泪披流。晓梅道: 
  “既成事实,徒悲何益,大妹正该勉节哀思,替伯父设法报仇才对。”她怕再惹印天蓝不快,故不用空泛言辞劝慰,而以大义相责、相激、相勉。印天蓝忍住辛酸,道: 
  “不错,我要报仇,害了我的父亲,毁了我的一生,此仇非报不可!只是……”似是想到什么,话声截然而止。晓梅道: 
  “只是怕力量不够?德不孤,必有邻。”印天蓝愁眉尽扫,道: 
  “我再狠,也只一个人,而且是一个女流辈,小哥真肯帮助我?”晓梅道: 
  “除我和大哥外,另外还有一位高人。”印天蓝忖思,道: 
  “你们兄弟的同门?”晓梅道: 
  “不,我是说霍弃恶。”印天蓝已有所悟,道: 
  “小哥怎能确定那个黑衣人就是他?”晓梅道: 
  “他还跟我说过一句话,以前怕你怀疑我从中挑你们夫妻间的感情,没有对你说。”印天蓝追问道: 
  “他还说过什么?”晓梅道: 
  “他说你遭遇可怜,教我好好地照应你,并且还说‘不要顾忌那个阴险狠毒的匹夫!’想想看,离开的时候,他为什么不让我们回头?”印天蓝强辩道: 
  “可能是不愿意泄露秘密门户。”晓梅知她迷恋自己,仍未看出自己也是女儿身,有心吐露真情,又觉时机不对,怕她受不了双重打击,暗暗一叹,道: 
  “就不会怕你识出真面目?”印天蓝道: 
  “他一定连我也恨上了,怎肯再帮我的忙?”晓梅道: 
  “大妹不能娇情,这又不是你的错,他怎会恨你,否则,就不会那样关怀你了。这两天的经过,如果教他知道了,你就是想拦,怕也拦不住,他非找范凤阳结一次总账不可。”印天蓝显得很不耐烦,道: 
  “这事以后再说,我们先谈一谈现在的事情好么?”晓梅明了她接着以大小族娶和自己谈论无法答应她的事,忙道: 
  “现在的事情嘛,吃点东西睡觉,天亮走路。”印天蓝道: 
  “人家要和你说点正经的事嘛。”晓梅道: 
  “难道我说的不正经?”印天蓝一赌气,从贴身处掏出一个绢包,往晓梅面前一掷,道: 
  “拿去好好地看一看。”从包装形式,晓梅已经看出里边似是一本书,心里早已料定八成是毒经,打开一看,果然不错,道: 
  “我不想看。”印天蓝一撇嘴,不以为然地说道: 
  “我的大英雄,别装正经了,书无正邪,亦犹武功,用之正则正,用之邪则邪,关键在人而不在书。范凤阳跟我要了多年,我都没给他,你不想看,我却非教你看不可,你很聪明,应该体会得出我的用意。”晓梅重又包好。纳入怀中,道: 
  “我暂时替大妹保管好了。”印天蓝正色道: 
  “小哥,你错了。为这本东西,如果因为单纯无力保管,我可以把它烧掉,免得夜长梦多,留为后患。实因里边有不少防毒治毒的诀窍,济世救人实有大用,尤其是今天,对付那对恶师徒,更是少不了它。据闻北纪一家,半夜遭人洗劫,没有留下一个活口。我怀疑就与那对恶师徒大有关联,你和大哥,功力精湛,容或不怕。象悦宾栈,马家店,你那些知交故旧,一旦卷入旋涡,何能自保?凡事有经有权,别象大哥那样固执,得空的时候,炼制一些成药,备为紧急之需,免得将来后悔莫及。”她说得义正辞严,精辟入微。晓梅宛如醍醐灌顶,由衷起敬道: 
  “听君一席言,胜读十年书,大妹,你真了不起。”小环重整饮食,适时送了进来。两个人,一边吃,一边谈,时而蹙眉,时而浅笑,究竟所谈何事?由于谈声甚低,已无法听到内容。 
  仅知次日凌晨,关兆祥带着一名精细站丁,冒着雪后寒风,骑马走了,奔向了长白山。晓梅和印天蓝。在关洪前导下,却进了山口镇,敲开一家酒馆店门,进去即没再出来。这是怎么一回事? 
  一行蹄印,顺着山脚,往前延伸。两骑人马,衔枚疾行,不时却在注视这行蹄印。这是两道长岭所隔成三条道路之中的北路。寒风卷起冰屑积雪,弥漫如雾,严寒之外,更给这两骑人马,平添了无限旅途艰辛。 
  人似乎有急事,不断用脚根磕着马鞍,希望走快。马驮着人,逆着风,阻力太大,想快也快不了。幸而风是一阵阵歇刮着的,否则眼都睁不开,如何能赶路!雪雾冰屑散尽,人马的影子,已由模糊而清晰。人的衣着,一黑一白,马的毛色,一红一黑。白衣人书生打扮,骑在红马上,经积雪一衬比分外鲜明。黑衣人想是多年没有梳理了,长发披拂,连鬓于腮,再经风一刮,一张国字脸,几乎被须发完全遮住了。 
  只有两道冷电也似的目光,不时从发隙中闪射寒芒,给予人一种冷煞的感觉。其实,他的年纪并不大,从细致光润的皮肤观察,最多不会超过三十,只因不修边幅,活赛当年虬髯公,骑在马上,反而愈见威武。行进中,白衣人道: 
  “黑兄,蹄迹渐为冰屑淹没,愈发不易辨识了。”黑衣人道: 
  “公孙兄说的是,不过,最初辨识不会大错,小弟总认为我们上了匹夫的当。”原来是公孙启和黑衣怪人,为了急于找到晓梅和印天蓝,这就难怪不顾恶劣天气,也非急着上路不可。 
  公孙启道: 
  “小弟也有同感……”黑衣怪人接口道: 
  “还不回去找匹夫们要人?”公孙启道: 
  “不,小弟想法与黑兄不同。小弟长思之后,大胆作此假定。”黑衣怪人道: 
  “莫非公孙兄断定令弟没有落在匹夫之手?敢问判断如何?”公孙启道: 
  “正反假设各一,仔细比较,正的成分居多,参场矿场,印场主年必经常往返,道路纵为大雪遮覆,亦不虞迷失,舍弟与她同行,十九必走官道,从何与匹夫们相遇?又如何会落入匹夫们的手中?”似望红日,已上岭巅,黑衣怪人恍然若悟,道: 
  “官道在岭南,我们走的是岭北,是我们走错了。”公孙启颔首道: 
  “正是如此,小弟初到辽东,黑兄又多年自固山腹,只知沿着车马痕迹行进,无意中走上了匹夫们偷运矿金的密道,反而揭破了匹夫们的隐私,虽然略有耽误,所得足偿所失。”黑衣怪人道: 
  “反面假设又如何?”公孙启道: 
  “辽东除印、范、杜三家,尚未闻有第四家矿主,若然,此矿必系偷采。然则业主究为谁何?杜丹被擒,应非尽如上官老儿所说理由,此可疑者一也。杜丹否认,是否由衷?亦有待查证。但如果为印家产业,印场主发现雪上车马痕迹,亦必追究。舍弟必同来。” 
  “但舍弟性情刚烈,疾恶如仇,如被发现三残四绝等穷凶极恶之徒,深藏此处,必难善了。一经交搏,三残四绝穷难全尸。黑兄亲眼目睹,彼辈可有伤缺?” 
  “彼时,杜丹犹未被擒,自无可疑蹄痕指引,甚至活石谷口秘门,亦无从窥破,黑夜至此,无宿无食,风雪拙之策。”公孙启不知尚有中路,故如此判断。黑衣怪人道: 
  “万一被困奈何?”公孙启断然说道: 
  “不瞒黑兄,设有万一,舍弟必遭毒手,亦不可能被困,此时回头,徒贻笑柄,亦无法查到任何证据,又奈之何?”黑衣怪人道: 
  “蹄印已不可凭,公孙兄意下如何?”公孙启道: 
  “巡有可以穿越之处,折往岭南,到达前站,真相自明,否则绕山而过,多耽误两三天罢了。”黑衣怪人道: 
  “但凭公孙兄,小弟没有意见。”兄弟是公孙启的,说破嘴唇,公孙启执意不听,他亦无可如何!太阳愈升愈高,朔风渐次转弱,默默前行,不禁叫声“苦也”!人在岭脚,仰望山高无限,曲折蜿蜒,即无漳谷可供穿越,亦不知究长几许?两道长岭,虽然并行,并非等长。 
  南岭较短,约二十里,即已势尽,故晓梅和印天蓝,中时即已走出山口。北岭既长且高。晓梅和印天蓝,行径中路,有北岭阻挡,所承受的风力不大,而且假凤虚凰,一个盘算心事,一个正在热火劲上,纵有寒风,也视为季节使然,不觉其苦。公孙启和黑衣怪人,走的是北岭北缘,直接遭受朔风侵袭,人既没有那股热和劲,风中卷带着冰屑积雪,有时眼睛都睁不开,罪可就受大了。幸而两个人,功力都很高,还能够承受得了。 
  马可就不行了,尤其是黑衣怪人骑的那匹马,身上驮着不亚一具黑金刚,蹄底下冰雪又滑,上边重压,底下滑溜,双重的费力,竟是浑身汗湿,口吐白沫子,愈走愈慢,过午不久,一个失蹄,摔倒雪地上,黑衣怪人在马将倒未倒的时候,一提缰绳,没有挽住跌势,业已飞身飘离马鞍。马已疲极,再加惊愕,腿上支撑乏力,这一摔很重,挣扎半天,也没有爬起来。黑衣怪人见状,皱眉说道: 
  “公孙兄,马已脱力,不能再骑,丢在这里,准死无疑,令弟和印场主的事情要紧,你先走吧。”公孙启与黑衣怪人几乎同时,甩镫离鞍,一昼夜相处,已经摸透黑衣怪人性格,忖知劝他一马双乘,必不接受,便道: 
  “实不相瞒,小弟不惯骑马,如非红云老马识途,小弟绝不乘用,现在所经已非熟路,此马业已无用,且先找个人家,寄存起来,步行必能更快。”黑衣怪人这时正代坐骑解除鞍辔,发觉肚带已断,仔细一检查,看到有刀削痕迹,愤然说道: 
  “公孙兄你看,匹夫们果然没存好心,肚带上作了手脚,前途说不一定还会有事,你不妨也检查一下那匹马。”公孙启道: 
  “早在预料之中,用不着再检查。寄好马匹,正好隐去行藏,匹夫们又其奈何?”大概冰雪地上,滋味不好受,鞍辔卸下以后,黑马终于挣扎着站了起来。黑衣怪人道: 
  “公孙兄这是何苦,马怎可与人比,你快上马,我走惯了山路,绝对跟得上,这匹黑马已能行动,由它去吧。”公孙启未即置答,取下鞍旁酒壶,打开壶塞,便往地上倒去。“滋滋”声中,腾起团团蒸气,雪地上也黑了一片。黑衣怪人昨舌道: 
  “酒里有毒,干粮必然也不能吃!”公孙启道: 
  “今夜或许还有好戏看,朔风一起,腹中无食,饥寒交迫,鞍马劳顿,再来几个狠手,匹夫们早就替我们安排好了。照小弟的话办吧。”取过黑马鞍辔,放在红云背上扎牢,又道: 
  “寄好马匹,吃顿饱的,打架也好有力气。”黑衣怪人似乎也认清公孙兄的为人,知道撇不过他,无可奈何地说道: 
  “公孙兄,你这个朋友,我算交定,走,一切由你,就便也好打听一下道路,看这道岭究有多长?”展目北望,丘陵起伏,不见人烟,叹道: 
  “匹夫们好毒,作风一如范凤阳……唉!”似是还有话要说,却又一叹而止。两个人一面前行,一面留意岭北形势,公外启细味话意,忖料黑衣怪人,必有沉痛隐衷,不由问道: 
  “黑兄认识范凤阳!”黑衣怪人道: 
  “前尘如梦,不谈也罢!”公孙启暗道: 
  “不会错了,此人与范凤阳,必有一段不可告人的恩怨,最低限度,也必深知范凤阳的为人。”见他不愿再说,乃别转话题问道: 
  “上官逸如何知道此处有金矿,又如何肯自毁清誉,效鼠宵之辈,暗中开采,令人齿冷?”黑衣人沉哼一声,道: 
  “物以类聚,纵有好朋友指点,如果真是正人君子,也必不屑为之,试看毒酒,当可思过半矣。”公孙启道: 
  “这个好朋友会是谁?”黑衣怪人道: 
  “这就难说了。”他已有了警觉,话锋转紧,公孙启自不便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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