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雾谷 作者:煌华-第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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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确定的。”
徐祯按揉着男人酸痛的肌理,眼里更是赞叹满意。他扶着钟毅的腰侧将人拉开些许,满是笑意地看进对方的双瞳,“之前却是有所感觉?”
钟毅有些不安地垂下眼,微乎其微地点了点头。
徐祯扬眉,并不愿意就此放过,他猛地捏住男人的后颈,逼迫男人看了回来,“即便这样,你也愿意?”
男人闻言只差头上冒烟,他的视线向左向右,就是不敢对上近在咫尺眼眸,却又担忧对方不愿长等,艰难地憋出一个“是”字,就连膝盖也都不自觉地往内处收紧了。
徐祯被他逗得想笑,却又怕这羞成熟虾的男人真的自燃,他控制不住勾起的嘴角,索性默默垂首,去逗下方那个吐水的小头。情绪紧绷的男人被这么一搅,浑身夹紧地向前倾斜,很自然地被人接住、依在肩窝急促的呼吸。
一边结束,徐祯将人拉来握住自己。男人紧张兮兮地技巧全无,汗湿的手心带着笨拙的讨好,即便弄得有些发痛,却也让他的心尖颤动起来。就这样,两人在床上折腾到中午,这才前胸贴后背地吩咐侍从准备饭食。
40、第九道荤菜 晨(二) 。。。
吃过午饭,徐祯去厅堂议事而钟毅则被勒令在房中休息,从来没有午睡习惯的护法在谷主的视线下老老实实地盖上被子,强迫自己进入睡眠。
可惜,直到徐祯回来的时候,还是精神抖擞。
徐祯当然也不指望钟毅睡着,只是希望那人乖乖躺着别扯到伤口。他百无聊赖地坐在正位上,间或一下地喝上口茶,例行议事还是那些,什么某个分堂与其他帮派有了矛盾啦;什么药谷的谁谁又救了哪个名士名人啦;什么散出的商号需要这些那些的帮衬啦;什么又有某些莫名其妙的家伙以贩卖雾谷的假地图在江湖中兴风作浪啦……
零零碎碎、乱七八糟。
好在这些都有专人处理,不过事情前后与他汇报,否则单就只有他这一人,就算生出三头六臂也规整不完那些个破事。
就这么唧唧歪歪地扯了将近大半个时辰,众人才总算瞧着了谷主眉宇之间的淡淡不耐。识趣的纷纷告退离开,却偏偏有个不怕死的还从外头往里进来。
进门的人一身劲装黑衣,刀刻似的面容上毫无表情,他安静地向谷主行礼,就连这简简单单的动作也做得规矩模范、分毫不差。
这人便是现下的影楼总管影渊,自从他从影十七手里接过这个位置,便也继承了总管仅有的那个名字。至于影十七,自然有上代谷主亲自操手,从此有了永久的名字。
说起来钟毅之前排号多少,又叫什么名字?最重要的是……现在是不是也该想想他的新名,别等退下来的时候措手不及才好……
徐祯一边天马行空地胡乱想着,一边接了影渊递来的黑色信函。那信函印着雾谷的暗纹,内里记录了楼中某个生意的相关明细。说白了就是张催命符,发给影卫外出送命。
这是雾谷暗面那道收益来源,却往往无需谷主关注。
所以……这是在搞什么?
徐祯皱了皱眉,抽出里头同色的信纸,上面罗列的那堆东西怎么看都与自己毫无关系。他疑惑地去看厅内站得笔直的男人,也直到这个时候,那人才舍得开口回答。
“无色坊右使许如青,与钟护法有杀亲之仇。”
徐祯愣了愣,复又去看手中的纸张,黑底白字清楚明了,却让他越往下看眉间越深。杀一个人,取几个秘密,却绝不如纸上所写那么简单。
无色坊虽叫无色坊,却绝非一个民间染坊,坊众遍布大江南北,生意也是龙蛇混杂。具体做些什么,半个同道的雾谷当然清楚,但若谈及其中辛秘却连他们也都不得而知,却似和当朝重臣有所牵连……
而这样的地方,显然是不好妄动、更是不能随意去挖内里那些小秘密的。再说那个许如青,也不是什么能够轻易暗杀的无用之辈,江湖上传闻朱雀右使许如青,那朱雀的红却是血的颜色。
“这生意可是按规矩来?”徐祯将信函丢在桌上,烦躁地用食指点了点。那影楼主管微微稍顿,很快便用那毫无波澜的声音清晰地回答:“是,楼中生意无一不依规矩行事。”
“刚才是我说错话了。”徐祯一愣,苦笑地灌了口茶,微凉的液体滑入喉中,总算缓解了一丝焦躁,“不过即便没有,上面那位的生意,就算雾谷也是不能不接的。”
影渊倾身行礼,平板地答了个“是”字。随后又尽职尽责地开口补充,滞板的语调与其说在讲述同僚的情况,不如是陈述毫不相干的事实。
“近些年来钟护法虽然一直在查,但当年之事做得干净利索,直到今日,楼里才算清楚知晓。”
也就是钟毅此时身份特殊,并不仅是个随时可换的肉盾护法,所以楼里才会来谈口风,以免事后有个万一,自己发火迁怒过去?
毕竟楼中影卫有条规定,如是涉及自身家仇的生意,可以优先参与抑或接手,当然,这都是在此人的能力与之相及的前提之下。
至于钟毅,能力绝对没有问题,能成为护法的只会是排行第一的那个影卫,唯一不同的只有,他已算做谷主的床上之人,倘若自己摇一下头,那条规矩便失去了效用,与此同时,也让他失去了唯一一次亲自手刃仇人的机会。
“先退下吧。”
影渊退下之后,徐祯长长叹了口气,他闭目靠在椅背之上,疲惫地揉着微微跳动的额角。
这个从不让人省心的家伙,就连仇人也都那么要命……你说,要是个普普通通的街边小贩,可得多么的好啊……
41、第九道荤菜 晨(三)
清风拂叶、绿树荫荫,徐祯穿过一条条长廊、在某间院落稍作停顿,随后抬脚迈入院门。这是自他来到这个世界之后最熟悉的地方,大多时候也都有那人伴随身侧。手中捏着黑色的信封,徐祯深深闭了闭眼,走到卧房的时候已然收拾了全部心情。
“钟毅。”推门进屋的时候,钟毅依旧闭着眼睛。徐祯坐在一侧枕边,瞧看着自离开之后便没换过姿势的男人。
企图装睡遭到识破,钟毅尴尬地睁开双眼,他动了一动、似乎想要坐起身子,但又不太确定谷主愿不愿意自己这样,不免有些踌躇起来。
徐祯低低地笑着,搂着男人的腰、将他整个抱了起来,随后在那满面赤红的脸上用力一吻,只听“啵”的一声,很快便能瞧见那艳丽的颜色迅速地朝耳朵蔓延。就这么捏捏扭扭、蹭蹭摸摸,直到怀中的男人轻颤微喘,不停使坏的那个才恋恋不舍地将人放开。他拉着钟毅在自己旁边坐下,顿了一顿,才交出那个已被弄得又皱又烂的黑色信函。
看到徐祯手中的东西,钟毅的瞳仁猛地一缩,左肋更是变得冰冷。区区一纸宛若千斤之重,仿若只要呼出口气,便会没法拿住一般。
果真还是不要了吗?
钟毅默默地拿出信纸,一字字地查看内容。无色坊,秘密,暗杀,确确实实足够凶险。
但……又何妨?
既然那人让他去死,那他便就死掉好了。知道太多、发觉太多,早就应该变成这样。
只是,其实,杀他无需废此周折,区区一个护法罢了……
啊,对,不能因此毁了那人好不容易才开始恢复的好名声。
那么,他确实,甘愿。
极长极长地叹了口气,徐祯将男人的脑袋揽过来一点,并在发顶久久地留下个亲吻,“我都说得那么明白,你怎么还会想歪了呢。”徐祯的声音苦涩非凡,好似从没受过这样的委屈,好似无法承受如此的冤枉,却偏偏没有半点怨恨,反倒有一股浓浓的钝痛不断在他心中翻腾。
那样的钝痛应该来源于身边的男人,应该起始于不舍怜惜。
他指了指其中一排小字,在“许如青”上重重地戳了几戳,随后压下想要戳烂那张纸的冲动,缓了口气慢慢说道:“这个男人,便是杀你父母的凶手。”
言毕,怀中的男人果然绷了全身。
徐祯微微垂下眼睛,将人慢慢放了开来,他站起身子走了两步,背对钟毅静静地看着窗外。许久,便听到身后发出悉悉索索下床的声音,即便不看也知道男人跪在了地上。
“想去?”徐祯的声音平静非常,好似在他身后不是决意相伴的情人,只是普通下属一样。
钟毅一顿,坚定地说道:“请谷主成全!”
“即便这笔生意极其危险,倘若稍有不慎便会身首异处、死无全尸?”
“即便是死,属下也不会暴露身份、留下丝毫雾谷的线索!”这一次钟毅答得格外的快,却气得徐祯差点咬碎一口银牙。他猛地转过身,一把抓住男人的衣襟、将其狠狠摔到床上,“我徐祯要个死人干嘛!”
钟毅被摔得头昏眼花,想要起身、徐祯却已压了上来。他怒气冲冲地盯着钟毅,就连自己失口说了真名居然也没半点察觉。反倒是满面肃然的男人瞪大双眼,好半天才心虚地瞥开视线,“并非绝对无法完成,只要属下小心一些……”
“并非绝对?小心一些?”徐祯一字一字地重复着关键的词语,就差将它们嚼碎了吞进肚去。
第一次瞧着徐祯的怒颜,钟毅居然毫不惊恐,反倒觉得心脏的位置有些什么温暖的东西,几乎充满溢了出去。他定定地看向徐祯,将那无双的容貌刻入脑海,然后用一种极其平稳声音坚定地说道:“属下定会小心行事,完好无缺地回到谷中!”
徐祯叹了口气,他将额头抵在钟毅的额头上,言语中隐隐带了些无奈妥协,“那,便去吧……”
42、第十道荤菜 实(一)
最近,雾谷的谷主一直是很闲。并不是谷里没有事情可做,而是无论从心理角度上和还是身体角度上,总会觉得少了些什么,浑身上下都不利索。毋庸置疑,少了的自然是那连小厮的活儿都一道兼顾了的钟护法。
徐祯叼着牙签,一下下地戳着盘中的吃食,这块硬了、那块软了,这块切歪了、那块切拧了,却不想这一盘子点心全是出自同个厨子之手,甚至在摆上之前都住在同一蒸笼。
唯一的区别,只是端到自己面前的人有所不同,陪自己吃的人没了踪影。
如果时间往前倒转数月,就算拿手枪抵在他的脑门上,徐祯也不会相信自己会有这么脑残的一天,但这一切在真正发生的时候,也就容不得他不相信了。
算起来钟毅已经走了十天、应该快到无色坊所在的榕城附近。自从答应钟毅出谷,徐祯楞是用“身体状态不是最佳”、“影楼尚还需要布置”这类理由留了他三天。其中缠绵无需言表,虽然没有真刀实枪、但挑逗纠缠数不尽数,害得历来以冷面严肃著称的钟护法,直到临走上马的那刻,耳朵上的赤红也没有消失。
一口咬住扎起来的糕点,徐祯像对待仇人似的一下下地嚼着,要不是厨子将东西蒸得又松又软,说不定还会磕到他的白牙。
“这点心没欠你什么吧……”容天歆刚一进门,看到的就是儿子这副凶狠的模样。他囧囧有神地停在那里,身后依旧跟着万年黑衣的影十七。
徐祯皱了皱眉,除了最初几日受身体影响,之后他对影十七便已没了负面情绪。但每每想起这个便宜父亲,却还不免有些膈应。
容天歆本就不是盏省油的灯,不过片刻便开始四处张望起来,“钟毅呢?怎么不在?”察觉正在行礼的影十七身型一顿,这才拧了眉毛、神色古怪地说道:“我才出去两个来月,你总不会已经将人玩腻丢掉了吧。”
难怪最近风平浪静得很,本还以为这便宜老爸差点杀了儿子、终于学会老实一些,谁知道只是带着情人偷摸地游玩去了。只是……
什么叫“已经将人玩腻丢了”!
徐祯在心里磨了磨牙、又磨了磨牙,表面上却只是点点手指,扬着眉毛微笑起来,“两个来月,曾经又有谁能过得两天?”
他说完这话,影十七果真浑身一紧,容天歆也有些不赞同地说道:“无论如何,毕竟是你贴身护法,跟了随了这么多年,终归还有情分……”
“说来孩儿一直奇怪得很,”徐祯不动声色地接过话端,语气自然得丝毫不像将人打断一样,“那日之后,孩儿谈到钟护法那会,您与前总管似乎对此分外在意?”他顿了小顿,待容天歆想要开口说话的时候,又悠悠然然地补上了一些,“好似并非因为他是孩儿的护法,而是因为钟毅本身。”
徐祯说这些话的时候,一直看着面前的两个男人,容天歆毕竟身为雾谷前谷主,不过惊讶了小会、便已迅速淡定如常。但在他身后的影十七可就不一样了,虽然影卫也善隐藏情绪,但他卸任多年、又与容天歆长年在外隐居,自然渐渐放了开来。
有些东西只要学会了放开,便不是那么容易再藏起来的。
只是他们不愿说,徐祯也不着急,既然最初的目的已经达到,他便也无意没事绕圈,“影楼来了笔生意,是和无色坊有关的。目标之一的许如青则是当年杀害钟毅全家之人,按规矩……”
“按规矩?!孩子掉了怎么办!”
徐祯还没说完,容天歆已经一嗓子吼出来了。
原来,容天歆一直以来游刃有余只是觉得儿子虽然对人没了兴趣,但处理还是没处理的。毕竟自那以后,儿子心性有所改善,再也不似曾今那般任性妄为。钟毅是个护法,而且没有犯过大错,即便玩了腻了、若是不想让下属心寒,自然不会随意斩杀。
最重要的是自己虽然出门在外,谷里的风声还是有留心的。
却没想到……
容天歆震惊,徐祯也好不到哪去。他盯着自己的便宜老爸,脸上只有大大的囧字。
什么孩子,谁的孩子,什么掉了,谁的掉了???!!!
43、第十道荤菜 实(二)
相对被雷得风中凌乱的现任谷主,影十七则默默去拉前谷主的衣袖,他眉头紧锁,面上的神情比起平日惯有的淡漠、居然还有几分严肃和否定藏在其中。
这两人之间果真已无主从的界限。
脑子还没转回来的谷主浑浑噩噩地这么想着,不免觉得羡慕起来。他看着容天歆按住影十七拽了自己袖子的手,坚定而认真的摇了摇头,而影十七也同样直视回去,好半天才叹息着松手、退了开来。
随后,徐祯听到了几乎颠覆了他两世观念的一长段话。
具体怎么说的,他反应了好半天才整理明白。中心思想大概就是,钟毅是个能生孩子的男人,而那个种族……哦,民族,叫做彝族。
泥马彝族不是云南、四川什么的带着大帽子、穿得花花绿绿、叮叮吊吊的少数民族吗?怎么会变成只有男人、并且是可以生孩子男人的种族!
现任谷主更凌乱了。
容天歆将徐祯既混乱又疯狂的样子看在眼里,确定其中没有半点厌恶和鄙夷,这才长长地松了口气。其实他何尝不是在赌,赌自己得到的所有情报、赌他的儿子真的变了。
即便他很清楚,就算是自己、也只能看到儿子想让他看到的,听到儿子想让他听到的。这也正是因此,他才觉得自己的儿子确实发生了改变,变得稳重、变得周全、也同样有了那份柔软。
而这一刻,他确定自己不仅看准了,也赌赢了!
“其实,当年我也与你一般。”容天歆慢慢放柔了声音,不再似之前解释钟毅身世那样平铺直叙。而徐祯则扶着脑门翻了个白眼,一抬胳膊止了他接下来的发言。
“暂时,我不想听到更劲爆的故事。”现任谷主默默地走回桌前,用手指烦躁地敲了小会,竭尽全力平复心情,“也就是说,钟毅最初那两次只是彝族所谓……‘承受者’的自然反应,”而且还是从初次接受后的次日开始,每30日为一个周期,直到受孕才会……泥马这是女人的大姨妈吗!徐祯的内心再次于狂风中大声怒吼,面上却板得死死的,或许可以说他已不知该有什么表情,“并不是您对他下药的缘故?”
当时觉得会有这种恶趣味、并且能在他们无法察觉的时候顺利下手的,也只有这位便宜老爹了……其实现在想来,他更愿意是因为这样。
容天歆点了点头,过一会又不满地说道:“除了你,我从不对谷里其他人出手。”
徐祯嘴角狠狠一抽,决定暂时先把这事搁置,他细细回忆着每次的时间,确定钟毅在最后一次应该“发作”的时候没见动静,心里慢慢沉了下去,“如果这一切都是真的,那钟毅确实已经怀孕了。”而且还可能已经有一个来月了,如果没有“月经不调”。
“除了不会‘发作’之外,还会有什么别的表现?”不知不觉间,他已经用起命令语态,毕竟比起那个骇世惊俗的设定,他更担心钟毅的身体。
容天歆居然也没察觉,他摇了摇头,开口说道:“因人而异,就算是女人,妊娠反应的程度也会有所不同。”
徐祯慢慢地吸了口气,他合掌拍了两下,很快便有一身漆黑的影卫从房梁落下、跪在自己的面前。作为影卫,他们早就懂得什么该听、什么该忘,但撞上共事许久的那位护法、还是这般惊人的真相,难免会起些许波澜。
“传话下去,让榕城那边给我把人拦下来!他若不从,就说是我下的死命令!”
影卫愣了一瞬,但很快便应下急速离开。而影十七见徐祯完全没有隐瞒的打算,也算终于放下了心。
“这般,谷里的事就拜托父亲了。”徐祯放完话,行了个礼便要离开,却在还没迈出几步的时候,被容天歆急急叫住。
“你就不想知道我为什么不断给你下药吗?”
徐祯听完,一嗓子就吼出来了,“还不就是因为你们俩那破事吗?!”知道了那么多,他当然不会认为容天歆真是喜欢研究怪药才拿他玩儿的了!但这又与他有什么关系!他在乎的是钟毅,在此之前他从不知道自己这么在乎,这样焦急烦躁、心乱如麻的感觉也从没在他身上发生过。
他忍了这么久,已经很给他们面子了!
谁知,容天歆竟比他还激动,他一把抓住徐祯的衣襟、完全失了常态地咆哮道,“我们俩那破事?你觉得这样对十七公平吗?对不顾一切将你生下来的父亲公平吗?!”
又是一道晴天霹雳,即便早就有所猜想,实际听到的时候徐祯还是恨不得撕碎容天歆的嘴巴。
这个世界出现了男男生子也就罢了,他一点也不想知道自己是男男生子的产物啊!泥马冒出一个便宜老爸也就罢了,来两个是闹哪样啊!!!
老天还是让他被爆头死掉算了,他一点也不想住在从肛门里出来的身体里啊……
……
……
好在,还有个钟毅。
也好在,只有这么个钟毅。
徐祯缓慢地叹息一声,他看了看站在一旁、完全没有半点表情的影十七,终于默默停了下来。
容天歆都不知道自己今天松了多少口气,他拉过全身僵硬的影十七、将人按到椅子坐下,一口饮尽凉透的茶水、将过于激昂的情绪冲淡一些。他说话的语气还算平稳,但伴随着渐渐展开的叙述,原本坐得笔直的影卫则微微颤抖起来。容天歆俯身去吻他的发顶,一点点地将恋人如何在差点武功全无、双腿残疾的情况下艰难地生下了“他”,好不容易救回谷里,最终还是失去了生育能力;再如何被遗忘了一切的“他”百般羞辱、百般嗤笑。
真是作孽。
听完一切,浑身膈应的徐祯只有这个感想。
说白了,容情就是个苦逼的娃。他被一个男人生出来后,本来和父爹(……)过得和乐融融的,谁知十来岁的时候乱玩玩没了一阵,等雾谷将人挖回来的时候竟连自己是谁都给忘了。泥马忘就忘了,常识却还没忘,那不知聪明还是顽固的脑子不知怎么拐的,死也不愿承认世上会有产子的男人,硬是给容天歆按上了个搞基出轨背叛老妈、最终还把老妈的遗物全部丢弃的罪名。甚至只要有人试图劝解,他就会得了失心疯似的摔东西、杀人,各种抓狂,最无语的是这破孩子偏偏天资优异,会走路就开始习武,十多岁的时候已经可以动不动就玩走火入魔了。
容天歆和影十七断定,这是病,得治。于是他们就开始了漫长的炼药和试药的生涯……
当然每次实验完毕,容天歆就会将人引过去爆一回真相。容情毫无例外的继续抓狂,他们只好用药迷了送着回去。
最离谱的是,容情每次闹完,就会把发生过的事情忘个一干二净……干净得就算读取了容情所有记忆的徐祯,也不知道这部分的内容。
然后周而复始,直到影十七的同族钟毅同学不幸遇害……
这本狗血的小说!这个神展开的剧情!
徐祯就算猜得到容情的身世、猜得到容天歆的用意,也绝对猜不出其中会有这样的过程!他终于意识到前世那些小屁孩们发明的网络语言和网络表情是有多么的实用,此时他的心情只能用囧字形容,而眼睛就是中间一个黑豆的两个等号,嘴巴只有一个扁扁的口字那种。
咆哮体什么的,也很适合他。因为他今天都不知道自己在心里骂了多少次娘,咆哮过多少回了。
“然后呢,山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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