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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离承春-第3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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承认这样的死法。再一次死在他的手底下么?那她也未免活的太窝囊了。
    听着他的冷硬的命令,缓缓的扶着腰半坐起身。长发披垂下来,遮住了她苍白的脸。她却不再动弹。
    风辄远道:“爬过来。”
    “爬不动。”她是人,她不会爬。
    风辄远扬声道:“你说什么?你敢违抗我的命令?”
    将离横了心,道:“将离不敢,实在是,爬不得。”她捂着后腰,一副痛不欲生之状。风辄远眉目一动。好端端的一个人,若是真的踢坏了就没什么意思了。他往前走了半步,又退了回去。一朝遭蛇咬,十年怕井绳,面对已经毫无还手之力的将离,他还是留了一手,道:“脱了衣服,让爷替你瞧瞧。”
    还没等将离动作,就听得门外有人道:“爷,有位公子要见您呢,奴婢们怎么拦都拦不住,他口口声声叫您出去迎他。”
    是薄荷。
    风辄远心下气恨,早不来晚不来,偏生这个时候坏他好事。可是薄荷是他的人,平时最有眼色,知道山高水低,不是真的有事,谅她也不敢冒冒然的来打扰。
    风辄远便扭头问道:“来人是谁?”
    薄荷道:“这位公子不到三十的年纪,自称姓林,是公子爷的小舅舅。”
    风辄远心头一动,腾一下站起身,略微收拾了一下,道:“还不快请。”果然是小舅舅林暮阳么?
    一抬眼看见将离,冷声道:“还不滚下去。”
    将离却没动,浑身都在颤栗,竟似比刚才还要害怕。风辄远无心理她,拉开门对薄荷道:“赶紧把这里收拾干净,着人把将离弄出去。”
    薄荷看一眼将离,见她衣衫完整,脸上便漾起了一种说不出是高兴还是嘲讽的神情。示意身边的小丫头子进去收拾,她自跟着风辄远去换衣服。
    小丫头走过来,冷冷的道:“自己起来吧,又不是什么娇贵的身份,还想让别人服侍不成?”待看清她的衣襟上有一片血污,不觉嫌恶的紧,更是捏紧了鼻子,道:“快点快点,我还要收拾屋子呢,一会爷回来要骂人的。”
    说时又朝外面喊:“外的有人没有?不聋不瞎的赶紧过来一个。”
    一个声音道:“来了,来了,奴婢在呢,姑娘有什么吩咐?”
    小丫头扭脸一看,竟是马大娘,也不问她怎么来了,便一指将离道:“快,把她弄出去,脏了爷的地,有几条命还敢在这杵着。”
    马大娘便点头道:“是是是。”伸手过来扶将离。
    将离一直垂头坐着,猛的被马大娘一触手臂,竟像是被火烫着了一样,猛的往后一缩,抬头瞪大眼睛看向马大娘。
    马大娘吓了一跳,缩了手,下意识的看看四周,见无人注意,这才小声道:“将离,你还不快走。”
    将离见是她,反倒松了口气,却仍然不要她扶,自己撑着站起身,揉了揉后腰,一步一步的往外挪。
    马大娘便在她身旁跟着,虚虚的扶着,怕她毫无预兆的倒下去。
    书房门口,高高的门槛成了将离的阻碍。马大娘是个急性子,又被小丫头催的急,便不顾将离的意愿,架住她,半托半架的把她扶了出来。
    将离淡淡的道:“多谢。”
    马大娘叹了口气,道:“行了,别说了。”
    先时对将离多有误解,只当她也是趋炎附势、为利所诱,不顾廉耻,没有自尊的女人,谁想多日相处,为奴为婢的落魄将离反倒成就了马大娘对她的关切和体贴。今天见她受了风辄远的荼毒,心下怜惜,又见她勿自逞强,不免动气,道:“你也忒傻的过分了,瞧见势头不好,就软和些说些求饶的话,不省得受皮肉之苦了?也不知道这踢成什么样了,小小年纪若是踢坏了,你以后可怎么过啊。”
    将离并不言语,马大娘便无力的叹了口气。她自己就是个话少的,可是对着将离,她就是啰嗦唠叨的那个。
    也真是奇怪,她自己都不知道,怎么就和将离亲近起来了。明明将离这丫头清高孤傲,不像个好相处的。自己又一向瞧不上稍微有些姿色,又一味的向风辄远靠拢的女人。初时还对将离不假辞色,说话也是夹枪带棒,冷嘲热讽,怎么就处处替她考虑上了?
    马大娘摇头叹息,还是要把话说出来心里才舒服:“行了,我先扶你去我那,帮你请个大夫。”
    谁知将离冷冷的拒绝了,道:“不必。”她没钱,穷人是请不起大夫的。这个世道就是如此,毫无公平可言。富人可以朱门酒肉臭,可以挥金如土,可是穷人却不敢生病,就是死都不敢死,因为病不起,死不起。
    马大娘再次叹气,道:“我知道你舍不得花钱,可是病了就得看大夫。”
    将离还是冷冷的断然拒绝:“我不用看大夫,过几天就好了。”
    马大娘真是搞不明白将离的脑子是什么做的,怎么就是油盐不浸呢?可也知道她执拗的厉害,便道:“好吧,我那里还有跌打损伤的红花油,我拿来帮你揉揉,化开了於血再说,如果不管用,那就必须得请大夫了。”
    这一次将离没拒绝,马大娘正暗自高兴,终于有一回她赢了上风,可是不经意间,却发现将离脸色雪白,浑身不可遏制的轻颤,就连牙关紧咬,都是不住的哆嗦的。
    她清晰的听见了牙齿相触的轻微脆响。
    将离的一双眼睛炫然欲泣,直直的盯着前面某一处,却死死忍着,不肯流下一滴泪,如同装满了无尽的苦痛和悲伤。
    马大娘顺着将离的视线望过去,就见风辄远陪着一个白衣男子朝这边走过来,边走边道:“小舅舅,早知道你要来,却不想今日才到,这一路辛苦?”


071、孟浪
    如果生命终结,被带到阴间,立在判官面前,对她做这一世的审判和评价,问将离,谁是她最恨的人,她会毫不犹豫的说是风辄远。
    如果问谁是她最爱的人,将离只会皱起秀气的眉毛,毫不犹豫的反问:什么是爱?
    如果问谁是她又爱又恨的人,将离只会咬着唇,一声不哼,脑子里却响着一个声音,那声音由飘渺到清晰,由低沉到嘹亮,再到最后,化成一个幽怨的长叹。
    只有三个字:林暮阳。
    这三个字,生生的盘踞在将离的心头,无辜的而又纯粹的,像是某一双澄澈的多情的眼睛,专注又认真的看着将离,最后变成了失望和嫌恶。
    连愤恨都没有,仿佛将离于他来说不过是树边挂落了衣袖的柳条,兴致盎然,也不过随手攀折。待到她不复他想像的那般柔美,自然毫不留恋的鄙弃。
    将离在这双眼睛面前,无以辩白,又倍觉羞愧。
    不是她不想辩白,而是在他那双失望的眼神下,无地自容。尽管那不是她犯下的罪孽,可是她原本就是不洁的,是被人玷污之后才遇到了他这样洁净美好的人。在心底里,将离自觉肮脏污秽,与他不堪匹配。
    是以不管在何时何地遇见他,她所做的第一个反应,也是仅有的反应就是垂头。
    一隔两世,尽管她隐隐约约的知道,如果上天注定了的事,是注定会再次遇见他,遇见那双眼睛的。可是那份注定,离她那么遥远,至少要在五年后。
    谁成想。世事变幻,已经完全不是当初了。她不再是当初的她,这一路迭迭绊绊。她在伤痛的泥泞中跌倒,起身,再跌倒。她凭借自己微薄的能力和本事,和风辄远抗争再抗争。终是保全了自己。
    她甚至觉得自己五年后,绝对可以正视那双眼睛的时候,命运意想不到的在此刻逆转,把他送到了她的面前。
    不,分明是把狼狈的她丢到了他面前。毫无预警,毫无防备,她想树起虚伪的虚弱的铠甲的功夫都没有。
    林暮阳一身白衣。赛雪欺霜,衬的他的人是那样的洁净,刺目的澄澈。他由远及近,在将离的世界里,就只剩下这一片柔软的白。
    似有所觉,那双眼睛抬起来,朝向她看。将离很想就此别过头,假装从不曾见过,就这么擦肩。前尘无缘,今生无干。来也别再有一点牵扯了。
    可是脖子僵硬,她扭不动。
    她很想就此垂下头,直直的扎向地面,用那满面的尘土掩盖她的狼狈。她的羞耻,她的难堪。可是那抹完全不知前尘往事的眼神里带着一点点的惊艳和一点点的探询。就是这惊艳和探询,叫将离怎么也脱离不开了。
    她耳边响着温柔醉人的声音,那声音带着浓浓的笑意。一双温润如玉的手理过她鬓边的发,镜中已经多了一枝含苞带露的芍药花。她听见那声音说:“你叫将离,正配戴这芍药花。”
    将离想,只要是他亲自戴上的,就是狗尾巴草,她也会觉得欣喜。因为在她最黑暗最惨淡的人生里,他是那最浓烈的阳光,在她几近混乱的世界里,涂去了妖魔鬼怪,描画了一张清晰有致,艳丽动人的风景……
    只可惜,再美丽动人,也不过是一场梦而已。他的温柔醉人,化成了残忍冷厉。沉塘的决定不是他做的,却是他最后决定并亲自叫人执行的。他那眼神里写满了失望和嫌恶,仿佛曾经对她的触碰,都成了永生不可濯清的脏污。
    将离深吸一口气。再世为人,她和他毫无干系。他在她身心曾经烙下的痕迹,可不可当做从不曾有过?
    一切都还没有开始,她为什么要先行入戏?
    将离浮起一抹虚弱的笑,挺直腰背,淡淡的扭过头,对马大娘道:“我们走吧。”
    她并不知道,那苍白容颜上的笑有多美丽。虚弱的美丽,让人心折,就像暴雨过后,在菡萏叶上晶莹欲滴的露珠,随风荡来荡去,让人心怜又心醉。
    风辄远随着林暮阳的视线望过去,见是将离,不禁笑道:“小舅舅?那是府里扫地的丫头。”言外之明很明显:他不会是看上这么个个丫头了吧?品位未免太差。
    心里却不免打鼓。早知道将离风情无限,就不该让她在人前多走动一步。
    林暮阳唇角上挑,斜昵了他一眼,并不理他,反倒往前紧走几步,拦在了将离面前:“我们见过!”
    他不是疑问,而是陈述,带着不容置疑。
    将离盯着自己脚尖前那身雪白的衣衫,再看向自己粗布的青衣,只觉得无限的讽刺。她缓缓抬头,力气和勇气在这一点点之中凝聚。等到她能够和林暮阳那双熟悉已极的眼神相撞的时候,她已经能够平静的近乎麻木的回答他的话:“没有。”
    她撒谎。
    林暮阳直觉眼前这个小丫头在撒谎。她的口气坚定无移,可是那双眼睛里,无处不写满了忧伤。她才多大?十三?十四?这个年纪的女孩子,通身上下都是天真、无邪,哪里来的这种历尽千劫百难之后的忧伤?
    他确信他从没见过她。可是他就是对她有着莫名其妙的熟悉感,仿佛他曾经一寸寸抚摸过她的眉,她的眼,她的红唇。
    小脸如玉,尖翘的下巴写满了倔强,可他却无比清晰的记得他最爱的动作便是钳着她的下巴尖,强迫她抬起头来,在她那双充满羔羊般温顺的眼神里吻上她那甜蜜嫣红的唇瓣。
    他是这么想的,也是这么做的。他的手温暖光滑,触碰到更加光滑的肌肤,脑中无数鲜明又杂乱的碎片兜头而来。他毫不犹豫的俯下身去,在那朵娇艳的玫瑰花瓣上,一亲芳泽。
    将离沉默的流了满脸的泪。她不想这么软弱无能的,对着一个再次试图侵犯她的男人,在她饱经创伤之后,以这样的方式荼毒蹂躏她。
    可是满心满眼里都是曾经温暖的,失去后让她痛彻心扉的记忆。
    他的唇,一如记忆里温暖柔软。当他触碰到她的时候,脑中轰然作响,似乎拉开了一个大闸门,许多无以分辩的洪流,如万马千军般齐齐作响,将她没顶。
    将离支撑不住,几乎就要软下去,被这万马千军踏成肉泥,夷为平地。
    可是她的眼睛一直大大的睁着,看着那越来越近的陌生的容颜靠近,再靠近,直到近的再也看不清。
    一声清亮的脆响,打破了这诡异的一幕。
    林暮阳抬起脸,手还钳着将离的下巴。因为太过用力,白润的肌肤已经一片青红。他的脸色很难看,左脸上是清晰的五个手指印。
    将离仍是一动不动的站着,眼睛里没了泪,只有蓝的近乎透明的澄澈。那里没有不甘,没有愤怨,没有恼怒,也没有羞涩。只有平静。
    这平静却如同一柄尖利的冰冷的长剑,搅得林暮阳五脏六腑都在灼烤中疼痛不堪。他自嘲的笑了笑,退后一步,放开手,道:“你叫什么名字?”
    将离垂下眉睫,一言不发。
    马大娘慌忙扯她的袖子,低声道:“将离,还不快给公子爷陪不是。”这一刻,马大娘忽然对自己的爱憎分明产生了怀疑。从前她毫不避讳的责骂那些以色侍人的丫头,可如今看着这位公子当面调戏将离,竟然第一时间的念头是让将离屈服。
    将离不动。凭什么要她道歉?这一世,她是她自己,她不欠谁的。
    风辄远走过来,陪笑道:“小舅舅,你何必动怒,不过是个下贱的丫头,你若不解气,我叫人把她拖下去打死就是。”
    将离似乎这一刻才听得懂风辄远的话。他在说什么?他叫林暮阳小舅舅?什么时候,他和林暮阳还有这样一层亲戚关系?
    林暮阳在将离惊愕的眼神中笑笑。他不对自己的孟浪感到自责,他越发确信,他和眼前的这个小丫头有过不尽的牵扯。他只盯着将离,问风辄远:“将离?”
    风辄远万般肉疼,他已经看出了林暮阳的必得之志,只得道:“是啊,这丫头叫将离。”
    林暮阳一笑,指着将离道:“难得见面,你把她送给我当见面礼吧。”
    风辄远暗恨,面上却陪着笑道:“什么好人,小舅舅若是喜欢,我明儿个替你寻十个八个的来。”
    林暮阳弯唇一笑,俊逸的脸上横生邪媚,道:“怎么,可是我夺人所爱了?”
    风辄远喉咙一哽道:“哪里哪里,小舅舅,这丫头出身未免太低,我怕污了你的清名。”
    林暮阳斩钉截铁的道:“不管她是不是完璧,我都不在乎,你只说给还是不给吧。”
    风辄远彻底无语。他这个小舅舅,为人行事一向乖张,不按常理,况且连这话都说出来了,自己又有求于他,还怎么推辞?当下恨恨的看一眼将离,陪笑道:“小舅舅难得开口,我岂不有遵之理。来人——”唯今之计,也只好把将离送给林暮阳。天底下女人有的是……
    却听见将离出声道:“慢着——”


072、所求
    林暮阳的眸子里璀粲光华,自成琉璃世界。他始终微笑着看着将离,仿佛洞若观火,把她面上的,心里的,骨子里的种种都看的透透彻彻。
    他不在乎她怎么翻腾,他甚至乐于看见她在他手心里翻腾。
    林暮阳温和的问:“什么?”他并不觉得将离以一个小小婢女的身份说话有多么的作乱犯上,也不以她这种态度为忤。他甚至愿意将离说出更石破天惊的话来。
    马大娘拉着将离,不许她胡乱讲话,生怕她哪句话说的不对,惹恼了罗刹一样的风辄远和这个看似无害,却深不可测的男人。
    风辄远则是一脸嘲弄和看好戏般的神情。他早就料到,将离的性子必不会使她温顺无虞的就听命于林暮阳的安排。
    尽管无论从哪个方面来说,跟林暮阳走,都只比将离留下来安全的多。
    将离抬眼,认真的道:“你刚才说,君子不夺人所爱,可算数么?”
    林暮阳闪了闪带着笑意的眼,认真的回想了一下,反问道:“你觉得我是君子还是小人?”他好像没说过不夺人所爱之语,这小丫头却自以为是的想要给他挖个坑,引他入瓮,未免太天真可笑了些。
    将离道:“自然是君子,瞧着公子这通身作派,也不像小人。”
    林暮阳越发的忍笑。识人是要识面的么?什么通身作派像君子?她不知道许多人都是人面兽心的么?
    林暮阳于是点点头,笑而不语。既不承认,也不否认。
    将离并不追根究底,也不去辨别真心或是假意,径自微垂了头道:“蒙公子垂爱,愿得将离侍奉左右,将离深感荣幸,只是将离即将嫁作人妇,只怕多有不便,还请公子收回承命。”
    风辄远恶狠狠的盯着将离。恨不能在她身上灼出几个洞来。这死丫头,敢当面违抗也就罢了。竟然又拿孟君泽作挡箭牌。天地悬殊如此分明了,她还要誓死嫁给孟君泽不成?
    找这么个蹩脚的借口,真是烂泥扶不上墙。
    将离看不见他的凶狠,只是聆神细听林暮阳的答复。
    林暮阳耐下心来问道:“哦?即将?嫁为人妇?”他特意强调“即将”二字,弯下身仔细打量着将离的脸。仿佛只看着她的眼睛,就能判断出她是否在撒谎一样。
    将离深谙他的喜好,或者说知道他厌恶什么,因此倔强的抬头。很肯定很坚决的道:“是。恳请公子高抬贵手,也免得落个强抢他人妻女的罪名。”
    林暮阳的脸如将离预想中的沉了下来。阳光被阴云遮住,光明被晦暗取代。似乎浅淡的云层背后是压抑着的暴风雨。
    从前的将离很怕。或者说,她很在乎,近乎疯狂的贪恋一点点的阳光和温暖,尤其是林暮阳的阳光又是那么的浓烈,烈的像是七月正午的骄阳。晒到肌肤上,一直深入骨髓,仿佛连骨子最深处的冰凉都能得到熨烫一般。
    所以她不愿意,不敢让他的阳光受到一点遮挡。要想留住他的阳光,便是投其所好。用自己的温驯和柔顺来换取那一刻如昙花般的短暂。
    林暮阳脸色变幻,极其短暂。也只不过是一刹那的时间,快的旁人都来不及捕捉到他眼睛里那抹深沉所代表的涵义是什么,就已经一闪而过,又恢复成了浓烈的笑容。
    这笑容很闪人眼,让将离眷恋又有些难以接受。她不像从前那般单纯幼稚,警觉的意识到了这笑背后的危险,下意识的全身戒备,似乎他稍微有些风吹草动,她便会动如脱兔,逃出他力所能及的范围。
    林暮阳并未唐突的出手,只是轻描淡写的问道:“不知道你的未婚夫是何许人也?我想见见。”
    这叫什么话。他见了要干吗?难不成还要威逼利诱,逼人放手自己的未婚妻,拱手送给他不成?
    马大娘都心下腹诽,陪笔道:“公子爷,将离是小门小户,未婚夫自然也就只是个普通人家的男人,见不得大世面……”
    林暮阳和颜悦色的看向马大娘,问:“这位是?将离的……”他以为是将离的母亲或是别的亲戚。
    风辄远也嫌马大娘多嘴,便朝她一瞪眼道:“滚,主子说话,哪有你说话的余地。”
    马大娘只得缩了身子退下。风辄远这才道:“一个没眼色的厨娘而已。”
    林暮阳哦了一声,饶有趣味的看着马大娘的背影,再看看将离,道:“你说呢?”
    将离垂了睫毛,道:“马大娘说的没错,将离的未婚夫,不过是个穷苦书生,承蒙风少爷看起得,有过来往,现下应该还在这里呢。”
    风辄远悻悻的想,将离是故意的,就是为的把孟君泽放出来。她还真是对孟君泽关心呢,这会放了他倒也没什么,只是不能如此助长将离的气焰,让她以为她可以反过来拿捏住自己。
    见林暮阳望过来,风辄远便道:“小舅舅一路辛苦,且先屋里坐坐,这些烦琐小事,自是不劳小舅舅费心。等你吃饱喝足,我自会安排。”
    他想拖呢。
    林暮阳只摇头笑笑,道:“相请不如偶遇,就今天吧,再者我比较喜欢事必恭亲。将离的未婚夫是哪一位?请出来见见?”
    风辄远只得勉强一笑,道:“好,我这就叫人去请,小舅舅里边请。”算将离这丫头命好,凭空里跳出个林暮阳,竟然把她和孟君泽都给救了。
    风辄远吩咐人去叫孟君泽,林暮阳朝着将离一指:“进来说话。”那丫头穿的单薄,在冷风里吹的久了,嘴唇都是青紫的。
    将离面无表情的跟进去,垂手站在一旁。风辄远也不吩咐她倒茶,自有薄荷领着丫头们穿梭往来,又是热茶,又是点心,还有难得一见的水果。
    林暮阳宽了外衣,洗了把脸,重新坐下来喝了口热茶,身上暖和了,心下也安定了,这才看向将离,把她叫过来道:“你说你未婚夫是个书生?可有功名在身?”
    将离道:“没有。”
    林暮阳颔首,摸着下巴,打量着将离道:“你有什么要求?”他根本不问将离愿意与否,只跟她直接讨价还价。
    将离并不惊讶,也不觉得突兀,更没有多少意外之余的恼羞成怒,径自道:“他是个穷苦书生,如若能得公子提拔一二,愚夫妇自当感激不尽。”
    风辄远在心里不屑的嗤笑。这个下贱的女人,倒是打的好算盘。原来她不是不卖,只是没遇到好价钱。像现在这样,既自己得以攀龙附凤,还把孟君泽也提了上去……
    真是个工于心计的女人。
    她怎么就这么看轻自己呢?她又怎么知道小舅舅林暮阳有功名在身,不是白丁呢?她又怎么敢断定自己将来就没有一官半职,一辈子都只是个布衣百姓呢?
    巨大的落差,让风辄远气恨不已。不免心里想,就算跟了林暮阳又如何?将离,别以为你离了我,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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