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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离承春-第6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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必将犯下灭顶之罪。现在管的严些,也是为着他好。你回去吧。”
    这几句话。怎么可能打发了朱氏。她腿一软,就跪在了林暮阳的腿边,道:“四爷,你我夫妻十几年,妾身自问从来没有失德的地方。”
    林暮阳呵一声冷笑,道:“那么,绝子汤又做何解释?”
    “那是因为,这位玉姨娘根本不是处子之身,妾身不能让她混淆了林家血脉。”朱氏一脸的义正词严。
    林暮阳失笑:“好,你说的真好。要是不满意,当初就该拿出主母的款来,不许我纳妾,何必装的贤良大度,却在背地里使手段?你我夫妻十数年,就是这样的夫妻情深,换不来你当面的一句真话?”
    朱氏一听这话,更觉委屈,用帕子捂着脸呜呜咽咽,道:“妾身,一直无出,心中既是歉疚又是悔恨,早就想让四爷开枝散叶,可是,四爷一直不太热衷,又碍着祖训,妾身也不好再劝。终究这件事,不只是妾身一个人的颜面,也关系着林家的,四爷的面子,妾身不是阳奉阴违,实在是……有不得已的苦衷。至亲至疏是夫妻,妾身只怕忠言逆耳,倒让四爷误会妾身是那等拈酸善妒之人,为了这起子姨娘就伤了夫妻和气,所以才没有当面谏言……”
    朱氏一头说,一头哽咽,倒显得她是多么委曲求全。
    对于林暮阳来说,朱氏所有的辞藻堆砌都只代表了一个意思:颠倒黑白。
    她要是认错倒也罢了,她要是承认她就是不甘心让他纳妾他也认了,可到这时候她还觉得她是对的,旁人都是错的,那就真是拿他当白痴耍了。
    曾经有个女子,对着他说,誓不为妾。
    她说她的爱情和生命里只能容得下一个人,她说她的心没有那么大度,她要求的不只是她对他的纯粹,也要求他对她的纯粹。
    当时他只当是个笑话。
    在他心目中,妻者,齐也,共奉祭祀,无礼不答,他自认,对于朱氏一直相敬如宾,又因为是两家交好,自幼定亲,他从来没有将她当成别样的人对待过。
    在他心目中,妾者,不过是服侍他的人,就和服侍他的奴婢们没什么不同。遇见将离之前,他就没想过,有一天,他会遇见这样一个与众不同的女子,她不愿意委曲于他的意志之下,只做那个服侍他,取悦他,为他生子的工具。
    所以,他纵然心仪将离,纵然爱恋,纵然不舍,却从来没想过要用她想要的对等的条件去迎娶她。
    却原来,根本他才是最悲凉的笑话。
    林暮阳撑着桌子,道:“我已经仁至义尽,如果你不甘心,那也都随你。”林暮阳冷淡的挥手,不想再讨论这个话题,神情之间也冷若冰霜,已经带了了逐客的意思。
    朱氏怔了下。林暮阳的态度坚决,她这一走,只怕是再也回不了头了。多年来处心积虑想要挽留的东西,竟然在一夕之间湮灭,她不甘心。
    没道理守了这么多年,护了这么多年,到头来还是要拱手让人。
    她膝行几步,想要抓握住林暮阳。林暮阳却一躲,闪开了,眼神冰冷,直刺入骨。朱氏不甘心,微仰了头,道:“四爷,妾身有错,也罪不至死,难道这十数年情份,就没有一点可以让四爷顾惜的地方吗?行遥是姐姐和姐夫的命根子,他若有一点闪失,叫姐姐和姐夫情何以堪?叫妾身情何以堪?四爷——”
    林暮阳直盯了朱氏半晌,才问:“你打算如何处置?”
    “这——”朱氏觉得有了希望,略一沉吟便道:“妾身虽不知道行遥如何行事无状,才惹的四爷大动肝火,但想来定是他的不对。可,还请四爷念在他还小的份上,小惩大诫也就是了,姐姐、姐夫自会感念四爷的盛情,就是妾身,亦会肝脑涂地,报答四爷。”
    林暮阳无所谓的笑了下,道:“也罢,你既然愿意看见朱家、风家遭受灭顶之灾,我又为何要拦你?你既要保全风辄远,我无话可说。只是,自此之后,他不得登我林家一步……”
    话都说到这个地步了,不说夫妻情分荡然无存,风辄远的事,林暮阳是再不会管了。他要是能考中,倒也罢了,要是考不中,是好是歹,都得靠他自己蹦跶了。
    朱氏扶着膝盖起来,心头是说不出的茫然,她也就更迫不及待的要见风辄远,究竟他做了什么十恶不赦的事。
    她看一眼林暮阳,他已经背过身去,只留下一个冷硬的背影。朱氏叹了口气,垂头出去。一回院子,就叫人去请孙毓。
    孙毓早命人把风辄远抬了过来。他倒没受什么大罪,只是脸色发白,双眼中满是恐惧。朱氏打发了人,走到他面前,一个耳光抽到他脸上,道:“你这不成器的蠢材,到底做了什么事,还不从实招来!”
    风辄远只抱着朱氏的腿,喃喃道:“姨母,我是被冤枉的,我是被陷害的,不是我,真的不是我。”
    良久,朱氏才无力的叹了口气,道:“罢了,红颜祸水,我早就知道她生的太美貌,注定不是个安分的。都是她勾引的你,都做了姨娘了还不安分。死也就死了,是她罪有应得,可是行遥,你以后,就断了这个念头吧。色是头上一把刀,你就都改了不成吗?”朱氏低声下气的求着风辄远。
    风辄远却突然一怔,道:“姨母,你在说什么?小舅舅不是说会成全我们吗?谁死了,谁?不可能的,不可能的,我要去见他,他怎么能说话不算数?表妹呢,她现在在哪儿?”
    朱氏气的太阳穴突突乱跳,斥骂道:“你还要我怎么说你才肯听?那个贱人,她活着就是个祸害,你还想跟她……”她活着,也是林家的耻辱,让她死就已经是她最好的结局了。
    风辄远颓然坐下,道:“都是她,都是她害的……”突然面露凶光,风辄远恶狠狠的道:“我不会放过她的。”
    朱氏怔了下问:“你在说谁?你——这一切罪孽都是你自己犯下的,还要推到谁的身上去?”
    风辄远却只是阴沉沉的笑,就听门外窈窕怯生生的声音道:“奶奶,四爷吩咐人来送风少爷出府呢。”
    朱氏也顾不得了,一把拉起风辄远道:“好了,有什么话,等改天再说,我先叫人送你出府。”


159、落魄
    林暮阳直到朱氏走了,书房里彻底清净了,才忽然意识到什么。将离为什么要在这个时候逼他去见钟玉灵?莫非钟、风两个行为不轨,她一早就知道?
    一旦疑心起头,林暮阳心里的疑惑就越大,想着她说的每一句话,竟然不复初听时那种惊心动魄,反倒有一种惊悚之感。
    他猛的打开书房门,喝道:“来人——”
    小厮跑过来,道:“爷,有什么吩咐?”却不是孙毓。林暮阳想要开口,却怔了怔,就见门外已经跑来一个丫头,满脸慌张,一脸泪痕,一见到他就跪下了,道:“爷,陈大奶奶亡故了。”
    林暮阳的话就都噎回了胸腔里,一时间血液在胸腔里奔腾,带着不可控制的力道,猛的就冲到了脑门。他晃了晃,手下意识的就扶住了门框,问了句:“什么?”
    那丫头又重复了一遍:“陈大奶奶,亡故了,失血过多,大夫们也无计可施,只得尽人事,听天命,就在刚才……闭的眼。”
    林暮阳突然呵斥道:“闭嘴,你胡说,还不拉下去……”他的眼神阴沉阴暗,就像漫天的乌云突然遮住了初升的阳光。
    有许多人涌上来,却不是来拖那丫头的,反倒是想要扶他。他厌烦的推开去,心里想,走开,你们扶错人了,不该是我,而是把那丫头拖下去——打死。
    谁让她满嘴胡说的,谁让她敢咒生人死的。
    可是许多人不是扶胳膊就是拽肩膀,还有人干脆就跪下去,想要抱住他的双腿。林暮阳从来没有这样暴怒过,他的力气奇大无比,挥来挥去。竟是倒了一地。
    他大踏步往前,也不看路,只按着心意。一路畅通无阻,就来到了旺祺阁。
    院子里已经有了隐隐的哭声。
    他烦躁的想:做戏,一定是在做戏。将离。你做的够多的了,怎么到了最后的最后。你都要得偿心愿,借刀杀人都成功了,还要再耍我一回?
    别再骗人了,我不信。你怎么会死?你怎么能死?
    还是有很多人围上来,在他身前耳边说着什么,她们的脸上千篇一律,都是既骇怕。又惶恐,看着他更像是在看一只鬼。
    他掀起厚重的帘子,冷风灌进来,吹动了屋里的床帐,隐约之间,可以看见那里躺着一个人,一动不动。
    他的步子就停在那,眨了眨眼,想要看的更清楚些,却也只叫了一声“将离”。一口血喷出来,人就躺倒在地。
    林暮阳醒来时,天已经黑透了,他猛的起身。就觉得眼前金光闪闪,头沉的发麻,差一点又躺了回去。
    屋子里没有人,他挣扎着推开身上的被子,迫切的想要去做什么事。胸腔里的心跳的怦怦的,既紧张,又期待,好像再晚一点,有什么事,有什么人就要错过了,酿成一辈子的遗憾。
    朱氏迎上来,道:“四爷,您身子还没好,这是要去哪儿?”
    林暮阳推开她,道:“我闷,出去转转。”
    “四爷!”朱氏拽住他的胳膊,哽咽道:“人已经走了,您要是伤心,就哭出来,可千万别憋在心里,这要是毁了身子,您叫妾身可依靠谁去?”
    林暮阳只淡漠的笑了下,道:“我伤什么心?我为什么要哭?你不指望我,自然有可指望的人。让开。”
    “我不让,四爷,这是天命,天命不可违。”
    林暮阳猛的眯起眼睛,狠狠的盯住了朱氏,道:“狗屁天命,她人在哪儿?”
    朱氏一咬牙,道:“非亲非故,又死于横命,不宜久留,我已经叫人把她抬出去埋了。”
    这是一块石头,咚的一声投进本就要泛起波澜的湖水里,溅起了无数带着热油一般温度的水花。林暮阳二话没说,甩开朱氏,往外就走。
    朱氏尖声道:“站住,你若敢踏出这房门一步,我,我就——”
    林暮阳的步子顿了一下,随兴的一笑道:“你爱怎么就怎么。”
    朱氏要气疯了,她扳着门框,朝着林暮阳道:“她有什么好,值得你这么惦记?就算她不死,你又能怎么样?是逼着我退位呢,把这院子腾出来给她住?还是要暗里喂我吃一贴药把我毒死拖出去埋了,好让你们两个奸夫淫妇过日子?是啊,多好的一家子,儿子都生出来了,那可是实打实的林家血脉,你都当面许诺了,入林家族谱,永远是你的儿子……那我算什么?我算什么?”
    林暮阳竟未动怒,这样刻薄的话,在他听来,应该早就说的,而不是压抑了这许久,一直到发霉发酵才说出来。
    他抬起脸,朝着朱氏笑了笑,答道:“你愿意算什么就算什么。”
    朱氏气懵了。等到回过神,林暮阳早就不见了踪影。
    不管林暮阳想怎么样,终是名不正言不顺,追回将离的遗身,也不可能在阖府里大办白事。他所能做的,也不过是在城郊寻了块风景优美的地,过了头七,就将她葬了下去。
    孙毓寸步不离。生怕林暮阳会做出什么不利于他自己的行止来。还好,除了当日吐了口血,倒也并没显出过分急躁和伤心来。
    大夫又把过几回脉,只说是急火攻心,并不碍事,开了药,他也吃都不吃。
    办完将离的后事,只问了孙毓一句话:“你的事办的怎么样了?”
    孙毓知道他问的是玉姨娘的事,便答道:“已经办妥了。”
    林暮阳便再无别话。
    他疏于公事,竟是多日不去署衙。闲了就只是命人把将离留下的孩子抱到了外院他的书房,早就找好的一个乳娘,两个小丫头,贴身照顾着。
    他亲自给孩子起了名:林楚煜,小名就叫念郎。
    没多久,京中御史上书弹劾林暮阳。共列了几大罪状,第一条就是草菅人命。城外江中有一具女尸,经人辩认。是林暮阳的爱妾,不明缘由,被沉于江底。第二条。兄占弟妻。死了的人不好再惊动,但现下府中有留下的婴孩儿为证。
    林暮阳不辩一词。没几日圣旨下来,将林暮阳流放三千里,贬至云南,成了一介布衣庶民。不得带家眷同行,即日出京,永不录用。
    林暮阳走之前,只做了一件事。在京城中遍寻一位肯与他去云南湿障之地,照顾念郎的乳娘。
    要背井离乡,众人多有不愿,况且他再无起复之日,也未见得手中就有多少银钱。因此来应征者廖廖无几。他和孙毓在府门口等了三日,一无所获。今日再没人来,就只能带着不到一个月的念郎上路了。
    天都要黑了,孙毓劝道:“爷,都这会子了,只怕没人来了。不如……”
    林暮阳却一挥手,道:“你先去收拾吧,我在这里等。”
    孙毓苦笑:“能收拾的,都收拾好了。”
    林暮阳便道:“你若等。就别再聒噪,若再聒噪,就自行回府。”
    孙毓不敢再啰嗦,只得静默的陪在一旁等。他早就不报希望了。就是府里两位乳娘,一听说要去那边,都面露为难之色,推说离不开家人,急急的想要辞行。
    都等了三天了,要是有人肯,还至于等到最后一刻吗?
    可是林暮阳如此坚定,倒像是在等什么人一样。
    眼看别家已经掌起了灯,孙毓也点起了一盏灯笼。风吹的灯笼摇摆,灯光也就破碎成影,看上去,主仆两个异常凄冷孤单。
    孙毓再劝:“乳娘只说到今晚,明日便要离开,爷怎么也得先把这些日子的工钱给她们结了。还有什么要注意的,也一早留心了才好。实在不行,不如就把念郎先留下,或者送回夫人那里……”
    要肯送,早就送了。孙毓知道自己说也是白说,可是还得说。就见林暮阳一脸的淡漠,纤长的食指只捏起薄薄的一张纸,借着昏黄的灯光,也不知道在看什么。只眯了眼,倒似出了神,半晌都没动静。
    孙毓叹口气,道:“我先去给爷倒杯水来。”
    他并没走远,只进了府里,寻了个门房,要了壶热水。虽说被贬为庶民,倒也不曾查抄府第,可是林暮阳心如死灰,满府的人,除了朱氏的院子里的人,他不曾过问外,剩下的几乎都谴送走了,是以这几天府里的人走的走,散的散,到处都是一片黑暗,就跟一座空宅也差不多了。
    林暮阳半眯着眼,心内一片空茫。他也不知道自己在等什么。如今身陷绝境,这份自以为是的笃定,也不过是最后一层铠甲而已。这世上,都是锦上添花者多,谁肯雪中送炭?难道,明日一早,就真的只身带着念郎上路不成?
    可恨他曾经年少风光,到如今却落魄如斯。不过圣意一念之间,他便从一个集万众瞩目于一身的天之骄子,落到了现在的地步。
    竟连个孩子都看顾不得了。
    他当初可是信誓旦旦的对将离承诺,要好生看顾这个孩子。原来,去掉那些光环,他林暮阳也不过是最普通的凡夫俗子一个,是谁都敢向他侧目,以示轻蔑和不屑的。如果他不是靠了祖辈们的荫封,不是年少天姿,一朝得中,那么他是不是也就是一个最平凡的,为了生存,连自己的命运都不能掌控的卑贱小人物?他何敢向将离表示不屑,何敢以强权强势欺人?是不是,她也不会落的孤魂杳杳,一抔黄土了呢?
    就在这时,有个略微沙哑的女人的声音在他面前响起:“请问,是府上要请乳娘吗?”
    ………………………………………………
    本来想这章就完结来着,后来想,虐女主虐的这么久了,没道理交待的这么模糊,还是再续两三章吧。


160、无期
    夜风很冷,可毕竟快要过正月了,已经有了春的气息。尽管这气息还很微弱,可是这风已经不像冬天那样的冷厉和肆意了。
    林暮阳抬眼,看向眼前这素衣淡妆的女子。她个子不高不矮,人倒是略微有点丰腴,倒像是风生产过的妇人。脸色泛黄,微微有点黑,只有一又眼睛,却又被长长的睫毛遮着,连头都不肯抬。
    脸很小,五官倒也眉清目秀,可惜额头有块拇指大小的青黑色的记,将她原本还算入眼的容颜毁的一点都不剩。
    若是旁人,只怕早就避之不及了。
    也难怪她在趁着天都黑透了才来,这副尊容,旁人不吓倒就不错了。可是林暮阳却没有一点嫌恶的意思,反倒是柔和的问:“你是?”
    那女子便回答道:“小妇人前来应征乳娘,不知道府上可还用?”
    林暮阳涌起一线希望,忙回答:“用,不过丑话说在前头,孩子不足满月,只有你一个人带,会比较辛苦,月钱也不多,而且并不在京里……”
    那妇人低头不语,似乎是在沉吟,又似乎是在倾听。林暮阳也就静下来,做着结语:“总之,情况就是如此,你如果这边有亲人,就得仔细考虑了。”
    这妇人并没有让林暮阳等多久,她半抬了头,道:“好。”
    事情一下子就进展的顺利起来。
    林暮阳匆匆带着这妇人进府,府里两位乳娘等的都有些不耐烦了。见林暮阳进来,略略行了礼,竟是连嘱咐都不及说,便火烧火燎的告辞走了。
    虎落平阳被犬欺,林暮阳要是从前还会着急上火。现在,也不过是付诸一笑而已。亲自把念郎抱起来,对那妇人道:“这便是你要照顾的孩子。他乳名念郎。对了,你叫什么?”
    那妇人一直低头跟在林暮阳的身后,直到进了屋。人都走的净了,才怯怯的把视线落到念郎身上。才一眼。就再也挪不开了,眼中立时就涌起一层水雾。
    林暮阳问了一遍,她竟似没听见。直到林暮阳奇怪的望过来,她才快速的垂下眼帘,道:“是,小妇人没名没姓,因夫家姓林。所以旁人都以林嫂呼之。”
    林暮阳哦了一声,道:“哦,这倒是巧了,我也姓林。”
    那林嫂无动于衷,并无攀附之意,也无退避三舍的嫌恶。
    林暮阳不免多看了她两眼,忽然觉得她太奇怪了些。不由的上前一步,想要仔细的将她打量清楚。
    林嫂便退后一步,眼皮忽的抬起,竟一改先前的怯懦。大有不悦之意。也不过是刹那,她就又是刚才的样子,仍是低头敛眉,好像刚才那一眼。不过是林暮阳的错觉。
    借着灯光看,林嫂年纪不大。只是肤色黝黑,像是做惯了粗活的。
    林暮阳似乎失去了兴致,很疲乏的道:“孩子太小,你照顾时多精心些。我其实并不会照料孩子,一时倒也说不上来,你慢慢摸索经验便罢。这会儿也不早了,你就留下照顾念郎,明日便起程离京……”
    林嫂也就默默的上前接过念郎,仍是只答一个字:“是。”
    这么错身间,她的手触无意中就碰到了林暮阳的手。那妇人面无表情,好像碰触的不过是根没有温度没有生命没有质感的木头。
    林暮阳却觉得有一种奇怪的感觉划过心头。真是……疯了?他居然会像个被调戏的贞洁烈女!还是这样一个丑女人。
    他压下心头、感官上的种种不适,强自苦笑了笑,便退出房门。
    要出门口了,忽然又回过头看了一眼,就见那妇人怀里抱着念郎,低头满是慈爱的盯着他看,脸上弥漫上一层温暖的光辉,不像刚才那样呆滞、木讷,倒让那张奇丑无比的脸鲜活了不少。
    林暮阳心一动,忽然张口试探的道:“将离——”
    他不知道为什么会喊将离。也许,只有将离才会对念郎有这样的慈爱吧。母子连心。他根本不相信将离是真的故去了,只是他不肯相信,不愿意相信而已。
    林嫂几乎是立刻抬头,问道:“老爷是在叫人吗?”刚才那鲜活的美丽立时被收敛的一干二净,又成了一个没什么出奇之处的普通妇人。
    林暮阳微微摇了摇头,道:“没有。”他又看了那妇人一眼,终于彻底而坚决的走了。
    第二天一早,孙毓便候在了林暮阳的房门外。等他推门出来,便道:“爷,咱们现在可就走吗?”
    林暮阳点头:“念郎呢?”
    孙毓挠挠头:“爷,如今咱们两个大男人,带着小少爷实在不方便。”
    林暮阳不耐的打断他道:“这一去,也许十年八年,我不可能把念郎放在家乡。”
    “小的不是这个意思,我是说,带着小少爷,虽说苦点倒也好说,只是咱们两个大男人,什么事都要跟这位新养娘直接交涉,实在是不方便。要不,您还是带着个女眷?”
    好歹带两个丫头也行啊。
    林暮阳一扫前些日子的阴郁,竟难得的露出笑脸来,一抬手,敲在孙毓的头上,道:“你想躲懒是不是?你要是嫌苦,就别去了,我瞧着你年纪也不少了,一直没成亲,想必花花心思动了,一时半会就收不住了。”
    孙毓苦了脸道:“不是,不敢,小的哪里嫌苦了?亲事倒的确是耽误了,不过这原也怪不得四爷。是小的没本事,说不上媳妇儿……”
    林暮阳便瞟他一眼,道:“你刚才的话是一点都没错,咱们两个大男人,带着一个养娘,一个念郎,多有不便,若是你能娶上一房媳妇,家里外头有你们夫妻把持,我就省心多了。”
    正要说话,就见昨儿个新来的养娘已经抱着念郎进了院门。她还是昨天的打扮,虽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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