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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子戏红妆 作者:玉堇-第3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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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子规……可好些了?”
  云梦看着子规这么个可怜的模样终究是生不了气了,便很是心疼地柔声问道。
  本是低着头的最猛然间将头抬了起来,清澈的眼眸就这样注视着云梦,愣了愣才微笑道:“嗯,好多了。”
  “那就好,好好养伤吧。你……为什么要来花船?”
  子规笑道:“绝不是被拐卖来的,我之前已经被拐卖过一会了。这次是我自愿的。”
  “自愿的?你傻啊!”一旁早已听得气不能自已的墨美道。
  云梦倒是看着子规,并没有继续侮辱他的智商,子规则道:“我是因为报仇!我要为祖父报仇!”
  在场的人只要有点儿脑子,都能想到云宴这样做,应该就是引固尔玛珲出来,但是,一想到这一点,众人都怔了怔,既然子规能将固尔玛珲引出来,那就说明固尔玛珲好男风!
  “所以你是想引蛇出洞,但是用自己来做诱饵,而且身边没有帮手,可很是危险啊。”墨美看着子规,很是无奈道。
  子规又低下了头,他也知道这样做很冒险,但是他不想牵连过多的人进来,这条复仇之路,无疑就是有去无回,就算他最终失败,他也要和固尔玛珲玉石俱焚!
  “子规可以继续当小倌,我们在暗处守着,只要时机成熟,我们就全部出动,这样子规也就不会那么危险了。”一直不说话的云宴看到墨美说话口无遮拦,便上前出招来为自己哥哥解围。
  陈晏点头笑了笑,“这个方法好,一举多得。”安姐夫也是随声应和。
  而一旁的景芊和云梦担心的仍旧是子规的安全问题,云宴看着云梦,似是看到了她的担心,笑道:“没事儿的,子规只是出一次面,等到时机成熟,我们就会上前,保证子规的安全!”
  众人又是笑着说了一会儿话,天也渐渐黑了,陈晏就打算在这里住下来,并将这个地方作为秘密基地。
  或许是子规算得好,正好在他脸上完全褪去之时,花船里正好来了一位很是奇怪的客人,他给了老鸨一箱金子,让花船里所有的小倌们都依次排开站在他面前,也不知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而偏偏,这位客人正好久看中了子规,云梦和景芊躲在门外不由地为子规捏了一把的汗。
  子规便拿出来一把古琴,坐在客人面前弹奏,而埋伏在各处的陈晏等人也正耐心地等待着……
  客人听过一曲,就要让子规给他倒茶,子规上前,为他盛满了一杯茶水,刚递到他的面前,客人又让子规喂给他。子规拿着茶水的手顿了顿,但还是照做了。
  客人笑眯眯地看着子规喂给他茶水,正当子规的手要收回时,他一把就将子规拉入了怀中,一手挑起子规的下巴,猥琐笑道:“弟弟可要哥哥等会儿好好疼爱?”
  景芊趴在门外,看到这个场景,竟忍不住要冲上去,云梦则是死死地拉住了她……
  子规被客人如此的调戏,竟也不恼,他转了个身,就从客人的怀中走了出来,笑道:“哥哥先不急,可要等弟弟再唱完这首?”
  坐在主位上的人哈哈大笑道:“我要听《十八摸》!”
  子规的眼皮明显挑了挑,但他还是转身走回了古琴旁,刚用手拨了一根弦,却突然间断了。子规愣了愣,抱着古琴对正坐在主位上猥琐地看着他的中年男子,道:“哥哥容弟弟先去接一根弦,很快就好了。”
  还没等客人回应,子规就已经抱着琴夺门而出,正时,房间四处闪出身影,陈晏四人极快地出现在客人面前……
  此时云梦和景芊正趴在门口处,小心翼翼地瞅着里面,突然间就感觉自己后颈很是冰凉,刚转过头去,就看到一把闪闪发亮的匕首正夹在自己的脖子上……
  “叔叔来看你了,侄女儿,别来无恙啊……”


☆、第十二章 子亦归去

  云梦额头上冷汗直冒,听声音,这不是固尔玛珲么?那屋里那个好男风的人是谁?
  “我的好侄女儿,快说,那半张地图在哪里?”
  “叔、叔叔,我给了您地图,叔叔是不是可以放我一条生路?”云梦咬牙道,尽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静一些。
  固尔玛珲大笑,“那是当然,只不过,你必须与济度断绝父女关系,你要说明,你不是他的女儿。”
  “你要干什么?!放开她!”
  子规刚从侧门走过来,就看到固尔玛珲将匕首架在云梦的脖颈上。
  “我动动手指,就能让我小侄女儿丧命……”固尔玛珲抬眼笑看着子规。
  云梦被固尔玛珲捉着,后背冷汗直冒,“那半张地图我交给陈晏了,他知道藏在哪里。”
  “哦?”固尔玛珲装作很感兴趣的模样,“算来是我的侄女婿了,他现在应该已经知道了吧。”
  “你放开她,我带你去拿藏宝图。”陈晏推开门走了出来,神情淡然而倨傲。
  固尔玛珲向后退了几步,笑嘻嘻的道:“那可不行,我若放开了她,哪里还会带我去找藏宝图,恐怕都会杀了你叔叔我吧。”
  陈晏的目光在云梦的脸上停留了一瞬,神色温暖,而后,他扔掉了手中的剑,“你可以捉我。”
  “除非你自废武功,我就放了她。”固尔玛珲的口中缓缓吐出这几个字,嘴角依旧轻轻翘着。
  陈晏脸上没有一丝的紧张,淡然道:“嗯,待会儿就让云梦跟着我们,那个宝盒的箱子,只有云梦的血才可以打开。”
  “放心,我是不会杀了她的!”固尔玛珲大笑,我自然要留着她。
  云梦紧紧盯着陈晏,他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只是将右手缓缓抬了起来,正要向自己的左胸袭取……
  “停!不能废!”
  云梦突然间大喊,陈晏停了下来,目光灼灼地看着她。
  “怎么,侄女儿,心疼了?”
  云梦竟然在固尔玛珲的声音中听到了酸酸的味道……她一定是听错了!
  “叔叔,陈晏是骗你的!”
  在场的众人都倒吸了一口凉气,固尔玛珲则露出洗耳恭听的模样。
  “其实剩下的另外半张地图必须要用他的独门武功才能解的开,他的武功若是废了……叔叔只拿到这半张地图也是徒然。”
  云梦自小就这样,不管是说什么谎话,都是脸不红心不跳,直到现在,她终于知道这对她来说是有多么的重要。其实她根本不知道另外半张地图在哪里,而且,她猜测陈晏所说的,她的血能解开装藏宝图盒子的话,也应该是假的。
  固尔玛珲挑挑眉,“看来我倒是不能动你们分毫了,那就一起去拿藏宝图吧。”说着,他看了眼陈晏身后墨美等人,笑道:“不要轻举妄动,这花船外面全是我的手下,到时候不仅是我这个小侄女儿,整个花船的人都要跟着遭殃。”
  说罢,他拽着云梦就往外走,而正抱着一把断了弦的古琴的子规正站在他的旁边,愣愣地看着他。
  固尔玛珲转过头看着这个清隽的少年,温和地笑道:“你也跟过来,前几天哥哥来这里,就觉得你很像他的一位故人,现在看来,我也觉得颇是相像。”
  他的弟弟?!子规心中懊恼不已,原来前些天来花船的固尔玛珲的弟弟!他根本就不知道,固尔玛珲竟然还有一个弟弟!
  而在场的众人,也就只有云梦和陈晏见过固尔玛珲的弟弟爱尔礼,两人长得非常相似,但却差的远了,爱尔礼的武功平平,头脑平平,与固尔玛珲比起来,简直就是废材的存在。
  子规看了固尔玛珲一眼,也不多说话,就跟在了他的身后,陈晏也提步跟了上去。
  而其他人只得待在原地一动不动,四人走出了花船,云梦这才看到花船外面围着一群黑衣人,而黑衣人后面,则是与固尔玛珲长得极其相似的废材哥哥爱尔礼。
  “哥哥,人我给你带来了。”
  固尔玛珲向爱尔礼扬扬眉,指了指他身后的子规。
  爱尔礼在看到子规的那一瞬间,眼睛都笑成了一条缝,走到子规的面前,声音还有些颤,“你、你叫什么名字?”
  子规低眉乖乖地答道:“子规。”
  “子规?”爱尔礼笑道:“可真是个好名字,你没有姓?”
  “子规从记事起就是孤儿,没有姓。”
  爱尔礼仔细地看着子规,轻声叹道:“你很像我的一位故人,只不过,她是一名女子,自她失踪后,我寻找了她许久,之后才得知,她不幸坠崖身亡。”
  子规心中一惊,却不露声色,顿了顿,柔声道:“子规能与阁下的故人相像,很是荣幸。”
  爱尔礼笑了笑,“既然能相遇,就是缘分,子规可否赏脸,去我府上坐坐?”
  “阁下能邀请子规去府上,子规很是开心,只是……”子规恨为难地看了一眼被固尔玛珲抓着的云梦,“我要跟着云梦,如果不是云梦,子规可能早就命丧九泉了,云梦之于子规,就如亲姐姐一般。”
  爱尔礼看向被固尔玛珲拎着的云梦,神色一滞,转头对子规道:“那我们就一起吧,一路上我也能照顾着你。”
  一旁的云梦听着这样的对话,隔夜饭都差点儿呕了出来,正低头,就看到固尔玛珲腰间系着的玉佩,心生一计,道:“叔叔,我现在最想念的就是阿玛了,而阿玛留给我唯一的东西,就只是那块玉佩,也不知……叔叔能否了却我这个心愿?”
  固尔玛珲低头看了腰间的玉佩,又抬头看了眼满脸期待的云梦,眼神中写满了料你也做不了什么,便放开云梦,低头去解腰间的玉佩。
  突然间,一根琴弦从固尔玛珲的背后袭去,几乎是同一时间,陈晏伸出右手,一条细长的鞭子从他的衣袖中飞出,卷到了云梦的腰间,固尔玛珲手忙脚乱间,取其轻重,只得转身避开那根琴弦,还未站稳,一道青影闪身上前,犹如青烟一般,固尔玛珲腹背受敌,躲避不及……
  子规从古琴下面抽出一把匕首向固尔玛珲的胸口刺去,脚步突然一顿,身上的青衫上渲染开大片的血花,是他身后的爱尔礼!
  然而他并没有停顿,拼了命一般将手中的匕首射了出去,只是在最后的那一瞬,他倒了下去,准头有些不足,匕首射在固尔玛珲左胸的下方,离心脏只差一寸……
  船舱里的墨美等人都冲了出来,很快就与那些黑衣人缠斗起来,爱尔礼瞪大了双眼看着趴在甲板上一动不动,满身是血的子规。
  “子、子规!”爱尔礼双手颤抖着,手中的短剑滑落到了甲板上,踉踉跄跄地冲到了他身边,将他抱了起来。
  子规看着眼前惊慌失措的男子,皱了皱眉,“终究还、还是没能为、为祖父报仇……”
  爱尔礼只觉得脑中“嗡”地一声,“你是芸儿的儿子?!怎么、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怎么会……”
  子规一愣,他觉得心口被这个痛哭流涕的男人振地生疼,“你很喜欢我娘?”
  爱尔礼满脸泪痕,不住地点头,口中喃喃着:“怎么会这样,芸儿……”
  子规脑海中突然间浮现出祖父被斩杀示众时的恸哭,父母跌下悬崖时的痛恨,还有祖母被活活烧死的时的绝望……那些人,就算他现在死了,他也不会让他们好过!既然不能让他们陪葬……那么,他要折磨他们一辈子!
  “我娘是你害死的!我祖父、祖母、爹爹都是被你们害死的!而如今,你又杀了我,我娘是不会原谅你的!永远都不……”
  子规的手软软地垂了下去,他的眸子依旧清澈如初……
  “子规!子规……”云梦看到爱尔礼怀中满身是血的子规,心中仿佛一滞,她想扑过去,推开那个男人,但是陈晏却用紧紧的拽着她。
  固尔玛珲看了眼抱着子规恸哭的爱尔礼,艰难地站了起来,向一边的黑衣人挥了挥手,几个黑衣人冲了过来,将已经瘫软在地上的爱尔礼,连同他怀中的子规一起抬走了。固尔玛珲看了眼一脸悲恸的云梦和依旧是神情倨傲的陈晏,嘴角一斜,嘴动了动,也不知说了什么,转身就由两个黑衣人搀走了。
  此时正与墨美等人缠斗的黑衣人也跟着跑了,云梦呆呆地看着甲板上的一大滩血迹。
  突然间,狂风大作,雷声轰隆隆巨响,不一会儿,豆大的雨点倾盆而下,空气中夹杂着淡淡的血腥味,大雨冲掉了甲板上的血迹,雨水夹着血迹流到了河中……
  云梦扑倒在甲板上,痴痴地望着甲板安然躺着的那把断了弦的古琴,任雨水打在自己的身上,她抬手抹了把眼睛,却怎么也抹不干净。
  那个看着祖屋着熊熊大火,强忍着泪水,在自己怀中一遍遍诉说着祖母的子规,那个为了救她甘愿手染鲜血的子规……
  子规秭归,盼姊归来,姊亦归来,子亦归去。


☆、第十三章 一往情深

  不论是前世还是后世,云梦都只是孤身一人,身边没有能悉心照拂她的亲人,永远也不会像其他女孩子一般,生来就被家人当做小公主一般宠爱。
  俗语没妈的孩子像根草一点也不假,自小就被丢进福利院里,和那些与自己一般大的小孩子抢食物吃,不管你在抢的过程中被抓伤哪里或是碰伤了哪里,都不能找人哭诉,只能像是流Lang的小猫一样自己tian舐伤口。
  所以,在体能上根本不占优势的她,自然是抢不过那些比她身强力壮的孩子,渐渐地,她学会了察言观色,知道讨好那些孩子,仅仅就为了一口吃食。
  其实,也并不是福利院有多么吝啬,不给孩子们吃饱饭,而是,福利院本身也没有更多的钱。况且,这个世界上本就穷人多过富人,更没有那么多富人像比尔盖茨一样,能把握住对金钱的贪婪,甩去世界首富的身价,去救济满世界需要帮助的人。
  万千世界,亦有万千种人,自有万千种活法。穷人富人有之,幸与不幸之人亦有之,云梦恰巧就是那个生活在最底层的人,当年就是那个在襁褓中的婴儿,随便的风吹草动,都能让她命丧九泉。
  或许,也有自身性格本身的缺陷,与生俱来的软弱胆小,以及在福利院那样极度没有安全感的环境下,就养成了不管是谁对她投以一分好感,她都像是溺水者在性命垂危只是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一般,死活亦不放手,也就只认定了这么一个。
  等云梦长大些之后,她也不再埋怨,为什么没有父母的宠爱,为什么她要被抛弃,为什么她每天吃不饱穿不暖,还要受那些小屁孩儿的欺辱。
  埋怨是没有任何意义的,那些来福利院领养孩子的年轻父母给了她希望。但是,即使她有着漂亮的脸蛋和湿漉漉的双眼,仍旧有很多父母,因为各种各样的理由不愿意领养她。他们需要的是一个男孩儿。
  直到有一天,终于有一对年轻父母将目光停留在这个满脸期许的漂亮的小姑娘的身上,云梦终于被他们领回家,然而,就连一顿饭都没来得及吃,夫妻两人就急匆匆出差去了……
  那么多年,对于亲情仅剩的那一点点希冀又落空了,她在福利院想过要如何讨好养父养母,要如何让养父养母开心,养父养母会如何照顾她,然而,这一切的一切,还没来得及上演,就已经人去楼空。
  也或许,是上天怜悯她,就在这时,出现了一个令她既爱又恨的男孩儿,正是宋延承。
  云梦来到这个世界已经有两年多了,常常在想,宋延承对于她,到底是不是爱?其实,更多的是依赖吧,想来这么多年来,他是唯一一个肯照顾她的人,他对她来说,与其说是所爱之人,还不如说是父兄。
  对于她究竟是如何莫名其妙卷入车轮之下,被碾地魂不附体,对于宋延承和林菁儿是如何情不自禁拥吻在一起的……这些每每在她午夜梦回就纠缠着她的恶魔,如今看来,都已经不值得一提。
  正如那个老道人所说,过去的就让它过去吧,何必再过多地纠结于过去,纠结于那个永远都回不去的过去?
  既然,人事已空,一切就让它随风远去吧。
  但是,人终究是死性不改,当云梦遇上那个心中认定的人时,她就死命地抓住这根救命稻草,开始钻牛角尖。
  吟香是,陈晏是,子规……也是。
  陈晏欺她瞒她、吟香难产而亡,云梦心如刀割,还好,有子规不是?还好有那个眼神始终清澈如初的少年,即使,他们最开始的相遇,是有多么的戏剧化。
  这些要从她在街上偶遇那个漂亮男孩,莫名其妙代替他而死开始?还是从子规偷人家干粮,误打误撞地救她出来开始?
  子规的死,对于云梦,无疑是最大的打击,她怎么就能够看着那个曾经共度生死,至亲的人就那样死在她面前,而她却无力挽回。她如何就能看着子规的尸身就那样被带走,就连最后一眼也不肯让她看。
  许是那日暴雨天,她流干了眼泪,之后的几天,她一直都卧床不起,却一滴眼泪也未流。她才真正懂得,最悲伤的不是呼天抢地地恸哭不止,而是无话可说,无言可对,无泪可流。那个在自己心中占据最重要位置的人走了,她何能承受得起?
  “云梦,吃点儿东西吧。”双眼肿的像个核桃似的景芊推门进来,将一小碟精美的小点心放在了桌上。
  云梦却连眼皮也没有抬一下,她呆呆地望着前面,仿佛连景芊走进来也不知。
  景芊看了云梦一眼,沉默许久之后,长长地叹了一口气,也不知是为了云梦,还是为了她自己。
  “你以为子规愿意看到你这样么?”景芊终于是说了出来,说出了子规这两个对她和云梦都意义重大的字。
  云梦听到子规的名字,愣了愣,喃喃道:“子规、子规……”她转过头,看着满眼涌着眼泪的景芊,眨眨眼道:“你来了,你怎么哭了?”
  “云梦!你以为子规愿意看到你这样?子规的仇还没报,他不甘心就这样死去!他不甘心啊……”景芊说道最后,已经是泣不成声。
  云梦呆愣半晌,不由笑了笑,也不知在笑自己傻还是在笑子规傻,“我明白,他还要报仇,他还有心愿未了,我知道,我会帮他完成的。”
  景芊不住地抽泣着,云梦看着她安慰道:“吓到你了,你放心,我不会这么容易就垮掉的,我还要为子规报仇,还要了却他未了的心愿不是?我……我这样,只是在休息,我总觉得,心里像是缺了什么,空落落的,过几日就好了,真的,你不用担心。”说罢,她还对景芊笑了笑。
  景芊呆呆地看着她,拿了手帕擦了擦泪水,云梦终于肯说话了……
  “这么些日子,我也大抵想通了许多,这才来你屋里看看。”景芊坐在床边的绣墩上,“子规临别时,就曾说过,生离死别苦,何解,唯有将置之世外,看破尘世间的纷扰,得以六根清净。但是,他唯有两样放不下,一个是对固尔玛珲的仇怨,一个就是云梦你。他说他生来就是一副柔软心肠,即使看得破,终究还是放不下,他历经生死离别,所有的亲人,一个个地从他的生命中消失,他彷徨过,绝望过,甚至想要下去陪他们,但是,你的出现,将他从深不见底的泥淖里拉了出来。
  而他如此,我也如此,即使娘亲重病不治而亡,爹爹软弱无能,接连被一个个姨娘吹枕边风而糊涂过活,如今子规亦离我而去,但我还是放不下,究竟放不下什么,我也不知。
  娘亲曾经重病昏厥,复清醒之时,就与我说过,人这一辈子,总要给自己留点儿念想,不管这个念想是好是坏,是对是错,也不至于临死时凄凄惨惨,心里空空的什么也没有。
  我想,我放不下的这个念想,或许就是娘亲,还有子规。但即使娘亲没了,子规也没了,他们却仍旧还是我的念想。我是个旧情难忘的人,一旦认定了什么,就很难改变,娘亲也是,娘亲把爹爹留作心里的念想,不论爹爹如何对待娘亲,这一点永远也改变不了。娘亲或许也恨过爹爹,但是,她终究还是爱过他的。
  子规曾经教给我的,我原封不动地留给你,这些天我一直在想,究竟能不能看破这一切,洒脱地过活,但终究还是没办法。”
  景芊说罢,又从袖子里抽出一封信,递给了云梦,眼角瞥着信封,笑容温暖,“子规很久以前就曾与我说过,要我找一个门当户对的好人家嫁了,他喜欢的那个人,一直都是你啊。”
  景芊说罢,转身走到了木桌旁,将桌上的小点心拿到床边的小木凳上,又给云梦倒了一杯茶,便出了屋。
  云梦着看着手中的信封,双手竟然有些颤抖,信封上子规一贯清秀如其人的字迹,“云梦,亲启”
  她心里只觉得慎得慌,双手止不住地颤抖,手心冒出的冷汗黏糊糊的,仿佛滞在拆信封的双手与信封之间……
  “云梦:
  记得初识你时,一直都乖乖叫你姐姐的,但是不知从何时起,竟然开始叫起你云梦来,我想景芊已经告诉你了。忽的记起小时候闲暇之时翻过的一本诗集,上面所说:情不知其所起,一往而情深。当初看得不甚明白,如今想来当真是很有体会。
  我自小就是个话很少的人,不论对谁,如今能在信上说这么多,实属不易。
  我只希望你不要挂怀,对于我的事,以我的私心,我是永远都不想让你看到这封信的……但世事无常,我知道报仇对我来说,真的就如奔赴火场一般,但我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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