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迷失在康熙末年-第12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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跑到城门口来看百姓的争相云从。热烈的氛围之中,穿着祖父留下来的明朝巡抚官服的张略笑了,军师发动百姓的策略还真不是盖地,正高兴时候,忽地一眼瞟见城门口墙上一连贴开的十几张布告,忍不住过来看了一下。
“钦差镇抚使凌布告全省,三年之内,本钦差誓将……”
这是凌啸发布的,要求百姓继续下地耕种收割,勿要受居心不良的人蛊惑,一月之内,官府将陆续把粮食按照每人三斗的量进行免费赈济。张略一看那布告都已经有了三四天的样子,顿时惊出了一声冷汗,他终于明白了,为什么城中没有人愿意来投讨逆军,倒是这城外的不识字农夫来得多!
“撕掉!马上给我撕掉,另外去每个城门和衙门处寻找,有这样内容的,通通撕掉!”
张略正自庆幸自己发现的早,猛然间一个老先生号啕大哭地自城里跑来。张略一喜呵呵,眼前这位老者显然是有什么伤心事,或者是冤枉刑狱,待我来帮他申冤,当即迎上前去,一拱手和蔼道。“老先生,你可是有什么不平事要申述,尽管跟我说,我是讨逆军大元帅,专门给受鞑子欺压地百姓申冤的。”
老者哭得眼睛通红,正嚎啕着奔走,却被眼前自称是大元帅的人拦住,嘴唇都颤抖起来,一下子软倒在地,瘦如枯枝的十指向天一抓。泪珠在眼屎旁啪哒啪嗒地淌,却是连话都不知道怎么样说了。
张略一看有戏,顿时大喜,看看茫然望向这边的农夫,眼珠一转。老子不如来个城门公审,借机进一步收服民心,该有多好?当下马上令道,“去,把募兵处的台子先拿来。再到城中敲锣,告知父老乡亲,本大元帅要审案。请他们前来看看鞑子统治下地黑暗,还有我讨逆军的公正廉明!”
铜锣四响,城中百姓竟听到有这样的事,很快就赶来了不少,把个护城河外的空场地围得是里三层外三层。老者还在那里激动得说不出话来,被几个香主一阵劝慰,这才渐渐地平过气来,看到群众越来越多,忽觉天底下有了一个自己申冤的机会。不管有没有什么天理迢迢,起码也能够出一次恶气。
张略一拍从知府衙门拿来的惊堂木,场上顿时寂静下来,除了偶尔的婴孩哭声外,咳嗽都没有一声,很满意的他环视一下黔首如云,威严道,“本大元帅今日发现了一桩骇人听闻的惨事,今日当着父老乡亲们审理此案,誓要还百姓一个朗朗乾坤!带原告。”
老者很快就被带了上来,却根本不向张略行礼,因为他已经软倒在台上,自顾自地哭诉起来,把个张略郁闷的不行,连状子呈送之类地形式都没有走,这官瘾似乎过得没有趣。
“我可怜的女儿啊,你死得好惨啊!老头子不是不想护着你,只是这帮子畜牲,把我打昏了,呜呜,你一个就要嫁人的黄花大闺女,老天爷不长眼,就这样被那些猪狗不如的东西糟蹋了,还肠子肚子流了一地啊。天啦,开开眼啦,嗷~呜。”
张略一听,觉得此案子很不错,民女被奸杀,历来是能够引起百姓共鸣的,处理好了,肯定可以名声大震。当下咬牙切齿地吼道,“是什么混账忘八蛋这么禽兽不如,糟蹋民女不说,还残杀之,本大元帅今日定要帮你申冤!老先生,你慢慢道来,难道这么骇人听闻地事情,那鞑子的狗官竟然就不管吗?!”
听到这种惨事,下面的百姓也震怒起来,认识他的人叫道,“钟老爷子,是什么杀千刀的忘八蛋做地孽?妈的,没人性,老塾师的巧姐儿多乖巧水灵地一个人啊,这般畜牲。”正在群情愤愤,议论纷纷,却听老者一下子站起身来骂道,“管?谁来管,没人帮我申冤啊,知府和县老爷的衙门都不管事了,连人都找不到了,哪里可以击鼓鸣冤啊!”
张略猛觉不对,怔怔道,“你、你女人是什么时候被人奸杀的?”
“今早午时头,大老爷,不,大元帅,你派人到我家去看看,去看看,是拿刀拿枪的兵爷爷,十几个人糟蹋我那丫丫,畜牲!惨啊!嗷。呜。”
──哄!
满场马上就炸锅一样地乱了,可迅速就马上鸦雀无声,看看那些一样是拿刀拿枪的讨逆军士兵,谁敢作仗马之鸣?
张略一下子傻了,铁青着脸对身边那个隆武知府骂道,“一帮废柴,做事这么不顺溜干净,还不去马上把尸首偷偷埋了,再去查查什么人干的!”却很快就转过脸来,“老人家,若是我讨逆军有奸邪之徒,本大元帅定当杀一儆百,给他们以凌迟之刑,在我们讨逆军中,欺压老百姓,就是忤逆父母,就该千刀万剐凌迟处死!现在,你告诉我,他们有什么特征?”
老者见张略义正词严,却有青天风采,升起了希望,“特征?狰狞!不是人,哦,十七八个人的个子都矮,喜欢说丫头是花姑娘!”
张略一愣,心中万分恼怒,赶紧对身边的一个香主低声道,“去杀十五个矮点的兄弟,先只能顶缸了,不想我被骂死,就给老子快点去!”
张略刚刚庆幸自己情急生智,在高台上却猛见城门处又跑来一群嚎啕大哭地百姓,这一次竟然还抱着几个血漫漫地尸首,蜂拥地围了过来。
大元帅吓了一大跳,低声骂道,“日你们这些日本矮子,老子再顶几次缸,讨逆军中只怕没得矮子了!”
第两百五十二章 讨逆军中没矮子!
囫囵判案、拉人顶缸的结果,除了逼得讨逆军中矮子们发明了“隐形高跟草鞋”之外,毫无结果。
张略也很明白,劫掠百姓对讨逆军十分的不利,可是,什么事情都是有惯性的,尤其是抢惯了的事情,这一点张略缺乏痛改前非的决心,更缺乏痛改前非的约束机制。他在当晚看到城中烟火四起和和听到哭嚎怒骂的时候,只能叹一声,原来自己比起李自成还是差那么一点点,就眼前的这个军纪,张略明白,就算自己比张献忠强一点,这一点只怕也强不了多少。
倭寇不改他们自明朝就培养起来,而后被戚继光所打击掉的劫掠惯性,知无堂堂众更是以无所不用其极来起家的,这种惯性让他们看到倭人武士满载时很是眼红,很快,胖的瘦的高的矮的,一律或偷偷摸摸、或明目张胆地加入了抢劫的行列。百姓被他们抢劫凌辱时候的不爽快,更是激起了他们的血腥,因为在自我辩护心理的左右之下,他们的武力,就有着愤愤的不平,老子们舍生忘死在鞑子黑暗下解放你们,只是要征用一些财物以资军用,还这么唧唧歪歪?并在这种心理之下,衍生出一句高尚的口号,“资军光荣,资敌无耻!”
这句口号,伴随着抢劫者慢慢的荷包,迅速像瘟疫一样传遍了全部延平府的讨逆军,同时更是瘟疫一样传向将乐、沙县、尤溪、顺昌、永安诸县。延平全境陷入遍地哀嚎唾骂之中,大官抢大户,小官抢平民,而小兵则对准了农户,稍有阻拦,挥刀就剁。挺枪就戳。
而幸好地是,张略还是给老百姓留了一条路。他无力在短时间之内约束这种上下全然参与的荼。毒百姓,但他很明白一点,不能在短时间之内扯起十万以上的大军,那凌啸喘息过来之后,就能够把他碾为齑粉,仅仅是眼珠一转,张略就发布了一条令全延平府目瞪口呆的大元帅令,将“坏事”成功地转化为“好事”,从而被一片阿谀把他包围了好几天。
“凡一户之中。有壮丁携刀枪及可战农具参加讨逆军者,可颁发五保户军属牌一枚,悬于门庭,可保证不被资军、不被夜扰、不被严讯、不被稽祱、不被徭役。讨逆军所属但违此令者,杀无赦!”
张略不愧是久操恶业的人。这一招果然毒辣,寻常老百姓就算怕日后朝廷算账,可那也是日后的事情,眼前不出个壮丁参加讨逆军,现在就活不下去!
蝗虫一样蜂拥而来地讨逆军一看门口无牌。会抢得你铜板、牲畜、粮食全都精光,连棉絮、锅碗、门板、衣服都一扫而空,这些都是讨逆军用得上的东西。可这还不算完,除了光棍无所畏惧之外,本就穷得没有布片盖腚的普通人家,还要苦苦哀求讨逆军放过妻女。于是乎,当兵的人越来越多,往往是一家倒霉遭殃,马上就户户报名参军,尽管要自带粮食和武器,但好歹还能留些东西给妻儿父母。
人性的潘多拉魔盒一但打开。新加入的壮丁,大部分难以抵抗那不劳而获的快感,更大的蝗虫群席卷开去,竟是短短两天不到,在七月二十八日的时候,延平福宁建宁邵武四府二十二县相继陷落。张略也看着报上来的军报统计大为兴奋,讨逆军在自己地妙计之下总数竟达到二十八万之众!尽管他知道这些连军服都没有的军队,严格来说不能称为军队,但他相信,新“光复”的十来个县,会让这数字更加庞大,蚁多啃死象的道理,他实在是供奉至上的。
早就从福州细作得到消息地张略的第一件事,就是赶紧集中军队,寻机训练一番。黄军师和苏服探讨起义大计的一些讨论,他张略又不是聋子,当即就一声令下,“传令下去,收集沿江渔船,以麻袋装满泥沙,至南平葫芦山江中沉没,哼,施世骠,老子堵塞闽江十几里的水道,看你还能不能过来打到老子!哈哈!”
四个总堂香主没有时间跟着大堂佬凑趣,他们要忙的事情多得很。各县县令要任命,那可以先行委任在当地早就潜伏很久地堂众来担任,可人到用时方觉少,半省之地被暂时打下来之后,他们才悚然而惊,肯跟随他们的读书人实在是太少了。堂中原有的识文认字地兄弟,满足近三十万大军的军令起草颁布传递都吃力,连以前一个普通堂众,现在都要去当个统领百人的百户了,更何谈顾得上什么政务。
张略也早就意识到这个问题,无奈这是秘密组织本来就难以解决的事情,但他为人毫无原则,无原则就擅于变通,想想有兵就是爹这句话,他嘿嘿一笑,“这还不好说么?传令下去,那些几乎一个没有拉下的投降伪官,全部给写一份悔过书,再命令县丞,当众把县令杀掉,抓住把柄,不就变成了咱们的人了!?”
四个香主这才真心地对张略佩服得五体投地,还是我们知无堂栽赃陷害逼迫敲诈的老招数好使,三下五除二就解决了!
“妈的,真是洪洞县中无好官!”凌啸啪地一声把斥候情报往案上猛地一拍,吓得云集西禅寺中的文武官员噤若寒蝉。
西禅寺这个钦差行辕,在这非常时刻,已经成为了整个福建地政令中心,巡抚宫梦仁、藩司杜子腾、臬司卫既齐等人都像军官们一样,到这里来应卯领命,不为别的,勤王军侦骑四处后传回来的消息明白地告诉了他们,除了福州和泉州尚在朝廷地控制之下以外。福建基本上已经全都陷落,而他们三位民政大员,所管辖的范围更是小得可怜,因为,凌啸几乎没有任何商量地实行了两地各城的军管。
此刻,面对九成九以上的官员投降从逆。凌啸是愤怒,而三员则是惶恐不安,卫既齐更是冤枉加畏惧。他和凌啸来福建当官,不过是前后脚的时间,自己却要为前任所委任的一大帮子主簿典史巡检司狱地投降负责,朝廷是不会不追究这么多官员都投降的大事的。看到宫梦仁和杜子腾都不敢说话,卫既齐只得借着京城之缘劝慰道,“驸马爷,您也别太生气了,不能死于节。这些人绝对不能原谅,不过,现今您一定要打理起精神来,全闽百姓就都望着您来救他们于水火之中呢。”
凌啸忽地笑了,自己这是生什么闷气啊。这福建贪官污吏不多,哪里会成为知无堂的温床呢?赶紧讨论好怎么进军平乱才是要紧事。凌啸看看金虎和吴英,心中有些犹豫起来。
四天的紧急磨合,在砍掉了几十颗痞气十足的绿营兵人头之后,现在的绿营和征丁营。已经暂时做到了有序和守纪,进一步归心虽还要等日后各级调下去的勤王军军官努力,但用于现在的平叛是足够了的。何况福州城粮草充足、兵甲齐备。
但问题是,该怎么平叛和派谁去平叛,凌啸还拿不定最终地主意。
吴英久镇福建,地理人情乱熟,加上他是东粤一带的人,那里的各种资源也比金虎要多,派他去无疑最合适,可私心之中他是一点兵都不想交给他控制的。吴六奇的儿子,别说朝廷和康熙不放心。即便是自己,也未必敢冒这个险,不是说自己容不下吴英,而是现在自己经不起跌跤了。全省皆反,知道地人会说是有前因,不知道的人还说是自己给逼反的,清高士林的闲言碎语,不能不防,要不然一句养敌以自重的罪名,现在地自己还承受不起。
但金虎去也不美,勤王军本部是没有必要在这种战斗中大开杀戒的。正自思量,忽听得前庭一阵欢腾之声,竟是有个人人侧目欢呼的人物出现了。
“先生,你可来了!”凌啸一眼就看到微有风霜之色地顾贞观,快步地超越行拜师礼的胡氏兄弟,一把抱住顾贞观,“先生一路辛苦了,我正日夜相盼,时时担忧路上行程的安全呢!”
凌啸的亲密拥抱,胡涛、胡骏、金虎、黄浩、特廷、周文渊的执礼甚恭,让福建众人大为惊讶,看着这个身着薄布长衫的中年书生,都是心中揣测不已,却丝毫不敢怠慢,抢先行了拱手礼节,待到凌啸正式介绍顾贞观是自己先生,慌忙补了一个躬身礼。凌啸已经这般厉害了,他的先生岂不是有经天纬地之能?
先生果然不愧先生之名,顾贞观没有让大家失望,至少比凌啸更能吓死人。不顾炎热和舟船之乏,顾贞观锁眉听完金虎详细介绍的福建形势,第一句话就能吓得死人。
“驸马何须急躁,此刻的局势既然已经坏到不能再坏地地步了,何妨再等半个月!”
宫梦仁看到凌啸在那里若有所思地点头,死死忍住要晕过去的念头,他可没有凌啸这么硬的背景,也比凌啸早到福建两年,全省反叛的责任他担不起的,若是不能快速收复失地,到时候来的圣旨绝对是锁拿进京三司会审!
这巡抚嗖地一下站起身来,却在驳斥前被凌啸的目光刺得胆子一缩,出口很是平缓,还像是海公公见韦小宝拿出圣旨一样地眨巴着眼睛笑道,“不知先生您要等到什么时候好呢?”
“等到北延平叛军饿得东攻福州,等到南龙岩叛军饿得南渡台湾!”顾贞观冷冰冰地道。
宫梦仁两眼一翻昏倒在椅子中的时候,吴英却心中渐渐清明过来,看向顾贞观和凌啸的眼神就此充满崇敬。这师徒两个分明是想到一处了,什么狗屁“弃台”,凌啸有那么大的胆子?无非是要把知无堂赶到台湾去,以免他们窜入山林,后患无穷罢了!
第两百五十三章 洪洞县中无好官
后园密室,亲卫把整个小院都封锁起来,莫说是外人,就是连何园系的军官们也不能*近,胡涛胡骏亲自为凌啸和老师的密晤把风。
顾贞观一颗接着一颗地啖食着冰凉井水浸泡的去皮荔枝,却望着略显心神不宁的凌啸笑道,“夺敌粮拿省垣为饵,弃台湾而围三缺一,戒百姓以谈反色变,借刀杀来横生官缺,驸马爷的计划很好,一切都在你的掌握之中,可你为何还要犹豫?”
凌啸默然半晌,反问道,“先生,本来准备粮食下发全省的,可知无堂这么样一反,除了福州泉州的一些县以外,其他身处反区的百姓恐怕要饿肚子了,加上知无堂的搜刮,他们只怕是……倘使我现在就出兵,虽是杀戮重一点,可却能在无形之中救得更多的百姓,何必为了避讳杀戮,非要搞什么阵前策反?”
这种临阵的瞻前顾后十分难得,因为这绝对不是那种寻常官僚挂在口头的爱民如子,却是实实在在的考虑,顾贞观悚然动容,慢慢站起身来,忽地揶揄道,“唉,长久以来我就怀疑你不像是个满人,现在到这福建来一瞧,几乎就可以断定你是捡来的养子!是也不是?”见凌啸有些面色惨白地要说话,顾先生接着道,“驸马爷,无论你怎么样考虑这些恩恩怨怨,又怎般心存不忍,但你目前是镇守将军,重安闽省是你地职责。全省皆反皇帝能容忍,可要是言行再不坚定,可就很难摆正位置了。我可以告诫你,不要把自己搭进去,刚才的话不要对外人讲出去,不然让本就对你身份来历有怀疑的人听到。会多心的。”
凌啸眼皮一跳,顾贞观说的人当然是康熙,刚刚在咀嚼先生的话,却见顾贞观拈起一颗荔枝,多汁得晶莹剔透,放到口中叹道,“现在就去攻打知无堂,兵少无济于事,兵多吃力不讨好,稍一不慎。就不得不往死里面打。你说,老百姓会因为被知无堂抢走粮食而恨你,还是会因为大批地亲人战死而恨你!?”
“当然是亲人战死会恨我,那知无堂抢老百姓的粮食,恨我干嘛?”凌啸暗叹一声。福建百姓是有血性的,几十年前的仇恨都记得清楚明白,现在大开杀戒的确天怒民怨,对自己来说,实在是划不来!“先生。我懂了,我现在即使去打仗,老百姓也不会领情。相反将那些战争中死人的帐算到我头上。”
“不错,但是你说老百姓会大面积饿死,那也是你实在不知道老百姓的本事了。你的那招押走粮食,毒就毒在可以饿到军队,却饿不到农家!哪一年的青黄不接朝廷赈济了?还不是老百姓挖野菜抓田鸡捉蛇捕鱼,就着糟糠渡过来的,粮食被抢,不过是更加艰苦一点罢了。可军队就做不到,若是散布田野干这等事情。他们就称不上军队,但聚在一起,又有哪片池塘山林够他们这么吃地?嘿嘿,毒、真毒!”
凌啸有些高兴起来,虽觉得未必会有顾贞观说的这么乐观,但也好歹是条出路,当即转化话题道,“我哥哥还好么?这一次你都把什么人带到了福建,哥哥那边会吃紧吗?”
除了香胰子厂的必要人员以外,顾贞观几乎把何园给搬空了。百名孤儿和黄百家等四名老师、万良雄所带领的一百多名福建军少年子弟,曾辉曾光的百工堂全部乘船而来,更让凌啸惊讶地是,顾贞观竟然还让贾纵带着一千多江西保安和三千多披甲奴隶在后面买舟而来。
“为什么都弄到这里来?有些条件还不成熟啊。”凌啸尤其对保安和奴隶前来大惑不解,要是奴隶受到风起云涌的造反影响,岂不是得不偿失,再说弄这么大的动静,康熙要是知道了,会怎么想?
顾贞观沙哑着声音,瓮道,“邬静仁来信分析出,你若是能够把福建的这次乱给平了,起码要在福州呆三年,朝廷找不到一个人可以代替,起码对你更加放心。至于我为何全部带来,因为静仁说了,不趁你现在平叛用人的借口,以后只怕没有好机会了。施世伦丁忧了,于成龙回了武昌,郭璓外晋湖北巡抚!”
*!牛鬼蛇神云集武昌,这些暧昧隐秘地事情的确该早早转移到自己的三分田里,安全一些!不料顾贞观忧心地来了一句,“曹寅也随长公主来到福州,坐镇厦门海关。”
“……”
“但贞观在路上已经帮你想了几个办法,今日就……”
下定决心要暂缓武力进剿地凌啸,很快就见到了黄百家甘凤池等人,这四个家伙和天地会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比如甘凤池在二十多年后就是因为朱三太子案被李卫抓住的,要他们去见见金大麻子是再好不过的!看到四个家伙一听去探视金大麻子,竟是全部面色死灰,一副如丧考妣的模样,马上就警觉万分,看来,金大麻子的身份不只是朱三太子养父这么简单。
等他们的结果之时,凌啸很想看一看,大半年的时间,他们把自己的一百个孤儿教成了什么模样。负责考察地戴名世,一把将凌啸的赈济布告扔到这些学生的面前,“据此一篇策论,一个时辰!”
顾贞观见凌啸在门口望着那些渐渐都开始发身子的孤儿,神色见居然有些紧张,笑道,“我的驸马爷,不要记挂这些小伙子们了,还是去看看百工堂和贾纵他们吧,居然一个个都可以有些成绩让你刮目!就是。万良雄和福建子弟,也跟着高夫子、周湖定很是学了些律法与政务呢。”
凌啸却是抓耳挠腮有些坐不住了,一个大拇指对顾贞观一翘,笑道,“先生真乃未雨绸缪,我地良师益友!我先去把万良雄和一百多福建子弟给安排了。要不然抓心啊!”说完他竟是拔腿就往前堂跑去,唬得顾贞观在后面大声叫道,“军门,要装得无奈些,我先去集合万良雄他们!”
钦差行辕的集官鼓马上就响了起来,咚咚咚震得怡山下早就六神无主的福建官员们心头发慌,今天还是镇抚使第一次召集阖省闲散文官和低级吏员呢,尽管外地官员已经消失殆尽,但省垣之中,吏员众多。至于那些挂着候补名头的就更加不少。
可这些人流着热汗小步跑进前庭之后,马上就被庭前的一块布告板给吓住了,当即差点就有人给昏了过去。
“鉴于州府县原官员附逆者众,极度损害朝廷名声,更是贻笑民间。打击了百姓对朝廷的信心。现需招募各州县军管使,暂代县令县丞县尉三职,随军先行下去各县,宣喻朝廷宽大处理附从者地政策,恢复地方治安。愿赴任者不足级别即刻加级。超级者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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