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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在右安门外-第2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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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老人家在天之灵也该含笑了吧?这小老头儿一直都笑眉笑眼儿的,笑眉笑眼儿中就鼓捣出一个改革开放来,八四年天安门广场那句“小平您好”的大横幅亮出来的时候,老爷子肯定是发自内心的高兴,虽然香港回归他没亲眼见着,但多多少少也该在九泉之下心满意足了。

  我把这话告诉了周小川,他笑我说“没想到你还挺爱国”,然后又说“我跟那新鼓手谈妥了,你和我走一趟吧。”

  “走哪儿去呀?”我追问。

  “丰台。”他从桌子上抓起车钥匙,“看丹往南,帝京花园那边。”

  “那、那不是我姐她们家那边儿嘛。”我愣了,这个地方让我相当敏感,不是因为我姐住那儿,而是因为我那早已断了关系的爸妈也住那儿,九三年右安门拆了迁,不愿意住周转房等回迁的就都搬来了丰台,好处是离开了市区,安静了些,坏处自不必说,经济不够发达,生活上多多少少有了些不便。我意外啊,这鼓手居然住在这么让我抓心挠肝的地方。

  “又没爱着,不在一个小区里。帝京比科学城还往南呢。”周小川也察觉到了我的表情变化,他有点犹豫,“要不……你甭去了,下午小九过来,你跟他说说那新曲子?”

  “不用不用。”我摇头,然后搭住他肩膀,“走走,这事儿哪儿能让你自个儿跑。”

  那天早上太阳就挺毒,好在坐在车里是凉快的,一路加速开到丰南,我们按照地址找到了那栋挺新的楼房。

  坐电梯上到顶楼,按响门铃之后,开门的是个挺瘦的男人。

  身高跟周小川差不多,但比他瘦,短头发,一身很简单的运动装,头上绷着发带,给人一种很精神的感觉。给我们开了门,他认清是周小川之后很开朗的笑。

  “你好。”把门开到最大,他请我们进屋,“这么早就来了?我刚跑步回来。”

  “天热,到中午就没法出来了。”周小川解释,随后拽过我,“这是裴建军,吉他手,认识吧?”

  “认识,当然认识。”关好门,他冲我伸手,“你好。”

  “你好。”我和他握了手,那双手挺有劲儿,“怎么称呼?贵姓?”

  “免贵姓梁,梁雪原。”很简单利落的回答。

  “林海雪原的雪原?”

  “对,就是那俩字儿。”他又笑,随后撤掉发带,“你们先坐吧,我去洗把脸。”

  说着,他进了门厅角落的洗手间。

  和周小川坐在沙发上,我打量着这套不大的房子,不大,但是很干净,布置也很简单,没有豪华的装修,色调挺统一,家具家电也都是大众化的,这让我挺舒服,我不喜欢太繁复太绚丽的家居布置,那样反而会没了家的感觉。

  电视里正在播放新闻纪录节目,内容是香港回归的交接式重播。升国旗的时候满屋子就都是挺雄壮的国歌声在回响。

  “要是不爱看就换台吧,遥控在茶几儿上呢。”边说边从洗手间走出来,梁雪原拉开拉链,把运动装上衣脱掉,只剩了瘦瘦的短袖T恤。

  “没事儿,我对电视节目没要求。”我摇头。

  “对对,他特爱国,你就让他看吧。”周小川在旁边打趣我。

  “是吗。”笑着看了我一眼,他走过来,冲周小川开口,“我什么时候签合同?”

  “不急,过两天吧,咱先瞅瞅那新曲子,你发表点儿意见。”

  “也成。”

  “就是,卖身契不用急,早签晚签反正都是签。”我开着玩笑,然后被周小川在肋叉子上狠狠捅了一指。

  梁雪原跟着我们笑,笑得挺开朗,也挺温和,当时我想,这个人也许可以扛起“桥”,也许可以取代好林强的位置,然后跟我们一起走向辉煌,而事实证明,他也的确这么做的,他在之后的几年中一直本本分分的做着他该做的事,而且做得格外好,有他在的日子里,“桥”在事业上达到了以往从没达到过的高峰,只是这些,我在当时还并没有预料到。

  

  梁雪原是挺好一人,在音乐方面有独特见解自不必说,单说人品,就没挑。

  他话不多,但每一句都能说到点子上,周小川老说我“你学学人家”,我说真对不起您了,我水平低,学习能力差,您一句话说让我学,可我学不会啊,要是费了牛劲到最后什么都没沾着边儿,那也让您失望不是?周小川瞪我,说那你少贫两句也成啊,我说那不成,我宁可错杀一千不能少杀一个,这话要是少说一句哪儿行啊。周小川又瞪我,说祸从口出你懂不懂?说错一句话就能惹好多事儿,我说那不会,我顶多说两句废话,但错话基本上没有,即便有,也都是特微不足道的那种,您就拿那些话当个小飞虫,嘎奔儿一捏,立刻尘归尘,周小川不瞪我了,他抬高了嗓门儿冲我喊,“微不足道”你就别“道”了!我嬉皮笑脸说那还不憋坏了?憋坏了我你不心疼哪?

  周小川急了,说裴建军你丫就是一病人!你憋着吧,憋死你我都不心疼,但凡我皱一下眉头都算我装孙子。

  “别别,我错了,您别急,您少安毋躁,您哪儿能是孙子呀,我是,我是,哎,兹要您一句话,我立马跪地上装的比谁都孙子。”我仍旧嬉皮笑脸。

  周小川不急了,也不瞪我了,他抬脚就跟我腿肚子上踹了一下,然后说:“去给我写曲子去,写不出来就开除你!”

  当时是在排练室里,我们俩一通逗贫,惹得梁雪原笑个不停,但他只是笑,却没说什么,小九走过来跟他说,你看见了吧,咱们生活多充实呀,排练完还有节目看,裴派对口相声,这一捧一逗的配合多默契。

  “多谢捧场,交钱吧您。”我朝他伸手,却被一把打开。

  “少来劲,说你胖你还喘上了。”小九白了我一眼,“我穷着呢,没钱给你。”

  “你穷?你还穷?亚运村那边儿那大宅子是不是你的?好劲,房顶都能停飞机了。”

  “哪儿那么邪乎啊。”他反驳,“我可没你们家有钱,你们家那院子里能走坦克。”

  “都给我闭嘴。”周小川终于发话,“别比了,我最有钱成了吧?我们家一水池子都能开航空母舰,你们俩赶紧收拾东西给我走人,我要锁门了。”

  到此为止,“桥”每天都上演的一出戏才算落幕,对此,梁雪原一开始还真有点儿不适应,就见我们仨跟那儿逗贫,他跟那儿擦鼓,然后我们还没逗完呢人家已经收拾好东西问能不能先回家了。

  当时我就想啊,能不能把他也给拉到我们仨这圈子里,让他也慢慢儿学点儿花活?可后来发现根本就不成,他起根儿上就是一不善言辞的人,人家全部激情都在音乐上,要多专一有多专一,好像音乐细胞霸占了他的大部分脑容量,等轮到逗贫,就基本上不剩什么了。

  我曾经跟他说,我说梁哥,你老家天津的吧?京油子,卫嘴子,相声都是从您那儿发展起来的,多少也该继承点儿啊是不是?

  “我可能天生没遗传好。”他腼腆的笑,然后强调,“别叫我‘哥’,特不适应,叫‘梁子’叫‘六子’都成。”

  我当时一愣,没明白那第二个称呼怎么来的,经他一解释才明白,他在族里排行老六,才得了这个称呼。

  “‘六子’大不敬。”我说,“还是叫六哥吧。”

  从那时候起,梁雪原这个名字就被“六哥”给取代了,他一开始还挺不好意思,可架不住我们仨天天这么叫,久而久之,也就习惯成了自然。

  刚我说了,六哥是天津生人,海河边儿上长大的,八三年从中学退学,之后自学考上了中专,又升了大专,然后没找工作,直接进了音乐圈儿,我挺惊讶,心说怎么这儿还一个退学的呢?问原因,他却立马涨红了脸,半天才挤出俩字:早恋。

  说起来那年月真是保守,再说难听点儿就是封建。六哥当时有一特好的女朋友,俩人都到了私定终生的地步了,却因为学校和家长的双方面阻隔被迫分了手,女孩儿让家长带回了上海老家,他一气之下从那所中学退了学,然后玩儿命自学,一路杀进了大学校园。

  “可我还是喜欢打鼓。”他说,“然后就来北京某发展了。”

  六哥是九零年到的北京,加入“桥”之前也组过几个乐队,可出于这样那样的原因一直不顺利,然后到了九七年,周小川找上了他,把他拽过来做了一根儿桥墩子。

  “挺有传奇色彩。”我向后仰,靠进沙发靠背,“可要是我,绝对就跟那姑娘私奔了。”

  我便说边看周小川,看得他脸一下就红了,他别开头去,然后说:“女生不比男生,哪儿那么容易就私奔啊。”

  我笑着说你看你还挺通情达理善解人意,周小川白我,随后站起来说还不快走,天都黑了。

  于是,在排练室中的四个人作鸟兽散,各自回家。

  一开始还是周小川回他那儿,我会我那儿,可后来他说六哥家离排练室太远了,就让他先住自己的房子,并以此为借口,堂而皇之的挤进了我家。

  “你还挺有理。”我说他,“现在越来越没边儿,我看你快上房揭瓦了。”

  “我怎么了?”那双大眼睛特无辜的看着我。

  “你怎么了?你说你怎么了?”我提高音量,“你吃我的住我的,现在连自个儿的车都不开了,合着我拉家带口养着个儿子还得伺候着你,你越来越大爷了啊。”

  “别嚷,娘娘腔显出来了。”他一句话,我脑门儿差点儿磕方向盘上。

  “成,你成,你真成。”我大声叹气,“从明儿起,你在我那儿吃住没问题,可得交房租交伙食费啊。”

  “你真拿自己当房东了?”他笑,“行行,可怜可怜你,我也不能让你饿死,交就交吧。”

  我当时没说话,但是心里稍稍那么阴谋得逞了一下子,然后当天晚上这阴谋就让周小川给识破了。

  “别闹,我困着呢。”打开我不安分的手,他翻过身去,“你要是憋得慌就先自己解决。”

  “自己解决伤身体。”我耍赖,“来吧来吧。”

  “不成,你别想。”他仍旧不妥协,“你甭想让我用这种方式交房租。”

  “这不是房租。”我傻笑,“这是床租。”

  “去一边儿去!别烦我!”

  “快点交,隔夜就收利息了。”

  “你少来劲啊。”

  “嗯嗯……”

  “哎,哎,干吗呢?!”

  “没干吗。”

  “裴建军!”

  “不在,忙工作呢。”

  到末了,我还是顺利要来了“床租”,我挺满足,周小川也挺满足,喂饱了的猫窝在我胸前,嘴里低声念叨。

  “你说,六哥也挺不容易的啊。”

  “那是,谁容易呀。”我随手抄起床头柜上的烟,“十五六就退学,还是因为早恋,这得受多大刺激。”

  “嗯,估计他现在这么沉默也和当年有关。”

  “肯定的。”我点烟,“不过刨去这些,他还真是一好人。”

  “大好人。”周小川补充。

  关于六哥的为人,我们都没看走眼,他的确是一特够意思的主儿,不仅如此,还特有才华,我们之间的磨合相当顺利,然后,在度过了磨合期并顺利出了张新单曲之后,我们开始策划年底的演唱会。

  “首体。”周小川把宣传海报摊在桌子上。

  “为啥不是工体啊。”小九抱怨。

  “全面考虑,票价,观众数量,场租费,咱们不是崔健,先别那么狂呢。”他边说边坐下,“再说这急什么,明年我保证咱们能进工体。”

  “什么时候能上天安门广场啊。”我笑。

  “嗯,那得看是干吗去,要是看升旗呢,那你明儿早点起就成,要开场子,悬。”周小川撇了撇嘴,“那是政治中心的中心。”

  “谁让咱在社会主义国家呢。”小就叹气,“看看海报吧。”

  “还是挺不错的,比崔健那场做得可扎眼多了。”我发表观点,“就是我这脸,画得不是那么帅。”

  “你还想要多帅?”周小川笑着瞪我,“你真想耍帅就进了场子再耍。”

  我挺听话,开场那天我们的确都够帅,小九穿了件儿白衣服,在灯光底下跟天使有一拼,音乐一起,他一句“晚上好”,台下观众就被上了弦。

  鼓掌,尖叫,还有跟着一起大声唱的声音,夹杂着几句听不清冲谁喊的“我爱你”冲击着耳膜,那天晚上,我们和观众一样,都被上了弦,弦绷得挺紧,直到快散场还没有放松。

  “返场曲,按规定,按常理,就只有一首。”周小川拿过话筒,说话的时候微微有点儿气喘,“不过今天是个例外,咱们唱痛快了为止。”

  我不知道这算不算人来疯,那天晚上我们的确唱了个够,三个多钟头下来,热情还是没释放干净,周小川拽着六哥的手跟大家说这是“桥”的新鼓手,以后大伙别拿他当外人的时候,整个首体喊的都是梁雪原三个字,小九过来说别那么见外,叫六哥,那声音又立刻变成了这个亲切的称呼,我说六哥大仁大义,大智大勇,台下没男朋友的姑娘想追他可赶紧的。

  六个笑得像个孩子,不知道是因为兴奋还是因为不好意思,那张瘦削的脸在那天晚上始终绯红。

  一九九七年年末,在一个干冷干冷又北风呼啸的晚上,我们开了那场热到极点复出演唱会,周小川说,这叫复活,桥活过来了,我说没错,咱赢了。

  当天散场之后的庆祝会开了一宿,我们差不多全都喝高了,小九指着周小川说你真会折腾人,一句“唱到痛快为止”唱得我嗓子都快劈了,你得给我熬梨水去,在给我买几斤蜂蜜,还有蜂王浆。周小川说成,我给你买,你这主唱可是劳苦功高,买什么都成。

  那回我们都喝高了,可能就六哥一人儿还算清醒,晕晕乎乎坐上专车,我都不知道是什么时候睡着的,转车挨着排儿的送我们回家,最后是我跟周小川,在微微颠簸中醒过来,我才发现天已经蒙蒙亮了。

  周小川还在睡,靠在我肩膀上发出极细小的鼾声,那样子显得格外满足,格外踏实。

  “川川,醒醒吧,快到家了。”我轻轻推了推他肩膀,“天都亮了。”

  “嗯……”皱了皱眉,他稍稍挪动身子,然后眯着眼问了一句,“几点了?”

  “快六点了。”我低头看表。

  “哦。”眼睛总算全睁开了,他坐起来,愣了几秒钟之后突然傻笑。

  “干吗呢?笑这么贼?”我莫名其妙。

  “来来。”他仍旧鬼笑,然后抓过我的手,拽进他身上盖着的厚重大衣下头。

  在摸到他想让我摸的东西之后,我愣了。

  “不是吧你,至于的吗?”我摸着他勃起的形状,那种坚挺和火热确实够水准,“做什么春梦了?”

  “去一边儿去,我这是兴奋的。”他低笑,“这一宿太过瘾了。”

  “嗯,你说早了。”我收回手,“回家咱还有更过瘾的呢。”

  “不成,我没劲儿了。”推开我,他伸了个懒腰,“回去好好泡个澡,然后接着睡。”

  “你别又跟浴缸里睡着了啊。”

  “我淹不死,有你救我呢。”他又傻笑。

  “你吃上我了?”看了一眼最前头专心开车的司机。我问周小川。

  “嗯。”可能还没睡醒,更可能是还没酒醒,他贴在我身上轻轻蹭,好像渴望得到爱抚的,撒娇的猫。

  “我没出头之日了?”

  “你以为。”

  “我没敢意味什么,我一奴隶,哪儿有那资格。”再次叹气,我显得特无奈。

  但嘴上那么说,我心里却挺高兴,我的确挺高兴,桥复活了,而且复活的第一场演唱会就这么成功,这是个好开头,是个好兆头,以后桥会有更好的发展,会有更大的辉煌。

  “林雪原,好名字,雪,瑞雪兆丰年,明年肯定能上工体。”我搂住他肩膀,“咱的黄金时代来了。”

  “嗯。”他轻轻笑,“六哥给咱们带福气了。”

  六哥可能真是我们的福星,在他来到“桥”之后的几年中,我们真真正正体会到了成功的滋味。而在那之前,以后超乎寻常的辉煌还只是我透过车窗,看着晨雾中的街道时头脑中的幻想,我知道周小川也有这样的幻想,我也知道他的这种想法比我还强烈,没有人比他更爱“桥”,也没有人比他更期待“桥”的成功,这一点我绝对可以确定。

  “建军,为了乐队,累死我,我都乐意。”目光迷离的看着窗外,他搂着我胳膊这么轻轻对我说。

  “嗯,我也是。”我点头应着。

  冬日清晨的北京,被刚从浓雾中泻出光线的太阳染上了一层透明的淡金色。

  特漂亮,真的。

  

  第五部

  可能有些艰难,我也感受到了这种艰难。

  但当你从远远的远方回来。

  我预感到了圆满,是彻彻底底的圆满。

  

  请原谅我把时间空过了三年,这不是没有原因的,从九七年年末那场演唱会到九九年年末的演唱会,这期间是“桥”的鼎盛期,当然,这并不时说之后“桥”走向了衰落,而是从某种角度开始有了细微而巧妙的变化,这种变化一点点积累,演变,终于造成了后来那场大变故,但在那之前,还有二零零零年一年需要度过。

  小学时候写过畅想两千年的作文,当时有种种怪异的想法,其中就包括到世纪之交我是不是已经成家立业了的幻想,当然,这些话我没写进去,只是在脑子里稍微的那么转悠了一下子,然后就沉入海底了,现在真到了两千年,一想也不能说不对,立业了是真的,成家嘛,要看怎么定义,反正现在我儿子也有了,爱人也有了,应该算是成家了吧,就某种程度而言。

  说着说着就扯远了,再回到一开始的,我把九八年和九九年完全空过,因为这两年对我来讲并没有什么特别的地方,挺顺利,事业也好,爱情也罢,可谓无波无澜,两千年也空过百分之八十五,因为直到年末才发生了真正意义上的动荡,故此,在动荡来临之前,我们的平静与顺利还是可以列入忽略范畴的。

  于是,我把时间定格在两千年十二月初,就是从那时候起,我们那难得的平静开始一点点被打破了。

  事情的起因是小九。

  “我交了个女朋友。”演唱会结束的时候,他这么跟我说。

  “啊?”我茫然,或者说,完全没反应过来。

  “是在公主坟卖手机的。”他好像根本无视我的惊讶,“就南站下车往回走,有一王府井协亨分店,知道吧?”

  “知道。”机械性的回答,我熄灭手中短短的烟蒂。

  “就是那儿一业务经理,估计你都忘了。”他往脸上很认真的涂抹卸装膏,“上回我手机坏了,不就是跟那儿换的嘛,当时正好赶上促销,是她值班儿。”

  “等会儿等会儿。”止住他后头的话,我半天才问了句,“你真的假的?别拿我开涮啊。”

  “我有病啊我。”他笑,“没事儿我拿这个涮你?”

  “不是,那什么……”我拢了把头发,想说话却似乎不知该从何开口,“那林强……”

  “哟,嚼子,你真逗。”小就突然笑出声来,“那不是我年幼无知嘛,滚滚红尘一猛子就扎进去了,也没考虑后果,现在一想,真够傻的。”

  我愣了,到现在我才总算反应过来了一点,再回想一下刚小九说的话,我突然打了个寒颤。77E32D83BB还幽如:)授权转载 惘然【ann77。xilu】


  小九说他找了个女朋友,说那姑娘是在公主坟协亨通讯当业务经理的,说他一想当初跟林强在一块儿就觉得自己特傻?我没听错吧我?

  “嚼子,我知道你想什么呢,甭多想,我真不是因为恨林强才交女朋友的,我这样而不是为了气他。”小心洗掉脸上的妆,小九边擦脸边说,“度尽劫波兄弟在,相逢一笑泯恩仇。我跟强子……都过去了,就算再见面儿,我也不会怎么样。”

  “什么叫‘不会怎么样’啊。”我皱眉。

  “不会怎么样就是不会怎么样呗。”他又笑,“也就成了普通朋友吧,聊聊天儿,吃顿饭什么的,也就这样了。”

  那一刻,我完全懵了,我没想到会这样,小九居然就这么找了女朋友,居然说和林强就这么归了零了,归零还就是挂上锁的那种,没法儿重新开始。

  “九儿,你是真心的吗?”我只问出了这么一句。

  “那还能有假,你还真逗。”小九拍了拍我肩膀,“我认真着呢,比什么时候都认真,从来没这么认真过。”

  我没回答他,因为脑子里实在是一团混乱了,这种混乱一直持续到跟周小川回了他家还没能得到缓解。

  “六哥真行,刚愣敢往台下跳,我当时都惊了,你看见他身上了吗?让观众抓得红一道紫一道的。”洗了澡刚从浴室出来,周小川就跟我笑着念叨,“这幸亏他身体好,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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