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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衣三部曲-第3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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孙景文惊道:“仇将军,你要做什么?”一挥手,数名禁军卫士已围了过来。两厢的文武官员不知何故,登时一片纷乱,高昊天乘机悄悄遁身到了东厢殿柱之后。

仇钺走到金阶前两丈的地方,已被前面的持戈禁军挡住。

仇钺面色涨红,一派怒色,大声道:“大王,仇钺诚心归附,本拟竭力图报,建功立勋。不料,初到营中,属下兵士就被分拆,这分明是不相信我仇钺!”

朱寘鐇一愕,愣了半晌,道:“这个……仇将军勿恼。本藩视如股肱,岂能疑心于你?眼下军机初定,暂不调配,仇将军可随营差遣,只要竭忠尽职,一俟奏捷,本藩定加封官爵,以酬勋劳。”

仇钺兀自不休,叫道:“大王若不信仇钺,何必要仇钺来投?如此调处,可寒了这些热血弟兄的忠心!……”众多官员都围拢过来,七嘴八舌,有的恫喝,有的规劝,一时间闹得乱乱哄哄。

高昊天见机不可失,摄足潜踪,沿着大殿的墙壁,缓缓向朱寘鐇的宝座靠近。此时已看清了朱寘鐇的面目,只见他身形矮胖,肥头大耳,面皮白嫩,显然平日里养尊处优。他的眼睛细小,三缕髭髯倒是甚长,显得他倒也有几分雄姿。

高昊天潜到殿前右首那根蟠龙柱后,提了一口气,将腿弯上的短刀缓缓拔了出来。不料,他的头刚从柱后探出,只听“唆”的一声,一道锐光向他射了过来。高昊天一惊,矮身躲避,“砰”的一声,那道锐光正击中蟠龙柱,化作一弯金环,钉在柱上,发出嗡嗡声。

衣袂破空声里,一人凌空飞来,重将金环握在手中,拦在高昊天的面前。正是巴蜀公子白玉树。

白玉树喝道:“好个小贼!白某果然没有看错你!”

高昊天短刀一挥,揉身扑向白玉树。这一招,高昊天用了十成力道,短刀发出嗤嗤的声响。他知道时机稍纵即逝,名为攻白玉树,实际要白玉树避开锋芒,寻机越过他去攻朱寘鐇。但白玉树一步不让,双环胸口一合,竟是硬碰硬接了这一刀。只听“吮”的一声大响,二人各退三步,嘴角同时沁出血丝,竟都受了内伤。白玉树生性强悍,大喝一声,又扑了上来。

这一交手,高昊天心中又是一沉。那一日在保定茶楼中会过一招,还未领教彼此的深浅。如今交手方知,白玉树号称武林四大公子之一,绝非浪得虚名。高昊天虽然不惧,但自己的目标是朱寘鐇,哪里有心和他缠斗?短刀飞扬,尽是虚招。他心有旁鹜,越是分神,越是难以摆脱。

人群一阵哄乱,孙景文为人机变,急叫道:“有刺客!保护大王!”仇钺见事情败露,心一横,抽出腰刀,大声喝道:“奉旨捉拿叛贼朱寘鐇,违抗者杀无赦!”和另两名随从冲开身前的禁军,向殿上冲来。朱寘鐇座后的几名武士见状,慌忙上前迎拒,殿内登时一片混乱。

徐婉儿一声娇叱,手握龙凤双匕,上前和白玉树夹攻高昊天。高昊天暗叹一声,怕误伤徐婉儿,刀势骤缓,但白玉树也有同样忌惮,停下双环,皱眉叫道:“婉儿,你退下!”徐婉儿充耳不闻,双匕飞舞,身形转动,竟将北面的空隙露了出来。

高昊天心念一动,见徐婉儿向自己使个眼色,登时明白,大喝道:“看刀!”刀如电掣,向徐婉儿当胸刺来。白玉树大惊,如大鹰一般跃起,护在徐婉儿的身前,金环平窗望月,反击高昊天的前胸。他护徐婉儿心切,这一击,也是用上了平生之力,金环穿空,声如霹雳。高昊天暗叫:“来得好!”刀势一转,刀尖正点在金环的环身之上。

“砰”的一声,高昊天借力打力,身子飞起数丈,向殿北的高台飞掠。数名武士的长戈刺来,高昊天短刀一划,长戈的戈头尽皆断落。他刚掠上高台的一角,突然眼前有一个黑乎乎的东西砸来,力道甚猛,正是孙景文的流星锤。

台下的白玉树应变奇速,左手中金环飞出,射向高昊天的背心,眼看就要得手,却见斜刺里一个身影掠到,正挡在高昊天身前,登时被金环击中,直直坠落下来。白玉树大惊,抛下金环,紧趋数步上前,将那人接在怀中,叫道:“婉儿!”

这人正是徐婉儿。她见情势危急,不假思索,用后背替高昊天挡住了那道金环。但白玉树的一击力道极其威猛,徐婉儿登时口喷鲜血。

台上一片哗然,朱寘鐇养尊处优,哪里见过这种阵势,早就吓得呆了。有人叫道:“大王,快退!”朱寘鐇这才如梦方醒,从宝座上慌张起身,向殿后急退。

宝座后是一扇彩漆屏风,屏风后便是一道厚重的暗门。朱寘鐇只要转过屏风,两步便可踏人那个带机关的暗门。此时,孙景文已被高昊天踢翻,无人拦阻。白玉树见情势危急,将徐婉儿放在大殿一角,纵身上了高台。他误伤了徐婉儿,心中又痛又怒,手中虽没了金环,但双拳连环出击,势如疯虎。

眼见朱寘鐇就要转过屏风,当下左脚一扫,将孙景文的流星锤踢飞过去,“咚”的一声,将屏风砸成几片,朱寘鐇稍一愣神,随即又向殿门抢过去。高昊天心中暗叫不好,一刀逼退白玉树,像只苍鹰一般扑向朱寘鐇。但此时,朱寘鐇已抢到门边,手拉开厚重的门,侧身迈过门槛。

高昊天还是晚了一步。他眼看殿门即将关闭,心一沉,知道终究不能得手,到最后还是功亏一篑。

正在此际,只听得朱寘鐇一声惨叫,竟然又倒撞开殿门,一跤跌翻在地!高昊天大喜过望,身子若苍鹰搏兔,正落到朱寘鐇身边。他左手抓住朱寘鐇的肩头,短刀横在他的颈前,喝道:“叫他们住手!”

朱寘鐇吓得脸色煞白,浑身如筛糠一般抖个不休,哪里还说得出话来?孙景文叫道:“不要伤害我家大王!”

高昊天道:“好!你下令,叫他们住手!”

仇钺等人陷人重围,奋力血拼,苦苦支撑,精疲力竭,眼看就要血溅当场。孙景文下令兵士撤后,将仇钺等人让了出来。仇钺喘了两口粗气,抬眼见朱寘鐇已被高昊天拿住,喜出望外,大踏步走上高台,将刀举过头顶,怒目喝道:“奉旨捉拿反贼朱寘鐇,协从者只要放下兵刃,皇恩浩荡,既往不咎,尽皆赦免无罪!”

孙景文道:“胡说八道!仇钺,你竟敢诈降…你放开我家大王,我家大王仁心宽厚,也会不计前嫌,赦免你等的罪过。”

仇钺哈哈大笑,将长刀也横在朱寘鐇的颈后,道:“朱寘鐇,你还不下令?难道要我将你当场正法不成?”

朱寘鐇哆哆嗦嗦,颤声叫道:“都放下兵刃,放下兵刃……”

双方僵持了片刻,只听“哐啷”一声,一名禁卫先将手中的宝剑抛下。接着是一片凌乱的声响,大殿中无数的兵士都抛下了兵刃。孙景文大喝道:“不要!”但哪里禁得住?一会儿工夫,大殿之中的官员、兵士都拜伏在地。

仇钺道:“好,你等下去,号令各自部属,即刻回归本部,等候朝廷安抚。”哄乱声中,殿内的文武官员尽皆退了出去。不多时,大殿内变得空空荡荡,接着两队兵士冲了进来,正是仇钺带来的三千精锐前来接应。

孙景文面色灰白,知道大势已去,看着作鸟兽散的兵丁和满地狼藉的旗帜兵刃,仰天长叹道:“自上月中旬起事,至今才是第十九日。我筹划了三年,呕心沥血助大王,不料……王图霸业竟成了儿戏一般。我平生自比陈平、张良,却中了匹夫的诈降之计,还称什么小诸葛?十九天!才十九天啊!唉,天不助我,奈何奈何?”他望空嘶吼了数声,眼角泪珠飞散。

孙景文拔剑在手,跌跌撞撞上前两步,道:“大王,景文不才,致使大王功败垂成,还有何面目生在天地之间?大王,景文先行一步!”说完将长剑横在颈前,用力一捧,一代智囊竟伏剑自自刎。

大殿之上,还有一个白玉树,如标枪一般站得笔直,目光却如刀锋,目不转睛望着蟠龙柱下的徐婉儿。

徐婉儿脸色煞白,嘴角带着两缕血丝,坐地倚柱,却远远看向高昊天。白玉树的脸色殷红如血,眼珠要从眼眶中迸裂一般,道:“婉儿,大王腿上中的那只银梭镖,是你射的?”

朱寘鐇脚腕处,正插着一只带黄丝线的银镖。高昊天低头看时,心中一震,登时明白那千钧一发之际,朱寘鐇怎会自行跌倒,原来是徐婉儿助了一臂之力,自己方能得手。

徐婉儿转过头来,坦然道:“是。”白玉树暴怒得如同一头雄狮,喝道:“你到底是为什么?”徐婉儿露出了一丝凄凉的微笑,眼角喻着泪,道:“因为,我不能眼睁睁看着我的小鱼哥哥死在这里。”

“小鱼哥哥?他……他是丁鱼?”白玉树一愣,恍然大悟,“我明白了。能够挡我金环百招的,除了他还有谁?昨夜你逼他喝酒,我就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对劲。好,好,你为了他,居然用自己的身子挡我的金环。你宁可自己一死,也要救他?你的这一镖,不仅坏了国家大事,也坏了我白玉树的半世清名。这人是朝廷鹰犬,也是阉党走狗,用这种下三滥的手段挟持大王,断送了我等宏图伟业。你让我白玉树成了千古罪人……你如何………如何做出这等事来?”白玉树情绪激昂,渐渐语无伦次。

“我的金环力逾千钧,你代他受了这一击,现下已是命在顷刻。你是我未过门的妻子,却……却……你悔也不悔?”白玉树的脸色白了又红,红了又白。

徐婉儿脸色宁静,语气坚定,说了两个字:“不悔!”白玉树的脸色更加可怕,眉毛也倒竖起来,他一撩白袍的下摆,大喝一声,扑到徐婉儿的面前,右掌抬起,就要拍将下去。他盛怒之下,将全部力气都运在掌心,这一掌拍下,定会开碑裂石,徐婉儿哪里抵挡得住?

高昊天大惊,叫道:“不要!”可他距离太远,纵然相救也已来不及。徐婉儿的嘴角露出了凄凉的微笑,喃喃道:“白大哥,我知道你待我好,胜过他百倍,可是我还是忘不了他。对不起,你杀了我吧。”

白玉树的右掌举过头顶,不住抖动,愣了半晌,终于泄了气,缓缓垂落下来。他站起身来,脚步踉跄,向着殿门走去。几名持枪兵士拦住他的去路,白玉树右掌伸出,几柄长枪尽皆折断,五六名兵丁跌了出去。仇钺知道他武功甚高,忙下令道:“让他走。”白玉树失魂落魄,迈出了殿门。

几名兵丁将朱寘鐇五花大绑起来。

高昊天扑到徐婉儿身旁,将她抱在怀中,叫道:“婉儿,婉儿!”

“小鱼哥哥,你就这么抱着我,一刻也不要撒手,让我死在你的怀里,好吗?”高昊天心如刀绞,乱了方寸,手忙脚乱地要为她止血,徐婉儿摇摇头,“别徒劳了,小鱼哥哥,我是疗伤的行家,知道自己的伤有多重。”她心中清楚,自己就像一盏耗尽灯油的灯盏,已经再也无力陪这个人?——这个让自己时时刻刻牵肠挂肚的人走后半生了。

“你知道吗,心爱的人要是变了心,那种心痛有多难受?”婉儿微弱的声音渐渐小了,最后两颗泪珠缓缓淌落下来。她就这样离开了,在心爱的人的怀里,带着幸福的笑也带着遗憾的泪。

“我没有……我没有变心……”高昊天不由大喊失声,可是,婉儿已经听不见了。

那时的丁鱼,一个落寞的浪子,如何敢奢望和武林世家的徐婉儿携手?如今还复本来面目的高昊天,武林世家公子,是不是就可以缔造一对武林佳偶?

那时的丁鱼,杀错忠良、满心懊悔,抱定必死之心的杀手,如何还敢期望未来?可是如今的高昊天,从绝望中解脱出来,抱定为国为民之志的大侠,是否已重新焕发了人生的希望?

高昊天心中有无尽的歉疚和后悔,紧紧抱住徐婉儿的肩头,眼中泪光莹莹,低声道:“婉儿……”天意无常,这一切可能都太晚了。

杨一清、张永的大军来到巩昌的时候,叛乱早已平息。

镐赏三军,整点收缴叛军的辎重、旌旗之后,二人兵分两路,杨一清留镇宁夏,张永、苏野桥率五千精锐部队,押解朱寘鐇班师回京。

这一日,来到张家口地界,地方官员出城迎接,盛宴犒劳,觥筹交错之间,少不得谀辞汹汹,恭维奉承张永旗开得胜,立下汗马功劳。当夜,张永喝得微醉,在馆驿安歇,对苏野桥道:“苏大人,此次安化王的叛乱十余天便被平复,你立下了大功,待我回京奏明圣上,定然对你重加封赏。”

苏野桥道:“是大人洪福齐天,自然马到成功,苏某何德何能,敢居此功?只是,还有一件事,不知当讲不当讲?”张永道:“你我兄弟推心置腹,哪里还有不当讲之事?但说无妨。”苏野桥低声道:“大人,外乱虽平,但内患猖撅,如何应对?”张永道:“你是说刘瑾?此人日夜在皇上跟前,耳目甚广,如何撼动?只有以观后变,再行筹划。”

苏野桥摇头:“不然。大人也是皇上的亲信,此次讨贼重任,圣上不委付别人而委付大人,足明圣意。现在功成奏捷,正是除掉刘瑾的良机。大人可乘机揭发刘瑾奸恶,皇上必定听信,杀掉刘瑾,大人也可更受重用。”

张永沉吟了半晌,显是心有所动。

苏野桥道:“眼下大人手握兵权,正可施威。如若回京后,交出兵符,除刘瑾再无时日了。大人,那刘瑾早就对你猜忌陷害,难道您忘了金殿相骂、六道金牌传檄、老鹰山行刺等诸般事体吗?”张永拍案而起,道:“正是。张永已经年过花甲,难道还舍不了这副老骨头?我决意为天下除了这个恶贼,以报圣上对老奴的恩宠。”

高昊天随大军回程。他心伤徐婉儿的死,苏野桥虽然百般宽解,但还是一直郁郁寡欢,白日里行军,骑在马上就饮酒浇愁,夜宿时就倒在营帐内昏昏大睡。这一日,刚到大境门,前面突然出现了数十名挎刀佩剑的江湖豪客,迎在路边,为首的是个白须老者,恭敬道:“诸位军爷,敢问哪一位是高昊天高公子?”

高昊天昏昏沉沉,充耳不闻,正拿着个酒壶饮酒。旁边的仇钺一指他,叫道:“这位便是高公子。你们是什么人?”

老者面露喜色,向高昊天作了个揖,道:“高公子,我们塞北赤龙帮、震雷帮已经恭候多日了。”说罢向身后众人高声道,“大伙儿看清了,这位就是咱们盼星星、盼月亮一般苦盼来的高公子,高大侠!”众人欢声雷动,同时抱拳行礼,齐声道:“见过高大侠!”

高昊天抬头看了一眼,只见数十道崇敬的目光都看着自己,不禁一愣,道:“诸位恐怕认错了人吧,我不是什么大侠,也不认识诸位。”

老者满面堆欢,赔笑道:“公子何必过谦?这短短一个月来,公子的事已经传遍了中土边陲,整个武林莫不敬仰钦佩。公子虽然为人谦逊,不肯居功,但咱们江湖中人哪一个不是佩服得五体投地?”

旁边一个紫面壮汉也附和道:“不错,高公子的名头,已经如雷贯耳;高公子的名望,如皓月当空!”

另一个白面微须、落第秀才模样的人道:“高公子韬光养晦十年,如今出山,如干将发发硎,锋芒无匹。先是除掉了杀手之王丁鱼,又孤身人虎穴,一刀定乾坤,破了安化王的叛乱。这种风范,三十年来何人能及?”

高昊天一凛,酒醒了一半,脱口道:“除掉了丁鱼?哪个说的?”

“这件天大的事武林中人谁不知晓?连酒肆市坊间说鼓书的都传遍了,有分教:十年隐侠今朝重出江湖,太行公子勇破小刀丁鱼。”

高昊天惊得目瞪口呆,脑中嗡嗡作响,耳边听得众说纷纭,尽是赞扬歌颂之声:“可惜高大侠大战丁鱼的好戏我们却无缘目睹,不过,这终究是武林中的一件盛事,侠义道都拍手称快。”

“大刀苏,小刀丁。那丁鱼和苏野桥齐名,却丧命在高公子刀下。高公子的刀法,岂不也胜过了苏野桥?”

“长江后浪推前浪,一代新人换旧人。苏野桥本已老迈,如何是高公子的对手?高公子当为武林第一人。”

“不错,高公子当年即为武林四大公子之一,世家子弟,声名显赫,如今隐修十载,刀法必然已达通神之境。”

“刀法高明那是不消说了,难能可贵的是高大侠为国为民,却不居功,视名利如粪土,这种虚怀若谷的襟怀更是难能可贵。”

高昊天心念电转,转头望向后侧几步之外的苏野桥。苏野桥骑在一匹黑鬃马上,却在仰头看天,似乎浑然没有注意到这边发生的境况。

高昊天转回头来,舒了口长气,抖擞精神,对着众人一抱拳:“诸位英雄,多谢抬爱,高某愧不敢当。但诸位听到的都是以讹传讹的江湖传言,实不足信。”老者道:“公子何必过谦?我们赤龙帮、震雷帮恭候数日,只为见一见公子的风采,请公子歇歇马,喝一杯水酒,聊表我们塞北武林的敬意。”

高昊天摇头:“还要喝酒?你们没看出来吗,在下已经是只醉猫,实在难胜酒力,这酒就免了吧。另外,我们还有要事要兼程赶路,不能停顿,还请诸位英雄见谅。”

白发老者一愕,随即开颜笑道:“好吧,公子不喝也罢,但这两坛草原老酒要送与公子,这酒劲大味纯,公子路上慢慢品味,也可聊解旅途疲乏。”说罢一挥手,有人送上两只黑黝黝的酒坛,坛口用红绸结了个英雄结,显得甚是庄重喜庆。

仇钺指挥兵士接了酒坛。高昊天抱拳道:“多谢盛情,就此别过。”

老者连忙还礼,道:“公子行色匆匆,殊多遗憾,好在下个月初三咱们又会在泰山相会了,那时再续前情,大伙儿喝个一醉方休。”

“泰山?”

“上官前辈已发下了盟令,下个月初三,要在泰山召开武林盟主大会,选举新任盟主。”他停了一下,低声加了一句,“论声望武功,还有谁能跟高公子比肩?”

高昊天悚然动容,道:“前辈开玩笑啦。”老者凑到高昊天身前,用更低的声音道:“我们塞北诸帮各派,一定会推选公子的。”不待高昊天答话,便提高声调道,“好,高公子,青山不改绿水长流,咱们泰山再见。”说罢,后退几步,喝道,“大伙儿恭送高公子,高大侠!”

他身后的诸人齐声道:“恭送高公子,高大侠!”

高昊天一抖马缰,从众人面前缓辔走过,忍不住回头又看苏野桥。苏野桥却依然在仰头向天。

向前走了一程,高昊天回转马头,靠在苏野桥鞍边,拉住他的马缰;二人离开队列,来到路边的一个土坡上。高昊天目光如炬,望着苏野桥。苏野桥微笑道:“高公子,有事吗?”

高昊天见他装模作样,开门见山问道:“苏大侠,我和丁鱼之事只有你知我知,如何会传遍江湖?”苏野桥见再也躲不过,赔笑道:“苏某年纪大了,记性不好,这一路遇上同道朋友,几杯老酒下肚,难免会哆嗦两句。高公子不要见怪。”

“那为何还要编什么谎话,非说丁鱼死在高昊天手中?”

“酒喝多了,难道还不能吹几句牛?反正丁鱼已经在世间消失,有什么打紧?”

高昊天还要再说,苏野桥急忙摆手,息事宁人道:“好了,都是苏某的错,跟公子道歉啦!这样吧,苏某做错的事自会补救,眼下咱们先到京师,把大事做了。下月初三,我自会在武林大会上,当着天下英雄的面说清楚,给公子正名,好不好?”

高昊天道:“那倒不用。”一抖马缰,下了土坡。他虽然不再说话,可是心中感觉有说不出的郁闷。

第二天,张永、苏野桥商议已定,令全军偃旗息鼓,昼夜兼程,不再惊扰沿途地方官员,但还是先后遇到几拨江湖豪客,都是慕高昊天之名前来相见,令高昊天甚是无奈,只得虚与委蛇一番,说些场面话后分别。

行了数日,这一日入夜二更时分,终于到达京城。张永命部队驻扎在安定门外,自己轻车简从,带着苏野桥、高昊天进了内城。

三人来到紫禁城太液池畔已是深夜。只见池畔一座灯火辉煌的宫殿,仍传出悠扬的欢歌丝竹之声。高昊天听苏野桥说过,知道这便是正德皇帝寻欢作乐的豹房了。

张永停住脚步,踌躇道:“今日天色已晚,圣上怕是又喝得大醉了,不如明日待圣上醒了酒,再行见驾。”

苏野桥道:“大人,依在下拙见,那刘瑾甚得圣上宠信,如果圣上清醒,反不易弹劾于他。不若趁圣上醉酒,正好相机从事。”

张永恍然大悟,大步在前,向宫门走来。突然,斜刺里一条小径上匆匆走来了三名宦官,拦住了张永一行的道路。

为首的宦官喝道:“什么人敢来冲撞圣上?”张永见这个人并不认识,顿时皱起眉头,道:“你是什么人,难道不认得我?”

那人冷笑道:“不管是谁,没有刘公公的手谕,便是阎王老子也休想过去。”突然之间,手中掠起一道寒光。

高昊天见他袍袖微动,早知不妙,身形一转,已拦在张永面前,短刀横出,正挡住一柄短剑。接着刀光闪动,另两名宦官也各挺刀剑,冲了上来。苏野桥袍袖一展,不见如何作势,那三名宦官刀剑脱手而飞,接着均被点了穴道,动弹不得。苏野桥回身道:“大人受惊了。想不到刘瑾早有防备,竟又派人来行刺大人。”

张永吃了一吓,心中怨毒更炽,哼了一声,道:“我们这便闯进豹房去,豁出命去不要,也要参倒刘瑾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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