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罪档案系列-第2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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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什么,水波震动有些强烈起来?难道是自己哭泣时身体的震荡?

一片阴云遮住了大半边的月亮,而当那兰觉得水下有人的时候,已经晚了。

“那兰?真的是你?”

是谁?难道真的是他?梦与现实,原来也可以离得这么近。

即便在微弱的月光下,那兰也看得真切,那双熟悉的充满关爱的眼睛。是秦淮。

谢天谢地,四目相交的时候,泪水没有落下,她扭过头,让屏息的专注,转移走起伏不定的情绪。

我有我的尊严。

秦淮又问:“你怎么一个人深夜到这里来游泳?”

男人是不是都喜欢明知故问?那兰不言。秦淮轻抚那兰肩头,那兰心头一乱,猛的挣脱。

我有我的尊严。

“离开你,是不希望你受伤害。”秦淮说。

好听的句子,用到你的假悬疑、真言情小说里去吧。那兰开始踩水,一寸寸从秦淮身边离开。

“你怎么不说话?”秦淮终于发现那兰的缄默。

那兰自己清楚,如果开始和他交谈,就是一块石头上摔两次。她和所有聪明女孩一样,对受伤很敏感。

秦淮张张嘴,似乎要追问,一阵划水的响动过后,又有一个人游过来,壮大身材,停下来后,惊讶地叫:“那兰!这不是那兰嘛!”

是方文东。

那兰向方文东挥挥手,反倒觉得更亲切。

方文东也不木讷,看出秦淮和那兰之间的尴尬,笑着说:“巧了,大家正好都有心情来游泳!”

不远处忽然一阵马达声,一条白色小艇从湖心岛方向,踏着月色驰来。而且,那小游艇似乎知道他们在什么方位,航线笔直,船头刺眼亮一盏灯。

那兰知道来的是谁,她加快了往回滑的速度,甚至,绕离了小游艇的航线,这个时候,她更愿躲在任何光线都照不到的阴暗里,继续她的沉默。

果然,小艇在秦淮身边停下,船头是司空晴玲珑婀娜的身姿,秦淮和方文东爬上船。司空晴在秦淮额头一吻,他吻回。

她无声哭泣。

小船开走时,她透过泪眼,看见秦淮转头,望向她消失沉没的方向。但也可能是看错了,一厢情愿,毕竟自己的视线要穿过眼前那么厚重的水帘。这时候她完全认为自己在重复安徒生童话里那个小美人鱼的悲戚命运。

夏秋之交,冷暖气流开始交锋,一天雨,一天晴。不过最新的气象预报,今后的一周里可能都有雨。

云多而厚重,但此刻非但无雨,半边月还格外明亮。

一条小船轻轻荡过湖面。

那兰和解炯、毕小洲正在做正式下潜探宝前的最后一次准备——下潜定在明晚。毕小洲用车拉来了一条向朋友租借的小船,出发在即,此刻逗留岸边,所以当那兰看见湖中心的那只船,有些诧异。

“你们见那条船了么?”那兰问。

“有什么大惊小怪的,以前晚上也不是没见过船。”解炯将一个防水包从车上扛到小船上,包里是温度计、深度仪、酸碱度计、尼龙绳等和明晚潜水相关的用具,用得上的用不上的,都准备好。

那兰说:“船本身没什么奇怪的,奇怪的是那船晃晃荡荡,不像是在行驶,倒像在随波逐流,任凭湖水带着,摇来摆去。”

解炯说:“这你不知道?有些人为了享受那种懒散劲儿、休闲劲儿,特意不划船、不开船,没准就躺在船上,看月亮、数星星,追求浪漫嘛。”他从包里取出一副望远镜递给那兰,“既然你那么好奇,用它看个清楚。这个是军用的,超强大,放大倍数没说的,但不是夜视,现在月色亮,看个大概应该没问题。不过,你要是看到一男一女,一定要闭眼。”

那兰笑笑,接过望远镜。

她捻着调焦旋钮,逐渐对准了那只小船。

心陡然揪起。

小船上只坐了一个人,一个蓑衣人!

“怎么了?”毕小洲和解炯都觉出那兰陡然加快的呼吸和举望远镜手臂的颤抖,同声询问。

“一蓑烟雨咒。”

“什么?”

那兰将望远镜递给解炯,说:“你看,那人,穿着雨衣……小洲,把船开过去,开到那条船边上,我要看看是谁在上面。”

解炯看了一下望远镜,说:“的确有些奇怪,好好的天气,穿什么雨衣。当然也没什么大不了,江京这林子,怪鸟多着呢……这人一看就有病,怎么坐在那儿,一动不动,倒像是在钓鱼。”

钓鱼,还是钓命?

那兰叫:“你别废话了,上船再接着看,再耽误,那船就要跑了。”

“那船犯什么法了?跑了就跑了呗。”解炯上了船,不解地问。毕小洲已经开了引擎,对着蓑衣人的小船迎头而去。

那兰又将“一蓑烟雨咒”的迷信提醒了一遍,解炯说:“听说过了,你这个人表面看上去挺智慧的,不会真相信这个吧?”

“我当然不信,但还是想看个明白,究竟是谁在装神弄鬼。”

毕小洲说:“至少,那人好像没有畏罪潜逃的迹象。”

解炯继续通过望远镜观察,说:“非但没有逃跑的迹象,这位蓑衣垂钓哥甚至假装没听见我们这么热情地跑过来,稳坐泰山……稳坐泰船。”

那兰皱眉:“他真的在钓鱼?”

解炯说:“现在咱们离得近些了,好像是有根儿鱼竿斜在那儿,但还不是很清楚。”过了片刻,他又说:“好了,看清楚了,钓鱼竿,错不了。”

“鱼竿上有没有鱼线?”

“我老眼神还没好到那个地步,你到跟前自己看吧。”

不久后,三个人的小艇离那小船已近在咫尺,也看清了小船的整体。那与其说是小船,不如说是块烂木——那是一条极为破旧的小木船,那种在江边经常可见被废弃的木船,照理不具备任何出航的条件。船上人背对着他们,身上的雨衣也和那木船一样破旧,头顶草帽也破烂不堪,仿佛他从明朝嘉靖年间就开始保持着这一姿势不动窝。解炯刚才没看错,一根鱼竿斜在水面上,那兰几乎可以断定竿上无线。

解炯叫道:“哥们儿,您是姓姜吧?啊?姜太公后人?”

毕小洲笑道:“好了,达达沙沙,别人以为你是来耍流氓的。”

雨衣人仍是背对着三人,恍若不闻,一动不动。

三个人互相看看,毕小洲会意,将船绕到那垂钓者的面前,两船紧靠着,解炯和那兰探身看去,那人的头脸似乎整个都埋在草帽下,见到陌生人探寻的目光,仍不动声色。垂钓者的手缩在雨衣里,而那鱼竿,从雨衣里伸出,竿上真的没有线!

那兰忽然伸手,抓住了鱼竿,向自己身侧一拉,鱼竿已被她整个拖了过来。鱼竿是常见的硬塑料制品,可伸缩,显然也经过一些风霜。她将鱼竿纤细的末梢插回去两节,回伸到钓鱼者的头边,鱼竿末梢插入草帽的下沿,用力一挑。

草帽被掀起,露出一张脸,一张草脸。更可笑的,是草脸上还架着一副墨镜。

一蓑烟雨的主角原来是个草人,诸葛亮借箭后没来得及处理掉的道具。

是谁在开这样的玩笑?

解炯哈哈笑了两声:“我今晚就到坛子里发帖子,说‘锦衣味’被一个草人吓得浑身打抖。”

但那兰没笑,她手里的鱼竿继续拨弄着那草人。

破雨衣被鱼竿无情脱下,墨镜被鱼竿粗鲁地摘下,草人身上、脸上的茅草被一根根挑下来。

解炯觉得那兰的举动好奇怪,打趣说:“这你就可不对了,欺负别人打不过你……”

他的话被哽在喉中,他的双眼开始放大。

茅草还在一丝丝落下,茅草落下后,是一片灰白。

灰白的是皮肤,死者的皮肤!灰白的是眼,已变空洞的双眼。

一具尸体,“跪坐”在三人面前!

那兰一阵晕眩。面前的尸体,形销骨立,是樊渊。

午饭是“淘宝组”六个人一起在麦当劳吃的。大半时间里,众人都努力保持沉默,连一向最不擅长保持沉默的解炯都努力没有发言,庞大的身躯在小小的座位上扭动不休。

在那兰眼前飘过的,还是樊渊灰白的尸体。

终于,那兰说:“你们有想退出的,可以说,不要不好意思,或者在岸上给我们做后勤。如果运气好,我们真的发现了什么,也一定会有你们的一份。”

一个男孩说:“姐把我们都想成什么萎人了?据我所知,所谓‘一蓑烟雨咒’只是谣言加迷信。而且那死掉的老头好像和我们的计划也没什么关系……”男孩比那兰至少大三岁,却一口一个“姐”的网络化称呼,平时没什么,这时听来特别让人烦心。那兰说:“不要姐不姐的,这后面还有很多事情,我们都不知道。有些我知道的,又不便都说出来,所以我刚才问的,不是激将法,是真的希望你们三思。今晚潜水,会有风险……或者说不管今晚还是未来的哪个日子,参加这个活动,都会有危险。”

毕小洲冷冷地说:“你是不是从一开始就知道这个计划会有危险?”

解炯说:“她第一天就警告过,你难道忘了?”

毕小洲说:“当然没有忘,我们也是自愿上的船,当然不会在这个时候打退堂鼓。”

那兰向众人感激地一笑,从包包里取出了一张纸,摊在了众人面前,说:“这就是我们全部的希望。”

众人都凑近过来。那是一张普通的白纸,显然是原版地图的复印件,但仍可以看出原件毛糙的周边印迹。乍一看,地图的确描述的是一汪湖水,和湖水中的一个岛,岛的形状和昭阳湖的湖心岛也极为相似。奇怪的是,整个地图上没有一个字,确切说,没有一个汉字!

毕小洲先是自言自语,“伯颜宝藏?”又抬眼看那兰:“蒙古文?”

那兰点头,说:“的确是蒙古文,你们再看。”她将那张纸翻转过来,背后是湖心岛的放大图,在岛边有着更多的标记。“这是从湖心岛边下水的方位,很具体,可以在哪块石头上拴船,水下有什么认路的记号,都有注明。”

第四十一章 孤舟蓑笠翁

天气预报今晚会有雷阵雨,但此刻从乌云间时隐时现的月色比想象中的亮,那兰不知道是该高兴还是该顾虑。

她用解炯带来的望远镜四下张望,黑暗无尽。

没有钓命的蓑衣渔人。

小艇停在离岛岸五米远处,毕小洲下水,在那块被称为“龙须岩”的长条形凸出的岩石上拴紧了小艇。

那兰在船上,深吸一口气,环顾四周。湖面上,视野所及,只有这里一条船。

她和解炯,还有另一个男孩刘利隆,轻轻浸入湖水,和毕小洲汇合后,四个人一起从水面上消失。另外两个潜水经验稍逊的男孩则弓腰上了岛,隐藏在岩石和长草之中,为他们望风。

四个人没有立刻下潜,却按照既定路线绕岛半周,到了另一块突出的礁石下,缓缓下潜。也是根据多次的训练,四个人彼此都保持着随时可以互相扶持接应的距离。那兰领头,潜水灯照着戴在手腕上的指北针,也照着已经熟悉过的路线。她会偶尔回头看一眼同伴,那三个兄弟都聚精会神,可以想象他们心头的期许和紧张。她在心底轻轻一叹。如果他们知道真相,知道我所谓的淘宝计划全是挂羊头卖狗肉,会对自己怎么看?她是不是在利用他们?

至少,地图是真的。秦淮曾用类似的地图,在这湖里漫游经年而一无所获。

也许,现在还不是道德自谴的时候,说不定,今晚过后,一切都会有个明白的交待。

何况,她用的,不是一张地图,而是两张看似相同的地图。

从龚晋处得到另一张羊皮地图后,那兰连看了数天,怎么看都觉得只是一张普通的昭阳湖地图,和秦淮的那张没有太大区别。也就是说,任何人拿着这张地图,也会像秦淮那样,在湖中兜兜转转多少年,也捡不到一文铜板。

她盯着那张地图太久,觉得自己财迷了心窍,可笑可恨,但她没有完全放弃,她先前隐约笼统的计划在这张地图前越来越明朗,现在唯一需要的,是对这张地图更深刻的了解。

比如,那些标识,为什么和秦淮手里的那张有所不同?

也许很简单的道理,水下本来就有各种不同的礁石、地貌。不同的绘图者,选择了不同的标记。

就当那兰觉得走到了穷途末路、对这张图无可奈何的时候,她沮丧地将两图叠在一起,准备放回文件夹。

就在两图上下相叠的时候,她隐约可以看见,上面一张图的湖心岛岛体,和下面那张图的岛体,完全重合地叠着,唯独那些水中的标志……

她福至心灵,将两张地图紧紧叠在一起,然后对着窗外光线看去。两张图上那些水中的标识,在单张图上,原本是无规则地错落分布着,但此刻,叠在一起后,竟是隐约连成了一条路径!

这就是那兰今天和小组成员们潜水的路线。

又下潜了一阵,依稀已见湖底。那兰停顿了一下,拍了拍身边一块礁石。那礁石被潜水灯照着,泛着黄白之色,显然是那种含金属元素高的石头。有趣的是,礁石的整体形状,有点像只公鸡。

跟在那兰身后的三个人聚过来,频频点头——这一定就是地图上标的“凤仪石”。根据图上的指示和比例推断,“凤仪石”右下方三丈,或者十米左右,就是路线的终止。

那里只有一块硕大的礁石,靠在湖心岛的岛体。

那兰知道,礁石的底部有个不深的凹陷,自己已经事先塞了几只黑皮袋子,里面放了些石块。她从未怀疑过今天的“探宝”将一无所获,但他们必须显示出“满载而归”的样子。这是她计划的关键之一。

四个人在那块礁石前停住,解炯从潜水包里取出了一个锤子,和一个凿子。如果不是在水中无法交谈,那兰真想问:“你要刻‘到此一游’吗?”

解炯举着锤子在那礁石上敲了几下,那兰觉得他有点像是蜻蜓撼铁树,暗暗好笑。他又将凿子尖插入礁石后的缝隙里,用榔头敲打了几下,还是像在给那巨石挠痒。解炯自己大概也觉得自己很不专业也很可笑,摇摇头,耸耸肩。

三个男生围着那块礁石,前后逡巡,什么也没发现。

那兰没有加入寻找。这已经是她第四次来到这块礁石前,她知道,礁石本身,没有任何玄妙,所以她根本不相信,在这儿会找到什么宝藏,那一蓑烟雨的故事,只是明清笔记小说里的逸闻。

真正的一蓑烟雨咒,他们已经见识过,樊渊化为草人的尸身,挥之不去的恶梦。

真正的一蓑烟雨咒,也发生在那兰的生活中。

是回头的时候了,回头是岸。

刘利隆冒冒失失地游到礁石后贴着岛壁的一大片水草边,立刻被毕小洲拽了回来。无论什么环境,水草总是潜水员的木马病毒。

但那兰心头一动。

她的目光,越过礁石,注视着那片水草。那片水草,直接长在岛体石壁上,密密麻麻。她忽然觉得,这处水下的岩壁,似曾相识,除了……除了水草。如果假设水草的不存在,假设水草后面有道缝隙,是个入口,从石缝间钻入,就像是进了秦淮悼念邝亦慧的密穴。

如果不是曾经跟着秦淮游到专属纪念邝亦慧的那个礁洞,那兰不会产生这种似曾相识感,永远不会有人想到,长在石壁的茂密水草后,可能会有那么一条狭缝。

那些水草!

那兰游上前,向三个同伴招了招手,率先取出了小刀,割断了一丛水草,又一丛水草。草叶弥散在水中,漂荡在众人身边。三个同伴也取出了各自的小刀,游过来和那兰一起“锄草”。

他们很快就明白了那兰的用意。

水草被斩断、被拔去后,石壁上现出了一道“裂缝”,虽然算得上狭窄,却足够一人钻入。

四个人互相观望,胸中充满好奇和期许,但一时不知下一步该怎么做。当然是“进洞”。但,是该“女士优先”呢,还是让男生领头进入可能的险境?

毕小洲拍拍那兰肩膀,又指了指自己,那兰明白,是毕小洲要率先进洞,让自己紧跟着他进去。她点点头。

四个人鱼贯而入。

狭缝终究是狭缝,十分逼仄,缝间仍有水草蔓延,而且不小心就会和嶙峋石壁碰头。直到进入了十米左右,才逐渐开阔,而且地势逐渐上升。显然,那兰的似曾相识感没有错,这一切都像是那晚水下跟踪秦淮的回放。当然,她可以认定这绝非是秦淮和邝亦慧发现和“拥有”的那个水底岩洞,因为她清晰记得,除了没有那么多水草的遮掩,上次的岩洞由于秦淮的经常进出和维护,有更多人工的痕迹。

但两者的相似还是令她震惊。狭窄隐秘的入口,不断上升的地势,连最后无路可走时头顶上一片光滑的岩壁,都一模一样。只不过这段时间昭阳湖的水位甚高,上回去秦淮那个岩洞,到无路可走时,人已探头在湖面之上,但这里却还浸在水中。昭阳湖和大多数淡水湖不同,水位变化明显。水位变化的原因专家们各执一词,比较流行的说法有二,一是昭阳湖和清安江相通,清安江的季节性水位变化,也影响了昭阳湖的水位;二是昭阳湖湖底有很多孔穴,孔穴下还有暗河,暗河水量的变化,也影响昭阳湖的水位。

那兰抬手,在头顶上摸索了一阵,招手示意解炯过来,两个人用力向上转、推、举,竟推开了一块石板,现出一个圆形的洞。

那兰顺着水势,向上纵身,钻进了洞口。

三个同伴依次进来,站起身,水没至腰。

手电光照遍,洞里空空,那兰还是惊异于整个岩洞空间和秦淮纪念邝亦慧圣地的雷同,仿佛有人在岛的两端,刻意开凿了一模一样两个洞穴。

毕小洲讶然:“你以前来过这儿?”

那兰说:“我是第一次来,骗你是猪。”

解炯轻笑一声:“美女猪?”他又啧啧赞叹:“这儿够宽敞!哪天潜水结束,可以提几扎啤酒,几份卤菜,到这儿来喝个痛快。”

刘利隆说:“要能扛进来一个台球桌就更好了。”

毕小洲说:“好了,你们真是猪啊!只知道吃喝玩乐。不过,至少咱们这次没白来一趟,发现了一个多功能娱乐场所。这儿什么狗屁都没有,走吧!”

“等一等。”那兰率先向前走,如果这个洞的构造和邝亦慧的纪念堂类似,向前行进的地势应该缓缓向上,但趋于平坦,而且会深入岛心。四个人趟着水,哗啦哗啦地走了一阵,果然,地势基本平缓,只是略略上升。终于走到洞的尽头,因为地势增高,水在膝下。那兰举着手电缓缓扫过洞壁:“你们仔细看,这石壁,好像不完全是自然形成的。”她走上前,指着几处石壁说:“比如这里,好像有石头被齐刷刷地劈开,再看这里,又凸出一块,细细长长像根棍儿,光溜溜的,天然石头,要长成这个样,可不容易。”

毕小洲也走上前仔细看,点头说:“有道理。”又蹲下身,从水里捧起一把细碎的石头,用手电照着:“地上到处都是碎石头……但很难说是不是自然崩解的,依我看,更像是开凿后残留下来没清走的。”

解炯摸不清那兰的思路,问:“就算是有人费了大功夫,开出这么个水下娱乐中心,又能说明什么?”

那兰说:“首先,这里应该已经在湖面上了,谈不上水下娱乐中心……”

解炯嘟囔说:“抬杠!”

“我的猜测,有人从水底挖洞,一直挖到湖平面上,第一说明挖洞的人实力极其强大;第二说明,挖洞的人可能想藏什么珍贵的东西,而且不想被水浸泡——谁也不会将自己的宝贝浸在水里,是吧?”那兰边说,边再次将手电缓缓扫过洞壁。

解炯这回明白了:“你是说,伯颜藏宝,很可能就在这里!”但他抬头看看,又摇头说:“不可能,这里最值钱的,就是我们这几个最不值钱的八零后,哪里有任何别的东西……除了这些碎石头。”

那兰觉得解炯无意的话中有点醒自己的元素。石头。

手电光在石壁上停了下来,再次回到刚才她提到过的那块很突兀的石头,“细细长长像根棍儿”,是不是也有点似曾相识?

龙须岩?

那根“龙须”并非平平地伸出来,而是指向斜下方。

那兰的手电继续逡巡,最终停在石壁高处一片微微突出的部分,LED白光下,仍能看出淡淡的黄褐色。而那突出的部分,是只鸡、或大鸟的形状。

凤仪石?

鸡也好,鸟也好,它的“喙”,也对着斜下方。

“龙须”和“喙”,从不同的角度,指着同一个方向,洞壁的一侧,和人齐胸高的一片。

那处洞壁,不甚光滑,也没有记号,乍一看没有任何异样。那兰用手电照着,凑近前,却发现石壁有细微颜色深浅的变化——壁间隐约可见缝隙,缝隙周围似乎是颜色略深的灰泥将几块石板粘连在一起。

那兰转头对解炯说:“借你的锤子用用。”

锤子只是轻轻敲在洞壁上,那兰的另一只手扶在洞壁上,感觉出微微的震动,耳中是明显的回响。一切迹象表明,这处的洞壁中空。

她将锤子递还解炯:“现在是你显身手搞装修的时候了,我可不敢班门弄斧。”

解炯会意,举起锤子,用力砸下。锤头虽不大,但石壁上裂缝已现。乒乒乓乓一阵敲打后,地上多了一堆破碎砖石,洞壁上则多出一个密室。

心跳加快,对刚结束奋力砸墙的解炯来说很正常,但另外三个人也同样感受着飞驰的心律。

一个巨大的箱子,乌黑,仔细看有暗金色的花纹,端坐在洞壁的凹陷里。箱子上,是条一尺长的玉石雕的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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