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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世浮沉宫心计:帝妃策-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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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得司马忺蓉如此貌美的女儿,又得夫君如此爱惜,想必司马夫人定是位绝世佳人。

“假若我娘尚在人间,定是如太妃这般慈爱。”我柔声道,语气是真心诚意的,只是心里想的却是我已故的外婆。

“娘娘喜欢的话,以后可多来走动,不嫌弃的话,昕杏给您做菊花糕吃。”

昕杏见我爱食她做的菊花糕很是高兴,想来静太妃乍见故人之女,也是长久孤寂盼着我多来探望呢。

“姑姑蒸的菊花糕很是好吃呢!”我不禁点头赞了赞,因为里面带着浓浓外婆的味道,教我忆起旧时那单纯的小幸福。

静太妃见我贪婪地吃着,脸上更是绽满了宠溺的笑,“慢点吃,别噎着了,喜欢便多些过来,下回让昕杏做多些。”

……

一个清脆的声音将我拉回现实,“娘娘,您过来啦?太妃娘娘见到您肯定很高兴,奴婢这就去通传。”

说话的是那晚瞧见我和静太妃相撞的小宫女婉儿,许是跟着静太妃多年常伴佛前的缘故,亦不太注重礼节,这点也是这梵音殿吸引我的地方。

婉儿见到我一脸的欣喜,转身便进了梵音殿。

看着她小巧的身影,我和蕙兰相视而笑。

“太妃娘娘,今日是乞巧佳节,蕙兰做了些巧果,便带来给您尝尝。”

昕杏姑姑笑着接过蕙兰手中的篮子,将里面的小点心一碟碟铺陈开来,炸得金黄的巧果,柔软细腻的芸豆卷,细糯香甜的桂花糕。

静太妃瞧了一眼那些点心嗔怪道:“这天这么热,也不待日头下了再过来。”

蕙兰界面道:“今夜皇上在御花园设宴,皇上不让小姐去,小姐是怕晚了会撞见皇上。”

我睨了她一眼,道:“多嘴!”蕙兰讪讪地低下头去。

本就不可能

静太妃已然明白了几分,夹起一块巧果咬了一口,满口的酥脆喷香。

转而道:“蕙兰的手艺也是不错呢。昕杏在弄菊花糕呢,蕙兰也过去帮帮忙罢。”

“是,太妃娘娘。”蕙兰躬身退下。

“蓉儿,如果在宫里受了什么委屈,不妨跟我说说,皇上虽不是我亲生,却也是我从小看着他长大的,还会给几分薄面我这个老太婆的。”

“太妃娘娘真爱说笑,您还这么年轻……”我说完自己也一脸的黯然,“不瞒太妃娘娘,蓉儿怕是患了失魂症,自落水之后,把之前的一切都忘了。”

我无奈地继续道,“醒转之后,皇上待我便一直如此,我也不知是何故。蕙兰也是自我昏迷之后爹爹才送她进宫来照顾我的,之前的一切,当真是不清楚。”

说罢深深叹了一口气。

她是在这皇宫里浸润了多年的女子,什么大风大浪没经历过。

在宫中,算计人心是必不可少的求生技能,而她能够安然存活到今日,必是深谙此道。

也许今后的日子,还要靠她提点。

她听了我的话,沉默了片刻方缓缓道:“之前的事我略闻一二,不过也尽是宫中传言,未尝便可当真。蓉儿是真的爱皇上么?”

我未曾想到她竟会如此直白地问出这句话,一时竟不知如何作答。

我和他不过见了两次,最初接触到的,是他对蕙兰的呵斥,那略带磁性的声音带着不可违抗的威严。

他的柔情,他对我心疼和担忧,毫不掩饰的坦露在我的面前。

他呼出的气息,他掌心的温度,直到此刻仍能教我心头一热。

如若真有一见钟情,我想,这便是了罢。

第二次见到他,送来了许许多多的赏赐。

他来警告我,别在今晚的筵席上出现,眼里却有着不易察觉的哀伤……

可是,我们的身份,我们那无法改变的身份……

如果没有这身份,也许……

不!即便没了这身份,他喜欢的,也是司马忺蓉,而不是我……

如果……

如果他真的会喜欢上我呢……

不,不会,也不能!

强求不得

我不是属于这个朝代的人,即便他真爱上了我,我们,也是不可能的!

更何况,在我与他之间,还有那么多、那么多不可逾越的如果……

我定了定心神,挥去他的身影,澹然笑到:“蓉儿自然爱皇上,后宫众人有谁不爱皇上呢,可是,皇上却不是人人都可以去爱的,蓉儿自知没那个本事。”

言下之意,我更爱自己的性命。

听到我这么说,静太妃似乎松了一口气,澹然道:“孩子,有些东西早已注定,强求不来,却也挥之不去,就像,血浓于水的亲情……”

许是她也不希望我卷入前朝的争斗当中罢,只要我一日是司马继的女儿,我与他,即便心中有爱,也注定只能埋藏于心了。

………………………………………………………………………………

将近酉时,我和蕙兰出了梵音殿,日头稍微有些退,却依旧是火辣辣的。

途径凌波台,我稍稍放缓了脚步,此处便是今夜设宴的地方,心下不禁赞叹,当真是鬼斧神工!

只见无数精致的楼阁为青山绿水所环拥,高低错落,参差有致。

楼阁之间挂起盏盏悬空栈道,重重迭迭,迂回曲折。

檐顶琉璃,釉绿光润,骄阳下如翠玉一般光影流动。

左右岩壁各有一道石龙蜿蜒,是依山壁以天然石块而雕琢,一斧一凿惟妙惟肖。

翔龙口中喷吐出缕缕清泉如注,片片龙鳞因多年的风雨浸润隐隐泛着青光,更显跃然。

见蕙兰沉默不言,心知她是不想提起怕我难过,心下反倒有些愧疚:“蕙兰,跟着我真是委屈你了,要不是我,你今晚也可跟着热闹一番了。”

蕙兰毫不介意地界面道:“小姐说这什么话呀,可以跟着小姐可是蕙兰天大的福气,有多少个主子像小姐这般体恤下人呢,平日吃的穿的用的,小姐什么好东西都赏给蕙兰,蕙兰比起其它宫中的奴婢,却可像个主子一般呢。”

说完我俩都“噗哧”一笑,她如今与我说话也毫不忌讳,这一点我很是喜欢,心里亦早把她当成自家人了,总会跟她说些体己话。

遇险

我不与她调侃,悠悠地望向面前的坠月池,阳光泻入池中碎成点点片片,如发光的鳞片一般,波光盈盈,一漾一漾耀得沿堤的垂柳苍白得无一点生气,耀得我眼前一点一点的黑。

据说乞巧是极隆重的节日之一,到时该是很热闹的罢。

假如不是皇帝明令自己不得出席,还真想去见识见识古代的盛大场面呢,虽说想偷偷去也不是不能,不过万一出了什么差错……自己终究不愿多惹事生非,也只能叹一句无缘罢。

突然一道白光一闪,只见一只胖胖的白猫朝我扑来,这一吓倒是不轻,我惊得险些掉进池里。

自从那夜,独自一人慌乱找不着路,空荡荡的庭院只剩四下野猫刺耳的嚎哭声,那声音于天际回响,野鬼一般凄厉,我便对猫有种道不出的恐惧。

蕙兰及时地拉住我让我不致失足跌落,那白猫亦被我的尖叫吓到,灰溜溜地钻进假山中去不见影儿了。

我尚心有余悸地按着胸口喘着粗气。

一抬头便见日头毒辣地冲击下来,洪水猛兽般汹涌澎湃,坠月池中的波光一潋一潋的晃得我眼前犯晕,似千万只幻蝶在我眼前扑打着翅膀,双翼一张一合间,划出无数七彩的光圈。

“小姐,您没事儿罢?”

蕙兰急急地抚着我的后背,为我顺气,我却越觉得眼前发昏,步下虚浮,紧紧地抓住了蕙兰的手臂支撑着自己,极力挤出一个勉强的笑容:“没事,我们先回宫罢。”蕙兰瞧着我情况不对,亦不敢怠慢,忙扶稳我疾步而行。

“姐姐叫妹妹好等呢。”

刚踏进宫里,便见芳容华在正殿等着,穿一身樱桃色卷纹荷叶裙,轻纱镶边,缀以细碎的绢花。

头上高挽回心髻,左插一把掐丝海棠玉簪,右衔一支穿花蝴蝶金步摇,垂下串串银丝流苏,偶与右耳的松绿石纤丝耳坠相撞,发出清脆的声响,真可谓拢鬓步摇青玉碾,缺样花枝,叶叶蝶儿颜。

我看着她明丽的打扮会心一笑,心知是为了今夜的乞巧家宴,虚弱笑道:“妹妹今日可真美。”

乞巧家宴

“姐姐也觉得好看么?这可是用姐姐送来的锦缎新制好的衣裳呢。”

她一脸喜滋滋的样子,嘴角洋溢着幸福,仿佛被打动的人不是我,而是泫澈一样。

今夜,是多数不受宠的人难得得见天颜的机会,恐怕各宫的妃嫔都会费尽心思博君王一笑,盼着能得到即使是片刻的垂青罢,那该是如何的盛况空前啊。

而他的心,却只如那清冷的月光一般,可望,却遥不可及。

他的身边,永远都是群星争辉,光华璀璨,即使坠月池中的月影是那么,那么的近。

仿佛一伸手便可以拥有,可是只要轻轻地一碰,便会碎成千片万片,随着波光一层层地化开,闪耀着,黯淡着,徒留满池幽幽的哀伤。

蕙兰见我脚步有些不稳,忙搀着我至一花梨卷草纹藤心圈椅坐下,向芳容华道:“娘娘刚给猫吓着了,有些头昏发热。”

“雯绢,快去请太医。”芳容华一脸关切,和蕙兰一起扶着我进寝房,“蕙兰,你也真是的,姐姐身子还未大好,应当多加歇息,你怎么就任由姐姐出宫也不劝着点呢,万一出什么差错怎么办呢。”

我强笑道:“不关蕙兰事,是我非嚷着要去走走的,休息一下就好了,不用太担心。”

“都这样了还好,”见她眉头一皱,“好生躺下,别说话了。”

不一会儿,小贵子便领着御医进来了,是上次的那个傅太医,为人内敛不多话,年纪不轻,许是宫里的老太医了。

见他恭敬地来到我们面前,“微臣傅纳叩见皇后娘娘、芳容华,愿皇后娘娘、芳容华吉祥。”

芳容华急切着说道:“免了免了,快给娘娘瞧瞧要紧么。”

傅纳为我切了切脉,缓缓道:“娘娘中气虚而脉虚濡,是有些中暍了,再加上受到惊吓,气血突而上涌,一口气提不上来,方才见晕。微臣为娘娘开剂雨霖祛热散,膳后服用,娘娘切记这几日莫饮冷水,忌食油腻食物。”

“那就有劳傅太医了。”我无力地笑笑,示意蕙兰打赏。

香囊丢失

又转向芳容华道,“今夜乃乞巧家宴,妹妹快去罢,莫晚了惹皇上不高兴呢。”

她一脸的忧心:“不如我留下陪你罢。”

我笑笑道:“今天折腾一天我也累了,想静静地躺躺呢。这良辰佳宴,一年方一度,妹妹可别错过了。这里有蕙兰照看着就可以了。”

看她稍稍有些动容,她今晚如此打扮,不就是为了见皇帝一面么,继而转向雯绢道,“雯绢,快准备一下侍候你主子去赴宴了,要迟了皇上怪罪下来你可担待不起。”

果然雯绢闻言便急急道:“主子,这时辰也快到了,咱们还是快些过去罢。”蕙兰也劝着:“是啊,可别让皇上等急了呢,蕙兰在此定会侍候好娘娘的。”

芳容华让雯绢和蕙兰拥着出去,兀自回头不舍地望了我一眼,我给了她一个安定的微笑。

芳容华走后,我在床上躺了一阵,秋水已经把药煎好,望着那晚墨黑的药汁我眉头一皱。

自小便害怕喝中药,奈何来了这古代可没得选,以后万万要小心莫再生病了。

秋水哄着我闭眼一口服下整碗药,躺了片刻感觉好了些,正想下床走走,顺手一摸却发现系在腰间的香囊不见了。

“娘娘不在床上歇息,在找什么呢?”冬雪见我下了床便满地寻找,不禁好奇问道。

“冬雪,可有瞧见我的香囊么?”

“恐是今日躲猫之时给落在凌波台了,蕙兰与小姐寻去。”蕙兰说罢便欲出门,给我急急叫住了,“待晚些家宴结束方去罢,凌波台此刻怕是热闹得很呢,莫坏了皇上兴致。”

说着便听见“哧”的一声,是焰火绽放的声音。

我不禁向窗外望去,火树银花在天际肆意地绚烂,犹如天宫的仙子舞动着阙阙霓裳羽衣,伴着丝竹轻灵回旋,抽出道道金烁银闪的丝线,优雅地划出唯美的弧线,撒下落英缤纷,洒下星光点点,鲜艳夺目,亮彻了整个夜空。

东风夜放花千树,更吹落,星如雨。

璀璨过后,余下落寞的轻烟缕缕。

“娘娘,太医嘱咐你该多些歇息,冬雪去帮您准备香汤沐浴可好?”冬雪小心翼翼地问道。

沐浴

心知她是怕我见了外头的热闹暗自难过呢,我朝她温婉地点了点头,来了这么多天,我也渐渐习惯了她们服侍我沐浴。

古时的沐浴就像现代的水疗,怪不得古代的女子个个冰肌莹彻,滑腻似酥细润如脂。

香汤中漂浮着片片洁白的茉莉花瓣,这是我喜爱的花,喜欢她纯白细润的花瓣,喜欢她清爽芳馨的气味。

玫瑰之甜郁、梅花之馨香、兰花之幽远、玉兰之清雅兼而有之,所谓一卉能熏一室香,炎天犹觉玉肌凉。

冬雪一勺一勺地为我添着热水,激起了热气升腾,满屋的水雾缭绕,玉软花柔,茉莉花香随着水汽氤氲出如梦似幻的味蕾,朵朵暧昧地绽放。

正闭着眼洗去这一日的疲惫,忽闻有物被撞倒的声音,我蓦地睁眼,循声望去。

“想是花园里的小耗子撞倒了东西罢。”冬雪道。

我眉角一蹙:“冬雪,还是把那扇窗子给关实了罢,别跑了什么东西进来。”

沐浴时的窗户都是虚掩着,冬雪说水气太盛该留道缝儿透透气,不然容易闷着。

外面也一直有人留守着,所以我平日也就不坚持关窗了。

冬雪应了一声走了过去,手正停在半空欲将窗关紧,突然一条白影便闪了进来,吓得我一慌乱。

手往水中一拍打把水溅得满脸都是,胡乱抹去了脸上的水珠,那水弄得我满嘴的酸涩,也不知那香汤里是加了何物,竟如此难入口。

又是那只该死的白猫,怎么那么阴魂不散呢,这偌大的皇宫,哪里不好去偏偏总在我眼前悠晃着。

冬雪把它赶了出去,我这沐浴的兴致却没了,只随便擦洗了干净了身子便穿了衣裳。

一和衣上身便觉芳香扑鼻,不由问道:“怎么最近的衣裳那么香?”

“想是看皇上赏了娘娘那副冰竹帘,浣衣局也不敢怠慢,熏衣的时候多加了香料罢,这宫里的人就是这样,都是看皇上脸色做事的,皇上不宠爱啊,克这扣那的,一旦受宠就把你捧到天上去。”

看着冬雪还在滔滔不绝,亦无心听她讲,懒懒道:“乏了,早些歇息罢。”

香囊之祸

次日睁开眼天已大亮,这几日越睡越迟,醒来仍觉精神疲倦,大约是天热又贪睡的缘故罢。

难得可以不用赶通告,在这深宫中,反正不睡也没事做,我也没怎么在意。

一醒来便听到春霖和夏雨在院子里窸窸窣窣讲着谁谁谁被打入冷宫了。

后宫本是是非之地,宫女间嚼嚼舌根也是寻常之事,当下亦不去仔细理会,正欲起身盥洗,不经意间却听夏雨说:“听说是因为一个香囊呢。”

又听春霖界面道:“是啊,我也听说了,这么巧,咱们娘娘昨天刚好遗失了一个香囊呢。”

夏雨惊问:“那个香囊该不会是咱们娘娘丢的罢?”

我心下一骇,正如一盆冰水倒头浇下,莫不是那个香囊竟让皇帝给拣去了,暗骂自己怎能如此大意。

“春霖夏雨,把你们听到的都原原本本地讲一遍。”见我神色凝重,夏雨赶忙答应,慢慢道出了事情的始末。

据说昨夜夏泫澈在凌波台拾到了一个香囊,一直拿在手里把玩很是喜欢,以为是哪位娘娘不小心掉的想要了去呢,汪公公便发问了,一开始也没人敢吱声。

大家正都疑惑着猜测着呢,忽听沐贵人吟道:小时不识月,呼作白玉盘。又疑瑶台镜,飞在青云端。那声音清丽流转,在那鹊笑鸠舞旖旎繁华的盛筵之夜,如月光下清秀典雅的凌波仙子,如高山融雪化成的潺潺流水。

见皇帝一脸的赞赏,继而又一脸的笑语嫣然,带着些许的紧张道:“皇上,那是臣妾不小心掉的,臣妾前几日见着月色美好,一时兴起,便绣了这个香囊,要是皇上喜欢的话,臣妾便送与皇上了,只求皇上不要嫌弃才是。”

泫澈看着香囊上的图案龙颜大悦,高兴至极:“好,好!香囊做得精致,诗也作得顶好,一个小小的贵人实在是委屈你了!汪万宁,传朕旨意,晋封沐贵人为沐顺仪!”

几句话听得席下的人都面面相觑,而一旁的柔妃更是气得脸都绿了,唯有沐顺仪欣喜若狂,盈盈拜倒道:“谢皇上!”

锋芒太露

一个六品贵人一下连晋三级至从四品顺仪,这可是莫大的恩宠,怕这沐顺仪是只顾着笑,忽略了向她投来的万道嫉妒的,恶毒的眼光罢,怕是以后的日子已然难过。

她竟还不知收敛,仗着自己有些许才情,贪心不足地道:“皇上喜欢臣妾的诗,不如今夜臣妾陪皇上品茶吟诗可好?”

泫澈听了这话也怔了一下,这是在要自己侍寝,然而兴致一起却道:“好,好,沐顺仪的才情,朕想领教下呢。”

只怕她锋芒太露,爬得高,跌得也重啊。

泫澈身旁的柔妃尽管不悦,仍笑吟吟地附合着皇帝的喜好:“沐妹妹这手可真巧啊,怪不得皇上这么喜欢呢,姐姐可要向妹妹好好学学了。”

任谁都听得出这话中的讥讽之意,只沐顺仪浑然不觉,倒还以为柔妃真在称赞自己,依然沉浸在满满的喜悦中,许是在幻想着今后的受宠之路罢。

柔妃继而转向了泫澈,“皇上,可否把香囊借臣妾一看,沐妹妹的巧手,臣妾很是佩服呢,就是没瞧仔细,沐妹妹,这用的可是散套的针法?”

沐顺仪怕是没想到柔妃会如此一问,一时也没反应过来,唯唯诺诺地道:“是。”

柔妃本想顺着皇帝的意思与其套近乎,谁知这不经意的一问,却问出了心底的疑惑。

随及把香囊凑近一闻,转向泫澈,满眼的笑意月华般流转:“想来皇上定是很喜欢这香味儿了,下次皇上来臣妾也用这香料可好?”

座下的各人皆了然这话带着几分说沐顺仪狐媚惑主的意味,也只有当下最受宠的柔妃敢在泫澈面前如此直言,亦是在提醒着众人她才是皇上的专宠。

众人皆知她是得罪不起的主儿,偏偏沐顺仪不知天高地厚就往那刀口儿上撞,当下都抱着一副看好戏的心态。

泫澈只望着柔妃宠溺地一笑,她则转向沐顺仪道:“妹妹这用的是什么香料呢?”温柔得倒像真的只是与自己姐妹讨教针黹女红一般。

“可否说与姐姐听呢,想来今夜在场的姐妹们都很想知道呢。你说是么,怡姐姐?”

算计

她盈盈的目光转向了另外一边的怡贵妃。

在这宫里,皇后只是个虚衔,真正掌管六宫的是育有一位小公主的怡贵妃陈思怡。

陈思怡是首届入宫的秀女,夏泫澈子嗣单薄,唯一的一个女儿便是陈思怡所出,作为长公主的母妃,这恩宠自是少不了的,何况还有多年的情意在。

所以即便柔妃受宠,皇帝也是不曾忘了她这个伴随自己多年的女子,连盛宠的柔妃平日也是忌她几分。

可以一直长宠不衰,自是聪慧过人,她心下明白柔妃是有意针对沐顺仪,不愿得罪柔妃,自己也看出事有蹊跷,不妨顺水推舟助柔妃送她一把:“是啊,沐妹妹,这味儿既如此的好闻,不妨说出来让大家分享一下。”

这皇帝的两大宠妃一唱一和,沐顺仪越发的窘迫,当下嗫嚅道:“不……不过是些寻常的香料而已。”

声音却越来越细,最后竟如蚊子哼哼儿一般。

“哦?”

柔妃听罢笑意更盛了,那双纤纤素手缓缓地拆着囊口上繁复的团锦结。

底下的沐顺仪本就心虚,此时早已浑身颤栗,手心捏出了一把冷汗。

瞪大了眼盯着柔妃皓玉般的指尖轻巧地抽出那道道丝绦,不知接下来又会如何的为难自己,一个结竟似解了一辈子那么长。

就连泫澈也颇有兴致地想知道里面装着何种如此馥郁怡人的香料。

沐顺仪顿时陷入了孤立无援之地,一紧张双手竟不知往哪儿放,便紧紧地抓住手中的丝帕,发白的指节更显突兀,微微地颤着。

她后悔着自己存着的侥幸心里。

约摸一炷香的时光,柔妃方解开了那个结扣,敞开了香囊正欲发难。

忽然发现了什么似的,温婉从囊中抽出一张折得精美的纸条,瞟了一眼笑得更欢了。

转向夏泫澈炫了炫手中的纸条道:“恭喜皇上得到了沐妹妹如此有才的顺仪呢,瞧这香囊里可又是一篇佳作呢。”

说罢便徐徐望向沐顺仪,只见她强撑的笑容陡地冷却,脸色苍白得仿佛血液被瞬间抽走一般。

推波助澜

说罢便徐徐望向沐顺仪,只见她强撑的笑容陡地冷却,脸色苍白得仿佛血液被瞬间抽走一般。

“哦?”皇帝从柔妃手中接过纸条,看着上面娟秀的字体,面上阴晴不定。

怡贵妃自是懂得如何推波助澜:“皇上,刚刚沐妹妹一诗已然语出惊人,想必座下的妹妹们都急着想欣赏沐妹妹的新作呢,不如让沐妹妹再给大家念念可好?”

见夏泫澈不置可否,柔妃不失时机地煽风点火:“是啊,沐妹妹的声音那么动听,又写得一手好诗,臣妾也很期待呢!”

座下的众人本就对沐顺仪的突然受宠意见颇大,柔妃的话一出口,一向与其交好的何淑媛、宁婕妤等人更是都纷纷附合着。

“既然如此,沐顺仪便把这囊中的诗句吟来让大家欣赏欣赏罢。”

夏泫澈的声音已无先前的喜悦,只是冰冷的带着一丝戏虐。

墙倒众人推,沐顺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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