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舍我妻谁-第2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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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初一又点了下头,紫述这才转身去了,梅香一边服侍元初一洗脸,一边眉头大皱地道:“婢子总感觉她话中有话似的呢?”

元初一淡然一笑,叶家的人员结构比较简单,又因为出身江湖,所以家风豪迈,除了叶瑾娘一事,很少有在后宅暗行诡计之事,故而梅香不习惯紫述的话外之音是很正常的事情。也别说梅香,就说元初一自己,想起昨天十几口人齐聚大堂叽叽喳喳的情景都还在头疼,人口多了也不是什么好事。

过了一会,元初一梳洗完毕,出门之时想了想,又回身拿了那装着契约书和渡让书的信封,这才出了房门。

当韩裴赶回小院、来到中堂时,见到的正是元初一将契约重新收好的情景,他看了看元初一,眼中闪过一丝莫名的情绪,而后他走到堂中放着粥菜的圆桌旁,坐到沈氏身边。

沈氏的脸色还是很差,却少了些昨天的激动难抑,她面露不忍地看了韩裴半晌,伸手覆上韩裴的手,轻叹了一声,“裴儿,委屈你了。”

韩裴微怔,看向元初一,元初一还他个笑容,偏头与沈氏道:“韩夫人,这件事凭你选择,我绝无二话。”

沈氏纠结半晌,烦不堪扰地摆了摆手,“你们……以后就好好过日子吧。”说罢她站起身来,缓缓走出中堂。

看着韩裴面上的疑色,元初一笑笑,“我给你一次反悔的机会。”

韩裴盯了元初一良久,终于确定了她的选择,微垂了眼睫,“为何要反悔?”

“如果你以后遇上心仪之人呢?”元初一看着他。

韩裴伸手盛了碗粥,推至元初一面前,又给自己盛了一碗,平静地道:“你若留下,我又怎会再心仪别的女子。”

看着他澄澈的目光,元初一的心“突”地跳了下,明知他说的不是那个意思,却也止不住有些异样的情绪,她低下头,看着眼前的白粥,将自己的心绪压下,好一会,她抬头笑道:“要是我以后遇上心仪之人呢?”

韩裴的手微微抖了一下,却不影响他继续进食,他不急不缓地吞下口中食物,迎上元初一的目光,凝视半晌,他开口,声音清洌,“如果是那样,你可以随时离去。”

他因歉疚让她留下,甚至愿因此履行忠贞,却告诉她,若你遇上心仪之人,可随时离去。

元初一不知道这个男人的心里到底在想什么,付出这么多,只为补偿她那早已缺失的名声吗?她想不通。

“所以,你也该保留一次反悔的权利。”元初一低下头开始吃饭,又道:“我对你娘说,我和离是因为叶真另结新欢,他不愿担休妻的恶名,又担心我出去乱说他的秘密,所以替我找好下家,用那份契约逼你娶我,你为了何家的生意,不得不答应。”

听着元初一的话,韩裴微微眯了下眼睛,“叶公子另结新欢,这是你和离的原因?”

元初一想了想,“差不多吧,不过事情远比这复杂得多,他……”想到叶真,她心头满是怅然,摇了摇头,“他也很苦。”她不再多说叶真的事,又转回刚刚的话题上,“我又对你娘说,我可以走,但我会带着投给何家的银子一起离开,如何选择,在她。”她说着双手一摊,十分无辜地眨眨眼,“最后你娘决定牺牲你。”

韩裴的唇角轻颤了一下,但他很快压下,“何家对我母子,有救命之恩。”

听他这么说,元初一并不意外,因为沈氏曾说过何夫人对她恩重如山的话,既然如此,想必不会恩将仇报为一已之私赶走何家的和伙人,所以元初一才有此一说,如此一来,也可消除韩裴的麻烦,让他们母子间不再有什么隔阂。

“你们也做得不错,”元初一笑笑,“懂得知恩图报。”

韩裴淡淡地掀了下唇角,现出一抹极轻淡的笑容,微微迟疑过后,他说:“我还以为,你会选择离开。”

“我离开岂不是害了你?”按韩裴那说法,是因想离开何府才贪她的契约,韩裴说不定会立刻被何府扫地出门。

韩裴闻言眉头立时蹙起,双唇刚动,元初一笑着抬了抬手,“放心,我不是因为这个才不走的。我是想……”她慢慢地吐出口气,整理了一下自己的思绪,“我是想,试一试。”她抬眼,对上韩裴的双眸,“我希望有一个安稳的将来,但不知道如此草率决定自己的一生是不是正确的选择,如你所说,我无处可去,哪里都是住处,可那不是家。我很茫然,不知未来的路该怎么走,也不想……没有期限的等待下去,所以我想,给自己试一试的机会。”

第52章 堪折直须折

昨天晚上元初一睡得不太好,不只是床的原因,整整一夜辗转反侧,她几乎已经决定了明天一早就离开何府,可脑子里又反复升腾起韩裴的话,虽无关情爱,但那是她这一生听过的,最为感动的一句话。

梅香说他与卫四日久生情,又说看见他倍感安心,为“安心”二字,她就能将自己嫁出去?元初一不太懂,她也没机会懂,在情爱这扇大门前,她甚至还没有梅香来得有经验。最后她决定,依直觉而行。

她不断地问自己,想不想留下?想不想留下?问得又急又快,几次之后,她的脑中便只剩一个字。

想。

她想留下,只为心底被触动的那片温暖,她就快被冻僵的心因此得以缓和,她留下,她马上就会再有一个家。

刚离开叶家时的轻松怡然在经过几天的沉淀之后,已变成了对未来的茫然与无措,在这时,有人许了她一个未来。

明知道自己这样想对韩裴很不公平,但她想试一试。

再试一次,最后一次。

若然还是失败,那她就老老实实地住到她的庄子里去,再不胡思乱想了。

韩裴没有多余的话,待元初一说完,忐忑地看着他时,他微一点头,“好。”

元初一立时低下头去,飞快地吃着面前的白粥,眼角忽然瞄到一碟正朝自己移动的小菜,她抬起头,看韩裴收回他光洁修长的手指,他双唇轻抿,似乎有话要说。

“你如果不想同意,也没关系。”元初一飞快地开口。

韩裴看了看她,淡淡地说:“我原想,你若留下,我便择日去遥州,到你家提亲。”

元初一脑中顿时“轰”地一声,她没想到韩裴竟连提亲的事都想到了,她以为韩裴就算留下她,给她个名份,也不会再办一次婚礼,毕竟她已经跟他回来了,而且对外宣称,他们已经成过婚了。

“但现在……”韩裴略略犹豫一下,“你想要一个婚礼吗?”

他问她,不是因为他不想办,而是因为她说想要试一试,他心存疑虑,若办了婚礼,他们便是正式的夫妻,如果有朝一日她选择离开,便要再次面对和离的尴尬。

元初一怔了怔,然后才想明白韩裴的意思。她十分感谢韩裴的细心和体贴,同时也对韩裴升起更多的歉意,她微显忙乱地摆了摆手,“不必麻烦了。”也不知元家现在知不知道她和离的消息,如果已经知道,现在必然在大骂她的不守妇道与寡廉鲜耻,否则岂会和离。

对于元初一的决定,韩裴仅是点了点头,并无过多意见,元初一轻轻咬了下唇,急于保证似地道:“你放心,我会做好一切妻子该做的事情,不会委屈你的!”

韩裴又一点头,元初一想到接下来想说的话,不由得捏紧了手中调羹,脸几乎埋到饭碗中去,她局促地说:“那……那你可不可以……在我有所决定之前,也试着了解我,不包含补偿与愧疚,只是……来了解我这个人?”

低头等了半晌,却没有任何回应,元初一紧张不安的心情顿时凉了一些,她抬起头,看着韩裴没有太多神情的面孔,低声说:“你就当我没说过。”说罢她笑了笑,有点给自己解嘲的意思,“我好像要求太多了……”

“我点头了。”韩裴好看的双唇掀了掀,微凉如水的声音流淌而出,打断了元初一的自嘲,“你刚刚低头,没有看到。”

元初一的脸顿时如火烧一般,她无措地用调羹搅弄着碗里的白粥,半天也不知道该说什么,突然又有一个严肃的问题跃入脑海,她的脸瞬间涨得通红,狠狠地咬了咬唇,还是觉得有话现在说清楚比较好,她正要开口,却发现自己的手抖得厉害,面对韩裴询问的目光,她连忙放下调羹,双手放到桌下紧紧地相互握住,脸布红霞声细如蚊地说:“那件事……现在还不能做。”

说完,她已经窘迫得恨不能挖个洞钻下去,可她又马上抬头,她怕韩裴光点头不说话,谁知,才一抬头,便见到韩裴微红的一张俊颜,他点了点头,如元初一刚刚一样胡乱搅动着调羹,好一会才又想起似地,轻轻地“嗯”了一声。

元初一窘然得已不知该做什么了,半天才又听到韩裴以极低的声音说:“吃饭吧。”

她连忙抓起调羹低头吃饭,头也不敢抬,她脸上的红霞久久不散,心中的热度烧得她不知自己身在何处,好像一切如常,又好像发生了什么事情,一种奇妙的滋味切切实实地从胸口滋长出来,缓缓蔓延,她耳边扑通扑通地响个不停,也不知听到的是自己的心跳声,还是韩裴的。

他们两个最后是面带菜色挪出中堂的。足够四五个人吃的饭菜,被他们默默地吃了个干净,丝毫不剩。

“你该提醒我吃太多了。”元初一扶着门框稍做休息。

韩裴也不太好过,扶着另一边,“我以为,你没吃饱。”

“那你也不用陪我吃这么多。”元初一微喘地瞥着他。

韩裴少有地尴尬一下,“我也不知道,我吃饱了。”

刚有消散迹象的红云立时又回到元初一的脸上,她低着头,喃喃地道:“那个契约的事……”

韩裴立时接话,“我这就去通知老爷和夫人。”

韩裴的办事效率很高,马上就走了,等元初一在梅香的掺扶下走回房间坐下休息的时候,从门里看见他已经从中堂挪到院子门口了。

“夫人。”梅香顺着元初一的目光看了半天,直将韩裴的背影送出院子,才惑道:“您和韩公子比赛吃饭吗?”

元初一翻了个白眼,不去理她,又想了想,与她和竹香道:“以后别叫他韩公子了。”

梅香眨了眨眼,元初一微红着脸说:“叫姑爷。”

梅香的眼睛马上瞪大一倍,元初一继续说:“也别叫我夫人,叫小姐。”韩裴是何府的管家,叫老爷叫少爷叫公子显然都不合适,只能从她这边论了。

梅香受了惊吓似地,“夫人……小姐,”她有点口生,“这……你和韩公子……”她甩了甩头,靠近元初一小声说:“那五老爷怎么办?”

元初一睨她一眼,“什么怎么办?”

“哎呀!”梅香急道:“五老爷不是让您等他几年么?”

元初一偏偏头,“几年?”

梅香一愣,“这……也就一两年……两三年顶天了。”

元初一又问:“我为何要等他?”

“五老爷对您很好啊!还有……”梅香想了半天也没想出别的说辞,急得拽了拽竹香,“你快说话啊。”

竹香没什么表情,看了梅香半天,又看看元初一,开口,“与其幻想一些遥远的事,不如珍惜眼前。”

梅香皱了皱眉,“什么意思?”

竹香不再说话,元初一却微微诧异,她没想到看似无心的竹香竟会将事情看得如此通透。

其实若是选择未来的伴侣,戚步君无疑是个很好的选择,他热情开朗,又温柔体贴,对她也是真情实意,不过他们之间问题太多,抛去那些隐瞒不说,除非戚步君愿意与她远离遥州,从此与叶家一刀两断,否则只凭身份的束缚他们也没有在一起的可能,如此情况下,戚步君肯为她抛弃一切么?别说他犹豫,就算他肯,她又能如此自私地要求他远离自小成长的环境与家人吗?届时他们孤伶伶地生活在外,失去的远比得到的要多得多。

为了使梅香不对韩裴产生偏见,元初一将心中所想缓缓道出,梅香听后久久不语,半晌,扁了扁嘴,“婢子觉得啊……还是小姐不喜欢五老爷。要是喜欢的话,哪会想这么多。”

元初一轻笑,喜欢?她有过,优秀如戚步君,面对他很难不动心,但那是极短的时间,以前她是叶真的妻子,对戚步君只能有尊重与好感,之后她离开叶府,两人注定无缘。从揽月居到叶府的大门,短短的一路,她做了选择,他也是,既然毫无勉强,又何必惜叹蹉跎?她不排斥将来他们再有进展,但也不会因此封闭自己,停下自己的脚步。

有花堪折直须折,莫待无花空折枝,竹香说得对,与其期盼一些不知何时才能成真的事情,不如珍惜眼前,就算失败,也总算了无遗憾。

梅香还是有点郁闷,“婢子也不是说韩公子不好,他长得不赖,人品也好,不过……总归只是个管家……”她的声音低下去,“哪配得上小姐呢。”

其实元初一也在考虑这个问题,倒不是像梅香说的配不配得上,而是做人管家总不是自由之身,将来就算想做什么也有很多束缚,不过这件事需要与韩裴商量,何家对他母子有恩,自然又不像寻常仆役般,可以直接赎身走人了。

“对了。”梅香突然问道:“小姐,韩……姑爷的母亲,婢子们该如何称呼?”

元初一想了想,这又是个问题,按理说她们应该称沈氏为“夫人”或者“太太”,但沈氏又是何家的仆人,在院子里还好说,出了院子,恐怕会因称呼问题引来麻烦。

元初一摆了摆手,“等我想想。”

正在这时,紫述出现在门口,微微躬身,“这位夫人,大少爷想见你。”

元初一看着紫述婷婷玉立的模样,也不去问大少爷是谁,径自道:“紫述姑娘进来说话。”

紫述笑了笑,走进屋中,“夫人有吩咐?”

元初一也笑笑,“没什么,我是想问问,你究竟是韩裴的丫头,还是何府的丫头?”

紫述一双美目注视元初一良久,“紫述是夫人派来服侍沈妈妈的,自然是何府的丫头。”

元初一微微点头,“既然如此,你无需称我‘这位夫人’,我是韩裴的妻子,你可以叫我管家娘子或者是韩家娘子。”

闻言,紫述面上的笑容少了些,她垂下一双水眸,“称呼的事晚些再说吧,大少爷在中堂等着呢。”

元初一仍是没动,她淡淡地看着紫述,说:“紫述,我这个人没什么耐心,说过的话也不喜欢重复,这次我当你不了解我的为人,不过下一次,我希望你能马上理解我说的话,否则闹出什么不愉快,不是我乐于见到的。”说完,元初一这才站起身来,走出房间。

早上紫述对她的态度已经十很明显,不过那时她的忍耐源自于她身份未明,现在她既然名份已定,自然不能再由着小丫头明嘲暗讽,她也不屑对个丫头使坏下绊子,那么干脆挑明了说,脸是别人给的,要不要,是自己决定的。

元初一带着梅香走出房间,竹香则留下将包袱打开整理,紫述站在屋内,面色变幻不停。她原是何府大小姐身边的丫头,小姐出嫁后才来到沈氏身边,沈氏待她很是客气,韩裴更没有拿她当下人看的意思,何时听过这样的重话?

走出房间,紫述看着元初一拐进中堂的背影,咬了咬水润的下唇,快步走出院去。

第53章 刁奴有恶主

再说元初一到了中堂后,见屋里倒背着手站着一个男子,生得很是斯文,看面相也就二十六七岁,却穿着深褐色的绸衫,唇上又留着一排胡子,乍一看去,说三十多岁也有人信了。

元初一打量着他,他也看到了元初一,却半天没有说话,双唇动了又动,又急又犹豫的模样,让元初一微微皱了眉头。

这样的男人,一看就知道是个优柔寡断的主,这也难怪何家会让韩裴来打理合香居了。

“你是何家的大少爷?”元初一径自走到堂中正位坐下,又让梅香去泡茶,而后道:“请坐吧,我有许多生意上的事要向你请教。”元初一认为他来找自己无非就是为了那份契约,既然她现在是何家的合伙人,那么何家自然要派人来向自己说明一此生意上的事情。

不料那大少爷听了元初一的话愣了一下,“什么生意?”问罢见元初一挑了挑眉,他忙道:“在下还没自我介绍,在下姓何名其昌,是何家长子,此次冒昧前来,是想向夫人打听一人。”

元初一点点头,“你请说。”

何其昌又是一阵迟疑,额上微微见了汗珠,总算在元初一的耐性用光之前开了口,“敢问夫人可是从遥州叶府而来?”

元初一点了点头,他又问:“是遥州赌王叶仲义的那个叶府?”

元初一皱起眉,“正是,你究竟想问什么?”

何其昌沉吟一番,快走两步走到中堂大门前,伸手将门关了起来。

元初一马上起身,“你关门做什么!”

见元初一有些不愉,何其昌连忙作揖,“夫人息怒,在下有些话实不足矣对外人道,这才谨慎了些。在下敢问夫人,可认识一个叫做苏晴的女子?”

元初一愣了愣,看着他微一点头,“自然认识,怎么了?”

何其昌紧张地抿了抿唇,“夫人与苏小姐相处得如何?”

元初一有点迷糊,不知他所问何意,又点了点头,“还可以。”

“那……”何其昌急急地开口,“那苏小姐……可有向夫人提起过在下?”

元初一实在搞不懂,“你叫什么来着?”

何其昌连忙又将姓名报上,眼中目光又是紧张又是期盼,竟丝毫不在意元初一没记住他的名字。

元初一缓缓摇了摇头,“不曾提过。”

“是么。”何其昌微有些失望地垮下肩去,“当真……一次也没提过?”

元初一有些狐疑,瞥着他,“你和她是什么关系?”

何其昌连连摇头,“这……”

元初一立马抬手,“得,我也不管你们是什么关系,你要问的已经问了,请吧。”照他这么磨蹭的劲头,等她打听明白,估计太阳都下山了。

那何其昌本已准备开口了,被元初一这么一拦,反而又不好说话了,在原地转了几转,口中念着:“这……怎么说呢……苏小姐……现在生活可好?她……她的丈夫对她好么?”

闻言,元初一将又将他仔仔细细地打量了一遍,这个何其昌一大早的赶来只是为了询问苏晴的事,而且多有躲闪,可见其中或有内情,不过她现在毕竟已经离开了叶家,对叶家的一些人与事不便多加评断,尤其是涉及夫妻隐私之事,好不好的,很难由外人下结论。就如她和叶真,还是不少人羡慕的人间美眷呢,也只有他们自己明白自家之事。

思及至此,元初一正想回绝了何其昌的打探,忽听门外传来梅香疑惑的声音,“两位夫人……”话音刚起,又听“啪”的一声,伴随着梅香一声痛呼,传了进来。

元初一马上起身打开大门,只见门外站着几人,为首的两个妇人一个穿红,一个着绿,都是昨天在大厅里见过的,穿红的那个正是管何老爷叫大哥的何家姑奶奶。

“小姐。”

看到元初一出来,梅香捂着半边脸颊挨了过来,眼中满是委屈。

元初一拉下梅香护着脸颊的手,见她白净的脸蛋上多了几道掌掴的红痕,当即大怒,“这是谁干的!”她自认不是什么好主子,但对身边人的护短也是出了名的,尤其对梅香,因觉前世她跟着自己受了不少委屈,所以平日更是纵容呵护,别说打,责骂都鲜少。

“我让打的!”穿红衣的刘何氏挤开身旁的绿衣妇人,伸手指上元初一的鼻尖,声音尖锐,“主子不正经,丫头也是个浪蹄子!我还嫌打得轻了!春桃,连她给我一起打!”

一旁穿着粉色衣裙颇具份量的丫头当即上前,抬手就要朝元初一打下去,梅香推开元初一一头撞到春桃身上,口中大叫,“竹香,快出来帮忙!”

那春桃被梅香撞倒在地,梅香也被她撕扯着,两人抓发挠脸地扭成一团,元初一心中怒火翻腾,注视着满脸刁容的刘何氏,怒道:“今天你不给我个交待,就别想走了!”

刘何氏眼珠子一翻,“我还想管你要交代呢!你这个不要脸的……哎哟!”她惊叫了一声,指着元初一的手被一股大力扭住,细细看去,竟是一个高挑苗条的丫头,单手掐在她的腕上,看似没怎么用力,可腕上一股钻心疼痛可不是闹着玩的!

刘何氏的叫声愈加惨烈,旁边几个丫头立时上前帮忙,竹香轻睨她们一眼,不动声色间手上力气更大,捏得刘何氏瘫倒在地,除了哎哎哟哟的叫唤,连话都说不出来了。

“退后,否则捏断她的手!”

竹香的话让那几个丫头面面相觑,而后一同转向那绿衣妇人,那绿衣妇人见识过竹香的手段后,原本的气盛之势一扫而空,后退了两步,瞄着元初一笑了笑,“夫人,这都是她的主意,可与我无关。”

刘何氏听她此言,立时如杀猪般嚎道:“你这个贱蹄子!看不我……哎哟!”

元初一冷脸看着那绿衣妇人,“你是谁?”

“我娘家姓白,是何府的三姨奶奶。”白姨娘瞄了眼半掩的中堂大门,似笑非笑地说:“我们也是得人报信,说我们大少爷今天一早就偷偷摸摸的过来找你,按理说你们应该不认识才对,不知……是什么事?”

刘何氏的叫声此时已有些虚弱,但仍不饶人,“还能有什么事!这个不守妇道的女人才进了何家的门就勾引了其昌……老大家的!你倒也吱一声!你这个不争气的!我为你出头,你倒看着我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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