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菩提璎珞-第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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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夫人道:“放心,你妈没老糊涂呢。这个弯子还绕得过来。她这都是一心为你想,生怕你为难,又怕你现在允了将来懊悔。这个我岂有想不明白的?”

缨络道:“夫人不怪我自作主张就好。”

秦夫人佯装不悦道:“怪可还是要怪的!你不管怎样也该同我说一声儿。怎么,难道我这个做妈的,还不如你替他想得到?他若想不通,我还能硬逼着他不成?那日你悄没声儿地走了,我天天逼老爷派兵去找你——老爷说我胡闹,躲着我,已是好几日没回府了……”

说着便笑。

秦嘉与缨络对视一眼,也不禁微笑。

秦夫人又说:“那个甚么族长也太无法无天了些,穷山恶水出刁民,我必说给老爷知道!

秦嘉道:“母亲这话是,宁家庄虽离京不远,但山高路险,少有人知。是该知会朝廷,请人管上一管。回头我再请慧安师兄去哪里讲讲‘大悲心陀罗尼经’,也去去那里的戾气。”

秦夫人与缨络都点头称是。

当晚秦甘草回来,知道儿子竟肯还俗回家,自也是喜不自胜,阖府欢喜不提。

次日秦嘉回了寺里,少不得有一番交待。众僧得知他要脱下袈裟,虽意外难舍,却也并不强加挽留。

他与几位德高望重的老僧商议,有意要慧安接替住持位子,众僧都点头同意。慧严孤掌难鸣,忿忿闹了一回,也只得罢了。

佛家有三不留——求学不留、云游不留、还俗不留

佛教戒律于僧人归俗甚是通达,甚至允许比丘一生还俗七次!且仪式亦甚是简单,与受戒时全不相同,只须当众缴出戒牒衣钵,改换衣装,宣布还用俗家名姓,即是归俗

但香积寺是皇家寺院,原是本朝高宗为太子时,为追念生母恩德,请旨奉敕建造的。因此住持归俗须报朝廷知道。

如此一番过场走完,待最终尘埃落定已是一月有余

这日秦府大排家宴,替秦嘉接风。宴罢秦夫人将秦嘉留下,满心欢喜说道:

“我已请人看了日子,也同你父亲商议过了,明儿个就极好,替你跟缨络把事办了。”

秦夫人只道儿子听了必是高兴的,谁知秦嘉皱眉问道:“怎么如此仓促?”

秦夫人道:“难道你不急?”

秦嘉道:“母亲,我是说,听闻婚庆之事十分繁琐,这才几日的工夫,如何能够备办齐全?”

秦夫人失笑道:“我的傻儿子,妈你还信不过吗?哪有不齐全的道理?”

秦甘草在旁却听出了意思,看了秦嘉一眼道:“婚礼?”

“是啊父亲。”

“你是想……”秦甘草有些猝不及防。秦夫人此刻也已明白过来:。

“孩子,你难道想取缨络作正房?”

秦嘉莫名其妙:“不做正房做什么?”

秦夫人与秦甘草对望了一眼,各自沉下面色。半晌,秦夫人才道:。

“我的傻儿子,你做和尚都做傻了……你去随便打听打听,莫说我们这样的门第,就是一般的小康人家,苏姑娘这样的身份,也绝做不到正房太太!”

秦嘉脸色铁青:

“父亲母亲,可儿子从未想过娶小,儿子有缨络一个媳妇儿就足够了啊!”

秦甘草本极不愿儿子才回家就令他难堪,可忍了又忍终于忍不下去,拍案大怒:

“岂有此理,简直胡说八道!”

18峰回路转

秦嘉脸色铁青:

“父亲母亲,可儿子从未想过娶小,儿子有缨络一个媳妇儿就足够了啊!”

秦甘草本极不愿儿子才回家就令他难堪,可忍了又忍终于忍不下去,拍案大怒:

“岂有此理,简直胡说八道!”

秦嘉有些不知所措,看了看父亲,又看看母亲,茫然说道:“如不能娶缨络为妻,那儿子还俗,所为何来?”

“你……你这个孽障……”秦甘草气得手脚发抖,一阵阵头晕目眩

秦夫人忙劝道:“老爷别着急,莫气坏了身子。儿子从小就在香积寺,这些道理他不懂,也属自然……”说罢大声呵斥秦嘉道:“还不快跪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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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嘉依言跪倒,口中喃喃说道:“父亲别生气,都是儿子的不是!”

“老爷你先歇着去,待我慢慢跟他说。”秦夫人作好作歹将秦甘草劝了出去,眼看着贴身随从过来搀了他往书房去了,这才叹息一声,转回来坐下道:。

“你起来罢!”

“母亲!”秦嘉极是不安:“父亲终日劳累,身子向来不好……都是儿子的罪过!”

秦夫人摇头道:“你放心,你爹他没事。不过秦嘉啊”,秦夫人招手示意他过来,替他拂了拂衣角:

“即便是来日娶了正房,你要喜欢缨络,私底下偏疼她些,又有谁来管你?别那么死心眼儿,啊!”

秦嘉轻声道:“我若娶了正房,便是待璎珞不好。”

秦夫人气结,望望儿子清秀的面庞,一句金玉良言涌到嘴边:。

这世上的男子之于女子,一时情动的多,一世留情的少。你现在爱她非她不娶,以后可未必仍是如此。梁祝传说能千古,还不是因为那样儿的人太少见?这些事你将来慢慢地就会明白了。

可转念一想,儿子刚过二十,从前又不识□,如今可算得是情窦初开——若不由分说兜头一瓢冷水,岂不浇得他灰心丧气?。

罢了,“情关难过”总好过他“情关堪破”,又回头去做和尚……。

想到这里,遂将到了嘴边儿的话咽住不说。重新斟酌了片刻,决意从另一头劝起:

“你想娶璎珞为正房,这话说出来,只怕第一个不同意的就是璎珞自己!”秦夫人摆手止住秦嘉,“你且听我说完。”

“璎珞看来是个明理懂事的孩子,必不会无视这中间的利害,由着人家耻笑我们秦府。你想想便知道,你爹是当今圣上亲许的‘国老’,若当真从青楼中娶回个儿媳,旁人可得怎么说,怎么看他?”

“最要紧的是,他日传到圣上耳中,‘家风不正’这四字考语,你爹他受不受得起?不能齐家,何以治国?这‘修齐治平’的道理,你比我明白罢!”

“母亲……”

“你不必忙着分辨,我知道璎珞清白。可我知道没用,旁人不知道。况且就算旁人知道,也于事无补!孩子,人活一世,有苦有甜,能穷能富,什么都改得了,唯有这出身命中注定,至死不变!”

秦夫人说到此处,似乎感慨良多,叹息一声道:“若是男子,倘能自家争气,那倒也罢了。可轮到女子身上,就没这么便宜了。”

“咱们眼前就有例子——你那二庶母,父亲是官家子弟,生母却是个戏子。到现在三姨娘跟她争吵,人前人后还要提起这事,羞辱于她。这还不是自己做戏子,只是戏子的女儿。已是隔了一代,人家仍旧还不肯放过。更不要说戏子的名声已强过了青楼中人许多。你若娶璎珞,自己去想!”

秦夫人掷地有声扔下四个字煞尾,自端了茶杯喝茶,等着秦嘉反驳。却不料秦嘉一声不吭,一双眼睛只定定地瞧着桌腿。

秦夫人见状,料他是无从驳起,心中失落难过。遂宽慰道:“你也不必难受。这不如意的事啊,谁身上都有。楚霸王还“别姬”呢!汉元帝还唱‘汉宫秋’呢……全看你怎么想!”

她这到这里,秦嘉忽然笑了:

“娘,还有一样儿也是命中注定改不了的——这么多年了,您爱听的戏还是这几出儿!”

秦夫人一愣,嗔怪地拍了儿子一下:

“拿你娘取笑!”

见秦嘉有心说笑,秦夫人便问:“怎么,想通了?”

秦嘉老老实实地摇头:“没有!”

“咦,没想通你笑什么?”

秦嘉苦着脸道:“娘,若是哭有用,我早就哭了。”

“你……你这孩子!”

楚霸王和汉元帝都劝不下秦嘉,秦夫人第二日索性来了个车轮战,叫了两位姨娘一起来游说。

三人从午饭后整整儿地说到日头偏西,茶水费了十来壶——却无奈她们这厢“三英战吕布”,秦嘉这头是“徐庶进曹营”——实在逼得紧了,吐出一句:。

“若不能为妻,还是叫她嫁于旁人罢!”

绕老绕去,又回到了老路上……

原指望儿子不做和尚了,转眼便可娶回个名门淑女成家,再过两年不定就能抱上孙子——秦夫人想得花好月圆花团锦簇,不成想到头来竟是这么个解不开的局面!。

璎珞自重回秦府,这些日子仍如前住在“应雪轩”中,仍是翡翠同珊瑚服侍。

也不知是不是自己心虚,她总觉得两个小丫头待自己与前番不同——不复是招待客人,倒怎么看怎么像是服侍自家人。且服侍的不是夫人,妥妥儿的是如夫人!。

璎珞到鬼门关走了一遭儿,已不是从前的想头。秦嘉既抛得开佛祖,她也便放得下痴心——哪怕他娶十个正房太太又怎样,他的心只有一个。

在宁家庄时,她已与秦嘉说过,能在他身边做个小妾,已属望外之福。可秦嘉斥她胡说,道是:

“这些事少操心,你只管欢欢喜喜等着做新娘子就是。”

如今回了“应雪轩”,她日日盼着再同秦嘉好好说说,劝他打消妄想。可不知为何秦嘉绝足不来,只急得她时时胡思乱想,只疑心他是不是惹怒了他父亲,竟给乱棍打死了!

好容易这天秦嘉露了回面,提了一篮白沙枇杷来给她

她也顾不得许多,拉了他到里间,急急忙忙问道:“怎么样了?你别同老爷夫人顶嘴,好好听他们的话。”

秦嘉上上下下打量了她一遍,这才笑道:“你怎知我同他们顶嘴?”

璎珞无暇跟他胡扯:“到底怎么样了,你别让我着急!”

秦嘉仍是笑:“急着做新娘子?这可不大好,新娘子该矜持些啊!”

璎珞急得跳脚,秦嘉忙按住她道:“好了好了,我说我说。”

他慢条斯理在椅上坐了,慢慢腾腾将前事说了一遍

缨络听罢,煮鸡蛋清儿似的脸上几乎愁出了褶子:。

“你怎能如此气人!这下糟了,你娘定以为是我挑唆你的。”

“这可冤枉,我娘一直夸你懂事。况且我这两天都没来找你,你却去哪里挑唆我去?”

缨络有气无力道:“你到底想怎样?”

秦嘉笑嘻嘻道:“不就是想娶你做正房嘛!”

“可这根本办不到!”

“谁说的,你只等着瞧罢!”

“你有什么办法?”

“没办法!”

“那你……”

秦嘉狡黠地一笑:“你别急呀,我是没办法,可我娘有办法!”

璎珞愣愣地瞧他。

“你放心,我娘神通广大,天下绝没有她想办却办不成的事。你只看我是如何还俗的,就知道了。”

“你这是什么意思?”

“意思就是说,等我娘明白她是无论如何也别想叫我娶个不姓苏的正房回来,她就会替咱们想办法了!”

璎珞听了这话,半信不信的,皱着眉头仍是忧心忡忡

谁道竟不出秦嘉所料,又过了几日,秦夫人果真想了个绝妙无比的法子出来——将苏璎珞摇身一变,变作了礼部侍郎李太原的义女!

知母莫若子,知子莫若母,秦夫人与秦嘉这母子俩,实在算得是势均力敌、旗鼓相当,至此一人赢了一局!

只秦嘉心中有些疑惑,李太原何以肯帮这么大的一个忙?。

多个义女与尚书府结亲自是好事,可这位义女来历非凡,乃是名城名妓!这个名声儿,李太原难道竟不在乎?。

秦夫人听了这话嗔道:“没人帮你,你要叫屈,现下有人相帮,你又要疑东疑西!”

秦嘉道:“我只是好奇。”

秦夫人道:“这位李大人呀,跟你爹是同年,当初科考案出来,受了牵连,险些满门抄斩!多亏了你爹在皇上面前进言,才保住了全家性命。所以啊,莫说是收个义女,便再难的事,只要咱们开口,他绝无推脱的道理。”

秦嘉点点头,却又道:“既是如此,母亲早为何不找他?”

秦夫人瞪了秦嘉一眼:“你呀,白念了好几年的经,施恩不望报的道理都不懂得。若不是为你这活祖宗,若不是逼得实在无法可想,你爹肯去求他?”说着用力在秦嘉额上戳了一指。

19洞房

璎珞次日便给李府派人接去了。为怕她人地两生住不自在,因此除双花外,秦夫人又特地叫翡翠也跟去伺候。三姨娘听说后凑趣道:

“干脆叫珊瑚也跟去就是了,难道还怕吃穷了亲家不成!”

婚礼定在了下月初八,秦夫人叫秦嘉的二哥秦瑛问过了永定门外的黄瞎子,说乃是个千载难逢的好日子,最宜嫁娶。

日子一定,秦府上上下下立刻便忙乱开来不提

阖府为着秦嘉的婚事团团转,新郎官儿却是闲着无事。秦夫人说是:“你只要快快长些头发出来,便是功劳!”

这一日秦嘉清晨起来,读了几卷佛经,写了几幅大字,觉得屋里憋闷得慌,便到府中花园散步。

正是早春时节,他举目见白杨挺拔,垂柳婀娜,踱着步儿随手拈了片柳叶放入口中,慢慢咀嚼那清苦。忽听童音齐唤:

“三叔!”

秦嘉低头看时,原来是大哥秦焕的一对双生子——才交七岁,还没有大名,家里人唤作霖哥儿和震哥儿——二孩就蹲在旁边一堵花墙下兴高采烈不知正玩什么,打过了招呼便不再理睬秦嘉。

秦嘉道:“你们两个,仔细花枝子刺破手了。”二孩头也不抬应了一句。霖哥儿趴在地上,小屁股撅起老高,震哥儿在旁只叫:看清了么,看清了么?。

秦嘉一笑,顺着小路径自向前走。

这条路是石子漫的,上头刻意留了不薄不厚的青苔。这时显不出好来,到了炎炎夏日里,映着两旁苍翠竹影,那才是走来遍体清凉。

石子路并不通向园外,乃是绕花园围成一个大圈。秦嘉走了一炷香时分,又走回到大柳树下。他想着心事,也不留意那小哥俩趴在地上起了争执

“不是不是,明明是它自己动的。”

“你长那么大眼睛管喘气儿的?那是风刮的!”

“你眼睛才是喘气儿的!不对,你眼睛是吃面条的!”

“你那是死鱼眼睛!”

“嘿,咱俩是双棒儿,我是死鱼眼睛,你能是活鱼眼睛?”

“我……好好好,我不跟你犟嘴,哎,你看三叔在那里,我们请他评评理。”说着便叫:

“三叔三叔,你来看看,到底是雀儿动,还是风动?”

秦嘉一时没听清霖哥儿说话,皱眉问道:“什么?”这时便听旁边有人咯咯笑着插话道:

“哈哈,不是风动,不是幡动,仁者心动!”一个绰约少妇手擎一把怒放的李花,引着一小群蜂蝶嗡嗡嗡地围着,众星捧月般走过来,望着秦嘉揶揄道:。

“三弟,想苏姑娘呢?”

秦嘉定睛看时,原来是自己的堂姐姐,三年前嫁到刘家的秦雨。他俊颜一红,讪讪道:“姐姐几时来的,我竟不知道。”

“你那心思都不晓得飞哪儿去了,能瞧见我?”

“我是说,姐姐几时回来的?”

秦雨还未说话,两个孩子已扑过来叫嚷:“姑姑姑姑,三叔三叔,你们快看看嘛!”

原来他两个在花墙上一个小洞里发现了一只小麻雀,不知是死是活。霖哥儿一口咬定方才看见它动了一下,震哥儿却说是风吹的,因此两人争吵

秦嘉弯腰看了看,迟疑道:“好像……是动了一下,对,动了,活着。不过大概受了伤。”

霖哥儿欢呼:“我说罢!”

震哥儿从谏如流,使小手捅一捅秦嘉的腰道:“快快快把它捧出来。”

秦嘉站起身笑道:“使不得,捧出来,它就真活不成了。”

“这是为何?”二孩同声质问。

“不管它,或许还能活几天。要是碰到它,身子沾了生人气味,它妈妈就不要它了。”

“真的?”

秦嘉认真点头。

震哥儿想了想,极豪迈地一挥手:“那又怎样,我们养着它就是。”

“它才不肯叫你养呢,麻雀这东西气性最大,你把它抓来,它就不吃不喝,闭起眼睛谁也不看,直到饿死。”

二孩面面相觑:“三叔骗人!”

秦雨在旁道:“没骗你们!姑姑小时养过,都养死了。”说着摸了摸两个孩子的头:“这叫骨气!”

霖哥儿撅着嘴看秦嘉:“那怎么办?”

秦嘉平静说道:“顺其自然。”

两个孩子嘀嘀咕咕走远了,秦雨遂笑问秦嘉道:“你既知‘顺其自然’的道理,为何还要强求?”

秦雨出嫁前,秦嘉出家前,姐弟俩感情最好。秦嘉幼时开蒙,便是跟从秦雨念诵古诗,可谓“人生忧患从此始”秦嘉两位亲姐姐倒靠了后。

即便是秦嘉落发之后,秦雨亦偶尔去寺中探望,是以多年来感情始终不曾淡漠。

当下秦嘉听了秦雨的话,略微一怔,挥手替她赶走鬓边一只小马蜂,笑说:“我娘请你来做说客?却为何早不来?婚期已定下了,姐姐不知道?”

秦雨偏头望着花墙道:“我说的是道理!事有从权,却不能事事从权。这个道理你想不通,往后怎么办呢?舅父舅母总不能事事依着你的性子。”

秦嘉道:“姐姐放心,除却娶妻这一条,我都听他们的便是。我岂是那得寸进尺的人?”

“我看你是得了便宜……”秦雨话说到一半,忽然打住,秦嘉笑道:“怎么了?难道姐姐不替我高兴?”

秦雨瞪他道:“这位苏姑娘是高是矮,是胖是瘦,是九天仙女还是夜叉番婆儿我都不知道,高兴个甚么?”

“那,我说给你听。这位苏姑娘啊,好有一比。”

“怎样?”

“堪比姐姐年少之时!”秦嘉洋洋得意。

“呸!”秦雨啐了一口道:“你这哪里像是做了几年和尚回来?油嘴滑舌地不正经!”秦嘉嘿嘿直乐。

“罢了,我也劝不了你。说正经的罢,你外甥过年就八岁了,日日抡刀弄棒没个老实气儿,这几天又缠着我要寻个师傅学武艺。我却到哪里去寻?不如送来你这里,你胡乱教他一教罢。”

“这有何难,你只管送来就是。”

“那咱说好了啊,等你过了新婚燕尔,我就叫他来。”

眨眼间到了初五,路远的亲戚已陆陆续续有到了的

到了正日子这天更加不用说——户部尚书与礼部侍郎结亲,任你高官低官,县官现管,哪个不要来凑凑热闹!到了正午,竟连皇帝的亲弟弟,五王爷都带着几个清客来了

五王爷一见秦嘉便拍着肩头笑道:“还不快向我道谢呢,我替你在圣上面前求了个极好的差事。你和尚已是不做了的,钟已是不撞了的,难道如今就日日闲着不干正经事?”

秦嘉拱手笑道:“王爷烦忧国事,就见不得别人悠闲。”

秦甘草赶过来笑道:“王爷如此厚爱,实在感激不尽。却不知是何差事?”五王爷道:“国史馆正四处挑人修史,我荐了你儿子专门去修……”说到这里顿住,秦嘉大喜,两人同时举手击了一掌,同声说道:“高僧传!”说罢哈哈大笑。

一旁早有人过来,请五王爷里面落座。

过了晌午,看看到了吉时,秦嘉披红挂彩,骑了高头大马,带着花轿去李府接亲。

队伍浩浩荡荡吹吹打打,引了几乎半城的百姓围观

迎回凤冠霞帔的新娘子,进家门跨马鞍、步红毡、赞礼拜堂,三跪九叩六升拜……这都是题中应有之义,不消细说。

好容易盼到宾客散尽,洞房中就剩了新郎新娘两人

秦嘉起身掩了房门,走到榻边挨着新娘子坐下

酒是僧家第一戒,秦嘉从前不饮酒,今日乃是头一遭。虽喝得不算多,却也微微头晕。他定了定神,轻声唤道:“缨络!”

新娘子害羞不肯应声。

秦嘉举手从桌上拿起酒杯:“咱们该先把交杯酒喝了的!”

说着自家执了一杯,另一杯举在手里,等缨络来拿

大红喜服合欢袖内伸出纤纤素手,接了杯子。两人手臂相绕,正要共饮。忽听窗棂上啪地一声,秦嘉回头一看,但见小小黑影一闪而过,从窗台上跳了下来

“哈,亏你居然找得到这里。”原来是香积寺那只小雪貂

小东西左看看,又看看,毫不客气跃上了新娘膝头。秦嘉忙挥手赶它道:“快走开,你又吓得她尖叫起来,旁人只道我欺负她!”

喜帕微微颤动,显是新娘心生惧意。秦嘉轻轻一扫,将雪貂扫下地来。它却仍是不走,蹲在地上,黑黑的小眼睛转来转去。

京城原有撒帐的习俗,此刻大红喜帐内桂圆大枣花生撒了无数,秦嘉随手捡了一颗花生,扔给雪貂道:“明日再来可好?”

雪貂用后足站起,前爪接了花生,低头嗅了嗅,慢慢吃了。秦嘉打开窗子,又给了它一颗花生,它这才不情不愿地跃上窗台去了。

秦嘉笑着回来:“别怕,它不伤人。”说罢再度举杯,这才算是将交杯酒喝了。

秦嘉一口饮尽,只觉辛辣无比,忙倒了杯茶递过去:“这酒好辣,快漱一漱。”说罢自己也喝了杯凉茶。

“怎么交杯酒也预备这么烈的?”他自言自语道

“缨络,让我看看你。”他说着话将喜帕轻轻撩起,酒劲儿冲头,眼前竟有两三个缨络摇摇晃晃。

“一个缨络我已是应付不来,如今三个,可不是要我的命么!”秦嘉嘿嘿笑道。

第一卷完。

20云思

粗如儿臂的洞房喜烛彻夜燃烧!

自秦府大门到这间屋子,甬路两旁红灯高悬,一对跟着一对,红红火火喜喜兴兴。

巡夜的更夫今夜也不再念诵“天干物燥,小心火烛”,音调拖得长长地念:

“天地人和,至福恒昌!”

“之子于归,宜其室家!”

“桃之夭夭,灼灼其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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