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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欲娶之 必先毁之-第2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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烛影变幻迁移了不知几何,凤隐眼皮渐渐垂下来。不知等了多久,恍惚听得吱呀一声;房门被推开,泄漏了一室清辉;只见袁檀自夜色中走来,站在明与暗的交接之处;半隐在暗影下的面容看不出丝毫异样。

凤隐伸了伸懒腰:“怎么这么晚?”

“以后不要等我;早些睡。”袁檀刚从外边进来;衣上沾着寒气,他褪下厚重的大氅,站在暖炉边烤了一会儿,才走过来,弯腰把她抱到床上。将近九个月的身子,还是那么轻,他轻易便可抱起她来。

凤隐顺势偎入他怀里:“快点从实招来,方才那人是谁?”

袁檀一边替她解衣一边打趣:“吃醋了?”捏了捏她的脸蛋,“这醋你没必要吃,她是有夫之妇。”

凤隐正闭着眼享受他的服侍,闻言笑道:“刘玉珀也是有夫之妇,不照样对你心存遐想?”

袁檀手下一顿:“她要是喜欢我事情倒没这么棘手了。”然后继续解衣,褪去厚重的夹袍,她里边是单薄的中衣,柔顺地贴在玲珑娇躯上,小腹微微隆起。

他抖开一床锦被替她盖上,将掌心贴在她小腹上,道:“八个多月的身子都没什么变化,你瘦得令我心疼。”

凤隐握住他手指,偏头看他:“别转移话题,方才那个红衣姑娘到底是谁?”

烛影深深,她强撑着眼皮不肯睡去。袁檀俯□来,柔声道:“你睡吧。这是男人的事,你不用操心,安心养胎才是紧要。”

“我要听。不听心里不踏实。”凤隐撑着身子要

坐起来。

袁檀见状伸手捞起她,妥妥地安置在怀里:“好吧,你要听我就告诉你。”他沉默了好一会儿才道,“你还记得安庆宗么?他是安庆宗的妻子,荣义郡主。”

“我当然记得,安禄山的儿子,他不是还帮过我们么。”凤隐直觉不寻常,思量片刻道,“这个荣义郡主又是谁?遮遮掩掩的想必是要掩人耳目。”

“荣义郡主是李唐宗室女,想当初还是皇帝给她指的婚。她此番前来……”袁檀顿了顿,“是求我帮助安庆宗离开长安。”

凤隐茫然地看着他:“他想离开长安是什么难事么?为什么还要你帮忙。”

“这就是问题所在了。”袁檀解释道,“以前就有不少大臣告安禄山蓄意谋反,皇帝不仅不信,反而对他的忠心深信不疑。昨日太原传来疾报,说安禄山在范阳起兵。皇帝仍是将信将疑,为了谨慎起见,他已将安庆宗软禁在府邸中。荣义郡主毕竟是皇家宗室,虽是安庆宗的妻子,但并没有受到太大的限制。”

凤隐也不太相信,白天还过着太平盛世歌舞喧哗,晚上就听到安禄山起兵反唐的消息,事情来得太过突然,她脑袋有些发懵:“那安禄山到底有没有叛变?”

“知父莫若子,由安庆宗狗急跳墙的反应来看,安禄山应该是叛变了。安禄山这个人戾气太重,这几年来所作所为无一不是在争权夺势,在皇帝面前却又装愚扮痴,锋芒尽敛。现在他羽翼已丰满,想自己当皇帝也不是没有可能。”

安庆宗此刻就处在这风口浪尖上,逃离不得。公卿大臣中或许有安禄山的耳目和党羽,但在朝廷监视之下,谁又敢冒险助他逃离长安?平民百姓就不同了,袁家纵是富有,终是无官无爵的庶民,相比朝廷的公卿官吏,他们的一举一动不会惹来朝廷过分的注意。再加上袁家人脉极广,常有商旅出入长安往来南北,助安庆宗逃出去相对容易。当然也只是相对,助他逃离长安必须冒着天大的风险。

与天大的风险相对的是天大的利益。

此时的安庆宗已被逼到悬崖边上,无路可退,只能冒险一搏,他会找袁檀求助所凭借的当然不只是那浅薄的恩情,而是江山易主之后的封官许愿。

袁谌是有些心动的,袁家虽富及五代,终究只是庶族,若有一朝,袁氏族人登上王侯将相的位置,那才是风光之极。而且他们若不答应,一旦安禄山废唐自立,安庆宗挟私报复起来,袁家一定是首当其冲。

袁谌拿不定主意,与儿子商量了半宿。

袁檀沉思半晌道:“何不假意答应他再暗中告发他。”

到底是浸淫商场多年,袁谌瞬间意会过来。

安禄山虽然势头正盛,但大唐根基已固,屹立百年不倒,又岂是能轻易摧毁的?照目前形式来看,安禄山斗不过大唐,但也不能排除安禄山获胜的可能。

商人凡事讲究利字,安庆宗奇货可居,他们不会得罪,这样才能保证自己进可在唐廷下显赫依旧,退可在安禄山破城之后袁家上下几百口人安然无恙。

袁檀自认不是良善之人,但祸国殃民,助纣为虐的事他不会做,他假意答应帮安庆宗的举动虽说不大光彩,但是对时局并无多大影响,安禄山迟早要反,在商言商,他只是要保证袁家在纷乱的时局下立于不败之地。

***

袁檀将事情的始末一一道出,已是月上中天。

凤隐听得睡意全无,不由挺直了身体。她想起前世南朝侯景叛乱时,她一度以为袁檀死于战火,很是颓废了一阵子,如今想起来心口还会隐隐作痛。

她抚着微微隆起的肚子,怀孕了连心都变得脆弱起来,她不想再有什么波折发生,猛力抓着他的手道:“要不我们去外头避一避?可是去哪里好呢……蜀地依山带水,风景秀丽,是个不错的去处,而且那里地处边陲,安禄山一时半会也打不到那里,我们就去那里,明天就出发吧。”她推了他一把,“你现在就去安排。袁家上上下下这么多人,都得安排妥当。”

袁檀扳过她的脸道:“袁家上下几百口人哪是说走就走的?况且我只是做最坏的打算。安禄山虽然势大,也不过坐拥三镇节度,连我大唐的半壁江山也占不到,若是朝廷指挥得当,要平叛应该不是太难,看局势如何发展吧。而且你即将临盆,哪禁受得住车马劳顿?”

凤隐想想自己是有点草木皆兵了,袁家的根基都在长安,牵一发而动全身,因为未知的事而大动干戈似乎不妥,而且袁檀也早有筹谋,不管谁胜谁负,他都有应对之策。

“你快睡吧,不要胡思乱想,天塌下来有我顶着。”袁檀灭了烛火,抱着她平躺下来,掖好被角,两人相拥而眠。

***

第二日,袁檀照常陪凤隐在庭院里散步,不知不觉来到后院,后院是一片树林,夏日里浓荫蔽日,蓊蓊郁郁,是避暑纳凉的好去处。此刻满地霜白,枯败的树林,本是有些萧索的,但雪花堆在枝头点缀起来,恍若冰花玉树。

“你当心脚下。”袁檀扶着她的腰,缓步前行。

“没事。”凤隐扯了扯身上的狐裘,轻眄他一眼,“给我穿这么多,我都快走不动了。”其实她有仙法护身,就算只穿单衣也不会觉得冷,可他不放心,非要将她裹得像粽子一般。

“我就怕你冻着。你要是走不动,我抱着你走。”他说着,倾身过来就要抱她。凤隐正要避开,突听身后的婢女掩嘴惊呼:“那是什么东西?”

什么什么东西?

凤隐望过去,只见萧条的树林里突然有个影子一晃而过。

那道影子在林中上蹿下跳,凤隐眼力好,瞧得分明,原来是头野兽,半人高的模样,长得像猿猴,头顶是白色的,脚是红色的,乍一看很惊悚。

凤隐老神在在:“那是朱厌。”名唤朱厌的凶兽,据说朱厌只生活在魔界的猗天苏门山一带,数量稀少,鲜少出没,一旦出现则预兆天下将起战事,重大的战事。可这样的凶兽,魔界之人喜欢拿来当宠物养。

看来安禄山真的反了,而且这次战事将会搅得天翻地覆。

袁檀微讶:“你认识?”

不仅袁檀惊讶,那头朱厌似乎也很惊讶,听到凤隐的话突然停下来,偏着毛绒绒的脑袋,咧嘴冲凤隐一笑。

朱厌长得本就凶恶,它这一笑在旁人看来却并不是笑,而是咆哮的征兆,四周婢女被吓得纷纷往后躲。

那朱厌觉得无趣,转瞬间又蹿得没影,不知道又去哪里祸害人了。

凤隐转过头来定定地看着袁檀:“安禄山是真的反了。”

***

天宝十四年十一月,安禄山联合同罗、奚、契丹、室韦、突厥等外族,号称二十万,以奉密诏讨伐杨国忠为借口在范阳起兵,长驱直入,直逼东西二都。

这一消息传来,朝野一片动荡,皇帝大梦初醒般,召集各地兵马,仓皇布署。

奈何大唐承平日久,百姓不识兵革,安禄山大军铁蹄踏处,土崩瓦解,郡县无力抵抗,望风归降,之后长驱直入势如破竹。

被困在长安的安庆宗自是如坐针毡,赶在这当口,荣义郡主又悄悄来访,揪着袁檀的衣袖哭道:“家国大义我不懂,我只是想让我的丈夫活着,他就算逃出去也不会做危害大唐之事。袁公子就当我求求你。”

袁檀审时度势,觉得助安庆宗逃离一事还是先拖着为好,于是便道:“郡主容我再想想。”

“袁公子是想使用缓兵之计么?”荣义郡主这几日来一直活在惊慌恐惧之中,闻言被逼得急了,脱口道,“你最好是答应,否则庆宗因此丢了性命,安禄山一定会为他报仇,让你袁家上下几百口抵命。”

荣义郡主实在是被逼得走投无路了。真是女人的悲哀,当初明明是皇帝将她指婚给安庆宗,等她爱上了他,皇帝又想杀掉他。

安庆宗的命是命,他袁家上下几百口就不是命了么?袁檀慢慢笑了:“郡主这是威胁袁某么?”他垂眸沉思了会儿道,“郡主请回吧,明日我就开始着手安排。”

接下来,事情按袁檀的计划有条不紊地进行,他替安庆宗部署好一切,安庆宗沾沾自喜地以为逃出牢笼在即,来到城门口时却被人告发抓了回去,计划胎死腹中。

皇帝自是龙颜大怒,直接将安庆宗下了大狱。安庆宗只当是计划里出了纰漏,并没有怀疑袁檀。

十二月十二日,又传来东都洛阳沦陷的消息。自安禄山反唐之日起,才短短一个月的时间。看似强盛的大唐早已不复当年辉煌,摇摇有欲坠之势。

满朝惊惧,皇帝震怒之下,下令将安庆宗处死,连荣义郡主也未能幸免。

袁檀的计划里并没有出卖荣义郡主,凤隐不知道皇帝为什么将她处死,果真是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么?其实平凡人亦有平凡的幸福,但愿来世莫入帝王家。

谁胜谁负凤隐是不大在乎的,朝代的更迭在她眼里就如这四季寒暑之变,只是可怜了无辜的百姓。

她听闻安禄山在得知安庆宗死讯后,狂怒之下对投降的官兵进行了血腥屠杀。

那泼洒在烽火之中的血腥之气那般浓重,凤隐站在高处,眺望着碧空如洗的长安城上空,莫名感到寒颤。

第61章 前途未可知

在这风雨飘摇之际;袁家阖府上下都在关注凤隐的肚子。

这怀胎十个多月了;为何还不生?

对此;王氏也是一筹莫展;将长安城内的名医请了个遍也没看出个所以然来。她长叹道:“可别生出来个怪胎。”

袁檀闻言轻皱起眉头。凤隐气定神闲地搬出以前早就想好的说辞:“母亲稍安勿躁,史书不是记载汉朝的孝昭帝不也是十四月而生么?我们袁家的孩子肯定不一般。”嗯;他会是一条威风凛凛的龙。

王氏吓得捂住她的嘴,左右看了看,发现并没有旁人;瞪了凤隐一眼道:“跟皇帝比?这些话可不能乱说!”缓了缓;又笑起来,“不过我们檀儿这么聪明,生出来的孩子肯定是独一无二的。”

待王氏走后,凤隐笑晲袁檀一眼:“你娘的意思就是如果孩子生的好跟我半点关系都没有;全是你的功劳对不对?”

“怎么会?”袁檀笑道,“我有功劳,你有苦劳。”

凤隐气得掐他一记,袁檀连眉头都没皱一下,将她揽在怀里道:“真的是辛苦你了,你如果生下来的是男孩我们就不生了,嗯?”

凤隐道:“那如果这个是女孩呢?”

袁檀沉吟了会儿道:“我的直觉是个男孩,如果不是的话,那还得继续生。”

凤隐说:“……为什么?”

袁檀说:“没人接掌袁家的家业,你我怎么逍遥度日?”

凤隐:“……”

十二月,安史叛军占领东都,封、高二将退守潼关。不久,唐玄宗误听了监军宦官边令诚谗言,处死了封常清和高仙芝。改派病废在家的陇右节度使哥舒翰任兵马副元帅,领兵八万,进驻潼关。这时,河北十七郡吏民分别在颜杲卿和颜真卿兄弟的率领下,拥有兵士二十多万,切断了范阳与东都之间的交通,使禄山陷入困境。

安禄山夺下洛阳后,利令智昏,于天宝十五年正月登基称帝,给了唐廷喘息之机,从各道征集来的援军先后抵达长安,加强了长安城的守备,一时间声势大振。

唐将哥舒翰领兵八万,进驻潼关天险。安禄山西进受阻,后路被断,一时陷入困境之中。局势似乎有所扭转。

凤隐觉得还是远离是非之地为秒,再次袁檀道:“要不我们去外头避一避吧。”失去过一次,她总有些战战兢兢,哪怕危险率只有万万分之一,她也不愿意去赌。

袁檀安抚道:“兵法我不懂,但有些历史典故还是知晓的。战国时六国合纵伐秦,秦凭恃函谷关天险,大败六国。安禄山虽兵多将广,难道比得上当年的六国?我大唐眼下虽处弱势,难道还不如区区之秦?如今各道援军纷纷赶来,各地拥唐势力亦不可小觑,我精兵粮足,只要扼住潼关天险,以逸待劳,叛军可不攻自破。”

他是就眼下形势和策略来分析,凤隐有些无奈。而且周围人似乎都没有要逃离长安的打算,大家普遍很乐观,觉得大唐鼎盛了百余年,方兴未艾,长安哪有可能轻易攻破?而且逃到外地也未必安全。

那就先这么着吧,若真的有个万一,她这神仙又不是吃素的。

一只手掌温柔地贴上小腹,凤隐低下头来,莹白的手掌叠在他的手上,两人的目光纠缠在一起,她忽然皱了皱眉:他又踢我肚子。没日没夜的踢。”

袁檀含笑道:“那说明我们的孩子精力旺盛。”

凤隐噗嗤笑出来:“一定是个调皮捣蛋的孩子,肯定不像你,沉稳持重的太过无趣。”

袁檀似笑非笑:“我无趣你不也喜欢么?”

凤隐咳了咳,偏头瞧他:“你想好名字了么?”

“你怎么这么着急,还不确定是男是女……”

凤隐打断他:“我觉得是女孩,你先给孩子取个小名。”

袁檀遥望窗外,冰雪般的世界,触目萧索枯败,唯有一缕斜阳暖暖入窗来,他沉吟了会儿道:“就叫阿暖吧。”

凤隐在心里默念了几遍,这名字虽然大众了些,但是听着真是让人心尖一暖。

她笑起来:“好啊,就叫这名字。”

阿暖,他们的小阿暖。

***

前方战事依然胶着。天宝十五年五月,唐守将牢牢扼守潼关,安禄山进兵受阻,派往各地攻城略地的兵马又遭到各郡县的顽强抵抗,正进退两难之际,昏庸的朝廷下令潼关守将率军出战。

朝廷这道诏令显然跟袁檀预想的有所出入,他自幼喜爱读书,虽谈不上精通,但诸子百家,史书杂说均有所涉猎,兵法也略知一二。他觉得唐廷应该坚壁不出,此刻实在不宜出兵反攻。他心里琢磨了无数遍,历史上的叛军攻破城池后总要在城内大肆搜刮劫掠一番,袁家富有天下,自是树大招风,他思来想去,觉得还是先避一避风头。

袁檀向来果断,打定主意之后抽出身来开始着手安排,众多仆人该遣散的遣散,该送走的送走。唯一让他有所顾忌的就是凤隐,她的肚皮依然没有动静,这长途颠簸对她来说定是凶险万分,可是留下来也是凶险万分。

他踌躇难决,凤隐看着他,柔情在心底蔓延。她足月迟迟未生,阖府上下看她的眼神都变得不一样,全把她当作怪胎,袁檀爹娘嘴上虽不说,心里还是颇有微词的,只有袁檀疼她如昔。她拉过他的手道:“我没事的,袁檀你要信我,我不会拿孩子的性命打赌。我随时可以上路。”

袁檀瞧凤隐一副笃定悠闲姿态,莫名放了心。

一切安排得差不多,动身前夕,袁檀依旧在前院里忙碌,凤隐则躺在寝室午休。到底是天气回暖,阳光照在身上懒洋洋得不想动弹。

正睡得香甜时,凤隐被肚子里的小阿暖踢醒,外面不知何时起风了,窗下一棵还未长成的梧桐树被吹得瑟瑟颤抖。她披衣起床,守在外间的婢女听到动静打帘走进来。

凤隐道:“我去前院看看。”婢女应了声是。

凤隐拢好衣衫,踏出房门,风已经停了,满院子静悄悄的。她刚走了几步,鼻间陡然有暗香拂过,跟在她身后的婢女还未反应过来怎么回事,齐刷刷地倒在地上。

凤隐脑袋有些发懵,抬眼看向来人:“你怎么会在这里?”

他嗤地笑出声:“魔界不过两日的功夫,你竟然已经嫁了人。还是什么本事也没有的凡人,隐儿,你就这样作践自己么?”

他眼里的怒意一闪而过,向来只有他让别人不痛快,别人令他不痛快还真是千年难得一见。凤隐不动声色地往后退:“你是怎么找到这里的?”

上邪没理她,猛然出手死死箍紧她的肩头。

凤隐正要反抗,顿了顿又放弃,她本就敌不过他,又因怀孕而仙力减弱,跟他动手根本毫无胜算,她想了想决定以静制动。

他抱着她一个腾空,飞入茫茫云海里。

他们站在云端之上,整个布局严谨的长安城尽现眼底,依山而建的大明宫,繁华如水的东西两市,犬牙交错的街衢里坊。

上邪指着那巍峨的宫殿群说:“我知道你喜欢游历凡间,心里早就打算好等你嫁给我后,以后妇唱夫随,我们携手同游,一起逍遥凡界。就算他日我登上魔君之位,日理万机,也不会冷落你。你想怎的便怎的,只要你嫁给我……”他的声音被风吹得破碎,目光死死地盯着她的脸,“我万万没有想到会让一个凡人捷足先登。”

上邪向来不吝啬说甜言蜜语,凤隐已听到麻木,她轻问:“你是如何得知我的行踪的?”

上邪沉着一张脸,攥着她的胳膊越发紧:“我原以为你一直被北海龙王禁足在沧海岛,派了几个下属在沧海岛边上守着,不想他们办事如此不力,你偷偷溜下凡他们都不知道,竟然还愚蠢地以为你在沧海岛。隐儿,我一直不想逼你太紧的,你躲我,我就配合地让你躲,不过你终归逃不出我的手掌心,在这之前我一直坚信是如此。”桃花眼幽幽地望着她,他迫近她,“你就是这样对我的么,偷偷跑到凡界嫁人,若不是朱厌无意中发现你,我再晚来一些时候,是不是连孩子都生出来了?”

凤隐蓦然想起雪地里的冲她直笑的朱厌,皱眉道:“那朱厌是……”

上邪道:“我们魔界的天拂宫里养了不少灵物。朱厌只是其中之一。”

原来是这样。话说他们神族一向是把朱厌当作凶兽对待的,魔族却当作灵物来养,可见神魔两族的本质区别。

凤隐低了头没说话,心里有些发凉,她和袁檀果然有缘无分么?三千大千世界,她总能在不经意间被寻到。这回又该怎么办呢?

上邪嘴角浮现一丝嘲讽的笑意:“你宁愿嫁给凡人也不愿意嫁给我么?你永远是豆蔻年华时的模样,他却会一天天衰老,白发苍苍,身形佝偻,牙齿掉光,你觉得自己能接受么?”

他自小站在万万人之上,素来自负,今日却输给了一个凡人,受打击的不仅是痛失所爱,更多的是自尊。

凤隐还是没说话。

上邪见她这样乖顺,不挣扎也不反抗,心里有些奇怪。他稍微退开几步,低头看着她,这才后知后觉地发现她腹部微微隆起,不由愣了愣:“你这是胖了?”

他听到她成婚的消息就已处于暴走的边缘,什么也顾不上,急急奔来凡界,并不知道她已有了身孕。

云层里有破碎的风袭来,凤隐暗暗叹了口气,顺着他的话道:“对,你瞧我现在又胖又丑,名声也不好,又还是有夫之妇,你没必要如此屈就自己。”

上邪勾了勾唇角:“为了那个凡人,竟然妄自菲薄?”

凤隐叹气:“我说的是实话。上邪,你别这样。我要回去,你放开我。”

上邪红着眼眶道:“你觉得可能么?”他紧紧攥着她的手。

凤隐道:“那你想怎样?”

上邪声音恨恨:“从前是我太纵容你了,把你绑回天拂宫,一辈子也别想出来。”

凤隐暗自着急,若是到了魔界的地盘,她就更难逃出去。

第62章 危险悬一线

漆黑天幕罩下;白日喧哗的普宁坊终于沉寂下来。月亮隐在浮云之后;天上没有一丝星光。

夜;如此寂寥和沉闷。

袁檀端坐在廊下一动不动,自晌午到夜幕降临,他一直维持这个姿势没有动。身后房门大敞,灯火如豆;微弱的烛光自寝室里流泄出些许;将他的身影拉得好长。

自晌午时发现凤隐不见,他几乎将整个长安翻个底朝天,也没寻出半点蛛丝马迹来,她不会不辞而别,除非是被强制带走;能悄无声息把她带走的人绝对不是简单的角色。

派出去的人每隔半个时辰回来禀报一次;答案都是一样的——小人无能,没能找着少夫人。

心里每隔半个时辰便要受一次凌迟,偏偏他还是神色如常地说:“继续找。”他不能自己先乱了阵脚。

晃眼又是半个时辰过去,一条身影急急跑来,躬身道:“公子,少夫人还是没找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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