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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忧经年(完结)作者:九雪掌柜-第1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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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您叫他去杀楚暮白,是想……”
  “好久没动楚家了,”洪钏坐直身子,“这次反正是他蔡涛不知死活不自量力地撞上来,我又何必客气,来招借刀杀人又何妨,反正不是飘渺楼派去的。楚家那小子可不简单,蔡涛死了最好,要是真让他侥幸杀了楚暮白……”洪钏一顿,眼神微眯,“思琪,你暗中跟着他,顺便送他一程,就算为暖玉报仇吧。”
  “是,楼主!”思琪起身应下,细心描绘过的一双杏眼满是杀意。
  从越州去菁州的途中,山路少了很多,基本都是很平坦的大道,在郊外走大半天,在傍晚时分就能到达下一个镇子,而一般中一点或大一点的镇子中就有楚家的酒楼。
  殷洛一路跟楚暮白同乘一骑,大多时候,殷洛都是靠在楚暮白的肩上睡觉;有时两人也聊聊天,只是殷洛大都说自己身上发生的事,而楚暮白总是说别人身上发生的事。殷洛也渐渐注意到,楚暮白很少说自己的事。有一次有意提起,楚暮白只是笑笑,说自己的事可无趣,每天不是吃饭睡觉上茅房,就是练功管事看账忙,弄得殷洛总是兴趣缺缺,没有话好讲,只好睡觉。
  楚暮白一行人走了十三日,这日傍晚时分,到了青平镇。青平镇是小镇,四面荒郊,镇上人流动不大,还真是个清贫的镇子,镇中酒楼不多,且生意大都一般般,没有人会为在装饰华美的暖阁里住一晚而一掷千金,也不会有人花好几倍的价钱吃一顿远不如自己家的酒宴。楚修比他们一行人要先行,在半个时辰前就到了镇子,找到镇中一家还有较多客房的酒楼,定下房间和菜肴。
  殷洛跳下马,眼前这家装饰保守朴素的酒楼门口挂着两个黄灿灿的大灯笼,不甚明亮地映出招牌“来客楼”。“这不是你家的吧?”
  “不是,青平镇上没有楚家的酒楼,楚家酒楼都是用一个名字。青平镇上的楚家产业,只有那里,”楚暮白一指不远处一家挂着“楚家米铺”的店,“楚家的粮米铺。本来再走一个时辰便可以到下一个镇,不过现下天色已晚,只能在这里将就一下了。”楚暮白把缰绳给楚修,瞟几眼来客楼门口蹲坐在阴影里的几个衣衫褴褛面前摆着个破碗的人,笑笑道:“楚家酒楼门口,应该不会有乞丐的。”
  殷洛顺着楚暮白的目光看一眼,挑挑眉,转回头拿手指轻轻戳了戳楚暮白的鼻子,半嗔半笑道:“不许看不起穷人。”又指指自己,“我也很穷的。”
  楚暮白笑呵呵地抓住他的手指亲一亲:“我也没有看不起他们,只是觉得影响不太好。”说完一顿,忽然靠近殷洛,在他耳边压低了声音道:“再说,靠近门边第二个,应该不是乞丐。”
  殷洛闻言一惊,正要回头看,楚暮白一把揽过他的肩,大步往店里走,道:“别看了。”殷洛一想,也对,自己这么刻意的回头很容易被发现的,还好脸上覆着面纱看不清表情,却听楚暮白不紧不慢道:“人家装得这么辛苦,要是知道自己一眼就被你看出来了,肯定自信心受打击。”
  殷洛:“……”
  来客楼大堂不大,但收拾的干净整齐,堂中灯火通明。进门抬眼望去,稀稀落落分散地坐着两三桌人,其中南边角落靠窗处相邻坐了两桌人,三人一桌,都是灰衣灰裤灰头巾的打扮,浑身上下连带脖子裹得严严实实,双上缠着布条,只露出指尖部分。已经六月初,天气开始炎热起来,一般人都只穿一件中衣和宽袍,所以这样的打扮,虽是灰色调,但依旧惹眼非常。楚暮白一行人进来,他们眼皮都没抬一下,自顾自的伏首吃饭,头低的很下,脸都快埋到饭碗里去了。只有背对大门坐着的一个人很快地偏了一下头,瞥了他们一眼,目光阴鸷寒冷,依稀可见眼角处有块红斑。他的打扮比同桌的那些人要正常些,也只有他一人腰背挺得笔直,不动筷的自斟自酌着。楚暮白只面无表情地瞥一眼,就带着殷洛坐到另一侧靠窗处。众人一坐下,店小二就一脸殷勤地跑过来,快速环视一圈,他只认得先来一步的楚修,便哈着腰对楚修问道:“爷,菜已经备好了,现在给您上了?”
  楚修点头,“嗯。”
  殷洛一落座,就拿手指戳了戳楚暮白,凑过去一脸好奇地低声问道:“你是怎么知道那个人不是的要饭的?”
  楚暮白眼珠一转,狡黠一笑:“嘿嘿,想知道?”
  殷洛一眼识破楚暮白心里的小九九,故意压低声音恶瞪着眼道:“不许提条件!快说!”只是气势太不足,听上去像小孩子的无理取闹。
  楚暮白从鼻中轻哼一声,嘴角上扬,视线在房顶上来来回回,一副无赖样,道:“那我不说了,除非,”说着收回视线,把脸凑近殷洛嘴边,“你亲我一下!”
  “亲你个头!”殷洛赏他一个白眼,又满不在乎道:“不说就不说,我才不稀罕!”
  楚暮白不在意,依旧笑眯眯,“没关系,我亲你也是一样的!“说完隔着面纱很快地在殷洛脸上啄了一下。
  连初四处张望装作没看见;楚修和楚齐面色不改地垂着眼盯着自己面前的茶杯;其他人更是神色如常。殷洛又是一阵脸红,幸好隔着纱巾看不出来。他捂着脸,睁圆了眼,牙痒痒地压低嗓音道:“这么多人呢!你,你……”半晌没憋出后面的内容。
  楚暮白眨眨眼,“你不喜欢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啊?那好吧,我以后只在没人的时候亲。”说这话的语气听上去还有那么一点勉为其难那么一点委委屈屈。
  殷洛一脸无语。
  楚暮白又凑近他道:“我告诉你好了。别的乞丐都是双目无神一脸颓废,而那个人虽然衣着样貌很像,但眼神精明有神,一点都没有浑噩的样子,太假了。”说话间,有意无意地瞟了一眼角落处那两桌灰衣人,嘴角挂着一丝意味不明的笑,“不过,话虽如此,更多时候还是靠直觉。”凭本能直觉以最快的速度辨别出身边的危险和不和谐。
  殷洛听得似懂非懂,“哦”了一声,顿了顿,嘴角抿出一丝笑,对楚暮白道:“你挺厉害的嘛。”
  “那是。”楚暮白嘴上说着得意,面上却没有一丝得色,温和的眼底有一抹说不清的深沉幽暗。
作者有话要说:  

  ☆、第二十二章

  说话间,菜已陆陆续续地上齐,殷洛一把摘下面纱,舒舒服服地透了口气,擦了擦满额头的汗。连初迫不及待要动筷,楚暮白却按住他,用眼神示意楚齐。楚齐会意,从怀中掏出一个很细的竹筒,从里面拿出一根银针,一样菜一样菜地,仔仔细细地试着毒。那桌眼角有红斑的灰衣人见了楚齐此番举动,脸上先是闪过一丝诧异,顷刻间化成一抹意味不明的阴笑。
  殷洛略惊讶,疑惑道:“你这是,验毒吗?”
  楚暮白淡淡道:“出门在外,还是小心点好。”说着,又往那两桌灰衣人那边极快地扫了一眼。
  殷洛一想,撑着下巴点点头,忽又眼珠一转,笑道:“天下间的毒物何止多,你用银针也只能试出其中的一两类罢了。”
  楚暮白饶有兴致道:“哦?那不知我们的殷神医有何高见呢?”
  殷洛调皮地挤挤眼,笑道:“晚上再告诉你,顺便送你一样东西。”
  楚暮白只笑不语。连初眨眨眼,脑中一转,突然噗嗤一笑,一副了然的样子。
  青平镇附近地带,昼夜温差较大。殷洛许是有些中暑,吃到后来突然感觉有些恶心,没了胃口,便先回了房,说是等会儿再吃。进门后直直地走到桌边坐下,顺手给自己斟了杯茶水,喝进一大口,咽下的时候不由得皱了皱眉,茶叶应该是去年的陈茶,有股涩味。
  连初不放心他,也跟上来。他本就没有吃饱,这时候捂着半瘪的肚子瞎哼哼。
  殷洛笑他道:“没吃饱干嘛不多吃点再上来?”
  连初好心被当驴肝肺,撇他一眼,忿忿道:“还不是担心你吗?呃,再说吧,留我一个人在下面,总觉得气氛怪怪的,我也待不住啊。”
  殷洛将茶盏拢在手心里慢慢转着,抿嘴笑道:“你不是挺能闹能讲的嘛。”
  连初一脸苦相道:“闹什么啊,人家吃饭都是一句话不讲的,叫什么食不言寝不语。”边说边给自己倒了杯茶,刚喝进一口就吐了回去,咂着嘴道:“啊呸,怎么这么苦啊!”
  殷洛扯扯嘴角,站起身往窗户处走去,道:“有的喝就不错了,还这么挑,学人家品什么茶,装什么高雅?”
  连初不以为然,放下杯子辩驳道:“那你一个大夫,跟人家学什么弹琴啊?哼,附庸风雅。”
  “狗屁,那叫陶冶情操!”殷洛闷笑一声,想了想,又补充,“又不是我自己跑去学这玩意,那时候宁熙不是靠这练那招魔音摄魂,好练习控制内力收放自如嘛,师父觉得我有天分,是块练琴的好料子,就一块儿把我硬拉上了。”
  “放屁,你别往自己脸上贴金,”连初被他逗笑了,脏字一个接一个地从嘴里蹦,“那是谷主看你整天闲的都要生虫了,反正教一个是教,教两个也是教,正好你俩有了比较的对象,学起来也快!”
  殷洛瞪他一眼,嗔道:“瞎说!”
  一开窗,暮风柔软,夹着不知名的花草清香瞬间涌进房间,带着殷洛额上鬓角的碎发向脑后拂去,浑身那股无法言语的闷热顷刻间消散不少。远方夕阳早已经落下,天边只残余最后几丝暗红色的晚霞,即将被黑暗无尽的夜色吞没。
  来客楼的位置较偏,从殷洛那边的窗口望去,近处只有稀稀落落的几户矮墙低房的人家,有昏暗的光从窗格中透出;再远些便是一带黑魆魆的密林,在夜色中透着几分神秘可怖。四周一片静谧无声,一群昏鸦一掠而起,飞入夜色,似欲去追逐最后的晚霞。
  “咚咚…………”有人敲门,连初趴在桌上,用指甲抠着桌角恹恹道:“谁呀?”
  “楚修。公子吩咐我来给两位公子送餐。”门外人的声音不急不缓,沉稳明朗。
  一听有饭吃,连初两眼放光,瞬间有了精神,立马从椅子上弹起来去开门。连初美滋滋地从楚修手上接过一个大托盘,道声谢后一脚踢上门,迅速把托盘放在桌上,迫不及待地开始大快朵颐。等半碗饭下肚,连初才想起殷洛,嘴里嚼着饭口胡着喊他吃饭。
  殷洛回头看那饭菜,摇摇头,继续懒懒地斜倚在窗栏上吹风。连初也不管他,继续埋头吃饭。等到他喝下第三碗芙蓉蛋花汤,才满意地放下碗,抹抹嘴,心满意足地摸摸肚子打个饱嗝。
  “你真不吃?”他看着殷洛似乎还在灵魂出窍,又看看桌上的饭菜,觉得不吃掉实在可惜,本着一颗“糟蹋什么也不能糟蹋粮食”的心,拿起筷子继续扫荡。
  屋里没有点灯,楚暮白在黑暗里背倚着窗栏喝酒,漆黑深邃的眸中在黑夜里显得分外晶亮。他一条腿随意地悬在窗外,另一条腿弓起,脚尖顶着另一边的窗栏,整个人好似嵌在窗框上一般。
  他闭上眼,修长有力的手指在两眼间揉了揉,眉头依旧紧蹙。他深深吸一口气,缓缓吐出,把脑中的杂七杂八的事情都赶出去,将脑海渐渐放空。只是有一张脸,带着淡淡的伤疤,始终挥之不去。
  那人一半浮在晨曦中一半隐在暗影里的脸;那人对着自己展颜一笑时,眼里仿若漫山桃花盛开;还有初见那晚,那人持灯而立,清冷幽暗的月光隐在身后,昏黄的烛火照出一双漆黑的眼眸似千尺潭水幽深,刹那间乱了他的心神……
  他心下一动,身形微侧,无声地跃回房中。刚走出房门,恰好见连初把托盘交给楚修,手中还提着两包药,两人正要下楼。他几步上前道:“穆公子。”
  连初止步回头:“楚公子有事?”
  楚暮白笑道:“给殷洛煎药?”
  “是啊,楚公子也要一起吗?”连初嘻嘻笑着。
  楚暮白笑着应了声“好”,便要跟着连初下楼。倒是连初一怔,自己只不过随口一说罢了,忙笑着摇头道:“方才我开玩笑的,楚公子有事要忙,这点小事哪能劳烦公子呢。” 
  楚暮白不甚在意道:“没事,我现在闲得很。”一顿,又笑道,“莫非穆公子嫌在下笨手笨脚?”
  连初摆手笑道:“哪儿能呢!哎,不是说了嘛,楚公子叫我连初就好。”
  楚暮白微微颔首:“那你也别公子公子的叫了,若不嫌弃,叫我声大哥便好。”
  楚修将他们带到厨房便离开了。连初熟练地清洗药罐子,将其中一包药拆了倒进去,加入清水,把罐子架在火炉上慢慢地烧着。连初翘着腿支着下巴坐下椅子上,随手拿起一把破扇子有一下没一下地扇着火,楚暮白抱着手臂站在一旁,盯着药罐子似在出神,两人一时无话。连初看看火,又看看一动不动的楚暮白,想说什么,话到嘴边在口中溜了一圈后又咽回了肚子里。
  “想说什么,但说无妨。”楚暮白突然开口,声音温润平和。
  连初瞅瞅楚暮白,摸着下巴思考片刻,还是忍不住道:“那个,楚大哥啊,你……你对殷洛是,是真心的吗?”
  楚暮白转过眼看着连初,温温笑道:“你说呢?”
  连初讪讪地笑着,道:“我又不是楚大哥肚子里的蛔虫,我哪里知道呀……不过,”连初停住,支起下巴,眼珠转了转,懒懒地往竹椅椅背上一靠,手上的扇子给自己扇起风来,话锋一转,半是轻松半是喟叹道:“不过,殷洛啊,你别看他这段时间性子软软的,对人都和和气气的,其实,他脾气可臭了,动不动就冲人发火,耍无赖撒泼;有时候固执地不行,八匹马都拉不回来,讲不进道理听不进劝,说话太冲,不留情面,嘿嘿,好多江湖上有头有脸的人物都被他骂过,武功高又怎样,有不服的,还不是被殷洛狠狠的教训了一顿;他这个人呢,好吃懒做,胃不行吃不了还非要糟蹋粮食啊。你知道他为什么总是穿一身黑吗?那是因为黑的脏了也难看出来,他不想洗衣服,他房里的家具简单又少,不是没钱添置,而是他嫌打扫麻烦又累;他虽然治病救人,但心肠有时候并不慈悲,死在他手上的飞禽走兽没有一千也有八百了,试药的时候,毒死十几只兔子狸猫眼睛都不眨一下的;而且,他现在还毁了容,身材骨瘦如柴皮包骨,身子骨又不好,发起病来要死要活,又打又摔,六亲不认,这辈子只怕都离不开药罐子了,养着可费钱了。”
  连初笑着絮絮叨叨,楚暮白从头至尾只垂着眼静静听着,面容沉稳。
  不待他回答,连初忽然直起身子看向楚暮白,四目对视,收起戏谑,面色一整,道:“楚大哥,你如果对他只是一时兴起觉得有趣,那请你还是放手吧。他是我最好的朋友,我不希望他受伤害。”从期待希望到失落绝望,他一次又一次地看到殷洛眼中的希望之光被无情的浇灭,直到死灰不再复燃。
  楚暮白沉默半晌,突然一扯嘴角,笑容转瞬即逝。他目光看向别处,淡淡道:“你这么了解他,那你说,他是真心待我吗?”
  连初愣了一会儿,低头把弄着手里的蒲扇,须臾,开口道:“殷洛常说,我是他肚子里的蛔虫。所以,他一肚子的坏水我都知道。只是这心,我就进不去了。不过,”他抬起头,“自从他身边亲近的人一个一个接连离开,这两年下来一直很忙,我记忆中,已经很久没见他真心笑过了,直到遇见你。”他又一次看见那簇希望的火星在殷洛眼底深处复燃。
  楚暮白抿了抿唇,想说什么,话到嘴边却又梗住,最后只不咸不淡道:“他的身体,是怎么回事?”
  “他没跟你说?”
  楚暮白摇摇头:“我之前有提及,但他好像不愿意多说,我当然也不没多问。不过这并不代表我不想知道。”
  “既然楚大哥想知道,那给你讲讲吧,也不是什么秘密,不过我知道的也不多,”连初张开手脚舒展筋骨,长长地吐出一口气,续道,“我听我爹和舅舅说,殷洛他娘怀他的时候就已经中毒了。他的毒是从娘胎里带出来的,要不是有……”连初略一思忖,还是照实道,“要不是有血魄镇着,殷洛早就没命了。当时这毒不是不能治,只是那时候殷洛太小,一套解毒工序走下来,他的小命也玩完了。长大以后毒入骨髓肺腑,现在想完全解毒已经是不可能了。期间会不定时的毒发,厉害的时候血魄都镇不住,只能硬生生地忍下来,”说着,顿了顿,似是想起什么,长叹一声,“唉,哪一次不是生死关头,每次都为他捏一把汗。不过现在好多了,只是每天的药不能停。”
  “那,他的脸也是因为毒发?”
  “是。血魄不能保他一辈子,殷洛说横竖是个死,死马当活马医,倒不如铤而走险下猛药用险招,或许能有一线生机。至于结果,照现在来看,应该算是不错了,那个法子的最后道工序,也是最关键的就是用墨陀莲做药引。据殷洛自己说,现下虽然身上毒没有除干净,但至少不出意外是不会再毒发了。不过我对毒经药理这方面并不擅长,具体如何我也不清楚。”连初估摸着时间差不多了,站起身打开盖子,将另一包药加进药罐子中。
  他对着炉上的药罐子发怔,忽然轻叹一声,声音轻了许多,带着股忧伤和隐隐的自责喃喃道:“说起来,也是我没有用。要是我能参透金针渡穴之法,或许就能救他了。”他苦涩一笑道:“我爹和舅舅,包括我,都没那么好的天赋。乔谷主倒是会,但他在殷洛十二岁的时候就走了,不知所踪。殷洛天资过人,自己倒是学全了,但是没用,他救得了别人,救不了自己。”最后一句话更是伴着深深的无奈和苦涩。
  楚暮白一时间心里想过很多。他强自压下心头的汹涌和不平,声音依然平静,略微沙哑:“一会儿,我去给他送药吧。”连初没有理由拒绝,便应了他。楚暮白端起药碗走之前,连初思量一番,还是叫住他,微低着头,手不停的抠着扇面,有点不好意思道:“楚大哥,殷洛和我,都是生在无忧谷长在无忧谷,很多世事人情待人处事方面都不明白不了解,所以有时候行为做法可能会让你为难……”一顿,又倏然抬头,道,“但是,但是殷洛对你是真心,我跟他这么久我明白,所以……所以就算有什么地方他做得不好,也请你不要怪他。”连初原是想起他们父母一辈的事,但殷洛不想说破,他也不能明讲,只能如此含糊地点到为止。
  楚暮白却不知他所想,只当他说殷洛爱耍脾气,温柔笑道:“我当是什么呢,你放心,我不会怪他的。”
作者有话要说:  

  ☆、第二十三章

  殷洛靠在床头看书,有人进来,他以为是连初,也没抬头。等到来人坐到他身边,他抬眼一瞧,怔了怔,道:“怎么是你?连初呢?”
  楚暮白从容地来到他身边坐下,道:“你每天让连初这么忙,好意思吗?再说,怎么就不能是我了?”
  殷洛收起书,往里面坐了坐,咕哝道:“他哪儿忙了,闲着呢。”又瞅瞅楚暮白手中的药碗,不由勾起嘴角,道:“就会窃取别人的劳动成果。”
  楚暮白好笑道:“哦,那也好过某人坐享其成。”
  殷洛扯出一丝淡笑,道:“自己给自己煎药,总觉得怪怪的,那一碗东西看着就恶心,怎么都喝不下了。”
  楚暮白失笑,伸手捏捏殷洛的鼻子,道:“就你歪理多,我看,归根结底就是一个懒!”
  殷洛笑着拍开他的手,抿着嘴没说话。楚暮白不动声色的向殷洛那边靠了靠,手摸上他乌黑的头发,挑起一缕在手中把玩。
  殷洛淡淡笑着,瞟一眼他,不紧不慢道:“连初跟你说了什么呀?是不是又说我坏话?”
  楚暮白心里也不奇怪,面色如常,想了一遍连初的话,把不好的词一个个给抠正了:“没,说你好呢,说你有个性有想法,快言快语,仗义正直,呃……不拘小节,做事谨慎认真,干净利落,天资过人,冰雪聪明,倔强坚毅,美若天仙……”
  “噗!”殷洛本就不信,当笑话般的听着,但是好话任谁听在心里都是受用。不过最后一句让他终于没绷住脸笑出声来。他指指自己的脸,忍着笑道:“美若天仙?你见过哪家天仙长这样?”又拿手指戳戳楚暮白的脑门,道,“楚暮白,胡扯也要过脑子。”
  楚暮白一时失言,却丝毫不以为意,面上笑意不减,把盛着汤药的碗端到他面前,语气调侃又带着痞气,道:“怎么没见过?我家的天仙就长这样。来,天仙公子喝药。”
  “去你的!谁是你家的?”殷洛故意绷着脸,接过药碗,却不急着喝,放在一旁等着晾凉。
  “我听郎中说药热着喝见效好,难道不是?果然天仙公子‘金贵’的药是与众不同的啊!”
  殷洛瞪他一眼,“你怎么就没个正经了!”撇撇嘴,又白了他一眼,续道,“这药太苦,热着喝太慢,受得苦也多。”说完,身子慢慢向后靠去,深吸一口气,道,“热着冷着,其实差不了多少,更何况我已经这么多年了,也不用在乎这一星半点。”
  楚暮白闻言,想起了连初饱含无奈的那句 “他救得了别人,却救不了自己”,心头登时泛起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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