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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殇·夜未央-第5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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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笑得直弯腰,挥手问道:“后来呢?他去寻了么?”允禩笑了一会儿,摇头道:“我告诉他,他若真去寻的话,那丫头恐怕就没有几日好活了。”我的笑意凝住,不知道当年只有七岁的十四听见这样的话会是什么反应,在这诺大的紫禁城内,越是喜爱,便越是要克制。

想了想,我轻声笑道:“我记得那年我头一回跟着圣祖爷去热河,有天晚上与十四爷在西庙宫的后殿石阶上坐着聊天。他的样子很是古怪,有些惆怅,又有些抑郁,我就好奇地问他怎么了,他开始不肯说,我一再追问下才知道,他竟是苦恼着回京之后的大婚。那是圣祖爷赐与他的第一位福晋,他连对方的样子都不曾见过,怕是一掀盖头,看到的是个丑八怪可如何是好!就这样生生地苦恼了许久……”

允禩笑说着:“你可没见过十四弟头回得儿子时的样子,说是就在那几日了,每时每刻都坐立不安,当时他尚未有自己的府邸,还住在宫里,那日我们才见完皇阿玛出来,他的太监就火急火撩地奔了过来,他顿时什么也顾不上地就往自己宫里赶,我与九弟还有十弟都一起跟在后面,后来……”

“后来他在房内来回不安地走动,还不小心摔了个大马趴,是不是?”我笑着接到,允禩点了点头,我们都忍不住笑出了声。

笑了一会儿,允禩道:“十四弟从小在宫内就是出了名的淘气,一刻也静不住,他做的那些事儿,每回说起,总能让人哭笑不得大半天。他三岁那年的年初一,我们几个小辈儿一同去向皇太后请安,在慈宁宫时,十三格格不小心碰打了一个小瓷花瓶,吓得直哭,太后和几位娘娘都安慰她说不碍事儿,这是给太后带吉兆,岁岁平安。十四弟一听,便趁没人注意时走到一边儿将架子上摆设的几件玩意儿全推在了地上,当时所有人都被吓懵了,四哥板着脸问他做什么,他竟说打了一个是岁岁平安,多打些,不久多些岁都平安了么?大家又是好气,又是好笑,竟拿他一点儿办法都没有……”

我捂着肚子只是笑,笑过后却又渐渐有些恍惚,记忆里的十四在脑海中不停地闪现,从那个不知愁滋味的明媚孩童,那个成熟聪慧的少年皇子,那个驰骋沙场的大将军王……而现在,折断了翅膀,磨平了棱角,圈在一片小小的四方天内,每日枯守着陵墓,静看日升月落,花谢花开。

“我只是……我只是想尽可能地护住他们周全……”允禩缓缓闭上了双眼,颤抖地说道,“九弟心比天高,他争时,耗尽一切也再所不惜,他弃时,便是用尽一切也不会为之所动。我心中的想法,他最懂,一场鱼死网破非你即我的斗争罢了,沉沉浮浮,不过是一死,笑忘红尘。可十弟与十四弟不同,他们只是跟着他们的八哥,信他,敬他……却因此而受尽磨难,可他们的八哥,竟无力再护住他们周全……”

一滴泪水,顺着他的脸颊滑落,男儿有泪不轻弹,只因未到伤心时。我的心大力地牵痛,我只看到了胤禛与十三之间的手足情深、同生共死,却忽略了允禩与九阿哥也是同富贵、共患难,生死无怨的兄弟!他也有想保护的弟弟,十阿哥,还有十四……

我忍不住握住他的手,哽咽地说道:“他们会好好活着的,为了他们自己,也为了你……你知道的,有你这个哥哥,他们很骄傲……”允禩身子一僵,许久都没有说话。

天渐渐冷了起来,允禩的身体一天不如一天,常常昏沉沉地睡着,醒来的时间却甚少。太医来看过,却只有一声叹息。留在府中的几个下人常常躲在背阴的地方哭泣,每日所供日需越来越少,门外的驻兵却越来越多。我终日守在允禩身边不敢离去,怕他好不容易醒来时,却又错过。

恍惚间,好像又看见了小时候,与爸爸妈妈在公园的草坪上玩耍,蹒跚学步的我,从爸爸怀里跑到妈妈怀里,又从妈妈怀里跑回爸爸怀里,阳光映衬着我们的笑脸,我站在时空之外,俯视着这一切,不知不觉就泪流满面。睁开眼时发现他已经醒了,轻擦了擦我的眼泪,目光平平地注视着我,我忙从床边抬起头,问道:“什么时候醒的?怎么不叫我?”

他微微笑道:“梦见什么了?这么伤心?”我的脑海中骤然掠过梦中的那一幕,没有说话,垂下眼睛,哀伤地盯着地面。

太监送了药来服侍他喝下,退出去关门时,一阵凉风钻了进来,我忍不住打了一个寒战,允禩问道:“冷么?”我笑了一下道:“还好!”他转过脸,静静凝视了帐顶片刻,轻声道:“上来一起躺着吧。”

我微怔了征,问道:“什么?”他看着我笑道:“怎么,还害怕什么不成么?”我垂头未语,静了片刻,我弯腰脱去鞋子,轻轻地在他身边躺了下来。

“曾想过有一天可以就这样静静地与你一起躺着……”他轻声说道,我的眼泪在瞬间决堤,心中突然生出了无限恐惧,隔裂的记忆碎片不停回闪,他要离开了,我再也见不到他了……

我伸手拥住他,将头靠在他的肩膀上放声大哭,当年那个玉般的男子,带着温和的微笑轻轻将我搂入怀中时,我没有想过,我们之间竟会是这样一段长长的故事。他默默地揽着我,任由我哭了半天,轻叹一声说道:“好了好了,别哭了,咱们满人最不兴流眼泪了。”

我擦了擦泪水,嘟哝着说:“我又不是满人!”他笑斥道:“又混说什么,你怎么不是满人?”我抬起头,认真地看着他:“真的,我真的不是满人!”

允禩静静地看着我,没有说话,我继续说道:“我也不是叶赫纳喇•;熙臻,我姓甄,我叫甄臻,我的家住在江苏南京,就是现在的江宁。”

允禩的眉头微微蹙起,眼里闪烁着不解,我闭上眼,偎在他的怀里说道:“怎么说呢,我不是现在的人,我原先生活在公元2007年,也就是现在的三百年以后。后来,有一天,我去承德——就是热河,去那儿采访新挖掘出的一座清朝年间的古墓,忽然一阵眩晕,等我再次醒来时,就发现我躺在了这位叫做纳喇熙臻的小姐家里的床上,来到了康熙四十年间,更奇怪的是,她居然和我长的一模一样。”

我抬起头盯着他道:“你不相信么?你仔细想想,想想一切你觉得我和常人不一样的地方,你难道就没有怀疑过么?”他凝视了我一会儿,张了张嘴,恩了一声后想说什么,却又没有说出来。

“我从来没有和任何人说过,”我笑了笑,除了那两个和尚,摇摇头,我继续说道:“我原是打算一辈子都将这个秘密烂在肚子里的,不知道为什么,今天却特别想把一切都告诉你。”我的眼神黯淡了下去,丝丝哀伤又泛上心头,也许,是我知道我就要失去你了吧……

“你是说……你,你原是三百年后的人?”他怔了半晌,疑惑又小心地问道,我忙点头道:“是,三百年后,2007年。”

他又顿了顿,迟疑地说道:“那么……那时是哪位皇帝在位呢?”我扑哧一声笑了出来,看着他道:“什么皇帝,早没有皇帝了!”

他瞪了瞪眼睛,大惊着看我,我想了想道:“怎么和你解释呢?我们那个时候没有皇帝了,也没有主子奴才之分,没有男人女人之分,没有满族汉族之分,人人都是平等的,民主的,自由的……我们每个人都是自己的主人,自己把握自己的人生,选择自己想要的生活。”

“把握自己的人生,选择自己想要的生活……”他喃喃地重复道,“这是那年,在额娘寝宫的后园子里,你对我说的话……”

我垂笑未语,他沉吟片刻,开口说道:“这就是说……我大清……”我恩了一声,轻声道:“灭亡了。”

他身体微微有些颤抖,紧声问道:“这是何时的事?”“恩……是一百多年以后的事儿了,我想想,雍正过后是乾隆……”我看了看他,顿了一下道:“就是现在的四贝勒弘历。”他的眼中闪过一丝了然,我继续道:“乾隆过后是嘉庆,后面儿还有几个皇帝,同治、光绪什么的,我记不太清顺序了,最后就是末代皇帝溥仪了。”

他默默地注视着前方,末了,“末代皇帝……”他轻轻地重复道。

“所以你会对我说那些话,要我离开,要我放弃,要我提防年羹尧……所以你会说你明明知道许多事情会发生,却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什么都做不了。你一早已知道这样的结局了是么?知道老四会登基,而我却落魄到如此境地?”他问道,我咬着下唇,微微颔首。“那为何当年一开始你没有跟他,却是跟了我呢?他一早就对你甚为上心,待你极好的,我知道。”他微撑起身,抬起我的下巴,定定地凝视着我:“熙臻,告诉我。”

我心中又是痛又是酸,前尘往事俱在心中翻涌,他当年竟是一早便已知道胤禛心中有我,却从未在我面前表露出分毫,深吸了口气,我哽咽地说道:“因为……因为我知道,所以想陪在你的身边,不想你一个人独自承受这些,痛可以一起痛,挨可以一起挨……”

他眼神当中哀伤疼痛悲悯错综复杂,良久,他松开了手,躺下来幽幽地看着前方,叹了一口气,闭上眼睛低声说道:“熙臻,此生我终是负你。”

我没有说话,心中滋味纷杂,他苦笑一声道:“当年确是我负你再先,我并未去请皇太后赐……”

“别说了,”我打断他,微微笑道:“我不想知道了,再说那些已经没有必要了。我知道你曾真心待过我,我相信那年在姑苏城外你所说的每一句话都是发自内心,允禩,我们之间是错过了,这不是任何人的错,身在这紫禁城内,我们彼此都有太多的顾忌和牵拌,那些身不由己与无可奈何将所有人都一步步地逼到了今天这样的结局,满心已是伤痛,不如在记忆中多留些美好吧。”

我凝视着他,泪眼模糊地柔声道:“我不会忘记的,你一直都在我的生命中,我会永远记得你,记得你曾带给我的那些快乐,允禩,我不后悔曾经爱过你。”

他默默地看了我半晌,一言不发地拥我入怀,我们就这样静静地相拥而卧,半晌后,我轻声道:“真正最爱你的、为你付出最多的人不是我,而是八福晋,她是这个年代的奇女子,说实话,也许她比我更像我那个时代的女人,才识过人,精明干练,敢爱敢恨……最难能可贵的是她对你的一往情深。允禩,若有来生,千万莫要再错过她。”他浑身僵了僵,轻轻地恩了一声,声音有几丝哽咽。

“我问你一个问题,你如实地回答我好么?”忍了许久,我还是忍不住开口问道,他点头道:“好。”我深吸了一口气,声音有些发颤地说:“若是……若是登基的不是胤禛而是你,又或是十四爷的话,你们……你们会放过他和十三爷么?”

一片沉寂,我的心在发抖,这是我多年来的一块心病,感情上始终无法接受这样的结局,禁不住想,也许换一个人登基,就谁也不会死……抑制不住这样的想法,心中对胤禛爱恨夹缠。我抬眼紧张地看着允禩,他盯着帐顶,静默了半晌,幽幽地开口道:“不会……”

我长长地呼出一口气,眼泪涌出,这么多年来的那道心结在终于这一刻解开,化去。不论谁做了皇帝,另一方都会是这样惨痛的结局,不是你死,就是我亡,这个故事从一开始,就注定了血泪收场。

我伸手紧紧地拥住了他,允禩,下辈子,你一定要好好地、幸福地活……

清殇·夜未央'殇'连天衰草望断归来路二

空气很潮湿,想象白昼里不断的穿行,我们会邂逅哪些影子,留存哪些怀念的迹象。看见的熄灭了,消失的记住了,谁是谁非,来来去去,告别离开,都不再重要。世上原本就有许多无奈,在亲眼目睹了太多的离别之后,才明白,也许对他们来说,这是最幸福的一种解脱。

其实我们都一样,总是跳不出自己设置好的那一个圈子。

精神好一些的时候,允禩会与我聊天,“从北京到江宁,只要一个时辰?”他会问一些三百年后事情,然后就是满脸的不敢相信。我笑说:“是呀,我们那时候有飞机,可以载人从天上飞过去。”

说着说着,他又会沉沉地睡去,我安静地对着窗外逸射进来的阳光,说不出一句话。于是忘记了心的方向,忘记了尖锐的伤痕。因为伤口的划痕会一天一天的愈合,疼痛会逐渐消失,千帆过境,依然留在心上的,又是什么呢。

他睡着的时候,我就会静静地回想那个远离了我很久的世界里的一切,也很想弄明白,这两个世界究竟哪一个对我来说才是真实的。又忽然会觉得,其实,有没有结局,都无关紧要了。

在最后一刻,他还是忍不住问了一些关于胤禛的事情。

“他是一个好皇帝么?”允禩睁着双眼,声音有些空洞地问道。我点点头:“他有功也有过,但他确实是一个兢兢业业,为国为民的好皇帝,如果没有他,便没有日后的康乾盛世了。”

“康乾盛世……”允禩喃喃地重复道,我恍惚地盯着前方,说道:“可他也背负了几百年来后世的滚滚骂名,说他猜忌多疑,刻薄寡恩,阴狠毒辣……”允禩沉默不语。

我微微一笑道:“不过,那些都不重要了。”时光会像风浊水浸一样,将一切抛入茫茫尘埃之中,苍茫涌动,笑书百年孤寂,还有什么看不穿呢?“尔曹身与名俱灭,不废江河万古流。”我轻轻地念道,我们相视而望,了然地一笑。

“你的那个时候听上去真的是很好。”他会眯着双眼,有些神往地说道,我就笑了:“有好也有不好,像我们那个时候空气污染已经很严重了,在城市里几乎很难看见星星。北京还经常会有沙尘暴,黄沙漫天飞舞的。”

他惊讶地问:“真的?那如何是好呢?”我摇摇头:“种树……环保呗,不过这是个大问题,我不是研究这个的,我也说不上来。”他静默了片刻,轻声说道:“还是希望下辈子能在你说的那个时候生活。”

我握住他的手,柔声道:“会的,一定会的。”他笑了笑说:“会不会再遇见你?”我也笑:“也许我们已经擦身而过无数次了。”

他轻声笑了起来,有些气喘,“熙臻,若真有下辈子,你还会愿意再认识我么?”眼泪涌了上来,年轮缩回,所有的事,最终还是要放手。但如果时光流转,回到过去,我想,我和你的选择还是一样。

“会的,哪怕最终还是不能和你在一起,我也愿意,再爱你一次。”我俯身在他的唇上印了一个吻,泪水终于滚滚而落。

他嘴角微微扬起一个笑,夕阳黄昏,光彩只在无奈的目光里稍作停留,便随风散去。“其实,皇阿玛命你出宫那日,我一直都站在院子外面。”他轻轻呼了一口气,“那时很想告诉你,一直未曾说出口的话,却始终只是站着,没有走过去。熙臻,对不起,我心中牵绊顾及太多,我有,始终无法放下的东西……”

他微微抬起手,轻轻抚着我的脸颊,“直到我听完你唱的曲子,看着你与老四离去,才明白,我已永远失去了你。”

我已经泣不成声,好像失掉了所有的力气,他微微笑着,眼里的光在逐渐黯淡下去,“这是很早就该对你说的,我爱你……”

我爱你……终于,落日的余晖灼痛了所有的回忆。

“那首曲子很好听,再唱一遍给我听吧。”他轻声说道,我模糊着双眼,哽咽地哼唱着:“那天的云是否都已料到,所以脚步才轻巧,以免打扰到,我们的时光,因为注定那么少……”

意识变得更加深刻清晰,“熙臻,如果我去求皇阿玛,你可会愿意做我的侧福晋?”那年畅音阁外的风景,已风干成亘古的记忆,在错误的时间错误地相遇,留下的却不仅仅是一抹痕迹。如果脚步沉重的走不下去,能不能不再仅仅为了生活。而是为着自己,活的纯粹一些?

他眼中的光终于消逝,缓缓合上了眼睑,一阵风仿佛静静地从我身边吹走了,我知道风走过的地方有什么正在生长——或者,正在死去。我想到很多年前,江枫渔火,此一别,便是经年。

“风吹着白云飘,你到哪里去了,想你的时候,抬头微笑,知道不知道……”

“熙臻!熙臻,跟我说话!听说你这样不吃不喝好几天了,你这是在做什么?”我茫然地抬起头,凝视着十三焦灼的面庞,像是看见阔别已久的亲人一样。“他死了……”我努力地让声音冲破自己的喉咙,伏在十三的怀里放声大哭,十三拍着我,安慰道:“我知道,我知道……”

死亡就是这样让人觉得不可思议的一件事情,几天前我们还靠在一起静静地说话,而今,却是已隔阴阳。我一直想着那些时光,始终无法诠释你与我的记忆有着哪一种关联,“会不会再遇见你?”“……我爱你……”这大概是我命运的惯性吧,比如忘却比存在更痛楚。

“我已命人将八哥与八嫂合葬。”十三看着我道,我擦了擦眼泪,点了点头。“你……”十三迟疑了一阵,我轻轻摇了摇头,他也苦笑着摇头道:“那么先去我府上吧,让宛宁陪陪你。可好?”

我恩了一声,点点头起身便要走。“我命人来给你收拾吧。”十三转身要出去叫人,我喊住了他,默默环视了一圈,我轻声说道:“我没有要带走的东西,走吧。”

眼晴盯着脚下装满回忆的路途,时光在心底留下怅然的纹路,“哪怕最终还是不能和你在一起,我也愿意,再爱你一次。”看吧,一时的枉然,就这样纠缠成生命中的片断,抬头看着云边微笑,请你,请你记得,记得我的笑靥。而不是,我的郁忧和哀伤……

不知道过了多久,时间对我来说仿佛是静止的,我常常想起允禩,接着又想起胤禛,想着想着,眼前就是一片模糊。总是忘了应该怎样找寻出口,总是在瞬息之间就突然流离失所。避不开许多羁绊,逃不掉的相思缱绻,明知,此际的相思,早已是了无益处。为何每一次的捡拾,都是空洞洞的不舍与无法摒弃?

“熙臻,别再伤心了,你这样终日愁眉不展,长此以往,会抑郁成疾的。”十三看着我,无奈地说道。我露了个笑容给他:“那我笑,还不成吗?”

他摇了摇头,叹道:“你还不如不笑!”我倒是真被他逗笑了起来,说道:“我没事,只是想安静一阵子而已。”

他点点头道:“这儿还住的惯么?觉得还缺些什么?跟我就别客气。”我笑道:“我不客气,我跟你还有客气过么?”摇摇头,我垂下眼睛道:“缺什么?什么都不缺,可仍然觉得少了很多东西。你明白的,紫禁城什么都好,可始终不是我想要的。”

十三低头静了片刻,说道:“过两个月我要去热河,不如你也一块儿去散散心。”我抬头看着他道:“皇上也去?”十三摇摇头:“皇兄是一刻都不能离开京城的,所以让我与十六弟,还有马尔塞去热河围猎。”

我想了想,说:“那到时候再看吧,怕是不合规矩,又难免惹人闲话!”十三看着我叹道:“曾经最不守规矩的人,如今竟满口都是左一个不合规矩,右一个不合规矩!”我笑着说:“难道你不是么?我们都不是当年的我们了,没有人可以回到过去的!”

想起往事,心中总是酸涩,事过境迁,物是人非时,再也回不去从前。

沉默片刻,十三忽然抬起头说道:“我今日偏要再回到过去一次!”说着,还没容我反应过来,便拉我出门,走到院子里的凉亭坐下,吩咐下人备些酒菜上来。我歪着头笑看着他没有说话。

他问我道:“咱们上一次痛快地喝一场是什么时候?”我努力回想了下,摇头道:“记不得了。”他有些失望地点点头:“我也记不得了。”我们相视而望,一起大笑起来。下人手脚麻利地摆上酒菜,行礼后又退了下去,十三倒了两杯酒,举起杯子道:“来,为了这个记不得,干了。”我笑着与他碰杯,然后一饮而尽。

他夹了一筷子菜给我道:“吃些菜,皇兄总对我说,如今身子不似从前,喝酒也要循序渐进,不能豪饮了。”

我哭笑不得地看着他:“你与宛宁是怎么了,时不时就在我面前提一下,一会儿说这个是皇上特意吩咐的,一会儿说那个是皇上派人送来的,一会儿又说皇上说了什么什么。连三岁小儿都知道咱们大清朝有位皇帝的存在,不用这样总是提醒的吧!”

十三笑了一下,喝了口酒道:“熙臻,你不想在皇兄身边儿么?”我摇了摇头,苦笑道:“你是怎么了,喝多了么?怎么竟这样糊涂起来了?就算我想又如何?还可能么?如今我是什么身份?”

“不是没有可能,”十三认真地看着我说道:“咱们满人本就不似汉人有那么多的条条框框,入关之后,虽说定了祖制规矩,可……可我朝也早已有过先例!昔日世祖章皇帝与孝献皇后董鄂氏,不正是……”

我的心大力地抽了一下,顺治与董鄂妃!我不禁幽幽地看了十三一眼,他怎么能将胤禛和我与他们相比?那是一段千古佳话,薄命的董鄂妃,痴情的顺治帝,即使几百年之后,也依然为人们所津津乐道,争相传颂。而雍正呢?我呢?他的感情隐藏在他的政治成绩和雷厉风行的手段之下,即使偶尔提到,也只有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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