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逃婚刀客-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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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敏依忽然从梦中惊醒,逼出一身冷汗。

她才正要起身,身旁一个黑影蓦地动了一下。

醒了?

袁敏依愣愣地转过头,看着身边的人走到桌旁,倒了一杯茶过来。

喝一些,水还是温的。

她被有力的臂膀给扶了起来,被动地就着杯缘,啜了几口水,干渴的喉头获得了一些舒润后,又被轻轻地放回床上躺好。

虽然没有点烛火,但她认得出来,是聂飞在照顾她。

你……没有走?她惊讶万分地就着夜色瞧着他。

聂飞耸耸肩。你爷爷、老爹、还有八个哥哥们都要我留下来,我‘盛情难却’,所以就不走了。

其实,他原本是打算在上半夜就要走人的。

但是袁家老老少少加起来十个人却将他团团围住,不但不让他走,还要他像六年前一样,贡献他的内力给袁敏依,肋她加速复原,当作是害她生病的赎罪方式。

在总数加起来有一百支银针的威胁下,他不仅飞快地点头答应,而且还完全不支薪、不计酬。

算他怕了袁家人,他们每个人有事没事都爱举起十根针出来吓人。

虽然真要打起来,他是不见得会输啦!

但,若不小心被擅长施针之术的袁家人,用针射到身上的什么穴位,这后果可就大条了。

六年前在袁家打工时,他就曾亲眼见过他们是如何用银针整治仇敌。

要不是袁家施针之术不外传,不然当年他还真想跟他们拜师,学一学这手好功夫呢!

一面要大刀,一面射银针,这个招数感觉起来还满棒的……

总之,识相一点的,就绝对不要去挑衅袁家人手上的银针。那些银针可以用来治病,也能用来取命。

趁我家人不在,你走吧。袁敏依叹了一口气。

咦?你要我走?聂飞呆呆地张大了嘴。

我不想依赖其他人的威胁,将你强制地留下来。我要你心甘情愿地停下脚步,回头等我、找我,留在我身边。

这是不可能的。我说过,这辈子不会娶妻成家的。你这样不断地追着我,真的没有意义。聂飞皱眉摇头。

无所谓。我很期待未来的事,也许在某一天,你会改变主意,愿意娶我了。

她的眼眸中,透着一抹象徵着活跃生命力的晶亮。

他有些着迷地望着她充满生命力的美丽眼瞳。

一时之间,竟忘了反驳她的话。

我们甚至可以再作个约定,如果二十岁生辰之前,我还是无法让你娶我,那么,我将永远不会再出现在你面前,怎么样?她笑着说。

永远不出现这个字眼,让他不由得打了一个莫名的寒颤。

切切切!干么许这么悲观的承诺啊?什么永远不出现?我跟关师兄交情好,你跟凌家那个雁霜丫头是手帕交,如果我们真要王不见王,以后他们结成了夫妻,我们不就给他们造成困扰了?

他挥挥手,否决掉她的提议。

袁敏依愣了一下,倒是没想这么多。

那怎么办?她无辜地问道。

不如换我来说吧!如果你真的有办法在你二十岁生辰之前,让我心甘情愿地娶你的话,那我就跟你生一大窝孩子,心甘情愿地做牛做马,卖命赚钱供养你和小家伙们一辈子,怎么样?他得意地提议道。

一大窝孩子?她皱眉。

是啊!这个约定怎么样?

由你来生,我就答应。她下以为然地瞥了他一眼。

喂!你好没诚意啊!我是男的,怎么生得出来?他忍不住跳脚。

这丫头,每次许愿都许得让人这么泄气!

难说啊!枯死的山樱花都能开花了,谁知道男人能不能生孩子?她挑了挑眉毛。

聂飞忽地一愣。

不、不会吧……他惊恐地捂住嘴。

他居然忘了先前的教训!饭可以乱吃,话不能乱讲啊!

六年前他才跟她定了个鸟约,搞得他如今东躲西藏的,就怕会被她揪去拜堂成亲。

袁家是神医世家,万一他真的娶了她,然后袁家人又好死不死地找出了能让男人生孩子的秘方,那他不就又得自己生、还得自己养?

不行、不行!这样亏大了!

我……我走了,你好好休养……

他脑子里不停地胡思乱想,浑浑噩噩地走向门口。

我会去找你的。她对他挥挥手。

免了吧,姑奶奶!我求你好好养病,病好了就待在家里,别再出门乱晃了!

聂飞哀求她。

希望袁家父兄能将她带回家去,好好地看着,别再让她到处追他了。

他可不想在未来的某一天,真的要挺着肚子生娃娃啊!

看他备受打击地晃了出去,袁敏依下由得笑了出来。

未来会发生什么事,着实令人十分期待呀……

第四章

聂飞刚刚结束一项托运保镖的工作,腰间缠着鼓鼓的酬劳,来到热闹的镇上。

他边走边逛,像是特意放慢脚步,在等什么人似的。

然后,他先分了一些碎银子给路旁的乞丐后,才又选了一家酒楼坐下来,点上一大桌子的酒菜,张大着口,呼噜呼噜地将食物塞进嘴里,犒赏一下好一阵子没有好好吃一顿的肚皮。

才刚开始吃,就有人靠近他桌旁,十分熟稔地自动坐了下来。

工作结束了?袁敏依问道。

嗯。聂飞埋头吃饭。

袁敏依看了一下桌面,除了他最爱的肉类外,他还点了几道清爽的素菜。

另外,桌上还多摆了一副碗筷。

袁敏依忍住唇边的笑意,迳自端起碗来,慢慢进食。

聂飞这男人,自从上次她餐风露宿地追着他跑,不小心染了风寒后,他每次落脚的地方都改在市镇上,除非万不得已,不会在山林里过夜。

若察觉到她已经追上他了,又正好遇到吃饭时间,他甚至还会帮她多叫两道菜,认命地等她到来,坐在他身旁一起吃饭。

等到吃饱了后,他才会再次溜之大吉,重复他们之间的追逐过程。

吃到一半,聂飞下经意地抬起头来,看到门外有两个小乞儿,畏缩又渴望地往门内瞧着。

去去去!不要围在门口,妨碍我们做生意!浑身脏兮兮,会让咱们客人倒胃口的!

店小二眼尖瞧见了,赶忙跑过去挥赶。

两个小乞儿一看到店小二过来,扑通、扑通就一起跪了下去。

这位大爷,可不可以行行好,给我一小碟肉……不不不,肉皮,肉皮就好!

其中一个较大的乞儿伸手拉住他的衣角。

这里没有肉皮!走开,走开!

店小二嫌恶地抽回衣角,用力地拍了拍。

见状,较大的乞儿缩回手,不敢再拉他,只能努力地哀求。

大爷,请您帮帮忙,我娘已经病了好几天,除了水以外,什么都吃不下,今天一早却突然说想吃肉,可不可以请大爷分给我们一些剩下的?一些就好……

较小的那个,不敢开口说话,怯生生地偎在较大的乞儿身边,只是用目光渴求地望着店小二。

没有、没有!这里没有剩菜,到别的地方去要!店小二不耐烦地驱赶。

聂飞突然开口唤道:小二哥。

唉,来了!

再加一份卤牛肉、一只烤全鸡、几碟小菜,粥跟饭也要,做好了就通通打包给我带走。

唉,好的!马上来!小二赶忙奔进厨房招呼。

两名小乞儿听见他点的菜,忍不住吞了吞口水。

聂飞的视线跟他们一接触,两名小乞儿便畏缩地低下头去,深怕会惹人嫌恶。

聂飞叹了一口气,转过头来,三两口地将饭菜扒进嘴里,囫图吞下。

袁敏依瞧他一眼,看得出来,他已经没有吃饭的胃口了。

她转头看了看门外的小乞儿,接着默默地吃完饭菜,放下碗筷,静静地等着店小二将打包的饭菜送来。

当打包的饭菜送来后,聂飞立即结帐离开,袁敏依也跟在他身后走出酒楼。

突然,聂飞转头跟她说:我有事要办,你先别跟。

她淡淡地摇头。那两个孩子的娘亲生病了,我也去看看。

聂飞露出讶异的表情。你知道我要做什么?

不用猜都能知道。而且在你身后追了这么久,我也终于明白你为什么一直两袖空空没有钱了。她扯唇一笑。

他只要手上有钱,便会摇身变成散财童子,四处布施,一毛不剩地全都拿去救济穷人家了。

聂飞抓抓头,提着油纸包,向两个小乞儿走过去。

她静静地看着他弯着腰,温和亲切地跟小乞儿说话。

只见一脸怯生生的小乞儿倏地张大眼,不敢相信地瞧瞧他,又瞧瞧他手中的油纸包,吞了吞口水,然后露出欢欣雀跃的模样,迫不及待地要领着他回去。

她的心底,有一处变得十分柔软。

虽然她从小受尽病痛之苦,但一直是被爷爷及父兄们疼宠着,从来没想过,世上还有比她承受更多苦难的人们。

聂飞直起腰,向她看了一眼。

她没说话,挪步在他们身后不远处跟着。

瞧见有个姑娘一直跟着他们走,较大的乞儿有些警戒地回头看了她好几眼。

那位小姐为什么一直在我们后面?

她是要去帮你们的娘看病的。聂飞解释。

她是大夫?

嗯,算是吧。只不过,人家大夫是用药治病,她则是用针灸来治病。

他怕说出来会吓到小孩,所以没有说。

一听到是大夫,两个小孩儿的眼里皆露出激动的神情,频频地回头张望,看她是否有跟上来。

想当然,他们连买肉皮的钱都没有了,哪有钱去请大夫看病?

聂飞的心口微微地揪着……

到了城外,就见有间又矮又旧,仿佛风刮大一些就要倒塌的破草房立于眼前。

狭窄的屋里,看来又潮又暗,而且还隐隐有一股酸臭味扑鼻而来。

你在外面等好了,我进去看一下。聂飞将袁敏依拦住。

袁敏依瞧了他一眼后,轻轻拨开他的手臂,弯身进屋。

依依……你不习惯的,别勉强。

你先让孩子吃些东西吧,他们好像也很久没吃了。她淡淡地回道。

聂飞转头看着站在身后的两个孩子。

来吧,我们先吃点东西。

较大的孩子摇了摇头。我们不饿,先让娘吃东西好不好?

小的那个也跟着摇摇头。

聂飞望了一下草屋,再看看孩子。

你们的娘要先看病,等大夫说能吃的时候才能吃。所以你们先吃,等一下再让你们的娘吃东西。他微笑着安抚他们。

两个孩子终究抵不住食物的香气,乖乖被他带到一旁去吃东西。

袁敏依听着聂飞在屋外哄着孩子,小心地跨足进到阴暗的屋里,等了一会儿,她的双眼才适应屋内阴暗模糊的光线,并且瞧见脸色死白、紧闭双眼躺在床上的妇人。

大婶?大婶?她轻轻唤道。

床上的妇人毫无动静,她又唤了几声,依然没动静,只好主动走过去,蹲在妇人身边,伸手探向她的手腕,为她把脉。

这一探,她的脸色忽然一片雪白。

她放开妇人的手腕,改采向妇人鼻下。

探不到任何气息。

她不死心地趴在妇人胸口聆听,

接着,她慌张地从怀中取出银针,迅速地在妇人胸口几处大穴刺了几下,然后催动内力灌向妇人的胸口。

过了一会儿,她怔怔地瘫坐在床边的地上。

……来迟了……她难过地低语。

阿弟,这些要留给娘吃的,你别吃光了。

喔,那我这些都留给娘好了……

她听见屋外稚嫩细小的声音传进来,即使饿着肚子,两个孩子还是心心念念地挂着娘亲。

终于,她忍不住地捣住唇,用力压下一声哽咽。

过了一会儿,她缓缓站起来,走向屋外。

一直陪在孩子身边的聂飞,突然拾起头来看向她。

瞧见她异常的神色,他心头感到不妙,立即站起来,走到她身旁。

依依?

她摇摇头,然后垂下眼。

聂飞很快地闪进屋里,又很快地出来,眉头打成一个沉重的死结。

怎么了?娘醒了吗?我去叫娘起来吃肉!大孩子高兴地站起来。

等一下,不要叫她,她睡着了。

那她什么时候醒来?我们把卤牛肉全留给娘了,她早上还念着说想吃呢!

孩子天真地问。

袁敏依不敢说话,只是转过身去。

她不会再醒来了……跟我进去吧,跟你们的娘道别。

聂飞神情凝重地牵起两个孩子的手,走进屋里。

袁敏依在屋外的一颗大石头上坐下。

没一会儿,屋内爆出惊人的哭号声。

袁敏依长叹一声,不忍地闭上眼……

夜色深沉。

聂飞及袁敏依,两人一丝睡意也没有,十分清醒地分坐在客房两边,静静地各自思索着。

你打算如何安置那两个孩子?袁敏依轻声问道。

我打听到那两个孩子在隔壁村还有亲人,请人将他们送过去了。

如果找不到他们的亲人呢?

我会另外安排。

她直直地望着他。

怎么了?干么一直看我?他奇怪地回望她。

你为什么会为素不相识的陌生人散尽家财,做了这么多的事?

助人为乐啊!聂飞扬扬眉说道。

可是天下的穷苦人那么多,你要从何帮起?

我没那么大的善心及野心,打算帮尽天下人,所以助一个是一个。没让我碰见,那就算了,如果遇上了,尽力帮着就是了。

嗯。她点点头。

不过,你今天的表现,倒是让我刮目相看。我原以为你……

他指了指她,似乎不好意思继续说下去。

原以为我是娇贵之躯,对于破落脏污会难以忍受?她帮他接下去。

聂飞耸耸肩。

我原本也以为我会有这样的反应。她笑了笑。

是吗?但你仍然进去草屋里,并且试图医治那两个孩于的娘。

在那个当下,并没有想到那么多就是了。

你还真坦白。聂飞笑了出来。

这没什么好掩饰的。她扯了扯唇。

对了,你在这六年间,是怎么养好身子的?他提起一件一直让他很好奇的事情。

因为我吃了龙涎果。她回道。

龙涎果?天底下真的有这种东西?

聂飞好奇地坐正了起来,并且张大眼睛瞧着她。

龙涎果,是江湖人眼中的圣果。

听说,一般人吃了龙涎果,能返老还童、化毒生肌。

至于练武之人吃了,内力则会加倍增长,并且延年益寿,百毒不侵。

更神奇的是,据说将死之人若吃了龙涎果,还能有起死回生之效。

爷爷在年轻时,因缘际会之下,得到过一颗传说中的龙涎果。

既然是传说中的,就表示没人见过,那你爷爷如何确定龙涎果是真的?万一是一颗毒果子呢?聂飞第一个就想到了真假的问题。

这些疑虑,爷爷不是没想过。所有的医书上只有说到龙涎果有起死回生之效,但是如何服用?效用多长?这些完全不明。

哇,那你爷爷还敢给你乱吃?聂飞摇摇头。

那个袁神医还真是大胆啊,竟敢拿自己孙女的小命做尝试,当时我已经病得只剩一口气吊着,就在最后一口气突然梗住时,爷爷慌了,死马当活马医地拿出龙涎果,胡乱给我生吞下去,想要跟老天赌一把,看看龙涎果是否能助我活过来。

没想到误打误撞,竟然对了?

是啊!吃了龙涎果后,我的身子急速恢复,体内不断涌出丝丝内力,不到一个月,我就能下床了。再休养半年后,便已经跟常人一样健康,能跑能跳了。

体内不断涌出内力?所以那个会帮助内力增长的传说,也是真的了?

嗯。内力的部分,我想应该是因为你曾有一段时间以内力护我心脉,残留了一些内力在我的身躯之内,才会有内力增涌的现象。后来我能下床之后,爹爹便请了剑术高手传授我剑法,一方面练身,学习内功心法,一方面也能自保。

那……龙涎果好不好吃?吃下去的时候,是什么味道?苦苦的?涩涩的?还是酸酸的?

他追问道,好奇得不得了。

不记得了。她啼笑皆非地瞪了他一眼。

不记得了?那么珍奇的果子,你竟然不记得是什么滋味?聂飞大呼小叫地扼腕道。

我那时已经病得神智不清了,哪里还能注意到果子的味道?袁敏依对他哼了一声。

啧,给你这不识货的家伙吃下去,还真是可惜了!

哼!

她气呼呼地转过头去,不理他。

他瞧着她直发笑,觉得她实在是好可爱……

咦?可爱?他觉得她可爱?

他、他,他、他……他脑子怎么了?在想什么啊?

聂飞迅速收回心神,站了起来。

好了,已经很晚了,我回房去睡了。

他佯装出从容的姿态,伸了伸懒腰,压住想要拔腿跑得越远越好的冲动,缓缓地向门外定去。

等一下。她叫住他。

嗯?

聂飞顿了一下,缓缓地转过身来。

你该不会趁我睡着的时候逃跑吧?她怀疑地瞧着他。

不会,不会!

聂飞用力挤出牲畜无害的笑容,拚命摇手否认。

男子汉说话算话?她要求他的承诺。

没问题!聂飞拍拍胸脯保证。

一回房,聂飞这才后知后觉地想起来,他如果不跑的话,她肯定又要跟他追索婚约的承诺了。

更可怕的是,万一他对她日久生情怎么办?

像是刚刚,想起她早上为两个乞儿所做的事,还有流过的同情泪水,他的心就忍不住一阵阵的柔软,竟然开始觉得她越来越顺眼,和她聊天说话也越来越自在了。

不行、不行!他非逃不可!

谁说不逃?不逃才是笨蛋……聂飞马上从客房的窗外爬出去。

虽然刚才他才跟袁敏依保证过,男于汉说话要算wωw奇Qìsuu書còm网话,但是,他是大侠,大家都叫他大侠,不是叫男子汉,所以刚才的约定不算数啦!

呃……依依……

聂飞见到袁敏依,顿时僵住。

原来聂大侠不是男子汉,说话都不算话的啊!

袁敏依站在窗外守株待兔,果不其然,她瞧见聂飞推开窗,蹑手蹑脚的正要溜出来,于是看着他,冷冷地说道。

方才和乐相处的好气氛,这会儿全都消散无踪了。

取而代之的熊熊怒火,从她胸口开始燃烧起来。

瞧出她的怒气,聂飞微微瑟缩了一下。

呃……依依,息怒、息怒,我不跑就是了!

我不相信你的话!没有信用的家伙!

那……那你要如何才相信我?

两条路让你选,一是先娶我,我便不再追你。

那第二条路呢?

给我躺下去,让我用银针刺你的睡穴,确定你不会逃跑。

有没有第三条?

没有!她回得十分决绝。

聂飞缩了一下。

那……那……我选第二条好了……

那就进去躺好!

喔……

聂飞满脸哀怨地从窗口爬回屋里,乖乖地走到床边躺下去,四肢呈大字形。

袁敏依从窗口跃进去,走到床边。

躺了一下后,聂飞突然拾起头来。

喂,依依,你觉不觉得,我现在好像是要被人霸王硬上弓的良家妇女耶……

你的意思是说,我则是正要霸王硬上弓、糟蹋民女的采花大盗?

袁敏依一边说,一边从怀里抽出一支细细长长的银针。

猛地一看,他觉得她的脸上,还真有一股隐隐的邪气。

躺好,我要刺你睡穴了。她推一推他的肩,喔……

他顺势地平躺下去,眼睛紧闭。

当她举起针正要刺下时,聂飞又张开眼来。

还有什么事?

用针扎睡穴会不会痛?

不知道。

那可不可以改用手指点穴就好?

用手指点穴,凭你的内力一下子就能冲破,用针刺的话,时效比较长。

但是……我怕会很痛啊……

聂大侠,你说怕痛,会不会笑掉江湖人的大牙?

这有什么好笑的?他理直气壮地说道。

废话少说!闭上眼!她对他开始没耐心了,……唉……

他闭起眼,牙一咬、头一偏,非常有壮烈的气魄。

她瞄准了穴道正要刺下时,聂飞又张开眼,转过头来。

等一等!

又有什么事啦?

她气呼呼地放下针,狠狠地瞪他。

可不可以先刺麻穴,再刺睡穴?他要求道。

为什么?

他怎么这么罗嗦?好想直接把他揍昏喔!

先让我的身子麻掉,再刺睡穴,这样应该比较不痛。他很正经地跟她讨论。

你想刺两针也无所谓!

笨蛋!袁敏依翻了翻白眼。

就说我怕痛嘛……

闭上眼!再罗嗦,我就刺三针了!

她手指一拈,果真举起三支亮晃晃的细长银针。

聂飞倒抽一口气,马上闭起眼,连气息都憋住了。

她哼了一声,拈起一支银针,正要以极其熟稔的手法刺入穴道时,聂飞的左手突然迅雷不及掩耳地抬起,反手点上她胸口的穴道。

啊……

身子一阵软麻,袁敏依柔若无骨地倒在他的胸膛上。

对不起、对不起!因为我真的很怕痛,实在太紧张了,所以这只手就自己抬起来点住你的穴道了……

你……你真可恶!一而再、再而三地自毁承诺,你没有信用!

对不起啦!但我想了一想,还是觉得不要白挨那一针了。反正我终归会跑掉的,又何必多此一举呢?

不守信用的小人!

袁敏依气得大骂,脸蛋胀得通红。

聂飞一面道歉,一面抱着她翻过身来,让她从他的胸口挪移到床上。

翻过身来的时候,他与她的脸蛋靠得极近,胸膛与双手也无可避免地与她纤细玲珑的身子碰触到。

眼底望着她秀气精致的脸蛋,鼻尖闻到她身上淡淡的馨香气息,手掌触着她温暖柔软、不盈一握的腰肢,聂飞整个心忽然扑通扑通的跳得好急……

惨了……

他怎么会觉得她越来越……好吃了……

如果此刻把他最爱的烤鸡和她摆在一起,他竟然会觉得,她……似乎、好像、可能……会比烤鸡来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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