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冯陈楚卫-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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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声音,病房里静极了,没有人知道,那个躺在床上蒙住了脸、安静得像是睡著了的男人,是在哭。
。。。。。。
冯陈在三天後出了院,老雷开著破吉普来接的他。出了医院的大门,冯陈才发觉不对劲,〃这是哪儿?〃
老雷开著车,白了他一眼,〃忘本了不是,连自己个儿的老窝都不认识了?这是M市啊!〃
M市是冯陈的原籍所在地,当初从警校毕业,冯陈一心一意地想回老家,却被到警校来挑人的老雷一眼看中,直接挑走当了卧底──说起来冯陈也是实在人,就提了一个要求:任务完成後要回原籍。老雷也是个痛快人,一个字,行!
好几年过去了,冯陈早把这茬儿给忘了,没想到老雷还记得。
老雷说你受伤以後就直接转到M市了,主要是为你的安全考虑,那个‘冯陈'已经死了,如果让赵四他们发现你的身份,肯定要报复──更何况,我早答应过你的,任务完成後,送你回原籍。
冯陈说你怎麽不早告诉我?早知道我就回家养伤了,想死我娘的酸辣汤了。
老雷又白了他一眼,〃行!有精神了,知道想吃想喝了。你打算就这麽带著伤回去看你爹妈?你不怕老太太心疼死!〃
冯陈摸摸鼻子,换了个话题,〃那咱们这是去哪儿啊?〃
〃去报到,组织上决定,任命你为杨柳区分局刑警大队副队长。〃老雷拍拍方向盘,〃我就不说恭喜高升了,加油吧,好好干!〃
冯陈苦笑一声,〃您就别寻我开心了,再高升也轮不到我头上啊,上面不是把我批得一无是处麽。〃
〃我也纳闷啊,〃老雷摸摸脑袋,百思不得其解的样子,〃我说哪有这样子的?一边把人骂得狗血喷头,一边不声不响地就提拔了,这叫我怎麽做工作!可是上面说,你虽然干卧底不合格,当警察还是一把好手,行动失败了也怨不得你,正好分局刑警队也缺人,所以就。。。。。。〃
冯陈冷冷看著老雷越来越不能自圆其说、越来越尴尬的样子,哼了一声,〃您就编吧,别著急,喝口水,慢慢编。〃
老雷急了,〃什麽话这是!我编什麽编了?向毛主席保证我说的都是真话,你还信不过我吗!〃
〃信不过。〃冯陈淡淡地摇头,淡淡地看著窗外,淡淡地说,〃我再也不相信了,任何人,任何话,都不信了。〃
老雷被噎得张口结舌半天说不出话来,悲天悯人地看了他很久,又叹了一口气,〃唉,你啊。。。。。。〃
车子停下来,杨柳区分局,到了。
下15
。。。。。。
两年後,M市公安局。
。。。。。。
市局刑警队长陈风走进了分管刑侦的副局长雷波的办公室,〃雷局,昨天那个案子的结案报告写好了。〃
老雷正低头看材料,随口说了一声好,手一指沙发,坐!
陈风摇摇头,〃腰扭了,坐不下去。〃
〃怎麽搞的?〃老雷很关心的样子,沏了两杯茶表示慰问,〃查案子累的?〃
陈风还是摇头,〃不是,昨儿晚上请哥儿几个喝庆功酒,没留神喝多了,给他们表演空翻,一跟头摔地上了。〃
老雷噗地一口茶全喷在了桌子上。
陈风面不改色心不跳,〃茶太烫了?慢点儿喝。〃
老雷没好气地瞪他一眼,〃你就不会帮我把桌子擦擦!〃
陈风说抱歉,〃腰弯不下去,您自力更生吧。〃
老雷被气得乐了出来,〃你啊。。。。。。都三十出头了,就这硬胳膊硬腿儿的你还空翻呢?你也不怕把命翻出去!〃
陈风也乐,〃那不是喝醉了嘛,我这人喝不得酒,一喝多准出事儿。〃
〃知道喝不得你还喝!这不是没事儿找事儿吗?〃老雷一边擦桌子一边抱怨,〃不就是破了个案子嘛至於吗你。。。。。。不对!光为案子你绝对不至於!说吧,为什麽喝多了?〃
陈风皱了一下眉毛,〃真是为案子,他们非吵吵著要我请客。。。。。。好吧,我就知道瞒不过您,没错,不光是为案子。〃
〃那为了什麽?〃老雷擦好了桌子,干脆抬起屁股倚在了桌子上,〃得!我陪你站一会儿吧。〃
陈风上眼皮一夹下眼皮,就说了仨字──随便你。
老雷倒也不介意,掏出一整盒没开过封的香烟丢过来,〃拿著,昨天开会我特意给你留的!〃
陈风倒也不客气,谢了一声就撕开包装抽上了,也没给老雷让一支,他知道老雷是早戒了烟的。
老雷看著陈风贪婪地一口就嘬下去小半截,叹了一口气,〃你现在的烟瘾越来越大了,再这麽下去身子骨还要不要了?唉。〃
〃干这行的烟瘾都大。〃陈风说的是实话,当刑警的生活不规律,精神头儿全靠抽烟顶著呢。
〃屁话!〃老雷一点没给面子,〃老子干这行的时候你小子还穿著开裆裤呢,我怎麽就能戒了!〃
〃我能和您比麽?您那是有人管著,〃陈风开了个玩笑,〃我要是有个像嫂子那麽会疼人的老婆,叫我把饭戒了也乐意。〃
雷波的一张老脸居然透了一点红,笑骂了一声‘没大没小!',顺手把手里的材料砸了过来。
陈风接过材料抖了抖,〃人比人得死货比货得扔啊,看看人家,比比自己,能不喝多了麽?〃
〃你是说22号?〃老雷愣了一下,点点头,〃是够厉害的,後生可畏啊。〃
陈风手里的那份内参材料,是部里传达的一个大案情况的通报──在公安部禁毒局的指挥协调以及多地公安机关的配合下,我公安卧底人员经过精心部署,打入国际贩毒组织内部,巧妙周旋取得组织头目的信任,最终一举破获特大国际贩毒案件,掐断了三条国际毒品走私线路,组织成员一网打尽,号称世界排行前十名的大毒枭被成功抓获。。。。。。该贩毒集团的交易份额占了国内毒品市场的三分之一,该组织的被摧毁直接重创国际毒品交易链,这是我国近年来打击毒品走私案件最为成功、成绩最为显著的一次行动。
卧底的公安人员没有名字,只有个代号──22,从内参上看,很年轻。所以陈风说,人比人得死,货比货得扔。
〃最厉害的是最後一页,〃陈风面无表情地指了指毒枭被抓获时候的现场照片,右上角半个非常模糊的背影,〃那个人,我认识。〃
老雷惊奇得眼珠子都快掉下来了,〃靠!这样你都能认出来。〃
〃扒了皮烧成灰我也能认出来,那个人是楚卫;〃陈风显得波澜不兴,声音没有丝毫的起伏,〃楚卫,就是22号。〃
陈风的话很肯定,老雷愣了半天,知道瞒也瞒不住,终於点了点头,有些语无伦次地解释,〃其实,我也是前几天才知道。。。。。。〃
陈风自嘲地笑了一下,那种‘比哭还难看'的笑,〃果然他比我更适合做卧底。〃
是的,陈风,就是那个‘根本不具备做卧底的条件'的卧底──冯陈。在两年内升了官,从分局刑警副队长到队长,再到市局刑警队副队长,用老雷的话说──干得还不错;用上面的话说──虽然干卧底不合格,当警察还是一把好手。
老雷有些过意不去,很没底气地拍了拍他的肩膀,〃其实,你干得还好。。。。。。还过得去啦。。。。。。〃
这种安慰还真是不如没有。
陈风说你真是前几天才知道的?
老雷很认真地把两根手指竖在耳边立正,〃要不要我给你起个誓?〃
陈风摇摇头,〃不用,你起誓我也不会信。〃
〃靠!你也太矫枉过正了吧?什麽都不信,信仰危机啊你。〃老雷骂著粗话抱怨了一句,没了语言。
〃昨天看到这份内参的时候我才明白,那个时候我有多麽笨,明明我早该看出问题来的。不怨谁,怪我。。。。。。当局者迷吧,嘘──〃陈风自嘲地吹了声口哨,脸色一变,〃所以我不信,你不可能是前几天才知道!〃
〃到底是我信用太低还是你神经偏执!〃老雷忍无可忍地一拍桌子,〃是不是谁说什麽你都不信了?是,之前我是有怀疑,那次任务的时候,上面有很多别的渠道来的第一手情报,比你我知道的要详尽的多,所以明摆著那任务还有别人也在参与!再加上上面对你的情况摸得比我还透,所以我怀疑是楚卫,除了我只有他和你走得最近!可是我能问吗?这种事情再怀疑也只能在心里头压著,我能去跟上面求证吗!明告诉你,我确实是前几天才知道你爱信不信!现在,你TMD该干什麽干什麽去,少在我跟前晃悠,我看著闹心!滚蛋!〃
啪!老雷把帽子甩到了陈风的脸上,甩得陈风愣了很久的神,很久,才低声道歉,对不起,是我太冲动。
老雷的眼睛有点红,过了半天才挥了挥手,勉强笑了笑,算了。
陈风咬咬嘴唇,〃师父,我知道您是为了我好。。。。。。〃
老雷说知道就好,滚吧!
可是陈风不肯走,咬著牙在沙发上坐下来,跟老头磨叽,一直把老头磨得不耐烦了,举著双手投降,行了行了我真不生气了,再生气你是我师父,行不!
陈风说不行,我没那麽老!老雷生生被气乐了,咬了半天的牙,叹了一口气,〃唉,其实我真後悔,当初挑上你去办那个案子。。。。。。〃
陈风垂头丧气,我知道,我不是那块料。
不是,你干得挺好,真的,搁今天我一样是这话,你干得真的不错。老雷又叹了一口气,我後悔的是──两年了,就没见你真心笑过,当初一见我就笑得一口白牙的那个愣头青,怎麽就成了这副鬼模样子!
陈风呆了一下,笑了,笑得很开心,师父,您放心,我这就好了,您看,案子破了,我也就不用钻牛角尖了,您说是不是?
老雷却显得没什麽信心的样子,但愿吧,唉!
〃我就有一点想不通。。。。。。〃陈风还是笑,手指间的烟已经熄灭,只剩下淡淡的一缕烟,总也不肯散,总也不肯散,〃楚卫,怎麽能戒得那麽容易,说断就断了,呵呵。。。。。。〃
陈风说的是楚卫的毒瘾,也许,还有别的,只是,谁都不肯说破。
断了,就断了。
老雷冷冷地说他有当著你的面吸过那玩意儿吗?
陈风又呆了一下,是啊,每次楚卫都躲在卫生间里不给他看到,只留下一股子怪味儿。。。。。。於是陈风又笑了,很自嘲,很开心,〃他说的一点没错,我TMD还真就是块切糕,被人捂在屉里蒸的主。〃
老雷说你看你看,刚说了不再钻牛角尖了,又来了。
陈风扶著腰爬起来,对对,我又错了,不想了不想了,您继续工作,我告个假,上医院做理疗去。
临出门的时候又被老雷叫住了,〃你怎麽不问我。。。。。。他为什麽捅你那一刀?〃
陈风没回头,这还用问吗?任务需要呗,为了骗取赵四的信任,为了掩护身份,为了保护我免於被其他人干掉。。。。。。换了我是他,一样也会这麽干的。
老雷摇摇头,你不会的,我了解你,你下不去那个手。
陈风的手扶在门闩上,沈默了半天,缓缓地摇头,〃您错了,人──总是会变的。〃
PS──注:本章内容参考了《黑龙江省8。17特大制贩新型毒品案》,国务院新闻办公室於2005年5月27日公布,在这起案件中,卧底警察的出色表现,起到了至关重要的作用。有兴趣的朋友可以去搜搜这个材料,很能YY的题目,‘我在毒枭身边的600天',篇幅不长,相信大家看完了就能理解楚卫同鞋为什麽能狠得下这个心了。
下16
陈风的腰其实是老毛病了,这还是那一年在局子里落下的病根儿,一直就没好利索。理疗科的大夫倒是给陈风开了个治疗方案,可陈风总是三天打鱼两天晒网的,实在疼得没辙了才想起来上医院,就这麽著,越拖越严重,这一回大夫干脆罢了工──你这腰没法儿治,另请高明吧!
陈风赖在理疗床上不肯起,大夫您好歹对付对付?
大夫说我对付不了,你这病纯粹是自找的,你要是坚持做理疗能是现在这样子?身体是革命的本钱你懂不懂!
陈风说‘老师'我错了,我回去就把检讨书给您送来,您先好歹给我先对付著,实在不行您打针封闭?打麻药也行啊,吗啡?杜冷丁?鸦片?海洛因。。。。。。
大夫气得鼻子都歪了,那东西是能随便打的吗!你不懂就别胡说!
陈风把好话说尽了,大夫终於松了口,对付著给冯陈做了个热敷,扎了几针,别说,效果还真不错,松快了不少。
千恩万谢要出门的时候,大夫说等等,给你开个条儿吧,你去碰碰运气,看能不能批。
疗养治疗的申请条,大夫说了,你这病,疗养放松比较好,就怕上头不批。
没想到老雷大笔一挥说正好!部里有个业务交流学习班,机会特别好,就在北戴河的疗养院,你手上的案子也结了,学习治疗两不误,去吧去吧我也落个清静!
部里的业务交流学习班,集合了全国各地市级以上刑警队的精英人物,说是‘学习交流',其实也就是给大家一个公款旅游的机会。当然了,场面话不是这麽说的──领导同志们在开学典礼上郑重强调,这是给我们的学员提供一个互相学习互相交流的平台,在学习和交流的过程中,共同进步,共同发展。。。。。。学员们在底下直撇嘴,发展个P,又不是两口子!
课程很枯燥很无聊,基本上是老师在上面照本宣科学员在下面聊天睡觉,倒也互不干涉相安无事。不过这样对陈风的伤病倒是很有帮助,经过一段时间的上课睡觉下课理疗,已经恢复得差不多了。
一块儿上课的大夥儿都是同行,凑在一块儿逗嘴皮子也能有的聊,聊起案子来能说上三天三夜不带磕巴的。必然的,也就聊到了前些日子那个毒品大案,聊到那个22号──那个传说中的、神秘的、神奇的,22号。
大夥儿都说那个22号一定很厉害,一定是身怀绝技,飞檐走壁上天摘星下海捉龙天文地理无所不通文韬武略应有尽有。。。。。。总之,厉害,很厉害。
每到这个时候陈风总是不说话,他不知道说什麽,只好听听罢了。
第一个月发补助的时候,班里来了个新老师,讲刑侦理论的,叫方化──和那个专演日本鬼子的老演员同名。同学们一开始并没有往心里去,毕竟大家夥都是搞刑侦的,这理论就是能讲出花儿来也就是个理论,真到啃节儿上,还是得看实际经验──这帮‘精英'们的经验是不含糊,基本上从跟前过去个人,凭著第六感也能判断出个子丑寅卯来。
开课的第一天,这个方化走进了教室,黑黑的,瘦瘦的,个儿不算高,但也不矮,戴著副深茶墨镜,貌不惊人,基本上搁进人群里就捡不出来。可是,所有的人──包括陈风,都皱了一下眉,邻桌的扭过脸来说,〃我怎麽觉得背上毛毛的?〃
没等陈风回答,後面的也搭了话,〃这人不对头,我也觉得头皮有点麻,鼻子发痒。。。。。。啊嚏!这。。。。。。这家夥别是杀过人吧?有杀气,还有血腥味儿!〃
陈风抬头瞟了一眼,〃你看他那样儿。。。。。。像吗?〃
〃看模样倒是不像,可谁说得准呢是不是?我上次抓住的那个,比他还不像呢,看著连只鸡都不会宰的,宰了六个人!〃──说这话的是邻市的老刑警了,曾经凭著第六感就抓住了个连环杀人犯。
一直没说话的班副老白也搭了腔,没头没脑的四个字,〃他整过容。〃老白是医学世家出身,家里开著整形医院,曾经热情地邀请全体同学去免费整容,被大家夥狠!了一顿。
〃不会吧?〃老刑警开了个玩笑,〃整完了也才这德行,没整的时候得多难看啊?〃
陈风又抬头瞟了一眼,想说什麽,又咽了回去。
方化说,上课!点名!
陈风的名字排在第一个,他懒洋洋地举手答了到,方化皱了眉,〃起立!〃
陈风於是站起来,〃到──〃仍然是懒洋洋的口气,方化点点头,没再挑眼,坐下吧。
方化的课讲得很一般,节奏慢,内容也枯燥,於是,在陈风的带动下,几乎一大半的人都在睡觉。方化倒也不在乎,照样上他的课,书页哗啦啦地翻了过去,日子也哗啦啦地翻了过去。
不过在私下里这个老师和大夥儿处得还不错,虽然话不多,但是人很随和,不摆架子,态度也好,被捉弄了也不生气──这和他给大家的初次印象完全是大相径庭,有时候大家回忆起来,都觉得很丢脸,居然会把一个好好先生看成连环杀人犯,警察的第六感看来也不那麽可靠。
每天黄昏的时候,大家总是凑在一起打篮球。球场的栏杆外面就是海边的沙滩,景色很美。方化偶尔会出现在球场边上,看学员们打篮球,大夥儿客气地请他上场,他总是笑著摆摆手,不行,我不是那块料。
可是有一次,陈风一个传球没找准,皮球奔著方化的脑袋砸了过去,方化利索地双手一接一抛,很像样的一个三分球正中篮框。大夥瞪呆了眼,硬拉著他上了场,结果。。。。。。方化真的不是那块料。
散场的时候方化坐在场边,揉著腿抹红花油,同志们纷纷过去表示慰问,方老师怎麽了是风湿还是扭伤了还能走路吗。。。。。。方化笑著说没关系没关系一点小毛病抹点药就好。
陈风站在人群外面远远地抽烟,烟雾缭绕遮住了他的脸。天边,月亮从海的那一边慢慢地爬上来,惨淡的,没有颜色。
人群散了很久,陈风仍然在篮球架下抽著烟,已经数不清楚是第几根了,烟蒂散了一地。
〃少抽点吧,你已经抽了快有一包烟了。〃方化在身後叹了一口气。
陈风回过头,客气地打个招呼,转身走开,〃谢谢方老师,我不抽了。〃
走出去很远,陈风还是忍不住回了头──球场那端的篮球架子下,一个黑色的人影,手里拿著扫帚和簸箕,弯著腰,一下一下,清扫著那散落一地的烟灰和烟蒂。
月光打在那个人的身上,像一张剪影。
这才感到一阵刺痛,陈风低头一看,手已经被紧捏在掌心里的烟头烫了个泡。
下17
回到宿舍已经很晚了,看看表,还有十分钟熄灯,陈风冲进卫生间洗了个战斗澡。水很烫,胸口的伤疤被蒸汽熏成了粉红色,陈风用手轻轻摸了摸,没什么感觉。
擦干身子走出来,手机在桌子上响得正欢……《铃儿响叮当》,这是老雷的专属铃音。
陈风深吸了几口气,对着镜子努力地挤出一个笑脸,接了电话……哟,师父啊,我想死您老人家了!
老雷在电话那头早已经等得不耐烦了,没好气地骂了一声滚蛋,你少叫我师父,你叫我一次我减寿十年!
陈风说您别吓唬我,我要有这能耐早调国家计生办当主任了,为减轻人口负担做贡献。
老雷说不用你调,我现在就先把你调了,省得在我眼前捣乱!
行啊,调哪儿去?咱坚决服从组织安排,保证不跟您老人家捣乱!陈风嘻嘻哈哈地表了态,刑侦人员岗位轮换是常事,反正到哪儿也是干这行。
老雷反倒支吾起来,顾左右而言他地换了个话题,嗯,那什么。。。。。。前些日子不是破了个大案嘛。。。。。。
陈风的情商指数立刻降到了冰点,再也没心思强打精神,哼了一声,这些日子破的大案子多了去了,您说的是哪个?
老雷没有戳穿陈风的明知故问,苦笑了一声打了个哈哈,咳!管它是哪个呢。是这样,C市东城分局的事儿翻了,从上到下折进去好几个。。。。。。
该!早TMD该进去!陈风咬着牙骂了一声,C市,就是他两年前呆过的地方。
别打岔!老雷接着说下去,现在那边要选拔接任的中层干部,组织上的意思呢是‘空降',从咱们市调人过去,机会很好。你呢对那边的情况比较熟悉,上面也来人考察了。。。。。。
我不去!陈风冷冷地一口回绝,我舍不得我妈,我让她担惊受怕好几年,我得陪着她。
你再考虑考虑?老雷叹着气,大不了把你妈妈接过去嘛,C市是大城市,机会比这边多,待遇比这边好,离省厅也近。。。。。。
我不去,您就死了这条心吧。陈风扣了电话,往床上一躺,睡了。 梦里,又回到了那个地方,两个人坐在桌子边,中间是围了一圈白蜡烛的生日蛋糕,楚卫哈哈笑着把蛋糕砸在他的脸上。。。。。。忽然!蛋糕变成了一把匕首,不由分说地就插进了胸口!
陈风睁开了眼,很平静地爬起来上厕所。这个梦已经做过无数次了,早先时候他总是吓出一身的汗再也睡不着,现在已经无所谓了,习惯成自然,这差不多就是个起夜撒尿的信号而已。
夜已经深了,很安静,远远地一阵似有似无的音乐响起来,陈风侧耳细听,却是那首童安格的老歌。。。。。。
午夜里的旋律,一直重复着那首歌,明天你是否依然爱我?
猛然间,那个人的声音似乎就在耳边,冰冷的,残忍的……我从来就没有爱过你!从来没有!
傻得像个瓜。。。。。。自作多情的傻瓜。陈风笑着摇摇头,关紧了窗户。
。。。。。。
一大早起来得到消息……部里为了表示他们‘的确'很重视这个所谓的学习班,特意请来了德高望重声名显赫威风八面远近闻名的梁老来给大家开一堂讲座,同学们要珍惜这个机会努力学习争取更大进步。。。。。。鼓掌!
陈风一边拍巴掌一边低声问老白:这个姓梁的老头是什么的干活?来头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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